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5章装得和以前1样

    有关本源生命的事情似乎交代得稍早了一些，不过看他们勉强还能接受的模样，他又觉得不算特别早，问题也不是特别大——他当年第一次从希璇那里得知本源生命的事情时，可比他们要惊愕得多，甚至花了四五天的功夫和希璇不断唠嗑才把小部分事儿给了解清楚，然后接受了这个情况。

    当年……当年……哎……与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早晚能从轮回中回到众神界，未来迟早能见到他们，但希璇……她不过是回归于众神界那片天地间了——她回去了，还留下了一部分与她有关的延续，也只是有关而已，现在每每看到希叆和希芸就……哎。

    他并没有在怪那姐妹俩，他只是，每每看到她俩都会想起曾经有个傻丫头，闹啥不好非跑过来给自己挡枪……哎……那天要是跑快点没被追上就好了……那天——有时会觉得，那俩丫头继承了希璇的意志，倒也挺好，是她的延续；但，更多时候他都是把那俩丫头当成新生的、独立的生命……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混。

    扎心，统统都扎心，不管是提到已经消逝还能回来还是无法回来的人，他都只觉得心里一阵针扎般刺痛，疼着疼着就开始冒火，被憎与恨填满的心迷茫着不知道要将此间的心绪朝着何人倾泻，这些完全没有指向目标的心绪，最后统统都指向了自己，然后和自己的其他观念对冲，对冲一轮后双双宣布打得精疲力竭、休战——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精神内耗吧，而且是间歇性发作的精神内耗。

    内耗就内耗吧，反正他的调节与修复能力都很强，耗不死自己——咋的还跟一个整天都死去活来的人说耐久问题呢？他要是心态调节能力不好，估计早在过去的无数年里疯掉了。

    “这么说，我们这个世界被那个什么冥界盯上，就是因为……”瑶瑶的轻柔话语把他从稍稍走神的缅怀与扎心中拽了回来，“因为姐姐是本源生命这种稀有的种族，所以才会……”

    “未免也太过分了。”

    云诺星听了这话发出一声轻叹：“你说得没错，但，这世界本就是如此。这世界，你们的这个世界，是你们的摇篮，是本源生命的摇篮，与世隔绝，哪怕岁月匆匆流逝，也能无忧安居一隅，避开尘世间的一切嘈杂和烦恼，唯一需要担心的，不是来自世界内部的变动，就是真有那么一点点的概率引来了外来之物，而且是不友善的外来之物。”

    “当然，此事不是你的错。”他看向星尘，认真说道，“没有谁需要为自己的出生而感到抱歉，存在的资格均属于每一个生命，不需要在乎他人对自己生命的评价，包括意义等——惦记你不是你的错而是那些想搞事情的人有问题，不需要因此而感到内疚什么的，那从来都不是你的原因。”

    他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随意转动桌上的茶杯：“虚空里的无数世界，不管是单独说那些世界，还是说整个整体，从来都是争斗与混乱至上，那是回响虚空一百三十九个纪元的主旋律，哪怕时代更替，世间万象泯灭又重建，也从未有过变化。如你们这世界曾经的安宁与平静的模样，不过是独居一隅的世外桃源罢了——所以我说，我很喜欢这世界曾经宁静的样子，让我都感觉，久违地放松休息了一轮……啊，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倒也正常，虚空从来都不甘于寂寞，闹事儿、开玩笑，啥都有。就算你再怎么安静，它也可能会从天而降砸过来一颗陨石，让你不得安生。”

    听着阿云带有疲惫、厌倦、无奈、沧桑等感觉的话，星尘他们都忍不住沉默：总觉得他的话有些沉重，仿佛，已经看遍了人世间的沧海桑田，已经有几分倦怠。

    “阿云，‘纪元’是什么单位？”瑶瑶察觉到阿云身上的气氛有朝着沉闷方向变过去的动静，赶紧开口延续话题。

    云诺星用戏谑与幽然的语气回应：“纪元啊，时间单位，一纪元等于一兆年，即是一亿亿年。”

    众人：“……”常规情况下能用得上这种单位么？这哪可能……欸不是，等一等……刚刚他就提到了一百三十九纪元，那莫非……

    漓忽然间脑子走快了一步，话都没想好就脱口而出：“阿云你多大了？”

    云诺星横着眼看向漓，默然一阵扭过头：“不朽者不谈论年龄问题，你看我外表多大就当成多大的来算，这就是我灵魂的真实模样。”

    众人：啊，他回避了这个话题，感觉有猫腻。

    漓悍不畏死继续开口：“年纪太大了不好意思说？”

    “……所以说，不朽者不谈论年龄。”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摊手回应，“活的时间久了，懒得去计算具体时间，毕竟，时间流逝的作用已经不会对我们生效，计算时间这事儿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

    “简而言之就是活太久了，年纪大了，听不见。”

    “……你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别的？”

    “哼。”漓撇了撇嘴，偷偷瞄了瞄姐姐，随后又快速看向阿云，在心里咕哝：这不是在算辈分关系么。

    “那么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说得我嘴皮子都麻了。”云诺星吐了下舌头顺带吐了口气，把嘴抵在茶杯边缘对着里面吹泡泡，过一会儿抿了口茶才继续询问，“还有什么要问的、要补充的问题吗？”

    瑶瑶看了一圈，发现姐姐他们都在整理思绪，便提了个自己在意的问题：“要我们协助对付前期的战斗的话，具体要怎么做呢？深渊死雾那边的情况我们并不熟悉……”

    “哦，那些不用担心，你们刚刚怎么打的，到时候就怎么对付他们——常规阶段下的深渊死雾等，和你们对付了百万年的那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差别，按照自己习惯的节奏和方法去对付他们就行了。”

    星尘也被瑶瑶的问题给说得回了神，等听完星的答案后，她也问了个问题：“另外几个本源生命都在哪里？能见一见吗？”

    “他们啊，”云诺星呃了一声，“一个在虚空里飘荡，行踪不明，能不能见到他全看运气，另外四个都在我家那个世界里，其中有一个正在挨打纠正性格……我曾安排他去做一些事儿，但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我的安排受到了天时地利等影响被扭曲成了别的情况，他自己又根据那种错误情况推断了一下走到了更加错误的方向，一来二去把自己的脑子给整瓦了，成了个精神分裂的小伙子。他整个人裂开后，为了通知我费了不少劲儿，那一半好的性格估计已经凉了，只剩下另一半天天嚷嚷着要‘干大事’的性格，然后，我在离开前安排了一个人去揍他，把他往死里打打到正常为止。现在时间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估计已经被串着吊在了半空毒打，可能有好久没下地了。”

    众人：“……”哇！你这个人……好恐怖！

    漓一脸惊恐：“不是稀有物种吗？你舍得下死手？”

    “呃这个吧，虽然说是稀有物种没错，但到我们这个层级，稀有不稀有也就那回事儿，不正常的、该打的，那始终还是要打。”云诺星耸耸肩，“放心，让他往死里打但是没让他打死，我吩咐过的，而且，本源生命很结实，没那么容易打得死。”

    瑶瑶吐了吐舌头小声咕哝：“阿云式的‘往死里打但是不打死’，我都听习惯了。”

    云诺星干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这丫头，反而转过目光看向星尘，这姑娘感觉到他的视线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赶紧双手抱胸连连摇头。

    “……好吧，那就不拿你形容了。”看到这姑娘惊恐万分的模样，他继续干笑，挠挠头，“总之，能量生命体比一般的生命结实得多，耐揍，耐打，而本源生命又是能量生命体这一分支的极限、顶点，比一般的能量生命体强得多……具体情况沿着前方稍稍推测一下就行了。”

    “咳咳，话归原题，剩下的三个人都是我的家里人，是三个丫头，你跟她们应该挺合得来。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你介绍介绍她们吧。”

    “有机会的话……嗯。”星尘点点头，心里十分好奇，好奇星口中的其他本源生命都是什么样子的。

    云诺星：“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看了一圈，瞧见星尘他们频频换着目光对视，但半出一句话来，想来应该是没什么要说了，他便收了个尾：“没事的话，那就稍微准备一下吧，那群抽风的家伙，行动起来毫无预兆可言，说不定下一秒就……”

    “嗡——”

    天地间突然回响起能量震荡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其庞大的能量反应，那股反应刚出现就在不断攀升，只在几个呼吸间就暴涨了一个台阶，与此同时，扭曲能量那股黯淡的光芒在天际的另一端炸开，将黑暗的光辉洒向整个世界。

    那股能量的光芒，正一股股往外扩散，但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扩张，它在扩散的时候还会忽然往回缩一段距离，就像是翻涌的海浪和不断扑闪的火焰，摇曳着，一股接一股不断往前冲刷，没用多久的功夫就把小半片天空都覆盖了进去。从高空俯瞰这个画面，就像是有一片黑色的云层正在翻涌着不断扩散。

    “哇！这突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忽然传来的极大程度的扭曲能量反应把漓吓了一跳，这姑娘下意识就蹦了起来看向能量动荡不安的区域，看向了外部空间所在的地方。

    云诺星满脸尴尬跟着他们一块转过视线，心里直骂娘：这真是要了个命的，怎么刚开口就祸事了，总不能真的是因为继承了某个傻白甜的力量后就把他的特性都给带到身上了吧？话说言出法随的功效应该影响不了深渊死雾吧？

    哦，辉以前说话的时候好像影响过，那没事了。

    传来剧烈动静的自然就是外部空间以及头顶上那颗黑色的太阳，不过后者的动静隐蔽得很好，这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察觉到那颗黑色太阳的活动——它正在汇聚能量，汇聚的过程中还产生了一股吸引力，这股力量只针对一个目标生效，那就是被关在空间屏障里的外部空间。

    外部空间此刻像是在漏气似的，它的空间屏障被戳开了一个个口子，源源不断往外喷涌出扭曲能量的浪潮与焰火，除开朝着四面八方喷涌出去的那部分能量外，外部空间里沉淀的更多能量都被汇聚在了顶端的位置，然后，变成一道约有万里宽敞的能量之光喷出，朝着天上那颗黑色的太阳飞速靠近。

    “原来是想这样开门吗？”云诺星当即就看明白了这个举动的含义是什么，下意识就站起来，手上飞快凝聚能量，准备一发“源初崩坏”打断丫们的开门……随后他又猛然想到了什么，左手飞快往右手拍了一巴掌打散了汇聚而来的所有能量，硬生生憋住了自己的动作。

    娘的，下意识想要打断他们的动作，但是想到打断他们之后可能就会事态升级，就……就不是很合适……他妈的，他感觉醒了之后不管做什么都变得畏手畏脚的……他果然，还是希望此事能在事态最小的程度里完成，这样，这个世界就保住了，他应该也犯不着死回去，完美；但有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刚刚和在众神界上都说过，这事儿要往何处发展，他说了并不算数，是冥界那群神经病决定的。

    现在只希望那群神经病对这个世界的执念不要太深吧；但是他们在这里纠缠了三十年那么久，说他们执念不深好像又不大可能。

    在他一瞬间蹦起来，又迟疑了两三秒的时候，那一道巨大的黑色能量光便已经抵达了它的目的地，它顺利与那颗黑色的太阳撞在了一起，将外部空间的能量包括构造规则在内的能量都丢到了那颗黑色的太阳内。

    也是在这一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心里都突兀地冒出了其他想法，好像这个世界的空间忽然就被放大了很多倍，像是天变宽了，地变厚了，就连视线都跟着出现了变化，好像能看到更遥远处的东西了。

    “这个动静，”流光一下子弹起来，开始调整光元素能量和还不是特别熟练的规则之力，尝试稳定这片空间，“和当年外部空间砸进这里时的动静一样。”

    “还是有点区别。”云诺星在旁边不紧不慢说道，“上次你们见到的情况只是它保持原样砸进了这片空间里，实际带来的影响，就是两片空间没有经过缓冲处理就撞在了一块，碰撞的冲击变成了这片空间里不间断爆发的大大小小的烟花，然后现在的情况是……”

    他的所有视线与感官中，有一个视线和感官是从更高层面的角度俯瞰这个世间，能让他感应到更加真实的情况：“你们刚刚感应到的动静是外部空间准备释放出来了，约等于把被捏紧压实的压缩食物慢慢给膨胀回原本的模样，然后，再把它给丢到另一个空间里……”

    “也就是说，外部空间的一切事物，包括‘空间’这个东西都正在朝内部空间这里倾泻，所以会让你们有空间正在扩张、放大的错觉，而实际上，它并没有产生这种变动，只是空间的‘重量’和‘概念’出现变化带来的错觉而已。硬要说的话，就是内部空间‘变重了’，不过这点‘重量’会随着空间壁垒的活动给安全转移到其他地方，到最后会让整个空间分摊这部分忽然多出来的压力，让一切恢复平静，所以不用担心它塌下来。”

    “至于此举的用意……”他对着外部空间扬了扬下巴，“外部星空与内部星空之间存在着比较结实的阻隔力量，他们想要把较强大的力量送进来，要么是把整个空间的防御给拆了，要么是用渗透的方法，很显然，他们用了后一个方法。然后，他们现在因为某种刚刚说过的原因想要留住这个世界，搞破坏的法子自然而然就被放到了后头——为了保证目标留存，他们并不会首先使用拆拆拆的方法，所以，就只能加强渗透的力度。”

    “打个比方说，只谈毁灭一块地域，我只需要丢一发大烟花过去就完事了，而如果我只是想把占据这块地域的虫子给清理干净，清理干净后继续使用，那就要派另一部分力量下场进行清扫工作。如果在这堆虫子里找到了让他们感兴趣的个体，他们就会主张把那个个体给带走，而不是连着那个个体和那块地域一块湮灭干净。”

    星尘他们听完都长长的哦了一声：经过刚刚的诸多讲解后，他们现在不需要额外解释就听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想把这里留下来，把人带走，而不是一下子就动手拆了这里。

    “就像童话故事里，恶龙要把公主给掳走或者抢走一样。”小幽满脸无奈耸了耸肩，然后用哭笑不得的目光看向姐姐，“这会儿姐姐是充当‘公主’的角色。”

    “恶龙抢人回去是为了给家里添个人口，”云诺星呃了一声，一脸古怪的表情，“但是冥界动手找人那指定是为了找素材，那是要带到实验室的人，是要被串起来切片、拆除、搞研究……刚刚不说了嘛，就像某种研究素材一样。”

    星尘听着听着俏脸就白了，满脸恶寒抱着自己连连摇头：“不不不不……那太可怕了……”

    “没事啦没事。”云诺星咧嘴摆摆手，“我在这里呢，就算真的遇上什么最坏情况，我也能摆平。”

    至于摆平后的结果就……就呃了，就把自己给捯饬成五颜六色的模样了……呵呵，呵呵……反正，不可能放任冥界那群混蛋在这里肆意妄为。

    “那，阿云，他们现在正在把外部空间释放出来是为了做什么？”流光挠了挠头，没想明白个中的原因。

    “不不，主旨不是把外部空间放出来。”云诺星抬手指着那道不断涌动的黑色光芒，“看到那道光了吗？那是外部空间的能量，他们正在抽取外部空间内储存的所有能量，其中也包括了构造根源的能量。在此过程中，‘释放外部空间’只是一个附带的结果而已，就像你把伞上的水珠甩开，你并不会在意飞出去的水珠会落在哪里，也不会刻意去看被水珠溅起的水潭上的涟漪——等他们把外部空间的能量都吸过去之后，他们就掌握了外部空间以及一部分内部空间的信息，就像掌握了里面的坐标一样，这时候，他们就能彻底把门打开，把内部星空与外部星空通过那颗东西连接在一块，最后，它们就会通过通道冲到内部空间里大开杀戒。”

    星尘听完这串话，忽然一激灵把事情都给串了起来：“这事情我听着觉得不对，从外面的星空到外部空间，再从外部空间到内部空间……这事情是串联好的？”

    “哦，你这么说我也才刚反应过来。”云诺星恍惚了一下，点点头，“大概，从扭曲能量坠落在外部空间开始，这个渗透与开门的计划便已经进入了执行状态，然后现在，就正式到了收获的时候。”

    “我说它们当年为什么要把外部空间给搬进来这里呢。”流光皱着脸庞，一脸痛苦，“原来是因为要把外面的星空通过外部空间这个中转站给连进来啊……这真是……今天不听课都想不到这件事。”

    “大门打开的时间已经被他们正式定下来了，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展开，然后，他们所准备的所有力量就会一窝蜂冲进来。”云诺星幽幽地叹了一声，“现在该准备什么就去准备吧，最后也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阿云，那边的情况怎么说？”瑶瑶瞄着四大地域的方向，她现在通过天地间呼啸的狂风听到了很多声音，风声将诸多慌乱与躁动不安的声音吹到耳边，惶恐不安的人群正在那些异象的影响下变得混乱，让她听得心里也乱糟糟的——短时间内出现了接二连三的剧烈变动，别说他们，她也感觉到有一些无所适从，想要去做点什么，但，阿云之前才说，这事儿……

    “之前说了啊，崩溃疗法。”云诺星照着之前定下的想法回应，“不用理会，就让他们再经历一次吧，反正，明儿开战的时候，动静什么的，统统都没办法掩饰下去。唔，不过如果实在太混乱了，你们想去管一管也没问题，毕竟，那是你们家的子民嘛，但最好注意一下时间。”

    他说完这话就拉开了传送门，跟昨天一样往里走，在半个身体进门后往斜后方偏过头，对星尘他们浅笑：“那话就到此，咱们明儿再见，我也得去稍稍准备一下了，做点战前准备，活动一下什么的。”

    最后的准备……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准备……嗯，大概需要做一做心理准备吧——预着各种坏事轮番上阵的心理准备。

    这和在众神界干仗的情况不一样，丫们只要站在众神界面前撅起屁股，他就知道该用什么型号的能量爆发对付丫们。眼前这里，算是其他地方，在这个特殊的场地、特殊的世界打一场特殊的遭遇战，那还真说不好要打到什么程度。

    他回到帐篷里，摸进了房间关上门，看着床边的梳妆台忽感泪目：天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把这个东西给弄出来了，他不是他不知道他没有他啥都没想……大概是习惯了……哎。

    他随手脱掉身上的风衣等，一边走一边让能量翻涌开始换衣服，换上那一身被吐槽了很多次，却又让他稍感别扭的过于华丽的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然，继续泪目：看多少次都像是要提着裙子去结婚似的，那真是……要命。

    嗐，这衣服都像是战袍一样的了，当年数个纪元的战斗以及和混沌概念体互殴的时候都是穿着这身行头，现在一想到要暴揍冥界的那群混球，就感觉还是穿这身衣服会适合一些。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低声自语：“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哦，少了一些眼影，少了一些淡妆。他想着想着就下意识从吊坠里摸出来一部分常用的化妆用品，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桌面就摆满了一大堆东西，看得他脸都白了……喵的，天知道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不不不，这真不是他主动随身携带的，是那群丫头为了方便而塞进他吊坠里的，这明摆着就是说“这些东西就是你专用的‘刑具’，干脆就放你身上”……啊，略感疲惫。

    “装得像是以往的模样，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忍不住自嘲了一句：干仗又不看外表，在这跟谁装呢，真是的。

    勉勉强强扫视起桌上那三十多种东西，他随便拎起一根化妆笔对镜中的自己比划，木然自语：“虽说被捯饬了那么多年，看着看着都会了，但……”

    “这时候真想霜霜也在啊……我自己来，怪别扭的。”

    习惯了喧嚣与热闹的日常，忽然从身旁到灵魂都安静下来，倒也确实有点……唔，就是有点小变动而已，没有那么夸张——清楚感受着此处的冷寂，他才清楚意识到，这世间终究是变了。

    这也是他梦醒后，第一次有了除“割裂感”之外的感觉……名为适应与习惯的触感。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