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蝴蝶效应（四十六）

    就像他是暗黑者，在梦主的梦境世界行动，也无法做到完全的逍遥自在，这也体现出爱丽丝的天赋能力的强大之处。

    没有人能像她一般随意自由地出入整个梦境世界而不受到阻碍，甚至还能以一己之力维持整个梦乐园游戏的发展。

    大队长对林远的建议感到迷惑，敢情在他这个大学教授眼里，他们警方的存在就是一无是处的啊，那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吗？

    “木元老师，照您的意思，我们现在连一个搜查的方向都没有，那要我们投入多少警力，去调查这莫须有的魔法师的存在啊，怕不是开玩笑吧？”大队长很无奈地叹气。

    林远微微一笑，也很理解他们警方不相信怪力乱神的理由，其实他原本也不想提到黑瞳。

    但和胡蝶一样，若是他不去给这个神秘事件安排一个解答，胡蝶和警方的人多少都会陷入到不必要的怀疑当中。

    而这并不是林远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梦境角色开始对梦境本身产生怀疑，这也是梦境逐渐走向崩塌的前兆，一旦梦主完全意识到她是在一场梦当中，那么梦境也无法继续维系下去。

    “调查方向还是有的，不需要多少警力反倒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如果你们相信我，我需要的只是几个技术人员，帮我找找最近一段时间，魔都境内的照相馆，有没有可疑的新人员出现，又或者，魔都境内的所有摄影艺术家的资料，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远提示到这里，其实技术宅去调查速度可能更快，但为了让警方参与其中，有必要泄露一些信息。

    “照相馆？摄影师？这个与魔法师有什么关系？”大队长被说得一头雾水。

    林远轻笑一声，“我说过，若是你们信得过我的话，就按照我的角度去调查，若是觉得我方才到现在说的一切都是胡言乱语，那抱歉，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哎，木元老师别这样说，目前只有你提供了一个还算解释得通的思路，只不过，您至少得和我们说说，您要我们找的这个魔法师，他对我们的公民，会不会造成威胁？”

    大队长其实并不在乎凶手到底是不是魔法师，他只想弄清楚，这个人的目的，以及他会不会再次行动？

    “他这个人，我过去曾经在某一个时间点接触过，知道他的性子阴阳怪气，带着暴虐和任性，是个为了自我的快感，可以故意折磨他人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相中那些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普通人，与他们利用他们来得到快感。司机大叔也是其中一位牺牲者。至于他今后会不会继续犯罪，应该不用考虑，这种事不可能只出现一次就结束。”林远说得很清楚了。

    大队长沉默了很久，他的话筒开着外放，可以听到会议室里他和几个队员之间的讨论。

    有人说木元必须证明魔法是存在的，不然死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魔法师这种人物。

    还有的人说，就算不承认魔法的存在，司机的死亡和他女儿的突然病愈都是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既然如此，不是魔法，也可能是除了魔法之外的其他神秘能量。

    会议室里的队员一下子分成了三个立场，一个主张魔法不存在，另一个主张魔法存在，第三个主张，就算魔法不存在，也可能是其他神秘能力。

    整个讨论现场陷入了混乱当中，大队长感到头疼，实际分情况就是，目前光靠这些线索根本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过后，技术人员闯了进来，说是对监控摄像画面的分析数据出来了。

    一张清晰的照片落到大队长的手中，随后林远的电话被挂断了，他的微信多了一个好友，给他传了一张照片。

    小书正在旁边观看，好奇地往手机屏幕里面探寻，却看到这样一幕，司机出来站在校道上，对面没有人，但地上却有两个人影？

    “哇，灵异事件啊？”小书惊叹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的反应也很好地演绎了会议室里警方的反应，估计比这个还要夸张，现在他们不相信魔法，也得相信了。

    “木元老师，看来我们不得不相信您说的话确有其事了，我们会派一些技术人员去调查摄影师的事，如果有最新的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大队长发来了一段话。

    林远轻笑一声，觉得他的犹豫到确信的间隔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那么快就承认魔法的存在了？

    就因为这张照片吗？

    “刑天队长，您这决定也未免下得太快了些，应该不只是因为这张诡异的照片的原因吧？”他假装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对面迟疑了片刻，又发来一个完整的视频，画面里，黑影是会活动的，司机也有明显的开口的动作，随后司机进了草坪，而另一个黑影沿着校道离开了。

    “原来如此，虽然说用ps技术在监控摄像里面加入这段改造后的视频很简单，但是画面的连贯性，还有技术人员反复查找剪切的痕迹未果，也就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又或者，您找到目击证人，证明了当时，司机确实和一个人说过话？”

    林远发了一大段话过去，邢天很快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印证了他的想法。

    “木元老师料事如神，早先我们确实找到了几个目击证人，都是学校的学生，发现确实有一个人戴着帽子一身漆黑，还有，我们不止查了这个监控摄像，还有校道校门口的摄像头，同样发现了黑影。”

    “原来如此。那么，就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进行吧。”

    其他的话，林远没有多说，暂时停止了与警方的讨论。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户边上，刚好下起了微微细雨，一场冬雨，多少还有点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的心思，却还停留在方才与警方讨论的问题上。

    “黑瞳完全可以抹去监控摄像里自己的所有画面，甚至抹去路人的记忆，但却为何故意留下一个黑影，留下自己行动的踪迹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玩一个游戏，乐在其中的猫抓老鼠的游戏？”林远对着窗外自言自语。

    小书跑了过来，两只小脚踏在窗口的栏杆上，顺便抖了抖泼洒在自己身上的冰水。

    就像一只爱洁癖的小猫。

    “主人，什么是猫抓老鼠的游戏啊，小书不懂？”它很认真地询问道。

    林远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罢了，我也不需要想那么多，反正黑瞳这个人的心思也不是我能够去揣摩的，他留下诸多线索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他，故意对胡蝶下手，是在警告我，如果我不快一点找到他，那么他随时有可能威胁到我身边的人。”

    “那他太坏了，居然敢对胡蝶小姐下手！”小书多少有点义愤填膺。

    “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基本能确定，之前两次车祸，还有这次的坠湖意外，都是黑瞳在从中作梗，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扰乱我的判断，让我的计划无法轻易执行，倒是有些麻烦啊。”

    他拨了拨额间的乱发，但心中却没有一丝慌乱的感觉，反倒平静地欣赏眼前的一场冬雨。

    小书倒是觉察到林远身上的平静，现在它越发觉得，主人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平静得可怕，外人根本无法预测他此时心中所想。

    “主人一点都不紧张吗？倘若黑瞳再度对胡蝶下手的话，她岂不是会很危险？”小书好意问询。

    “担心什么？现在还没有到需要担心的时候，对待黑瞳，你越是表现得紧张，他越是嘚瑟，越想用各种方式来进行挑衅，要我说，只要我们暂且忽视他，他很快就会自个出来眼前蹦迪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是其他人，小书还忍不住想骂一句，你吹什么牛皮？

    但对方是自己的主人，命运之神选中的奇迹之子，既然他说是如此，那么不管原来的事实是不是这样，世界也会按照他的心意自行流转，这个也是奇迹之子存在的吊诡之处。

    没有人在命运面前不顺从于他的意志，某种角度上说，林远就是掌控他人的“命运”本身。

    他换了一身黑衣，还是那套隐蔽的兜帽外套，戴上口罩，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认得出他的真面目。

    雨水噼里啪啦掉落，他带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路上行人稀零，只有偶尔一辆辆小汽车鸣着笛声穿梭而过，溅起一阵阵冰冷的积水。

    他在路上见到几个熟人，对方没有认出他，他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就这样绕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到了学校外面的居民区。

    一路走到莉莉之前的公寓，那大火燃烧过后的废墟，黑色的炭火痕迹狰狞地篆刻在摩天大楼的一角，楼下的楼道里，有不少人摆放圣洁的白色菊花，还有一些贴了小卡片的祝福语。

    匆匆扫过几眼，留言无非是祝福的话语，主要是娱乐公司内部的同事事后表达的缅怀之意，还有张源私人交往的一些情人，也过来表示了大金主去世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