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勾心斗角

    兄弟二人从不在朝堂发言，皇上突然问，两人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全都支支吾吾道："这……”

    皇上道："朕刚才说了，不要怕说错话。”

    寒恪默十分生涩的敷衍道："皇上是天下之主！”

    "这句话的意思，朕刚才已经说了。虽说朕是天下之主，但天下，是朕一个人管得过来的吗？雨王是有功之人，也是为王为君的！雨王说要开战，也未必是直接开不义之战。仗怎么打，怎么开打，雨王也许心中早就有数……”皇上扫视着众臣，话音拉的长长的，"也许没数。雨王上这个奏折，也许是想战，也许背后的意思是不战。雨王怎么想，朕不知道，他也是王，一王有一王的心思，王不知王嘛。说到底，是人家雨王在前边拼命，拼命的人有点权力是应该的。雨国和西戎的战争，我不想表态。关于雨王的奏折，回复雨王，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多说一些体恤边疆将士的话，边疆将士不容易啊。今日要是无他事，就退朝吧。”

    皇上退朝，召来周军师。周军师只是皇上的私人顾问，并不是军师府的人。

    皇上说道："雨王的奏你已经知道了吧，对此你怎么看？”

    周军师说道："雨王很少主动上奏，更何况这一次是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年，雨王虽然忠心，我们让他办的事情他办的也不错，但与我们的交往，一直平淡无奇，像流水一样。事情吩咐他去做，他便去做，不吩咐，他也不主动做。此次雨王主动要求进攻西戎，他背后应该是有目的的。”

    皇上说道："雨王肯定有求于我，他知道，如果他主动求我，我必然要对他开出条件。他知道，与其等我开出条件，不如他主动将我要开出的条件给做了。”

    周军师说道："雨王是个聪明人。如果他主动要求，我们答应了他，那是我们有恩于他。可是如果他主动将我们所要的条件给做了，再坐等赏赐，那样是皇室欠他一个情。”

    "让他自己决定，其实就是同意他开战。我知道，就算不同意雨王开战，雨王也会开战的。他给我上这个奏折，就是为了告诉我一声。他其实很了解我，他知道我一直想要北伐。只是朝堂之上的压力很大，很多人都不想北伐，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这一次他想要进攻西戎，他可以让我借着他的这一个折子，试探一下众臣对北伐的态度，雨王顺水推舟的人情，做的也是恰到好处。”皇上遥望西北，微微一笑，"寒默啊，你不愧是我的同窗。”

    周军师小心的说道："皇上，雨王的两个儿子还在离城吧。”

    "哦～”皇上恍然大悟，"他是想以进攻西戎为条件，让我们放他两个儿子回雨国？”

    周军师说道："不得不说，今年冬天来得这么早，他主动进攻一下是有好处的。”

    皇上说道："朝中很多大臣对于进攻这个字眼很敏感，就连雨王这种以攻为守的进攻，很多大臣也表示反对。”

    周军师说道："有的大臣表示反对，其实说到底，还是心疼钱粮。有的是心疼自己的钱粮，有的是心疼国库的钱粮。”

    皇上冷声道："还有的是心疼游牧部落送给他们的钱！”

    周军师对这句话假装没听见，继续说道："很多大臣觉得此时应该削弱的，是诸侯的力量，但是现在雨王的力量是不能削弱的，应该让他们强大一些，不然的话，北方强秦，过于强了！”

    皇上道："当年赵将军代领王师北上，帮着秦国打游牧良部落，赵将军真是人才啊，直接深入腹地，斩了良的可汗多尔汗，秦国从中间咬去良大片土地。多尔汗死后，多尔汗的两个儿子争夺汗位，秦国趁机又向北吞了良大片土地，这样，良硬生生的被秦国从中咬断，一分为二，成为东良和西良。虽然他们一分为二，但实力尚存。秦国呢，领地本是一个下弦月的形状，吞了大良大片土地之后，竟然越来越像一个满月的形状了。”

    周军师道："皇上的意思是，秦国要月盈则亏？但秦国现在已经做大，拿秦国开刀威慑诸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还是徐徐进展的为好。”

    皇上道："秦王与我同窗学习的时候，就是我们十个人当中最阴险的家伙！虽然秦王也这么说我，但我不承认。看在昔日和他同窗学习的份上，我就暂且忍一忍他，希望这段时间，他好自为之。”

    周军师笑道："主公，你知道的，秦王的儿子，可比不上秦王啊。秦王一死，他的儿子，可驾驭不了那么强大的秦国啊。你和秦王同窗的时候，皇上才十五岁，可那时秦王已经三十六岁了，他可是远武堂年龄最大的纪录保持者啊。”

    皇上道："等秦王死，袜秦国衰落……哪有那么多事随人愿啊。我们能看到的事情，秦王他一定也能够看到，事情能如我们所愿的那样发展，当然是最好，但是谁也不知道秦王怎么想的。以同学的身份，我，雨王，秦王，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如果我以皇上的身份再看他们俩，我，雨王，秦王，谁也不知道对方内心最深处想的是什么。王不知王，这不是一句客套话，除非有王是昏庸。军师，我那么处理雨王的奏折，你觉得怎么样？”

    周军师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还不太够。虽然我们用让雨王决定堵住了众臣的嘴巴，但是如果战争发动，我们还是要出钱粮，那些该不满的大臣，心里还是不满，只是现在不敢说，不好说而已。”

    皇上道："我听说，有的地主家财万贯，但是赈济灾民的时候，让他们象征性的拿出来一文钱赈济，他们都会心疼的三天睡不着觉。很多人，都不想到地主家里干活，地主家一年到头，也赏不了几个钱。越是有钱的，越像是个没钱的。我看有的大臣，比地主还地主。我都无法理解，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军师道："皇上，不如就让雨王，自己取钱粮充当军资。”

    皇上问道："此话怎讲？”

    周军师道："雨王打败西戎，所得的所有，尽归雨国。”

    皇上道："难道你不知道，诸侯赢得战争，所得的战利品，早就已经不上交王域了！”

    周军师道："我当然知道。但是名义上，那个诸侯都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们现在，就把这个名义给雨王！从此之后，雨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自己的战利品充当军资了。有了这个名义，以后雨王和西戎打起仗来，想必是更加的认真了。也让别的诸侯看看，皇室是不会亏待忠臣的。反正实际上，诸侯早就不把战利品上交王域了。”

    皇上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周军师道："只是，战利品是战争之后得到的，雨王战争之前的钱粮，怎么办呢？”

    皇上冷笑道："给了雨王独吞战利品的名义，他也就没必要向我哭穷了。雨王再穷，一场战争的钱粮，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