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8章开光典礼

    数十个纪元前去文姐姐的封印地里，在那里见到的世界，是一个彻头彻尾从废墟与残骸上制造起来的，对“正常”来说是异常与畸形的世界；但，身处在那个世界里的三万年，让他知晓这很正常，那里的生命依旧遵循着早已存在的习惯重复着每一天的活动，与其他“正常”的世界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平日里要做的事情不相同而已。还未苏醒，还沉浸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他的眼中，那个世界的繁华等也是理所当然地分了档次：有中心枢纽般的繁荣热闹，也有偏远处的或混乱无常、或宁静悠远。前后二者之间的差距非常明显，看一眼就知道风格都不一样。

    那个世界，甚至更多类似的世界，一样傍着灾祸，亦或是无常之事频发，变动异常——其实越是混乱的世界，越容易看出顶端与底端的差距，一个层次、一个档次间的差距就是云泥之别。

    族群与文明的发展都是顺着规律不断向前的过程，哪怕偶有后退，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进而已——只要不是退着退着摔一跟头，呃，然而事实上摔跟头的文明其实数量更多，摔一跤后就此爬不起来的也……更多。总之，族群与文明本身就是追求着前进的，这点无误，至于会不会走上歧途、会不会失败，这点不好说，这点全看族群本身的选择。

    眼下这个世界，一路往上、一路往前所见，差别似乎不大，这种事儿……你说发生在“梦中”那个世界里，那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妥的，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但要搁在眼前这种环境、场景里……他觉得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是存在某种限制，还是说……还是说，到了如此的程度就已经“停滞”了，又或是出于各种原因觉得没有必要，觉得当下的各方各面都已经够用了，就维持着这种程度就行了。

    他拉了拉潇风的手：“风城的样子，是不是和刚刚路过的那些大城差不多？”

    “风城要更……”潇风正要回答，忽然抬起头远眺，“我们到了，你不如亲自看看吧。”

    在她回话的时候，云诺星就先一步抬起了头：话说他其实可以靠能量感应看过去的……嘛，问问本地人的感觉，比他这个外来者乱看要好多了。万一他觉得，这俩其实差不多，但在本地人看来，就是最繁华的象征、就是差别巨大什么的……对吧，认知差异，这很正常。

    黑色的荒漠上忽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它的本体呈现出十字形的走向，分布不算均匀，两条线的周围有不少刻意留下的，还带有整理、规划等痕迹的空地，看样子是待开发、待发展的区域。和其他的小城镇一样，这座巨大的城市也被一个城墙铸成的圈儿给包围起来了，半径大概有两百多里——这次是真的城墙，不是木头与石头混合搭建而成的栅栏。

    此般规模，对于这个已经快变成“碳状物”的世界来说，已经非常巨大，与之前见到的那些小城相比要庞大不少。至于它的风格……如他所料，就算整体算得上是繁华，但，绝大部分建筑也没有说特殊到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领先十几年的小……大城村。

    这座庞大的城市坐落在荒原靠近河流的地方，高高耸立的墙壁崭新而整齐，表面上有新近修缮过的痕迹，让他稍感惊异的是，城墙的本体用上了分量还算比较多元素能量结晶——除了农田外，这是使用元素能量结晶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晶核才筑起了这片铜墙铁壁。

    风城里的建筑与布局，和小镇相比差别不是特别大，就是规模稍大一点，稍稍整洁一些，街道也更宽敞一些，还铺着一层薄薄的大块灰色地砖，整体严丝合缝，不会出现一段黄泥路一段铺着地砖的情况。这座城市的整体色调与他所见的小镇小城差不多，整体都偏向于灰色或暗沉的土黄色，天空本身就不明亮，整体色调又捯饬成这副模样，让它变得更加不显眼，这片昏暗的天空几乎要成为它天然的保护色——它们仿佛在顺应这方昏暗的天地，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加不显眼、不引人注目……唔不对，是不引起“某些东西”的注意。至于效果如何，这个不晓得哦。

    他的视线扫过这座暂时还是呈现十字模样的城市，很快就找到了最值得注意的地方：那两条线最远端的四个位置上，各竖着一座有百米多高的，外形像是方尖碑、像是高塔一样的建筑；那四座方尖碑模样的高塔，与十字最中心的，百丈高的柱子看上去是配套的东西，毕竟外形与细节纹路看上去都十分相似。

    中心的那座柱子，远看似是长方体，整体形状其实偏向于……于……唔……这个东西好像有点眼熟，他应该是在哪里见到过……在哪里呢……

    啊，他想起来了，在隐匿空间的那座神秘宫殿里，那座圆饼大厅里就摆着与它一样的八个石柱，长得跟个火把似的。这座一百丈高的巨大“火把”的表面刻着许多能量纹路，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些风元素的图案——说实在的，现如今的这个世界，也只有风元素的图案是他在梦境世界里见过的东西，其他东西都……咳。

    这五座方尖碑、“火把”，就是风城里一眼看去最独特、最显眼的存在，跟五座地标建筑似的。它们通体都是呈现出浅青色的模样，是用大量风源石铸成的砖石搭建而成，乍一看就跟几座能量造物似的，实际上是以能量结晶作为材料铸成的造物，与真正的能量造物有核心上的差别——用无数零件拼凑而成的整体与本身即是一个整体的区别——不过，这已经是他目前见过的，最宏伟的建筑了，也是能量反应最高的造物。

    风城……上下看一圈下来，他也发现了，这就是一座仍然在建设与完善中的城市，只不过规模要大一些。嘛，太早下什么结论也不太好，只从他前面所听到的诸多话语来判断的话，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们，正在致力于重建千风群岛的秩序，这座城市便是站在这个大事件的漩涡正中心里，也许，它的不同会体现在其他地方……

    至于这座城市所坐落的位置……呃，周围二十里之地都是荒凉的黑色土地和草原，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片疑似森林的区域，那里也基本只剩下枯死的树杈子还有奄奄一息的枯草，感觉毫无生机。

    整体环境恶劣糟糕，这点他清楚，只是，这赤地千里、生机全无的模样，也属实是超过了他的预料——来之前的小镇的南边都有一片大森林呢，这风城四周的环境，怎么看上去却那么糟糕？

    “我们到了哦。”潇风拉着女孩从半空落下，看到她呆呆的，便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等她回过神来了才继续道，“看你那表情，是出乎意料了？”

    云诺星干笑：呃，虽然确实是出乎预料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有点糟糕……嗯，暂时来说是如此的答案。

    来自好几个方位的道路，早便以前一座城市为节点汇合了，这附近只剩下一条路直通风城，视线对着前方的大路随意扫了一圈，几乎都是不断蠕动的身影，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非常多。在这条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的道路上，他也能窥见些许情况——人均出行靠双腿，这点还真没看错，整条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代步用的工具，路上的人要么跑要么慢慢走，焦急一些的就从旁边飞过一段路，在临近城门的位置又会乖乖地落下来改为用走的。

    城门两旁站着两列一共三十个守卫，他们统一身穿着灰色的长袖衣裤，披着一件似是皮甲的披肩，披肩内还嵌着两颗拇指头大小的风源石，赋予了更强的防御力量，跟披着一层甲胄差不多，似乎还能展开小型的能量屏障——只从守卫的情况来看，小镇与大城间的差距……呃，多半就体现在那件人均一件的、嵌着风源石的披肩上了：小镇里的元素能量结晶供不应求；大城里，甚至还能用元素能量结晶给守卫们打造一些装备。

    进城的检查与登记情况与进小镇的流程一样，进去一趟做半年份的登记，缴纳一次入城费用——半年的时间卡得挺准的嘛，开光典礼刚好也是半年一次，对住在其他城市里的人来说，如果一年两次的开光典礼都想来风城观看那就得交两次费用了……呃，那啥，能卡时间登记、卡时间看完第二次开光典礼么？看完了再被扔出去也不是不行……咳咳咳。

    潇风听到女孩这话，颇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其实时间刚好的话，一次半年份的登记就能看两次开光典礼……也不会有人赶出去，顶多是提醒，要么补交，要么在近三天内自觉离去，也就是说，就算逾期了，也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让你准备。只有一直处在超时的状态才会被守卫丢出去。”

    她晃了晃手里刚拿到的，风源石铸成的徽章，说道：“这些标记可以回收、重复利用，是风源石被加工时切下来的边角料，只需要注入元素能量就能让它一直保持明亮的状态。半年过后，它的能量就会消耗殆尽，黯淡下去，也就意味着通行证到期了。”

    “这样的话……”云诺星脑子一跳，“自己就能使用元素之力的话岂不是……”

    “……确实可以这样做，但……”潇风苦笑一声，“若是持有元素之力的人，也犯不着做这种小便宜的事儿，只要把身份挂出来，往哪走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哦。”云诺星偏头笑嘻嘻看着这姑娘，“但是也有人会藏着不说不是么。”

    潇风眯着一只眼看着她，干咳了一声：“咳咳，你在说什么呢？”

    云诺星耸耸肩略过了这个话题：“那如果，我想暂住转长住呢？”

    “其实也不难。”少女慢慢回应他的问题，“只需要做点儿贡献就行了：要么是参与城市的建设；要么是去清剿扭曲魔物。一般来说，一年内就能拿到长住的资格，后续进城就不需要再缴纳入城费了，也能在城里找心仪的住地。”

    他俩登记好，刚进城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方的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不由得好奇转过头，周围的行人们也和他们一样，都纷纷转过头凑热闹。一眼看去，正好看到俩守卫一人摁着一个人往旁边推走，守卫将那俩人驱逐出一段距离后就把他们随手甩在了路边，看样子是被挡在门外了。

    “八成是从偏远无序的小地方跑来参加开光典礼的蠢货，不知道进入风城需要入城费……噗，你看那个，捡着一身破烂挂在身上就敢走到这里来，也不怕脏了别人的眼睛。”

    “每次开光典礼都有的事儿，不新鲜，也总有……呵呵你看，那俩人打起来了。一个没有入城费，一个穿不上衣服……你猜谁会赢？。”

    “野兽之流罢了……哎哟，亮刀子了，没意思——别耽误时间了，快走，还得赶时间抢个好位置呢。”

    “散了散了散了。”

    捕捉到的微弱交谈声让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其他人听清楚这事情后也都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连停下来看一会的心思都没有，似乎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他倒是想留在门口看看情况，不过少女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直拉着他往前走去，好像怕他走丢了似的……呃，那什么，他琢磨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倾情演出的“傻白甜”角色……嘶，别说，他都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走丢了。

    “……”

    “嗯？”

    恍惚中，他捕捉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一道含糊的、隐晦的、断断续续的不明声音，而且十分微弱，飘进嘈杂的人群里一下子就被淹没了。他略感错愕与好奇，尝试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朝着疑似声音传出的方向看过去，望向了城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在那片区域来回扫视了一阵子，不过，并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视线内除了人流就是人流，连一双和他对视的眼睛都没有。

    要说看上去最特殊、最奇怪的东西，唔，比如说站在路边的黑斗篷三人组么？——一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以及两个块头正常的成年人，其中一个人正在和眼前的守卫谈话，是个女子，嗓音还挺好听的，似水般细腻。她现在正找眼前的守卫问路问话，一边问还一边朝守卫手里塞元素能量结晶，除了风源石外，还有另一种蓝色的元素能量结晶，应该是水之领域那边的“特产”。

    黑斗篷组合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特殊的存在，他身旁这姑娘也是身穿着黑斗篷，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戴着兜帽把自己遮得严实，大路上也有一小部分人都有类似的打扮，不算稀奇。倒是那一边塞石头一边问话的举动让他感觉有点好奇，好像有点八卦……咳咳，他就听一听。

    “又是新来的？每次都有这么多新人——开光典礼就在中心广场上举办，建议你走快两步，现在已经很多人了。不过，你们来得太晚了，好位置早就被别人占完了。”

    “如果你说的是主道上的那四座高塔，哈，它们就是开光典礼的核心之一。光芒会在四座高塔里汇聚，在塔尖上迸发出来，然后朝着中心广场上的‘千风之塔’的塔顶汇聚，再……咳唔，再说下去就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了，这部分惊喜感对一直有参观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新人们来说……嘿嘿，你们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好了，快点去吧，再走晚点可就真的没有位置了，虽然说开光典礼要等夜晚降临时才会开始，但，不提前找好位置，到时候就只能站着看了……呵呵，看在你们这么识相的份上，来，我给你们一个好东西，能让你们占一个不错的位置，可以近距离观看开光典礼。”

    远眺的目光在听完这番话后就收了回来，他稍微琢磨了一会，然后就在心里嗷了一声：两条主道上的四座方尖碑高塔，应该是先在它们那里汇聚能量，等能量达到最大值了，再让所有能量一口气迸发而出，汇聚到中心那座什么“千风之塔”里，等四道光芒汇合后，再让“千风之塔”迸发出能映照整片天空的光芒——噫，说出来果然就没有惊喜感了。

    潇风注意到他在看的画面也哦了一声：“风城的每个守卫都有近距离参加开光典礼的资格，不过这个资格是可以转让的，所以……嗯。”

    “呃，因为常年驻守在风城里，什么开光典礼都看习惯了，与其凑过去看热闹，不如把资格转手卖出去什么的……还能小捞一笔。”云诺星明白过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潇风耸耸肩。

    云诺星瞄了这姑娘一眼，忍不住道：“你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嗯哼？”潇风浅笑了一声，没有回应这个问题，拉着她走快了几步。他看了这神神秘秘的姑娘好一会儿，也没有深究下去。

    少女仿佛老马识途一样，带着他避开了所有人流拥挤的大路，在小路上绕来绕去跟走迷宫似的，没一会儿就带着他来到了正中心的广场——他没想到人会有这么多，能挤着中心的主道从目的地挤到门口。

    风城最中心是一片巨大的阶梯广场，一级级的阶梯不断往下降，整体高度大概有三十米左右。广场的最中心，便是那座长方体“火把”模样的“千风之塔”——其实，来到这里近距离看那个“火把”，能看到它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底座，再加上它的顶部也是四四方方一圈的模样……他看着看着就把它当成了一个杯子。

    此时距离开光典礼正式开始应该还有不少时间，广场上却已经提前聚集了非常多的人，熙熙攘攘的，一片热闹。他和潇风站在最边缘稍稍高一点的位置朝着广场内环视了一圈，稍加打量，这人数……总之，每一圈阶梯上都坐着不少人，但暂时还没到塞满的程度。

    他注意到，人与人之间留有部分空白的位置，那上面摆着一些物品，似乎是用来占位置用的东西，显然是早已经有人来过此处了，占好了位置就跑到了其他地方瞎逛。他倒是没想到，在秩序如此混乱的现在，竟然还能出现摆个东西占位置的事情，按理来说这应该会被扔出去才是，那边还有一小部分人狗狗祟祟地想偷换最前方的座位呢，不过因为四周都有守卫在看场，所以也只是狗狗祟祟的，却没办法动手。毕竟，搞事情被逮到了，下场绝对不好。

    除了广场，广场附近的建筑顶上也挤了不少人，大概是不想挤进人群里，或是没法挤进人群里，所以只好在附近找个空旷的位置远远看一看吧。

    “越靠近‘千风之塔’，开光典礼的净化效果就越好——要凑到前面去吗？”少女忽然说出的话让他一怔，扭过头与她的双眸对视了一会，看她一脸平淡，确实没有太多兴趣的样子，便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怎么在乎那净化效果，只是过来凑凑热闹而已，但是凑太近的话……就呃……”

    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广场边缘的位置：一大群年龄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在广场边缘跑来跑去，咋咋乎乎吵吵嚷嚷，时不时还尖叫起来，吵得他龇牙咧嘴满脸痛苦——城里的小孩，神态的变化非常大，四五六岁的小娃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依旧和同龄人凑在一起没心没肺追逐打闹；大一些的，十岁左右的孩子差不多就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了，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四周的人，即便是跟着家长来也是一副不放松的模样，好像觉得随时随地都会出点事儿；再大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大多目光都淡然和麻木了，也唯有在凝望着“千风之塔”时才会露出一点点的期待目光，双眸深处潜藏的稚嫩与成熟矛盾混合在一起，不知道在孕育着什么。

    看上去应该是四五年跨越一个阶段，也差不多可以认为，这世界里，孩童最美好的时光就在六岁之前，六岁之后，就要学会面对这世界的残酷与扭曲。

    他收回打量的视线，继续刚刚的话：“凑到人堆里也怪不舒服的……咱就在空旷的，能看到全貌的地方看戏好了。”

    “这样啊，也行。”潇风听了这话稍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什么，立刻就拉着女孩钻进了小巷子里，朝着安静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带她去到了一个绝对够安静的角落里：一座废弃的建筑。

    “呃，这里怎么会有废弃的建筑？”

    登上这座建筑的顶层之后，云诺星一脸懵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靠近城中心的地方，是在风城东北角的位置，这附近相当一片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待废弃区域，不管是现在这座建筑，还是后方的一大片建筑，全都已经人去楼空，留在这里积尘。

    这边确实非常空旷、安静。因为压根就没有人敢凑到这边来——一来是因为，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危房，画个“拆”字就等动工，谁也不知道在这里蹦跶一会儿会不会把楼给蹦塌了；二来，这片废弃的区域没有人看管，黑暗中存在着不安分的因素，难保不会碰到些多余的事情。心理素质不够强大，自身也不够结实的人，还是别凑到这种阴森偏僻的地方比较好。

    虽然说，在城镇等地方搞事情被逮住了会有惩罚，从此以后约等于被流放了，但这句话可有个大前提，那就是需要被逮住了才行，没逮住的话，这就是一句空话而已。或者，就像他一样，压根就不担心这种事儿，那就没人能管得住他。有此条件的人，他相信不会特别少。

    “这是风城在此扎根后建造的，较早的一批建筑，很早之前就听说准备重建了。”潇风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不过听了很久也没有正式动手，大概是还没有安排好？”

    “第一次看‘开光典礼’的时候，其实我还觉得挺新鲜。”云诺星掏出桌椅拉着少女坐下来，泡着茶将茶水推到她面前，听她说着以前的事，“绽放的光芒之中，蕴含着无数人小小的祈愿与念想，它们汇聚起来像是一道光，想要撕破天空的帷幕。不过，那些也只是一个个单纯的祈愿而已，不带有任何力量。”

    少女摘下兜帽，喝了口茶长舒了一口气。

    云诺星：“那后来呢？”

    “后来，看着看着……”她望着杯子里的翠绿茶水，茶水里倒映出的翡翠双眸中有些许迷茫，“光芒依旧，只是，我所触及的感受变了。”

    “祈愿并不纯粹，带有庞杂的思绪，复杂，捉摸不透，甚至还带有恶意，哪怕只是听着光芒中的声音都会让我感到心烦意乱。”潇风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在他人眼中无比璀璨的‘开光典礼’，在我看来，却是与这方昏暗的天地差不多……唔，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世间险恶、糟糕，我也早已经习惯，只是……发现习惯不下来。”

    云诺星一怔：光芒中的祈愿？还有……聆听到来自祈愿与光芒的声音？这个特性是不是……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