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让炮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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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居正带着自己部下一万多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洛城东门，挥军东进，过了饮马寨村的村口后，往东行进到三岔路口，部队突然转向，往南进发。包括部队军官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副官看着李居正，不解地问道：“军长，咱们不是去打日本鬼子吗？！”

    李居正神情严肃，看着部队往南进发，神秘兮兮地说道：“是呀！我们正是要去打日本鬼子呀！”他说这句话时，神态中透出一丝笑意，仿佛是在讥笑对方明知故问，而实际上是为自己计划周密而洋洋得意。

    副官一脸懵逼，左右看了看，又往远处望了望一眼望不到头的部队，试探着问道：“军长！日本鬼子从东边儿过来，我们往南行进——“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因为一直往南的话，等于是避开了日本鬼子的正面进攻，说白了，是逃跑呀！

    “往南行进是战略迂回！”李居正坐在吉普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日本鬼子十万大军，我们这点儿人马，不能和他们血拼呀！拼光了老本儿，以后谁还拿我李居正当个人看？！”他说的是实话，那个年代，有枪便是王！他手下这一万多人的部队，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军长的意思是让他们先打着？”副官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说话的声调轻松了许多。他心里一直复杂得很，一向精明强干的李居正，怎么会突然放弃坚固的洛城城池，将兄弟们带出来直接面对日军呢？这不是等于带着兄弟们去送死吗？现在他明白了，李居正是以进为退，往东出了洛城的城门，便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脱离了蒋飞虎的直接控制，反而会有更大的机动空间。

    “军长英明！军长英明呀！”副官激动地说道。

    李居正的脸色柔和，眼睛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像是无意中所说的一样，说道：“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尽量不要与日军正面接触，抓紧时间渡过洛水！”过了洛水，他们的部队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着蒋飞虎和日本鬼子血拼一场了。

    副官得了命令，很快将命令通知下去了。李居正的部队整体来说，算是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军队纪律也还可以，听到紧急渡过洛水的命令，明显加快了进程。天快黑的时候，李居正手下一万多人已经全部来到了洛水南岸。

    “命令部队，在险要的地方，安营扎寨，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李居正下完了命令，来到自己的军部里睡觉了。昨天晚上几乎打了一夜麻将，酒也喝了不少，送走了醉仙楼的陪侍姑娘，又与苏三亲热了一场，白天行军途中，作为一军之将，他当然不能好好休息，现在该是补充一下体力的时候了。

    李居正的部队刚离开洛水北岸，日本鬼子便悄悄地来到了饮马寨村外的三岔路口。

    木村一郎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道：“这次我们要踏平洛城！”

    “一郎！是占领！没有必要踏平！”木村司令年长几岁，人也显得有些沉稳，对待侵略中国的目的更加明确，主要是为了得到资源和人口，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可是，司令官阁下，如果不踏平，怎么占领呢？！”木村一郎有他自己的想法，通过和中国人的几次交战中，他觉得打到了中原腹地之后，中国人变得更加狡猾了，越来越难对付了。只是他没有能够理解，中原地区承载着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人们耳濡目染着更加先进的文化成果长大，自然不能是小小的日本所能够轻易征服的！

    “呵呵！”木村司令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便轻松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是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算是得到了她；还是得到了她的身体，算是得到了她，两种结果，哪一种更妙？”

    木村一郎看着叔叔狡黠的眼神，不禁为他能在行军途中，这么轻松地和自己讲道理而感到兴奋。“阁下！那要看我们是否决定长期占有这个女人！如果只是想玩一玩算了，那么还是睡一觉的好！如果是想要让她长期为我们服务，那就要从各方面占有她！”

    木村司令点了点头，说道：“中国人其实很好对付，只要你对他们好一些，他们会把你当神一样敬着的！”

    “不过！我们需要占领了洛城，才能践行对他们好一点儿的承诺！”木村司令补充道。

    木村一郎若有所悟，点头表示同意。日本鬼子的军队沿着通向洛城的道路前进，司令部设在了饮马寨的卫家大院。

    “司令官阁下！我几次来洛城，都是住的这个宅院，这是附近最好的院子了！”木村一郎为叔叔介绍了卫家大院，然后请示道，“我们是今天晚上发起进攻，还是——”他的意思是想在当天晚上发起进攻，打洛城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木村司令老奸巨猾，一直紧盯着作战时机，听了侄子的建议，正符合自己的考虑，随即下达命令道：“命令炮兵全部集结于村外三岔路口的树林中，炮击洛城！”

    “不需要部队配合吗？”木村一郎的心中带着疑问，不免问道。当时日本鬼子的作战思想已经相当的现代化，天上飞机扔炸弹，地上炮火远攻，坦克主攻，步兵协同，一整套完备的作战策略早已形成。

    “先让他们见识一下皇军的火力！”木村司令眨着日本人特有的小眼睛，饶有兴味地说道，“让他们在精神上感受到压力！最好能够不战而退！”

    “洛城是中华名都，十三朝帝京，他们不一定会主动放弃吧？”木村一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木村司令笑道：“放不放弃都无所谓，迟早是我们的手中之物!”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仿佛把洛城捏在了掌心。

    “今晚我们来看流星！”木村司令看着天空上不多的星星，对侄子说道，“安排副官准备好清酒，我们可以歇一歇脚，为明天的厮杀养足精力！”

    卫家大院中摆了一张酒桌，桌子的一端坐着木村司令，一端坐着木村一郎。两个人刚举起酒杯，天空中突然一道红光飞过，然后“嗖”地一声从耳畔掠过，要不是有后面的声音，饮马寨的村民们还真会以为那是流星呢！

    接下来是漫天的流星飞舞，外加“嗖”“嗖”“嗖”的声音从头顶飞过。日军的榴弹炮如同下饺子一样，一股脑儿地往洛城飞去。

    蒋飞虎早做好了准备，送走李居正的时候，他已经搂着醉仙楼的女陪侍，两个人去了警备司令部的地下宫殿，那里是一个专门为他营建的地下工事。当初说是为了保障司令部的绝对安全，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最苦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即使在军阀混战的年月里，他们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密集的炮击，炮弹一颗颗像流星落在洛城之中，虽有流星的美丽，却也自带了流星锤的残酷！所到之处房倒屋塌，血肉之躯瞬间成为血肉模糊的一滩混合物！这还不算，因为炮弹横飞，城内多处发生火灾，而主管城内事务的最高行政长官蒋飞虎却躲在地下工事里“休息”！洛城之内的行政人员成了无头的苍蝇，救火、救人的事情被搁置在一旁，甚至连本该登城守卫的国军士兵，都躲到了城墙下面。

    有两点幸运的是日军当晚没有来攻城，另外炮弹好像都长有眼睛，一直在城内爆炸，而没有打中城墙。完好的城墙为洛城守军以后的防守工作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饮马寨的村民们躺在床上发现了闪耀而过的流星，将窗户照耀得通透明亮，从房顶飞过的“嗖”“嗖”“嗖”的声音，又带给人屠刀劈下来时的阵阵寒意。有胆子大的人，在院子里往天上看去，发觉那些流星的密集程度，等同于洛水的春季，水中鱼群游动，密密麻麻的，无形中带给人一种发自心底的冲动，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军长！你看！你看！”副官的手，指着洛城方向，心急着慌地说道。

    当时的李居正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却见副官大惊小怪地指着天空，便呵斥他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惊慌成这个?样？！”他自己抬头往洛城方向望去，但见一道道明亮的光芒从饮马寨村外的方向，横着飞进了洛城之中。

    “是日本鬼子的炮兵！”李居正怔怔地说道，心里却觉得要是自己有这么多的炮兵，这么多的炮弹，还不早他娘的横行河洛、独霸中原了！？

    “看着跟流星一样！”副官哑然说道。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日本鬼子的强大真不是吹出来的，军事实力实在不一般。

    “很好看吗？”李居正见副官呆萌萌的样子，反而笑了，说道，“以后我们和日本鬼子干上了，天天能看流星，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李居正准备进入卧室的时候，副官突然说道：“军长，您不能住这里，不安全！”虽然从理论上说，这里在洛水南岸，应该不在日本鬼子炮兵的射程以内，但是毕竟存在着不确定性。

    李居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带上警卫营，我们再往南行一段路程！”

    吉普车在洛南的大地上颠簸着，李居正半躺在车后排的座椅上，副官坐在副驾驶上。

    “不知道洛城现在怎么样了？！”李居正从后排问道。

    “这么多炮弹打进去，城内估计早成了一片残破的景象！”副官带些哀伤地说道，随即，他的声音中充满兴奋地说道，“幸亏我们跟着军长出来了，要不然还不在城内被炸成肉泥？！”

    司机也趁机拍李居正的马屁道：“军长料事如神，应该早知道了日本鬼子炮击洛城的消息，所以才把我们带出来的！”

    “你们两个不用拍我马屁，都是自己兄弟，那样会显得太过无聊。”李居正平静地说道，“我带大家出来，目的是保护好大家，也是为了抗日的大局着想！”其实，他这纯粹是为了躲避日军锋芒，将自己这个原本应该是正面迎击日军的主力部队，偷梁换柱变成了侧面袭击日军的侧翼力量。

    “军长的意思是——我们打回去！？”副官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立马觉得自己真是猪脑子，好不容易躲了出来，打回去送死吗？！

    “打回去是迟早的事情！”李居正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要看着炮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