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指路

    

    其实，听孙政楠这么一说，卓越心中更加担忧，孙政楠的话虽然明说，但是，听孙政楠的意思，雷星当年被魏千城捉拿，那重罪之下，能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

    卓越有些失落，孙政楠见卓越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便说道：“此事乃皇家之事，老夫虽然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但见惯了的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皇家的事情，又怎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知道的呢？”

    卓越闻言，微微一叹，道：“这么说来，孙大师也就是没有听说过雷星的事情了？”

    孙政楠点点头，道：“皇家之事，就算是今年发生的事情，老夫都不一定知道，何况还是几年前呢。”

    “那，在下就告辞了，多谢孙大师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和在下聊这么多。”说完，卓越起身准备离开。

    孙政楠望着卓越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不想让卓越知道雷星的事情遭受打击，毕竟，在孙政楠看来，那个叫雷星的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看到卓越的样子，孙政楠又有些于心不忍，见卓越想迫切知道此事的消息，在卓越马上迈出门口的时候，孙政楠开口道：“慢！”

    卓越停下脚步，头却没有转过来，说道：“孙大师还有何事？”

    孙政楠说道：“你刚才所说的雷星，老夫确实不知，但是老夫可以向你推荐一人，或许，他能帮到你。”

    卓越灵光一闪，马上转过身，躬身一拜，道：“还请孙大师告知。”

    见卓越如此诚恳，孙政楠说道：“你沿着门口的这条大路一直往北，有一家名为辉腾棋馆的地方，棋馆中有一老者，似乎对京城的事情了解很多，你若不嫌麻烦，可以去请教一下他，至于他会不会告诉你，老夫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老者性情古怪，你想从此人口中得到消息，怕没那么容易。”

    卓越似乎抓到救命稻草，忙问道：“这老者有何性情古怪之处？”

    孙政楠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老者常年在辉腾棋馆设擂，凡是有疑问的人都可与之交战，凡是能赢下他的，他便会告诉别人事情的始末。”

    卓越微微皱眉，道：“难道此人的棋艺十分厉害？”

    孙政楠微微摇头，道：“非也，这老者棋艺，可以用飘忽不定来说，也就是说他可能有时候会击败一名妙手级别的职业棋手，也会输给刚刚斗力的初学者，后来，老夫便听人说，老者是不是想赢棋，在于提问者的问题，他想回答了，便故意输给对手，不想回答了，便赢掉对手，因此，这老者的实力应该是很强吧！”

    卓越点点头，道：“多谢孙大师，在下知道了。”

    眼见时间还早，孙政楠笑道：“老夫算是帮过你一个忙了，老夫这里也有一个疑问，请问这位小友可否愿意为老夫解答一下？”

    卓越点点头，道：“孙大师请讲。”

    孙政楠笑道：“什么大师，之前都败在小友你的手中了，实不相瞒，在下疑惑的是刚才你我对弈的那盘棋，老夫自认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漏洞，小友你是怎样抓住老夫漏洞的，或者说，老夫到底哪里出错了？”

    从这一问中，卓越便能感觉到，虽然孙政楠是入神级别的高手，但是，实力还是不急卓越的，甚至不急之前的沈宏展。

    这步棋，卓越能看出孙政楠的疏漏，而孙政楠却难以看出，足以说明问题。

    作为回报，卓越打算为孙政楠复盘。

    卓越来到房间内的棋桌前，开始摆弄着之前两人的对弈，边摆卓越边说道：“不可否认，孙大师之前走的棋，至少在在下看来，是并无疏漏了，而唯一能被在下称为疏漏的，就是这步棋......”

    说话间，卓越已经摆到残局阶段，接下来，便是之前那步孙政楠的炮三平九打边兵的棋。

    卓越道：“这步棋孙大师走車六退二再架个中炮，在下看来还是比较稳健的走法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您的这步炮打边兵，是致使速败的主要原因。”

    孙政楠望着棋面，心中感慨良多，道：“没想到如此微小的一步漏洞，阁下竟然也能发觉，在您面前，孙某怎可称得上大师，您才是真正的大师啊！”

    两人相互谦虚几句，卓越不再多做停留，道：“时候不早了，在下正想要去辉腾棋馆，还有一问，之前孙大师说着辉腾的老者棋艺高深，不知与孙大师相比如何？”

    孙大师一惊，说道：“老夫可是入神级别的棋手，你以为京城之中遍地都是入神级别的棋手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卓越对那神秘老者的实力已经心中有数了。

    不过，孙政楠接着说道：“但此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你若与之交手，定不能大意。”

    卓越点头称是，然后离开鸿运棋馆，一路向北，寻找辉腾棋馆。

    在这条街上，鸿运棋馆因为有孙政楠的存在，名气自然不小，但是，论名气可不是最大的，要说名气最大的，当属这辉腾棋馆。

    辉腾棋馆中没有向孙政楠一样的高手陪练，一般情况下，棋客质量本应该比鸿运棋馆差些才是，但是，辉腾棋馆因为馆中的神秘老者的原因，棋客的质量一直不错。

    甚至比鸿运棋馆的质量都要强，毕竟，平民中很多人多皇城围墙之内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卓越走了片刻，并未见到辉腾棋馆，便拉住身旁的一人问道：“敢问阁下可知辉腾棋馆？”

    那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十分热情的说道：“你要去辉腾棋馆？你不知道辉腾棋馆？看来你不是京城之人吧，正好，在下也正准备去辉腾棋馆，我们一起去吧。”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此人名为费甲，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祖上也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但是，随后逐渐没落，道费甲这一代，整个费家在京城已经算不得贵族了，只能算是普通平民。

    费甲的棋艺也是一般，现年三十几岁的年纪，只有斗力级别的实力，这个实力在京城之外的普通郡城，已经是十分好的实力了，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费甲虽然棋艺一般，但是，毕竟是象棋世家之后，对象棋费甲十分热爱，而费甲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辉腾棋馆。

    辉腾棋馆可以说不管实力强弱，都可以进入，而且有时候神秘老者在其中，他们还能听到一些关于皇室的小道消息。

    卓越随即询问了关于老者的问题，并将孙政楠所说的关于老者的事情告知费甲，费甲闻言，吃惊的回道：“那位神秘老者可没有孙大师说的这么厉害，孙大师只是听说，可并未与那老者对弈......”

    接着，另一个关于神秘老者的说法从费甲的口中缓缓道出。

    在费甲的口中，神秘老者的棋并不厉害，在辉腾棋馆的一些熟客的口中，甚至给老者冠上了“臭棋篓子”的名号，但是，神秘老者知道些关于皇室的事情这倒是真的。

    因为不止一次，当有人询问老者关于京城的事情的时候，老者回答之后，几天之后皇室便传出了消息，和老者的说辞一致，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哀悼辉腾棋馆，想与老者对弈。

    卓越心中生疑，既然老者的棋艺这么差，那别人便能轻易的得到皇室中的消息，那皇室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基于这一点，费甲也给出了回答，不是只要赢下老者，就能从老者的口中得到消息，赢下老者的手段必须得到老者的认可，方可得到老者的回答。

    这一点，真真切切的难住了很多人。

    而且，这神秘老者可不是每天都在这里的，只有每个月带三的日子才会在这里，向今天是十三号，老者就在，说起来卓越的运气不错。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辉腾棋馆的门口，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门口的正上方，赫然写着“辉腾棋馆”四个大字。

    门口更是人来人往，费甲有些兴奋，道：“可能是老者在的缘故吧，平常这个时间，即便是辉腾棋馆也不会很多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走咱们快进去。”

    说着，费甲像照顾一个小兄弟一样，拉着卓越进入，在费甲看来，卓越本不是京城之人，此次来寻找辉腾棋馆，或许是因为闻其名而来，在费甲看来，卓越不过是个没有见识的外来者。

    卓越的确算是外来者，但卓越可并非没有见识，之前，就是他和孙政楠交手，孙政楠才将神秘老者的事情告诉卓越的。

    费甲似乎没有多想，向孙政楠这样的高手，怎会无缘无故的和卓越说起辉腾棋馆和神秘老者来的呢？

    两人刚进入大厅，大厅中的周围的桌子上并未有多少人，所有人都聚在中央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在高处的棋桌上，一名蓬头垢面的老者坐在上面，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衣着看上去华丽，却并不得体。

    当然，这也许是他有些醉酒导致的。

    此刻，他独自一人，居高临下，俯视下方的追随者，在下面，都是一些身着贵族服侍的人，询问之声连绵不绝。

    “听说四皇子前几天诞下一子，储君已经被四皇子定下，此事当真？”

    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询问之声。

    老者饮了口酒，面无表情的盯着提出疑问者，道：“你应该是许家的二公子吧！”

    询问者闻言，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已经七分醉意的老者，竟然认识他和他的家族。

    “此事关乎夜国的国运，怎是平民之流能打听的，还是问些其他的事情吧！”老者一扬手，说道，显然这是对许家二公子的警告。

    “据说邻国甄国向夜国朝贡，此乃喜事，这可是真的？请老人家明示。”

    又有人发出疑问。

    这一次，老者笑逐颜开，道：“若想知道此事的真伪，还是让老夫看看你的棋艺吧，不止要赢下老夫，还得老夫心服口服。”

    这时候，刚才发出提问的人来到棋桌前，这时候卓越才发现，这名提问者只有二十来岁，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

    卓越悄悄的询问了一下费甲，道：“那老者看上去七旬有余，难道连这名少年也赢不过？”

    费甲说道：“京城之中，有许多年纪不大，但棋艺超凡之人，最为出名的就是京城四少，他们虽然年纪与你相仿，但一个比一个变态，实力强劲，所以，不能小瞧年纪小的棋手。”

    卓越微微点头，还未来得及询问关于京城四少都是有哪些人，双方的交手已经展开了。

    卓越仔细的观察着两人的对弈，通过观察，卓越发现，眼前的男子并非是实力逆天的强者，以卓越的观察来看，老者的实力应该是在开元级别和妙手级别之间。

    这样的实力已经是很多夜国棋手穷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实力太平常了，正因为老者对弈输多胜少，才会被人冠以“臭棋篓子”的名号。

    而那与卓越相仿的男子棋艺还要差些，他最多也就是通幽级别的实力，开元界别的这也棋手，对战通幽级别的棋手，本身就是碾压的。

    所以，这一盘老者行棋酣畅淋漓，几乎没有太多的阻力，将男子的棋子团团围住，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男子自知技不如人，只能投子认负。

    老者更加高兴，大口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赢棋的最高境界，哈哈......”

    这盘棋也的确如此，男子的所有大子都被老者的大子牵制拉住，根本不能行动，老者只要将小组攻过去，和小卒配合，赢棋只是早晚的事情。

    之所以老者迟迟不采取行动，只是在享受赢棋的过程。

    二十岁的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下棋桌，老者扬声道：“还有发问的吗？”

    这时候，观棋者中大多数只是看热闹的，没有人真正的要上前对弈，这是，卓越突然向前一步，道：“老先生知晓京城的大小事，可曾听说过雷星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