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5章 “莫得感情”三号人员

    总感觉，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她们秩序·起源的步伐就是慢对面半拍，究其根本原因去看此间的情况，是因为对面手里的条件、底牌太多，而她们，不是起步太晚就是条件缺失过多，能做的事相当有限。当年她们，不管是哪部分的路都是从零开始，接触起源道路的时间并不长，局限太大，万事都只能仓促而为，憋着一股气硬着脖子玩命往前冲；时过境迁的今时今日，虚空前线已经覆灭，往昔的一切努力、一切心血皆成泡影，消散，起源的回归似乎遥遥无期，看不见尽头，整个秩序虚空满打满算只有三四个人可以用，严重人手不足，这次可连硬着脖子都没法往前冲了——不管怎么看，两次都是占尽下风的局势，若非有人带头强撑，可能早就被对面骑脸带走了。

    这部分牢骚也就只能说说而已，是人都知道……啊不是，是起源一系的人都知道，他们起源一系已经式微上百个纪元了，唔，或者说，从混沌纪元开始，起源一系就一直都是比较弱势的那一方——这么想想，其实有一部分微妙与怪异之处，好像大元界诞生之初，对秩序就算不上“友好”。

    这只是她满含恶意的主观想法而已，大元界·虚空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趋势，呃，又或者说，大元界·虚空的趋势，取决于那两个现在还未归来的群体——自他们、它们消逝沉睡后，曾有过的变化趋势可能也完全冷却了，就像流动的岩浆在原地冻成了石块，至此，天下太平……个鬼咧，谁敢说“天下太平”就统统都拖出去踹一脚。

    说真的，大元界诞生之初，秩序只有那么一小块芝麻绿豆点大的地儿，混沌却坐拥超过九成九的领地，这中间要说没有蕴含恶意、没有夹带私货她说什么都不信——今个儿就算是起源天神和混沌概念体集体站在她面前她都要说：他娘的虚空偏心。

    也不知道秩序到底是怎么撑过那么漫长的……哦，这类话题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至今也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等不来的结果与终结，这点，不只是对他们而言，也许，对混沌概念体而言也是如此？

    唔，谁知道呢，她才不想知道那一堆堆墨水块在想什么，会污染自己的脑子。

    哎，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儿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块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神性载体碎片给安置回去，大笨蛋现在还睡着，安置起来不费劲。

    “稍等。”小小意识忽然拦住了这一个步骤，“按照现在所知的情况……我们现在就要把碎片给拼回去吗？”

    “不拼回去么？”源空反问了一句，“你顾虑的是……？”

    “神性载体碎片拼回去，意味着，灵魂根源等就会继续重塑，而他现在又是没有苏醒的重塑中的状态，若是现在就把碎片给他放回去……”小小意识一边说一边猜测，“你们觉得，会不会延长他的苏醒时间？”

    “呃这……”源空与霜霜听到这话皆是一怔：这说着倒也是很有道理的事儿哈，从现在的根本情况来看，他是因为灵魂只剩下一小块所以重塑、苏醒所需要的时间缩短了很多，而若是现在替他把神性载体碎片提前给放回去，灵魂恢复了一部分，说不定，重塑的时间、苏醒的时间又要延长，而且不知道要延长到何种程度——也许要多几十年，也许几百年。

    现在给他放回去，他可能要在沉睡中多度过一段时间；等他苏醒了再放回去，他应该可以在苏醒的时候自己处理这件事，就是，在处理的时候，日常状态会下滑。二者相比的话，她们觉得，以他的性子应该会选择后者。

    “说来，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霜霜这时候也补充了一句话，“将神性载体拼回去应该会影响到有关起源道路方面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让小星星自己决策会好一些。”

    “起源一系道路的麻烦之处啊……”源空叹了一声，当年就知道起源一系的路其实不好走，不单只不好走还有很多附加的麻烦。有关这些事的决策等……唔，确实最好还是让当事人自己来决定会比较好，万一这之中有什么麻烦，比如将神性载体拼回去的时候遇上了与起源有关的事件什么的，要大笨蛋他自己处理的话，那她们现在做这事儿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行吧，我也觉得让大笨蛋自己处理会比较好，咱就不替他决定这件事了。”她点点头。

    “那就先收起来吧。”霜霜应了一声将那块神性载体碎片用冰霜的起源能量封冻起来，再用上能量等加上好几层密封的能量层，确保将它打包封存好了，就将其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等到小冰雕把手里那块东西给弄好，源空忍不住感慨了一声：“此方虚空地域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啊，还剩下的是……”

    “剩下那件事可以过几。”霜霜点点头，提起剩下的最后一件事，她便悄悄偏过头瞄了小星尘一眼，她们一家子现在还有些呆然，面上的神态看去，似乎是在胡思乱想：大概是刚刚说的那些信息的冲击力太大了一些，让她们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估计得让她们安静好一阵才能恢复过来。

    “那接下来就……”源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吧？”

    “近段时间都在观察虚空的事情而东奔西跑，前不久还去了一趟混沌虚空。”小小意识淡然点头回应，“哪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此方世界……虚空，遥远的中下位面交界线，说起来，这得算是她们这百年里，真实到访的第一个世界——她指的是，来了，而且仔细端详过，还和这世界里的人产生了比较明确的联系，甚至打算保留这部分联系——此前到访的虚空的其他世界，基本都是去留下信标、去找东西、去打墨水，可没那个闲工夫和当地的人互动，基本都是匆匆完事就离开了。

    甚至匆忙到在家里待着的时候都不安分，已经成了非常住人口。

    这个世界并无月亮，夜色下的城市被能量结晶的光亮所笼罩，远远望去朦胧一片，此世界的能量体系以元素能量为主，那些过于活跃的能量，时不时会发光，就像一缕调皮的极光忽然在天空间、在大海上闪耀，亮起光芒扑腾一会又快速消失。

    时隔一段时间再次找到小星星，待在他身旁，欣喜、欣慰，除此之外，心里还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还凉着……咳咳。

    小小意识端着椅子坐在窗边，因为没有月亮，她就自己在屋檐外挂了一颗细小的能量结晶，让它释放着能量光芒充当月光，那清凉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洒在她身上，照着她面无表情闭着眼睛的小脸，像个人偶一样——她现在正处在节能减排……正处在减少能耗的静默状态，说是人偶倒也不算错。

    源空的话，她现在躺在小星星旁边沉沉睡去，一只手搭在小星星身上，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服，平静而放松的俏脸上挂着些许疲惫，好像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唔，也是，百年时光的寻找历程，就这丫头那一惊一乍、上蹿下跳的样子，把精力耗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确实该好好歇息一会。

    至于她自己，她还好，毕竟是专职于进行漫长战争的传承者，百年时光而已，比不上当年那么辛苦，虽说总念叨着要找小星星恢复能量，但，实话实说，那些都只是撒娇般的话语而已……嘿嘿。

    现在的状况，难得安静下来——之前可就算是在家里也没法安静，坐一会儿忽然因为虚空有动静而蹦了出去，过一会儿，因为哪个节点有什么动静又蹦了出去——此刻不管是时间还是情况都刚刚好，万籁俱寂，虚空也难得一片宁静，可以好好放松一阵。

    这座屋子里除她们外，那一家子现在已经散开了，只剩下俩丫头还在这里，看这屋子里的装点摆设，她俩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她一开始其实是以为，她们刻意弄出了一座空屋子专门摆放小星星，现在看来，她们是把小星星放在自己家里了啊。

    根据刚刚源空所说，把小星星往这里一放，这地方就变成了停尸房，呃……也就是说，那俩女孩已经在这个“停尸房”里住了好久了……想想也怪吓人的——这方面的事情就是心理与精神上的压力。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那俩丫头，有一个已经睡着了，另一个好像还没歇息，她现在，正端着椅子坐在阳台，挑灯夜读，是个刻苦而努力……然后已经快缠绕上“过劳”气息的小丫头，惹……难道是被小星星的东西影响了？不自觉就要变成那种情况？

    她翻身下床，给小星星和源空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如一道冰冷的气息飘着穿门而出。

    大厅里，瑶瑶正躺在沙发上盖着薄被而睡，脑袋边还搁着一本书，看样子也是睡前还在努力的模样。大厅与阳台间的落地窗是紧闭的状态，小星尘就在外头，在桌上搁着一颗能量结晶还在不停努力，来自阳台的光芒与声音并不会影响到大厅里的瑶瑶。

    与往昔的常规修炼方式不一样，以往的话，大晚上不休息继续修炼可以消除疲惫顺带积攒成果，而现在，她们走在本源本质的道路上，走在起源的道路上，不管怎么折腾都要消耗大量精力——源自高位生命的“高阶之路”也是一样，都是会极限压榨、消耗精力的东西，即是说，只要走在这些“高阶之路”上，就会开始消耗精力，不会再像以往那样，结束了一晚上的修炼反而神清气爽。在“高阶之路”上熬一宿，正常人可以直接从当天清晨瘫到第三天的清晨，熬得越晚、瘫得越久，所以，适当的休息、劳逸结合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奈何不管是家里的小紫言他们，还是这里的小星尘她们，都憋着一股劲儿跟自己拼命，就像是拼着命要追赶什么——小紫言他们是想要追上小星星和她们的步伐，为此咬着牙拼命，不断折腾自己，前段时间还表示要检验成果“皮痒求锤”；那小星尘她呢？她们也是铆足劲儿不断逼着自己加速往前走，她们又是为了什么？

    轮回境第三境即将迈入第四境的地步，在大环境规则还没修复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这个台阶上，已经是极其惊人的成果，他们面对此种成果却没有沾沾自喜，没有感到任何成就感，相反，好像还因此而给了自己不少压力……也许是被百年前小星星和冥界人的战斗给吓怕了吧。

    她飘着来到阳台，抬起手搭在小星尘的脑袋上：“你不休息么？”

    忽然传来的声音把星尘给吓了一跳，差点就蹦起来闹出了大动静。她用最快速度分辨出声音来自谁，随后就冷静了下来，忍不住用书掩着半张脸，干笑着回应：“不太想休息，感觉还有精力能做些事。”

    “和小星星常说的话如出一辙。”霜霜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轻叹，揉着小星尘的脑袋和那一簇呆毛，“虽说是赋予了你灵智，但总不能说把习惯那些事物也赋予给你了吧？——我从你身上好像能看到一点点小星星的影子……唔，大概有百分之十一二。”

    星尘听着这话忍不住缩着脖子小声嘀咕，片刻后仰起头看向霜霜姐，刚好对上了那双冰川般深邃却又柔和的眼睛，看得她再次缩了一下脑袋。

    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小声道：“那个……霜霜姐，你和星是……唔，你们和星是什么关系啊？”

    “家里人。”霜霜拍了拍这小丫头的脑袋，抬头远望着黑夜中散发着朦胧光芒的城市，“和你所想的情况是一样的。”

    “呃……我所想的情况……”星尘怔了一下，脸上挂着呆萌、茫然和不清不楚的表情。

    看这丫头好像没反应过来的模样，霜霜也是稍稍一怔，忍不住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干脆把话挑明了：“对啊，我瞧你看小星星的眼神……你不是喜欢他么？”

    “喜欢……”星尘听了这话呆滞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歪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随后，好几种表情都褪去了，只剩下茫然还徘徊在脸上，“这种心情，就是人之间常说的喜欢和在意吗？”

    “……”霜霜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嘛，她今天观察了一天都觉得这个本源生命·世界意识还挺机灵灵动的，都以为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常规的世界意识的范畴，而小星尘的表现，也确实能让她给出这个判断。然而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这种事儿上表现得迷糊和呆滞。看看这丫头这表情，跟小小意识说“我莫得感情”的情况差不多……嗯不，其实还是有点差距的，小星尘更灵活一些，她也知道那些情感的存在；常规的世界意识则要呆愣、呆萌很多，有关情感一类的事物完全不清楚，要了解也十分艰难。

    “原来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啊？”她撇了撇嘴略感无语，那这不是白说了，难道还要从最基础的方面开始说起，“你稍稍回想一下你平日里的活动情况，看看是不是每天都有两三成的时间想着与他有关的事情……”

    星尘呆然晃了晃手里的书，小声回应：“现在手边常用之物都是星赠予的礼物，这世界也因为他才得以延续……不管是目睹到何物想到何事，都能联想到他身上。”

    霜霜：“呃……”

    完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答案，这丫头已经栽坑里了——若说她是一棵树苗，那现在的情况就约等于，她已经在坑底扎根了很久、已经根深蒂固……哦，如果不出意外，甚至会是两棵树苗……到处留情的笨蛋小星星，哼。

    也不知道这次，那根木头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嗐，真是少看一会儿都会出状况——各方各面的状况。

    星尘呆然许久放下了手里的书，大概是听到霜霜姐谈到了奇怪的话题，现在无心再折腾自己的那些事，转而挪过了注意力看向霜霜姐：“霜霜姐，按照你刚刚说的话来看……你认为‘我想的情况和你认为的情况一样’，也就是说，霜霜姐你是……唔……

    霜霜乐呵呵按了按小星尘的脑袋，浅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家里人，家里人，嗯嗯。”

    星尘愣愣地看着她：总感觉，她理解的“家里人”和霜霜姐所说的“家里人”，二者间的意思不太一样。

    “唔……所以……”她眨巴着眼睛看向霜霜姐，“要我保持距离吗？”

    “呃，我可什么都没说。”霜霜愣了一下，看向忽然带上了无奈和失落表情而浑然不觉的小星尘，眨了眨眼，浅浅一笑，“你抢先说了这话……倒是看得开。但，这事我不会管，因为，没到需要管的程度。”

    “欸？”星尘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就更呆然了，满脸不解看着霜霜姐，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

    “前路漫漫，遥遥无期，眼下的一切暂时走在正轨上，不管是我们的事，又或者是你们自己的事，都是如此。”霜霜用能量凝聚出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既然正在做重要的事，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目标、知道前路该如何走，那就不需要去管其他的‘附加项目’。”

    “与他为伴，如果不是特定的情况，其实，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追赶他的时候、在向他靠近的时候。”她偏头看着小星尘，用过来人的语气淡然述说着，“不管是家里的孩子还是你们都在拼着命向他追赶，我能认出来。这其实是一件异常耗费心力的事情，耗费精力、损耗精神，从长远的角度上来说，其实是不值当的拼命，我是指‘拼着命去追赶’这个做法，其实不太值得——从我们的角度上来说并不赞成你们这样做，但，考虑到这是你们在知晓前因后果后、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出的非冲动的决定，那我们也就决定不阻拦你们，让你们自己往前走，等出问题的时候再予以纠正或劝告，即是从旁辅助拉一把。”

    “相伴这种事，若是感到有心无力了，累了，自然就会放下，而与小星星他相伴，是一件过分简单却又过分艰难的事情。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从过去到现在，跨越近百个纪元的生命历程，他所做之事就只有不断前进，这也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我们怀揣着相同的意志、相同的理由一同前进，跟着他的步伐不断向前，这就是刚刚说的，‘特定的情况’。也是因此，才能相伴在他左右。”

    “若不是如此的情况，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上他，那将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你们现在了解得不多、经历还少、生命历程不算很久，当你们活得再久一点了，当时间过去千百万年、数以万亿年，你们也许会做出下一次的改变，也许会感到厌倦、疲惫、有心无力。当时光走到那一地步，当情况发展到刚刚所说的那种程度后，你们……或者说你和那丫头，就会自己放手，无需我做什么。”

    “所以，我不会劝你什么，时光会给出一切的答案，对于我们这些高位生命、不朽者而言，时间能解开很多问题，而我们，有永恒的时间可以去等待。”

    霜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会给你一句告诫，比如，劝你三思而后行，劝你好好了解了那些事情后再做出决定——你也是不朽者，虽然现在还比较稚嫩，却已经是这个行列里的生命，早晚也会如我们一样度过漫长的岁月。就算时间一样无限，也不意味着平白浪费时间是没有代价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要劝你一句，就一句，劝你想清楚此间的一切事情，劝你在精神状态良好的时候再作出决定。”

    星尘默然低着头，沉思着，脑海里转悠着霜霜姐刚说的诸多话语，其中所包含的思绪、信息……大量的信息……指引着未来的信息……未来的道路……复杂，难以明言。

    “即是说，此事的选择权……其实在我？”她低声呢喃，这个答案砸下来，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不知所措之余还有些……庆幸？

    “不用想着怎么应付我，也不用想着怎么去迎合那个笨蛋，他的事情，他自己已经完全打点好了，不需要任何人理会，我们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充当‘变数’，尝试着修改他定下的，过于激进和吓人的目标……说远了。”霜霜干咳一声把快要跑题的话题给拽住，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浅笑道，“我想说的是，你就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的去做就行了——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我……”星尘低着头呢喃，这几句话似乎存在魔力，勾起了她心底的记忆，让她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了曾经经历的一些事，回想起了看他一步步离开的画面，回想起，他变成一条星河消散的画面，让她心跳都慢了半拍，“我……不想看着他离去……想要……”

    想要拼尽全力靠近，拼上全力也想要抵达他的身旁……就和刚诞生时所感觉到的情况一样，

    霜霜听着这迷糊、含糊不清的话，忍不住眨了眨眼，随后捂着额头略感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结果到头来还是那种情况嘛，没有改变……也就是说，这就是你在衡量清楚后所给出的答案……呃，不是？”

    出乎她意料，小星尘摇了摇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也许，只是诞生时所留下的本能——现在的我，对星的了解还很少，不认为自己能做到‘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能一同前往’的程度……在了解清楚那些事之前……”

    这丫头说着说着忽然扁着嘴苦笑了一声：“抱歉，这个答案可能……很糟糕吧？”

    “没有啊，为何会这样认为？”霜霜摇摇头，“很理性的答案，应该是你属于‘世界意识’的那部分思绪所给出的慎之又慎的答案，是经过了思考与衡量后所给出的真实答案——这很好，不需要过分在意我们而扭曲自己的答案。”

    “我们背负着使命和无数的仇恨，所以需要一往无前、永不回头，但，这是对我们自己的标准，不是对其他人的标准——放弃、后退，也不失为一种负责的选择，即是对自己和与自己有关的人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此种情况，如果不假思索贸贸然就说出‘不管如何我都能……’什么什么的，那才是糟糕的答案。”

    “这……这样吗……”星尘略感不好意思挠着头，“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想要跟上他……在允许的范围内。如果我在了解了那些事后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的话……”

    霜霜听这个姑娘“的话”半天都没有后文，不由得偏过头朝她看去，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张可怜巴巴、泫然欲泣的俏脸，看她咬着牙万分艰难的模样，好像还在逼自己做什么决定。

    “好啦，没有让你现在就做决定。”她拍了拍这小丫头的脑袋，摁住了她差不多要做好的决定，安慰道，“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哪怕是你的未来，你自己也不一定能说得明白。路呢，是要一步步往前走的；答案，也是要一步步得出来的。”

    “未来的事情就等未来再说吧，在你更改自己的决定之前，就按照现在的步子一步步往前走就行了。只观望未来而不衡量当下的情况的话，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星尘听完沉默了一阵，用力地点了点头。

    霜霜看这小丫头露出更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乐呵呵一笑：同为本源生命，她当然不希望把人给放跑了，但，也没打算强迫她做什么决定。现在只是在尝试引导她而已，引导她摸清楚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方面嘛……过一阵子再说。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