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的那张嘴谁能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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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钟自从进入这个船舱后,内心便隐隐觉得不对劲。看船舱内的刀剑砍斫痕迹,再加上船板上干涸的血迹,已然料到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杜七定然是个杀人越货的水盗。

    况钟自恃朝廷命官的身份,又是朗朗乾坤的白日,他虽然做好了准备,却没料到杜七红了眼。

    杜七将况钟踢出了船舱后,也追了出来。他情知面前这个官员知道了自己罪行,便顾不上旁的了,手中钢刀照着况钟的脑袋劈了下去。

    况钟手无缚鸡之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开了这一刀,他壮着胆子喊道:“大胆,我乃是朝廷命官,你居然也敢杀?!”

    杜七不与他废话,接着一刀冲他的脖子横削过来。

    这一刀劲力十足,况钟心道:苦也,想不到我竟然死在一水盗的手里!

    不料正在此时,突然听见了石子破空之声。那杜七惨叫一声,手中钢刀跌落在了船上。

    况钟见状,知道是有人救自己。他急忙向岸上望去,只见公孙修站在了那里,神情焦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见一朵粉云轻飘飘地落在了自己身边,船身猛地一沉。况钟定睛一望,不由大喜:“诗筠。”

    “小心!”顾诗筠掐住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按,况钟顿觉有股寒气擦着后脑勺掠了过去。

    原来杜七早已捡起了钢刀,他见有人插手,怒道:“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宰,今日爷爷就送你们俩上路!”

    这艘船本就窄小,加之杜七手里有刀,顾诗筠还要照顾况钟,一时间也难以施展拳脚,被逼得连连闪避。

    那杜七初见顾诗筠落到船上,心中轻叹她轻功了得。可是这时候又见她畏手畏脚,只道她只是轻功出色,拳脚功夫稀松平常,于是手里的钢刀舞得上下翻飞。

    顾诗筠心知拖下去必然不妙,她一脚踢在了况钟的屁股上:“进去!”

    况钟“啊”的一声,如同一只麻袋似的飞进了船舱。

    顾诗筠这才有了施展的空间,与杜七交起手来。

    杜七虽然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却也只是一个野路子出身。而顾诗筠不愧是将门虎女,一双肉掌在刀光剑影中游走,竟逼得杜七连连后退。

    况钟伤势刚刚痊愈,被顾诗筠这一踢,疼得他趴在了船舱,撅着屁股揉了半天。他一扭头,却见到了旁边放着一只渔网。

    况钟不及多想,从地上爬起来,将渔网抄在了手中,钻出船舱后大喝一声:“杜七!”

    杜七本就被顾诗筠逼得落于了下风,这时候听到况钟叫他,手里的刀法登时乱了。

    他刚一扭头,却见况钟怀里飞出了一张墨绿色的渔网:“着法宝!”

    渔网霎时间张开,仿佛一只巨掌从天而降,罩住了杜七。

    顾诗筠见机,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杜七马上委顿在地,疼得叫出了声,再也起不来了。

    况钟从船舱里慢慢走了出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颇为炫耀:“如何,还是我这天罗地网好使呀!”

    顾诗筠却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望着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童大叔说你被向大人请了去,我和公孙大哥打听到这里,今日你就……你就……”她一时气堵,说不下去了,可是眼圈却红了。

    况钟也感到阵阵后怕,又见顾诗筠泫泪欲滴,急忙道:“诗筠……你……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只是想着尽快查清此案,没想到这杜七大白天的就要杀人,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千万别哭呀!”

    他苦苦哀求,顾诗筠又“噗嗤”一声笑了:“看来你真的怕我哭。”

    “呃……”况钟错愕,好半晌说道,“那是当然了,我跟你说过的,你以为我在说笑呀。”

    “你的那张嘴谁能信得?”

    孰料,况钟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对谁都会说谎,唯独对你,绝不敢说一句谎话。”

    顾诗筠心神激荡,她低下头浅浅一笑,娇羞无限。

    乌篷船在河中停住了,顾诗筠问道:“你可会撑船?”

    “呵呵,这话问得好。我要会撑船,一定辞官回乡,做个船老大。”

    “那如何是好?”顾诗筠心想,二人皆不会撑船,这船靠不了岸,他们岂不是要在船上过一辈子?

    况钟忽然眨着眼:“顾小姐不是会轻功吗?那就劳驾带我一起飞过去吧。”

    “你,”顾诗筠哭笑不得,“我哪里会什么轻功了?刚才那是担心你的安危,我拼命一跃才过来的,此……”她忽然住了口,双颊掩上了红云。

    况钟怔了怔神,只得冲着岸边的公孙修招了招手,公孙修会意,去找人了。

    况钟转过身来,看着被锁在渔网里的杜七:“杜七,你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按律,杖一百、流二千里。你应该庆幸本官命大,没死,要不然的话判你个斩首都不为过。”

    杜七此刻落网,心里惶恐,连忙求情:“大人,大人饶命呀。草民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求求大人。我招,我……我原本在太湖上做水盗,但我只杀了一个人呀。那人……”

    况钟摆了摆手:“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问你。本官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刚才所讲的,有关于陆香儿的事情,是真是假。想活命就说实话!”

    杜七浑如筛糠,扯着渔网叫道:“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只盼着大人你能赶紧离开,怎么敢扯谎呢?”

    “许利如今在何处?”

    “这,草民也不知道。”

    “嗯?”

    “大人息怒,草民真的不知道啊。那许利本就游手好闲,终日里在青楼妓馆花天酒地,我怎知他去了哪一家?大人不放在这秦淮河畔静心等待,他一定会出现的。”

    公孙修找来了官衙的捕快,一人下水,然后翻身上船,将船撑到了岸边。接着,杜七被押送去了应天府衙。

    况钟交代捕头,此人罪大恶极,可严加审讯。那捕头知道,若能查清此案,向珤自然立了一大功。他见况钟不贪功,主动将此功劳让与应天府,心中感激,深深一揖道:“况大人放心便是,我等去也。”

    顾诗筠望着杜七被押走,撇撇嘴说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当官的,有功劳还往外让。”

    况钟不以为意,笑了一声说道:“此言差矣,我不过是礼部的六品主事。这刑狱之事本就不该归我管,若不是皇上错爱,陆香儿的案子也不可能交给我。倘若随意插手杜七这件案子,皇上万一发了雷霆之怒,我这屁股岂不是又要开花?”

    他说到此处,假意“哎呦”了一声,故作痛苦地揉了揉屁股,咬牙说道:“刚才顾小姐那一下,可真的是将我踢疼了。”

    顾诗筠本来心有愧疚,可是听他此语,似乎有所抱怨,便“哼”地冷笑:“谁让你碍手碍脚的?”

    说罢,背过双手,慢慢走远了。

    况钟心头苦笑,乖乖跟了上去。

    当夜,华灯初上,秦淮河畔的那些青楼姑娘们又开始了延揽生意。

    况钟坐在了对面的酒楼远眺,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顾诗筠问道:“若要找许利,为何你不过去看看,只是在这里饮酒?”

    “唉,顾大小姐呀。你以为我不想过去吗?只是我担心……”他谨慎地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音,“纪纲的爪牙盯得紧,皇上若是知道了,我就不是只在教坊司那么简单了。”

    顾诗筠也觉得他的话颇为有理:“那现在该怎么办?”

    况钟神秘地一笑:“虽然对面的那些地方我不能涉足,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可以去的。”

    “教坊司十四楼!”顾诗筠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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