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章水浒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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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做贼心虚，这些贼骑墙上不下来，就是一颗红心，两手打算，随时准备见机不好跑路的。这个头目敢下来，也算胆识过人。
李易掏出一个金币，递给这小头目道：“一点儿酒钱，别客气。”
这贼人颠了颠金币，又咬了一下，摸了摸，回头道：“二当家的，纯正上海金币！”
立刻有人惊呼：“真给酒钱？太好了，四围都有人落下，立刻20多人把李易围在当中。
李易听了听，四外再无声息，所有人都站在院里，就笑道：“你们不信任我，下来得这样晚，金币就没有了，一人给你们一棍子吧。”
说着抡开门栓，闪电一样冲了出去，门栓都招呼在这些人腿上，只听见一叠声的惨叫，一转眼，只剩那一个拿金币的，呆呆的立在那里。他没弄明白，咋一帮拿刀的，一转眼被门栓砸趴下了？
院内杀猪般一片嚎叫声。李易高声道：“不许叫，一点儿好汉的样子都没有。现在起，谁再叫，立刻打断另一条腿。”别说，马上场内就安静了。让人忘记当前的痛苦，就是面临更大的痛苦，这话不假。
当年李胜勇在向阳大院，就这样威胁过打断腿的地痞。这招还真是灵。
李易点着那个拿着一个金币的山贼头目道：“你，过来！”
这山贼头目目露恐惧，战战兢兢走到李易面前，“刷”地伸出了腿。
李易不解道：“冲拳我知道，你这冲腿，要做什么？”
这头目道：“你，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李易道：“就算我要打断你的腿，你不会反抗吗？”
这头目道：“小人，小人有自知之明。二当家的是莆田少林俗家弟子，武功仅次于大当家的，根本就来不及反抗，就被你打断了腿。小的反抗自取其辱。不如干脆些。”说着，决绝的闭上了眼。
李易道：“我留着你的腿有用。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想让他的兄弟活命，就亲自来一趟。不在乎他的兄弟死活，就甭来了。天亮这些人就送进官府了。估计就是来生再见了。”
那头目犹豫道：“我们都是一个头磕地上的兄弟，我天亮前肯定回来，你可不要对我们兄弟下手。”
那二头领道：“杨林你不要上他的当，他这是要骗大哥来，好一网打尽。”
李易自己去搬了凳子出来，坐在那里道：“你们自己商量好去不去找，别过后后悔。”
那叫杨林的头目想了一下道：“我去告诉大哥，来不来让大哥定夺。”说完，转身蹿上墙头，跳了出去。
李易对那二头领道：“敢说你的名字吗？”
二头领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叫董亮。”
李易道：“栋梁？打家劫舍的都成了栋梁了？这社会真变了。”
董亮道：“呸，俺是劫富济贫，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小毛贼。俺们山寨有规矩，绝不抢穷人东西。”
李易道：“废话，穷的叮当响的，你抢也抢不到什么。当然不抢。”
董亮道：“读书人嘴厉，俺讲不过你。俺就拳头上说话。哦，拳头俺也没你硬。你等着，咱大哥会来教训你！”
李易道：“那叫杨林的，不会半路逃跑吧？”
董亮道：“俺们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没你们读书人花花肠子。”
李易道：“来就好，你觉得你大哥打得过我？”
董亮道：“俺大哥是少林寺真正嫡传弟子，师傅是澄源，哦，说这个法号你也不知道，说锦衣卫都指挥使廉勇，你就知道了。大哥的师傅就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你怕不怕？”
李易惊愕道：“啊？还有这说法？”
不等李易再说话，廉勇已经从室内冲了出来，一把提起董亮，就是几个嘴巴，骂道：“居然穷乡僻壤的，也有人坏我名头。”敢情廉勇一直在室内仔细听着外面动静呢。这个消息，可太埋汰人了，让他在李易面前情何以堪。
李易道：“大师息怒。你看你名声在外，顶风臭十里，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威名远扬，应该高兴才对。我说你们这南少林、北少林，怎么专出土匪恶霸啊？”
廉勇怒道：“屁话，是土匪恶霸跑我们那学了武艺好不？”
李易道：“那还不是一样？”
廉勇骂道：“你们显通寺又好到哪了？永平那货，教你们一帮窃国大盗出来，你们不仅打劫，还灭人家国家，有过之无不及。装什么大瓣蒜？”
李易笑道：“你看，你还不是认了这些人是你的徒子徒孙？”
廉勇一下又想起手里的这个人，又是几个嘴巴，问道：“你家大头领是哪个？敢盗用俺的名头，老子切碎你们喂狗！”
董亮晃着脑袋，尽量清醒了一下，把这两人对话过了一遍，发现打得自己金光灿烂的这个和尚，好像和少林寺有关系？还是和大当家的有关系？
廉勇看董亮有些发蒙，就抛下董亮，也搬了把椅子出来，对李易道：“我就在这等着，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冒我的名号。非打断他四肢，让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你别拦着我。”
李易靠在椅子上笑道：“你看，我当时就让你来处理这个事你不来，这家丑不可外扬。。。。。。”
廉勇道：“住口，什么家丑，谁和他们山贼是一家？”
李易对董亮道：“你们大当家的不会贪生怕死不来吧？”
董亮扭过脸去，不理李易。嘴里嘟囔：“江湖儿女，都是义气当先，读书人真是满肚子坏心眼。”
廉勇赞同道：“董亮你这话我爱听。有些人师傅是个混蛋，就以己度人，这读书人就没几个好饼。”
这话可说中李易痛处，想起了自己便宜师傅薛通，李易也无话反驳。薛通当年可真指点过他学问，也关照过地方。不然自己这个童生案首，还真未必得到。虽然这个童生不算什么，但是好歹也算混进了革命队伍了不是？
廉勇和李易斗着嘴，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就听寺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蹿上院墙，喝道：“某钻山豹子贺鹏，哪路朋友贵足踏贱地？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说着跳下院墙，大踏步走了过来。
这时庙里和尚早已经在院中点起了气死风灯。借着灯光，就见一个魁梧大汉，器宇轩昂，一副江湖豪杰的样子。
廉勇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贺鹏道：“你，好你个贺鹏，居然在外坏我名头！”
贺鹏看到廉勇，一下子愣住了，借着灯光细看，立刻疾走几步拜倒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
李易就猜想这山大王恐怕不是冒认官亲，真是和廉勇有关，如今看果然不假。
廉勇指着贺鹏，泄气道：“贺鹏，有你的，好好的军中百户你不做，居然跑来落草为寇，你，你可真有出息。”
贺鹏磕了头，拱手站在一边，辩解道：“师傅，大明的军队，当官的喝着兵血，当兵的，欺压良民。论打仗，一个比一个窝囊。论互相倾轧，一个比一个有能耐。我实在看不下去，也干不下去了。如果大明军队，也是开荒团那样的威震海外的军队，弟子拼了命也值得，就现在这个窝囊样，弟子心是彻底冷了。”
廉勇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李易道：“李易，让你见笑了，这还真是我入室弟子。”转身对贺鹏道：“快过来见礼，这就是你说的开荒团司令，李易。”
贺鹏疑惑道：“师傅，李易统领千军万马，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闲来到这里？”
廉勇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里师傅来得，他怎么来不得？”
贺鹏对这个牵强的理由也半信半疑，只得过来行礼。
按辈分，这贺鹏当然不用给李易行礼。可是按地位，两人间的距离就是天壤之别了。这个年代最讲究长幼尊卑，论年龄贺鹏为长，可是论地位，李易为尊。尊比长更重要，自古皆然。所以李易受这礼也坦然，更何况贺鹏攀不上廉勇这高枝，今晚肯定在他这里，有苦果子吃。
李易也有些奇怪，道：“你好好的官军不做，改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是为什么？”
贺鹏道：“替天行道。”
李易问道：“天是什么道，需要你来行？”
贺鹏道：“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世间总是穷的更穷，富的更富，我不服！我就要替天行道，损有余以奉不足。苍天无眼，我劫富济贫，就是行的天道。”
李易问道：“说起来还振振有词啊。你劫富济贫干了几年？”
贺鹏道：“八年。”
李易道：“八年来你让多少穷人过上好日子了呢？”
贺鹏想了想，道：“120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家人，300人吧。也说不上过上好日子，能糊口而已。”
李易道：“北方有上千万吃不上饭的难民，每天饿死的不知道多少，你为什么不去劫富济贫，周济他们？”
贺鹏丧气道：“一行不知一行事。这富人哪那么好劫。真正有钱有势的，墙高打手多，咱们根本碰不得。就像那狗皇帝，俺们知道他有钱又咋样？他有我师傅这样高手保护，就算我师傅离开了，又有别的高手顶替了他的位置。”
廉勇道：“皇帝有师傅这样的高手保护又咋样？还不是一样被打劫？只是你这个山大王能耐太小，比不上某些大贼罢了。”
贺鹏当然知道师傅说的是李易。不过看这两人，又坐在一起，不像仇敌的样子，也弄不清这里的恩怨，自然不好接口。只能说说自己的难处：“李大人，俺们只能抓点儿土财主，让自己兄弟糊口，连富裕都谈不上。至于那些难民，只有您才能救得了。”
李易摇头道：“我也救不了那么多，只能尽心而已。”
贺鹏道：“您救了千万人，是万家生佛，天下谁不念着您？您虽然没亲自出手，可是谁都知道，该感恩的是您！”
李易道：“救他们的，其实是那些富人。这世上的财富，十有八九，都在达官显贵和巨富商贾的手里，如果拿刀逼着他们去救人，他们就会逃跑，就会反抗，他们可掌握着军队呢。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终，天下必然一团糟，吃亏的还是百姓。”
贺鹏道：“一团糟更好，穷百姓出身的朱元璋，不就打下了一个大明，开辟了一个新天下？”
李易道：“这大明又怎样？富的一样富，穷的一样穷。你说说和以前的天下有什么区别？”
贺鹏皱眉思索，真想不出什么不同，默然不语。
李易道：“就算现在，我推翻了朱家天下，成了李元璋，将来还会有穷苦的王元璋推翻我。历史就这样周而复始，除了破坏社会生产力，让更多百姓死于非命，又有什么好处？”
贺鹏不明白什么生产力这个词，不过倒是知道，每次改朝换代，都有无数人死去。他点头道：“真是这个理儿，那咋办？”
常言说做贼心虚，这些贼骑墙上不下来，就是一颗红心，两手打算，随时准备见机不好跑路的。这个头目敢下来，也算胆识过人。
李易掏出一个金币，递给这小头目道：“一点儿酒钱，别客气。”
这贼人颠了颠金币，又咬了一下，摸了摸，回头道：“二当家的，纯正上海金币！”
立刻有人惊呼：“真给酒钱？太好了，四围都有人落下，立刻20多人把李易围在当中。
李易听了听，四外再无声息，所有人都站在院里，就笑道：“你们不信任我，下来得这样晚，金币就没有了，一人给你们一棍子吧。”
说着抡开门栓，闪电一样冲了出去，门栓都招呼在这些人腿上，只听见一叠声的惨叫，一转眼，只剩那一个拿金币的，呆呆的立在那里。他没弄明白，咋一帮拿刀的，一转眼被门栓砸趴下了？
院内杀猪般一片嚎叫声。李易高声道：“不许叫，一点儿好汉的样子都没有。现在起，谁再叫，立刻打断另一条腿。”别说，马上场内就安静了。让人忘记当前的痛苦，就是面临更大的痛苦，这话不假。
当年李胜勇在向阳大院，就这样威胁过打断腿的地痞。这招还真是灵。
李易点着那个拿着一个金币的山贼头目道：“你，过来！”
这山贼头目目露恐惧，战战兢兢走到李易面前，“刷”地伸出了腿。
李易不解道：“冲拳我知道，你这冲腿，要做什么？”
这头目道：“你，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李易道：“就算我要打断你的腿，你不会反抗吗？”
这头目道：“小人，小人有自知之明。二当家的是莆田少林俗家弟子，武功仅次于大当家的，根本就来不及反抗，就被你打断了腿。小的反抗自取其辱。不如干脆些。”说着，决绝的闭上了眼。
李易道：“我留着你的腿有用。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想让他的兄弟活命，就亲自来一趟。不在乎他的兄弟死活，就甭来了。天亮这些人就送进官府了。估计就是来生再见了。”
那头目犹豫道：“我们都是一个头磕地上的兄弟，我天亮前肯定回来，你可不要对我们兄弟下手。”
那二头领道：“杨林你不要上他的当，他这是要骗大哥来，好一网打尽。”
李易自己去搬了凳子出来，坐在那里道：“你们自己商量好去不去找，别过后后悔。”
那叫杨林的头目想了一下道：“我去告诉大哥，来不来让大哥定夺。”说完，转身蹿上墙头，跳了出去。
李易对那二头领道：“敢说你的名字吗？”
二头领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叫董亮。”
李易道：“栋梁？打家劫舍的都成了栋梁了？这社会真变了。”
董亮道：“呸，俺是劫富济贫，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小毛贼。俺们山寨有规矩，绝不抢穷人东西。”
李易道：“废话，穷的叮当响的，你抢也抢不到什么。当然不抢。”
董亮道：“读书人嘴厉，俺讲不过你。俺就拳头上说话。哦，拳头俺也没你硬。你等着，咱大哥会来教训你！”
李易道：“那叫杨林的，不会半路逃跑吧？”
董亮道：“俺们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没你们读书人花花肠子。”
李易道：“来就好，你觉得你大哥打得过我？”
董亮道：“俺大哥是少林寺真正嫡传弟子，师傅是澄源，哦，说这个法号你也不知道，说锦衣卫都指挥使廉勇，你就知道了。大哥的师傅就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你怕不怕？”
李易惊愕道：“啊？还有这说法？”
不等李易再说话，廉勇已经从室内冲了出来，一把提起董亮，就是几个嘴巴，骂道：“居然穷乡僻壤的，也有人坏我名头。”敢情廉勇一直在室内仔细听着外面动静呢。这个消息，可太埋汰人了，让他在李易面前情何以堪。
李易道：“大师息怒。你看你名声在外，顶风臭十里，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威名远扬，应该高兴才对。我说你们这南少林、北少林，怎么专出土匪恶霸啊？”
廉勇怒道：“屁话，是土匪恶霸跑我们那学了武艺好不？”
李易道：“那还不是一样？”
廉勇骂道：“你们显通寺又好到哪了？永平那货，教你们一帮窃国大盗出来，你们不仅打劫，还灭人家国家，有过之无不及。装什么大瓣蒜？”
李易笑道：“你看，你还不是认了这些人是你的徒子徒孙？”
廉勇一下又想起手里的这个人，又是几个嘴巴，问道：“你家大头领是哪个？敢盗用俺的名头，老子切碎你们喂狗！”
董亮晃着脑袋，尽量清醒了一下，把这两人对话过了一遍，发现打得自己金光灿烂的这个和尚，好像和少林寺有关系？还是和大当家的有关系？
廉勇看董亮有些发蒙，就抛下董亮，也搬了把椅子出来，对李易道：“我就在这等着，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冒我的名号。非打断他四肢，让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你别拦着我。”
李易靠在椅子上笑道：“你看，我当时就让你来处理这个事你不来，这家丑不可外扬。。。。。。”
廉勇道：“住口，什么家丑，谁和他们山贼是一家？”
李易对董亮道：“你们大当家的不会贪生怕死不来吧？”
董亮扭过脸去，不理李易。嘴里嘟囔：“江湖儿女，都是义气当先，读书人真是满肚子坏心眼。”
廉勇赞同道：“董亮你这话我爱听。有些人师傅是个混蛋，就以己度人，这读书人就没几个好饼。”
这话可说中李易痛处，想起了自己便宜师傅薛通，李易也无话反驳。薛通当年可真指点过他学问，也关照过地方。不然自己这个童生案首，还真未必得到。虽然这个童生不算什么，但是好歹也算混进了革命队伍了不是？
廉勇和李易斗着嘴，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就听寺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蹿上院墙，喝道：“某钻山豹子贺鹏，哪路朋友贵足踏贱地？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说着跳下院墙，大踏步走了过来。
这时庙里和尚早已经在院中点起了气死风灯。借着灯光，就见一个魁梧大汉，器宇轩昂，一副江湖豪杰的样子。
廉勇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贺鹏道：“你，好你个贺鹏，居然在外坏我名头！”
贺鹏看到廉勇，一下子愣住了，借着灯光细看，立刻疾走几步拜倒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
李易就猜想这山大王恐怕不是冒认官亲，真是和廉勇有关，如今看果然不假。
廉勇指着贺鹏，泄气道：“贺鹏，有你的，好好的军中百户你不做，居然跑来落草为寇，你，你可真有出息。”
贺鹏磕了头，拱手站在一边，辩解道：“师傅，大明的军队，当官的喝着兵血，当兵的，欺压良民。论打仗，一个比一个窝囊。论互相倾轧，一个比一个有能耐。我实在看不下去，也干不下去了。如果大明军队，也是开荒团那样的威震海外的军队，弟子拼了命也值得，就现在这个窝囊样，弟子心是彻底冷了。”
廉勇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李易道：“李易，让你见笑了，这还真是我入室弟子。”转身对贺鹏道：“快过来见礼，这就是你说的开荒团司令，李易。”
贺鹏疑惑道：“师傅，李易统领千军万马，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闲来到这里？”
廉勇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里师傅来得，他怎么来不得？”
贺鹏对这个牵强的理由也半信半疑，只得过来行礼。
按辈分，这贺鹏当然不用给李易行礼。可是按地位，两人间的距离就是天壤之别了。这个年代最讲究长幼尊卑，论年龄贺鹏为长，可是论地位，李易为尊。尊比长更重要，自古皆然。所以李易受这礼也坦然，更何况贺鹏攀不上廉勇这高枝，今晚肯定在他这里，有苦果子吃。
李易也有些奇怪，道：“你好好的官军不做，改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是为什么？”
贺鹏道：“替天行道。”
李易问道：“天是什么道，需要你来行？”
贺鹏道：“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世间总是穷的更穷，富的更富，我不服！我就要替天行道，损有余以奉不足。苍天无眼，我劫富济贫，就是行的天道。”
李易问道：“说起来还振振有词啊。你劫富济贫干了几年？”
贺鹏道：“八年。”
李易道：“八年来你让多少穷人过上好日子了呢？”
贺鹏想了想，道：“120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家人，300人吧。也说不上过上好日子，能糊口而已。”
李易道：“北方有上千万吃不上饭的难民，每天饿死的不知道多少，你为什么不去劫富济贫，周济他们？”
贺鹏丧气道：“一行不知一行事。这富人哪那么好劫。真正有钱有势的，墙高打手多，咱们根本碰不得。就像那狗皇帝，俺们知道他有钱又咋样？他有我师傅这样高手保护，就算我师傅离开了，又有别的高手顶替了他的位置。”
廉勇道：“皇帝有师傅这样的高手保护又咋样？还不是一样被打劫？只是你这个山大王能耐太小，比不上某些大贼罢了。”
贺鹏当然知道师傅说的是李易。不过看这两人，又坐在一起，不像仇敌的样子，也弄不清这里的恩怨，自然不好接口。只能说说自己的难处：“李大人，俺们只能抓点儿土财主，让自己兄弟糊口，连富裕都谈不上。至于那些难民，只有您才能救得了。”
李易摇头道：“我也救不了那么多，只能尽心而已。”
贺鹏道：“您救了千万人，是万家生佛，天下谁不念着您？您虽然没亲自出手，可是谁都知道，该感恩的是您！”
李易道：“救他们的，其实是那些富人。这世上的财富，十有八九，都在达官显贵和巨富商贾的手里，如果拿刀逼着他们去救人，他们就会逃跑，就会反抗，他们可掌握着军队呢。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终，天下必然一团糟，吃亏的还是百姓。”
贺鹏道：“一团糟更好，穷百姓出身的朱元璋，不就打下了一个大明，开辟了一个新天下？”
李易道：“这大明又怎样？富的一样富，穷的一样穷。你说说和以前的天下有什么区别？”
贺鹏皱眉思索，真想不出什么不同，默然不语。
李易道：“就算现在，我推翻了朱家天下，成了李元璋，将来还会有穷苦的王元璋推翻我。历史就这样周而复始，除了破坏社会生产力，让更多百姓死于非命，又有什么好处？”
贺鹏不明白什么生产力这个词，不过倒是知道，每次改朝换代，都有无数人死去。他点头道：“真是这个理儿，那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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