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费福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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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海这帮人交了投名状，让李胜广很是高兴。吩咐道：“胡大海，以后你就跟着李胜南，好好干，说不定哪天老子过来灭了这交趾，让我大师兄，封你个什么王。”

    胡大海暗揣：“这帮人势力这样强大，还有大师兄，那不是更强大？这是跟对主子了。”愈加恭谨，赶紧磕头谢恩。

    李胜广又把二营长李胜北喊过来，把陈成功安排给他。转身对二人不屑道：“我们马上去东方，抢洋鬼子的财物去，你看你们交趾人，穷得叮当响，抢过来的都是些什么破烂货。”

    陈成功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立刻道：“大王，我知道离此不远，就有一处富庶所在，名字叫费福，每日有大批商船往来，也有洋人，不如抢了他们再走。”

    李胜广皱眉道：“你们这个穷地方也有洋人？”

    陈成功解释道：“这个地方是阮王地盘，三年前给了葡萄牙人做港口。现在许多大明人、日本人、洋人还有附近一些国家的商人，都在这里交易，淌金流银的，富的很。洋人平时都有战舰在那里，火炮厉害，我们不敢去，您兵强马壮可以去，抢了他们的战舰金银再走。”

    要不说有了带路党好办事呢，陈成功这不是马上把越南这点儿家底儿都晒出来了。

    胡大海也献策道：“不如我们晚些去，这个港口是有守护港口的炮台的。晚上去打他们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黑灯瞎火的，在好的炮台也没了用。再说那些洋人晚上都上岸喝酒睡女人去了，战舰就几个看船的，顶什么事？还不都是我们的菜。”

    李胜广夸奖道：“嗯，胡大海，你能一心归顺我们，出卖你们朝廷，共创海盗大业，这个越奸做得很好，忠心可嘉。”

    这个时代可没有越南的称呼，不过李易给这些师兄弟讲课时候，一会儿交趾一会儿越南的，李胜广当然就以为交趾就叫做越南。胡大海出卖本国，自然是越奸无疑。

    陈成功立刻检举道：“第一天魔王大人，他是莫王的兵，费福是阮王的地盘，他们两家总打仗，不是一家的。”这一通话气得胡大海吹胡子瞪眼，这忠心不是白表了？

    李胜广啧啧赞叹：“要说你们交趾真是会玩儿，早听我们大师兄说，你们就是两三百万人口，不过和我们一府之地相仿，就出来这么多王，这王也真太不值钱了。陈成功，就依你的，干一把费福，发笔财再走。”

    费福距离这里不过一百来里路。直到傍晚他们才出发，夜半子时，已经来到费福。李胜广把几个营长和胡大海、陈成功都召集来道：“一会儿陈成功和胡大海，你们上岸，洋人都杀了，其他国家的青壮掳过来入伙，想来都是海上往来的，都是好水手。不听话的也都统统杀掉。胜南、胜北，你们两个营上岸支援他们。胜东和胜西，你们抢船。现在行动。”

    虽然夜色昏暗，但是费福是有航标灯的，这些战船直接杀进了港口。

    这费福，就是后世的越南会安，现在是交趾第一繁华港口。阮王穷的叮当响，又想弄点儿洋枪洋炮打败别的争霸的王，就把费福港交给葡萄牙人，换了一批武器。很快费福就成了马六甲旁的一颗明珠。葡萄牙人为了安全，在港口安置了大炮守护，平时，这里也总有几艘过往的战舰停留，几年来，从没有不开眼的小贼，打这里的主意。

    天知道一场暴风，把李胜广这些杀神吹了过来，又出来几个越奸带路，费福真是没福了。

    此时夜静更深，李胜广这些战舰靠近了，才有值夜的发现，马上喝问，就听“叭”的一声枪响，这人早栽进水里了。

    随着这一声枪响，港口的宁静被打破了。陈成功这些职业海盗，仗着船小快捷，早率先靠岸，一声呐喊，冲进了这个繁华港口城。胡大海这些人杀上阮王地盘，更是毫无压力，也不甘人后，疯狂呐喊着，发财去了。

    李胜南和李胜北，也乘着走舸靠岸，在岸上散开，哪处反抗激烈，就支援哪里。

    李胜东和李胜西早看到了泊在港里的两艘葡萄牙战舰，船头高耸的苍山船早靠了上去。

    苍山船载人较少，吃水很浅，只5尺深。最多容纳37人。有4个水手位，33个战士位。几乎是专门设计的接舷战的船只。

    按葡萄牙战舰规范，战舰泊港，最多离舰一半人，必须保证剩余的人可以启动战舰作战。可是自从1580年葡萄牙被西班牙抢走了王位，虽然一样过日子，可是这军纪就有些废弛。费福港建有炮台守护，几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再加之岸上有酒吧，还有各种肤色妓女，海上单调的生活，乏味之极，谁不想放松一下？船长也就不再苛求，每艘战舰只有几十人留守。

    现在听到枪声，船上的人不明所以，纷纷钻出甲板，等待他们的，是滚烫的子弹。两艘葡萄牙战舰都是远海战舰，一艘是老式战舰，长12丈，双层甲板，40门炮。另一艘是新式战舰，长14丈，三层甲板，54门炮。可惜这样强大火力，打遍大明无敌手，居然一炮没发，很快就被凶悍的开荒团士兵攻入底仓，剿灭了所有留守士兵。

    李胜广向来的原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同种肤色的人，还能偶尔留手，对不同肤色的敌人，几乎都是除恶务尽。这些人遇见李胜广的部队，也是倒霉，根本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

    风帆战舰时代，还没有技术壁垒。你的船谁都能开，你的炮谁都能放，留你这些洋人何用？

    港口内大大小小，停泊着200多条船。开荒团战士逐条搜索抵抗力量，各船留守人员，眼见这样强大的海盗团伙，除了不可一世的葡萄牙人，哪还有傻乎乎抵抗的？都跪下抱头，静等处置。

    岸上终于开始了有组织的抵抗。费福城主府，四十多名葡萄牙士兵，和一百多仆从军，开始对陈成功和胡大海的抢劫队伍射击。

    这些交趾人虽然没有火枪，可是战斗素养可是好得很，尤其是躲避的素质，眨眼间，除了几个负伤的没来得及跑掉，被补枪击毙，剩下的早钻入周围的建筑物中，再不出来。

    城主佩德罗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最开始他以为是哪个醉鬼又喝蒙了，在闹事。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异常。枪声虽然零星，可是不是在一地响起。不好，有敌情！

    他赶紧披了衣服，跑出门外，吹起了哨子。

    尖锐的哨子声比枪声要管用，最先集合的，是城主府的几十名葡萄牙士兵和100多名仆从兵。赶紧搭梯子爬上两米多高的高墙布防。

    这时，周围已经有房子燃了起来。

    说起土匪，往往就要提起四个字：杀人放火。你说杀人就行了，为什么要放火呢？难道要照亮壮胆儿？还是要掩盖罪行？不过自古以来，做土匪的就没改过这个德性。

    陈成功今天可爽得很，他率先冲进了一个酒馆。别说，还真是只有洋人才喜欢不配菜，只喝酒的调调。虽然已经过了午夜，可是不影响还有十多个洋酒鬼豪饮。陪酒的有20几个妞，什么肤色都有。洋人虽然身高马大，可是手无寸铁，喝得也迷迷糊糊，转眼十几个人就被砍翻在地。

    陈成功几十个弟兄麻利的搜索金钱，连女人的内衣里藏的钱也不放过，当然趁机多抓几把是必然的。有几个女人惊得尖声大叫，几个家伙嫌叫得烦，一刀砍了。

    一般时候陈成功不杀女人，他的理论女人是玩的，不是杀的。不过今天刚投了新主子，他可不想丢脸。有两个管不住裤裆的，抓住两个漂亮妞刚想爽一爽，已经被陈成功一脚踢翻，骂道：“快干正事，再管不住鸟，老子帮你们割了。”

    陈成功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这帮土匪对老大还是服帖，赶紧抢钱要紧，再不敢起什么色心。

    火是胡大海先放起来的。

    这帮新入行的土匪，上了岸就有些抓瞎，不知从何下手。这黑里咕咚的，去哪抢啊。终于胡大海来了聪明劲儿，放火烧了一个民房，这一下有了这个大火炬照亮四方，做事方便了许多。他们先从豪华客栈开始下手，这商人可是有钱得很。然后再是那些豪宅，这回，抵抗有了，一些有火枪的，开始开枪抵抗了。

    不过这个时代，火枪最大劣势就是装弹太慢了，一枪过后，就是个装弹的空白期，足够拿刀的砍死对手10回。何况这些土匪都是三五成群行动呢。

    为了给自己抢劫照亮，胡大海这伙人抢一处，烧一处，很快火势蔓延，烈焰腾空，费福成了不夜城。这就看出来官军出身的，还是喜欢正大光明的工作啊。

    满街都是哭爹叫娘、奔跑逃命的人，城主府和几处豪宅成了避难所。许多人涌入了城主府避难，佩德罗挥舞着燧发枪指挥着，坚固的高墙让只有砍刀的土匪束手无策。

    胡大海匆匆跑到李胜南面前，报告了抢劫受阻的情况。李胜南命令几组迫击炮手，运动到前方支援。

    很快，迫击炮特有的“嗵嗵”声响了起来。

    佩德罗现在后悔接了这个美差。他是花了许多金币贿赂，才得到这个城主任命。本来有美女、有美酒、大把来钱的好日子，被枪炮声敲碎了。

    这帮持刀的土匪，再凶悍他也没放眼里，这些人是攻不破他的防御的，高高的围墙，100多个火枪手，足够确保他的安全。他的金钱，他的美酒，他的美女，还是他的。别的房子烧了再建，只要他自己没有损失就行了。可是他万没有想到这些土匪会有炮！而且这炮还很诡异。如果是从船上拆卸下来的四磅炮，仰角不会这样大，在军队中服役多年的佩德罗，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土匪，拥有多门可随意移动的炮，这哪是普通土匪，就算是这样的军队也太可怕了，这样轻便的炮帝国也没有。这个消息应该尽快汇报给国内：东方已经出现了威胁葡萄牙帝国军人的武器。可是自己还有机会发出这个信息吗？

    迫击炮最先照顾的就是城主府，炮弹雨点般落了下来，城主府内100多人人仰马翻，很快失去了抵抗力。佩德罗最后的意识就是许多疯狂的土匪，欢呼着冲进了他的院落，一把雪亮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闪，他的意识就陷进了无边的黑暗。

    迫击炮声轰鸣，很快，许多抵抗的院落陷落了。这步兵超级杀器，垄断步兵兵器谱首名百年的家伙，再多的火枪，威力也和它没得比。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城防炮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