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7章噫我中了

    有关观察者的事迹，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一切情况，都是铭刻在构造根源里的信息，是他们生来便知晓的信息——无数信息中的其中一部分，量级不是特别大，但份量却是最重的那一批——作为新生代的代表之一，他对观察者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有个人的影子生来便压在他们的头顶上、生来便存在于他们的灵魂里，他能不好奇么？

    这就好比，家里的长辈从早到晚都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说着某某某怎样怎样的话，就算不好奇，久了也会感到不耐烦吧，然后早晚会敬而远之，听到就感到排斥与厌烦，也许还会引得敌意滋生——他们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要说他对观察者具体的感知……厌烦、排斥、敬畏、畏惧，还有写满灵魂里的害怕、恐惧、好奇……这是他们这类生命全体都有的想法……嗯，说得更具体一些，就是最初始的想法。

    随着年岁增长，逐渐完善一切后，曾经的心态被排除了一部分，留下了一部分的畏惧、害怕和好奇……呃对，他其实还挺害怕的，尤其是“孤身一人”见到观察者的时候，心里是三分的纠结七分的焦虑，剩下的九十分都是“要命”，还溢出了二十分的“想法子整点儿活”……呃，这人嘛，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不，整活整着整着……就把自己给整进去了。

    他们这类生命，比寻常的生命脆弱一些——脆一些、弱一些——但胜在命够硬：意思就是，就算被碾得死得不能再死了，也能灰溜溜地跑回老家里“冻起来”等复活，复活时间随现阶段的境界、死亡的程度的增长而增长，但具体要等多久，不太清楚，倒是听埃兰说过，他要是挂进去，少说得等个把纪元才能重新活动，毕竟，“他们这类生命”的技术还不是特别成熟，没法划分为正常的“生死转化”那一类里。还有就是，家里对高位生命的生死逆转的技术也不是非常清楚——主要是，家里的人，人均身负秩序与混沌，所以处理起来很麻烦。

    如果要等个把纪元才能活动的话……也就是说，他现在被观察者送回老家，那这个时代就没他的事儿了。

    实际上他们这类生命，能顺顺利利到达他这个层级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大概是金坷垃吃多了，速成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有点儿什么……咳咳……

    说远了，他想说的是，这次的死亡，将会给他带来一个多纪元的停滞，还有任务失败、失职等方面的问题；不过，如果能以此代价换来对观察者的情报完善，能换来对这个世界的情报完善，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所以，他就这样做了——刚就说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算满脑子都是害怕也得去做嘛，没法子。观察者，毕竟是铭刻在他们构造根源里的目标，他们怎么着都得衡量衡量。

    现在么，当事儿办完之后，剩下的就是解脱与满足……个鬼啊！谁说事儿办完就完事的了？看看这漫天盛绽的毁灭能量！这满世界的火树银花，这世间的色彩所不足以描述的绚烂与辉煌，这……他同时被毁灭领域和神灭风暴压制！无数个方向传来无以计数的能量锁定，毁灭的起源能量跟海啸一样不断往他身上拍打，每一秒钟都有上千亿次的攻击与上万亿次的能量余波对着他冲过来，全方位无死角摁着他的脸刷来刷去，他只要杵在这里，挨打的次数就会飞速增加！他现在的攻击都已经出不了家门啦，说是攻击，其实都成了用以勉强抵消观察者一部分攻击的防御！

    一个人……孤立无援对战这玩意儿真是……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现在就是害怕，非常害怕，被混沌能量叨叨叨叨都害怕得有点顶不住，精神里的高压好像抡着两把大锤子玩命对着他的灵魂在那“咚咚咙咚呛”地敲，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要命。

    呃，其实完成任务后应该可以自裁以谢天下……这样可以少受点折磨——折磨，全都是折磨，现在在这里对着观察者，每一分一秒都是精神与灵魂上的折磨——但是，怎么说呢，他有点不大服气，想要和观察者正面刚两轮，要比划比划。

    而且，在人生履历上写“和观察者单挑被打死”怎么说也比“任务完成后被观察者吓得自裁而死”要好看多了吧？你看，这个美化一下就是“曾经逼迫观察者全力以赴，鏖战三十分钟不败退”……欸，这样说就更好听了，一个纪元爬起来后还能跟其他人吹吹牛。

    今个儿这场仗，就算硬着脖子也得打到最后，哪怕被观察者摁在源初之地里碾成了马赛克，他也绝对不会吱一声！

    “嗡——轰！”

    能量剧烈绽放的声响忽然间就从头顶上方传来，某种蕴含着极大能量反应的物体正在头顶上出现，它的存在、它的显现，正在进一步扭曲此方地域的万象，从虚空到源初都被扭曲、改写、重新定义了一遍……那是相似却又不同于元始领域绽放的动静，而且没有给他带来一星半点威胁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观察者这时候绝不会做什么无意义的举动，于情于理，他都得看一下，于是，他抬起头……然后差点就被吓得连混沌形态都维持不住了。

    出现在头顶上的是一片倒悬的大地，它像是一片镜中的倒影、水中的幻象，带着几分模糊的质感……他见过那片大地，其名为众神界，在前不久还被观察者给修复好了，让它的模样恢复成了数十个纪元前的样子。

    那片“倒影”应该不是单纯显化出来用来吓唬他的，他看到它变得明亮，有无数道光芒从那片倒悬的大地上垂落下来映照在这方大地上，不过更多的能量之光应该是直接没入了源初里，然后……他好像看到，观察者的元始领域正在扩张，神灭风暴正在逐渐扩大，能量反应也逐步上升，他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攻击的频率也在以一个完全不讲理的速度上升中，其强度一样也是……若非他有不成熟的强·概念级力量支撑，现在可能已经被那些能量给碾成灰烬了。

    “来自众神界的力量吗？”

    观察者的攻击正在逐渐加快逐渐变强，原本他抵死反抗全力维持混沌领域还能勉强护住自己，维持平衡，但现在这个骗人的平衡已经崩掉了，绝大部分攻击都正面落在了混沌云雾里，正把他的混沌领域当面饼一样戳怕是再过一会儿就要……这部分忽如其来的变化，应该是头顶上那片众神界的影子带来的……

    诶诶慢着？要这样算的话，他是不是也算是上了榜首？好家伙，他的人生履历可以写成“冲到众神界和观察者单挑”了，想想就刺激。

    虽然很欢畅……但，他差不多也要准备反击了——仅此一次的机会，以他的水平，一旦施展，就只能被打断或者被打死才能停下来，而他这个水平，被打断基本凉球，被打死，那就真·凉球，横竖都是死。至于观察者……呃，根据资料来看，观察者有打断和打崩这码事的经验，而且很拿手……观察者到现在都没来一发“罪语·破阵”崩了他的混沌领域，大概是觉得威胁不够，没有拆掉的必要性。

    也是，被俩领域压在角落里摁着打的混沌领域，有什么资格让观察者觉得有威胁呢？

    “…………”

    源初……源初里回荡着一些声音，那些声音能穿过能量冲击、能量爆发传到他的灵魂里，在他的灵魂里掀起一阵阵嘈杂的声浪，它们与混沌能量里传来的叨叨叨的声音相比没有那么混乱无序，也不显得扭曲，但，听起来完全是另一类情况……愤怒、绝望、怨恨……而且这些情绪带有一股极强的冲击力，让他总感觉无法抵挡，听着听着就感觉眼前出现了很多画面的幻觉……人山人海的画面……他看不清楚更多的情况，但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纯粹的、可怕的、无法抗拒的冲击力，仿佛，能把他碾碎。

    “……你在等待什么？”不知是不是这些在灵魂里回响的声音“吵”到了那股混沌能量，让它无序混乱的叨叨话语变成了另一类声音，听着让他起鸡皮疙瘩。

    “力量……力量……”“释放那股力量……然后摧毁面前的目标……”“杀了他！杀了他！”“混沌……无边的混沌……”“让混沌的阴影……笼罩……”

    那不像是混沌概念体念叨的声音，反倒像是其他被混沌影响后的生命所发出的混乱絮语……

    摇头甩掉那些混乱无序的絮语，他长吸一口气开始转化所有的混沌能量，将它们快速凝聚、压缩在核心里……

    在起源领域内狂乱挥舞着能量进行无数次攻击的云诺星，此刻忽然察觉到了一分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陡然警戒起来。那一瞬息，那熟悉的一瞬息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也知道……这种感觉的出现就意味着，那家伙即将孤注一掷——混沌一系最后一搏的力量，那最狂暴、能一口气颠覆所有情况的力量……

    “麻烦了，这种情况下施展混沌咆哮……”

    他看着那团混沌风暴漩涡，看它那极限压缩，压缩到像个气球似的模样，忍不住皱眉：起源领域、元始领域还有源初之地，这三者有大部分力量都用于保护这脆弱的小小世界，但也只是勉强能护住的程度而已，勉强能让它还保持一个完整的个体的模样，不至于被拆得支离破碎。然而，混沌咆哮的冲击所能造成的破坏，可不只是这种防御就能挡下来的……估计丫一嗓子能隔着三百万层屏障把内部的人给吼死。

    他快速思考了一轮，没有过多犹豫，长叹了一声，挥手让所有能量攻击全都停止，然后一个滑铲后退到星尘他们身旁，速度过快还把他们吓了一跳——这几个可怜的娃儿长时间经历狂风暴雨的摧残都已经眼神发飘灵魂呆滞了，他估计这个世界的生命可能差不多都已经成了这种情况：嘛，毕竟不是众神界那种人均神经大条的情况，对普通世界的生命、对初认知起源与混沌的生命而言，一直看着起源与混沌在面前对轰，堪比精神上的酷刑。

    “哇！你吓我一跳！”看到有一道斑斓光影忽然滑铲过来，漓吓得都蹦了起来，心跳速度翻了两倍不止：她还以为防御破了，有一道攻击打进来了呢。

    云诺星匆匆忙忙瞄了这小姑娘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伸手按在星尘怀里的“秩序之核·世界之心”上，用起源能量调整了对能量的牵引，将接下来的防御程度调整到更具体的程度——从对“世界”的模糊防御具体为对此世间的万象都生效，哪怕是一颗尘埃都纳入庇护……纳入起源的庇护中。

    换言之，即是以一己之力替这世间万象承受即将到来的灾祸与毁灭……娘的，众神界在他这里都没这待遇！他还是第一次做这回事！往常他都是拆拆拆、大拆特拆！怎么的这会儿就把脸凑上去让对面狂扇……妈的！

    快速做完调整，他抬起头凝视着那团已经压缩到极限即将释放的混沌云雾，立刻伸出左手抓住了星尘的手进行直接连接以保证刚刚的调整能完全奏效，随后语气急促喊道：“抓紧我，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

    星尘急匆匆看了远方那片无尽的灰暗与黑暗一眼，紧接着又快速回过头看向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用力抓紧了手里的那只手掌，用力点头。

    “来赌一把吧！观察者！看看你、我还有这个世界！这个虚空！到底谁会率先崩塌！”

    “亲眼目睹你们的世界被混沌扭曲吧！”

    那团疯狂压缩凝聚的混沌云雾里传来了两道疯疯癫癫的嘶哑闷响，紧接着，随着一道灰暗光芒盛绽，那一团坍缩的云雾忽然调转方向往外翻涌着炸裂开，完全压缩的整个混沌领域在此刻彻底“打开”，将所有能量都化作一场浩浩荡荡的混沌冲击迸发而出！

    混沌领域绽放的刹那，灰暗的光芒就像一片光幕一瞬间就冲到了视线尽头，将视线里的红黑色光芒都冲淡了许多，两种色彩不断交锋、抗争，红黑光芒与灰暗光芒交替着闪烁，时而进时而退，好似两片海域正在较量。

    星尘他们看着世间的色彩被一股不祥与混沌的灰暗色泽快速覆盖都下意识感到了惊慌与恐惧，它就像一股无形的浪潮朝着他们呼啸而来，所过之处的天地万象都在快速褪色，比之刚刚的灰色要更加的混乱与恐怖。

    “嗡——！”

    当那股灰暗色泽的浪潮席卷而来的时候，他们好像看到最前方的能量屏障上爆发出了一股极其剧烈的能量爆发，似有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炸开浪花，似有万千色彩迸发，随后褪色、消散。没多久，一股癫狂的尖啸声穿过了屏障冲进了他们的灵魂里，声音中蕴含着一股足以让所有人灵魂都感到恐惧的力量，只是刚降临就能让他们灵魂都褪色，仿佛，生命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意义……深陷在那片灰暗中，只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比之黑暗要更加深邃的疯狂与混沌。

    就在星尘这么感觉的时候，她的身上忽然接二连三蹦出来四道半径一米到两米的能量圆环，圆环上用能量印记描绘出诸多……她看都看不明白的图案、纹路，只觉得它们拥有神圣的力量。它和它们的力量落在自己身上给她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斑，那股能量冲进了灵魂里，一下子就撞退了那股忽如其来的灰暗浪潮……撞退？但她的感觉……她觉得那好像是被转移走了，只是从她的身体里被摘走了而已。

    “噫？！”

    小幽那惊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让她紧张了一下赶紧转头，随后便看到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身披着四道能量光环，有一股温暖而神奇的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光芒传递着“稳固”、“净化”、“祥和”、“神圣”的感觉，就像是沐浴在最温暖的光辉里，远离了一切伤痛与冰冷。

    她匆忙对着这个世界看上一眼，不出所料看到所有人身上都被套着同样的四层能量光环，像是一道神圣的庇护。

    “咚！”

    混沌咆哮正面冲上来的一瞬，正面感觉到那股压力的瞬间，云诺星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灵魂如遭到混沌虚空的压制而失去了大半的力量，整个人都半跪了下去，还是右手撑着刺入地面的墟冥剑才没让他狼狈到趴在地面上。

    忽然又传来的声音让星尘立刻就回过头，看到拉着她的星一下子坠了下去也是懵了，有些慌乱，下意识就蹲下去查看他的状况，想要做点什么，但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又制止了自己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他面露痛苦的神态，心里对此情况一无所知——她能看到星的身上不断有灰暗的光影浮现……那个模样，就好像刚刚涌入他们灵魂里的灰暗光芒全被他带走了一样，然后，那些光芒汇聚在他身上成了无法抵挡的压力……

    “唔……他娘的……自身的力量果然不大适合做这些事情……不合适的折腾……”云诺星咬着牙关扛着“混沌虚空”如泰山压顶般落在灵魂上的重压，眼睛都因为怒目圆瞪而瞪大了一圈。

    不合适？……不合适那就不做了吧！掀桌了！不管了！让合适的东西去做合适的事情就是了！反正横竖难逃一死，何至于如此纠结？

    他心里长叹一声放弃了挣扎，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开始调动另一部分力量。

    “星……”星尘低声呢喃着，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也是这时候，她看到星的身上浮现出一层灿烂的金色光芒，如太阳般明媚耀眼，如落在他们灵魂里的那股力量一样温暖，他斑斓的长发正一点点被金色所取代，随后缓缓站起来，像是重获新生般不断深呼吸、深吐气……她一下子便明白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力量重新构造、替换……现在暂时用不上毁灭的力量了……就像上次在众神界里和“卡门里的冥界之主”互殴的情况一样，用“守护”的力量取而代之……以守护的名义……以守护者之名……以他妈辉的名义！

    此地，便是秩序·起源的领域！

    他徐徐站起来，右手上的金光涌入到墟冥剑里，汇聚在它的表面转变为一块模糊的金色物体……那是一面盾牌的模样，是辉曾经用过的那面盾牌……象征着他的那块小盾牌，现在还放在星尘的灵魂里。

    “以‘守护’之名！”

    他大喝一声，右手高举墟冥剑·守护者之盾用力挥下，重击砸落在地面上，盛绽的金色之光在面前掀起一片海啸，带着起源的力量往前呼啸而出，只在眨眼间就震退了冲进领域里的混沌咆哮，然后一股脑撞在了起源领域的屏障上，将这片屏障重铸为一片金光灿烂的模样，将混沌咆哮彻底隔绝在此方区域之外。

    “果然……守护者的力量。”混沌云雾里传来尖锐与嘶哑混合的重叠声响，“不用‘无尽辉煌长城’吗？观察者。”

    “对付你还要把‘无尽辉煌长城’端出来，说出去该让咱家所有人都贻笑大方……雏鸟。”云诺星嗤笑了一声，甩手凝聚起起源能量和源初的力量……

    “倒也是。”卢将军·混沌云雾忽然发出了浑浊的笑声，“不过……”

    他的“不过”还没有说完，忽然注意到许些异样的能量波动，让他下意识偏过头往能量波动传出的地方看去，紧接着立刻愣住了。

    那道波动是从云诺星身上传来的，他在注意到的时候便“看”向了自己，顺便抬起手，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正像是在经历快速风化一样，身躯一点点崩溃散出无数能量，能量化作粒子随风飘散，身上飘动的光，就像一道摇曳的云烟，不受外界的暴风影响，而是固定的，逆着暴风朝着后方飘去。

    他的手臂边缘、脸颊、云翼左上角那块，都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样往下掉渣，逐渐粉碎。

    “这副身躯原来快到极限了吗？”他将右手横在眼前，看着崩裂掉渣的样子，稍有诧异，却又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情况：本来就是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被逼进了“过界极限”和“灵魂爆发”的状态，还“敞开防御”让混沌咆哮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碾来碾去，真是想不出事都不行——照此情况来看，不只是身躯的承受能力，就连他各方各面的力量的使用程度、持续时间等，都已经被压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现在之所以还能站着，不过是因为“灵魂爆发·极限状态”的力量还没退去而已。

    “观察者你……”卢将军·混沌云雾看到这一幕愕然了一瞬，随后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似的忽然发出了狂喜的笑声，“噫——！好！我中了！我中了！我就知道！前不久才和君主在众神界交战过的你，怎么可能是毫发无伤的状态！我赌中了！我中了！这场战斗无论如何都是我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云诺星听着那回响天际的放肆大笑，忽然额绽青筋满肚子怒火：我中你个粑粑，你这赌鬼的口吻是怎么个见鬼的回事？这些年冥界是搞什么奇怪的产业去了吗？！

    “强行坚持那么久……你也该走到极限了，观察者……此世秩序最后的壁垒……”

    听着那道疯笑的声音，云诺星翻了个大白眼：“那又如何？想杀我的话……来试试啊，雏鸟。”

    虚空前线……不行，现在还把虚空前线端出来，他承受的压力就会再暴涨一轮，只靠“众神界之影”的力量无法分摊这部分压力，本就未知的“可存在时间”只会进一步被压缩，恐怕还不等到他打完这场仗就没了……那么，仅剩的时间里……仅剩的方法只有……

    他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只冰冷的手轻拂在他崩了一角的脸上，回过神来便瞧见，星尘那丫头遍布焦急与慌张的脸蛋出现在面前，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好像一口气传递了很多话语给他。

    他揉了揉这丫头的脑袋，抬起头来，眯起的双眼闪耀着金色与斑斓的光芒，开始调动最后一部分力量。

    “故作坚强的话语毫无意义，你若真如你所说那般不理会这世界的存亡，也许，此间之事早就结束了也说不定。”卢将军·混沌云雾逐渐收敛神态，发出了一两道似是余波的笑声，他现在的心态就是膨胀，非常膨胀，“就让我来……结束这场闹剧吧……让混沌的光芒，覆盖、侵蚀这方世界，我会……”

    他的话语没有来得及说完，忽然有一道格外明亮的斑斓光芒在眼前亮起，就像天光乍现，有一轮新日冉冉升起，紧接着散发出无比璀璨动人的光辉……他对着光芒传来的地方转过头注意力和视线，刚确定好位置，就看到一颗半径足有千万里大小的玩意儿对着他脸上撞了过来，那浩瀚如海、如虚空般无尽的澎湃能量，那暴躁的起源能量，只是一照面就让他“嘎”一声停下了所有话语和思绪。

    “轰隆！”

    犹如一颗太阳大小的高浓度能量聚合体正面砸在他的脑袋上，盛绽的起源的焰火化作一片能燃尽虚空与虚无的火海将他连着整片混沌云雾都吞噬了进去。

    云诺星看着那片焰火，嗤笑了一声耸耸肩：“如你所说，也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就让你亲眼目睹……我的‘真面目’吧。”

    随着话音徐徐传出，数以亿万计的“恒星”、闪耀的群星正源源不断从源初里、从众神界之影的空间里浮现出来，像是端出来一整片星系似的，将源初与起源的光辉洒在这三方领域相融的地方。

    “让群星的光辉，为你送上谢幕的礼炮。”

    卢将军刚从能量爆发的焰火中回过神，一睁眼就看到被无尽群星包裹的一幕，所有思绪再次僵硬：果然，孤立无援面对观察者依旧是一件很阔怕的事情……刚刚笑得好像太早了。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