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9章顶头上的人是……

    雨中的世界像是披上了一层灰霾，本就黯淡无光的空间现在变得更加昏暗与阴森。落在身上的雨，没有冰冷也没有温热的触感，有的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感觉，当转过注意力去看的时候，能看到手臂上摊开了一滴“墨水”，黑色的“蒸汽”带着腐蚀与死亡的味儿从中不断传出，像是地窖角落发酵了不知道多久的腐烂垃圾堆的气味。等到黑色的“蒸汽”消散，手上只留下了一个仅剩三分之一大小的灰色液滴，说不上里面掺杂着什么。

    这是，这个被灾祸所覆盖的世界的常态，只是他现在才得见这一角画面而已——天上落下的雨不再带有季节的含义，它已经变成了灾祸的象征，谈之色变，就像每年深冬都能夺人性命的暴风雪一样，一点点慢慢地侵蚀、剥离所有人的生命力。这场雨和暴风雪相比，除了直观上没有太多的视觉冲击外，破坏力什么的可都比一场雪要大——暴风雪躲在屋里御寒，有足够的热源便能熬过去；雨水中掺杂的污染能量，是从天上降下的沉重“杂质”，落在地上就会朝着四面八方飘散，除非屋子带有能量隔绝，不然谁都无法躲开。是真实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哗啦作响的雨点只是响了一阵便停下了，不过不是雨过天“晴”，抬起头，能看到一层泛着灰白色光芒的能量屏障笼罩了天空，将这座城市内的空间与外部切割开。落在屏障上的雨点不断在屏障表面画出怪异的花纹，一层叠一层，不断变化又不断被覆盖，每一寸的花纹都往外喷涌着浓郁的污染能量，像是将屏障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污染源。

    “嗡——”

    天空刚被能量屏障覆盖起来，街道上和建筑上嵌着的能量结晶便迸发出更加明亮的能量之光，白中带点蔚蓝的光，像是海的涟漪。光芒的涟漪与浪花不断朝着四面八方传开，将刚刚洒落在地面上、粘附在建筑物墙壁上的污染能量统统都连根拔起，然后剿灭——封闭、净化，一气呵成，不过短短两分钟的功夫，落在城内的雨点带来的影响便完全消失了。

    说来，他现在才注意到，这座城里的居民，他们身上沾染的污染能量的气息不是特别厚重，沾着比较多污染能量的人，大多都是刚刚从外边回来的，身上还披着甲胄、能量不断翻涌，应该是刚脱离战斗状态，是和扭曲魔物等交手了所以才沾上了污染能量。

    看了看眼前无死角进行净化的画面，他好像明白了城中居民受侵蚀程度较弱的原因了——与千风群岛相比，荒海的环境要稍微糟糕一些，但，荒海对净化的布置，尤其是城市内对空间与居民的净化方式，明显比前者要好得多，应该是四方地域内最高级的那一档。

    说来，荒海因为缺少看守者，它的净化工程按理来说应该比较慢才对，开始净化的时间，应该也比另外三方地域要晚，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荒海的净化进度还追上了千风群岛的进度……有点厉害——反过来想想荒海·渊煞的情况，倒也能理解，能解释，是还在正常范围内的事情。他们手里有一大堆与造物有关的信息，不愁没有加速净化的方法。

    这场覆盖了整个荒海主地域的雨来得非常突然，此事儿肯定不能说一句“老天想开了”所以倒了一盆水下来。这事儿就不可能是自然事件，至于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逻辑有什么情况，他也说不好，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硬分析一遍。

    让他看看现在的情况：空气中的污染能量浓度正在随时间的推移慢慢升高，是沉淀在天空上的污染能量被雨水卷着洒在了大地上——天空上那个“锅盖”里所拥有的能量可就多得要命咯，它随着雨点一起盖下来的话，那就不是“蒸笼锅盖”了，那荒海就成了电饼铛，上下都用上了猛火，分分钟能把荒海的净化事业给打退回几十万年前，让它和岩脊排排坐。

    除去污染能量外，天地间沉寂的水元素能量也在一点点慢慢变得躁动、暴躁不安，那种颤动中带着狂乱的感觉，让他回想起梦里的“元素狂暴”事件，那时候忽然被卷进“元素狂暴”事件里的元素能量，也是立刻变得狂乱与躁动，宛如变成了另一种不受控制的能量。现在的情况与那时候差不多，只是，程度要轻几个档次。

    “荒海变得躁动了。”潇风对着面前的空间抬起手，风旋卷着空气与诸多能量汇聚在她的手心里，“风中掺杂着恐惧与狂怒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云诺星对着殇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荒海全境下雨的事情。”殇摇了摇头，“听千玄说，现在连扭曲之海也变得躁动不安，海上卷起的风浪将极其大量的扭曲能量都吹向了陆地，就像一场海上风暴一样。”

    云诺星随意应了一声，没怎么犹豫就放开了能量感应，让它以天地间的所有能量为踏板快速扩散出去，然后切换到能量视野，从高空上俯瞰整个荒海。现在的荒海被捯饬成了五颜六色的“泥潭”，极其大量的能量在其空间内狂暴流转中，不管是纯能量、元素能量还是污染能量，都跟着变得躁动。用个比较直观的方法去描述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有几十个大号能量源被搁在荒海的空间里了，那些能量源逐渐失控，正在加速往外喷发着巨量的能量，过于大量的能量被释放到空气中引起了诸多变化，继而影响到了彼此——它们都在卖力汇聚能量往对面脸上扔，跟用十几级台风互殴似的。

    “现在这边的情况不大妙……那群海洋生命引起的浪潮已……批群岛，好在那上面没有……它们目标非常明确朝着这边……【@！%】……能量干扰严重，‘山海’的传讯不太……”

    “总之这边的事态暂时还没办法估量，它们那边好像也有一些变化，如果情况更严重些，可能会召集所有力量……你有……的话，不如过……先这样了，我得看情……【！*￥！】”

    殇摘下已经没了声音的“山海”，挠着脑袋看向云诺星：“他说什么来着？”

    “情况不好，事儿可大可小，甚至可能召集所有力量过去集合干架，如果你现在有劲儿的话，不如过去看看，怕出事儿。”云诺星尝试着翻译，“大概应该是这样。”

    殇嘟囔了一声，叹道：“雨中混合的扭曲能量开始影响‘山海’的使用了，就算不是全境都在下雨，可能也是发生了某些……大大小小的事儿，能量干扰的情况严重。”

    “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按照原本的计划，我先带你们去海渊城？”

    云诺星想了想，看向还在整理思绪，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的潇风和小磐：“你们觉得呢？我们是直接去海渊城，还是去那座什么港口城市看看？”

    “我和小磐都可以啊。”潇风浅笑着予以回应，“本来我们就是带你过来、跟你一起去寻找那些失落的事物——你安排就好，去哪里都行，相信你的直觉。”

    “呃……”云诺星挠了挠脑袋有点呆，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因为他现在也没想好该往哪里走。

    他想了一下，把小·星尘摘下来放在潇风手里，然后摊开双手对她喊道：“来来，跳过来，往我手上跳。”

    潇风、磐岩：“……”这是在逗小宠物么？

    小·星尘呆然一阵，看了看云诺星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低头想了一会，随后忽然飞扑出去……“啪叽”一下贴在了后者的脸蛋上。

    云诺星四人：“……”这是不按情况出牌。

    他叹了一声把小·星尘搁在头顶上用头发缠好，然后一拍手，灵光一闪：“中，那我们去那座港口城市看看吧。”

    这随随便便的决定听得磐岩也是呆了好一会儿：“请问你刚刚的确认标准是什么？”

    “就冲她往我脸上撞了一下，把我撞出了好奇心……我就这样一说，你就随便听一听。”

    殇在一旁干笑不敢说话，忍不住用那双苍白的眼睛频频看向云诺星头顶上那个小东西：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印象中好像也没有哪个种族的体型是这么小的——总感觉有些神奇，有种奇怪的既视感，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那个小东西。

    离开了这座短暂来过的城市——路过，甚至不知道这座城市叫什么——重新回到荒野上，四周又变成了一片漆黑深邃的模样。随着瓢泼大雨给空间涂上均匀的墨色，眼前的画面已经回到了和岩脊差不多的程度，外出行走必须要点着灯才行，不然就得像他们一样用能量视野看路。

    他们一行人出城的时候正好看到不少人埋头往城里赶，那群人和车车，身上都一片湿漉漉的，被不断升腾的污染能量给糊了一层模糊的“边框”，几乎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这场突然降下的雨正在一点点变大，徘徊在荒野上的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安全区赶，大多都是在抱怨大雨来得突然，又没有任何预报可言。

    殇走到比较空旷的位置，把兜里装着东西的瀚海珠拿出来，倒腾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来一辆黑色的大车车，随后打开门朝云诺星他们示意：“走吧，我们坐车过去，全速前进半个小时就能到了，车里也能避避雨。”

    云诺星近距离看了看这辆大车车，有点好奇——他见过这个世界的车车，但只坐过当年风之领域的飞梭，其他的还真没见过里面是什么样的。

    这辆黑色的大铁盒子，内部空间理所当然有着空间扩展的布置，走进去站直了把手抬高再跳起来也还有空间，在这里面打乒乓球都不成问题，整个车车内的布置也十分简洁，就几张靠椅，没了。

    车车最前头的视野非常开阔，从前头往外看，两侧的车身是近半透明的流体模样，驾驶的位置不像以前见过的车车是靠左侧或右侧，而是居中的——跟纳维拉他们家里的那些啥似的——座位就是一个没什么限制的凹坑，正前方摆着一颗直径两尺左右的能量结晶球，那就是这辆车车的能量核心。

    殇往那个凹坑里坐下去，调整好位置后，脑袋就剩三分之一高出那颗能量核心，视线正好被它给挡住了，看得云诺星一怔：“呃……你这样……看得到路么？”

    “没事，操作者的感官会和车的整体同步，不需要刻意用眼睛去看路。”殇捣鼓调整了一会儿，随后一巴掌拍在那颗能量球上，整辆车“咻”一下就冲了出去，动静很小，并不明显。

    “你们先休息会儿吧，等到了目的地我再喊你们。”她抬起手对云诺星她们晃了晃。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云诺星刚伸了个懒腰，忽然冒出了别的想法，似笑非笑说道：“说起来，你好像变得格外热心呢……之前明明缩着脖子一直回避，我不问就一句话都不多说。然后现在……”

    殇的身子突兀地歪了一下，忍不住使劲尬笑，偏过了视线：“这个……这个其实……”

    她回过头正要解释，却看到云诺星她们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小憩，嘴里转悠的话也只能在一阵小声嘀咕中收回了肚子里。

    要问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老实说，做个小俘虏还挺惬意的，就聊聊点事儿然后带带路，她们都不找自己问有关荒海的机密事情——虽说她也不知道多少，但按理来说，问一问的流程总要有的嘛——从感觉上来说，确实比待在那边要舒服一些。

    至于到了地方后要怎么办……如果和其他队伍的人碰头了什么的……她也不知道那时候该怎么选——是回到队伍里被这位漂亮姐姐揍趴下呢；还是直接躲在这位漂亮姐姐身后等她把自家的人全打趴下；亦或是干脆站在一边啥也不管。

    啊，三选一的难题，只要选错了就完了。

    …………

    千玄摘掉了“山海”，暗骂了一声这见鬼的情况，随后转过头看向前方，喉间下意识发出了低吼声。

    笼罩着整个“北岸”港口城市的能量屏障，现在正在横风横雨的“照顾”下频频亮起白色光芒，扭曲能量撞在屏障上所绽放的光还有能量气息，其程度不亚于正面遭到了一次较强的能量冲击。

    他们站在一片高台上，下方是通往海岸边的一级级阶梯平台，整体高低落差有差不多一百米。最底部的平台加上海岸原本还有五六十米的空地，现在，海岸已经被涌动的海水给占领了三分之一有多，那些用能量结晶打造的码头也接近全部泡水了——扭曲之海已经平静了很多年，现在不断翻涌、不断靠近的现象，就像是涨潮了似的。照此情况再往前走半个小时，海水应该能触及最底下那层平台。

    现在的每一级平台上都布置有相当量级的造物，也配备了量级足够的战斗人员，至于能不能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属实是不好说。

    这高度落差一百米的阶梯平台上所布置的力量，就是一座铜墙铁壁般的堡垒，坚不可摧；但，一想到那个脑袋上戴着一层骨甲的大海蛇还在活动，他的心尖儿就有点哆嗦：丫感觉好像打不死似的。

    “千玄。”

    他听到呼唤声转过头，便看到林戚一边拆身上的绷带一边走过来：“统御官让我过来查看阵地布置的情况，顺带让我把你喊过去。”

    “找我？”千玄一听这话就先叹了一声，一边咂嘴一边挠头往回走，“八成是找我问殇的事情，要重新确认一遍——对了，你看到一队那群神经病了吗？”

    “他们？听说已经撤销了此前的任务过来就位了，但我没见到他们在哪。”

    “行叭。”

    他们所在的高台后方其实是一片城墙，是用于分割港口区域与内部城区所用的城墙，不是很高，防御效果算是聊胜于无的那种，感觉更像是用于美观装饰的东西。

    他自行来到城墙的平台上，身穿黑斗篷带兜帽的统御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他并不知道这是哪位统御官，他们的装饰都一个样，兜帽里勉强冒出来的五官轮廓都是模模糊糊的那种，看不清具体情况，就连他们的声音其实也听不出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久而久之，他对统御官们的印象就只剩下了“行走的黑斗篷”这一点。

    “三队千玄，前来报到。”他丢掉那堆奇奇怪怪的想法快速走过去，手握拳敲胸膛，站得笔直行了一礼。

    黑斗篷·统御官转过头用那黑乎乎的兜帽对着他，他能感觉到好像有好几道视线从里面朝他传来，看得他毛骨悚然的——习惯了，每次见到统御官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但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三队千玄。”斗篷兜帽下传出来一阵闷闷的、浑浊的、带重叠回音的声音，“原队长何在？”

    果然是这码事……千玄在心里叹了一声，面不改色快速汇报：“事发地点并未找到殇的痕迹，生死不明。根据现场最后的情况来看，不排除她被复苏的海洋生命卷走的……”

    “说谎可不是好习惯。”统御官发出闷闷的淡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哈？”千玄尽全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只是让脸颊抖动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失态，“何出此言？”

    统御官继续闷声一笑没有回应，只是反问：“再问你一次，你可知她的下落？”

    千玄皱了皱眉，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原来如此。”统御官轻点了点头，“你在给她和自己打掩护，心里的恐惧源于它物，它告诉你，说出真相会遭遇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说。此外，你确实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

    “归队吧，三队的千玄，继续加强防御。三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你。”

    千玄憋着一肚子的话挠着头转身就走：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还是应付不来统御官，总感觉他只要汇报一个字，统御官就能把绝大部分信息给提取出来，尽管他可能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读取想法吗？感觉不像。

    等到三队千玄走远了，统御官才转过视线看向下方的高台，看了眼布置接近结束的阵地，随后转头望向远处的扭曲之海，过了一会，忽然低声自言自语。

    “三队的殇被不明外力因素所困，现阶段将其寻回的可能性不高于百分之二十，暂时放弃与其有关的所有行动方案。”

    “现阶段主要目标依旧锁定扭曲之海，三队殇的位置转由一队进行补充，由一队对‘意志体’进行斩杀与抹除。”

    “法则之力的需求尚未完全满足，执行‘斩杀’的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六十，需重审。”

    “无法再次判断，维持原定计划。”

    “扭曲之海异变的原因，再判断，条件不足……无效……无法判断与识别具体情况。”

    “且再观望一阵。”

    “了解。”

    重叠回响的声音，像是有多个目标在那低声自语，千玄如果留在这里听统御官的碎碎念，估计能把自己听到炸毛。

    统御官自言自语了半分钟就停下了碎碎念，此时的天地间只剩下淋漓的雨声，还有下方阵列布置与准备的声音。远方的潮声很细微，寻常人难以捕捉，但他们能听到它正在一点点慢慢变大，正在卷起大浪飞速靠近。

    统御官在此静默了一阵，忽然抬了下头，周围的空间随之扭曲，快速封闭起来，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外部，出现在封闭的空间内。片刻后，他转身朝着旁边的空间鞠躬行了一礼：“炎尊。”

    空间里裂开一条火红中带点黑色的裂缝，裂缝逐渐扩大，“炎”那巨大的身影攀着裂缝从中走出来，一听到迎面而来的称呼他就哆嗦了一下，连连摆手：“啧，你们这声调真是听多少次都感觉耳朵痒。”

    “抱歉。”

    “发牢骚的话不用认真回应。”

    “抱歉。”

    “炎”低头看着那个死板的黑斗篷，翻了个大白眼，干脆转过头望向远方的扭曲之海：“可有感知到什么新的情况？比如探知到扭曲之海为何忽然出现了异常变化？”

    “可用于判断的条件不足，无法识别扭曲之海的异动情况。”统御官转身与炎尊一同望向扭曲之海，“目前的已知条件：有‘原因不明’的因素牵引沉寂无数年的元素能量，继而引起扭曲能量进入暴躁状态，四种元素能量正在与扭曲能量随机重组、合并、拆分，用无数次极小规模的能量瓦解引发了大规模的能量现象。因为现象持续时间过短，可探知的信息不足，暂不知此能量现象会引起何种异常变化。”

    “炎”沉默了一会，慢慢回应：“人为引起的可能性是？”

    “不足百分之三十。现阶段的四方地域，便是‘四方看守者’也无法引起此般现象。”

    “炎”再想了一阵：“那如果是多个看守者合力呢？比如剩下那三个看守者用出全力。”

    “条件错误，‘千风的看守者’已经被扭曲能量侵蚀，无法……”

    “不，她已经恢复了。所以，你把她的那份条件也算上。”

    统御官沉默了半分钟，抬起头予以回应：“约，百分之七十七的可能性。”

    “那就当百分之七十七来算，做好各方面的戒备，谨防不速之客，一旦发现她们，不需要迟疑，直接把所有力量堆上去。”

    “明白。”

    “至于那部分‘失控的畸形玩意儿’……”炎想了一阵，眯起了眼睛，“不用顾忌，自它们潜入深海开始，就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十几二十万年过去，天知道它们变成什么样了。”

    “明白。”

    炎说完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反手敲了敲还有点疼痛的后背，咧咧嘴：“行了，这边的事情暂时交给你们了，我们得去完成这周期最后的事情。如果事态真的失控就把我们叫回来，那毕竟是三个看守者，你们拼上全力也只能拖延时间。”

    “明白。”统御官应了一声，看着炎尊打开裂缝，便又行了一礼，“恭送炎尊。”

    “对了。”炎刚走进裂缝里，忽然想到了另一边的事情，又杀了个回马枪，“忘了问了，扭曲深渊那边的路现在怎么样了？打通没有？”

    “情况不容乐观，每缺少一块碎片，成功率与速度都会下降很……”

    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说过好些次了，都知道。你就直说现在的情况如何就行了。”

    他当然也知道成功率和办事效率都会下降，但……碎片被炸掉了能有什么方法，他也很绝望啊。

    “道路尽头的阻力很强，强攻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四十。距离本周期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四十个小时，若是错过这个时间，还得再等下一个周期，但下一个周期的情况难料，也许情况只会更加困难。”

    “好消息是，坤城里的碎片核心已经取回，正在等待转化，一旦成功，再算上炎尊你们手里的碎片，强攻的成功率将有百分之六十五。”

    “四十个小时……六十五……”炎沉默了一阵，狠狠地一点头，“时间应该足够了，成功率就……就扯犊子去吧！总之，核心的事情交给我们。”

    “明白。”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