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6章大幕渐起

    黑色的云雾如翻涌不断扩散的黑色浪潮遮蔽了大半个天空，这幅画面与过往……一百多万年前的场景相比，相似，却又不尽相同——那个她一度以为可以永别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并带着更加强大与厚重的阴影笼罩了过来，覆盖在所有人的心头上，遮蔽了太阳还给他们带来一层阴霾，仅仅是想到就觉得肩膀沉重，思绪迟缓。

    就像无意中被唤醒了心灵上的创伤，光是回想，心里就冒出一阵灼烧般的伤痛。

    来自世界之外的敌人……想想也是有无妄之灾的感觉。虽然星一直和她强调，不用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而感到在意与内疚，因为犯病的是对方，但，一想到自己的世界和其他人都因自己受到了影响，不免还是感到有些愧疚。

    如果她不是本源生命，或者，她没有诞生的话，也许……也许这些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就会被星拧着耳朵一顿臭骂吧，那还是不要瞎想这些事情了。

    “呜呼……这个阵仗，看上去可比当年吓人多了。”

    小幽将手搭在额头上对前方远眺，忍不住咂嘴发出万分感慨的声音。他们将阵地等都后移了，现在已经退回到水火两方地域的边缘位置，在此处重建的阵地，将漓的那座宫殿放在了流光的光耀壁垒高塔的顶端——一座特大的高塔配一个元素领域核心的宫殿，算是最大化加强它俩的效果了。至于为何要如此布置，理由也很简单，他们讨论了大半天，觉得这次战斗的“防御”成分会更高一些，所以就费了些劲儿强化了领域的各方面力量。

    他们现在，站在三千丈高的半空上，正面是外部空间那一坨黑球，以它为中心迸发的黑雾已经覆盖了前方相当大一片范围的天空，都快要蔓延到他们阵地上方了。这画面看得他们的心脏不大好受，乍一看就想起了过往和扭曲魔物互殴时的情况——现在的实际情况其实也没有变，只不过，他们的对手变了个样子，也变得更加强大了，变得更加皮糙肉厚、悍不畏死，听阿云所说，还更加发神经、更加神经病、更不好对付，是那种死了都要扑上来咬他们一口的神经病。

    流光不断扫视四周，偶尔也低下头看向下方的大海，深渊死雾在不停翻涌，它的力量还在增长，能量冲击迸发的暴风让正下方的大海都出现了巨大的动静，大浪一股接一股。他感觉，靠近外部空间的海面都被它的力量给压到下降了，而周围的海水，自然便随着一股股巨浪不断拍打过来而升高，就像是在海上铸成了一个盆地。

    “感觉气氛不太美妙。”他忍不住说道，“元素的力量在恐惧、躲躲藏藏、不安分，原本随着规则概念层被修复而进入了快速复苏阶段的元素力量，现在好像又有些不听使唤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会变得和我们进入星空时的情况一样，到最后没有任何一种元素力量回应我们，那对我们来说，约等于卸下了所有武装，只能赤手空拳打架。”

    “这就是阿云说过的弊端。”瑶瑶按着被狂风吹乱的浅青色长发，眯着眼用凝重的眼神看着那团黑球，“在我们能以自己为中心构筑只听命于自己的‘内·元素环境’之前，我们依旧会受制于环境因素……可战斗的事哪能全看环境呢，或者说，战斗时的环境又不是我们能选的，环境要变得糟糕，我们也没有更改的能力——战斗的时候以自己为中心展开元素领域强行更改战斗环境，那也得是环境里存在元素能量才行，看它们现在这模样，也许，一旦开战就会不理我们了。”

    “是啊……”流光挠着头一脸伤脑筋，“我们还是偏科太严重了，经验也不足——以往没遇到过这种受制于环境的情况，还真没有细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们诞生于此方天地，因此方天地的变化与活动而活动，它没有给我们出难题，我们便没有主动去应对这方面的困难，因为没有适应这种事的必要。”他重重地叹了一声，“真希望这种类似‘提醒’的难题能砸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旦出现就让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发呆……哎。”

    “这世间的事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束手无策，安居一隅的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星尘背着手捏着长枪缓步走到塔顶边缘的这边，对瑶瑶他们说道，“星说过，世间之事大多都难以循规蹈矩走完一整个过程，很多时候会有一些事情，会在你以为正常发生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恶劣的玩笑’把你折腾到焦头烂额、走投无路——这种‘玩笑’喜欢出现在人们被困境折磨到无法自拔的时候，让所有人的处境都进一步变得更加困难。”

    “听上去糟透了，‘恶劣的玩笑’这种说法，还真是相当温和。”漓干巴巴不带感情笑了两下，满脸都是僵硬，“要我指定就换几个难听的名字，开口就骂，核心想法就是先骂它两句再说。”

    “呃……”星尘挠了挠脸颊，干笑，“星说，是骂得累了，懒得骂了，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以前也遇到过更糟糕的玩笑，没什么大不了，随机应变应对过去就行——他是这样说的。”

    大伙儿：“……”这种见鬼的情况不要随随便便就习惯下来啊！

    他们刚在心里骂骂咧咧说了两句，天边那个“玩笑本体”忽然就传来了许些变化的动静。天空的远端，深渊死雾的能量反应骤然间增加了好几倍，吹往四面八方的暴风忽然转了个方向朝着外部空间的所在地吹了过去，就像是暴风在倒转，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正在被回收。与此同时，飘散在天地间的黑色云雾·浪潮的扩张势头也一下子遏止了，它们停止往外扩散后，毫不犹豫朝着外部空间冲了回去，像是真的有东西在回收它们。

    “这动静就像是把东西吐出来又给嘬了回去似的。”小幽对眼前变化的场面来了一句评论，说完自己都翻了个白眼吐着舌头哕了一下。

    大伙儿：“……”画面感是有了，但听着很恶心，幸亏现在没在吃饭，不然指定要揍他一顿。

    随着暴风倒转，那道通往高天上的光柱忽然间扩大了数倍，能量反应也在此刻变得更加剧烈，它和天上那一轮黑色的太阳拼凑在一起，洒下了让世间都陷入不安的黑暗之光，只是看到它们，心里竟然会冒出绝望与乏力的感觉，就像是从天空坠落的折翼小鸟，任凭自己怎么扑腾都知道最后一定会摔死在地上——一切皆是徒劳的，似乎有人在他们耳边低声说着引人不安的话语。

    在深渊死雾能量反应扩大的时候，那层千疮百孔的空间屏障也终于是彻底瓦解了，沉寂死寂了许多年的外部空间，此刻，正脱下自己的束缚与伪装，将自己庞大的身体从那方空间里释放出来，那庞然大物……大……？

    “嗯？怎么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流光看着远方那座被黑暗光芒笼罩的浮岛，愣了一下，它在他的眼中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背景板，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外部空间的大小可比内部空间要大，也比天空上那颗黑色的太阳要大，它在内部空间被释放出来应该是一个体积非常夸张的巨无霸才对，他都做好了“两个空间会对对碰”的心理准备，结果外部空间被释放出来后竟然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连多一丝的能量震荡都没有出现。

    星尘眯着双眼，眼中有金色光芒闪烁：“不是它的大小出现了变化，有变化的是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

    “此方空间、内部空间，这周围一大块地域，空间都变得极其混乱，好像是被……好像是两个空间在相融的时候都扩张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扩展空间，从样子上看，是内部空间背起了外部空间，这片空间巨大到能容纳下整个外部空间也完全不出现变形的痕迹——你们看，更远一些的地方，空间出现了歪曲和震荡的迹象，和当年的情景一致，但比那时候更严重。”

    小幽用平淡的语调“啊”了好一会儿才说正常的话：“你看他们还挺贴心，场地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大伙儿：“……”这种要命的贴心真是大可不必咧，是不是还要他们说谢谢啊？我可真是谢你个锤锤……不行，怎么被阿云感染了，说话都变得奇怪了。

    从现在的视线距离来看，他们与外部空间之间有两万多里的直线距离，往外看去的大海，本该出现弧度，但，现在就算跨过两三万里的距离，海面也仍然是平的，完全看不见弧度——这么来看确实空间是被“撑大”了，只是，不知道这种空间上的直接变化会不会影响到其他方面……就是……比如……唔，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外部空间被释放出来后，飘荡在它表面上的那种能量气息、那种能量带来的感觉也骤然出现了剧烈变化，那片空间里涌动的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扭曲能量，而是变成了另一种更加深邃、黑暗、扭曲的，无法言说的能量，潜藏在那股能量下的，还有另一种……趋向于湮灭与毁灭的感觉，仿佛，它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它们在压制自己的力量，压制的时候甚至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窒息的错觉。

    在他们凝视着那片黑暗之地时，那片大地忽然蠕动起来，被黑暗的泥泞覆盖的大地、山脉等都在扭曲变形，地面上的黑暗拔地而起，聚成一团变化成一些奇形怪状、模样扭曲而狰狞的巨大“物体”——他们只能用“物体”去形容，因为它们看着真不像是生物该有的形状。可能有一些勉强看上去是人或其他生物，亦或者是它们二者的各种零件的缝合版本，但更多的，已经扭曲得不成模样了，不似人也不似兽。

    那漫山遍野的狰狞之物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完，它们浮现之后，飘荡在空气中的深渊死雾的浓度好像一下子就翻了一倍。

    “唔……头晕……”流光远眺了一阵立刻蹲下来捂着额头使劲摇头，嘴里还发出了抽冷气的声音，“什么……见鬼的情况，我只是看了它们两眼就晕眩……精神好像被糊了一层泥巴。”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瑶瑶也捂着额头和眼睛轻摇摇头，不敢去看那边，“天旋地转，风好像都乱了。”

    “咱们是要和那些东西干仗啊？”小幽一脸痛苦与狰狞看了看面露不适的大伙儿，又扭头看了看外部空间，顿时满脸狰狞，“光看一眼就收获了满额的精神污染和晕眩的东西，让我们和它们对轰？想想它们冲到我们面前的样子，到那时我们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啊。”

    星尘凝望着外部空间好一会儿才徐徐收回目光，揉了揉眼睛也是略感不适，但没有大伙儿的状况那么严重：“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来自‘高位产物’从规则、秩序等方面带来的强·压制效果，就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势压制，只需要出现在你们面前就能让你们感到不舒服。再加上，那也是你们第一次看到深渊死雾，它与寂灭元素同样都属于‘负面能量’，只是，这二者放在一起相比较，前者更贴近于混沌那一侧……唔，该说，它已经被冥界改造得非常贴近混沌那一侧了，只需要看一眼就会引起你们感官上的不适，当然，适应一下就好了，压制状态的它还没有直接影响你们灵魂的能耐。”

    从后方传出来的话语让大伙儿都一愣，这道声音仿佛带有魔力，抹消了他们脑海里的所有不适让他们回过了神，片刻后他们都赶紧振作精神转身看向后方。

    瑶瑶听了声音恢复过来后，习惯地露出一个浅笑对来者打招呼：“阿云，你来啦，你……呃……”

    他们都怔住了，面部表情和心态一块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包括星尘也不例外，都目瞪口呆看向后方的平台……那里，有一个身穿白色闪烁着斑斓光泽的盛装的女孩缓步朝他们走来，那盛装打扮的模样，那淡妆点缀、眉目如画的模样，仅一眼就让他们惊为天人，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这是哪家的漂亮姑娘今天要出嫁呀？

    “秩序上的冲突带来的不适，以你们的适应能力，在五分钟里就能适应过来，后头再继续战斗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云诺星缓步走到他们身旁，凝望着远方的黑暗之光“坠落”的地方，“它们现在是在准备的最后阶段了，在将深渊死雾输送到外部空间，并将外部空间里剩余的能量转变为深渊死雾，继而变化成各类衍生物，等它们排兵列阵好，凑够几回合的量级了，就会朝我们脸上丢过来。”

    瑶瑶凭借自己最快的适应能力与恢复速度，率先把已经崩坏的三观和世界观给收拾起来，用十万分莫名的心绪开口道：“阿……阿云，你这……这是……是……”

    “怎么？”云诺星瞧见众人都一副奇怪的、惊心动魄的表情，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拍了拍衣服，然后捋了一下头发，“是有什么不对么？如果是配色问题，那我只能说，原本配色是一样的，只是，我现在的状态不是很正常，所以头发、眼睛等的颜色对不上……”

    他现在倒不希望事态发展到需要他变色的程度，那证明要闹大了。

    “还是说妆容有问题？那我也没办法，我第一次这么干，只有理论知识弄不太好——平日里这部分事情都不是我负责的。”

    众人：“……”你平日里到底在经历什么才需要让别人负责这部分的工作……不过别说，阿云这样子看，那倒是真的漂亮，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的漂亮。

    瑶瑶的嘴巴翕动了一会，苦笑了一下放弃了之前要说的所有话语，随后从旁边端过来两把椅子，对阿云说道：“你……眼影画歪了，我给你弄弄吧？”

    “这样啊？”云诺星抹了抹眼角，点头，“也行，那就劳烦你了。”

    等他坐下来把东西交给瑶瑶之后，他猛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啊，按理来说他不需要配合才是……才对的……吧？给自己化妆整成以前的样子也不过是下意识而为，并不是说真的要打扮成什么样才上阵干仗，那完全没有必要……

    当他想通这件事的时候就想要站起来，但，瑶瑶已经坐在他面前，俏脸噙着古怪的浅笑拎着东西朝他比划了，让他立刻明白自己已经错过了纠正的机会，只能作罢闭上了眼睛。

    星尘看着看着也忍不住端着椅子坐在星的后面，用手捋着他极长的头发，给他细细打理：这家伙整理了一部分又放置了一部分，看样子确实是第一次动手打理这些事情。

    云诺星感觉到后头的动静，觉得这时候再不说点啥就要出事了：“那什么……我不是真的要打扮，所以不用处理得那么细致……”

    “反正都已经做好一部分了，现在就是个快要完成的半成品，我们处理、完善好也不费什么功夫。”瑶瑶笑吟吟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她还对他脸上吹了一股噙着淡香的轻柔微风，吹得他一愣，想了会儿觉得也是，也就没有阻止什么。

    星尘一边整理一边好奇问道：“不过，为什么要打扮成这种样子呢？”

    “纯粹是习惯而已，”云诺星淡然回应，“很久很久以前和他们干仗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装束，现在又要和他们对上，不换回原来的样子感觉稍有些别扭……嗯，可能，其实是心态、精神上的别扭吧。还原成这副模样，不过是一种习惯——自欺欺人的习惯罢了，但，很好用。”

    星尘听完歪了歪头：“可是还是很奇怪啊，你以前为什么会是这种装束的打扮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很安静被她和瑶瑶整理中的星，忽然有了个想法：“难道说，星你……”

    这姑娘话说到一半云诺星就猜到了她下面要说什么，顿时打了个寒颤，赶紧否认：“不不，不是兴趣使然，这其实是因为……因为……哎，家里有一群丫头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折腾我，而我是负责被折腾的那个，就变成了你们见到的这种……情况。”

    星尘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家里的人啊……居然会有这种兴趣么？难道，是看他的样子十分适合折腾，所以……她觉得很有可能。

    云诺星闭着眼睛轻声咕哝了一会，把话题从这个死亡之地里拽出去：“说起来我有个事儿昨天忽略了——昨天听你们说‘恶龙’，你们家里是有龙吗？”

    “有啊，”小幽摊手嗐了一声，“但是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它们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期被元素生命们给淘汰了——一点点被挤开，抢夺生存空间、抢夺生存资源，被挤出适宜生存的地带，直到连声音都再难发出，直到某一天忽然连踪迹都消失了，然后就没有了。它们只存在于很久很久以前，只存在于现在的绘本与故事里。”

    云诺星嗷了一声：“难怪我没见到——再问一下，那是长翅膀的蜥蜴，还是说，是像条蛇一样会一蛄蛹一蛄蛹的？”

    “形态倒是有很多种，你说的这两种只是其中的两个而已。”小幽摇摇头，“在很遥远的以前，龙之一族嘛，算是我们家里最大的族群之一，遍布世界各地，只是后来，随着天地间的元素能量衍化，浓度、占比逐渐增加，较为初级的元素生命的量级因此而暴增，那之后，那群脾气暴躁的家伙就和不断增殖的元素生命们打起来了，我们的子民就在边缘旁观看戏，一直看了好多年才结束。”

    “哦。”云诺星应了一声：看戏肯定也不是纯纯的看戏，当年的生物环境应该比较恶劣，身居其中的人族咋可能可以独善其身，就算有此想法也没法完全做到，隐居深山老林都有其他生物可以找上门来。

    等到星尘和瑶瑶把他折腾好了，他才站起来用眼睛打量远方那片外部空间，此方区域的空间，已经成了一个混乱融合的状态，就像是两滴水珠碰在一起已经相融了一部分然后就此静止的模样，相融的位置，空间的状态被搅乱，被拉扯、拖拽成了别的样子——外部空间被搬过来也是整个空间被搬了过来，并不是描着边只把那座浮岛般的大陆给挪过来了而已，它们那边也理所当然存在着大量的空白空间，那部分空白空间与内部空间的空白之地相融，就成了这片广阔的战场空间。

    反正一会儿打起来就是以面前的空间为场地，提前将其划分为战场也不算错。

    “量级很大啊……这么一大批囤在那里，等会儿一窝蜂冲锋起来一定特别吓人。”小幽双手抱着后脑勺，面向外部空间，忍不住咧嘴。

    “量级很大？”云诺星对此摇了摇头，“这点儿，只是零头而已，甚至是往前隔了几个零的零头，等真正的力量上场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量级很大，什么叫做‘铺天盖地’。那可是比当年你们在大海里面对的海产还要多很多倍的量级，你甚至可以认为，只要不切掉根源，它们就是无穷无尽，而海产只是恢复速度稍快而已，再怎么说也有个上限。”

    稍微回想一下当年在大海里鏖战的场景，再想想那般夸张的量级，在此基础上再多数倍……小幽掰着手指随便数了数脸色就变绿了：“哕——”

    众人：“……”别说小幽了，他们也有点想哕，光看着那一串零就想吐。

    “传送门已经被打开了。”云诺星抬手指向上方的那颗黑色星辰，“然后，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派出重兵前来支援？”

    星尘捏着下巴，照着星此前提到过的线索稍加思索就摸到了一种可能性：“是觉得，只靠留在外部空间里的那部分力量就能推平我们的世界吗？然后，他们还在谨慎观望？”

    “哦，你说的并不算错。”云诺星点点头，“但是，在这里，比起谨慎更贴近于‘轻蔑’与‘轻视’，毕竟，按照这个世界的原本情况来说，这里并不需要他们保持任何警惕，也没有值得他们警惕的目标，之所以现在还不动手，不过是没有这个必要罢了——冥界的力量，只靠深渊死雾衍生物就能推平无以计数个世界光团，除了我们这部分人，没有值得他们重视的对象，而他们也确实有那样的资本。”

    漓听完这话，忽然把前面的某些消息拼凑了起来，因此而联想到的事情让她思绪一僵：“我寻思这情况好像不对？照阿云你这样说的话，那，外边那么多世界，岂不是说，是以你们两家人的动静为中心过活的？你们两家人一块说前进、进攻，就有无数世界冲上去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一块鸣金收兵就‘呼啦’一声全都后撤出去，腾出一块空地。”

    云诺星微微一惊：“你摸到了精髓。”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漓瞠目结舌：“还真是这样啊……”

    “大方面的背景就是这样没错，但，往下划分更具体的情况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了。”云诺星耸耸肩：更具体的情况就不说了，现在也没那兴致。

    他将能量凝聚在手上，转变为一把长弓，随意对着弓弦弹了两下，随后偏头对众人轻笑：“好了小家伙们，准备好了吗？舞会，要开场了哦。”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