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四方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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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作相拼命呼喊，可是这些民众没有回头。衙役们冲上前拦阻，可是百八十人在几千人面前，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潘作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心里都是一个声音：“完了完了，自己的前程都完了。”
开荒团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知道。开荒团屠杀了打行千人，就是随便栽赃给莫须有的澎湖海匪。
现在开荒团势头更大，屠杀个几千人，不过是片刻的事，接着随便栽赃一下，这案子哪里去破？
可如果真伤亡数千人，不要说他这官帽子，就是他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这可怎么办？
李易亲眼目睹了这民变发生的过程。
所谓民变，许多人未必真的想参与。不过是被群体意识胁迫，想着法不责众，往往就投身其中了。
李易也一直在想：怎么办？
英国的纺织工业化，几十年不停的有民众冲击这些新式工厂，连那些机器制造者都遭了秧。民众觉得就是这些新式机器，剥夺了他们劳动的权力，剥夺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力。
中国也需要走这样一个过程吗？也要让这些百姓失业破产，流落街头吗？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廉价布匹冲击市场，已经成为定局。自己必须走在西方列强的前面，才能率先倾轧西方市场。这个死节怎么解？
其实解法就一个：提供就业机会。问题是就业机会在哪里？这可不是几十几百人，这是一个行业，几万几十万人。
就在李易拼命想的时候，这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冲向了保安们的阵地。
李易这时才明白，保安们堵住的，是通往黄浦江大堤的路。顺大堤到上海纺织厂，是最近的路。
保安是地头蛇，当然提前知道了这些工人的动向。保安保安，如果不能保证松江安稳，把麻烦送给上海，那岂止是丢脸的问题。
“都给我站住！”一声虎吼，声如雷霆。这些工人们一惊，自然队伍停了下来。
从保安群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高声道：“大家想必都认得我，我是李胜青，松江保安公司经理。今天大家给我个面子，我念各位一个好。以后有事找我好使！不给我面子，就踩着我几百弟兄的尸体过去。”说着，狞笑了起来。
李胜青也是李胜勇带出的七八个师弟中的一个。李胜勇带出的师弟，现在都分散在各重要城市，弹压地方。
黄三娃怒声道：“万事抬不过一个理！我知道你们和开荒团穿一条裤子，这是往死里逼我们。爷跟你拼了！”说着轮着西瓜刀直冲过去。
李胜青踏前一步，劈手夺过了黄三娃的刀，一脚趟在黄三娃的腿关节。黄三娃痛叫一声，跪倒在地。李胜青揪住黄三娃的头发，西瓜刀勒在黄三娃的脖子上，冷笑道：“他娘的，我让你带头！我先割了你的狗头，看你还能跟开荒团叫板？”
这一下全场惊呼。李胜青可不是说说玩的，他西瓜刀勒下，正想动手，却听一个清晰的声音压过了所有杂声，道：“住手！”
李胜青愕然，这叫住手的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只见街那边一个人分开人群，快步走来。这是。。。。。。大师兄？！
李易深知李胜勇带走的这几个师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自己不喊这一嗓子，这李胜青肯定割下了黄三娃的头。
李胜青一脚踢在黄三娃的后腰，把西瓜刀丢在地上。黄三娃软倒在地，脖子上已经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这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任是黄三娃胆大，也魂飞天外。趴在地上，一时间也缓不过神来。
李胜青跑到李易跟前，深深行礼道：“大师兄，过年好！”
李易道：“好什么好，都长一岁了，还这样莽撞。”
李胜青垂手不语。
他在李易的师弟中排名太低，平时受够了欺侮。总算自己坐镇一方，扬眉吐气了一把。如今忽然大师兄突然降临，这肯定是检查工作来了，还正赶上这档子事，明显这处理大师兄不满意，他哪还敢喘个大气。
要知道平时敢跟李易嬉皮笑脸的，也就李易亲自赐名的十五个师弟，和李易青眼有加的有限几个人。像李胜青这样排名在后面的，如果敢对大师兄不敬，根本不用李易教育，自然会有无数助纣为虐的拳头去教育。这让李胜青这些底层小师弟，怎么敢对大师兄不毕恭毕敬。
这时潘作相也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潘作相可明白得很：别看李胜青说什么从他们尸体上踩过去，真打起来，这些工人虽然有几千人，可是普通百姓。斩个鸡头都下不去手，哪是这帮狠辣家伙的对手。一旦见了血，肯定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完全任人宰割的结果。那时，就会惹起更大民愤。以后可怎么收场是好？
保安公司不怕事，他可怕事。他惹不起保安公司，更怕激起民变。现在忽然出来这样一个人，镇住了场子，他可大喜。不过他疑惑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胜青喊他大师兄，李胜青的大师兄，他当然知道是哪个。可是那个人现在权倾天下，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
不过看李胜青比在李胜勇跟前，还要规矩百倍的样子，再看这青年，虽然年轻，可是沉稳有威。潘作相直觉认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易。
他早听过传说：说李易武功登峰造极，是显通寺打出来的大师兄。据说李易经常微服私访，估计这一次也是这个样子。有了李易坐镇，这下自己可轻松了。
李易见潘作相气喘吁吁赶了过来，对潘作相道：“这位是潘知府吧？我是开荒团李易。”
果然是李易！潘作相大喜。这个场合不适合大礼拜见，也赶紧作揖。
不说李易的开荒团司令，是皇帝一样尊崇的地位，就是他在大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师身份。
虽然大明和李易翻脸，可是大明和李易一场大战后，稀里糊涂就草草结束，再也不提这个丢脸也丢理的事儿。从没有定李易什么罪名，也没有撤销李易的官职。虽然李易的少师只是一个虚衔，那也不是潘作相一个四品地方官敢谮越的。
这时几千工人还在惊栗中没缓过劲儿。带头大哥黄三娃，只是一转眼，就被那凶悍的李胜青抓住头发，要割掉脑袋，这可真吓死个人。满松江的人只要耳朵不聋，谁不知道松江霸主李胜青？那可是比松江知府吓人多了。
这个人恶名在外，向来说得到做得到，说割了黄三娃的脑袋，可不是要吓吓人的。法律是给百姓定的，束缚不了这样狠人的手脚，杀了人最多一走了事，官府能把他咋样？
如今黄三娃虽然脑袋没掉，可是脖子上都是血，躺那不动。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几个年岁大，胆子也大的，凑上去捅了黄三娃一下，连声喊着“三娃，三娃？”
黄三娃“诶呦”一声，醒了过来，问大家道：“我，我还活着？”敢情他是被吓晕了。
李易看黄三娃爬了起来，就对大家高声说道：“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人群一下静了下来。这人能镇住李胜青，那就是比李胜青更狠的角色。别看样子斯文，人不可貌相。
李易道：“如果大家觉得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我也不拦大家，你们就去上海走一遭。”
大家都闷声不语。这时都醒悟过来，这打打杀杀几个字评语不假，不过不是他们去打杀上海纺织，恐怕眼前就要被这帮穷凶极恶的保安打杀了。
蹦跶得最欢的黄三娃也不言语，他还在检查脖子上的口子深不深呢。这一时冲动，差点儿掉了脑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易继续对这些工人道：“有了问题，咱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我是上海过来，负责解决这个事的。这样，大家推选几个有担当，能替你们做主的工人，再加上王记掌柜的王少东、李胜青和潘知府，咱们几方面一起坐下来谈谈，争取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时李胜青已经把李易介绍给王少东，王少东赶紧过来行礼。
工人们见掌柜的和知府大人，都给那年轻人见礼，知道上海这是来了大官了。更知道乱呛呛出不来什么结果。好在都是一起做工的，互相熟悉，很快推举了六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这时黄三娃再也不出头了，他是被这脖子上的一刀吓丢了魂。
李易道：“潘知府，你是这里的东主，就借你的地方，来谈这个事情吧。”
潘作相连道：“责无旁贷，责无旁贷。”这事还真就是他的事。今天如果出了民乱，他的官就当到头了。不过他更惊诧的是李易居然微服私访，敢一个人到大明地界。不过看看李易正是愣头青的年龄，也就释然了。这人还是年轻气盛，少了历练和心机啊。
一行人来到府衙，外面是跟来的数千群众，不过都被衙役和保安公司的人挡在外面。
现在李易和李胜青进了府衙，保安公司守护有责，自然也担任起了衙役的职责。衙役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本地人，对这帮好勇斗狠之徒，也不敢得罪。衙门外就成了双方警戒，和谐共存的状态。
几个工人代表，被留在大堂旁的一个屋子里，李易几人则被请入后衙。什么时代，这身份地位的差距，都是要讲的。
李易明白，这是需要先拿出个章程，再跟这些民意代表谈。这个程序可差不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后世就有人忽悠过，说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明白是胡扯。
群众接受的信息，都是经过过滤的。别人想塞给他什么，就塞给他什么。连个真相都摸不到边，还谈什么雪亮？也就是个被当枪使的命。
更何况群众最关心的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温饱问题都保证不了，怎么可能高瞻远瞩，把思想上升到一定高度，去忧国忧民呢。
所以还是先议出个章程，再和大家谈的好。
几人到了内堂，为了这座次顺序，又推让半晌。
李易不想喧宾夺主，想做次位。可是潘作相哪里敢答应。最终还是李易坐了首位，潘作相下首相陪。
潘知府赶紧让人上茶，上好茶。并且亲自给李易换了琉璃杯，对李胜青和王少东说道：“两位，抱歉了，这极品琉璃杯只得一个。”弄得李易心里腹诽：“不就一个透明度好些的玻璃杯嘛。可惜俺这个文科僧根本不懂物理化学这类东西，不然弄出一堆这破玩意。”
潘知府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包茶道：“这是别人送我的齐山云雾茶，这是极品茶王，请大家品鉴品鉴。”
说着给大家泡了几杯。
李易见茶叶无梗，叶片呈瓜子形,汤色翠绿明亮,香气清高，品了一口，很是苦涩。不禁疑惑道：“这不是六安瓜片嘛，怎么又是岐山云雾茶了？”
潘作相拼命呼喊，可是这些民众没有回头。衙役们冲上前拦阻，可是百八十人在几千人面前，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潘作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心里都是一个声音：“完了完了，自己的前程都完了。”
开荒团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知道。开荒团屠杀了打行千人，就是随便栽赃给莫须有的澎湖海匪。
现在开荒团势头更大，屠杀个几千人，不过是片刻的事，接着随便栽赃一下，这案子哪里去破？
可如果真伤亡数千人，不要说他这官帽子，就是他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这可怎么办？
李易亲眼目睹了这民变发生的过程。
所谓民变，许多人未必真的想参与。不过是被群体意识胁迫，想着法不责众，往往就投身其中了。
李易也一直在想：怎么办？
英国的纺织工业化，几十年不停的有民众冲击这些新式工厂，连那些机器制造者都遭了秧。民众觉得就是这些新式机器，剥夺了他们劳动的权力，剥夺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力。
中国也需要走这样一个过程吗？也要让这些百姓失业破产，流落街头吗？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廉价布匹冲击市场，已经成为定局。自己必须走在西方列强的前面，才能率先倾轧西方市场。这个死节怎么解？
其实解法就一个：提供就业机会。问题是就业机会在哪里？这可不是几十几百人，这是一个行业，几万几十万人。
就在李易拼命想的时候，这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冲向了保安们的阵地。
李易这时才明白，保安们堵住的，是通往黄浦江大堤的路。顺大堤到上海纺织厂，是最近的路。
保安是地头蛇，当然提前知道了这些工人的动向。保安保安，如果不能保证松江安稳，把麻烦送给上海，那岂止是丢脸的问题。
“都给我站住！”一声虎吼，声如雷霆。这些工人们一惊，自然队伍停了下来。
从保安群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高声道：“大家想必都认得我，我是李胜青，松江保安公司经理。今天大家给我个面子，我念各位一个好。以后有事找我好使！不给我面子，就踩着我几百弟兄的尸体过去。”说着，狞笑了起来。
李胜青也是李胜勇带出的七八个师弟中的一个。李胜勇带出的师弟，现在都分散在各重要城市，弹压地方。
黄三娃怒声道：“万事抬不过一个理！我知道你们和开荒团穿一条裤子，这是往死里逼我们。爷跟你拼了！”说着轮着西瓜刀直冲过去。
李胜青踏前一步，劈手夺过了黄三娃的刀，一脚趟在黄三娃的腿关节。黄三娃痛叫一声，跪倒在地。李胜青揪住黄三娃的头发，西瓜刀勒在黄三娃的脖子上，冷笑道：“他娘的，我让你带头！我先割了你的狗头，看你还能跟开荒团叫板？”
这一下全场惊呼。李胜青可不是说说玩的，他西瓜刀勒下，正想动手，却听一个清晰的声音压过了所有杂声，道：“住手！”
李胜青愕然，这叫住手的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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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深知李胜勇带走的这几个师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自己不喊这一嗓子，这李胜青肯定割下了黄三娃的头。
李胜青一脚踢在黄三娃的后腰，把西瓜刀丢在地上。黄三娃软倒在地，脖子上已经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这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任是黄三娃胆大，也魂飞天外。趴在地上，一时间也缓不过神来。
李胜青跑到李易跟前，深深行礼道：“大师兄，过年好！”
李易道：“好什么好，都长一岁了，还这样莽撞。”
李胜青垂手不语。
他在李易的师弟中排名太低，平时受够了欺侮。总算自己坐镇一方，扬眉吐气了一把。如今忽然大师兄突然降临，这肯定是检查工作来了，还正赶上这档子事，明显这处理大师兄不满意，他哪还敢喘个大气。
要知道平时敢跟李易嬉皮笑脸的，也就李易亲自赐名的十五个师弟，和李易青眼有加的有限几个人。像李胜青这样排名在后面的，如果敢对大师兄不敬，根本不用李易教育，自然会有无数助纣为虐的拳头去教育。这让李胜青这些底层小师弟，怎么敢对大师兄不毕恭毕敬。
这时潘作相也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潘作相可明白得很：别看李胜青说什么从他们尸体上踩过去，真打起来，这些工人虽然有几千人，可是普通百姓。斩个鸡头都下不去手，哪是这帮狠辣家伙的对手。一旦见了血，肯定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完全任人宰割的结果。那时，就会惹起更大民愤。以后可怎么收场是好？
保安公司不怕事，他可怕事。他惹不起保安公司，更怕激起民变。现在忽然出来这样一个人，镇住了场子，他可大喜。不过他疑惑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胜青喊他大师兄，李胜青的大师兄，他当然知道是哪个。可是那个人现在权倾天下，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
不过看李胜青比在李胜勇跟前，还要规矩百倍的样子，再看这青年，虽然年轻，可是沉稳有威。潘作相直觉认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易。
他早听过传说：说李易武功登峰造极，是显通寺打出来的大师兄。据说李易经常微服私访，估计这一次也是这个样子。有了李易坐镇，这下自己可轻松了。
李易见潘作相气喘吁吁赶了过来，对潘作相道：“这位是潘知府吧？我是开荒团李易。”
果然是李易！潘作相大喜。这个场合不适合大礼拜见，也赶紧作揖。
不说李易的开荒团司令，是皇帝一样尊崇的地位，就是他在大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师身份。
虽然大明和李易翻脸，可是大明和李易一场大战后，稀里糊涂就草草结束，再也不提这个丢脸也丢理的事儿。从没有定李易什么罪名，也没有撤销李易的官职。虽然李易的少师只是一个虚衔，那也不是潘作相一个四品地方官敢谮越的。
这时几千工人还在惊栗中没缓过劲儿。带头大哥黄三娃，只是一转眼，就被那凶悍的李胜青抓住头发，要割掉脑袋，这可真吓死个人。满松江的人只要耳朵不聋，谁不知道松江霸主李胜青？那可是比松江知府吓人多了。
这个人恶名在外，向来说得到做得到，说割了黄三娃的脑袋，可不是要吓吓人的。法律是给百姓定的，束缚不了这样狠人的手脚，杀了人最多一走了事，官府能把他咋样？
如今黄三娃虽然脑袋没掉，可是脖子上都是血，躺那不动。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几个年岁大，胆子也大的，凑上去捅了黄三娃一下，连声喊着“三娃，三娃？”
黄三娃“诶呦”一声，醒了过来，问大家道：“我，我还活着？”敢情他是被吓晕了。
李易看黄三娃爬了起来，就对大家高声说道：“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人群一下静了下来。这人能镇住李胜青，那就是比李胜青更狠的角色。别看样子斯文，人不可貌相。
李易道：“如果大家觉得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我也不拦大家，你们就去上海走一遭。”
大家都闷声不语。这时都醒悟过来，这打打杀杀几个字评语不假，不过不是他们去打杀上海纺织，恐怕眼前就要被这帮穷凶极恶的保安打杀了。
蹦跶得最欢的黄三娃也不言语，他还在检查脖子上的口子深不深呢。这一时冲动，差点儿掉了脑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易继续对这些工人道：“有了问题，咱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我是上海过来，负责解决这个事的。这样，大家推选几个有担当，能替你们做主的工人，再加上王记掌柜的王少东、李胜青和潘知府，咱们几方面一起坐下来谈谈，争取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时李胜青已经把李易介绍给王少东，王少东赶紧过来行礼。
工人们见掌柜的和知府大人，都给那年轻人见礼，知道上海这是来了大官了。更知道乱呛呛出不来什么结果。好在都是一起做工的，互相熟悉，很快推举了六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这时黄三娃再也不出头了，他是被这脖子上的一刀吓丢了魂。
李易道：“潘知府，你是这里的东主，就借你的地方，来谈这个事情吧。”
潘作相连道：“责无旁贷，责无旁贷。”这事还真就是他的事。今天如果出了民乱，他的官就当到头了。不过他更惊诧的是李易居然微服私访，敢一个人到大明地界。不过看看李易正是愣头青的年龄，也就释然了。这人还是年轻气盛，少了历练和心机啊。
一行人来到府衙，外面是跟来的数千群众，不过都被衙役和保安公司的人挡在外面。
现在李易和李胜青进了府衙，保安公司守护有责，自然也担任起了衙役的职责。衙役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本地人，对这帮好勇斗狠之徒，也不敢得罪。衙门外就成了双方警戒，和谐共存的状态。
几个工人代表，被留在大堂旁的一个屋子里，李易几人则被请入后衙。什么时代，这身份地位的差距，都是要讲的。
李易明白，这是需要先拿出个章程，再跟这些民意代表谈。这个程序可差不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后世就有人忽悠过，说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明白是胡扯。
群众接受的信息，都是经过过滤的。别人想塞给他什么，就塞给他什么。连个真相都摸不到边，还谈什么雪亮？也就是个被当枪使的命。
更何况群众最关心的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温饱问题都保证不了，怎么可能高瞻远瞩，把思想上升到一定高度，去忧国忧民呢。
所以还是先议出个章程，再和大家谈的好。
几人到了内堂，为了这座次顺序，又推让半晌。
李易不想喧宾夺主，想做次位。可是潘作相哪里敢答应。最终还是李易坐了首位，潘作相下首相陪。
潘知府赶紧让人上茶，上好茶。并且亲自给李易换了琉璃杯，对李胜青和王少东说道：“两位，抱歉了，这极品琉璃杯只得一个。”弄得李易心里腹诽：“不就一个透明度好些的玻璃杯嘛。可惜俺这个文科僧根本不懂物理化学这类东西，不然弄出一堆这破玩意。”
潘知府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包茶道：“这是别人送我的齐山云雾茶，这是极品茶王，请大家品鉴品鉴。”
说着给大家泡了几杯。
李易见茶叶无梗，叶片呈瓜子形,汤色翠绿明亮,香气清高，品了一口，很是苦涩。不禁疑惑道：“这不是六安瓜片嘛，怎么又是岐山云雾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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