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人的暗中动作

    寒秋若问山无极说道："你怎么回答秦人的？”

    山无极说道："我忍着，没有发作怒火。我说考虑一下，之后再给他们答复。”

    寒恪默问山无极说道："准备给他们做何答复？”

    山无极回答道："我想回绝他们。他们五百多人，我们还真的不怕。就算事情闹大，我们也不怕他们，我们莲帮做的本就是黑道的事情，官府早就心知肚明。他们这些暗中潜入的秦人不怕牵扯到官府暴露自己，我们更无所谓。他们跟我们耍横，我们比他们更横。”

    寒恪默问寒秋若："你的意思呢？”

    寒秋若面沉似水，说道："我带人去教训一下他们，教训完了，再把兵器高价卖给他们。”

    寒恪默问道："你们可知离城中的秦人，最终目的是什么吗？”两人全都摇头。

    寒恪默又问道："教训他们不难，但如果他们觉得自己暴露了，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冻结。秦国就会另派一波人继续执行原来的计划。第二波人会吸取上一波人暴露的教训，绕开我们。那样的话，我们就更难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寒秋若说道："那就卖给他们吗？”

    寒恪默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吩咐道："取二百人的兵器，以公平的价格卖给他们。告诉他们，剩下的兵器，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哼哼，如果一次满足了他们的需求，我们还怎么跟他们继续接触呢？”

    寒秋若觉得哥哥的决定稍显得有些软弱，他觉得，身为黑道中人，打他们一顿，已经是很仁慈的反应了："五六百人，泛不起什么波澜。如果这里是秦地，五六百秦人我们可以重视一下，但是这里是离城，就算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足为虑。”

    寒恪默语重心长道："不管计划多么宏大，如果没有开始，一切都不会继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果少了重视，就有可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要小看秦人。”

    寒秋若觉得哥哥对秦人心中似乎有所惧怕，问道："秦人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值得我们这么重视？”

    寒恪默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此时说来话长。天下有两个人，行事非常黑暗，计谋和内心，都是崇尚暗黑的，这两人，你可知是谁？”

    寒秋若猜到了些许，问道："这两个人，和秦人有关？”

    寒恪默说道："其中一人，就是秦王。”

    寒秋若道："可以理解。毕竟秦国面朝北蛮铁骑，背靠皇室王域，两边都不好应付，面对这样的局面，秦王如果不暗黑一些，恐怕早就国破山河碎了。”

    寒恪默又道："所以，这五六百人，我怀疑他们直接听命于秦王嬴啸天，依照他的暗黑程度，我们这等级别的人，根本就猜不透他的计划。我怕秦王是在布一个很大的局，这五百人，只是大局中的冰山一角。我们现在能做的不多，但是，有两点，我们需要注意。第一，要好好密切的监视那些外来的秦人，我们的身份，在离城当中，还算是比较保密的，外来秦人，不会觉察到，所以我们跟他们接触交易，他们不会对我们有非常强的戒备之心。第二，我们不能小看秦人。”

    寒秋若问道："你刚才说，暗黑之人有两个，一个是秦王，那另一个人是谁？”

    寒恪默淡淡说道："天下之主，我们的皇帝。”

    寒秋若听罢，点点头说道："可以理解。现在我很佩服皇帝陛下的容人之量。一般来说，皇帝不喜欢别人在任何一方面与自己望其项背。如今秦国实力正盛，陛下就算知道强取秦国并非上策，但一直没动秦国分毫，甚至连一点点政治风向都不愿意带动，皇帝陛下动动嘴巴就可以让秦国在政治上陷于被动。可如今皇上对秦国这个庞然大物竟像没有看到一样。这种视而不见的度量，难道这就是皇室气派吗？”

    寒恪默冷笑一声。

    寒秋若对这身冷笑有一些不满，说道："我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样冷笑嘲讽我，对你自己真的好吗？”

    寒恪默笑着解释道："我不是笑你，而是你的话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听上去非常好笑。”

    寒秋若觉得内心的某个地方被扎了一下，不太舒服，说道："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废话，难道哥哥心里觉得，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没有道理吗？”

    寒恪默说道："道理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人不是活在道理之中，人是活在现实里的。一家人出外郊游，路遇土匪，一家人不管怎么讲道理，土匪仍然杀了那一家人，土匪杀人不讲道理。就是现实。皇上不动秦国，也不是因为你所说的有皇家气派，皇上不动秦国的原因很简单，秦王嬴啸天有两个儿子，一子早夭，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一位继承人。秦王之子虽非庸才，但相比秦王那可就差远了。皇上知道秦王老矣，只待秦王仙逝，秦国太子继位之后，在秦国太子的带领下，秦国国力必然会走向衰落。皇上深知有的地方实力强大只是暂时的，如果一旦领导强人去世，继承者驾驭不了上一代强人建立的大局面，就会陷入人亡政息的危险。”

    寒秋若听罢，冷笑一声，自嘲道："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寒恪默一声长叹，非亲非重的拍了寒秋若的脑袋一下："你这小子太容易被人带动视角了，你怎么还停留在嘲讽这个视角上，真正的高手是要不断地切换视角的。我刚才跟你说秦国太子，难倒你就没有一点联想吗？”

    寒秋若顿悟："秦国太子如今是秦王的唯一继承人。秦王会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秦国太子行事有恃无恐，可能是秦太子想在秦王面前表现一番，这些进入离城的秦国人，可能是秦国太子派来的。如果果真如此，离城中的这几百秦人，行事会非常鲁莽极端！从刚才山无极的报告来看，那些情人秦国人的确是极端鲁莽。看来我们要小心了。”

    寒恪默说道："我也有这一层顾虑，担心这些秦国人太直接。但你刚才说秦王对秦太子宠爱有加，那只是你自己的直觉。其实秦王并不喜欢秦太子。有传言秦王死去的那个儿子就是如今的太子一手造成的。秦王那个儿子临死之前，秦王多次想立他为太子。秦王与如今的太子思考问题的方式，爱好，政治观点等等都有很大的差异，所以秦王与秦太子的关系很紧张。秦太子想要表现，是因为秦王不认可他。如果秦王真的对秦太子宠爱有加，秦国太子也就没有什么表现的欲望了。”

    寒秋若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有一些羡慕秦国太子。”

    寒恪默知道，寒秋若是担心回雨国的事。于是拍了拍寒秋若的肩膀说道："有我在，你放心。”

    寒秋若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听到一些关于赴王的传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哥哥你知道吗？”

    寒恪默正色道："这种道听途说的谣言，你还是少听为好。”

    少听为好，还是少信为好？寒秋若心里有些犯嘀咕。

    寒秋若沉默一会，说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雨国？”

    寒恪默问道："你想家了吗？”

    寒秋若说道："我虽然愚钝，但是见微知著的能力还是有的。寒冬提前来临，秦国人进入离城。这都让我感觉之后会有很复杂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刚才你和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更让我觉得父王要有动作。我觉得我们真的该回雨国了。”

    寒恪默面有忧色说道："诸国最早感知寒冬的是我们雨国，就算身在北方的秦国也是晚我们一步感觉到寒冬。而父王是最早感知暗夜降临的人，最早能感觉暗夜寒冬的父王，如果真把我们召回故土，那天下大乱的序章，很可能就此拉开。唉，乱世啊，从来都是用血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