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5章 连出场费都不给
虚空的另一端，混沌虚空处。这方战场被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来回冲锋、爆发摧残得已经像是一块用旧了的破布，破破烂烂、被撕扯出了一大堆裂缝，还存在着“烧焦”、“灼烧”的痕迹——过于剧烈而持久的能量冲击已经将此方虚空地域的环境给拆得支离破碎，短时间内没办法再恢复了，刚说的“裂缝”、“灼烧”等痕迹，基本可以置换成“源初之地”，此方地域现在是虚空与源初之地交替存在的情况，只有无尽混乱的风暴在此处不停徘徊，除了混乱与毁灭以外，不存在其他旋律。
灰暗的混沌云雾中，在起源强力的、无休止的攻击下已经露出疲态的埃兰忽然猛地回过神，来自秩序虚空的信息传到脑海里让他精神一振，快速扫了一眼便下意识低声道：“布置在秩序虚空里的东西已经被起源他们察觉到了。”
混沌云雾的一角忽然剧烈颤动了一下，崔将的声音在那片颤动的云雾里回响起来：“现在什么情况，起源已经找上门了？开始拆除我们布置在秩序虚空的东西了？都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功亏一篑了？”
“那倒好像没有，好像只是刚刚发现虚空里存在某种痕迹，但还未确认我们在秩序虚空里做了什么。”埃兰摇了摇头，“刚收到的消息是说，他们还在快速探路，要去到我们布置东西的地方，亲眼见到我们布置在秩序虚空里的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具体要多久……不是很清楚。”
“留在家里的那部分力量现在已经倾巢而出，一边出发一边在路上决策要怎么应付起源的人……”他说完这话忍不住发出了苦恼和烦躁的声音，变得躁动的心绪引得周围的混沌云雾都一阵颤动，“据说来者不是观察者，但是身上具备观察者的气息……起源那边居然还保留有除了观察者以外的力量吗？现在是观察者看家，其他人全都外出办事儿？”
崔将听完这话忧心忡忡呢喃道：“家里的伙计们能阻拦那部分力量吗？现阶段最精锐的力量好像都在混沌虚空吧？”
“自信点，都在这里陪我们挨打，甚至家里一部分人都抽调过来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了，等我们战败的一瞬就用混沌能量沉了这片虚空地域，然后趁乱把我们给带走。”埃兰用万分苦恼的声音低声叹道。
崔将听了这话忍不住咂嘴，心里满不是滋味：“这还没打完呢怎么就开始思考战败的事情了？”
埃兰那片混沌云雾剧烈蛄蛹了一下，他忍不住揶揄道：“你有力气你倒是组织力量带人再反扑一次啊，你瞅瞅面前这……”
“轰隆——！”
宛若虚空崩塌、湮灭的毁灭轰鸣声音随着一连串的能量爆发声一同响起，创世之杖的盛绽之光一瞬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正面轰击在他们身上，一口气贯穿了数十层能量屏障，把混沌云雾都给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将隐藏在混沌云雾里的混沌士兵都给净化干净。剧烈的能量爆发一直以那道光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绽放，“噼里啪啦”炸了一路像是挂着一串鞭炮炸个不停，将这方混沌囚牢都炸得频频闪光，耀眼的光辉几乎能亮瞎他们的眼睛。
“嘶……”崔将抽了口冷气，用吃痛的愤怒声咆哮，“她们的能量是用不完的吗？！被困在混沌囚牢里居然用创世之杖炮轰了我们三年！三年都没有停歇！三年啊！你知道我们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埃兰·混沌云雾偏过注意力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倒是没看到起源堡垒顶上的那颗能量源吗？——概念上真正意义的‘无限’的能量，原本是让一整个虚空地域使用的能量源……她们能以此为根基战斗到天荒地老，我们只要没能一口气解决她们，甚至没法在战斗上取得优势取得上风的话，就注定了一定会落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当然了！拼一把也许可以拼个平局，不过那同样不容易。”
“我原以为可以拖到‘冰霜’的传承者力竭，等她精疲力尽自然解除风雪的领域和‘恒久冻土’之后，那胜利的天平自然会朝我们倾斜。”
“力竭？”崔将发出了莫名的，充满了战意的笑声，笑着笑着就成了苦笑，“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
他看着在整个混沌囚牢里飘摇盘旋、横冲直撞的冰风暴、冰晶、冰刺等物，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直到一颗冰刺扎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就服了，不服也得服——他是真没想到，那位“冰霜”的传承着居然那么能扛，开着起源领域和起源一系的最终力量持续了三年那么久，哪怕现在再看她……看看站在起源堡垒顶端那气势凛人的女子……看她的精神面貌，那状态，似乎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还有，混沌囚牢……呵呵，这四个字现在就是笑话而已，其实混沌囚牢在一开始展开的时候就已经被起源领域和起源堡垒的秩序领域给顶住了边缘，领域与领域之间对冲，将彼此的效果都给抵消了——说准确点，他和埃兰的混沌领域几乎不生效，但起源领域还有点作用——他们现在还在拼尽全力维持混沌囚牢和混沌领域纯粹是为了稍稍压制“冰霜”的起源能量，以免起源领域把他们给溺死。
但，随着“冰霜”的能量带来的压制与削弱越来越严重，他们……距离落败已经不远了，真的不远了——扛了三年已经快遭不住了，这一次展开混沌领域不说是最后一次但也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秩序那边的情况……现在那边……也是不能松懈的时候。
得想方法再坚持一阵子……要不把自己拼死在这里算了，这样还能延长在这里硬撑的时间。
“先别急着寻死。”因为混沌领域拼在一起的缘故，他所想的事情传递到了埃兰那边，后者立刻就回了他一句话，“秩序虚空那边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照我现在听到的信息来看，君主指定的方向被验证无误，现在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初步得到结果。等商定好处理方法，解决了所有节点的问题就能正式进入下一阶段了，那时，就算起源他们想要动手都得掂量一二，毕竟，他们那边人手不足，正面与我们战斗还好说，但要处理偌大的秩序虚空……如果真的想全部处理，只会累死他们。”
“而以我对观察者的了解来说，他肯定不会大费周折去做这件事。”
崔将听完这话稍作沉默，问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具体还要等多久？我们这边的情况非常严峻，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这个啊……”埃兰听着那边的研究话语，听着听着猜测出了一些情况，“大概，四……唔，五天。”
崔将：“……”
“轰！哐——！”
此时正在被狂轰滥炸、正在一块块被撕裂的屏障就和他的心情差不多，都是被敲得稀碎的状态——照他俩现在的状态，能带着大伙儿再硬撑三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甚至乎，对面只要发神经一样忽然过载忽然拼命，那他们就会马上凉球。
说来奇怪，要是对面忽然拼命的话，他们绝对扛不住，他们所能做的，顶多就是反扑一轮，然后给对面整两个伤口，做完这一步基本就会被打回去了，为什么对面没这样做呢？
“因为这里是混沌虚空啊。”埃兰在旁边幽幽地回应，“如果是在秩序虚空里，我们已经被不计后果碎尸万段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这里是混沌虚空，观察者又不在，她们也只能稍稍谨慎一些。”
“谨慎地拿出三座起源堡垒、一打起源之杖和一座创世之杖对我们狂轰滥炸么？”崔将无语凝噎：这得是什么规模级别的谨慎啊？
“你没和观察者交过手，会觉得此般动静过于大费周折也是正常，”埃兰继续用刚刚的语气回应，“只要你和观察者交上一次手你就知道了，这里的火力也就占总量的万分之一而已，至少是表面形式上是万分之一——跟观察者干仗，会被源初的海洋给溺死的哦。”
崔将·混沌云雾剧烈蛄蛹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惊悚：“你是想说卢将那样吗？”
“卢将都凉了一百多年了，”埃兰发出干巴巴的僵硬笑声，“到时候等卢将醒来，你倒是可以找他问问和观察者单挑是怎样一种感受。”
“呃，我觉得找君主问也不是不行……当年君主带你们冲众神界的时候……哦对了，那不如干脆问你……咳咳咳。”
埃兰：“……我不想回答……”那些回忆，痛苦万分，稍稍回想一下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难受，万箭穿心都没这么痛苦……实在是不想再回忆起来了！
在一片剧烈的震荡与摇晃中，此方领域内的冰寒气息忽然暴涨了数倍，那股冰寒的气息正面吹来把他俩都给冻得怔了一下，赶紧把注意力给集中回来，紧接着就瞅见，那位“冰霜”的传承者忽然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在“过界极限”的状态下仍在提升自己的力量，已经逐渐抵达了一个吓人的高度，也是在这个时候，那股起源能量的气息忽然出现了变化——不知道该说是解开了某种束缚还是改变了某个结构、某个根源，整体的气息等发生了不明所以的变化，变得有些……玄妙。那种感觉……就像……遥远以前……
“起源天神的气息啊……就像那远去的过往一样，那位‘冰霜’的起源天神。”埃兰感受着在混沌领域里回荡的那股气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长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如此的境界了吗，此间事的走向……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当年的预料……逐渐失控……难啊，难啊……”
“啊呀，怎么忽然就沮丧起来了？”对比起心绪变得沉重的埃兰，崔将的语气倒是一副相当轻松的模样，“除了当前要拦着她们的事儿外，其他的事情本就不是由我们去考虑的不是么？你自己刚刚不也是这样说了？该应对的事情就交给该应对的人去应对，咱们啊，就做个马前卒，然后领一份马前卒的奖励就行了——前提是得活着去领奖呢。”
埃兰的心绪变得莫名，忍不住发出奇怪的笑声：“有时候倒也挺羡慕你和卢将。”
“呃？谈何而来的羡慕？”
埃兰在心里感叹：一个除了干架之外就是个三不管的家伙，一个是个自娱自乐的赌鬼……新生代的力量生来承载着那部分记忆，却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沉重无法开脱，好像人人都有自己的应付方式……呃，就是，精神层面非常强韧……挺好的，就是……有点泪目。
总感觉，新生代的力量、新生代的冥界人，这份新生的结果与他们原本预料的情况偏得有点多，多到“溢出”的程度……呃，难道是手一抖把“原料”加多了？在制造他们的时候，因为加入了超·过量的混沌能量，以至于让这些伙计们变得不大正常？
唔，最初的冥界还挺正常的，真的……应该是真的——反正他们决心加入混沌之后，全体上下所有人都变得不是那么正常了……多多少少吧。
羡慕……唔，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那种说法，自己所制造的造物等事物中，蕴含了自己的寄托与思想什么的……期望什么的？所以，新生一代里，蕴含了他们的寄托与期望什么的吗？还是说，因为是自己没能做到那种样子……所以……
话说大敌当前他们还在胡思乱想是不是真的嫌命长了？还是说，抗压抗了三年，精神已经快顶不住了，已经先一步逃到混沌虚空深处去避险了？该不会真的和崔将说的一样要把自己拼死在这里吧？
他叹了一声重新集中注意力，正打算抡两颗混合构造体砸过去进行反击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进来一道消息让他一怔：“欸？就搞定了？比想象中还快？”
“时间差……撤离……你确定吗？现在把她们放跑，她们可就直接回到秩序虚空去了哦。”
崔将听到他的碎碎念好奇道：“怎么回事？家里传来信息了？是下一步的行动？”
“嗯。”埃兰结束了灵魂传讯，对崔将应了一声，“好像是对节点的调整与修理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进行评估后给了个解决时间，大约只需要五天就能完成调整，然后让事态顺利进入二阶段。现在家里的那部分伙计正在加速调整，执行组的伙计则尝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对那边的起源力量进行阻挠——在地图上、可观测虚空范围上，我们掌握着决定性的优势，可以通过对虚空的调整，尽可能延长他们探寻到目标地点的时间。然后，在虚空中进行的妨碍已经有初步的成效了，他们看着两件事的情况，觉得事情已经办妥，就让我们不用再硬撑了。”
“那……”崔将看了眼面前已经快发飙的那位“冰霜”传承者，想了会儿，“咱先撤？”
埃兰沉思一阵，认真想了想，同意了：“嗯，撤吧，相信他们是做好准备了——实在不行我们回去帮忙也行。”
“明白了。”崔将也回应了一句，随后憋着一口气开始极限提升混沌能量的强度，将混沌虚空的能量也卷入了此方领域内。
随着崔将忽然强行提升力量，那两片拼在一起的混沌云雾忽然有一半开始膨胀，混沌领域也有一半开始变得极度不稳定，就像气球的一角开始不均匀膨胀了起来，整体变得畸形、扭曲，这两方领域内的能量也开始朝着扭曲的方向倾斜、汇聚过去。
埃兰刚下令安排好所有人的情况，刚做好撤离时的安排和准备，这时候忽然察觉到崔将的动作不由得一怔：“等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撤退啊，还能干什么？”崔将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好像和现在在做的事完全无关的话，然后点燃了属于他的那部分混沌云雾，灰暗的能量连绵成一片滔天“火海”，不断掀起的浪潮将所有能量都抛起来，然后拍打在云雾表面，将能量统统都压进了混沌的核心中，下一瞬，他忽然卷着自己的那片混沌领域暴掠而出，“不过，我要以我的方式完成撤退！”
那部分撕裂开的混沌云雾汇聚着混沌领域内的所有能量，在顷刻间快速涌动、变化，在两秒内变成了一个身披坚甲、手持一柄怪异巨大长枪的巨人，那身影、那姿势模样，就好像它一脚蹬在地上然后持着长枪朝前方的敌人发出了反扑的冲击，在战场上飘荡的所有冰晶冰刺、能量冲击似乎都没预料到他的动作，在这一刻竟是全都打空了。
那有万里高大的混沌衍生物模样的东西扑出去的一瞬，埃兰都看傻眼了：嘴里喊着撤退，然后转而发起“一去不复返”的冲锋……这毅然决然的背影……这姿势、这动作……你丫跟观察者学的？！
虽然给你们灌了很多有关观察者的信息但没叫你们往他那个方向去学啊？！师夷长技以制夷也不是这么个制法啊白痴！
起源领域的中心，霜霜看到混沌能量、混沌领域忽然间开始剧烈变化也是稍加警惕，将领域的部分能量收束在身旁，起源能量提升的速度进一步加快，让冰风暴将此方领域化作真正的冰雪的领域。
“小冰雕。”源空拎着暗灁之诗如一颗陨石般从天而降砸在神纹大地上，双眼灼灼盯着前方战场，“对面要发起最后的反扑了，小心些。”
霜霜一怔：“你怎么知道是反扑？”
“混沌士兵和衍生物的支援切断，剩下的所有力量一鼓作气不再顾及任何情况、不计得失一股脑全撞上来了。”源空用眼神指了指那些混沌士兵等，然后再眯眼盯着那团忽然从混沌云雾里冲出来的一大团云雾，“你看，核心出场了……”
也就是说一句话的短短几秒时间里，那一团混沌云雾就变成了一个混沌能量铸成的灰暗色泽的云雾巨人，它身上的细节等刻画分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混沌士兵，紧接着，它双手拎着那把比它身体还长的长枪朝她们发起了冲锋，只是冲锋的动静就把迎面吹去的冰风暴给撞碎了大半。
“你看，最强烈的反扑来了。”源空捏紧了暗灁之诗，开始抽取领域的能量极限提升自己的力量，“混沌领域的核心下场朝着我们冲锋，不知是垂死挣扎的反扑，还是另有其事。”
“另一个混沌领域的核心正在收束能量、指挥现场撤退。”小小意识忽然传来一句话让她偏头看向了一旁，这才注意到那个灰暗巨人后方竟然还存在另一片混沌云雾，它正快速缩小，铸成一层层厚重的屏障，然后接应所有汇聚过去的冥界人，退缩到后方一副准备开溜的模样——她还以为是俩核心一块发起拼命的反扑呢，没想到是一个反扑一个收拾开溜。
她衡量了一下距离，咂咂嘴抬手用能量塔对着后撤的那部分发起了几次攻击，但都被面前那个冲锋的庞然大物给冲散了：“啧，要首先应付面前这个大家伙才行，顾不上后撤的那部分了。”
霜霜冷静望着那向她们发起冲锋的“混沌士兵”，沉默着拿出了光之韵律，起源领域与“恒久冻土”的力量在此刻尽数收束，整个领域内的起源能量聚成数十道光流快速撞进光之韵律中，将其铸成一柄与那“混沌士兵”同样大小的兵器，它的外形分外模糊，分不出到底是一柄长剑亦或是一柄极长的长柄刀……又或者，如它本名一样，其实仍然只是一道光，起源领域等的能量，只是暂时赋予了“光芒”另一种对敌用的形态。
“欸？不用我动手吗？”源空看到小冰雕这准备正面对冲的架势，当即哦了一声，收起了暗灁之诗，开始控制小冰雕控制的那部分能量塔对准那些悍不畏死扑上来的混沌士兵和衍生物，“那我帮你镇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小冰雕，看她像个小不点一样抡着一把得有万里长的巨大兵器，表情分外古怪，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大笨蛋抡着创世之柱敲飞冥界之主的天灵盖的场面……
霜霜双手抡起这把连外形都十分模糊的长柄刀，深呼吸吐出一口冰寒的气息，往前重重地踏出一步，身上溢出的能量随着一步踏出而炸开部分，将这块神纹大地以及周围虚空都冻成了一片冰原，随后用尽全力朝扑上来的那颗“核心”挥出凝聚了“冰霜”全部力量的一击！
挥下的长柄刀和穿过枪林弹雨往前刺出的长枪皆蕴含着此方领域的所有力量，这应该是对战的这三年里所爆发的最剧烈的正面冲突的力量。但是，设想中的极具破坏力与毁灭性的场景却没有发生，两柄武器对轰、对碰的电光火石的一瞬，起源与混沌的力量便完成了倾泻、对碰，剧烈绽放的能量冲击就像冲击波一样轰然爆发，掀翻了战场上存在的一切事物，把还趴在领域上敲打的混沌士兵与衍生物都给震得炸开，然后在能量交锋最剧烈的地方绽放出一场极其绚烂的烟花，就像是刀剑交接时迸发的数不清的火花，只不过这场能量火花的场面极大，像是在虚空中洒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流星雨，金蓝色与灰暗色泽的流星成群结队冲向四周。
交锋于一瞬间结束，那柄金蓝色的长柄刀与那道巨大的“混沌士兵”都在同一时间崩溃，残余的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化作一道道四散的光流伴着那场“流星雨”冲向四面八方——所有事情其实都在同步完成，就像一触即发的炸弹，两两对碰轰的一声，炸开了烟花，摧毁了场上的所有事物。
“嘶……有点亮啊……看不到结果。”源空手搭凉棚盯着能量对冲的中心，眯着眼龇牙咧嘴，“凝聚了两方领域所有力量的交锋就这么点儿光影效果么？‘啪’的一下就没啦？动静好像有点小。”
“只不过是‘小战役’规模的全力对拼罢了。”小小意识落在她旁边，仰头对她说道，“并不像是当年记载的，那些不死不休、耗尽目力可及范围内的一切力量的死亡对拼，终结的场景自然不一样。”
“……也是啊。”源空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表情变得稍有点微妙，忍不住长叹，“以大笨蛋为开始、以大笨蛋为结尾的……当年的那些事——含糊不清的小场面结尾不适合他，他的终场焰火……启明星全力盛绽的光与热，是能照亮整个虚空的，最绚烂的火花。”
随着霜霜和对面某颗“混沌领域核心”用上所有力量对拼结束，此处重叠的两方领域一下子就崩塌了……哦，说准确点，起源领域崩塌了大半，那方摘出来的混沌领域倒是彻底崩毁，混沌云雾正在加速消散。随后，一道模糊的身影就像是从尘烟、云雾里冲出来时一样，拖着一道明显的光焰痕迹从那个“混沌士兵”中心暴掠而出，那模样就像是被一巴掌拍飞出去了。
她迅速回过神来，立刻凝聚起源之杖的力量对准那道身影，但霜霜刚刚抽走了领域里的所有能量，从零开始汇聚起源之杖的力量，怎么着都得几秒钟……还没等她做好攻击准备，埃兰的身影便骤然冲出来，浑身裹着灰暗的云雾就像是一个小号的混沌概念体一样。他迅速冲进她的视线内，拽着那个被打飞出去的家伙转身就跑，然后还在身后挂上了一连串的混沌能量屏障，好像生怕她们从后方给他们一炮似的。
“起源的各位，我们下次再见吧……呵呵……”
目送那俩一溜烟远去，源空咬了咬牙，没多想就准备提着暗灁之诗杀出去，但是感觉到小小意识拽了她一下，她就停下了动作，忍不住咂嘴：“娘的，出场三年，连个演出费都不给结一下。”
“还好。”小小意识看着他们一溜烟快速传送远去，还给出了一个适中的结果，“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动弹，与我们原本的目的相去不远。”
“话虽这样说……”源空稍加思索，还是摇了摇头，“但还是够不上出场费！”
小小意识：“……”
幻世彼岸
灰暗的混沌云雾中，在起源强力的、无休止的攻击下已经露出疲态的埃兰忽然猛地回过神，来自秩序虚空的信息传到脑海里让他精神一振，快速扫了一眼便下意识低声道：“布置在秩序虚空里的东西已经被起源他们察觉到了。”
混沌云雾的一角忽然剧烈颤动了一下，崔将的声音在那片颤动的云雾里回响起来：“现在什么情况，起源已经找上门了？开始拆除我们布置在秩序虚空的东西了？都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功亏一篑了？”
“那倒好像没有，好像只是刚刚发现虚空里存在某种痕迹，但还未确认我们在秩序虚空里做了什么。”埃兰摇了摇头，“刚收到的消息是说，他们还在快速探路，要去到我们布置东西的地方，亲眼见到我们布置在秩序虚空里的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具体要多久……不是很清楚。”
“留在家里的那部分力量现在已经倾巢而出，一边出发一边在路上决策要怎么应付起源的人……”他说完这话忍不住发出了苦恼和烦躁的声音，变得躁动的心绪引得周围的混沌云雾都一阵颤动，“据说来者不是观察者，但是身上具备观察者的气息……起源那边居然还保留有除了观察者以外的力量吗？现在是观察者看家，其他人全都外出办事儿？”
崔将听完这话忧心忡忡呢喃道：“家里的伙计们能阻拦那部分力量吗？现阶段最精锐的力量好像都在混沌虚空吧？”
“自信点，都在这里陪我们挨打，甚至家里一部分人都抽调过来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了，等我们战败的一瞬就用混沌能量沉了这片虚空地域，然后趁乱把我们给带走。”埃兰用万分苦恼的声音低声叹道。
崔将听了这话忍不住咂嘴，心里满不是滋味：“这还没打完呢怎么就开始思考战败的事情了？”
埃兰那片混沌云雾剧烈蛄蛹了一下，他忍不住揶揄道：“你有力气你倒是组织力量带人再反扑一次啊，你瞅瞅面前这……”
“轰隆——！”
宛若虚空崩塌、湮灭的毁灭轰鸣声音随着一连串的能量爆发声一同响起，创世之杖的盛绽之光一瞬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正面轰击在他们身上，一口气贯穿了数十层能量屏障，把混沌云雾都给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将隐藏在混沌云雾里的混沌士兵都给净化干净。剧烈的能量爆发一直以那道光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绽放，“噼里啪啦”炸了一路像是挂着一串鞭炮炸个不停，将这方混沌囚牢都炸得频频闪光，耀眼的光辉几乎能亮瞎他们的眼睛。
“嘶……”崔将抽了口冷气，用吃痛的愤怒声咆哮，“她们的能量是用不完的吗？！被困在混沌囚牢里居然用创世之杖炮轰了我们三年！三年都没有停歇！三年啊！你知道我们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埃兰·混沌云雾偏过注意力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倒是没看到起源堡垒顶上的那颗能量源吗？——概念上真正意义的‘无限’的能量，原本是让一整个虚空地域使用的能量源……她们能以此为根基战斗到天荒地老，我们只要没能一口气解决她们，甚至没法在战斗上取得优势取得上风的话，就注定了一定会落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当然了！拼一把也许可以拼个平局，不过那同样不容易。”
“我原以为可以拖到‘冰霜’的传承者力竭，等她精疲力尽自然解除风雪的领域和‘恒久冻土’之后，那胜利的天平自然会朝我们倾斜。”
“力竭？”崔将发出了莫名的，充满了战意的笑声，笑着笑着就成了苦笑，“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
他看着在整个混沌囚牢里飘摇盘旋、横冲直撞的冰风暴、冰晶、冰刺等物，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直到一颗冰刺扎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就服了，不服也得服——他是真没想到，那位“冰霜”的传承着居然那么能扛，开着起源领域和起源一系的最终力量持续了三年那么久，哪怕现在再看她……看看站在起源堡垒顶端那气势凛人的女子……看她的精神面貌，那状态，似乎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还有，混沌囚牢……呵呵，这四个字现在就是笑话而已，其实混沌囚牢在一开始展开的时候就已经被起源领域和起源堡垒的秩序领域给顶住了边缘，领域与领域之间对冲，将彼此的效果都给抵消了——说准确点，他和埃兰的混沌领域几乎不生效，但起源领域还有点作用——他们现在还在拼尽全力维持混沌囚牢和混沌领域纯粹是为了稍稍压制“冰霜”的起源能量，以免起源领域把他们给溺死。
但，随着“冰霜”的能量带来的压制与削弱越来越严重，他们……距离落败已经不远了，真的不远了——扛了三年已经快遭不住了，这一次展开混沌领域不说是最后一次但也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秩序那边的情况……现在那边……也是不能松懈的时候。
得想方法再坚持一阵子……要不把自己拼死在这里算了，这样还能延长在这里硬撑的时间。
“先别急着寻死。”因为混沌领域拼在一起的缘故，他所想的事情传递到了埃兰那边，后者立刻就回了他一句话，“秩序虚空那边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照我现在听到的信息来看，君主指定的方向被验证无误，现在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初步得到结果。等商定好处理方法，解决了所有节点的问题就能正式进入下一阶段了，那时，就算起源他们想要动手都得掂量一二，毕竟，他们那边人手不足，正面与我们战斗还好说，但要处理偌大的秩序虚空……如果真的想全部处理，只会累死他们。”
“而以我对观察者的了解来说，他肯定不会大费周折去做这件事。”
崔将听完这话稍作沉默，问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具体还要等多久？我们这边的情况非常严峻，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这个啊……”埃兰听着那边的研究话语，听着听着猜测出了一些情况，“大概，四……唔，五天。”
崔将：“……”
“轰！哐——！”
此时正在被狂轰滥炸、正在一块块被撕裂的屏障就和他的心情差不多，都是被敲得稀碎的状态——照他俩现在的状态，能带着大伙儿再硬撑三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甚至乎，对面只要发神经一样忽然过载忽然拼命，那他们就会马上凉球。
说来奇怪，要是对面忽然拼命的话，他们绝对扛不住，他们所能做的，顶多就是反扑一轮，然后给对面整两个伤口，做完这一步基本就会被打回去了，为什么对面没这样做呢？
“因为这里是混沌虚空啊。”埃兰在旁边幽幽地回应，“如果是在秩序虚空里，我们已经被不计后果碎尸万段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这里是混沌虚空，观察者又不在，她们也只能稍稍谨慎一些。”
“谨慎地拿出三座起源堡垒、一打起源之杖和一座创世之杖对我们狂轰滥炸么？”崔将无语凝噎：这得是什么规模级别的谨慎啊？
“你没和观察者交过手，会觉得此般动静过于大费周折也是正常，”埃兰继续用刚刚的语气回应，“只要你和观察者交上一次手你就知道了，这里的火力也就占总量的万分之一而已，至少是表面形式上是万分之一——跟观察者干仗，会被源初的海洋给溺死的哦。”
崔将·混沌云雾剧烈蛄蛹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惊悚：“你是想说卢将那样吗？”
“卢将都凉了一百多年了，”埃兰发出干巴巴的僵硬笑声，“到时候等卢将醒来，你倒是可以找他问问和观察者单挑是怎样一种感受。”
“呃，我觉得找君主问也不是不行……当年君主带你们冲众神界的时候……哦对了，那不如干脆问你……咳咳咳。”
埃兰：“……我不想回答……”那些回忆，痛苦万分，稍稍回想一下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难受，万箭穿心都没这么痛苦……实在是不想再回忆起来了！
在一片剧烈的震荡与摇晃中，此方领域内的冰寒气息忽然暴涨了数倍，那股冰寒的气息正面吹来把他俩都给冻得怔了一下，赶紧把注意力给集中回来，紧接着就瞅见，那位“冰霜”的传承者忽然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在“过界极限”的状态下仍在提升自己的力量，已经逐渐抵达了一个吓人的高度，也是在这个时候，那股起源能量的气息忽然出现了变化——不知道该说是解开了某种束缚还是改变了某个结构、某个根源，整体的气息等发生了不明所以的变化，变得有些……玄妙。那种感觉……就像……遥远以前……
“起源天神的气息啊……就像那远去的过往一样，那位‘冰霜’的起源天神。”埃兰感受着在混沌领域里回荡的那股气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长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如此的境界了吗，此间事的走向……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当年的预料……逐渐失控……难啊，难啊……”
“啊呀，怎么忽然就沮丧起来了？”对比起心绪变得沉重的埃兰，崔将的语气倒是一副相当轻松的模样，“除了当前要拦着她们的事儿外，其他的事情本就不是由我们去考虑的不是么？你自己刚刚不也是这样说了？该应对的事情就交给该应对的人去应对，咱们啊，就做个马前卒，然后领一份马前卒的奖励就行了——前提是得活着去领奖呢。”
埃兰的心绪变得莫名，忍不住发出奇怪的笑声：“有时候倒也挺羡慕你和卢将。”
“呃？谈何而来的羡慕？”
埃兰在心里感叹：一个除了干架之外就是个三不管的家伙，一个是个自娱自乐的赌鬼……新生代的力量生来承载着那部分记忆，却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沉重无法开脱，好像人人都有自己的应付方式……呃，就是，精神层面非常强韧……挺好的，就是……有点泪目。
总感觉，新生代的力量、新生代的冥界人，这份新生的结果与他们原本预料的情况偏得有点多，多到“溢出”的程度……呃，难道是手一抖把“原料”加多了？在制造他们的时候，因为加入了超·过量的混沌能量，以至于让这些伙计们变得不大正常？
唔，最初的冥界还挺正常的，真的……应该是真的——反正他们决心加入混沌之后，全体上下所有人都变得不是那么正常了……多多少少吧。
羡慕……唔，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那种说法，自己所制造的造物等事物中，蕴含了自己的寄托与思想什么的……期望什么的？所以，新生一代里，蕴含了他们的寄托与期望什么的吗？还是说，因为是自己没能做到那种样子……所以……
话说大敌当前他们还在胡思乱想是不是真的嫌命长了？还是说，抗压抗了三年，精神已经快顶不住了，已经先一步逃到混沌虚空深处去避险了？该不会真的和崔将说的一样要把自己拼死在这里吧？
他叹了一声重新集中注意力，正打算抡两颗混合构造体砸过去进行反击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进来一道消息让他一怔：“欸？就搞定了？比想象中还快？”
“时间差……撤离……你确定吗？现在把她们放跑，她们可就直接回到秩序虚空去了哦。”
崔将听到他的碎碎念好奇道：“怎么回事？家里传来信息了？是下一步的行动？”
“嗯。”埃兰结束了灵魂传讯，对崔将应了一声，“好像是对节点的调整与修理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进行评估后给了个解决时间，大约只需要五天就能完成调整，然后让事态顺利进入二阶段。现在家里的那部分伙计正在加速调整，执行组的伙计则尝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对那边的起源力量进行阻挠——在地图上、可观测虚空范围上，我们掌握着决定性的优势，可以通过对虚空的调整，尽可能延长他们探寻到目标地点的时间。然后，在虚空中进行的妨碍已经有初步的成效了，他们看着两件事的情况，觉得事情已经办妥，就让我们不用再硬撑了。”
“那……”崔将看了眼面前已经快发飙的那位“冰霜”传承者，想了会儿，“咱先撤？”
埃兰沉思一阵，认真想了想，同意了：“嗯，撤吧，相信他们是做好准备了——实在不行我们回去帮忙也行。”
“明白了。”崔将也回应了一句，随后憋着一口气开始极限提升混沌能量的强度，将混沌虚空的能量也卷入了此方领域内。
随着崔将忽然强行提升力量，那两片拼在一起的混沌云雾忽然有一半开始膨胀，混沌领域也有一半开始变得极度不稳定，就像气球的一角开始不均匀膨胀了起来，整体变得畸形、扭曲，这两方领域内的能量也开始朝着扭曲的方向倾斜、汇聚过去。
埃兰刚下令安排好所有人的情况，刚做好撤离时的安排和准备，这时候忽然察觉到崔将的动作不由得一怔：“等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撤退啊，还能干什么？”崔将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好像和现在在做的事完全无关的话，然后点燃了属于他的那部分混沌云雾，灰暗的能量连绵成一片滔天“火海”，不断掀起的浪潮将所有能量都抛起来，然后拍打在云雾表面，将能量统统都压进了混沌的核心中，下一瞬，他忽然卷着自己的那片混沌领域暴掠而出，“不过，我要以我的方式完成撤退！”
那部分撕裂开的混沌云雾汇聚着混沌领域内的所有能量，在顷刻间快速涌动、变化，在两秒内变成了一个身披坚甲、手持一柄怪异巨大长枪的巨人，那身影、那姿势模样，就好像它一脚蹬在地上然后持着长枪朝前方的敌人发出了反扑的冲击，在战场上飘荡的所有冰晶冰刺、能量冲击似乎都没预料到他的动作，在这一刻竟是全都打空了。
那有万里高大的混沌衍生物模样的东西扑出去的一瞬，埃兰都看傻眼了：嘴里喊着撤退，然后转而发起“一去不复返”的冲锋……这毅然决然的背影……这姿势、这动作……你丫跟观察者学的？！
虽然给你们灌了很多有关观察者的信息但没叫你们往他那个方向去学啊？！师夷长技以制夷也不是这么个制法啊白痴！
起源领域的中心，霜霜看到混沌能量、混沌领域忽然间开始剧烈变化也是稍加警惕，将领域的部分能量收束在身旁，起源能量提升的速度进一步加快，让冰风暴将此方领域化作真正的冰雪的领域。
“小冰雕。”源空拎着暗灁之诗如一颗陨石般从天而降砸在神纹大地上，双眼灼灼盯着前方战场，“对面要发起最后的反扑了，小心些。”
霜霜一怔：“你怎么知道是反扑？”
“混沌士兵和衍生物的支援切断，剩下的所有力量一鼓作气不再顾及任何情况、不计得失一股脑全撞上来了。”源空用眼神指了指那些混沌士兵等，然后再眯眼盯着那团忽然从混沌云雾里冲出来的一大团云雾，“你看，核心出场了……”
也就是说一句话的短短几秒时间里，那一团混沌云雾就变成了一个混沌能量铸成的灰暗色泽的云雾巨人，它身上的细节等刻画分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混沌士兵，紧接着，它双手拎着那把比它身体还长的长枪朝她们发起了冲锋，只是冲锋的动静就把迎面吹去的冰风暴给撞碎了大半。
“你看，最强烈的反扑来了。”源空捏紧了暗灁之诗，开始抽取领域的能量极限提升自己的力量，“混沌领域的核心下场朝着我们冲锋，不知是垂死挣扎的反扑，还是另有其事。”
“另一个混沌领域的核心正在收束能量、指挥现场撤退。”小小意识忽然传来一句话让她偏头看向了一旁，这才注意到那个灰暗巨人后方竟然还存在另一片混沌云雾，它正快速缩小，铸成一层层厚重的屏障，然后接应所有汇聚过去的冥界人，退缩到后方一副准备开溜的模样——她还以为是俩核心一块发起拼命的反扑呢，没想到是一个反扑一个收拾开溜。
她衡量了一下距离，咂咂嘴抬手用能量塔对着后撤的那部分发起了几次攻击，但都被面前那个冲锋的庞然大物给冲散了：“啧，要首先应付面前这个大家伙才行，顾不上后撤的那部分了。”
霜霜冷静望着那向她们发起冲锋的“混沌士兵”，沉默着拿出了光之韵律，起源领域与“恒久冻土”的力量在此刻尽数收束，整个领域内的起源能量聚成数十道光流快速撞进光之韵律中，将其铸成一柄与那“混沌士兵”同样大小的兵器，它的外形分外模糊，分不出到底是一柄长剑亦或是一柄极长的长柄刀……又或者，如它本名一样，其实仍然只是一道光，起源领域等的能量，只是暂时赋予了“光芒”另一种对敌用的形态。
“欸？不用我动手吗？”源空看到小冰雕这准备正面对冲的架势，当即哦了一声，收起了暗灁之诗，开始控制小冰雕控制的那部分能量塔对准那些悍不畏死扑上来的混沌士兵和衍生物，“那我帮你镇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小冰雕，看她像个小不点一样抡着一把得有万里长的巨大兵器，表情分外古怪，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大笨蛋抡着创世之柱敲飞冥界之主的天灵盖的场面……
霜霜双手抡起这把连外形都十分模糊的长柄刀，深呼吸吐出一口冰寒的气息，往前重重地踏出一步，身上溢出的能量随着一步踏出而炸开部分，将这块神纹大地以及周围虚空都冻成了一片冰原，随后用尽全力朝扑上来的那颗“核心”挥出凝聚了“冰霜”全部力量的一击！
挥下的长柄刀和穿过枪林弹雨往前刺出的长枪皆蕴含着此方领域的所有力量，这应该是对战的这三年里所爆发的最剧烈的正面冲突的力量。但是，设想中的极具破坏力与毁灭性的场景却没有发生，两柄武器对轰、对碰的电光火石的一瞬，起源与混沌的力量便完成了倾泻、对碰，剧烈绽放的能量冲击就像冲击波一样轰然爆发，掀翻了战场上存在的一切事物，把还趴在领域上敲打的混沌士兵与衍生物都给震得炸开，然后在能量交锋最剧烈的地方绽放出一场极其绚烂的烟花，就像是刀剑交接时迸发的数不清的火花，只不过这场能量火花的场面极大，像是在虚空中洒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流星雨，金蓝色与灰暗色泽的流星成群结队冲向四周。
交锋于一瞬间结束，那柄金蓝色的长柄刀与那道巨大的“混沌士兵”都在同一时间崩溃，残余的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化作一道道四散的光流伴着那场“流星雨”冲向四面八方——所有事情其实都在同步完成，就像一触即发的炸弹，两两对碰轰的一声，炸开了烟花，摧毁了场上的所有事物。
“嘶……有点亮啊……看不到结果。”源空手搭凉棚盯着能量对冲的中心，眯着眼龇牙咧嘴，“凝聚了两方领域所有力量的交锋就这么点儿光影效果么？‘啪’的一下就没啦？动静好像有点小。”
“只不过是‘小战役’规模的全力对拼罢了。”小小意识落在她旁边，仰头对她说道，“并不像是当年记载的，那些不死不休、耗尽目力可及范围内的一切力量的死亡对拼，终结的场景自然不一样。”
“……也是啊。”源空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表情变得稍有点微妙，忍不住长叹，“以大笨蛋为开始、以大笨蛋为结尾的……当年的那些事——含糊不清的小场面结尾不适合他，他的终场焰火……启明星全力盛绽的光与热，是能照亮整个虚空的，最绚烂的火花。”
随着霜霜和对面某颗“混沌领域核心”用上所有力量对拼结束，此处重叠的两方领域一下子就崩塌了……哦，说准确点，起源领域崩塌了大半，那方摘出来的混沌领域倒是彻底崩毁，混沌云雾正在加速消散。随后，一道模糊的身影就像是从尘烟、云雾里冲出来时一样，拖着一道明显的光焰痕迹从那个“混沌士兵”中心暴掠而出，那模样就像是被一巴掌拍飞出去了。
她迅速回过神来，立刻凝聚起源之杖的力量对准那道身影，但霜霜刚刚抽走了领域里的所有能量，从零开始汇聚起源之杖的力量，怎么着都得几秒钟……还没等她做好攻击准备，埃兰的身影便骤然冲出来，浑身裹着灰暗的云雾就像是一个小号的混沌概念体一样。他迅速冲进她的视线内，拽着那个被打飞出去的家伙转身就跑，然后还在身后挂上了一连串的混沌能量屏障，好像生怕她们从后方给他们一炮似的。
“起源的各位，我们下次再见吧……呵呵……”
目送那俩一溜烟远去，源空咬了咬牙，没多想就准备提着暗灁之诗杀出去，但是感觉到小小意识拽了她一下，她就停下了动作，忍不住咂嘴：“娘的，出场三年，连个演出费都不给结一下。”
“还好。”小小意识看着他们一溜烟快速传送远去，还给出了一个适中的结果，“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动弹，与我们原本的目的相去不远。”
“话虽这样说……”源空稍加思索，还是摇了摇头，“但还是够不上出场费！”
小小意识：“……”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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