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女王出航?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等格林怀特伯爵夫人跳出来反驳，马连辛恩子爵─这个没有撤离，亲眼在龙城见识过战争的贵族代表立刻朗声发言：‘如果圣剑行者真的是敌国的前锋，又有袭击天剑骑士的决心，那便摆明了是要和王国为敌，恕我直问，我们如何拉拢他呢？’

    海米尔元帅道：‘虽说真相未明，但我个人推测，这圣剑行者应该不隶属任何国家或军事组织。’

    ‘何以见得？’

    ‘理由其一、他的行动于大战略有害无益。此人之力比王国骑士尚高一筹，身属某国必是军中一等一的大将。领导者怎会堪冒折损的风险，也要把自国的强将独自一人送到他国战场上呢？

    理由其二、于战术有矛盾之处。若推断此举是少数精锐、突袭为要，那也勉强说的通，只是袭击了天剑骑士后，为何又转而对付火海祈神？如果此人真由敌视凡卡罗尔的国家所派来，何不抽身不管，令火神直达首都，再一举发兵、收渔翁之利？’

    理由其三、国际情势未有大变。王国南方瘫痪，元气大损，加上两名骑士重伤，正是出兵攻打的好时机，然而各国反应如何呢？东方龙朝依然呈现半锁国状态，太阳沙漠也没有统一的迹象，莎拉麦多尼提恩则遣使议盟，最邻近的南国海帝界(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千色海)更是援助重建工作不遗余力，其余两国各自寂静如昔。倘若有一国存有异心，早已发难，不会坐视王国恢复元气。’

    ‘也许看到王国没受到致命打击，颇生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安东尼奥男爵若有所思地道。

    海米尔元帅道：‘骑士可是凡卡罗尔王军的表征哪。两名骑士重伤，这已是单兵突袭战术的极大成果了。假设敌人预期的不是骑士的折损，就不会选在那么艰难时刻发难，因为当时的情况对于突袭战术唯一的好处是─五名骑士极有可能汇聚，使目标到齐而醒目。然话又说回来，即使袭击战术成功，也得冒着袭击者被抓住、招供出主使的风险。如果不是早就做好开战的准备，又怎会不考虑到这点？实际上就老臣掌握的情资来看，目前没有一个国家有对凡卡罗尔发起侵略战争的念头。’

    他说话的对象不知不觉转回凡卡罗尔王的耳根。

    ‘结论是，老臣认为此人不属于任何国家或军事组织，他行动的目的是为了他自己。’

    千色海、爱拉尔拉、芙可休及亚穆尔都不发一语，却不禁在心里佩服这名半老元帅，想一个首都来的局外人居然能靠着头脑和经验推理到这个地步，军务尚书这个位子果真是真材实料。

    安东尼奥男爵却脸色有异，先是眼睛瞪大，似是恍然大悟，而后又一转慨然之色。

    格林怀特伯爵夫人冷笑一声，道：‘为了自己？那一定是为了名声不是？别说这南方，就连首都也谈起了这圣剑行者的奇闻。’

    ‘人家救了里根锡提防卫线之后的几十万条人命，当然要谈一谈、感谢感谢了。’

    千色海用她甜腻的嗓音又插上这么一句，却没有人能反驳她。

    ‘启秉吾王，军务尚书的推论，首都中有一个人也是赞同的。’安东尼奥男爵恭恭敬敬地向王承秉。

    ‘谁？’

    ‘皇家图书馆馆长…伊理科帕司教授。’

    除了魔法之国一行，其他所有人─包括凡卡罗尔王─都藏不住吃惊的神色。这凡卡罗尔的皇家图书馆亚穆尔略有所闻，只知道他结交不久的友人托伦客?艾以朋乃是皇家图书馆的一员，而安东尼奥男爵口中所言的馆长，正好是托伦客的老师。然而对他的老师托伦客从没有提过一二，因此亚穆尔也不清楚这个伊理科帕司教授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安东尼奥男爵道：‘臣临南行出发之时，得到国务尚书…不、吾师凯曼安森公爵的召见，他老人家卧病在床，和伊理科帕司教授正在闲聊，臣与两位─主要是向伊理科帕司教授报告了一些南行的细节，伊理科帕司教授便说“乍听好像很多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人”。’

    众人脸上各自闪现不同的神色，有的佩服、有的苦笑、有的若有所思，连强势主张的温妮?a?格林怀特此时也露出女学生似的表情。

    ‘臣想再多做请教，但是已临出发时刻，教授送我走出凯曼安森公爵的宅邸，一边说“你就把圣剑行者想成一个直肠子的孩子王，不过为了抢玩具而打架罢了。别去想什么策略、保险，照我说的如此思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安东尼奥男爵并没有描述这名教授的神色，其实当时男爵见他悠悠然象是讲下午茶笑话一样，对这几句话倒真没放在心上。

    ‘教授的见解和军务尚书说的不谋而合。甚好甚好。’凡卡罗尔王首次露出浅浅的笑容。

    ‘老臣的想法居然和伊理科帕司教授不谋而合，这…回去也可以和家人吹嘘了。’

    海米尔这严肃军人竟说起玩笑话来，不少人闻言颇是惊讶，但也足见受到这名“教授”的肯定是多们值得开心的一回事。

    凡卡罗尔王似乎心情转好，说话的速度也轻快一些，他向军务尚书道：‘海米尔，你说拉拢，这似乎是可行了，但不知你可有腹案？’

    ‘诚如教授所说，圣剑行者出手多半是为了某种个人的目的。我们倘若能调查清楚，投其所好，再由吾王免他罪责，甚至加封进爵，未必不能使他投诚。’

    ‘嗯，如果这大地强人能效忠于我凡卡罗尔王室，我军真算的上是实力大增，要在这非常时期面对…面对各种外患，更是一支强而有力的生力军。’凡卡罗尔王将尊贵的字句投向爱拉尔拉：‘莎拉麦多尼提恩国使，听说今年春天，贵国遭受魔界军队进犯？’

    一干人站了起来，爱拉尔拉修长的身子优雅行礼，道：‘是。因此敝国遣我们为使，一来通知贵国魔军再起，二来请议同盟之约，共同对抗魔界进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凡卡罗尔王端正的脸孔重现忧色，却略显夸张。

    ‘圣剑行者在莎拉麦多尼提恩的战场上，也曾击退魔界军队。看来他亦非魔族的爪牙，拉拢此人，的确是利大于弊。’

    阿留卡雷德军机营长列多尼亚?波吕恩统军出言补充。他的情报让爱拉尔拉小一吃惊，但想到那场仗并没有特别封锁消息，查出来只是迟早之事，便也不予置喙。

    凡卡罗尔王开始沉思。一时上下噤声，没人敢打扰这根冠特兰大地的权杖催动智慧的光芒。

    ‘军务尚书。’

    ‘臣在。’

    ‘以吾贝汉奥士亚?冯?凡卡罗尔之名，通告凡卡罗尔王土全领，’凡卡罗尔王用沉稳但不容动摇的威严，一字一句凿出无重的石碑：‘凡卡罗尔王室设长宴款待王国之友─圣剑行者，一个月内请至里根锡提出席。未出席者，视为畏罪，终生为凡卡罗尔王国通缉！’

    女王出航?南国大门

    海天一色，潮香扑鼻，大大小小的船只，横横线线的浪絮，交错于湛蓝的大海之上。

    栗色的巨船推着v形浪尖，三桅巨帆象是撑开了天与海一样，各种商船、渔船、邮货船，在这艘庞然大物之前纷纷相形见绌。

    ‘上午10时例行报告！本舰航速八节，朝1─9─5侧风航行中，天气能见度俱佳！预估再过半小时越过远洋线！’

    顶着船长帽的老壮汉子曲坐在甲板边一只板凳上，听完年轻水手的例行报告‘嗯’了一声，似乎只关心手上的钓竿的动静。

    年轻水手的视线从船长脚边空荡荡的水桶移开，仰首一望，辽阔的巨帆白光闪闪，耀眼十分。两三只海鸥还舍不得返航，随着船只乘风飞行，望向更远，气鲸群拖曳的水气尾巴梳过青色朗空，在远远的天边凝成流苏状的纹理，饶是优美。

    ‘船长，这艘“队首号”真是我见过最杰出的巨船呢！一千两百吨排水量超过了旧式克拉克型战舰，航行起来却毫不摇晃、又稳又快，想我在旧式克拉克型上服役的时候，第一次出海就从起锚吐到了返航。’

    船长依然只‘嗯’了一声，不过没能冷却年轻水手的激昂话语。

    ‘而且“队首号”还配备了七十门加农炮，三层火炮甲板，最快航速十五节，如此火力速度兼具的大战舰简直前所未闻。我想如果有办法量产出十艘，就能组成一支海帝邦联最强─不、冠特兰大地最强的无敌舰队！’

    船长终于一副无趣地收起了搁置已久的黑色钓竿，站起身来问道：‘友舰“金灯号”状况如何？’

    ‘是！“金灯号”同样以航速八节，目测十个船身距离跟随本舰，没有任何异状。’

    年轻水手敬了个礼，而后又满意又感慨地笑着说：‘和这大家伙比起来，连“金灯号”这种海上新宠儿的加莉恩型战舰都变得像不起眼的货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