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5章还有最后1件事儿

    这世间已经被黑暗的“物质”覆盖了数十万年，像是被一层密不透风的面皮包裹着，不管是天空还是海洋、大地，均被那种恼人的东西所遮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就这样慢慢地习惯了下来，将它当成了这个世界的特殊一份子，被它百般敲打、百般折磨。历经万劫的此间生命，随着一代代的更替与消退，已经忘了久远以前的天空与大地都是何种模样，只能在破碎的传说中看到与它们有关的记载信息，并一窥过往的残缺片段，然后统统都写下一个“理解不了”的答案。

    现在，当黎明到来，天地迎来剧变的时候，此间的生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接下来又将到来的变化——应该是可以的，毕竟他们都已经经过污染能量的“千锤百炼”了，神经应该足够坚韧，看到天空从恒久的黑色变成了灰白再变成白色、蓝色，对他们来说，也许不比“扭曲大潮”来袭的冲击大。

    唔，果然，事先还是提醒一下会比较好，但……忘了呀——忘了是一回事，时间比较匆忙是一回事，而在办事前的最后一刻还在补课就又是另一回事，说白了就是忘了真不冤——而且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就算提醒，也不一定会有人当回事儿，现在已经不是七小只随便喊一嗓子就能得到万千人回应的时候啦。

    新的世界……唔，确实是可以这样说，对于忘却了曾经这世界是何种模样的现在的生命来说，将现在的残破世界给变回以往繁荣的模样，那可不就是在说一个新世界的景象么？这事儿其实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好事，发展……啊不是，现在只能算是还原、复原——将这个世界变回曾经的模样，只在他们看来确实是好事，但，其他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曾经他也说过类似的事儿：怀抱着很久以前的想法说着时代的变迁等等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的存在其实也没什么，大部分人都只是用嘴巴说说而已，相当于是在发牢骚，而这些牢骚里所蕴含的信息嘛……那就是各种信息了，无非就是不满自己“被劈了一刀”罢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会将其转变为行动真的活动起来去做点事情，而活动其实也没什么，那就是“旧时代的残渣”与“新生力量”的对碰而已，谁够结实，未来就交由谁主导与掌控。然后说句大实话就是：都已经说是“旧时代的残渣”了，多数情况下也是拧不过“新生的力量”，毕竟，在这几个称呼出来后就意味着，更替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其实这些事儿并不难对付，只是比较麻烦和棘手也比较膈应。星尘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她所指引的方向和前路并不会被这些小小的沙子所阻碍，但是当沙子钻进鞋子里，走起路来也会硌得慌，所以嘛，这种小小的沙子的事儿还是要和她提一下的——没事谁喜欢麻烦啊，是吧——但，不是现在说，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候，现在先记录下来就行。

    随着污染能量被逐步消灭、净化，天空开始变成浅浅的灰白色；深沉黑暗的大地也逐渐出现了别样的色彩；像是影子般贴在世间万物的表面上的黑色正在一点点消退；不断从地面浮现的拼命的扭曲魔物也量级大减，质量下降；大海在一点点变得澄澈的时候也逐渐有了活动，会随着风吹而掀起波澜卷起浪花，看来它曾经表现得异常平静的样子，只不过是被厚重的污染能量给压制住了而已：这种种画面都是污染能量衰败的迹象，一度让这个世界站在毁灭边缘上的它现在是回天乏力，这方被时间屏障所封闭的空间成了困锁它的牢笼，哪怕是一丝一毫都别想逃回外部空间。

    海渊城外，殇收回飞散坠落在各个地方的“月环”让其环绕在身旁，她低头瞄了一眼量级已经少到没法再威胁他们的扭曲魔物，随后仰起头看向天空，那一层层不断扩大、不断被焚烧的“纸面空洞”还在不停浮现，白色的光芒似乎要彻底钻破这层笼罩着天空的黑暗帷幕，被它凿开的最深处位置，那里是灰白色光芒最明亮的地方，天空正随着它们一层层被挖开而逐渐变得明亮。

    “原来世界是这种样子的吗？”

    她低头看向其他地方，大地的黑暗已经退去，天空中的光亮在逐渐增强，她现在可以只靠自己的双眼去看、打量周围的事物，不用再借用瀚海珠、地应石的光芒就能把很多事物都看清楚，眼里，不再只拥有黑暗，世界万物正在重新拾起它们本身带有的色彩——那位哥哥所说的改变与变化……莫非，就是指这种情况？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虽然她说她想看看世界变好后的样子，但完全没想过居然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

    “倒也挺漂亮的。”

    她低声自语了两句便拎着“月环”继续向前冲锋：扭曲魔物还在源源不断朝他们扑过来，现在可还不是放松看风景的时候——量级少到没法威胁他们的前提是：所有人都按照正常的战斗状态继续消灭扭曲魔物。只要大部分人愣一下神或是停下了战斗，那情况可就要出现变化了，毕竟，眼前的扭曲魔物其实还是有一定量级。

    他曾无数次亲眼看着乌云散去，黑暗消退，随后绽放的天光像是带有神圣意味的光幕破开云层从间隙中洒落，光幕下飘扬着尘埃与散落的雨点……此般画面无论看多少次都别有一番味道在里面。就好像现在，云上的阳光正努力与源初·最初之光配合，不断“撞击”横在天地间的那片厚重黑云，无数次尝试想将其贯穿，让光芒洒落大地……

    就像宣告一切结束的象征画面一样，不管是谁看到此般画面都会知道，此间的事即将告一段落了。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他在心里呢喃了一声，然后翻了个白眼，“再不结束我就要结束了……嗝……”

    夭寿，他快顶不住了……区区一场小小的净化……怎么能……怎么……可能……啊，神智好像快……绷不住了……飘走……要飘走了……

    他翻了个白眼，逐渐出气多进气少，一脸仙气，但还是倔强提着一口气撑着：我还能再加个钟……就一小会儿……就加一小会儿！

    当最后一层的“黑云”被源初的光贯穿，白色的焰火将天幕焚烧出一圈白色的空洞，封闭天空数十万年的黑暗也终于在此刻从天上被打了下来，将天空的原貌毫无保留展现，将只存在于传说里的景象归还于被天空所俯瞰的无数生命。

    当那层黑暗完全退去后所暴露的画面……嗯……蓝天白云大太阳？如果真是这样才是奇怪呢——蓝天确实是有的，此时沉淀在天空上的东西已经被清洗一空，不管是污染能量所化的黑云还是本身就存在的云层都已经被烧干净了，至于大太阳啥的……没有，有的只是太阳光，是规则概念层所投映的、本该存在于此方空间里的事物，即是说，是规则概念层降下的无垠的光芒，至于真正的太阳……不知道百万年前时间屏障展开的时候，它在哪个方位。

    跨过蓝天看向更高更远的地方，目力可及之处是一片布满裂缝的金黄色帷幕，那个年久失修的时间屏障，现在终于可以不用能量视野、也不费劲就能看到它了。对于早就知道它的存在的他们这小部分人来说，看到它出现在那里、看到它如今的模样并没有感到奇怪，而对于从不知道它的人来说……唔，亲眼瞧见黑色的天幕被白色的火焰焚尽，然后出现了一片濒临破碎的金色天空……他们现在应该是困惑的情绪占据了绝大部分——不管黑色的天幕被烧开后能看到什么，他们应该都只会表示困惑。

    其实，那片黑色的天空才是他们认知的常识，现在天空被其他东西所取代，也就意味着常识被毁了，所以会感到困惑与慌乱。

    随着黑色的天空被烧尽，大地与扭曲之海的动静也一并消停了，至此，内部空间里沉淀的所有污染能量都已经被完全烧光，大地上也已经不再有扭曲魔物的踪影——他看了一圈，污染能量消亡的最后一幕应当是在“扭曲魔物”这一个群体上，是以岩脊那边的战斗结束为终结。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瑶瑶收起了长剑，对着天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着阔别数十万年的天空与阳光，满心感慨，“是个适宜在云间晒太阳的好时候。”

    “姐呀，这边的烂摊子还没开始收拾呢你就想着晒太阳啦？”漓忍不住咧着嘴回应，“眼下的事儿还多着呢，收拾、收拾、收拾……全都要收拾……啊！能直接从零开始再来一遍吗？我感觉重新开始会更方便一些啊！”

    看着在那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开始焦虑焦躁的漓，瑶瑶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她转过目光看向姐姐：“姐，你和阿云还好吧？”

    “我倒是还好啦，星的话……”星尘应了一声，随后偏头望向被她拉着靠着她肩膀的星，看到他闭着眼睛，心里不由得冒出了古怪的想法——他……在黑暗终结前的最后一刻闭上了眼睛……呃，说得好像倒下了似的，其实就是有些累了睡了过去。

    她搂着星的腰，对瑶瑶苦笑了一声：“他睡着了，对整个世界保持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净化，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精力。”

    她还记得星说的“不正常的正常”什么的，好像就是说，他因为某种原因变得比较虚弱，人容易疲倦等。

    “呃，阿云也是老样子呢，忙活完就睡着了。”瑶瑶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干笑。

    她扫视四周，千风群岛现在已经战止、恢复了平静，但，无论远近、不管是哪里的人，好像都没有欢呼庆祝胜利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迎战扭曲魔物只是被迫的，但是打着打着天忽然就放晴了……这件事非常不可思议，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要想让天下间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是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嗯，久违地回一次风城吧，用“潇风”的身份找城主说两句话，让他把消息传出去，再稍稍安顿好千风群岛现在的情况……不会费劲——现在可不是急忙改变什么的时候，现在，只需要保持好现状，安抚好所有人就行了，改变的事情，后面有的是机会。

    “呼……总算是结束了。”

    岚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丢下大剑大盾一屁股坐在磐岩峰大门前的阶梯上，仰头呆呆地看着澄澈的天空以及那层时间屏障，低声呢喃自语：“这次……守住了啊，这次……”

    她说完这话就苦笑了起来，小脸挂上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当年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哪有什么可比性。只是，当年没能守住磐岩峰一直是她心里无法丢掉的执念，这份执念，甚至影响了变成“磐岩”时的自己……意难平啊。

    “你们都在感慨个什么劲儿啊。”漓听着她们心里的呢喃碎语，忍不住黑着脸翻白眼，“别说得好像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行不行哦？咱赶紧收拾一下各自家里的事儿，安排好了就先回去歇着吧，我们还有很多后事要处理呢！今晚开始就得商量一下那场仗该怎么打啦！”

    “欸……多休息一会也可以的吧？”岚岚苦笑着回应，一边回应一边站起来走向坤城：她也得稍稍安排一下了。

    此间的事情落下了帷幕，也可以翻过一面了，不过从他们所认知的事情来看，也许此事距离翻篇又还早了一些，还需要把外部的事儿彻底解决了才算是真的落下了帷幕，但……只怕此事是没那么容易能结束。

    正当他们想着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安排才能取得一个比较好的结局时，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聚在了海渊城的圣座顶上，这里都快成他们的据点了。然后，他们刚飘下来就看到了阿云和姐姐坐在一块的画面，看到姐姐轻抚阿云的脑袋，都怔了一下，但很快都表示了平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这没什么可激动的……呃，除了一个人：看漓那咬牙切齿满脸写着天崩地裂的模样，如果不是莹拦着，她可能已经冲过去了。

    莹用一团火裹着漓的嘴巴，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往帐篷大厅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阿云持续净化了二十几个小时，都累昏过去了，让他歇会，别打扰他。”

    漓听了这话非常精准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激动：“&……！￥&！@￥”

    真是激烈的话语……看看那丫头怒目圆瞪的模样欸……让她看到这画面估计比被关在扭曲深渊里都要让她感到火烧心。

    瑶瑶望着姐姐和阿云，想了一下轻手轻脚溜了过去，走到阿云的另一边，弯下腰看他，又抬起眼瞄了一下姐姐，看到姐姐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向她示意，反而……忽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手里汇聚着风元素能量轻轻拉着阿云的头发，把它们给编成各种模样。星尘看她的动作也觉得有点意思，这点小动作应该不会把星吵醒，就由着她了。

    还站在帐篷门前的小幽、流光、岚岚看着这一幕都……表面上没太多的表情变化，光铸之间里倒是在小声交谈。

    小幽捅了捅流光的胳膊，满脸八卦：“你说，姐姐这是找着对象啦？”

    “呃，我倒是觉得不太像。”流光连连摇头，摊着手解释道，“想想这一连串事情的诸多前因后果……唔，又是姐姐的灵智又是这个世界的事情，她现在对阿云的看法估计比较……是比较……就是……下意识靠近的那种，但，还没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是吗？”小幽呃了一声，“话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姐姐而不是瑶瑶姐？”

    “瑶瑶姐那模样就更……”流光听了这话脸都变得方了，“感觉都差点儿意思，所以应该不是。要说那种感觉是什么……什么……什么……呃，容我想一会想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

    岚岚见他俩在那纠结半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开口：“不用想那么复杂，其实就是过去了那么多年，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能说得上是比较在乎的异性，再加上刚好又有和他一块活动的经历，所以下意识表现得有些亲近。”

    “呃……”小幽和流光同时发出了呆滞尴尬的声音，异口同声，“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瑶瑶昨的。”岚岚耸耸肩吐着舌头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说反复观看那一段短暂的经历后，不知不觉有些在乎，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情什么的——其实在封印、化身为‘潇风’的时间里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看得出来。而且，那时她和阿云相处的时间更短。”

    “相处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这件事成不了——这可是关键条件。”岚岚甩甩手往帐篷里走去，“漓也是瞎操心，阿云是其他世界的来客，他在梦里就说过想要离去了，估计，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之后他就会离开，而暂时还没掌握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的我们可没法追上去，姐姐她们也一样。至于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谁也不好说，分开的‘未知’带来了太多不稳定的因素，等到分开的时间足够久了，估计双方都会淡忘这件事，以后见了可能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

    “呃……”小幽偏头望了一下那边的仨人，忍不住道，“阿云什么时候在梦里说要离去了？”

    “你忘了他当时说过的三个词了吗？”岚岚站住脚，偏着身子看向他们，解释道，“‘摇篮’、‘出去’、‘外面’，以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意思就是：给他找一条离开这个世界的路——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也许是我们这个世界有什么限制吧，也许是阿云现在状态不好，所以要我们帮忙开个门。关于这点我没想太明白，得等阿云自己说。”

    她突然收敛了“看穿一切”般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声：“外面的世界吗……可惜了，不知此次一别，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觉得阿云也挺好的，随他一起走走挺有趣也挺轻松。”

    流光的俊脸哆嗦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补充了一句话：“要是他不张口闭口要放烟花那就更好了……”

    “……兴趣爱好吧，就……这是没办法干涉的事情，只能……就……看看……”岚岚哭笑不得摇摇头，“虽然这个爱好确实很吓人。”

    小幽与流光都摆着痛苦的表情：是吧？很吓人对吧？！这肯定不只是我们才有的感觉没错吧？！跟阿云走一块那真是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忽然就“轰隆咣啷咔嚓”的连天作响……

    岚岚叹了一声把话题拉开了：“说来，时间的屏障还能坚持多久？能稍微延长一下吗？”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动动手紧急抢修一会，大概能延长一天左右的时间，不过特别费劲。”小幽解释起来，忍不住叹了一声，“早知道之前补课的时候找阿云问问时间的情况能怎么补，稍微加强一下现在的时间屏障，不至于让情况变得仓促和被动。”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呀。”岚岚撇撇嘴没有在意这个“早知道”的说法，“眼下还有一天半的时间，那我们得赶紧做准备了，万一阿云醒不过来，我们就得拖到他醒来为止——现在可不是梦里的情况，我们只剩下一次机会。”

    “是啊，现在已经不是梦里的情况了，”流光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仅此一次的机会……必须要……”

    …………

    呃，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不知道多少次昏了过去——其实次数不多，只是他这方面有点健忘，毕竟常年都处在死去活来又揭棺而起诈尸吓人的状态，所以对自己躺下了多少次又被拽起来了多少次不是很在乎。在乎也没用，事儿的轻重缓急程度不会因为他多在乎两下就减轻，该咋滴还是咋滴，唯一有衡量的情况就是：他敢松懈，混沌概念体就敢把秩序虚空给推平了；他铆足劲儿跟丫拼了，就双双魂归故里，一起躺板板。

    就这么个简单的选择，没有更多的情况。

    这次昏迷的时间不算很久，应该只是恰到好处的疲惫涌上了心头，让他恰到好处昏了过去，接下来，只需要恰到好处小憩一会儿就能重新恢复活动……呃，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嘶，总不能他这一昏就又是一个多月的功夫，然后星尘他们已经自己打到外部空间了吧？

    得，他还是赶紧醒来比较好，快别赖床了！给我起……起……哎呀我躺了……哎呀我起了……哎呀我又躺了甚至还翻了个身……哎我再起……我又……

    发神经！

    灵魂和意识有气无力互殴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自主意识活动”把“本能抢救活动”给揍趴下了让他顺利苏醒过来，随后带着一副被欠了一整个世界的臭表情坐起来，一脸木然一脸浑浑噩噩呆滞了半分钟才往床下爬去，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总感觉灵魂和意识还在被窝里决生断死。

    拖着一万分的疲倦和困倦，顺着天知道怎样的感应找到了洗脸的地方给自己拍了一盆冷水、揉揉眼睛然后扇了自己一巴掌，床上的灵魂和意识才骂骂咧咧休战跟上了身体，他这才真的清醒过来。

    恢复清醒后所见，他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在帐篷里，伸长脖子沿着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外头的阳光明媚而灿烂，现在确实已经是净化结束后的时间了，也是战斗结束后的时间。

    至于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让他不免慌了一下，不过看到时间屏障依旧安然无恙他又放松下来，看来是还没到第二轮战斗开打的时间，他们现在应该正忙着商谈和准备。

    他打了个哈欠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毫无意识看了一眼面前的镜子，然后……然后整个人尬住，瞪眼，裂开：他的左脸画了两个拇指头大小的图标，一个是飘着的云朵，是风元素的标志，另一个是一颗六芒星，他知道代表的是谁。不过这还没完，再看他鬓发被编成辫子，扎着一条卷发斜马尾，脑袋上还多了一小簇呆毛的模样……谁能告诉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嘛事儿？！

    好吧，看那俩标志他大概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事儿他也经历了不止一次，这俩姑娘经验不够，没弄得很难清理，所以只需要给自己拍个净化就能恢复原样了，不过……算了，不管了，就顶着这种“妆容”往外走也没什么，就装作自己没睡醒。

    往外走的时候顺带让能量感应散发出去找人，不过没有散出去太远他就找到了星尘他们，他们就在外头的圣座顶上摆着桌椅泡茶喝，一边喝一边商量后续的事宜。在他找到他们的时候，后者等人也察觉到了他刻意散发的波动于是停下了交流朝帐篷里看来……然后表情都僵住了。

    “噗……”看着阿云一步一摇晃走出来，瑶瑶最先噗的一下笑了出声，“你……你怎么没收拾一下啊？”

    看他们表情古怪的模样，云诺星决定装傻：“你说啥？收拾什么？”

    “就是……”瑶瑶的表情变了几下变得滑稽，思来想去一阵又把话给憋了回去，“没……没什么，这样也挺好看的。”

    云诺星继续装傻扮愣，就当做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找地方……哦，星尘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向他示意，那就直接往那边晃过去坐下——主要是他现在连手都懒得多动一下。

    等坐下喝了杯茶缓过劲儿他才开口：“刚刚是在说外部空间的事情对吧？那就继续说吧，打扫卫生也该到最后一阶段了。”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