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章 多个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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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李胜云部明白弃民含义，李易就解释道：“吉林几百万移民，大明不要他们，只能跑到冰天雪地的北方，和土著争口饭吃。你说是不是弃民？”

    李胜云不同意道：“大明不要他们，还有我们啊。他们是我们治下的百姓！怎么会是弃民？”

    李易道：“我们有能力在吉林设置省市县吗？”

    李胜云摇头道：“那需要几千官吏，不说百姓供养得起这个问题，单说人才储备我们就没有那么多。”

    李易道：“何止这个困难，我们还要建立学校吧？教师从哪里来？还要修建城池、道路、办公房屋吧？资金从哪里来？不要说未来几年，就是十几年后，咱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资金来投入这个地方。仅仅这一次移民，就耗费了几千万两银子，把咱们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儿都掏空了。你大师兄我都愁白了头，这就叫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李胜云真的仔细看了看李易的头发道：“大师兄您这头发都是黑的，没白发。”

    李易抬脚踹了李胜云一个趔趄，骂道：“还是以前那样笨，捧个场都不会！”

    李胜云喜上眉梢。他知道挨这一脚，大师兄就算是责罚过了，连忙道：“您一直教我们踏踏实实做人，我当然不会学捧臭脚。”

    李易道：“你说说，想控制吉林全境，需要多少军队？”

    李胜云道：“吉林境内有三百万左右土著，这些人桀骜不驯，至少需要十万部队长期驻扎，而且必须是机动力强的骑兵。”

    李易问道：“我们有吗？”

    李胜云道：“现在没有，等三师兄他们回来不就有了？”

    李易又踹向李胜云道：“百战雄师你给我变成窝窝囊囊的守军，难为你脑袋咋长的。”

    李胜云敏捷的躲开了这一脚，站那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大师兄我明白了，咱们没有那么多的部队去驻防，也没有那么多警察去维护秩序。您的打算是。。。。。。”

    李易点头道：“你总算想明白了：民可弃民心不可弃！未来很长的时间，北方都会是一块没有国家没有法 治的地方，人们要靠拳头说话。异族欺侮到头上咋办？只有打！自己打不过，可以呼朋唤友。我要的是这些百姓成为狮群，不是羊群，要像野草一般，不仅在那里扎根活下去，还要蔓延开来。”

    李胜云沉思道：“这么说，杜美美做得对？”

    李易道：“杜美美做得对错，你我不用急着评价，自有历史来评价。我们要做的就是给那些民军将领开一份工资，就是向民军提供武器，提供教官。他们用土地产出的百分之三十来换，用给我们提供优秀的士兵来换。”

    李胜云道：“那就是说对他们死活不问，胜败不问，对错不问？”

    李易道：“嗯，以后大明弃民进入北方的会越来越多。他们有能耐就去拼去抢，得到的就是他们的。死在异乡也比饿死在家乡好，起码多了一个机会。这就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北方用不了多少年，会出无数个杜美美。这些弃民，也会成为最强悍的一个新族群，和逆来顺受的中原百姓不同的族群。”

    李胜云讷讷道：“我明白了，他们是自治啊。我这就回北方，不去替这些百姓操心了。”

    李易道：“你不用回北方了，你到李胜信那办交接，然后去上海任职。”

    李胜云一愣，立刻苦着脸恳求道：“大师兄我是错了，您就高抬贵手，给我个机会戴罪立功吧！”

    李胜云万没想到最终他还是被一脚踢出军队，本来还以为没事了呢，这心理落差可太大了。

    李易道：“谁说要处罚你了？这次进军吉林是你提出的，移民路线也是你提出的，你功劳大了。有功必赏，你要升职了。”

    李胜云有些莫名其妙：“大师兄准备让我做什么？”

    李易道：“李胜文现在监管廉政部和刑部，你去把刑部接下来。你的性格不会让你成为酷吏，少出冤案不错杀，你肯定能做到。 你这一步跨过几级，成为二品大员，怎么还不感谢我反倒埋怨我了？”

    李胜云一下愣住了，这升迁太快太突然了吧？怎么一转眼就成为和李胜仁、李胜义等师兄比肩的人物了？虽然地方和军队不好比，可自己的级别貌似比军长李胜信还高？

    李胜云不知道李易的难处。李易手下能打仗的多，能治政的少。刑部这样重要部门，他又不可能随随便便交给大明过来的李肱等人，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可他哪有什么专业人才？

    这时李易已经完全理解了后世为什么建国后，一帮将军去当省长市长各部部长。其实历朝历代开国王朝都会遇到这个问题，那就是统治核心必须用自己人，哪怕自己人能力差些。江山不变色才是第一位。

    李胜云思维缜密，总是心存善念。虽然说慈不掌兵，这样性格不适合军队，可正适合地方，尤其是可以掌握刑部，制约李胜文的阴狠。再加之李胜云是廉勇师弟里文化功底最好的一个，所以李易早有把李胜云调到政府任职的心思。

    现在李胜云有了移民这个大功，正可以避免别人置喙，可以一步提拔到位。

    李易叮嘱道：“ 你到任后，第一步就是制定适合开荒团地域的法条。李鋕有两个子侄：李坤、李坚，都是精通法律的，一个在王蹇手下，一个在李胜文手下，你可以网罗过去。还有你有时间多请教李肱，他也是科班出身，让他给你推荐一些人才。要尽快把刑部架子搭起来，以后开荒团地盘安稳不安稳，都看你的了。”

    李胜云很激动。这些师弟跟大师兄闯荡，谁不存了给后世子孙留下荣光的念头呢？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步登天，看来还是多读书占便宜。

    李胜云百感交集，立正敬礼道：“大师兄放心，我一定尽力把事情做好，不辜负大师兄厚望。”

    李易点了点头。做得好不好，不是凭嘴说，还要看实效。对李胜云他还是充满期待的。

    开荒团当前最紧要任务不是打仗。 周边敌人就放在那里，飞不了跑不了，收拾他们慢慢来就是，也不急在一朝一夕。今冬开荒团的核心任务就是巩固消化吉林、漠南两省。尤其漠南建设，将是重中之重。

    开荒团在轰轰烈烈建设漠南，大明举国上下都有些兴奋，只有万历帝有点烦。

    这些年万历帝什么事没经历过？天灾人祸、倭寇侵扰、抗日援朝、后金进攻。。。。。。，尤其是死敌漠南蒙古，一打就打了一辈子，也没分出上下输赢。忽然间漠南蒙古没了，这让万历帝若有所失。

    漠南地势狭长，环抱了大明晋陕几省。两千年来，中原百姓一直承受来自这片土地的压力，开荒团接手了这片地方，大明的压力会减轻？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有一个过于强大的邻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万历帝本不在乎漠南归属，他趁着开荒团修铁路，也弄了100万两银子的股份，把他的死银子变成了能下蛋的鸡。这可是喜事。

    听说上海那边最近摇号卖了铁路股份，当场就有人加价百分之二十从中标人手中收购。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万历帝手中的百万股票已经赚了20万两白银。

    20万两白银，多么巨大的财富，他万历帝翻掌之间就赚到了，这能不让人高兴？可惜这高兴没法和群臣分享。他可不敢把这事透露出去。

    现在李易又提出买山西的煤炭，这又让万历帝心里一喜：这生意不在于当前赚多少，而是天天进钱的长久生意，这可是大好事。可是接着他就有些发愁：铁路股票可以偷偷摸摸发财，卖煤炭不行，只要一有交易，必然要经过边关，马上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没等他想出办法，朝廷里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开荒团原来地域再广，也是孤悬海外。虽然有一个上海在大明土地上，可一个城市带给大明的压力不大。

    现在开荒团得了漠南，就以长城为界，全面和大明接壤。

    长城在冷兵器时代，可以成为稳固防线。在重炮面前，不过纸糊的一般。许多人提出了开荒团威胁论，认为必须痛下决心，控制开荒团的发展势头。文官希望武将拿出办法，武将认为调兵大权都在文官手里，自然这事归文官筹划。

    你武将不愿意得罪开荒团，文官们就愿意了？于是就每天吵个不停。

    万历帝又多日没上朝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想起那个故事：老鼠们想给猫的脖子上挂上铃铛，这样猫一过来大家都能知道。问题是谁去给猫挂这个铃铛？

    后金和漠南蒙古，军事力量不比大明差，都被开荒团逼得走投无路。大明牛皮匠不少，可这打败开荒团的牛皮真吹不得。

    看看大家都吵得累了，万历帝干脆把李易打算买山西煤炭的提议抛了出来。反正这买卖自己不可能偷偷摸摸做，干脆再给你们一个吵架的由头吧。

    可是这些大臣少见的不吵了，开始认认真真研究起这个事。

    大明缺钱，煤这个东西真不算战略物资，除了生火做饭，看不出还有别的功用。

    卖煤可以多个财路，还可以让流民有事干，稳定民心。现在大家关心的是一个重要问题：开荒团能傻乎乎无限制买大明煤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