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奉汉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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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府内,朱高煦气呼呼地进了屋,将那条玉质革带从腰间扯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紧跟在他身后的纪纲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两手叠放小腹,一言不发。

    朱高煦转回身来,恶狠狠地说道:“这是在威胁我,明着让老三去就藩,其实是在逼我走!”

    纪纲劝道:“殿下息怒,想去年册立太子的时候,皇上不就命您就藩云南吗?您说:’我何罪!斥万里。’皇上后来再也没有提过这事,可见,他心里还是挺疼爱您的。”

    “疼爱我?疼爱我,当初就应该立我为太子,而不是立那个无能的胖子!”朱高煦气急败坏,指着门外大声骂道。

    纪纲忙道:“殿下息声,当心隔墙有耳。”

    “什么隔墙有耳?有也都是你的锦衣卫。今日在金殿之上,本王也看出来了,那个况钟,分明就是太子**。否则,胖子岂会一味地袒护他?”朱高煦坐在了主位,怒气难平。

    纪纲不知道该说什么,若说况钟是太子**,也不尽然。他觉得,皇上话里话外,似乎对况钟也颇为袒护。

    朱高煦说完,见纪纲不搭话,便又说道:“对了,我还听说,令千金对况钟很是倾心呀。”

    纪纲听到此处,连忙跪了下去:“殿下,休要听小人挑拨,我对王爷忠心耿耿。那只是小女年幼无知,加上况钟油嘴滑舌。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

    不想,朱高煦冷冷一笑:“呵,一个小小的六品芝麻官,敢在我面前抖威风,找死!纪纲,你听好了。对三法司那仨废物说,就说汉王爷的意思,让他们务必在三天内破了这件案子。届时无论是况钟还是太子,都得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纪纲听到这句话,却有迟疑:“这个……殿下,恕卑职无礼。吕震和陈瑛二人都还好说,只是大理寺卿陈洽,为人正直,怕是……怕是会不识抬举呀。”

    “哦,难道他也是***的?”

    “这倒没听说,只是这个陈洽自恃得皇上恩宠,向来目中无人。卑职担心不好说服此人。”

    “不妨事,谅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能成多大气候?总而言之你要记住,此案已经不是一件小案了。而是本王与那个胖子之间的博弈,本王在,你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明白?”

    纪纲磕头道:“卑职明白。”

    翌日,为永乐四年正旦。况钟得到了朱棣的旨意,可以不用参与朝贺。

    他让管家老童煮了一壶茶,自己坐在了后花园的凉亭之中。

    那老童道:“大人,天寒地冻,老奴给您烫壶酒,备下几碟小菜如何?”

    况钟摆了摆手:“不必。”

    待一壶煮好的茶拿来,老童倒了一杯放在了况钟面前。况钟却说道:“坐吧,与我共饮此茶。”

    老童受宠若惊:“老奴不敢。”

    “嗐,这有什么不敢的?坐吧。”

    “是,多谢大人。”老童撩起后摆,挨着圆杌的边儿坐下来了。

    “童大叔,你可是应天府人氏吗?”况钟亲自提起茶壶,也帮他斟了一杯茶水。

    老童听他连称呼都改了,更是心中感激,这说明况钟没有将他当成一个下人看待。他说道:“回大人,老奴并非本地人,而是济南府人氏。因战乱,逃到此处。一眨眼,都过去二三十年了。”

    “如此说来,你在应天可也有不少年头儿了。”

    “正是。”

    况钟与他对饮一杯,放下茶杯后,他忽然问道:“这应天府中,有一家最大的绸缎庄,你可知道?”

    老童连连点头:“大人说的可是周员外周源的长利绸缎庄?”

    况钟道:“不错,你也知道此人?”

    “老奴常年在大户人家做事,也听说过此人。说起来,那时候的主人家常去光顾他的生意,老奴倒也见过几回。”

    况钟闻言,很是激动,他赶忙问道:“周源此人如何?”

    “倒也本分,只是他那个儿子……”老童摇了摇头,“唉,不成器。”

    “哦,何出此言?”况钟这还是第一次听人提及周源的儿子。

    老童娓娓道来:“这周员外的儿子,乃是一个花花公子,常年流落于烟花巷。秦淮河畔的青楼妓馆常见他出没。我以前随主人家前去长利绸缎庄,亲眼见过他们父子二人起过争执。后来还曾经见到过万花楼的人上门讨花债。那周源是应天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最好面子,如何忍受得了这等丑事?”

    况钟心念一动:“周源的儿子叫什么?”

    老童摇了摇头:“大人恕罪,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况钟急忙起身,吩咐备车,他要亲自前往周宅询问清楚。

    若说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周瑶坠井身亡,周源表现反常也就怪了,难道做哥哥的也对此事漠不关心吗?

    可谁曾想,况钟来到了周宅之后,却见这里乃由一队兵丁把守,戒备森严。

    况钟下车走上前去,面露狐疑之色,这是何故?想周源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即便再有钱,也不可能调来这么多的兵丁呀。

    见他走上前来,带队的一位总旗上前喝止:“站住,干什么的?”

    况钟连忙行礼:“将军,下官乃是礼部主事。”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告身牌。

    那总旗看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对不住了,主事大人,奉汉王令,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入周家,你请回吧。”

    汉王?况钟想到了昨晚在奉天殿内,朱高煦的举止言语,心道:糟了,这么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案,卷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站在原地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见一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大理寺卿陈洽。

    “陈大人。”

    陈洽抬头一望,见是况钟,连忙走下了台阶,他拉住了况钟的手,走到了一边:“况大人,你可是为了案子来的?”

    况钟点头:“正是。”

    “唉,你来晚了一步。今天一早,汉王殿下就下了一道王令,命他的护卫守住了这里。除了三法司,就连应天府尹向大人都进不来。说是为了保护周源和他的夫人,避免为人所害。”

    况钟听罢,心中不免气沮。他明白,这只是朱高煦的说辞而已,哪里是保护周源夫妇二人,分明是为了提防他。

    陈洽说道:“眼下,吕大人与陈大人都在里面,只可惜此二人……唉……”他担心得罪同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况钟拱手道:“陈大人,下官明白。既然有汉王护卫在此,下官也不便逗留,告辞了。”

    他离开了周宅,便径直去了秦淮河畔。沿着这条花街柳巷走了不多远,便看到了一座装饰华贵的楼阁。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绿字的匾额——万花楼。

    现在尚是白日,万花楼铁将军把门。况钟觑着眼睛往门缝儿中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有些焦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案情如火,岂能一再耽搁?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说道:“这位公子呀,想寻风流事,您来得可不是时候,得到晚上才行呢!”

    况钟一回头,见是一个舵夫,撑着一艘小木船靠了岸,站在了船头将绳索绑在了石头栏杆上。

    况钟微微一笑,并不曾理会。

    此时街上也没见有几个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生意了。那船家想是无聊,刻意找况钟聊一些话:“这位公子,我看你不像是应天府人氏吧?”

    “船家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船家一咧嘴,露出了一口黄牙,笑道:“本地人好这调调儿的,哪里会白天寻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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