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陈大人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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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瑛见他说到了正题,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笑意,心道:你终于说到正题了。

    他放下了酒杯:“况大人呀,您如今得了皇上的旨意,那自然是秉公处理。本官也定会如实相告。”

    他说完之后,悠哉悠哉地夹了一口菜,咽下去之后又缓缓说道:“我身为御史,自然要尽监察之责。胡驸马为人如何,本官并不清楚,不过这强霸民女、纳娼为妾,却是实情呀!”

    况钟心头一颤:“何以为凭?”

    陈瑛又喝了一口酒,道:“说起来,是去年五月间的事情了,本官路过驸马府,见门口有一对老人跪地嚎啕,就派人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那对老夫妇,男的年逾六旬,女的也已是知天命之年。

    两人跪在了驸马府的门口,捶胸哭嚎:“求求驸马爷,放了我可怜的女儿吧!”“求求驸马爷啦,我们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说罢,二老砰砰磕头。

    陈瑛正打此乘轿经过,他问了一句:“何人在此啼哭?”

    随从陈顺答道:“老爷,是一对儿老人正跪在了胡驸马的门前,说是要驸马还他们的女儿。”

    “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陈顺领命,到了那近前低声询问。

    二老见有公人模样的人来垂问,自以为有了指望,便抱住了陈顺的大腿,痛哭流涕。

    见陈顺久久未归,陈瑛便下了轿亲自前往查探。

    陈顺连忙对他们说道:“二位先不要惊慌,这位是我们的大人,当朝的左副都御史陈大人。二位有什么冤情,尽可找陈大人做主。”

    一听说这位是大人,二人又匍匐到了陈瑛的脚前,抱住了死死不放:“求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陈瑛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吓了一大跳,他将腿拔出,接连退了好几步:“两位,休得如此。有什么话就说吧。”

    “大人呀,小老儿本名查老五,本在城外置了二亩地,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然后带着小女素莲来城里卖,以此贴补家用。谁知道今日进城后,小女……小女就被人抢入了驸马府,求求大人了,小老儿只有这一个女儿,万万不能出事呀!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两夫妻顾不得年事已高,磕头如捣。

    陈瑛起了恻隐之心,搀扶起了二人:“二位快快请起,可知抢走令嫒的是何人?”

    那老妪哭道:“便……便是这当朝的驸马呀!”

    陈瑛听罢大骇,驸马都尉可算是皇亲国戚了,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他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对况钟道:“况老弟呀,莫要怪哥哥怕事。我那是只是一个左副都御史,哪敢惹得起当朝驸马?我只能口头答应下来,后来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那查素莲果然是被驸马府的人抢入了府中。”

    况钟听后,许久不语。半晌之后他才问道:“那,纳娼为妾的罪名又是从何而来呢?”

    陈瑛捋了捋胡须,笑道:“说起这个来,那也是巧了。”

    接着,他又道出了一桩往事:同样是去年的五月底,就在查素莲之事发生后的两三天,陈瑛路过了秦淮河畔,忽然见到了一帮人手持刀枪棍棒,追赶一个女子。

    那女子惊慌失措,不小心冲进了陈瑛的车仗之中。

    陈瑛大怒,喝问对方是何人。

    那女子扑倒在了轿前,悲声哭喊道:“大人,求求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呀!”

    陈瑛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本官为你做主?”

    正在此时,那些手持刀枪棍棒的恶仆赶到。

    “大胆!本官乃是当朝左副都御史陈瑛,尔等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本官面前舞刀弄棒?!”

    那些恶仆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站出来了一满脸横肉之人,趾高气昂地说道:“呵呵,区区一个御史又能如何?告诉你,我们是驸马府的。胡驸马胡观便是我家主人!识相的闪到一边,让我们把这个骚蹄子带回去!”

    一听又是胡观,陈瑛气不打一处来:“这女子犯了什么过错,你们要穿街过市地拿人?”

    “不怕告诉你!她是我家驸马的小妾,私自逃了出来,我们正要拿她回去。这是驸马亲自下令,劝陈大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彼时,陈瑛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大员,何曾被一个厮仆如此呵斥过?他气得浑身发抖,转而问那姑娘:“姑娘,你先起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姑娘尚未开口,恶仆便又说了:“她原先不过是个私窠子(明朝称呼青楼女子的黑话),承蒙我们驸马爷看得起,才拿她进府。陈大人还是闪开吧,耽误了驸马的大事,怕你担待不起!”

    陈瑛又见那女子低眉垂泪,并无反驳,只气得胡须抖动:“好啊,身为驸马竟敢纳娼为妾!”

    待说完这桩往事之后,陈瑛感慨道:“唉,胡驸马胡作非为,本官实在气愤不过,便连夜写了折子。第二天便呈给了皇上。”

    况钟问道:“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陈瑛如实答道:“陆香儿。”

    况钟心头一颤,手里的筷子掉落在了桌上。

    纪嘉卉在一旁听了半天了,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呵呵,这么说的话,那胡观也是罪有应得了。况钟,依我看这件案子倒也简单。”

    况钟表面上微微点了两下头,心中却暗道:这陈瑛面善心狠,表里不一,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说道:“陈大人,下官蒙圣上恩旨,去了教坊司倒也见到了这位陆香儿。可是她却说自己并非什么青楼女子,此事您看……”况钟住口不言,悄悄打量着陈瑛脸上的表情。

    陈瑛错愕:“竟有这等事?可是本官当时问她的时候,她可并没有否认呀。况大人呀,依本官看来,此案也不简单,不如你连夜突审陆香儿,看看实情究竟是如何。”

    “唉,承蒙陈大人指点,只是可惜呀。”况钟故作一声长叹。

    “只是可惜什么?”

    “可惜陆香儿被人毒害,已经香消玉殒了。”

    “啊?”陈瑛惊骇之下,竟然站了起来,“何人所为,竟然如此大胆?”

    “本官也正在查呀。而且我也去过了诏狱,驸马爷胡观并不承认自己这两条罪名。”

    陈瑛敛色,慢慢坐了下来,他笑道:“自古犯人都是抵死不认的。况大人呀,你做官没有多久,不懂得其中的诀窍呀。你大可以向皇上请旨,对胡观严刑拷问。那诏狱的花样儿多着哩,不怕他不招!”

    陈瑛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含笑,可况钟却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否太过?依从《大明律》:凡官吏娶乐人为妻妾者,杖六十,并离异。若官员子孙娶者,罪亦如之。驸马即便是娶了那陆香儿,也罪不至此呀。”

    陈瑛笑呵呵地摇了摇手:“本官知道,你搬动了宁国公主,皇上龙颜大悦。可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驸马梅殷会死吗?”

    况钟惊愕。

    陈瑛看看身边顾纪二女,捋着胡须说道:“今日也没有外人在,本官不妨直言:这正是皇上的意思呀!胡观也是一样,他出身将门,皇上焉能不防?你若去请旨,皇上必然应允。一个驸马而已,前朝的欧阳伦、本朝的梅殷,皇上还会在乎一个胡观吗?”

    况钟笑了:“陈大人好手段!”

    纪嘉卉说道:“就是呀,况钟,你就听世伯的话好了。我爹的手段多着呢,不怕那个胡观不招!”

    况钟表面应和,暗地里却看了顾诗筠一眼。顾诗筠轻轻向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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