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8章雨

    在这个传承断代，被灾祸折腾得完全变了样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些完整的信息记载那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而这一大堆记载，不说记录了全套的历史，但上下四五十万年好像还是有的。如此大量的信息要一个一个看过去明显不现实，只能一边用灵魂力量扫描一边快速翻阅，看到有值得关注的信息就停下来看看。

    那些标注了时间的信息其实还好说，既然敢把时间标注上去，那应该是有更多可以佐证的信息，可以证明它是在那个时期内发生的事，就算有误差也不至于跑偏特别远，麻烦的，还是那些连时间都没有的，零零散散堆放在一块的东西。那部分信息，也不知道是野史还是民间传说亦或是别的——这世界出现过有关“神明”的事情，虽然殇说这都是臆想，但难保不会有人得到了来自规则概念层的东西，然后举着鸡毛当令箭假装“神明”附体什么的。再加上，灾祸覆盖的时间如此漫长，它也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信息的传承和储存方式，别说三四十万年前到近段时间那更混乱的时候，就算是近期，除荒海以外，另外三方地域手里所拥有的记载信息也是约等于没有。在缺少信息记载与信息认知的那段时间，随便杜撰点事儿，说不定也能被传得离谱然后被当成什么传说。

    “渊煞的……历史吗？”

    殇那姑娘听了这话好像有点困惑：“那部分历史可能……”

    “我知道，绝大部分、亦或是真实部分的信息不会大大咧咧放出来，”没等她说完，云诺星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有这样的想法而已。”

    他确实很好奇渊煞的发家史，这群家伙不仅掌握着早已失落的造物，还极大可能与被隔离的外部空间有某种联系……这四舍五入一下，他能把情况想到最离谱的地方——倒也不是说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这种情况确实是超过某个“界限”了。再加上，荒海明面上的情况还是三方地域里比较糟的那种：三方地域都有看守者，独你荒海的看守者没了，然而，没了“先驱者”领路还能走得那么顺畅，这中间没有“暗面”的力量支撑，那简直见鬼。

    总之，荒海·渊煞还得持续关注，直到把丫们的底裤都给挖出来为止——既然你在“灾祸后时代”的四大地域内最突出，那他这个知晓前后诸般因果的外来者，自然得好好看一下才是，所谓树大招风嘛。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先行者”和“先驱者”都有这样的被动技能，而且一个赛一个强——就算荒海·渊煞的情况再诡异，他们现在在他这边的定位也仍然是一个复苏时期的“先行者”，至于这个“先行者”的具体情况……这不正在了解么。

    “云，你来看看这个。”潇风拎着几块能量映像凑到了云身旁，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搁，“这部分历史没有注明时间，我和小磐看了都找不到印象，所以，可能……”

    云诺星偏过头去瞄了一眼，顿时愕然：战争史，而且是持续时间还挺长的战争史，至于那场漫长战争的主角……其实也能猜到了，是人族与人族支族、非人一族间的交战。

    “由【什么】传承【多少年】的三方地域的人族……他们自称为正统的人族，然后，诞生自海洋与‘边界’的诸多类人之物，则全都被划分成了异族。”他接过那些映像，一边快速翻阅一边解读，“‘正统人族’与异族间有长期的正面战争……”

    “这是荒海还是水之领域时发生的事情，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潇风：“水之领域？”

    “荒海的前身，那时候的荒海还在海面下，那片有明显界限的区域便是水之领域。”云诺星抬头看向这姑娘，觉得现在提前说说那些事儿也没什么，“就好像，千风群岛，很久以前的名字其实是风之领域一样，另外两大地域，则一一对应。”

    “那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嗯，比你们所想都要久。”

    这中间所记录的信息，就是他此前说的，新生的人族支族、非人一族与“旧时代”的人族混合相融的时期，只是没想到，还有与那段时期有关的记录留下来。

    “‘正统人族’与祈风之民本是同盟，曾携手开拓三方地域的‘混乱荒野’，但随着【什么】不合逐渐有了分歧，最后成了敌对方；海洋一族盘踞在‘乱海’上，与正统人族有长期摩擦，时而结盟时而交战；海洋一族与三方地域的‘元素之民’都有结仇，天南地北哪都能打；梦魇的三家分支，一支与正统人族交好，一支随着海洋一族进入深海，进一步【什么变化】，还有一支保持着本身的状态在三方地域内流浪；‘天火的子民’与祈风之民也是打打停停，上一秒在桌上笑着下一秒就掀桌抄刀子；磐岩大地上的各族都偏向中立，反而被另外两方地域的各族和海洋一族歧视、瞧不起，但是与正统人族还聊得过去，基本没有交战；新诞生神似妖魔的妖兽，和三方地域内的所有……【扭曲魔物】一样，都是全民公敌，被所有种族联手讨伐，哪怕是打仗的中途见到了它们，都会立刻切换目标……后面更多就不看了。”

    他快速翻阅完毕把这乱成一锅粥的历史扔到一边去，翻了个大白眼，缓了一会儿又把它们给收拾了起来，放在手上慢慢翻。他偏过头，看到三个女孩都捂着脑袋一副快晕乎过去的模样，忍不住耸耸肩：“混乱程度倒是如我所料。”

    原以为这是发生在五六十万年前，即是小磐已经诞生的时期内的事，但既然她不知道，那时间只能继续往前推。这个战争史……根据里面所记载的些许细节来看，应该是从“蓝天白云”还在的时期一直打到了“昏天暗地”的时期，新生的各族打到最后打累了，总算完成了相融——听上去所用的时间也许很长，然而实际上，整个时期的持续时间难以确定一个界限，可以是百八十年内就完事了，也可以是好几万年都没结束。

    潇风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走到云的身后，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好奇拨弄他手里那些映像，看着里面的诸多名词：“这些……祈风之民、元素之民、天火的子民……都是没听过的东西。”

    “这些啊，如果我想的没错，”云诺星偏头瞄了她一眼，“应该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元素生命。”

    “那个……”潇风一怔，“那不是传说么？”

    “有些传说故事也是从久远以前发生的事情中转变过来的记录，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只不过搁在现在，看上去比较难以理解而已。”

    这些信息里提到的名词……唔，祈风之民，其前身应该就是暴风之民，“天火”么，可能是烈阳之民吧——看样子，元素生命在那个各族出现的时期已经被完全“清洗”过一遍了，“旧时代”的元素生命完全销声匿迹，后来诞生的新的元素生命（新时代元素生命），已经不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

    之前在梦里可是听说过，“暴风”、“烈阳”，都是瑶瑶、莹她们赋予的名字，那群元素生命都爱惜得紧，普通程度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它们忘却自己的名字，只能是“没守住”，没能再传下去……唔，看来在多族交战前，瑶瑶她们就已经没法管事了，而那时候，“旧时代”的元素生命也已经被清洗干净。

    “当时我们在磐岩山里见到的那三个家伙，其中有两个可是元素生命呢，活生生的元素生命。”他又提了一句，“他们，可能是现在仅剩的元素生命了，虽然跑到了另一个阵容里……”

    “欸……”潇风呆然干笑，“第一次见，认不出来。”

    “发生在遥远以前的战争么？”殇回过神微微皱眉，从云诺星手里拿过那部分信息，仔细地翻阅，“现在可没听到什么‘正统人族’的说法，还有就是，这些记载里面提到的好几个种族，现在都好好的啊，没听说过有什么歧视与对立的现象。”

    “这是因为，现在已经处于‘大融合’的时期了，各族间的矛盾都在那些年的互殴中打完了，现在只剩下扭曲魔物这一个共同目标而已。”云诺星轻叹起来，“这可是交战许多年、又和解许多年、再相处多年后才得来的结果，来之不易。”

    “种族的差异、每个种族的诉求、生存需求等，这些因素会营造出不同的条件，这部分条件撞在一起，协调不好，开打是最容易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那段混乱的时期，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火花就能打个天崩地裂。”

    “打打停停的战争，不会有真正停止的时候，也没有哪一方能单独牵起毁灭全局的破坏性战斗，这也是，这世界的诸多事物得以延续的原因——整体在‘局部’与‘局部’的不断变化中拐着弯儿前行，从未停止。”

    殇听完这些话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刚刚没说完的那个话题……和你说的这种情况好像有些许相似之处。”

    “哦，就是你说十几万年前那个时期？”

    殇慢慢点了一下脑袋：“十几万年前那个时期，以及更之前的时期……‘神明’……说来奇怪，与‘传说’和‘神明’有关之事，传得最多、受影响最大的其实并不是另外三方地域，而是荒海。甚至可以说，那些事是从荒海开始传开的。”

    “那个时期，荒海上衍生出了两派人，一派自称‘新神的使者’，并将另一群人称为‘旧神的拥护者’……我那时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平心而论，后者那群人要好相处得多，就像是有了特殊任务、特殊爱好的普通人而已，至于前者那帮家伙……”她忽然露出了头痛的表情，捂着额头叹了一声，“时不时就跑到别人家里大吼大叫还放火……以前封城多半就是要处理这些危害巨大的家伙。”

    “其他三方地域流传着传说、‘神明’，顶多只会引起一些比较离奇与热闹的事情，但唯独荒海这边……打得非常火热……我是说那两批人。”

    云诺星沉默了一会，顶着一脸的“蛋疼”抬起头：“那群所谓的‘新神的使者’，是不是经常往头上绑个头巾，手里拿着统一的家伙事，然后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瞎叨叨，最后一句话还是极端疯癫的叨逼叨，满口的‘为了啥啥啥’、‘什么什么的荣光’、‘这个拯救’、‘那个庇护’，有谁呛他们两句，就会当场化身为自燃的神经病，前一句‘亵渎’后一句‘净化’，然后逮着人就咬？”

    殇满脸惊愕看着这位漂亮姐姐，后怕地退后了两步：“你居然是组织里的人吗？！”

    “不是啊！”云诺星翻了个大白眼，“只是根据经验推断一下而已。”

    好吧，看情况那所谓的“新神的使者”，确实是一群疯疯癫癫的哈批……就是满嘴叨逼叨着不说人话的那群哈批……惹，烦人，应付这群家伙要有足够强的耐心（心理素质）才行，耐心不够可能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呃，比如他。

    殇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这两派人在荒海上争斗了很多年，某个时期后，它们一块消失了，这之中最先消失的是‘旧神’那批人，‘新神’……他们还多活跃了一阵子，应该是赢了才对，但，那之后为什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反而完全销声匿迹了……这点我就不清楚了。”

    “在他们消失后，渊煞就没有了阻力，后续就慢慢的、一点点把荒海收入囊中，一直到现在。”

    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没有看守者镇场的荒海，各方各面都表现得非常混乱，秩序也是久久都没有重整、恢复的机会，直到渊煞那群家伙登场……这部分信息没什么问题，可疑的还是那两群自称与“神明”有关的家伙——他们是打着哪路“神明”的旗号，又是为了何种目的、如何行事，这些都不清楚，只从殇所说的话来看，“新神”那拨人比较发癫，发癫跑到别人家里放火，最后还要封城、万军出马把人摁地上，“旧神”那群家伙则正常一些。

    时过境迁的现在，有关“神明”的事儿都已经淡化了，就算想知道他们当年信仰的是什么，也完全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

    “除了这部分信息……”

    说完这几个话题后，他重新翻阅这些能量映像上的信息，倒腾了一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其他的信息都是‘近段时间’的信息，就算还有‘没标注时间’的信息，那里面也没提及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物。”

    “这些信息也是‘深海文库’出现后才被记载进去的，我相信有更多值得探究的信息和我说的一样，都搁在别人那里，不好找。”

    殇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会：“如果你想看那些古籍，必须要去到主城才能接触到。”

    “从这里去‘海渊城’，也不用特别久……”

    云诺星脑子一僵：“欸等会儿，你说，荒海的主城叫‘海渊城’？”

    “嗯。”殇点点头应了一声，也是这回应落下后，她看到这位漂亮姐姐的表情立竿见影变得凝重与沉重了，让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之处，“有什么问题吗？”

    云诺星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反问道：“是渊煞的主城名为海渊城，还是说，荒海的主城是海渊城？”

    “这个……”殇呆然挠了挠脸蛋，“这两个没区别吧？不都是……”

    “那我换个问题。”云诺星干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是先有海渊城还是先有渊煞？”

    殇沉默了一会，开始倒腾自己的记忆以及另一部分附加的记忆，好一阵子后才给出回应：“如果，那部分‘附加记忆’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先有海渊城，后有渊煞。”

    “附加记忆？”潇风捉着这句话觉得有其他意思在内，“不是你自己的记忆么？”

    “不算是我的记忆。”殇轻摇摇头，“我的情况，我猜你们也看到了一些……我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是……三十几万年前的时候，荒海的某座小小的城市……只记得，画面的最后看到天空燃起了大火，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然后，我就失去了一切感觉。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了，但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忽然又醒了过来，以非人之身重新活过来了，就像一场说不上是什么情况的玩笑。”

    “我现在仍然记得，那是一个洞窟，洞窟里有一个应该是人为挖掘开的大坑，我在那里醒来，四周是用白骨堆砌成的地毯与小山。待我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外头，这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也是从那时起，我时不时能听到逝者生前留下的最后话语，又或是看到他们残留的记忆——能看到生前一段时间的记忆，大概十年八年内的记忆，更多的就看不见了——我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距离自己逝去已经过去了十万年之久。”

    云诺星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双眼习惯性带上了源初的气息，朝着殇打量了一阵，随后恍然在心里哦了一声：确实是规则级别的本质，是在极巧合的情况下才出现的、逆转生死的契机。她现在，说是说像是亡灵，但，看她“背后”的东西，说她是一座移动的坟墓更贴切一些，不过这样的说法比较吓人，还是不和这个小姑娘说了。

    说完自己的事情后，殇回过头看向云诺星：“你刚刚的问题，很重要么？”

    “我想想啊……我这样说吧。”云诺星斟酌了一阵，点点头，“海渊城，如果不是巧合下出现的重复名字的话，如果它就是我所知道的海渊城的话，那它与磐岩峰的年龄差不多，而且，海渊城早在‘数十万年前’就已经全毁了。”

    在场三个女孩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气氛像是在说鬼故事似的：一个时隔十万年死而复生的女孩；一座毁于数十万年前，在现在却还在使用的城市……

    潇风听着听着就冒冷汗了，忍不住干笑：“也……也许是重建后，又赋予了同样的名字呢？”

    “确实，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云诺星点点头，把一直没心没肺趴在他脑袋上毫无反应的小·星尘拿了下来，“小家伙，你知道点什么吗？”

    小·星尘对他露出一个呆萌的浅笑，脑袋上顶着一个问号歪头看着他，让他忍不住翻白眼：看样子粗浅的提问没办法得来回应，问题得准确清晰才行——真是和规则概念层一样的情况。

    “算了，等过去看一眼就晓得了。”

    殇讪笑了一声，赶紧拽着话题跑开：“海渊城的话，在荒海西偏北的位置，从这里过去不用很久——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也行吧，继续窝在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过会儿就去。”云诺星应了一声，思绪开始发飘：从地理位置上看，海渊城已经不在原本的地方了，但名字还是那个名字……重建，名字……他倒是有一些想法，但是不好判断……先搁到一片去吧，名字这种东西，出现重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不用抓着它不放。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得把渊煞那一群执政官、统御官给拎起来问些话——不走流程正面接触的话，大概会被视为敌对，何况他们现在还在做一些好像挺危险的事儿；但要是走流程，那又不可能接触到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是哪根葱。

    综上所述，找个机会让殇带路杀到她老家去，然后把那两群人给吊起来问些话。

    再拎着这里的信息看了一会，确认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物了，他们便离开了“深海文库”。刚从这座建筑的大门走出去，便听到整个世界都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雨声。

    “下雨了。”

    他随口说了一句，望着前方被雨雾糊了一层模糊的画面，忽然有些别样的感觉：来这世界逛了那么多个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下雨时的模样——空气中的污染能量混合在雨点里从天上落下，黑色的雨点与灰色的雨雾混合成一片，让视线的能见度急剧下降，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雾”，远方逐渐变成了一片模糊混乱的黑影，仿佛，又变回了岩脊那边的状况。

    “怎么突然就下起雨来了？没带防护用具，不能在室外逗留太久。”

    “撑着屏障早些回去吧，今日的工作应该会自行调整。”

    “倒霉，我可被安排在今天休息啊，这下子泡汤了。”

    不远处在雨中奔走的人说起了埋怨与叹息的话语——总算听到行人的声音了，此前走在路上一句谈话声都听不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话语里的意思听着，好像下雨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就像是在下酸雨似的。

    “雨？奇怪，没有听到有提前准备的声音，这座城市连阻拦用的能量屏障都没撑起来。”殇忍不住皱眉。

    这边补充的话让这事儿听上去更严重了一些，像是需要特殊对待的某种事件……

    云诺星想了一下，干脆把问题用拐弯的方法丢了出来：“也是好久没见过雨了，上次下雨是啥时候来着？”

    “我的话……”殇想了一下，“得有一年的时间没见过下雨了。”

    “每一次下雨都是一场小范围的小型事件，会导致地面和空气中的扭曲能量上涨一定程度，”潇风小声自语，“千风群岛那边的环境条件比其他三方地域都好，但每次下雨还是会让空气都变得乱糟糟，非常污浊。雨后会有相当部分人受扭曲能量侵蚀，需要及时处理，即便躲在屋子里也有可能受影响。”

    云诺星默然：对这个世界而言，就算是普通程度的自然活动都算是一场小型的灾祸吧——从天际上落下的大雨，会让弥漫在空气中的污染能量重新排列，让它们均匀分布，可以想象出来，应该会有很多人在这个阶段遭受侵蚀。

    殇正要带路离开这里，刚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朝云诺星她们抬手示意了一下，拿出了“山海”挂在耳朵上：“千玄？怎么了？……我们现在？在主地域东偏南的地带，比较接近岩脊的位置，还没有……嗯？”

    她表情微微一变，把“山海”拿下来，让声音在这周围一小片区域里回响。

    “……情况，我们也说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千玄说话说了一半的声音徐徐传来，还叹息了一声，“总之现在，是荒海全境都在下雨，雨势十分均匀，从能量反应来看，这场雨好像一时半会都不会停止。”

    “还有就是……”千玄转过头看向前方的扭曲之海，看着海面上逐渐变得急促与汹涌的海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扭曲之海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但不像是你们说的那群海洋生命引起的。”

    云诺星心头咯噔了一声，突兀地有一股寒凉的气息钻进了身体里让他打了个寒颤，肝儿一阵颤动：来了来了，天赋直觉让他感觉到……有某种大事儿正在慢慢酝酿发生……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