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章日本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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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人口问题，德川秀忠皱起了眉头。
一百多年前，应仁之乱开启了日本战国时代。那个时候，日本人口是六百多万。等到战国时代结束，现在的人口是一千二百多万。刚刚一百多年，人口增加了一倍。
假如国泰民安，再一百年后，日本人口会到三千万？那时日本有限的土地，怎么承载这么多人口？现在许多百姓都吃不饱，到那时饥民遍地，肯定又是一个乱世。难道通过战争减少人口，是延续国脉的最佳途径？或者也如大明开荒团一般，四处出击，扩展生存空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人口问题一提出，德川秀忠就觉得李易很了不起。也许人口增多，供给不足，正是社会不能正常发展的症结。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想到？
金大忠察言观色，知道德川秀忠已经有了触动。
他继续添了一把火：“我听说当年李易和蒙元公主定亲的时候，要相助林丹汗完成祖先的遗愿，登陆日本。让日本国民，都成为蒙古人的奴隶。”
德川秀忠勃然变色道：“有这等事？”
要说日本人最怕的，就是蒙古人。
蒙古人是靠屠杀出名的，成百万上千万的屠杀。有些民族，干脆就被杀绝了。
日本人所谓的战国时代，虽然几百个大名天天在打仗，其实没死几个人。这和中国的战国时代截然不同。
中国的战国时代，是省级别的互掐，动辄几十万大军。赵国长平一战，就被活埋了四十万降卒。
日本弹丸之地，不过中国一个省大，是县级别的互掐，有时所谓的大战仔细一看，不过是七十个武士打败了六百个农民而已。战胜方也不会胡乱杀人。战败方头目一般都选择剖腹自杀或者当和尚，余者既往不咎。日本这个民族称作大和，在国内作战的时候，还真有些以和为贵的倾向。
日本在和蒙古人的作战中，是取胜了的，虽然是靠着老天爷相助，刮起了神风。但是结局非常有意思。战败方蒙古人天天咬牙切齿，发誓有朝一日把日本人杀光。战胜方日本战战兢兢，天天担心蒙古人会卷土重来，让日本亡国灭种。这胜败的心理活动整个拧个劲儿。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虽然体力值完胜混混儿，可是却不耽误怕混混儿一样。因为这些混混儿有一股狠劲儿。蒙古人正是靠这股狠劲儿，吓住了日本。就算是德川秀忠，也是谈蒙色变，即使蒙古今天已经落魄了。
蒙古人一直想杀光日本人报仇，日本人是知道的。因为他们是唯一让蒙古人吃了大亏的国家。
别看蒙古人现在落魄了，重新回到了草原。可是蒙古人的弯刀一样锋利，对日本人的仇恨一样炽烈，如果说他们有登陆日本本土，杀光日本人的想法不稀奇。
至于说李易会不会祸水东引，说没说过帮助蒙古人渡海的话，德川秀忠觉得大有可能。
李易驱赶后金攻打朝鲜，就是驱狼吞虎恶毒心思的体现。如果开荒团载着蒙古人，漂洋过海来屠杀日本人，真一点不稀奇。
金大忠见自己一番话，触动了德川秀忠的痛脚，就再戳了一下，道：“李易在公开场合，就曾说过：日本一千多万人口太多了，早晚会和中国百姓争夺生存空间。安南和朝鲜都是三百万人，日本也留下三百万人就可以了。”
“啊？”就听里面房间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浅井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在浅井江的心目中，最强大的男人，就是他的养父丰臣秀吉。
丰臣秀吉多次在酒后和手下感叹：“我们日本人万幸啊，万幸蒙古人没登陆日本。不然我们就完了。”
浅井江记得清楚，每一次这样说，在座诸公，哪怕喝醉了，也都频频点头，同意这个观点。没人硬气的说，能战胜蒙古人的话。
这让浅井江幼小的心灵，就埋藏了蒙古恶魔的阴影。日本留下三百万人，那就是一千万人要死去，这想想就让人颤抖。虽然现在这个事弄不清虚实，可李易如果和蒙古人沆瀣一气，那些以杀人为乐的蒙古恶魔，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干不出来？
蒙古灭西夏国的时候，西夏国当时比日本人口多一倍，两千多万人口，不也被杀光了？浅井江可是知道这段历史的。这才让她惊呼出声。
浅井江见自己叫破了行藏，干脆从里屋走了出来。
金大忠见里屋走出了一个窈窕的女人，慌忙站起，垂首道：“这是。。。。。。”
德川秀忠道：“这是拙荆浅井江。”
金大忠躬身行礼道：“夫人好。”
金大忠作为使臣，当然知道浅井江这个强悍的存在。如今偷眼看浅井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根本不像比德川秀忠大六岁的人。不禁暗叹：难怪这女人得到那么多男人的恩宠，原来真是尤物，都四十六岁了，居然还有迷人的姿态。
浅井江道：“使臣免礼。”转身对德川秀忠道：“夫君，您是日本的征夷大将军，您觉得李易的开荒团，是不是早晚会和日本起冲突？”
德川秀忠犹豫了一下，他可不愿意在金大忠面前表露心声，那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砝码。不过夫人见问，也不能不答道：“依开荒团四处出击的状态，冲突确实是早晚的事。”
浅井江扬起头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什么我们不先出刀？就算我们一千万百姓战死，至少能打疼他们。也好过一千万百姓被白白的屠杀。”
德川秀忠温言道：“阿江，白天大家争议的，就是万一开荒团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一出兵，不是引火烧身？那对我们百姓，可不是福音。”
浅井江道：“夫君，我是女人，凭直觉这开荒团就不是善类。我们躲着他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趁开荒团羽翼未丰出击，还等什么时候呢？难道非等到战火烧到日本本土吗？我们和朝鲜联手，说不定就可以逼迫开荒团收敛恶行呢。除恶行善，善莫大焉。佛主会保佑我们的。”
日本的佛教现在极度盛行，浅井江是有教名的，他相信佛是站在她的一边的。
浅井江言辞激烈，让金大忠大喜。这个女人说话的分量，其他人拍马也赶不上。
果然，德川秀忠立刻有了态度，道：“阿江，你别急。明天我就召开会议，把开荒团与蒙古勾结，打算进犯我国的情报予以说明。相信大家是会做出决断的。”
浅井江道：“应该把崇传大师请过来拿个主意，天海大师不在江户，崇传就是智者。”
德川秀忠时代，有两个和尚话语权特高。这两个人就是南光坊天海和金地院崇传。和尚都穿黑色僧衣，所以这两个人合称黑衣宰相。天海不在东京，崇传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最重要的幕僚了。
把开荒团与蒙古合作的传闻，当做情报来说，这就已经表现出德川秀忠 的倾向性，金大忠总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
第二天，德川幕府的核心人物，几乎全数参加了将军府的会议。果然，当德川秀忠公布了李易和蒙古的龌龊的协议后，全场沸腾了。
李易居然想出用蒙古人来屠杀日本人，以此降低日本人口。这种恶毒已经是难以言表了。赞成援朝的，立刻成了多数派。
德川秀忠派人去金地院请崇传到将军府议事，大家知道，这是要做出决定了。
崇传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他首先仔细倾听了当前各方面情况，然后就老僧入定，不再说话。
今年崇传年仅50岁，属于最热心政务的和尚。虽然天海也是德川秀忠的智囊，可是天海已经近百岁高龄，没有了狠辣心思，善念渐长。崇传不一样，他杀伐果断，思维缜密，做事情往往提纲挈领，非常懂得破局。
大家都注目崇传，过了一阵，崇传才睁开眼，对德川秀忠道：“开荒团海军很强，日本海军并不强。以卵击石，不可取。”
大家一听这话，都有些泄气。看来怒发冲冠义愤填膺是浪费表情了，崇传可是一句顶一万句的黑衣宰相。
顿了顿，崇传继续道：“如果传言是真，蒙古铁蹄，日本也非其敌，开荒团如果和蒙古联手，日本危矣。”
得，听这意思，咱还得主动投降？大家都对崇传的话有些不理解。
德川秀忠问道：“您的意思是——不参战？”
崇传斩钉截铁道：“当然参战！开荒团已经成为各国公敌，不趁这个机会，断了他的发展道路，以后便再难有机会和他抗衡了。必须援朝。援朝也就是自救。”
这气喘得可够大。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黑衣宰相可不是白叫的，崇传的思路如果和大家都一样，还能有这样高声望？
崇传接着说道：“援朝虽然是必须的，不过就这样出兵可不行。必须要有方法。”
“方法？”德川秀忠虚心请教道：“还请大师明示。”
崇传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们和开荒团还没有不可解的冤仇。而开荒团仇敌遍天下。眼前就有可以为我们打头阵的人。”
看大家都有些懵懂，崇传道：“每年四月起，西班牙的马尼拉大帆船，就要从马尼拉起航，在西南风吹送下，来到我们日本。加满粮食和淡水，做完和我们日本的交易，就顺着洋流，航行到墨西哥。这支船队，护航战舰不少吧？这几年，开荒团横行南海，对洋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些洋人恨他们入骨。只要我们把朝鲜这决战地公布出去，我们负责提供作战基地，无论是被打劫苦了的西班牙人，还是被毁灭了巨港的荷兰人，或者损失了东亚舰队的葡萄牙人，都会愿意在别人的土地上，进行一场会战吧？”
德川秀忠鼓掌道：“好！好办法！”众人也纷纷鼓掌喝彩。
崇传也面有得色，继续分解道：“洋人船坚炮利，才是开荒团海上的最好对手。我们隐居幕后，就是最后开荒团要发泄怒火，也要找顶在头里的洋人。而且这许多国家共同攻打开荒团，才能让他们顾此失彼，构成致命一击。”
众人纷纷再次赞叹崇传高见，这可是发自内心的。
崇传能跳出日本援朝与否的思维圈子，放到更高的打击开荒团的高度，充分调动各方有利因素，这才是高屋建瓴的智者思想。
崇传总结道：“我们当务之急，是立刻联系西班牙人，说服西班牙人和我们一起出兵。同时让西班牙人去联系荷兰人和葡萄牙人。这些洋人海上力量强悍，有我们日本做基地，正可以在东海和开荒团决一雌雄。东海就是开荒团和洋人的绞肉机。谁的力量削弱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旁边的近卫大将新右卫门问道：“为什么洋人不可以趁开荒团南方空虚，进犯开荒团南方各地呢？他们非千里迢迢，来北方作战吗？再说，开荒团难道不可以回避这场战斗吗？明知道洋人船坚炮利，怎么会和洋人死磕？”
听到人口问题，德川秀忠皱起了眉头。
一百多年前，应仁之乱开启了日本战国时代。那个时候，日本人口是六百多万。等到战国时代结束，现在的人口是一千二百多万。刚刚一百多年，人口增加了一倍。
假如国泰民安，再一百年后，日本人口会到三千万？那时日本有限的土地，怎么承载这么多人口？现在许多百姓都吃不饱，到那时饥民遍地，肯定又是一个乱世。难道通过战争减少人口，是延续国脉的最佳途径？或者也如大明开荒团一般，四处出击，扩展生存空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人口问题一提出，德川秀忠就觉得李易很了不起。也许人口增多，供给不足，正是社会不能正常发展的症结。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想到？
金大忠察言观色，知道德川秀忠已经有了触动。
他继续添了一把火：“我听说当年李易和蒙元公主定亲的时候，要相助林丹汗完成祖先的遗愿，登陆日本。让日本国民，都成为蒙古人的奴隶。”
德川秀忠勃然变色道：“有这等事？”
要说日本人最怕的，就是蒙古人。
蒙古人是靠屠杀出名的，成百万上千万的屠杀。有些民族，干脆就被杀绝了。
日本人所谓的战国时代，虽然几百个大名天天在打仗，其实没死几个人。这和中国的战国时代截然不同。
中国的战国时代，是省级别的互掐，动辄几十万大军。赵国长平一战，就被活埋了四十万降卒。
日本弹丸之地，不过中国一个省大，是县级别的互掐，有时所谓的大战仔细一看，不过是七十个武士打败了六百个农民而已。战胜方也不会胡乱杀人。战败方头目一般都选择剖腹自杀或者当和尚，余者既往不咎。日本这个民族称作大和，在国内作战的时候，还真有些以和为贵的倾向。
日本在和蒙古人的作战中，是取胜了的，虽然是靠着老天爷相助，刮起了神风。但是结局非常有意思。战败方蒙古人天天咬牙切齿，发誓有朝一日把日本人杀光。战胜方日本战战兢兢，天天担心蒙古人会卷土重来，让日本亡国灭种。这胜败的心理活动整个拧个劲儿。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虽然体力值完胜混混儿，可是却不耽误怕混混儿一样。因为这些混混儿有一股狠劲儿。蒙古人正是靠这股狠劲儿，吓住了日本。就算是德川秀忠，也是谈蒙色变，即使蒙古今天已经落魄了。
蒙古人一直想杀光日本人报仇，日本人是知道的。因为他们是唯一让蒙古人吃了大亏的国家。
别看蒙古人现在落魄了，重新回到了草原。可是蒙古人的弯刀一样锋利，对日本人的仇恨一样炽烈，如果说他们有登陆日本本土，杀光日本人的想法不稀奇。
至于说李易会不会祸水东引，说没说过帮助蒙古人渡海的话，德川秀忠觉得大有可能。
李易驱赶后金攻打朝鲜，就是驱狼吞虎恶毒心思的体现。如果开荒团载着蒙古人，漂洋过海来屠杀日本人，真一点不稀奇。
金大忠见自己一番话，触动了德川秀忠的痛脚，就再戳了一下，道：“李易在公开场合，就曾说过：日本一千多万人口太多了，早晚会和中国百姓争夺生存空间。安南和朝鲜都是三百万人，日本也留下三百万人就可以了。”
“啊？”就听里面房间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浅井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在浅井江的心目中，最强大的男人，就是他的养父丰臣秀吉。
丰臣秀吉多次在酒后和手下感叹：“我们日本人万幸啊，万幸蒙古人没登陆日本。不然我们就完了。”
浅井江记得清楚，每一次这样说，在座诸公，哪怕喝醉了，也都频频点头，同意这个观点。没人硬气的说，能战胜蒙古人的话。
这让浅井江幼小的心灵，就埋藏了蒙古恶魔的阴影。日本留下三百万人，那就是一千万人要死去，这想想就让人颤抖。虽然现在这个事弄不清虚实，可李易如果和蒙古人沆瀣一气，那些以杀人为乐的蒙古恶魔，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干不出来？
蒙古灭西夏国的时候，西夏国当时比日本人口多一倍，两千多万人口，不也被杀光了？浅井江可是知道这段历史的。这才让她惊呼出声。
浅井江见自己叫破了行藏，干脆从里屋走了出来。
金大忠见里屋走出了一个窈窕的女人，慌忙站起，垂首道：“这是。。。。。。”
德川秀忠道：“这是拙荆浅井江。”
金大忠躬身行礼道：“夫人好。”
金大忠作为使臣，当然知道浅井江这个强悍的存在。如今偷眼看浅井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根本不像比德川秀忠大六岁的人。不禁暗叹：难怪这女人得到那么多男人的恩宠，原来真是尤物，都四十六岁了，居然还有迷人的姿态。
浅井江道：“使臣免礼。”转身对德川秀忠道：“夫君，您是日本的征夷大将军，您觉得李易的开荒团，是不是早晚会和日本起冲突？”
德川秀忠犹豫了一下，他可不愿意在金大忠面前表露心声，那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砝码。不过夫人见问，也不能不答道：“依开荒团四处出击的状态，冲突确实是早晚的事。”
浅井江扬起头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什么我们不先出刀？就算我们一千万百姓战死，至少能打疼他们。也好过一千万百姓被白白的屠杀。”
德川秀忠温言道：“阿江，白天大家争议的，就是万一开荒团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一出兵，不是引火烧身？那对我们百姓，可不是福音。”
浅井江道：“夫君，我是女人，凭直觉这开荒团就不是善类。我们躲着他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趁开荒团羽翼未丰出击，还等什么时候呢？难道非等到战火烧到日本本土吗？我们和朝鲜联手，说不定就可以逼迫开荒团收敛恶行呢。除恶行善，善莫大焉。佛主会保佑我们的。”
日本的佛教现在极度盛行，浅井江是有教名的，他相信佛是站在她的一边的。
浅井江言辞激烈，让金大忠大喜。这个女人说话的分量，其他人拍马也赶不上。
果然，德川秀忠立刻有了态度，道：“阿江，你别急。明天我就召开会议，把开荒团与蒙古勾结，打算进犯我国的情报予以说明。相信大家是会做出决断的。”
浅井江道：“应该把崇传大师请过来拿个主意，天海大师不在江户，崇传就是智者。”
德川秀忠时代，有两个和尚话语权特高。这两个人就是南光坊天海和金地院崇传。和尚都穿黑色僧衣，所以这两个人合称黑衣宰相。天海不在东京，崇传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最重要的幕僚了。
把开荒团与蒙古合作的传闻，当做情报来说，这就已经表现出德川秀忠 的倾向性，金大忠总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
第二天，德川幕府的核心人物，几乎全数参加了将军府的会议。果然，当德川秀忠公布了李易和蒙古的龌龊的协议后，全场沸腾了。
李易居然想出用蒙古人来屠杀日本人，以此降低日本人口。这种恶毒已经是难以言表了。赞成援朝的，立刻成了多数派。
德川秀忠派人去金地院请崇传到将军府议事，大家知道，这是要做出决定了。
崇传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他首先仔细倾听了当前各方面情况，然后就老僧入定，不再说话。
今年崇传年仅50岁，属于最热心政务的和尚。虽然天海也是德川秀忠的智囊，可是天海已经近百岁高龄，没有了狠辣心思，善念渐长。崇传不一样，他杀伐果断，思维缜密，做事情往往提纲挈领，非常懂得破局。
大家都注目崇传，过了一阵，崇传才睁开眼，对德川秀忠道：“开荒团海军很强，日本海军并不强。以卵击石，不可取。”
大家一听这话，都有些泄气。看来怒发冲冠义愤填膺是浪费表情了，崇传可是一句顶一万句的黑衣宰相。
顿了顿，崇传继续道：“如果传言是真，蒙古铁蹄，日本也非其敌，开荒团如果和蒙古联手，日本危矣。”
得，听这意思，咱还得主动投降？大家都对崇传的话有些不理解。
德川秀忠问道：“您的意思是——不参战？”
崇传斩钉截铁道：“当然参战！开荒团已经成为各国公敌，不趁这个机会，断了他的发展道路，以后便再难有机会和他抗衡了。必须援朝。援朝也就是自救。”
这气喘得可够大。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黑衣宰相可不是白叫的，崇传的思路如果和大家都一样，还能有这样高声望？
崇传接着说道：“援朝虽然是必须的，不过就这样出兵可不行。必须要有方法。”
“方法？”德川秀忠虚心请教道：“还请大师明示。”
崇传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们和开荒团还没有不可解的冤仇。而开荒团仇敌遍天下。眼前就有可以为我们打头阵的人。”
看大家都有些懵懂，崇传道：“每年四月起，西班牙的马尼拉大帆船，就要从马尼拉起航，在西南风吹送下，来到我们日本。加满粮食和淡水，做完和我们日本的交易，就顺着洋流，航行到墨西哥。这支船队，护航战舰不少吧？这几年，开荒团横行南海，对洋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些洋人恨他们入骨。只要我们把朝鲜这决战地公布出去，我们负责提供作战基地，无论是被打劫苦了的西班牙人，还是被毁灭了巨港的荷兰人，或者损失了东亚舰队的葡萄牙人，都会愿意在别人的土地上，进行一场会战吧？”
德川秀忠鼓掌道：“好！好办法！”众人也纷纷鼓掌喝彩。
崇传也面有得色，继续分解道：“洋人船坚炮利，才是开荒团海上的最好对手。我们隐居幕后，就是最后开荒团要发泄怒火，也要找顶在头里的洋人。而且这许多国家共同攻打开荒团，才能让他们顾此失彼，构成致命一击。”
众人纷纷再次赞叹崇传高见，这可是发自内心的。
崇传能跳出日本援朝与否的思维圈子，放到更高的打击开荒团的高度，充分调动各方有利因素，这才是高屋建瓴的智者思想。
崇传总结道：“我们当务之急，是立刻联系西班牙人，说服西班牙人和我们一起出兵。同时让西班牙人去联系荷兰人和葡萄牙人。这些洋人海上力量强悍，有我们日本做基地，正可以在东海和开荒团决一雌雄。东海就是开荒团和洋人的绞肉机。谁的力量削弱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旁边的近卫大将新右卫门问道：“为什么洋人不可以趁开荒团南方空虚，进犯开荒团南方各地呢？他们非千里迢迢，来北方作战吗？再说，开荒团难道不可以回避这场战斗吗？明知道洋人船坚炮利，怎么会和洋人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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