第二章大兵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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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总有一些小人物，如长虹惊天，创下让人瞠目结舌的奇迹，举世瞩目。
在北蒙入侵辽西的山呼海啸的战争中，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小人物。他的名字叫戴兵。
戴兵，军奴世家，几代人浑浑噩噩，混在军中最底层。他也如此。没有高强武艺，不通兵书战册，上进无望。大家都说他愧对了这个名字，怎么会有机会“带兵”？
可是机会来了。
他是辽阳大明军，最早跑到开荒团要求入伙的，不是他觉悟高，只是他能吃怕饿。
就因为这带头投诚这一功，他成为了班长。
李易定下辽东公路网建设的大工程后，需要军队出兵协助治安，许多路段成立护路队。开荒团当然没人愿意去干这后勤兵。戴兵这老实人当仁不让，被推到建筑工地。唯一好处就是多塞给他一些新兵蛋子，把他提级为护路队队长，中尉正排级。戴兵总算名副其实，真正带兵了。
腊月二十六开始，蒙古人进攻广宁卫，戴兵的心就悬了起来。
现在正在铺广宁到义州的路，戴兵就住在广宁卫南边的夹峰口。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战场。
修路的工人早在包工头带领下，撤退向开荒团地盘。可是戴兵不能走，路基刚清理好，一遭践踏这劳动成果就付诸东流。这兵荒马乱的，他得对得起护路队队长的称号。
这几天，戴兵经常爬上旁边的山头，远远的看广宁大战。他虽然已经不是大明士兵了，可是他同情那些旧日袍泽。这样恶战，得死多少人啊。
大年三十，早晨飘起了小清雪。
炊事员早晨煮了白米饭，酸菜炖白肉，大豆腐炖土豆。
戴兵慢吞吞的吃了五碗干饭，他从来是把吃饭，当成人生最大享受的。
吃过饭，他把炊事员蒸好的馒头，拣出五个，用红纸在馒头上按了红点儿，摆在一个桌上。又摆上一个白菜心，一条小鱼，一个干苹果，都抹上红纸印。开始祭天祭地祭祖宗。全排都跟着他跪拜半晌，才分享了上供的馒头和锅里剩下的馒头。
戴兵又和大家挤在一起，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暖和，不知不觉歪在铺盖卷上睡着了。他负责看护的是广宁到义州这段路，其实到了年底，行人稀少，实在是没什么事做。每天出过操，就这么三饱一倒的过。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戴兵钻出窝棚，天阴沉沉的，飘起了雪花。
他爬上了旁边小山，望着几里外的广宁，攻城暂时停了下来。他明白，蒙古人不过是在酝酿更凶猛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广宁城的南门开了，黑压压的人潮涌了出来。广宁兵这是想逃？
古代攻城讲究“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蒙古六万对广宁卫三万士兵，广宁卫有据城而守的便利，广宁本应该能长期坚守。
可是蒙古人是食肉动物，广宁军连饭都吃不饱，这体力和彪悍程度差距就大了。
蒙古人围三缺一，百姓逃出城不追，就是要瓦解广宁军的防守决心。
广宁城墙高八米，在蒙古军猛烈炮火下，许多地方城墙已经矮了一截，成了五六米高度。这样激烈的战斗，广宁军储备的弓箭和滚木礌石，很快告罄。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肯定是熬不过今天了。孙殿臣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逃。
现代人是不会理解古代人为什么白天出逃的。总以为趁着夜色出逃，不是更好？
可是古代人因为缺乏维生素，夜盲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没月的三十晚上，不要说出逃，就是正常走路都不可能。所以古代很少夜战。这也是孙殿臣白天出逃的原因。
可是孙殿臣也纠结。他的三万人马，死8000多，伤5000多。城内有2000匹战马，只能重伤员乘坐。轻伤员都得步行。开荒团军规，抛弃伤员可是死罪。他们现在就得依照开荒团的规矩来。可是这样部队能逃过蒙古骑兵的追杀吗？
孙殿臣没打算逃往义州，他打算逃往镇远堡。镇远堡就是后世的黑山县，这是广宁卫下属的一个堡垒。
出城向南走5里，就可以转到向辽阳的驿路。再走几里，就有开荒团的一处马场，孙殿臣想利用这些马逃跑。
这是开荒团和林丹汗互市的地方。因为周围草场很好，所以平时至少养着战马几千匹，还有供给筑路队的粮草马匹车辆。当然，开荒团绝不担心大明官兵敢动心思来抢战马。所以只有几百牧民看护。
至于现在，也不算抢开荒团的战马，因为他们已经是开荒团的兵了。有了战马，剩下40里路，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既然广宁都破了，镇远堡当然也抵挡不住蒙古人的进攻。可是到那就可以缓一口气，最关键的是旁边已经接近开荒团移民地盘。按开荒团的习惯，就算没有出兵救援他们，到那时候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蒙古人打到他们家门口了嘛。
10来里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只要蒙古人进城耽搁一下，他们就可以赶到马场，有大批的战马和马车可以用。
就算蒙古人立刻追来，也得有个整军的过程，他们也可以在道路狭窄处抵抗一下。
可是孙殿臣还是想得太美好了。蒙古人是发觉他们出逃，整军虽然用了些时间，可是战马实在是太快了，才跑出五里，蒙古人已经呼和着，挥动弯刀，纵马追了上来。大明军一时间心胆俱丧。
步兵对骑兵，那就是被收割的麦子。
古代确实有能抗住骑兵的步兵，那叫重步兵。比如汉朝就打造过这个兵种。
士兵身穿重甲，头盔都是覆面盔。整个人就是个铁罐头，站在那挺着长枪，任凭骑兵的弯刀劈砍，自己只简单突刺。骑兵拿这些重步兵是没有办法的，这是啃不动的硬骨头。
可是重步兵即使战胜了骑兵，也没什么大收获，大不了骑兵一走了之。这些重步兵走路都困难，更不用谈追击了。
孙殿臣可没有重步兵。只用盾牌，想抗住骑兵冲击，实在太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前面出现了开荒团几面军旗。
有开荒团一支人马！孙殿臣心里一喜，接着喜意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定睛一看，面前不过是几十骑兵，顶得什么事。
戴兵发现大明兵出逃，就已经号令他的一个排列队。四十四个人列成一个横排，稀稀拉拉，勉强挡住道路。他就单骑立在队列前，像个悲情英雄。
他的职责是护路，他只有一个想法：这路好不容易垒起地基，可不能让人践踏坏了。
孙殿臣虽然惶急，也不愿意冲撞开荒团的军阵，他纵马上前，对戴兵道：“这位兄弟，借条路吧，蒙古鞑子追来了。”
戴兵也是明军出身，见这些明军个个和蒙古人拼的浑身浴血，也满是同情。他对孙殿臣道：“路是我们共同的，你们当然可以走，不过要贴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孙殿臣道：“兄弟，谢了！”回身对传令兵喊道：“顺路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传令兵纵马穿梭，大声传令：“顺路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一万多兵马快速从戴兵让开的道路跑了过去。
明军一通过，戴兵立刻指挥士兵重新列阵，挡住了道路。
刚刚列好队，蒙古军马蹄声震得大地颤动，已经冲了过来。带队的军官是一个千夫长，他认得开荒团的军旗，赶紧喝令停止前进。蒙古人早有命令，尽量避免和开荒团开战。现在面前是开荒团，冲不冲就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做决定的，虽然只几十人，杀了不难。可是杀了这几十人，就等于和开荒团燃起战火。他赶紧派人去向都督请令。
左都督扎那很快赶来，他也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山口，几十人一个横列，恰好堵住道路。戴兵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窄，才屯兵在这里。
几十人的身后，是一些跑不动的明军，在那拼命喘气。还有明军几个骑马的军官，驻足观看蒙古军的动静。
扎那很头疼。
扎那英勇善战，是蒙古出名的将军。本不把开荒团放在眼里。可是这次南侵，他负责联络后金，希望一同举事，拿下辽东。
蒙古人对后金，真是又敬又怕。原因是蒙古人是牧民出身，后金是猎人出身，看出身，就知道后金更彪悍。在辽东，蒙古人和后金多次冲突，就没占过便宜。
接待他的是后金第一勇士，大贝勒代善。
代善听了扎那说的进攻辽西计划，一个劲儿的摇头，道：“进攻辽西，势必要和开荒团冲突。不要打开荒团的主意，开荒团太强大了，诶，太强大了。和他们打，那是自取灭亡。”
扎那不服气道：“蒙古人和女真人，才是世上真正勇士，什么时候轮到汉人了？”
代善诚恳道：“扎那，你我是好兄弟，我也不瞒你。你试想，开荒团如果不厉害，我们举族东迁干嘛？吃饱撑的？我给你们一个良言，你们北蒙也不要进攻辽西。这片土地，开荒团早已经视为禁脔，就算你们能打下辽西，最终也是为人做嫁衣，还是要被开荒团赶走，何苦来呢。”
扎那知道，女真人完蛋了。他们已经被开荒团吓破胆子了，劝也没用，只好放弃联盟后金的想法。
可是最终蒙古人还是参考了代善的建议，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和开荒团冲突。
扎那也在犹豫，眼前的形势算什么？是万不得已吗？
开荒团难道盛产疯子？这么几十个人，就敢阻住几万大军的去路？
扎那来到距离这些人百步左右的位置，勒住马，他也不敢再近了。这帮疯子都端着火枪，鬼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下子。
扎那冲戴兵喊道：“对面那位将军做主，这里你做主吗？”
戴兵催马上前几步道：“我不是将军，不过这里是我做主，我是护路队队长。”
“护路队？”扎那有些狐疑：“你们这护路队是什么意思？”
戴兵道：“这条路是我们修的，现在刚垒完地基，还没铺上水泥，不能过人。”
“他们不是过去了？”扎那指着戴兵身后的明军，问道。
戴兵耐心解释道：“这条路是开荒团和大明共同拥有的，他们当然有权利过去，不过这路可没有你们蒙古人的份儿。他们可以走，你们不可以！”戴兵越说越理直气壮。
扎那觉得：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自不量力，不明形势，螳臂当车。眼前这几十人就是如此。
扎那冷笑道：“你好大胆子，敢挡本都督道路！现在让开道，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就把你们踏为齑粉。”
戴兵抗声道：“这路是我们开荒团修的，让路是不可能的。你们这么多人马，路基肯定要踩坏，踩坏了路赔不起。”
一个千户哂笑道：“一条破路值几个钱，嘿，还说什么赔不起，汉人就是会说大话！”
在历史上，总有一些小人物，如长虹惊天，创下让人瞠目结舌的奇迹，举世瞩目。
在北蒙入侵辽西的山呼海啸的战争中，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小人物。他的名字叫戴兵。
戴兵，军奴世家，几代人浑浑噩噩，混在军中最底层。他也如此。没有高强武艺，不通兵书战册，上进无望。大家都说他愧对了这个名字，怎么会有机会“带兵”？
可是机会来了。
他是辽阳大明军，最早跑到开荒团要求入伙的，不是他觉悟高，只是他能吃怕饿。
就因为这带头投诚这一功，他成为了班长。
李易定下辽东公路网建设的大工程后，需要军队出兵协助治安，许多路段成立护路队。开荒团当然没人愿意去干这后勤兵。戴兵这老实人当仁不让，被推到建筑工地。唯一好处就是多塞给他一些新兵蛋子，把他提级为护路队队长，中尉正排级。戴兵总算名副其实，真正带兵了。
腊月二十六开始，蒙古人进攻广宁卫，戴兵的心就悬了起来。
现在正在铺广宁到义州的路，戴兵就住在广宁卫南边的夹峰口。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战场。
修路的工人早在包工头带领下，撤退向开荒团地盘。可是戴兵不能走，路基刚清理好，一遭践踏这劳动成果就付诸东流。这兵荒马乱的，他得对得起护路队队长的称号。
这几天，戴兵经常爬上旁边的山头，远远的看广宁大战。他虽然已经不是大明士兵了，可是他同情那些旧日袍泽。这样恶战，得死多少人啊。
大年三十，早晨飘起了小清雪。
炊事员早晨煮了白米饭，酸菜炖白肉，大豆腐炖土豆。
戴兵慢吞吞的吃了五碗干饭，他从来是把吃饭，当成人生最大享受的。
吃过饭，他把炊事员蒸好的馒头，拣出五个，用红纸在馒头上按了红点儿，摆在一个桌上。又摆上一个白菜心，一条小鱼，一个干苹果，都抹上红纸印。开始祭天祭地祭祖宗。全排都跟着他跪拜半晌，才分享了上供的馒头和锅里剩下的馒头。
戴兵又和大家挤在一起，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暖和，不知不觉歪在铺盖卷上睡着了。他负责看护的是广宁到义州这段路，其实到了年底，行人稀少，实在是没什么事做。每天出过操，就这么三饱一倒的过。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戴兵钻出窝棚，天阴沉沉的，飘起了雪花。
他爬上了旁边小山，望着几里外的广宁，攻城暂时停了下来。他明白，蒙古人不过是在酝酿更凶猛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广宁城的南门开了，黑压压的人潮涌了出来。广宁兵这是想逃？
古代攻城讲究“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蒙古六万对广宁卫三万士兵，广宁卫有据城而守的便利，广宁本应该能长期坚守。
可是蒙古人是食肉动物，广宁军连饭都吃不饱，这体力和彪悍程度差距就大了。
蒙古人围三缺一，百姓逃出城不追，就是要瓦解广宁军的防守决心。
广宁城墙高八米，在蒙古军猛烈炮火下，许多地方城墙已经矮了一截，成了五六米高度。这样激烈的战斗，广宁军储备的弓箭和滚木礌石，很快告罄。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肯定是熬不过今天了。孙殿臣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逃。
现代人是不会理解古代人为什么白天出逃的。总以为趁着夜色出逃，不是更好？
可是古代人因为缺乏维生素，夜盲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没月的三十晚上，不要说出逃，就是正常走路都不可能。所以古代很少夜战。这也是孙殿臣白天出逃的原因。
可是孙殿臣也纠结。他的三万人马，死8000多，伤5000多。城内有2000匹战马，只能重伤员乘坐。轻伤员都得步行。开荒团军规，抛弃伤员可是死罪。他们现在就得依照开荒团的规矩来。可是这样部队能逃过蒙古骑兵的追杀吗？
孙殿臣没打算逃往义州，他打算逃往镇远堡。镇远堡就是后世的黑山县，这是广宁卫下属的一个堡垒。
出城向南走5里，就可以转到向辽阳的驿路。再走几里，就有开荒团的一处马场，孙殿臣想利用这些马逃跑。
这是开荒团和林丹汗互市的地方。因为周围草场很好，所以平时至少养着战马几千匹，还有供给筑路队的粮草马匹车辆。当然，开荒团绝不担心大明官兵敢动心思来抢战马。所以只有几百牧民看护。
至于现在，也不算抢开荒团的战马，因为他们已经是开荒团的兵了。有了战马，剩下40里路，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既然广宁都破了，镇远堡当然也抵挡不住蒙古人的进攻。可是到那就可以缓一口气，最关键的是旁边已经接近开荒团移民地盘。按开荒团的习惯，就算没有出兵救援他们，到那时候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蒙古人打到他们家门口了嘛。
10来里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只要蒙古人进城耽搁一下，他们就可以赶到马场，有大批的战马和马车可以用。
就算蒙古人立刻追来，也得有个整军的过程，他们也可以在道路狭窄处抵抗一下。
可是孙殿臣还是想得太美好了。蒙古人是发觉他们出逃，整军虽然用了些时间，可是战马实在是太快了，才跑出五里，蒙古人已经呼和着，挥动弯刀，纵马追了上来。大明军一时间心胆俱丧。
步兵对骑兵，那就是被收割的麦子。
古代确实有能抗住骑兵的步兵，那叫重步兵。比如汉朝就打造过这个兵种。
士兵身穿重甲，头盔都是覆面盔。整个人就是个铁罐头，站在那挺着长枪，任凭骑兵的弯刀劈砍，自己只简单突刺。骑兵拿这些重步兵是没有办法的，这是啃不动的硬骨头。
可是重步兵即使战胜了骑兵，也没什么大收获，大不了骑兵一走了之。这些重步兵走路都困难，更不用谈追击了。
孙殿臣可没有重步兵。只用盾牌，想抗住骑兵冲击，实在太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前面出现了开荒团几面军旗。
有开荒团一支人马！孙殿臣心里一喜，接着喜意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定睛一看，面前不过是几十骑兵，顶得什么事。
戴兵发现大明兵出逃，就已经号令他的一个排列队。四十四个人列成一个横排，稀稀拉拉，勉强挡住道路。他就单骑立在队列前，像个悲情英雄。
他的职责是护路，他只有一个想法：这路好不容易垒起地基，可不能让人践踏坏了。
孙殿臣虽然惶急，也不愿意冲撞开荒团的军阵，他纵马上前，对戴兵道：“这位兄弟，借条路吧，蒙古鞑子追来了。”
戴兵也是明军出身，见这些明军个个和蒙古人拼的浑身浴血，也满是同情。他对孙殿臣道：“路是我们共同的，你们当然可以走，不过要贴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孙殿臣道：“兄弟，谢了！”回身对传令兵喊道：“顺路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传令兵纵马穿梭，大声传令：“顺路两边走，不要踏坏路基！”
一万多兵马快速从戴兵让开的道路跑了过去。
明军一通过，戴兵立刻指挥士兵重新列阵，挡住了道路。
刚刚列好队，蒙古军马蹄声震得大地颤动，已经冲了过来。带队的军官是一个千夫长，他认得开荒团的军旗，赶紧喝令停止前进。蒙古人早有命令，尽量避免和开荒团开战。现在面前是开荒团，冲不冲就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做决定的，虽然只几十人，杀了不难。可是杀了这几十人，就等于和开荒团燃起战火。他赶紧派人去向都督请令。
左都督扎那很快赶来，他也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山口，几十人一个横列，恰好堵住道路。戴兵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窄，才屯兵在这里。
几十人的身后，是一些跑不动的明军，在那拼命喘气。还有明军几个骑马的军官，驻足观看蒙古军的动静。
扎那很头疼。
扎那英勇善战，是蒙古出名的将军。本不把开荒团放在眼里。可是这次南侵，他负责联络后金，希望一同举事，拿下辽东。
蒙古人对后金，真是又敬又怕。原因是蒙古人是牧民出身，后金是猎人出身，看出身，就知道后金更彪悍。在辽东，蒙古人和后金多次冲突，就没占过便宜。
接待他的是后金第一勇士，大贝勒代善。
代善听了扎那说的进攻辽西计划，一个劲儿的摇头，道：“进攻辽西，势必要和开荒团冲突。不要打开荒团的主意，开荒团太强大了，诶，太强大了。和他们打，那是自取灭亡。”
扎那不服气道：“蒙古人和女真人，才是世上真正勇士，什么时候轮到汉人了？”
代善诚恳道：“扎那，你我是好兄弟，我也不瞒你。你试想，开荒团如果不厉害，我们举族东迁干嘛？吃饱撑的？我给你们一个良言，你们北蒙也不要进攻辽西。这片土地，开荒团早已经视为禁脔，就算你们能打下辽西，最终也是为人做嫁衣，还是要被开荒团赶走，何苦来呢。”
扎那知道，女真人完蛋了。他们已经被开荒团吓破胆子了，劝也没用，只好放弃联盟后金的想法。
可是最终蒙古人还是参考了代善的建议，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和开荒团冲突。
扎那也在犹豫，眼前的形势算什么？是万不得已吗？
开荒团难道盛产疯子？这么几十个人，就敢阻住几万大军的去路？
扎那来到距离这些人百步左右的位置，勒住马，他也不敢再近了。这帮疯子都端着火枪，鬼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下子。
扎那冲戴兵喊道：“对面那位将军做主，这里你做主吗？”
戴兵催马上前几步道：“我不是将军，不过这里是我做主，我是护路队队长。”
“护路队？”扎那有些狐疑：“你们这护路队是什么意思？”
戴兵道：“这条路是我们修的，现在刚垒完地基，还没铺上水泥，不能过人。”
“他们不是过去了？”扎那指着戴兵身后的明军，问道。
戴兵耐心解释道：“这条路是开荒团和大明共同拥有的，他们当然有权利过去，不过这路可没有你们蒙古人的份儿。他们可以走，你们不可以！”戴兵越说越理直气壮。
扎那觉得：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自不量力，不明形势，螳臂当车。眼前这几十人就是如此。
扎那冷笑道：“你好大胆子，敢挡本都督道路！现在让开道，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就把你们踏为齑粉。”
戴兵抗声道：“这路是我们开荒团修的，让路是不可能的。你们这么多人马，路基肯定要踩坏，踩坏了路赔不起。”
一个千户哂笑道：“一条破路值几个钱，嘿，还说什么赔不起，汉人就是会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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