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0章失序的世界

    “负面能量”，是由规则概念层操作错误诞生出来的异常之物，大概就是因为，其诞生过程本就是“错误”的，才赋予了它“负面”的特性，就像是，与世间一切“正常”对着干的玩意儿。也是因此，它即便属于秩序，在秩序世界里也是不受人待见的玩意儿，人见人憎，避而远之，甚至只要跟丫牵扯上关系就能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撵着打——嗯，这是他在太上古时代时的经历。对那时的众神界与那时的众神界人来说，“负面能量”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罕见的玩意儿，有时候载体甚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隔个百来年、千把年就会蹦一个出来，闹出点不大不小的动静后就归于沉寂。

    它的如此特性，其实与所属混沌的能量有异曲同工之妙，将它们二者摆在一块，把所属混沌的能量压制得安分一些，这俩基本就没什么差别了，不管看外表还是看内在几乎都是如此；但是，“负面能量”始终也只是“秩序的负面能量”，哪怕它与混沌再怎么相似，也没有直接联系，更何况，它俩之间依旧存在不同之处，拥有不同的特性与特质，不能混为一谈。

    然而现在，它好像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开始变得不太对劲，它变得肆意增长，开始自行衍化，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将能量转化为一些好用的、不限量的杂鱼……丫本来就长得很像所属混沌的能量了，经过这种变化之后那简直变得不能更像。仅剩的不同……呃，比如它们没有所属混沌的能量那么暴虐与疯癫？不会叨叨叨也不会嘿嘿嘿。

    至于为什么他在这里提起了“负面能量”的事儿……还不是因为瑶瑶忽然说见到了那群海产死而复生了，那一提到海产，第一个想到的不就是引起“元素狂暴”事件的“负面能量”么？

    只是……他没从那层幽蓝色的云雾里感觉到“负面能量”的气息，所以，他还需要验证一些事情：“你们谁有空过去试探一下，看看这群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吧，我这边完事了，我离那边最近。”流光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身体立刻化作一道灿烂金光在“半空”一晃而过，朝着那面幽蓝色云雾墙冲了过去。

    云诺星偏过头，视线捕捉到那一道光芒冲到了“城墙”面前，那渺小的身姿与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做对比……真是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啧。

    “唔，压力已经提升到一个危险的程度了。”他看着手上不断闪烁的规则光芒，眉头拧成了一团：现在这团规则云雾的力量已经能正式威胁到瑶瑶她们了——刚刚说的跳进去扛十分钟那算是另一种标准，要按照这个标准去说，那她们现在只要一股脑扎进去，一分钟过后就凉了。

    视线里忽然绽放的金色焰火让他转过了注意力，看着那团在海底下盛绽的光辉，微眯起眼睛，源初的力量在眼睛里活动——那小伙子当场就给那团玩意儿丢了一个烟花，很有精神。

    “阿云，试探得差不多了。”流光挥手接住飞回来的长剑，看了一眼面前炸开的幽蓝色云雾空洞，在心里整理好那些信息，知晓了大概情况，“与之前的海产相比，更结实了一些，而且……怎么说呢，有一种……没有打到‘实体’的感觉……呃，我的意思是，虽然我的攻击撕碎了它们，但是并没有那种打中了什么东西的‘反馈’，连反震的感觉都欠缺。”

    “纯能量形态。”

    流光正说着，忽然听到阿云的回应，愣了一下：“啊？什么？纯能量形态是……”

    “就是说你打到的那些东西。”云诺星长舒一口气，“可以确认了，那些东西是纯粹由能量与极少量规则力量拼在一起拼凑而成的廉价量产品。它们就是一团用能量铸成的玩意，是一团被规则力量收束、束缚起来的不定型能量团而已，就……嗯，就像一团云雾一样，你拿棍子扫过去，云雾会飘、会消散、形体会瓦解。不过，真正的云雾可不会一拳把你打飞，所以，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呃……纯能量……呃，廉价的量产品……”流光听着这话，表情接连出现变化，“又是量大从优的那种情况？好几百亿一窝蜂冲上来要把我们淹死？”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如此。”云诺星脸颊抽了两下，“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们的再生速度可比那群蚌的回收再造速度快多了。”

    众人：“……”简而言之是再来一次？而且这次还是加量加倍加强版。

    “这边支撑的压力已经上升到一个相当危险的程度了，再不把那股东西放出来，它就要在其他地方搞事情了。”云诺星满心苦恼喟然长叹一声，提醒道，“你们那边处理好没有？处理好我就要把它放出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不知道该以哪里为战场，不知道该以什么为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的状况；不过，有一种处理方法，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那就是正面把丫给硬轰了——“毁灭”与源初的力量，能将其连着根源一块摧毁，丫哪怕是遵循着规则概念层的某种“逻辑”与“条件”诞生的玩意儿，也会被那股力量给碾碎维持存在的“逻辑”，干脆利落连渣都不给你剩下来。但，这只能算是没有方法下的应急方法，毕竟抡圆了拳头给丫一拳之后，他就要嗝屁……啊不是，他就要歇菜了。

    “差不多清空了，幸好这段时间有认真去掌握‘空间’的力量，不然还真解决不了这件事。”莹回应着轻舒了一口气，她看向下方已经完全清空的城市，想了一阵，“接下来该做什么？又该如何面对现下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

    云诺星点点头回应：“是啊，现在该做什么？”

    光铸之间里的众人：“……”完了，万能的阿云都表示束手无策了。

    “不不不不，不是束手无策了。”瞧见他们一群人都呆然望着自己，云诺星苦笑着连连摆手，“我肯定有解决的方法，但是……”

    漓一听这个“但是”就先打了个寒颤：“你又要放大烟花？这次是在海底开炸？”

    莹咽了口唾沫：“……那什么，阿云，这里离火之领域和大地领域都很近……请务必……手下留情。”

    云诺星：“……我这话都还没说完你们怎么就……话说我在你们心里的形象就只剩下‘大烟花’这仨字了吗？”

    众人偏过头使劲干笑：虽说不至于那么极端，但是“大烟花”这个标签绝对是用最大号字体挂上去的，而且是镀金带裱花，加了下划线的那种。

    看他们干笑不语的模样，云诺星翻了个大白眼，干咳一声正儿八经道：“放烟花是此次事件的最后手段，如果一系列的挣扎与反抗都不奏效的话，那我就一把火把这玩意儿给炸了，炸完就没事了，就是重建的地儿可能要多加一个。”

    “不过就是……”他偏过头看向漓那姑娘，犹豫了一下。

    漓顿时瞪直了蔚蓝色的双眼，一脸惊恐与恐怖的表情，她在心里想了一阵之后，又让表情恢复了平静。她正要回话时，忽然瞧见那家伙十分镇定看着自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狠狠磨了几下牙，让声音从牙齿缝里钻出来：“要炸就炸！看我做什么！我还能拒绝不成？！”

    云诺星：“……”你这表情和语气，跟你说的话完全就不是一个程度的事儿。

    他想了想，毕竟是这档子重要的事儿，所以还是把话说开了：“所以说，这是最终方案，只要想法子让这件事早些结束，不让它演变到需要用上最终方案的程度不就好了么。”

    “现在发生的事情，要么遵循某种‘条件’，要么遵循某种‘逻辑’，就像我们的想法一样，假如……我是说假如，相安无事的时候我要把水之领域给炸了，那你们一定会来阻拦我。以此例子来说，你们只要拦住我了，就是把这种‘逻辑’给切断了，我就不会开炸——只是比喻，概意如此。”

    星尘站在空无一人的宫殿顶端，远望那片幽蓝色的云雾，目光闪烁：“那么，属于它的‘条件’与‘逻辑，需要在何处进行阻拦与切断？”

    “我暂时也不清楚所以……所以不知道现在应该干嘛。”云诺星呆然挠头，“只能先看看它要做什么了，当我们了解它的行动意图之后，也许就有了应对方案。”

    “话暂时先说到这里，总之先……流光，快撤，我要开闸泄洪了，它的压力已经暴涨到了一个要命的程度了，再不放出来就真要命了。”

    “啊？”流光愣了一下，连忙抬头打量面前这极高的云雾墙体，感应了一下它内部已经积攒到超·狂暴的能量，再看夹杂在云雾里张牙舞爪的不计其数的怪异·海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都来不及回应，只顾着掉头狂奔。

    “轰！”

    也是在他转头跑出去的一瞬，那面用规则力量铸成的墙体轰然破碎，被阻拦的幽蓝色云雾与内部的怪异·海产立刻就倾泻而出，像是一面几万米高的水墙忽然坍塌下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往前奔涌而出，一泻千里。

    “快撤快撤！”小幽在远处目睹那面墙体崩塌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一边跑路一边在光铸之间里大喊，“那玩意儿的能量反应与刚刚相比提升了千倍不止！被打到就不好玩了！——什么神经病玩意儿？！”

    云诺星远望着那面“墙”塌下来的动静，看着它带着吞噬万物的气势倾泻而下，耳边还回响着它带着沉重的力量拍打在海床上响起的雷鸣震动的噪音，忍不住咂了咂嘴：那玩意儿引发的动静无视了距离传到了他的耳边，是因为那股规则力量已经可以直接影响各方面的现象了，再不能用任何常理的情况去看待它——规则的力量，本就如此，很正常，它也正常地让此事抵达了“哦豁”的层级。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星尘她们能处理这档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二？

    就算有他从旁辅助，成功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啧，看来只能他强制介入了。也是，都到这种程度了，就没法考虑什么“参与程度”了，得强行出手摁住这件事才行，不过如果硬要说参与的话……唔，仅剩的可以参与的机会，应该就在他找到“逻辑”与“条件”前的这段时间里。

    “嗡。”

    他正想着的时候，身旁的空间突然同一时间打开了几道传送门，星尘她们一群人从中急急忙忙冲出来，狂暴而濒临失控的规则气息也如暴风般从门里呼啸而出，让此方空间都跟着进入了震颤的节奏中，好似随时随地都会坍塌。

    “阿云，我们回来……呃。”瑶瑶刚出来说了半句话就怔住了，眼神一片呆滞。

    星尘转头看了云一眼也是表情一僵，木然道：“云……造型很别致。”

    “呃这个……”云诺星抬头瞄了眼缠在他脑袋上的那坨七彩缤纷的小水母，再看了一下星尘她们脸上摆着的古怪表情，脸颊忍不住一抽，“这个吧……其实有点奇妙的原因，真不是个人喜好。”

    这家伙挂在他脑袋上，就像他头上戴了一个半透明的、七彩缤纷的铁桶似的，那造型着实是有点儿……就是……奇特。

    好在等漓从传送门里出来之后，小水母就从他脑袋上飘走了，飘在她身旁急急忙忙转着圈儿，让他莫名感觉这小水母在嘤嘤嘤求安慰……呃。

    “它怎么变得这么小了？”瑶瑶好奇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朝阿云问道。

    “哦，被我压缩了，方便携带和交流。”

    星尘俯瞰着整个水之领域，扫视了一圈后转过头对云说道：“水之领域已经完全清空，所有人都就近送去了大地领域与火之领域里。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幽望向远方那烟尘翻涌的地方，看着那群幽蓝色的怪异·海产踏浪而来，忍不住挠头：“咱是不是留下一部分人会比较好？你们瞅瞅那边……那数量、那场面，比之前刺激多了。就咱们这几丁人，冲进去连一声水花都听不见。”

    “人数在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派不上用场，再者……你冲进去做什么？”云诺星对这小伙子甩了一个白眼，“现在也不是下场干仗的时候——场地还没布置好、‘敌方’的意图没有明了，而且自身还没多少选择、没有退路的时候，走错一步就凉球了。”

    “再说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常规的干仗可以解决的。上一次在海底干仗，目标是被污染的所有海洋生命，把它们清除了，事情就结束了——那这次呢？”

    “这……这个……”小幽捂着额头一脸焦虑与紧张，“我不造啊。”

    “那就是了呗。”云诺星耸耸肩，“那些玩意儿不是生命，非有灵之物，你可以把它看做是某种‘自然现象’，你要解决这种‘自然现象’，就要明白丫们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所以现在，还是得看看它们要做什么——这种大范围的规则震荡不可能一直存在，它们在满足某种‘条件’之后就会消失，在那之前，贸贸然阻止它的行动，只会让它继续积攒力量，就像刚刚一样。”

    主要是这个世界遭不住他的折腾，也遭不住它自己的折腾，不然何至于在这里干等啊。在不计后果的情况下，他有的是方法把这没头没尾的事儿给摁停，只是那样一来……

    “以防万一，最好把那三处领域靠近这里的区域也给腾出来……嗯，以防万一。”

    莹听了都一怔：“竟然有这么危险吗？”

    “不好说，”云诺星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你总不能赌敌人手里的刀劈在自己脑瓜子上会攻击无效吧？只以现在所观的片面情况来说，它应该会覆盖一个超大的范围，至于具体程度……天知道它要到什么程度才会停下。”

    星尘思索了一阵，问道：“你也不知道它的‘条件’吗？”

    “无形之物……与规则概念层相关的事儿，都是如此。无法直接窥探本质，就只能用些笨拙的方法去应付了，毕竟，它本身就是个笨拙、不知变通的东西。”

    云诺星耸耸肩，望着远方那即将席卷而来的幽蓝色浪潮，再望向浪潮里那群踏浪而行的东西，微眯起眼睛：视线里的那股云雾浪潮以及那群怪异·海产是没有差别的同一种存在，不像深渊死雾与分裂出来的衍生物，哪怕是同源也能认出来存在差别，可以很明显看出是“一个整体”与“一个个体”，存在着标准的大本营与衍生物的界限。但是眼前这玩意儿……没有，它们完全融为一体的，仿佛，那些怪异·海产只是那股云雾浪潮变化出来的形状。

    形式？但，对规则概念层来说，有这种外表形式的必要么？喘口气儿总不至于还得摆出螺旋式呼吸的架势吧？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但，既然是规则概念层整出来的，就绝对不存在“多此一举”的情况……唔，也许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蹦出来也说不定。

    轰鸣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强震已经正面袭击了海渊城，让其开始一点点崩塌、瓦解，无数房屋就像堆高的积木一样从边角开始慢慢分解、坍塌下去，碎块掉进了那一道海底裂谷中。这座与童话相融的城市正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粉碎，海床上一口气绽放出数十数百条巨大的裂隙，并不断地朝着两端蔓延，正面穿过了这座城市；撕开的裂隙在震荡中慢慢扩大成深渊，将海渊城拆分成数十个区域，将它们一块块拖进了更深处的海底。等到那股云雾浪潮冲过来之后，这里估计就什么都剩不下来了。

    “我们走吧。”他叹了一声，挥手在身后拉开一道巨大的传送门，“从那团规则力量里泄漏出来的信息来看，水之领域全境估计是保不住了。我们退回地面上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吧。”

    他话刚说完，忽然感觉到被拉了一下，回过头便瞧见漓这姑娘拉着他的衣袖，咬着牙满脸不甘看着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脸上的倔强，不肯放弃的顽强，让云诺星见了忍不住叹息起来，抬手按了按这姑娘的脑袋，轻声道：“走吧，以后还能回来的，人还在就行了。”

    在天地间回响的八方雷鸣，就像一连串不停歇的警报，刺耳，震动心灵，让人下意识感觉到惊悚与紧张。蓝天下频频绽放着雷霆轰鸣的声音，这场面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就好像是这片天空自己发出了雷霆般的咆哮。

    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了巨浪，水之领域的范围内，大海出现了“坍塌下去”的现象，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塌下去衍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海底破了一个大洞，正在吞噬整片领域内的海水。

    水之领域与另外三片领域交界的地方，是一片连绵出去极远的巨大浅滩，现在这片区域里还挤着大量船只，不管是天上还是浅滩上都有——水之领域的船只看来并不局限于只能在水里活动——来自另外三片领域的守卫军与子民，因为早已经收到了消息而前来接应，协助所有人撤离此处。

    还站在浅滩上的所有人，忽然心有所感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无数双眼睛凝视着远方的大海，看着海面忽然凹陷下去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看着漩涡中心忽然喷射出一道浓郁的幽蓝色云雾，云雾中闪耀的光芒，将此方天空都染成了一片幽蓝色，他们看着这天地的剧烈变化，只感觉到了满心的疑惑与惊惧。

    “快走，别在此处停留，将军们有令，所有人优先后撤到三方主城的位置！”

    一道大喝声让所有停下脚步的人都一个哆嗦回过神来了，赶紧跟着大部队快速远行。没有人惊慌失措慌不择路，也没有人抱怨或者骂骂咧咧，所有人都在守卫军的统一指挥带领下有序而快速地离开此处。这秩序的状态啊，看得云诺星感慨万分，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年……哦，大概就去年的时候，群星之雨降临时，太原域那混乱的模样，那真是……没有太多可比性。

    他站在附近的高山上，看了看下方逃难中的众人，再远眺那片塌陷的大海，听着这空间哀鸣与天崩地裂的噪音，听着听着，心里就冒出了几分烦躁：现在的思绪很混乱，静不下心来，如果丫的规则概念层再对着他的耳朵瞎比比，他不保证自己不会给丫一发“源初崩坏”让它闭嘴。

    “轰隆隆……”

    那股规则震荡的动静还在持续不断加大，已经如他所料几乎把整个水之领域都覆盖了进去，那片大漩涡的下方，已经是一片被幽蓝色云雾完全覆盖进去的死寂之地，不再拥有任何生息。

    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的震动，让空间的壁垒都逐渐动摇了，再让它哆嗦一阵子，空间壁垒应该会率先崩塌；内部虚空暴露出来，对现界空间没什么影响，但，很有可能会加剧这场规则震荡——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干涉方法，只能先看着了。

    七小只现在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有闲着，都忙着在引导所有逃难的人，用最快速度清空这片场地。

    “阿云，”流光的表情与语气忽然都变得有些古怪，还问出了一个在他听来有点无厘头的问题，“你说，这世间的事情，有‘注定’一说吗？”

    “如果你想说‘命运’，那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扯淡。所谓的‘注定’，不过是在多个方面的条件都完全锁死之后做出的选择，无论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选择。就算存在着诸多‘巧合’，那也不过是因为所知道的信息不够，不足以进行推演，所以认定为‘巧合’罢了。”

    云诺星随意回应了一句，反问起来：“怎么忽然说起这个问题？”

    “唔……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些事而已。”

    望了一眼小伙子脸上勉强的表情，云诺星好像明白了，安慰道：“不用担心，如果事态真的到了最危险的程度，我就丢一发烟花下去平息这场混乱就是了。”

    流光听了这话苦笑起来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什么，似乎没有将这个回答放在心上。

    云诺星说完这话后继续对水之领域进行监视，看了一阵子，看到那道幽蓝色的“光柱”逐渐变得明亮，不由得眯起眼睛：“规则震荡还没有停下，但是，它好像不再蔓延了，此刻仍然在活动的能量好像更改了活动的方式。”

    “你就直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漓有气无力回应了他一句，看她小脸无光的模样，好像是精疲力尽、心力憔悴了。

    “会……”

    云诺星的话语稍稍一顿，望着已经无人存在的浅滩，微眯起了眼睛：那层幽蓝色的云雾蔓延过来了，在占据了整片浅滩后停止了动作，随后……无以计数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怪异·海产从云雾中缓缓走出，水元素能量与那股“负面能量”的气息从它们身上席卷而出，几乎要凝聚成另一股浪潮。

    他这次可以肯定，这些脱离那股规则力量爬出来的海产，是一个新生的个体。在这一群先锋的后方，在后方的大海里，忽然多出来数以十亿计的，属于“个体”的气息——那些怪异的海产，全都从规则力量里“脱离”出来了。

    “这圈圈叉叉的……”他万分苦恼使劲挠头，玩命抽冷气：这个世界……到底正在经历什么事情？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