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小宫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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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小小觉得，在东宫中的待遇真是越来越好了。

    秦辞得了什么稀罕的东西都紧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越来越多。

    这日晚，武小小在给秦辞通发，见一旁铺床的绿茉背对着他们，她从秦辞身后轻轻搂住他，在他脸上快速地“啵”了一下，这是奖励。

    片刻的呆滞后，秦辞脸都烧红了，低头咳了一声。

    武小小抿唇偷笑，她忽然觉得有点喜欢他怎么办？

    见绿茉没注意，武小小又想亲他一口，不料秦辞正好侧过头来，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武小小微讶，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秦辞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着，心颤得厉害。

    她笑得很纯粹，不带半点算计。这样纯真的她，真的是秦渊派来的么？

    “殿下，床铺好了，您可以就寝了。”绿茉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武小小看着秦辞，唇角弯弯，将玉梳搁好。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辞道。

    绿茉福了福身，武小小本想和绿茉一起退下，却被秦辞伸手拉住，“你留下。”

    刚踏出里间的绿茉脚步一顿。

    秦辞怕引起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本宫有话和你说。”

    绿茉退下后，武小小微微歪头，“殿下有事？”

    秦辞站了起来，他身量很高，武小小只及他的肩膀。

    武小小仰头看他，见他一双桃花眼灼灼有光，像镶嵌着千万颗星辰的夜空。

    武小小并不担心什么，她知道，只要她不愿意，秦辞便不可能会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他是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呀。

    秦辞低头，拉起她的手来。

    武小小笑，伸出手指挠了挠他掌心。

    掌心发痒，秦辞也笑，轻轻抓她的手，不让她调皮。

    气氛似乎很融洽。

    秦辞终于张开手，轻轻抱住了她，拥她入怀。

    不是错觉，她并不反感他吧？她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吧？

    武小小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听他心跳如鼓。

    其实，跟秦辞呆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他温暖，柔软，像秋日的阳光，和呆在秦渊身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呆在秦渊身边，就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又像是那种阴雨连绵的梅雨时节，压抑，潮湿，仿佛永远都盼不来阳光一样。

    “小小。”秦辞低声唤了一句。

    “嗯？”武小小轻轻搂住他的腰。

    他的腰身要比秦渊的宽厚一些，精壮有力。武小小觉得，这样刚刚好，秦渊的腰身过于精瘦了。

    话说，她怎么会知道秦渊的腰身如何呢？她有搂抱过秦渊吗？

    武小小正纳闷着，忽听秦辞有些紧张地开口，“小小，你知道，我心悦于你。”

    武小小“嗯哼”了一下，表示知晓。

    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你愿意……跟我吗？就是……我许你名分。”秦辞紧了紧怀中的她，心跳又快了起来，“你若愿意，我会想办法提你的身份。到时……我保证，最低给你侧妃之位。”顿了顿，他压低声音道，“正妃之位，也留给你。”

    正妃之位，以她如今的身份是给不了的，他最多也只能先纳她为侧妃，待日后……倘若她能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他便能扶正她了。

    武小小眨了眨眼，心中微讶。

    这是他认真考虑过的么？立一个宫女为侧妃？然后扶正？要知道，当秦辞的正妃，那便是太子妃了，如果将来秦渊不篡位的话，她会是皇后。

    若武小小不是深知他的品性，只怕都要怀疑这是秦辞为了收买她而空口许下的诺言了。

    可是不是，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认真思量过后才敢开口的。

    武小小低低地笑，“好呀。”反正最后，皇帝也会将她许给他的，为了削弱他的地位，扶持秦渊。

    这皇帝也是个偏心眼的呀。

    秦辞身子一僵，似难以置信，低头看她，仿佛想亲眼看着她再说一遍。

    武小小笑，“不过不是现在。”

    秦辞澄澈的桃花眼中显现出几分困惑。

    武小小搂住他脖子，低声笑道：“殿下，就像现在这样，你愿意么？”

    他对她这么好，她是不是也要回报一二？像他这样好的人，不当落得结局那个下场呀。

    秦辞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已经不想多问了，能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殿下，你想亲我吗？”武小小眨着眼问道，秋波眉下，一双杏眼楚楚动人。

    秦辞怔怔地看着她，武小小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一双温热的唇轻轻落了下来，生涩地覆住了她的唇，浅浅地试探着。

    武小小笑，伸出舌尖像小猫一样轻轻舔了一下他温软的唇瓣。

    秦辞呼吸一滞，很快学以致用，攻城略池。

    武小小被他吻得几近窒息，忍不住推开他，“殿下，夜了，我要回去了，您也该就寝了。”

    秦辞松开了她，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她。

    武小小眨着眼看他，忽然觉得现在的秦辞有几分陌生。他仿佛是一只从小被喂养素食的野兽，第一次尝到荤腥，一发不可收拾。

    秦辞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似乎为自己刚才的失控做个温柔的补偿。

    武小小笑，“好梦。”

    这定力，比起秦渊简直就是幼儿园小班的。或许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们两人对她的心意吧。秦辞爱她，极爱，所以忍不住动情；而秦渊不曾动心，就不会动情。

    武小小转身，正欲离开，秦辞忽地从她身后抱住她，低声在她耳旁道：“小小，我会负责任的。”

    武小小差点没憋住笑，亲一口就要负责任，这么纯洁的吗？

    武小小忍着笑意“嗯”了一声。

    秦辞没松开她，双臂将她收紧了些，低低沙哑道：“小小，你唤我名字好吗？”他不想听她唤他殿下，他怕她唤的其实是秦渊。

    武小小想了想，轻声唤道：“阿辞。”

    话落音，武小小听到秦辞喉结滚动的声音，殊不知他心潮澎湃。

    “再唤一次。”他贪心地说。

    “阿辞。”

    秦辞气息不稳了，手臂不自觉又收紧了一些，武小小刚感到窒息，秦辞便迅速地松开了她，沙声道：“你……下去休息吧。”

    他背过身去，没看她离开，只觉得整个人都燥热得厉害，一定是地龙烧得过旺了。口也渴得紧，是今日晚膳的菜做咸了么？当是咸了吧。

    可是，她的唇好甜，以至于他觉得口渴都不想喝水，怕冲淡了她的味道。

    秦辞上了床，怎么也睡不着，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还记得抱她在怀那种香软的感觉……

    次日，天还未亮，便有宫人鱼贯而入，伺候秦辞起身准备上朝了。

    秦辞将脏了的亵裤交给了小六子，小六子虽然低调处理了，但宫女在盘点脏衣时却发现了异常，便禀报给了安嬷嬷。

    安嬷嬷得了情况，心中有数。

    一般的皇子，在初次过后宫里便会安排专门的宫人教导房事，殿下是十二岁那年知了人事的，当时皇贵妃怕殿下过早沉迷女色，误了学业，直到殿下十六岁时才派了绿茉等宫人过来伺候，可殿下一直她们当寻常宫人看待，不曾宠幸过。

    想来，那会儿心中便已经有人了，而现在正好，这人来了。

    这日晚膳后，安嬷嬷将宫人支了出去，问秦辞，“殿下，今夜可要派宫人守夜？”安嬷嬷自小看着秦辞长大，知他脸皮薄，便没说伺寝。

    平日都有宫人守夜的，安嬷嬷这么一问，秦辞便明白了，微微有些窘迫，“不必了。”

    安嬷嬷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晚上却是安排了武小小守夜，还将守夜睡的矮榻挪入了拔步床内。

    武小小第一次在东宫守夜，还以为平日矮榻也是挪进来的，便没有多想。

    她一夜好眠，秦辞盯着隔开二人的浅金色纱幔，一宿没睡好。

    次日一早，武小小还是让秦辞给唤醒的。

    她揉了揉眼，这外面天还黑着呢，这样的天色让她恍惚有种回到了秦渊身边的感觉。

    在秦渊身边伺候的时候，每日都是这样起得比鸡早的，来到东宫后，好不容易睡了一阵子懒觉，又没了。

    武小小不太想起，心中感叹自己真是没有公主的命，得了公主的病。

    矮榻是并在床下的脚榻边上的，秦辞坐在脚榻上唤她，浅金色的纱幔还未挂起，浪漫地垂在他身后，他身着淡黄色的中衣，乍一看有点像梦中人。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但眼底却是很温柔的，带着点宠溺的笑意。

    武小小对他笑了一下，朝他张开手，声音带着软绵绵的睡意，“抱抱。”仿佛还没睡醒。

    秦辞一怔，俯下身去，有些迟疑地抱住了她，她这会儿是清醒着的么？

    武小小一把搂住他，困乏着，带着点撒娇道：“殿下，我再睡多一会儿好不好？”

    秦辞浅浅一笑，眸中带伤，声音温柔，“好。”

    她这习惯，像是在秦渊身边养成的。她平日醒来，也会这么对秦渊么？说实话，他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嫉妒过秦渊。

    武小小安心地睡了，睡前迷迷糊糊想着：秦辞这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