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蝴蝶效应（四十五）

    小书听完主人的解释也觉得顺理成章，既然是主人的决定，它自然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

    只是他觉得主人实在理性得可怕，这种理性的功利主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剑，对外有巨大的杀伤力，对自己也同样存在威胁。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不是林远过去的风格，进入胡蝶这个副本之后主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些许的陌生感。

    让人觉得，冷酷，难以亲近。

    “好了，算是办完了一件事，接下来我们去看看，小苔背后的这个司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期四，林远没有课，因此一整天的时间都可以灵活利用。

    黑蛇组织方面，自从他下载安装那个app之后，上层的管理员也没有联系他，甚至没有问他的身份来历，他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利用诸葛瑾语除掉胡思宇这件事他暂时还没有开始计划，总觉得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到完善。

    他是一个心思谨慎的人，不到完全的充足的预备，是不会贸然开始一个计划的。

    在这一点上，林远的性子倒是和三月越来越相似，身上感染了三月的理性和谨慎。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电却是南方，看来警方可能得到了一些突破口。

    “你好，木元老师是吧，我们给那位嫌疑人做了尸检报告，发现他的死因是因为大脑充血导致的大面积血管破裂，还有眼球爆炸时，对脑组织造成的损伤。”南方上来就是一通血淋淋的报告。

    林远沉默片刻，想想当时的灾难现场，多少还是有点恶心的，他的早餐还没吃完呢。

    “那么，这件事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林远知道，南方当时的眼神，很明显是在怀疑他。

    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笑声，这时的南方还没有那么严肃，年纪轻轻，有点少年气度。

    “我们警方自然没有怀疑木元老师，不过我还是处于谨慎，让检验科特地调查了一下，司机当时喝的那杯水，没有发现毒物反应。所以说，这件事确实和您没有关系。”南方很快做出了解释。

    林远算是满意了，看来特殊装备的神秘力量，通过科学检验是查不出什么所以然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叔死得很蹊跷，而且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远紧接着问道。

    南方那边沉默了一会，听上去似乎是翻阅资料的声音。

    “其实我们也在怀疑，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神秘能量的掌控，一个人突然眼球爆裂而死，这种死法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没有任何外力影响，怎么想都不合逻辑。”南方的态度一定程度，也代表目前警方的态度。

    “我想，你们可以去查查司机进入学校之后，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还有就是，他的那个生病的女儿现在怎样了？”林远提供了一个思路。

    南方笑道，“其实我们已经调查了，学校里监控还是很多的，当时校道上拍摄到一段画面，确实有人和那个司机接触，不过画面很模糊，我们技术人员还在恢复中。”

    “是吗？”林远沉默片刻，就算黑瞳真的出现了，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能拍到画面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奢望太多。

    “我们顺便调查了一下，司机的家庭情况。确实是经济困难，小女儿五岁得了白血病，家里人的骨髓配种都不合适，找不到合适的志愿者，病情一再拖延，奄奄一息。”南方说起这件事，身为一糙汉子还是忍不住叹息。

    “后来，如何了？”林远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南方顿了顿，“我们队的人今早过去的时候，那孩子好像已经出院了，我们又找到司机的家里了解情况，才知道昨天突然小女孩的病情开始好转，体内病变的白细胞减少，身体迅速恢复如初。医生检查没问题后，就让他们出院了。”

    林远听着这话很是熟悉，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袁少芬和她的孩子身上，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误诊吗？”

    南方迟疑了一会，“当时医生和我们讲起的时候，都觉得这时奇迹，诊断书还在，其他的医学材料也在，孩子之前确实奄奄一息，不可能属于误诊。我们队长就说，这件事已经超出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了。得特殊对待。”

    林远换了下话筒的方向，走到窗边的位置望向窗外。

    “南警官，有几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你们这样调查下去，最后能得出结论的可能性近乎于零。我没有讽刺你们的意思，只是这件事，警方确实不合适继续调查下去了。我会和胡蝶商量商量，让她尽量不去追究司机大叔的责任，然后他的死，就当作突发身体疾病处理吧，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事实。”

    林远异常严肃地说完，南方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得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

    “那个，您就是木元老师？”

    片刻过后，另一个人接了电话，声音有点成熟稳重。

    “您是？”林远问道。

    “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刚刚聊天的那个年轻人的队长，专门负责这些疑难事件调查的，我叫刑天。”他显得很客气，似乎在套近乎。

    林远在他的音色中听到了一丝沧桑和疲惫，看来刚才他与南方的对话，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听。

    “您不必如此警惕，我们也不是怀疑您会对这个司机下手，毕竟没有动机，您和胡蝶小姐也是事件的受害者。只是，这件事很蹊跷，您刚才也说，不能用寻常的手段来解决，证明您对此事还有想法。”他绕了一大圈回来。

    意思就是林远是知情人，他希望从林远这里得到案件的信息。

    “如果大队长想问的是，凶手是谁，或者如何抓到凶手，恐怕我没有这个能力协助你们。但倘若您想知道的是案件的相关信息，我也许能提供一些解释的方向。”

    他也公开布诚，不打算在警察面前隐瞒太多，还能利用他们调查黑瞳的行踪也不一定。

    对方沉默了片刻，“您的意思是，您确实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如果大队长不相信，可以问问昨天旁听了我和司机对话的南警官，他应该明白，那个人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哦，我听了录音，这样讲的话，那人和木元老师，还有关系？”

    “我不确定。但他也许是针对我来行动的。并且很可能会再度对蝴蝶下手？”林远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为什么一定是胡蝶小姐？她只是一名舞者？”大队长想不明白。

    林远犹豫了片刻说道，“因为她，对我很重要，而针对我的人认为，对胡蝶下手能跳动我的神经，让我手足无措。”

    “原来如此……”

    大队长那边沉默了很久，隐隐约约能听到空旷的空间里，几个人骂骂咧咧，有人说林远是扯谎，有人说他神经兮兮，是个疯子，还有人说也许真有可能。

    片刻过后，大队长又接通了电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木元老师，针对你的那个人是谁，他的身份是，如何做到这种方式杀人？”

    “呵，说出来可能你们不相信，他使用的是一种魔法。最开始他接触出租车司机，与他进行了交易，让他答应把胡蝶推到湖里，结束之后治好他女儿的性命，一旦他说出这个人的存在，就会被抹杀。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在审讯室，他说出了真相，很快，就死在诅咒的惩罚当中。”

    林远只透露了一部分内容，没有把自己使用夏娃的苹果，和黑瞳抹去记忆的部分说出来。

    大队长半信半疑，但表面上他没有露出声色。

    “你的意思是，他使用的是魔法，一种神秘能量？”他的语气很正经，旁边的几个人却纷纷笑了，似乎觉得林远的话不靠谱。

    “如果不是魔法，大队长觉得有什么力量能让一个小女孩身患重病的躯体，一夜之间恢复？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的眼珠子平白无故，瞬间爆炸？如果你能解释的话，那我自动推翻自己刚才的话。”林远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他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大队长犹豫了一会，在会议室转头扫过队员也同样半信半疑的神色，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那您告诉我，针对你的那个人是谁？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大队长也不拐弯抹角，干脆直接问了。

    “关于他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他是一名魔法师，我不认为你们的手段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在正面对局时，也不存在任何的胜算。但他的存在一定会有一个身份，我希望警方能找到他寄生的身份，那就再好不过了。”林远的意思，其实是想利用警方帮助自己查出黑瞳的新身份。

    任何人进入到梦主的梦境中，都需要代入梦主世界的一个梦境角色来伪装自己，如此能不引起梦主本人的警惕性，也方便自己的行动规划。

    黑瞳上次进入袁少芬的梦境，使用的就是那个照相馆的摄影师的角色，一个具体的角色，行动起来也可以避免很多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