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4章黎明

    白色的光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清晨隔着薄薄的云雾去看日出，看着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朦胧的阳光所包裹，让充满生机的阳光都呈现出一种雾气般的状态。

    源初的光与最初之光混合，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可比单纯的一团“火球”所散发的光要“营养”得多，普通的阳光可不具备净化等功效。当然，他如果不小心没控制好，这些光芒也可能会轰……说笑的，没有那种可能性，作为现在秩序里的一号能量大师，他要是控制不好这码事儿，都能拖出去谢罪了——只要不出现奇怪的、未被察觉到的意外，那一切都不成问题，只需要静等时间过去就行了。

    那一道道光柱，它们的中心直入云霄也深入大地与扭曲之海，被它们直接接触到的地方，黑色的云层像是纸张一样被白色的火焰灼烧出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且空洞还在不停扩大，直到一个个空洞都连在一起，将云层剥去一层——如此的情况其实一口气出现了好几个，即是说，同一时间就出现了好几层空洞。那道白色的光芒在不断深入，按照每不知道多少米为一层切开那片黑色的云海，仿佛，是要将它们一层一层剥开。

    按照这种剥离程度来看，几千丈的厚度也不过小半天时间就能解决了，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要快一些。等它被剥离干净，应该，也就是污染能量被完全净化的时候——不知道扭曲之海那边的状况如何，从量级上来说，扭曲之海里沉淀的污染能量不会比天空上那一层玩意儿少，但，他没从扭曲之海那里看到表面上的变化情况，仿佛投入那里的能量都石沉大海了……呃，这是真·沉海里了。

    至于大地里沉淀的那部分……

    “姐，阿云，有突发情况。”

    来自流光忽然传来的话语让云诺星的脸庞立刻皱成个鬼脸的模样，从额头到嘴角都写着“狰狞”俩字，把众人都给看得一愣。

    云诺星深吸了一口气，就一口气的功夫就恢复了完全的平静，毕竟当了一百年的虚空级事儿逼，区区这种程度的世界冒出来的意外，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是哪方面出了啥问题了？”

    “呃。”流光挠挠头，视线从高空远眺着被黑暗覆盖的大地，慢慢说起自己看到的现状，“沉淀在大地里的扭曲能量受到了刺激，现在正从大地底下被逼出来，它们浮现在地面上变成了扭曲魔物，然后朝着最近的城市冲过去了。”

    云诺星听了这话也让视线快速朝着其他地方扫视了一圈，视线从高空俯瞰四大地域，轻而易举就发现了扭曲能量快速活动的反应：入眼处哪个地方都有。

    如流光所说，现在的四大地域里的每一个空间的大地都在凭空诞生扭曲魔物，它们的强弱程度并不一致，但量级是真的大，特别大量……唔，顺带一提，岩脊那边诞生了数量最多、强度也最高的扭曲魔物——毕竟岩脊是遭重最严重的地域，那边的磐岩山下面可沉淀着巨量的污染能量，也是因此，他在磐岩山那边留下了量级管够的能量节点。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诞生的所有扭曲魔物，它们差不多凝聚成了“扭曲大潮”的模样朝最近有人的地方发起了冲锋，声势……虽然看上去数量挺多的，但是声势和气势等并不是特别吓人——让他想想啊，这种程度的扭曲魔物，就和开光典礼炸了之后诞生的那堆扭曲魔物一个样，都属于比较孱弱的状态，只有量级还有看头。

    他看了一圈四方地域的情况，沉思一阵，在光铸之间里喊道：“岚岚，让你家的那些士兵分散开帮忙守一下各个地方，来袭的‘扭曲大潮’不是特别强大，只需要让它们协防就行了，主要的防御就交给那个地方的人，让他们帮着应付‘扭曲大潮’能减少他们胡思乱想的时间，也能削掉他们瞎想而胡搞瞎搞的可能性——对了，你赶紧让它们用能量凝聚一个牌子挂在身前后背，牌子上就写‘自己人、误打’，免得真的有愣头青感觉到能量不对而冲了过去。”

    岚岚听了这话赶紧回应：“可是，他们身上也带着扭曲能量，不会被一块净化干净吗？”

    “扭曲能量只是它们身体里的附加部分而已，并非主要组成成分，他们也只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剥离身体里带有的扭曲能量，不会被净化掉——事实上它们可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在净化的时候出事的概率比普通人小多了。”

    “好吧，那我现在就安排下去……希望还来得及。”

    “至于其他地方就……”目送岚岚小跑着去忙活，云诺星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就各自随意发挥吧，记得看好各个区域的‘净化后遗症’就行——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自家的领地里留下什么布置，就只好让你们自行发挥了。反正，这事儿也就是小小的意外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没问题，很快就能……诶诶等一下，情况有变。”小幽刚应了一句话就怔住了，赶紧睁大眼睛看向被扭曲能量占据的大地，对大伙儿提醒道，“那些扭曲魔物在靠近阿云引发的光柱后就被净化了一堆，块头较小的根本就靠近不了，只有块头比较大的那部分还在不断往前。”

    “哦对，这个没和你们说。”云诺星拍了拍额头反应过来，“能量节点所汇聚的那道光辉，其本身就有净化的作用，越是靠近它们，净化的力量就越强大，而我基本在每一座城市、聚集地里都留下了一个能量节点，所以，防御起来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只需要警惕一些比较结实的大块头，别让它们冲到城里面捣乱就行了。”

    “我放开了对它们的限制，你们也可以试着与那道光芒配合，引导它们落在其他地方对扭曲魔物进行净化。不过需要你们注意的是，那道光对世间万物其实都有比较强的排斥性，现在在我的控制下它还算温顺，但如果你不管不顾用比较乱来、强制的方法调动它的力量，那可能就……”

    “轰隆！”

    他话音没落下就率先听到了一道爆发的震响，随后当场尬住，和目瞪口呆的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紧接着，他们就见到光铸之间里有一个人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那身材高大的模样，是炎没错。

    炎顶着一个巨大的爆炸头打了个饱嗝，抹着黑漆乌黑的脸庞长吐出一口气：“阿云的烟花，还是一样很够劲儿……嗝。话说那东西原来不能拎起来的吗？”

    云诺星：“……我这才刚把话给说出去你就……”

    虽说是减弱了威力、加以压制与控制的源初之光，但，炎这种强行操作被炸了个痛快也只是表示有点嗝的模样……让他很怀疑这小伙子是不是也能随手拿个盾……

    “感觉这道光很有点神奇。”流光绕着一道光柱转了两圈，伸出手碰了碰，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排斥与抗拒的力量，不由得好奇道，“相当纯粹的光芒，而且能感觉到内部传来了好像是生命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触碰它的时候会变得相当明显。”

    云诺星挠着脸颊干巴巴呃了两声没有解释：这个吧，这些光的源头吧，确实是活着的，但这事儿说出来就得附带说一大堆额外的话题——在别人忙着办事的时候讲故事明显很不道德，所以他啥也没说，也没给出回应。

    在七小只紧急准备的时候，四方地域各个位置的聚集地也抓紧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一边准备一边干仗，跑得快的已经先一步去到城外和来袭的扭曲魔物干上了——和扭曲魔物互殴那算是日常任务，打了那么多年都打出本能了，不需要任何繁琐的准备，也不需要任何喊口号、组织、列阵，只要看到了，直接抄刀子就能冲上场大开杀戒。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战斗已经在四大地域的各个角落里展开，看那种打得很随意很随便的模样，完全说不上剧烈，也说不上危险，就像是在各自殴打朝他们脚下跑过来的老鼠一样，等它们跑到面前就给丫们一脚或是当头一棒把它们嵌进地里。

    是毁灭前垂死挣扎的反抗么？而且竟然还是以这种方法进行毁灭前的挣扎，不是以纯粹的能量爆发的形式进行反击……不可思议。此次所见到的“负面能量”好像具备了太多太多的性质，以往所见过到的“负面能量”，怕是得有三个种类拼在一起才等同于此次所见到的“负面能量”——这个大分类里的能量所拥有的特性并非完全一样的，就拿同样属于“负面能量”的寂灭元素来说，它和眼前的污染能量就不是一回事儿。它俩之间确实存在相同的地方，但不同的地方只会更多。

    以他观察的结果来看，这个约等于轮回境第三境、极限是第四境的“负面能量”，它所拥有的功能、特性等，多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这种情况就好比，他回去让耀华一个人摸索一个虚空前线的节点一样，那小伙子能把能量塔玩明白就算不错的了，如果还能把秩序领域打开，那他绝对是天纵奇才，可以当场强制入伙拽进虚空前线里，而如果他在完成前两件事的情况下还整明白了各类起源造物的使用方法并能稍微用一用……那他可能得把这小伙子拽到台上研究研究，看看丫到底是哪部分构造规则出了问题——现在这里的污染能量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不知道哪部分构造规则出了小小的问题导致它附带了很多种功能。

    唔……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将其划分为某类“特殊能量”就行了吧——得天独厚的性质并不拘泥于出现在生命身上，只要是自然诞生的玩意儿都有可能有此性质，此种“负面能量”可能就是如此的存在，毕竟，它是诞生在这个条件苛刻的世界里，也许是足够多的苛刻条件正好“赐予”了它足够多的性质，让它变得足够特殊。

    但，怎么说呢，这些麻烦的性质真是给了一个不该给的东西，为了这个世界的延续，必须要抹除这个“得天独厚”的东西——倒也不必说得好像很遗憾的样子，“负面能量”这种不受控的、只会令人头痛的、添麻烦的、诞生于错误的……总之就是个麻烦鬼，就算是有收集癖的他见了都懒得收集这些见了个鬼的玩意儿……他当然能控制得好，但，现在已经没有做那种麻烦事的必要了，惹得一地鸡毛不说，收益还约等于零，有那功夫他还不如折腾折腾身上的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毕竟它们才是真的……相当要命。

    “还好吗？”

    星尘轻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听着有几分恍惚与缥缈的感觉，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刚这么想着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是把他给扶着了：“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分两次来解决吧？”

    云诺星仰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在恍惚中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有点累了，刚刚稍微犯迷糊和恍惚走神了一阵……当他精神越飘，思绪就会发散得非常远——写作“发散”读作“走神”，走着走着就走不回来了。

    “唔……这次是真的有点累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晃了下脑袋对星尘说道，“做这些事儿有点……哈欠，费力气、费精神。”

    星尘拉着他坐下来，腾出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如果坚持不住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诺星：“呃……哦……”这个……呃这个……这个呃……这个姿势感觉哪里怪奇怪的……

    能量调整……纠正，稍稍加快速率——对，加快，不存在减速一说的——一切还在可控范围以内，他只是觉得累了但不是说一定要昏过去……啧，这副孱弱的身躯真的不是很靠谱，按照他这种情况进行设想，怕是进入灵魂爆发状态都要受影响……在和混沌概念体互殴之前是不是先检查一下自己的状态会比较好？但是现在，只要摸出灵魂爆发就……可能就凉了，哪里顾得上检查不检查的事儿……不是很行。

    难道真的要照被炸飞前定下的计划去做？先把她的那颗神性载体给拼回去？啧，一想到这里他又想骂骂咧咧的——你他娘的混沌概念体，真是……有本事正面打过啊！

    算了，现在也没力气吼了。

    “星……”

    他听到声音尝试转过视线，便见到这姑娘偏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我擅自看了看你灵魂的情况，因为看你虚弱的样子好像不太正常，不管是在梦里所见还是现在所见都是……”

    “哦。”云诺星随意应了一声，没怎么在意她偷偷看了自己情况的事儿，反而解释起来，“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生命形式与生命形态的问题吧？我的问题有一部分归为此类，另一部分需要解释了这部分事情才能接着说——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还没有。”星尘神色稍有点勉强摇了摇头。

    “行，那等你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再和你说——顺带一提，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正常中的常规状态’，因为存在‘不正常’的部分，所以稍微动两下就会累得要死要活，而这种算是正常的小小的后遗症。不用担心我。”

    “不正常中的常规状态……”星尘光听这说法就有一种要被说迷糊了的感觉，忍不住苦笑，“好吧，字面意思是理解了。”

    净化的过程随时间推移正在稳步进行、一切如常：天空上厚重的黑色云层逐渐被剥离，随着它的消亡，连天空都变得宽敞空旷了许多；覆盖着一层能量光彩，像是飘着一层锃光瓦亮的油污的扭曲之海也一点点被净化、恢复清澈；整个过程中，最先恢复过来的不是环境，而是依附着此方环境而存的其他生命，从扭曲魔物·小动物开始算，一直算到人族、其他非人族、人族支族，此间的所有生命都在一点点摆脱污染能量的侵蚀，就连受到深度侵蚀的生命也不例外。

    但，仍然是有些意外事情出现——尽管有预防的安排与准备，但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想到污染能量被逼急眼了竟然会一窝蜂凝聚出无数的扭曲魔物跟他们硬碰硬。原本定好的单纯的净化事件，现在则是变成了战斗与净化同时进行，两件大事一块发生，消耗了所有人双份的精力，不可避免地牺牲了一部分人。

    他们是倒在黎明前最后一刻的战士，尽管，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点。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摸滚打爬，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与黑暗作伴，都知道自己第二天可能就睁不开眼，或是第二天走着走着就把自己埋在了荒原的哪个角落里——脑袋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什么时候掉了都不意外——孤身一人的家伙，在逝去后甚至不会被任何人察觉，没有人知道这世上他们曾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又悄悄地走了。而此类事情，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寻常的事件，就好比此前在千风群岛里总是会见到的，摆满了家具、充满了生活气息却被闲置被尘埃封闭的那些房子，它们也曾承载着一个人、一个家庭，而当它被尘埃覆盖后，就只是一个空旷的房子罢了。

    其实同样的这句话放在“虚空诸多世界”这个角度上来说也很适合，当年虚空前线还在的时候他们就调查过，其实有好一部分伙计丢掉了“虚空前线·秩序战士”的身份之后，基本就是孤身一人，自己的世界不是随时间过去而报废了，就是毁在深渊死雾手里了——当年进攻前就有过归家放假的事儿，结果么，倒是找出来一大批虚空的游子……嗐。

    “在黎明前倒下的人，很多……”星尘这姑娘忽然握着他的手，下意识捏紧，目光有些不忍与黯淡，“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梦里所推演的结果中从未走到这一步，我们都不知道一旦开始净化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至少此时此刻的情况，要比那数千次尝试的结果都要好，只要知道这点也算是释怀了。”

    “活下来的人不该忘记，至少，要给倒在此刻的人送行、铭记他们……也许要做到此事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我会尽快处理好。”

    “净化，重塑、重新整理……这部分的灾祸即将宣告结束，但我们却没有一分一秒的空闲时间可以为其欢呼庆祝，也没空恢复、重塑内部空间的情况，我们马上就要将精力投入新一轮的战斗准备中，还得解决外部空间沉淀了十几年的灾祸本身，在彻底解决了它们之前，这件事都还没算结束。”

    云诺星眯着眼睛小声回应：“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内部空间的生命已经与以往的情况大不相同了，你想要按照以前的方法管理……至少现在行不通，现在急需收拾收拾这个烂摊子使其恢复正常，比如保障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重新拾起凝聚力等——被灾祸摧残了百万年之久的世界，其内所诞生的生命都已经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更替，过往的习俗、习惯等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各族的世界观也好、想法也好，都已经是洗牌后重新凝聚、重新诞生的东西，要用全新的角度去看待。”

    “毫不夸张地说，你们以往营造出那个世界用了多久，现在重新收拾就要用多久才能让它恢复成过往的模样——你们原本纯粹、纯净的世界已经变了，生命之间多了占比不低的各类性质，它们一旦出现，就会像一个永不褪色的黑色斑点，蛰伏在你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时不时出来活动，尝试侵染未被它们玷污、沾染的区域，然后，把整个世界搞得一团糟，一塌糊涂，甚至会挡住这世界本身的前进步伐。要想保证它们不会扩张影响到其他地方，可必须要下足功夫才行。”

    纯净的、纯粹的颜色，但并非绝对的纯粹，稍有点灰色等也很正常，可要是万一，诞生了黑色的污点，却又放任它肆意增长、为所欲为不加以限制甚至推波助澜……其结果啊，看看当年的众神界就晓得了——黑暗时代的众神界，污浊、混沌，光是“黑暗”一词并不足以描述它的情况，他得想一个更加具有攻击力的词汇但也找不到。

    当年那些方面的事情想得越多，他的杀心就越重，真的……所以，他去做了，对，把整个世界毁了一遍，把其他前来侵扰众神界的世界也给拆了一遍——没有救赎也没有解脱，更不存在释怀，当一切事物消退，留在记忆里的便只剩下随事物一块流逝的遗憾与……无法燃尽的憎恨。

    “那后面收拾的事儿，就得你们自己动手了。”他低声轻叹，“我能帮你们解决一切燃眉之急，帮你们拆掉能威胁这个世界安危的因素，但，有关世界内部的……”

    “嗯，那样就足够了。”星尘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接了过去，笑了起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收拾就行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嗯……谢谢你。”

    发生的事情很多，她没法一口气说完，当它们掺杂在一起后也想不到能一口气将它们全部表达出来的方法，思绪会撞在一起变得混乱，自己想和自己抢话。千思万想后，也仅留下一句沉淀了无数想法却表达得有些空洞的感谢话语……她知道这不够，只是道谢并不足以表达所有……

    她低头看着星，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话：我会用尽全力将这世界还原成它曾经的模样，那个……你说喜欢的样子。

    云诺星随意晃了晃手当收下了这句话，然后没由来地愣了一下，大抵是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小波动，让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星尘。这姑娘微眯着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光泽好像想把什么事情告诉他……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没有看得太清楚也没有看得太明白，只是觉得……这眸光看得他心里有点儿小微妙，总感觉……总感觉……就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发生了。

    以他这一百个纪元的人生经验与经历……算了，不说了，憋着吧。

    天色忽然变得灰白，让他们、让此方大地上的大部分人都转过了目光，下意识看向天空，然后睁大了眼睛。视线中，被无尽深沉的黑暗所覆盖的厚重天空仍然在被白色的火焰焚烧，它被那一道道白色光柱点燃的火焰焚烧了一层又一层，不用任何人提醒都能看到它变薄了许多。此刻的天空、那片原本黑暗的云雾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灰色，而且那道灰色还在一点点变得明亮，朝着白色不断靠近……那似乎，是被某种光亮所映照而成的灰白。

    拨云见日，天光乍现，笼罩在此世间所有生命头顶上的那层厚重黑暗，终于，也即将消散。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