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2章 乐观点说，人没了

    “………………”

    “………………”

    声音由远及近，有种飘着的、模糊的、重叠的感觉，像是隔着一片崇山峻岭被风卷着吹到耳边，被他艰难捕捉到。在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话语连续回响很多次之后，他终于从脑子像是被搅和成豆腐渣的混乱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勉强收拾了一下脑子里那一坨东西，随后强迫自己恢复精神，睁开眼开始识别四周的情况，着重听着灵魂传讯内回响个不停的话语。

    他现在仍然在山巅上，不知道哪个人才在这里砌了一座祭坛然后把他放在了祭坛上面，还在旁边给他竖了一把宽大的遮阳伞。不过这个布置已经没用了，现在是大晚上的时间，黑暗的天空上不见一粒星点也见不到月亮……这很正常，他们的世界不存在那些无用的装饰品，有的只是用能量编织、布置的诸多事物，比如一大堆能量编织的图案。

    上次忙活完之后应该是过于疲惫直接瘫在地上昏死过去了，然后，应该是被路过的不知道谁收拾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间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嘶，脑子还是很昏沉，昏沉到不愿意思考不愿意活动，灵魂内那部分看不见的“伤痕”正对想要活动的他作出警告，勒令他躺在这个祭坛上，不得动弹。

    他要是会理会这部分“警告”，当年也就不会折腾出那一系列的事情了……还是来听听传讯里的那一连串声音是怎么回事吧——一大堆话语此起彼伏，有些嘈杂，听上去像是在争吵，是计划出问题了么？

    “……的坐标都已经发给你们了，尽快去检查情况，先看好情况再说解决的事情。”

    “奇怪了，一期工程的布置不是非常完美么？我们之前来回看过好几次，也没见哪个地方出问题啊，怎么下一阶段刚开始就‘捷报’频出了捏？到底是个啥原理？研究组的伙计们给个准啊？”

    “我不建议你现在去找研究组的伙计们，他们那边已经吵到开始摔锅碗瓢盆了，合计一下，差不多到了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状态。”

    “啥玩意儿？我们这边都还没拍台摔凳，他们那边就先闹起来啦？”

    “呃，你知道，研究组的那群家伙各持己见什么的……不是‘原理’、‘原因’方面各持己见，而是处理方法那个方面——自第一批的‘错误’、“危险”报告出现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超载和高血压的状态了，现在一个个都是一触即发的炸药桶，没当场掀桌表示‘来战’纯粹是因为这个任务事关重大，他们没那个功夫掀桌。”

    “嘶……，听明白倒是听明白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以往执行任务遇上各持己见的情况时，不都是各干各的吗？咋今个儿就……死活掐着不放手。”

    “安置在秩序虚空里的那三面墙，别看它们是分开的，其实从概念与规则上看，它们三个属于一体，然后均连接着混沌虚空那边。这次它们出了问题，估计也是规则与概念方面有问题，然后，可能还涉及到混沌虚空，所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处理——现在的各持己见也是因为，谁也给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应急的方法，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提出来的方法、对策都存在瑕疵，然后，那部分对策里的瑕疵，乍一听好像都问题不大，就好比看医生时常说是小毛病、小毛病，听着听着就懒得去理了，日常也不进行护理，结果久而久之就拖成了‘要命’……咳咳，说得有点岔，将就着理解就行。话归原题，他们现在就因为自己的对策里存在的‘瑕疵’的大小、严重程度、维护成本等吵得不可开交，左一句理论、右一句推演……我都不晓得他们要整到什么时候。”

    “哈……我好像听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退而求其之的时候，尝试选择一个‘最小的代价’去弥补现在的情况，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瑕疵’从理论变成现实状态后会表现出怎样的情况，所以还在推演，然后都觉得自己的方法最好……是这样对吧？”

    “你说的没错。”

    “嗐，那这事儿咱就管不着了，技术方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咱还是老实等着……之前说放假我还以为能歇息好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假了。”

    “已经歇息好久了，都三年了，按照预定的情况，本该是两年前就该执行计划的二阶段，但，出了点问题拖到了现在……你不会就在家里窝了三年吧？”

    “那当然不是了，最初一段时间在家里待了一阵子就走了，赶着去混沌虚空助阵埃兰将军和崔将他们，那时幸好我们放假了赶过去混沌虚空支援，要是再去晚一些，可能三年前就已经被杀穿了。然后前几这边事儿有问题，我们又赶了回来。”

    “……啊？那边还没打完？这都三年了啊？”

    “是啊，硬生生把她们拖在混沌虚空里拖了三年……我回来前看到埃兰将军和崔将都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灵魂崩毁了三分之二，他俩的混沌领域被来来回回拆了不知道多少次，受‘恒久冻土’的影响，哪怕是背靠着混沌虚空，混沌的力量也在持续下降，我们能借用混沌虚空的力量也随之一同下降，甚至已经到了无法施展混沌领域的状态——那边也算是情况紧急，两位将军再拼一段时间可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只是现在，秩序虚空那边还没完工，咱们就只能再拖一阵子……哦对了，虽然说得很严重，但是不用太担心两位将军的情况，这里出问题召集我们回来的时候，只有我们一组和二组回来了，三四组都留在那边接应，如果真出事了，他们会立刻破坏那片虚空地域，然后趁乱带走所有人。”

    “起源……即便观察者没有登场也……终究是没想到过去那无数的时光里她们竟然没有消逝，放任她们在秩序里成长，如今已经成了另一个硌手的祸害，只以我们的力量基本没有处理掉的可能性。”

    “呃，说句老实话，当年没处理掉那就没我们的事儿了，就……就把皮球踢给他们了，只能是等他们出来再说。”

    “……也是啊，只能是等等了。”

    冥界之主听完那一串的声音，又慢悠悠地躺回了祭坛上，双眼无神，满心乱糟糟：起猛了，听到了一大堆见鬼的消息，再睡会了好了……鬼，赶紧爬起来看看那边的情况才行……

    他仰卧起坐了好几回才从祭坛上坐起来，抬头对着天空上的无数能量异象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赶紧查看记录好的消息。

    布置在秩序虚空里的那三面混沌之墙，现在的状态等仍处在良好的情况，但要进入下一阶段的“扩散”状态却不太好办——秩序虚空的大环境规则经过反弹已经完全恢复到过往的状态，他们大规模引导混沌虚空的力量入侵秩序虚空会引起秩序虚空的排斥反应。按照各节点布置的力量来看，现在的排斥反应还能压制下去，然而，一旦整体进入下一阶段的“扩散”状态，秩序虚空的排斥反应就会变强烈数十倍，只靠那部分节点控制不住这种情况……

    唔，这里有一个问题，按照他最初预算的情况来算，布置的节点的力量足够压制住这种“强了数十倍”的排斥反应才对，然而，实际的情况却是没有压住：二阶段的“扩散”试验只持续了两分钟就发现情况不对，然后就紧急叫停了，现在正在对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加速排查。

    检查的途中便冒出了一些猜测，目前是认为布置的节点、造物平台等在秩序虚空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制和损坏……按理来说这部分情况也在预算范围内的，但……唔，他也说不清楚。

    以他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他暂时认为这件事与秩序虚空的变化有关；也可能是混沌虚空与秩序虚空之间的联系除了某种情况；又或者说，当年与混沌虚空进行共鸣布置时出了什么问题……他得去到现场看看情况才能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秩序·起源的封锁圈正在日渐扩大，深陷在混沌虚空里的那几人也快要‘挣脱束缚’回到秩序虚空了，然而预定的下一阶段还未达成……”他看完全部的消息，忍不住发出一道慨叹，摇头晃脑在那叹息，“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啊……”

    要不让那个影子在众神界上整两个大新闻转移一下视线……不大行，过早把它暴露出来不是明智之举，它有另一部分更重要的安排，现在还没到使用它的时候。

    ……啊，头痛，但是头痛也得爬起来……还得往现场跑一趟——区区致命级的伤痛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死不掉就能拖着残躯过去看看情况。

    他捋清楚所有事情后，叹息着拉开了传送门，拖着重伤之躯朝最近的“混沌高墙”传送了过去。也是他刚刚进行传送的时候，灵魂传讯内忽然蹦出来一道格外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一堆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不好啦！君主离家出走啦！”

    “君主！君主你去哪里了？！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安排就行了！您还伤重可千万不要胡乱行事啊！千万不要想不开找起源他们拼命啊！！”

    “要命啦！君主冲秩序去啦！”

    “君主！带我们再冲一次秩序吧！”

    冥界之主：“……”我就是没事都能给你们气出点毛病来！一群人嘴里就蹦不出两句好话！

    …………

    众神界，九神殿所在空间。

    溟溟从短暂的时间快速流逝状态里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离开了自己临时铸造的用于“发呆”的空间回到了金神殿顶上，就像刚睡醒然后下床开门走到大厅里一样。近段时间，一切安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明的情况，虚空里的活动也很正常——自从规则反弹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世间万物、虚空万象的变化正在逐步向前，不紧不慢，没有你死我活的追赶与紧张，也没有突然天塌地陷的怪异情况。

    当然，这都是表面上所见的罢了，从霜霜她们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的情况来分析就知道，属于他们的世界，依旧在风雨中饱受冲击，不管哪天醒来忽然看到天塌了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受到强光刺激而眯起了眼睛，她缓了一阵子才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那轮太阳，随后低头扫视这片顶部平台。难得的，金姐姐和水殿主今天不在这里，小紫魂坐在了前者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翻阅桌上的东西，翻阅过后还小心翼翼整理好那些信息载体，没有把桌面上的东西弄乱。不一会儿，这小丫头发现她出现在这里，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从桌前站起来立刻传送到她身旁，然后朝她飞扑了过来。

    “溟溟姐姐。”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再加上，这外貌是大姑娘、内心是小姑娘的丫头还对她飞扑过来，把她吓了一跳让她一瞬间打了个寒颤，羽毛都张开了。

    费了点劲儿接住这忽然飞扑过来的大姑娘，溟溟苦笑了一下，按了按她的脑袋：“好啦，我就离开了十来天而已——家里都还好吧？”

    “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

    回应的话不是小紫魂说出来的，而是从旁边传出来，她转过头便瞧见一个身穿着厚重粉色长裙的丫头缓步走来，七彩如琉璃般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她：“众神界里也没有发生值得警戒的事情，一切如常。”

    溟溟对琉璃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忍不住说道：“呃，大热天穿这身裙子你也不嫌热。”

    “倒没有热不热的感觉。至于这条裙子啊，”琉璃在原地转了一圈晃了晃那能把她脚掌都给遮住的厚重粉色长裙，眼中忽然露出几分怀念和感叹，“其实是当年月哥哥送我的，是当年在炼器的时候在清理塞满的库存，用了相当一部分材料炼制而成。对当时而言不算特别坚固的事物，所以后续还有升级、重新熔炼等，一路走来一直在延长它的寿命——你看，穿了这么些年也没见有褶皱。”

    “哦，所以算是有特别意义的衣服。”溟溟一下就明白了琉璃的心思。

    “嗯。”琉璃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忽然摊手发出一声轻叹，“但其实我并不算特别喜欢这种风格……我初次见到月哥哥的时候就穿着类似风格的裙子，一穿就过去了好些年，但，那其实是有些原因，不是我主观因素导致的……我一直没说过类似的情况，月哥哥也就默认了我喜欢这种衣服。”

    “呃，不喜欢还一穿就好些年……”溟溟听这句话听得思考不能。

    “是一件类似诅咒、封印一样的造物，穿在身上就不能摘下来……唔不对，说具体点，是要在相应的周期时间里穿够一定的时间，让它吸收我的能量、生命力等才行。”琉璃解释起来，“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个东西其实构造相当简单，随便就能拆除，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其实算是一个大麻烦。一直等到很后面，在晋入轮回境的时候才把它给拆掉了，而时间算到那时候，我和月哥哥他们都认识好久了。”

    溟溟：“……你们怎么总能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毕竟是以前嘛。”琉璃摊手讪笑，“那是还没认识月哥哥的时候，满世界游荡溜达，听到什么遗迹什么古迹自然很好奇去看看——众神界上的遗迹可多了，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轮回境级别的人物死前留下的，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可好玩。我那件裙子就是在……忘了哪个家伙那里刨出来的，因为封装完好，我就拿来试穿了一下……然后，然后就穿了几十万年。”

    “呃……好吧，倒也是常事。”溟溟的脸颊抽了两下，忍不住苦笑把小紫魂扒拉开摁在沙发上，对琉璃说道，“这事儿你也不和小星星说一说……你不说他就会一直当做‘正常’。”

    “就跟刚刚说的一样啦，等这件事解决的时候，我都已经习惯了，月哥哥也都默认了这件事。”琉璃跟着在沙发上坐下来，想了想当年的事情，忍不住浅笑，“被当做‘正常’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月哥哥送我的礼物……嗯，还是我从他那里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我可珍惜呢。”

    溟溟默然想了一会，小声嘀咕：“该不会只此一件礼物吧？”

    琉璃当场愣住、身体石化，忍不住挪走了视线看向一旁空荡荡的空间，满头大汗。

    看见她这个动作，溟溟哭笑不得伸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对那个笨蛋小星星而言，能送你一件礼物其实算不错的啦，大部分人都只有一件，或者……”她顿了一下，苦笑，“或者一件都没有，比如我。”

    琉璃立刻把视线扭了回来看向溟溟，用说不出怎样的神态表情看着这个小小天使，片刻后忍不住拉着她的双手，小声道：“等他回来了，我替你向他讨一件礼物？”

    “呃，不用啦。”溟溟哭笑不得摇摇头，“寻常事物等于我们而言并无用处，说句实在话就是，非实用物品或者不是具有意义的装饰品，估计都只会放在灵魂空间里积尘，只有在有空清理、整理灵魂空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然后看着这个东西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和场景，说完之后又会摆在一个角落继续积尘。”

    “嗯嗯……不说这个。”她干笑了一下，转过注意力看向四周，偌大的金神殿顶端的空间，除了她们仨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桌上、茶几上的东西也都摆放得整齐，没有人使用过，“其他人怎么都不在呢？”

    “你不知道么？哦，也是，你和月哥哥一样也是大忙人一列里的，应该不知道这件事。”琉璃刚说了一句开头就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向金神殿这座浮岛的中心那边，“九神殿的‘活动空间’……哦，就是为了举办各种热闹欢庆活动而额外开辟的那个空间，不管是小金她们还是小紫言他们全都在里面。”

    “至于在里面做什么嘛……”她耸耸肩，“年轻一辈的小家伙们在里面‘追逐打闹’呢……咳咳，好吧，说正经点该说是，年轻人的修炼成果检验大会——光殿主随口一提的名字，大致情况和名字所传递的意思一样。”

    “本来小紫言和小凤凰她们好像不打算去凑热闹的，都忙着自己的活，但是被小金她们以‘劳逸结合’为理由拖过去了，当然，过去也只是观战而已。以她们现在的境界，还划分在年轻一辈里属实是太欺负人了，刚上场就会被禁止参赛。”

    “毕竟用上咱家的‘高阶之路’的方法后还在铆足劲拼着命往前跑呐，那个小丫头也好，其他人也好。”溟溟用完全可以理解的语气叹了一声，点点头：要说身边人里最拼命的……排除掉某个笨蛋，过来肯定就是小紫言了，其他人都是紧绷和松弛之间来回切换，不至于把自己给逼死，但小紫言……若非每次观察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灵魂与精神状态良好，她可能都要给她来一记“强制冷静”的天使头槌了——撞不动小星星，把小紫言撞晕还是可以的。

    “你进去的那十来天我也有替你看着她，那小丫头没什么问题，放心吧。”琉璃注意到小小天使露出稍有点忧虑的表情，便叹了一声。

    她说了那句话之后，忽然想到了别的方面的事儿，忍不住嘟了嘟嘴，小声嘟囔：“话说，我为什么要替月哥哥看护他的……他的……就是……那个……”

    溟溟偏头看向这进入了小·闹别扭状态和小·吃醋状态的丫头，木然说道：“我不也替他看着你们吗？。”

    琉璃用了三秒钟整理这之间的关系，整理来整理去，没一会儿就放弃了思考：“好吧，这是不需要思索的问题，我放弃了。”

    “不对，我还是想要问一句啦，就一句。”她转头看向小小天使，“你不在意这些事情吗？你看家里这么多人。”

    溟溟淡然摇了摇头，叹息道：“当你还在和自己纠结、还在问自己在意不在意的时候，他已经来来回回把自己整死了好多次了——死去活来，活去死来，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

    琉璃的俏脸被这句话说得一下变得惨白，呼吸都凝滞了。溟溟见了她的表情，叹了一声：“他是一道星光，启明星，背负着遥远以前就出现的宿命与使命，与我们一样踏上那一途，他永远只会往前走，永远都抱着‘一人独自前行直到时间的尽头’的想法，只不过，我们的存在……我们可以以‘习惯’的身份介入他的想法——当你彻底了解你家月哥哥真正的样子之后你就会明白的。”

    “不说了解不了解真正的样子吧，我们就说现在这样……你看，他人都不在这里，下次回来，可能还要一两百年的时间，”她摊摊手，用幽幽的语气说道，“回来后不会过多久，稍稍放松一下，稍稍看看家里的情况，他立刻就会奔赴向下一个宿命的节点——绝无仅有的陪伴时间，你想和他说道理呢，还是，干脆就陪他说两句话多坐两分钟多叙一会儿旧多看他两眼呢？这次一走，可能，又是永恒……”

    琉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吸一口气，急急忙忙说道：“感觉就是我们被拿捏住了啊！”

    溟溟一怔，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啊，小星星从不会刻意去维持人际关系的，只会被动维持。然后是，首先在乎这段关系的，是我们自己而已——因为我们在乎，所以，‘源初’也会留一部分注意力让自己在乎，即便自己被‘命运’推着不断往前走，被摧残、被摧毁、被破坏，也仍然保留着这部分注意力……只要我们不率先放手的话。”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源初’是会被放弃、被弃用的一方，但没法主动选择放弃，因为没办法阻止其他人进入源初之地。”她干笑了一下，偏着头小小声嘀咕，“你要有那个想法的话，你大可尝试去拿捏小星星，但，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导致他直接躲着永远不见人……说不定会让他住到混沌虚空去。”

    琉璃：“……那……那不行……不可以……”

    “好啦，更多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觉得我误导你。”看小琉璃苦恼万分的模样，溟溟转过了注意力，“你们有见到刻在哪里吗？我找她有点……”

    她话音还没落下，眼前便有一道传送门忽然打开，一道身影伴着柔和的亮光从传送门里急匆匆走出来，那耀眼的光辉，亮得她们仨统统都眯着眼转过了视线：这丫头每次登场都要亮瞎人眼。

    “溟溟，总算等到你醒来了。”小刻急急忙忙从传送门里走出，立刻拽着溟溟的手拉着她站起来，二话不说往传送门里赶去，“快来，秩序虚空有些事情！”

    “呃……”溟溟满脸呆滞应了一声，苦笑着对小琉璃和小紫魂挥挥手，“琉璃，帮我看好家里的情况，如果紫言她们问起来了，就说我们有事出去一趟，乐观点看，可能是一去不复返了……”

    琉璃瞪直双眼刚要回应，那道虚空传送门便“咻”一声关上了，看得她满脸麻木，忍不住自语：“才说着月哥哥可能一走就是很久，转过头来自己就走掉了……什么叫做乐观点就是一去不复返了，那不乐观是什么情况啊？”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