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6章 那能不拘束么

    云诺星，虚空前线的启明星，起源的代行者，凡认识的人都认证过的神经病、一根筋，大多数情况下做事都完美而没有后续可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件事一个节点一场落幕，扫去身后的障碍是为了更好地前进。能正常落幕就正常落幕，实在没办法落幕的，就……那就暂时搁置着了，任由事态自己发展，然后，总有一部分事情，搁置着就搁置着了，不会结束，只会随之一同变化。

    嗯，就是人际关系的事情，对那个笨笨的小星星而言，情绪、人际等，不过是无谓的干扰罢了，但，放置久了却也就习惯了，扫不清理不清，干脆就不予以理会，这是他过往的生命历程赋予他的特性，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更改——她倒是希望小星星能改一改，但，也知道这件事有多艰难，她自问是没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其他人，不管是已经认识或是将来可能会认识的人，有没有人能将他从那灰色的泥潭里拉出来。

    最大的希望……大概就要投向最上方吧，比如，看看小星星他家的尊神有没有能力纠正一下他那扭曲至极的性子……唔，不，她能想到那结果，应该是不行的——漫长的生命历程所留下的无尽节点，便是铸成此刻的“结果”的土壤，要想扭转这份“结果”，除非把前面的土全给铲了，换上新的。

    “换”和“铲”只是表象的说法，体现在生命历程上就是：要用足够漫长的新历程覆盖前面的历程，让其变得无足轻重……呃，百个纪元的历程，要完全覆盖起来，少说要一千个纪元？

    那般漫长的时间……算了吧，只是熬过八十个纪元都能把孩子给熬傻了，谁知道一千个纪元后会是什么情况，当时间走到那个地步，只怕是“永恒”都和他们一样熬成傻子了——也不知道起源天神们和混沌概念体它们怎么熬过混沌纪元那三百二十六个纪元的，天天干仗也不会腻么？她们当年打仗打了几个纪元就快哕了，那漫长的三百二十六个纪元……算了别想了，想着想着就开始头痛了，还是转移注意力吧。

    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结束了刚刚的谈话后，小星尘便又翻起了书，书籍与水晶球上记载的信息不断散发着微弱的能量钻入她的灵魂中，时时刻刻都影响着她——都是潜移默化的影响——“高阶之路”的啃书之法，看得她也感觉到久违了，自己被耽搁了有好一段时间的起源之路，是不是，也差不多该加速往前走两步了？

    她在起源之路上行走的步伐其实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但，在处理日常活动的时候兼顾起源之路的进程，与停下来全神贯注大步流星走在起源的道路上，这是两码事，不一样的，她现在已经走到了接近最深处的地步——至少是表面最深处的层次——要让起源或是概念级的力量进一步往前发展，可能得耐着性子坐下来折腾，但，那需要不少时间和不少精力，而现在也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搭个窝把自己埋了。

    在她差不多又要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星尘忽然放下了手里的书，揉着眉心长舒了一口气，让她回过神来看去，看小丫头面露些许疲惫，大概是消耗了差不多的精力，想要休息了吧。

    她刚想着的时候，就看到小星尘从衣裙的能量结晶上拿出了另一本书，从散发的气息来判断，里面记载的应当是与虚空、规则等有关的事物。正当她愣神的时候，这小丫头就再次把脸埋进了书里，看得她颇感微妙：这丫头估计是打算直接熬过这一宿了。

    “对了，和你说一件事。”她想了会，趁小星尘还没进入状态，先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等她抬起头转过注意力了，这才慢慢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小星星放在你们这里。”

    星尘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腿上，整个人一愣，呆毛都卷成了问号：“欸？”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以为星再过不久就要被带走了，还想着再逼自己一把再努力一些，早些完善好自己能离开自己的世界，就能追去星的世界找他了……什么的。没想到霜霜姐忽然就来了这一句话，让她傻眼了。

    “我们也是稍有些原因呐。”霜霜哭笑不得按了按傻眼的小星尘的脑袋，“百年前小星星身陨的时候，为了让家里人不做过多的担忧，我们就没有说出去——你知道，家里的人对他都十分关心，百年前发生过一件事，就是之前和你们说的，在众神界上和冥界打过一仗，那一仗过去小星星就死过一次了，然后，我们后续用了些法子让他强行苏醒了过来，只不过代价么，就是你们现在所见的样子，虽然是复苏了，可状态却十分糟糕，只不过是强行续行而已。”

    “他每一次的死亡都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恢复，而现在，我们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要安排的前路还有很长，哪怕只能拖着残破的灵魂也要继续往前走，这是小星星的答案。”

    “那次身陨后把家里人都吓得不轻，他们还没习惯小星星死去活来的状态，亲眼看着那一幕出现，对他们的影响还挺大的。所以，当时隔数个月，即是他来到你们的世界又进行了一场交战，又把自己给打没了后，为防止家里那群家伙听到死讯又被吓得一惊一乍、心力衰竭，我们就把信息给瞒下来了，一瞒就是百年。”她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声，“在小星星彻底醒来之前，还得隐瞒再多一段时间。”

    星尘听了这前因后果的话只感到万分感慨，还有些许痛心：“一个谎言的诞生，若不想它被揭穿，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加以覆盖……你们知道星迟早会活过来，生死的切换对你们而言只是小事，并不想让家里的人为此耗费太多精神、损伤心力，所以隐瞒……可以理解。”

    “不过，霜霜姐你说‘留在这里’，听那句话的意思是……”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码事，直勾勾看着霜霜姐，“你们……”

    霜霜无奈地笑了笑：“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在这里再留两天、再歇一会儿，差不多就该继续去忙活了——我们的事，和小星星的事，是同一件事，必须争分夺秒去做。”

    “在我们闲着的时候，我们的敌人、对面的那群家伙可没闲着，他们随时随地都会搞事情，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整出一些要命的大事，而我们，就会在半分钟后切换到战斗状态冲过去，来不及多说半句话。”她长叹一声，郁闷地缩着身体，“我们得趁对面搞事情惹出大乱子之前、在他们整出下一阶段之前，偷着时间发展、修整好已经残破的现状……虽说无从下手。”

    星尘：“……”听着真艰辛。

    “现在真切谈得上可以收拾的现状，就比如……”霜霜偏头看向房间那边，“把小星星收拾好就算可以了。即便只靠我们几个人，也能暂时避开灭绝的灾祸。”

    星尘好奇看了看霜霜姐，又看了看星所在的方向，思索了一会小声道：“能跟我说说和星有关的事情吗？……唔，还有和你们有关的事情。”

    “那些事，说起来就很长远很漫长了。”霜霜瞄了这丫头一眼，坐直了用认真的话语说道，“不过，原本就有打算要和你说说那些事情，好让你决定自己今后该怎么做——看你半颗心都挂在他身上的样子，还是早日和你说清楚我们这边的麻烦事为妙。”

    “但，也只能说说处在你接受范围内的事情，至于剩下的部分，就得靠你自己抉择了。就和刚刚说的一样，我们不会插手你的决定，基本只会选择从旁辅助。”

    起源、秩序、混沌……小星星应该和她们说过一部分这些事情，根据这百年时间变化的情况来看，看这小丫头的接受与适应能力，能说的事情应该又多了一部分……总之，挑着能说的部分说两句吧——她倒是希望这丫头能自己反应过来呢。

    起源一系选人标准……啊不对，是虚空前线选人标准，还得细说是这个时代的版本——要求不高，元始之境就可以……咳咳……说笑的，现在就算真要找人，也只能是随缘了，随缘找点儿靠谱的就好，从零开始也问题不大……嗯，眼前的小丫头感觉就不错，能拐则拐……嘿嘿。

    漫漫长夜就在那些复杂话题不断回响的时候过去了，直到天微微擦亮她这才随意收了个尾，然后泡上一杯热茶浅抿了几口，长舒一口气自语道：“久违说说过往的事，还是一如既往感到头大和无奈啊。”

    星尘听完后差不多是晕头转向的感觉，忍不住一边揉额头眉心一边深呼吸让自己缓和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小声道：“真是坎坷又遗憾的过去……”

    “星他……居然背负着这么多……沉重的……”

    “是啊，背负着‘这么多’东西。”霜霜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发出感慨的长叹，似是在自语着说道，“起源的代行者、启明星，这就是你所在意的那个笨蛋的情况呐，不过，你所听到的只是表面的、现在能让你了解到的情况，更深入、更具体的那些……嗯，就等再过段岁月，等你们哪天能知道了，就再告诉你们吧。”

    她揪着小星尘的呆毛，浅浅地笑了几下：“不过到那时，也许就是小星星亲自和你们说那些事了。”

    “对了，照看那个笨蛋的一些注意事项，我都给你记录好了。”她抬手在掌心里凝聚出一颗冰晶般的能量结晶，将其放在小星尘手里，“都是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一般情况下用不上里面记载的任何方法——这百年时光过去你也看到了吧，他睡着的时候还是相当安静的，基本不用人担心也不用人照料，就像一棵仙人掌一样。”

    星尘忍不住盘着手里那颗状若鹅卵石的光滑结晶，小声嘀咕：“那是因为已经没办法被人担心了吧？”

    霜霜哭笑不得捂着脸点点头：这都躺着了还有什么能担心的呢？做噩梦么？

    “虽然留下了方法，但，若是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唔，还是建议你用紧急联系的方法找到我们。你若是不放心，觉得自己判断不好，就在事发的一瞬通知我们吧。”她提醒道，“你刚听我说完那些应该也知道了，我们这群家伙，就是移动的灾难发生源，这之中当属小星星最离谱，是一颗行走的能量结晶，不小心引爆了就会酿成灾祸——说是留下了紧急应对的方法，但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联系方式。”

    “嗯，我记下了。”星尘郑重地将那颗结晶放进了自己的灵魂里，随后用小心的眼神看向霜霜姐，看着她浅笑的面容，小声道，“那个……你们是要走了吗？”

    “没那么快，再留一两天吧。”

    “哦……”星尘用稍显失落的声音小声回应。

    看到她这个表情，霜霜忽然来了点兴趣，忍不住乐呵着捏着小星尘的脸蛋：“怎么了小丫头？听到我们要走就不开心啦？舍不得我们？之前听说我们可能会把小星星带走的时候，你可比现在失落得多了。”

    “呃，那个……那是……”被霜霜姐用戏谑的表情盯着，星尘忍不住苦笑起来：那当然是……因为……因为……本能……嗯，都是本能影响的——先骗骗自己。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没办法长久逗留在哪里不走。”霜霜长叹一声，“家里也一样，我们也只能是偶尔回去看看情况而已，过于频繁地往外跑，不着家，现在都成非常住人口了——回去的时候看一看，看到大家状况都还好，吃顿饭聊一聊，当晚回、凌晨走，又或者更着急一些，吃着饭的时候出事了，就端着饭碗和筷子冲出去。”

    星尘：“……”光听着就感觉特别匆忙，但是听霜霜姐说起这些事的表情，好像反倒是日常的事情。

    “总之，小星星就拜托你们看着了。”霜霜看着天边那一轮太阳，双眼迎着清晨的光芒微微眯起，过了会儿站起来看向小星尘，浅笑道，“作为看护的‘费用’嘛，过会儿我筛选一些适合你们的东西留下……看你那个表情应该是反应过来了，没错，就是类似于小星星给你们的‘高阶之路’的东西——百年时光过去，你们的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都变得更强了，可以接纳更多前方的东西了。”

    “我给你的东西呢，基本都和本源生命有关——小星星虽说也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但肯定没有同样身为本源生命的我清楚，由我给你‘指路’，你完善自己的速度还能再快一些。”

    刚还摆着万分惊恐表情的星尘，听到这话立刻就放松了下来，转而用稍有点期待的眼神看着霜霜姐：“那就麻烦霜霜姐了。”

    “没事没事，找一些适合你们使用的东西，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而已。”霜霜甩甩手朝着房间走去，“倒是你，过犹不及，再怎么赶着拼着也得休息一下，你现在可还没到能无休止折腾自己的时候。”

    “呃……好吧。”星尘挠挠头应了一声，在霜霜姐回房间前，她赶紧趁着现在的机会说出另一个问题，“对了霜霜姐，还有件事想问一下。”

    “你和源空姐之前都说，‘本源生命’即是一个让星关注的条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霜霜怔了一下，缓慢地偏过头看向小星尘，眼中带上了些许哀伤和无奈：“这个，就和那个笨蛋自己的经历有关了，很遥远很遥远以前的经历。”

    “小星星消逝时的场景，你应该有见到、还记得吧？”

    星尘怔了一下，一提到这个，伤感与忧伤就下意识窜上了心头，让她感觉一阵揪心：“嗯……他……变成了一片星河，融入了星空中……我还记得。”

    “能量生命体死亡、消逝之时，所残留的能量就会一口气释放出去，消散开，从而形成一种能量景象……不局限于能量生命体，高位生命，残留着极大量能量的生命也会有如此的现象发生，有不少人将其称为‘高位生命的天然葬礼’，自己是自己葬礼的发起者。”霜霜幽幽地叹了一声，切入主题，“早在数十个纪元前，小星星认识了另一个本源生命姑娘，然后，也见证了她消逝时的光景——那是此世间最绚烂的光景，惊心动魄、触动人心，却不愿再多见一次。”

    星尘的瞳孔微微缩小：“也就是说，因为见证了那件事，所以……那以后……”

    霜霜叹了一声，拍了拍小星尘的脑袋，轻声道：“本源生命，顺应虚空的‘漏洞’与‘错误’诞生的‘错误生命’，其一生都在与虚空对抗，在完全成熟之前，都会有被虚空抹杀、消灭的风险……我的话，我变为本源生命其实是一个意外，虚空的规则等并没有对我生效，而且，现在我早已过了那个标志着‘成熟’的节点，也不用再担心虚空对我的影响，但……尚未‘成熟’的本源生命，一旦露出破绽，被虚空逮住机会……消逝，那就是真的消逝了，再无以后可言，永永远远都没有以后可言。”

    “那件事从此以后就成了他心中挥不去的阴影之一，也是他会关注你的初始原因之一——‘本源生命’对他来说，从此就成了一个绕不开的条件。”

    “当然，也只是初始条件而已，顶多，就是给了一个他会关注于你的第一个条件，如果你当初没有拼着命尝试挽留他，就再无后续的事情可言了。我的意思是，抛开已经生效过的初始条件，你自己还用其他新条件‘挽留’了他——因为你让他有了持续关注、持续倾注注意力的理由，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结果。”

    她说完这话，抬起手一手刀敲在小星尘脑袋上，敲得这小丫头“哎呀”了一下，连忙捂着脑袋满脸无辜瑟瑟发抖看着自己：“当然，勇气值得嘉奖，鲁莽也得敲打，你那冲动过度的举动，值得我敲你好几下。”

    “我……我……我那时……那时候是……”小星尘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让她翻了个大白眼，伸出双手捏她的脸蛋：“卖萌无用，冲动就是冲动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过呢——时间已经向你证明了，你当年的冲动无意中救了你们自己。”

    “当然也不妨碍我多敲你几下——毫无分寸的丫头。”

    星尘被敲得委屈巴巴抱着脑袋缩着脖子，话都不敢说一句。

    一夜的时间过去，相安无事，这个世界处在那七个小家伙的管理下，恢复的速度很快，听小星尘所描述的当年的情况与现在的情况相比……唔，现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她能看出一些细节上的差距，按照小星尘所说的感官等，她能判断出，这曾是一个天下大同，破事接近于没有的世界，而现在嘛……百万年时光的迭代，无休止的灾祸与战争，历经如此多的事情，总会多出一些东西——百万年后的这个世界，被灾难“渲染”后已经不再如当年那么纯粹了，但，暂时看来还好，还没有被染得乌漆嘛黑的，世界意识的引导效果拼上了全力拉住了曾一度扭曲到极限的这个世界，让它没有持续往泥潭处下坠。

    就那呆呆萌萌的“世界意识”的模样，恐怕她能以一己之力“净化”整个“受伤溃烂”的世界……而且就现在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卓有成效。

    “所以，我就睡了一觉的功夫，你就把事儿都交代完啦？”源空爬起来听着小冰雕的话，稍有些错愕，“我以为还要再观察一阵子？”

    “对啊，观察，我已经观察完了啊。”霜霜点点头，打理着小星星被源空折腾到变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整理一边淡定说道，“我们观察人又不需要很长时间，一天时间足够分辨清楚一切真假虚实之事了，再加上，我们说不定随时随地就会出事情要赶着去做其他事……对吧，还是早点说比较好，免得时间来不及。”

    “小星尘的话，值得托付，也值得期待，未来可期，让她看着小星星，我能放心。”她说完顿了一会，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是，现在的性子还稚嫩了一些。”

    “嗐，一个百万年岁数，算上做梦都才数千亿年岁数的小丫头，别要求太高啦。”

    小小意识在旁边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开眼了：“按常规情况而言，数千亿年岁数早已经成熟。据我观察，名为星尘的个体，现在的状态，不管从精神还是灵魂等方面去看待，都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个体，只是，在你们面前表现得过于拘束和紧张。”

    “那当然拘束了。”源空咧咧嘴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大笨蛋的肚子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媳妇就在面前，还乐呵呵地和自己交谈、秉烛夜谈，小丫头哪见过这种阵仗嘛……哎呀。”

    霜霜把枕头摁在了源空脸上掐住了她的呼吸和话语，翻了个白眼：“不正经。”

    小小意识听了忍不住感慨道：“就说了，情感，只是无谓的干扰，优先级……”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霜霜一枕头给砸闭嘴了。

    “嗐嗐嗐，这丫头也是栽坑里的人，栽坑里的速度过于快速……”源空咧咧嘴把枕头摘下来抱在怀里，忍不住感慨，“名为‘大笨蛋’的虚空……啊不，源初级大坑，里头都已经栽满了树，每一棵树都代表着……代表……唔，算了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霜霜瞥了这丫头一眼，淡定道：“那你自己栽种在哪里？”

    “嗐，还能在哪啊，哪棵树苗是布灵布灵闪烁着银光的，我就在哪——哦不对。”源空说着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挠头，“坑里有三个银光闪烁的发光物体……那就再加个条件，长翅膀的那棵。”

    霜霜：“……”她忘了这丫头说起这些话也是毫无顾忌……她和她家大笨蛋一样……唔不对，应该说，她已经被她家大笨蛋影响，养成了“都无所谓”的性子。以前她姐姐还在的时候，她是“姐姐在哪我就在哪”，现在她姐姐下落不明，她就变成了“大笨蛋去哪我就去哪”……行，这很可以，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小星星者变笨蛋，一家子都是笨蛋，真的。

    “那么，安顿好大笨蛋的事儿后……”源空“噌”的一下支棱起来，“咱是不是又该继续去忙活啦？说吧，这次往哪走？有了第一例的经验，第二例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来了。”

    “不急。”霜霜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大厅，目光穿过墙壁看到了大厅厨房里忙活的俩丫头，“住两天休息两下，蹭几顿饭再走也不迟。”

    “呃……”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