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9章就你是老大啊

    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唔，再算上无数个上辈子……最讨厌就是见到，铺天盖地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往他脸上撞过来，那会唤醒他一些不大好的记忆——小到成群结队的虫子，大到一些黑不溜秋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从小到大都只有被群殴的份，他是真的受够了所以才变得丧心病狂，以至于把自己整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经病。

    当年呐……这画面真是容易勾起一些不大好的回忆呐，头疼，腰疼。

    仗着量级优势的扭曲魔物已经从接二连三被敲了当头一棒的晕眩中回过神来，并用自己的优势快速稳住脚步，稳定展开反击，将战场的中心从它们家门口给挪到了他们阵地的门口。虽说混合构造体一出来就会被他干掉，他也负责清理、压制一部分扭曲魔物，但对面毕竟是铆足劲儿攒了三个月的兵力，现在一窝蜂丢出来，那架势可厉害，跟瀑布和大海往下灌似的。

    说得好像很严重，不过现在的局势就如他刚刚所说那样，平衡而稳定，暂时来说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句话换言之就是：要拖长战局——不过，这可能吗？他如果要在这嘎达打拖延战，传出去到时候会被辉笑个半死，燧风会广而告之让更多人笑死，洛缨会一边盘他一边嘲笑他，整个场面闹哄哄，而他就负责一脸囧……呃，不行，高血压犯了，开始头痛了。

    那么，本着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他打算直接杀进外部空间内把丫揪出来给打扁。那边的空间经过三个月的发酵与酝酿肯定已经被整成了一个黑漆乌黑的墨水桶，到处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地面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泥浆，连一块能落脚的空地都没有什么的……噫，想一想就觉得好恶心，这一脚落下去，脚都不用要了。

    他看了一眼英勇奋战、在敌阵内杀得七进七出不留痕的星尘他们，看他们专注忙活的样子……嗯，就不打招呼了，留下法阵群在这里自动攻击尽力阻断后方的援兵就行，至于他，则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能量，跟一道鬼影一样消融于空间里，缓步朝着前方走去——他久违地做一回刺王杀驾的事儿，就不莽正面战场了。

    穿过枪林弹雨的战场，跨过暴风呼啸的空间，只花了十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来到了一个“崩塌的空间·传送口”门前，近距离看着跟倒水一样从里面冲出来的扭曲魔物，静等了一会儿，等它像是喘口气一样暂时停止往外暴兵的时候便立刻转身钻了进去。

    “嗯？”

    星尘将长枪从扭曲魔物的胸口上拔出来，略感错愕扫视四周：星的气息从战场上消失了。

    她看了看飘在天上的那一群湛蓝色圆饼，又看了看周围——视线范围内只有无休止对碰的攻击，双方的攻击密密麻麻撞在一起爆发出强大能量冲击、能量涟漪——确认自己找不到他的踪迹后，赶紧向其他人问道：“星呢？你们看到他了吗？”

    “啊？”忙着和扭曲魔物互殴的小幽也急忙转开注意力看向四周，还趁机擦了擦匕首，抽身而退从这个容易被围攻的地方退开，等去到比较平静的地方他才扫视周围，找了半天发现没找到人也是感到疑惑，“阿云他人呢？刚刚不还在那里的么？”

    “我刚刚好像……”瑶瑶转过视线看向另一处地方，“好像感觉到阿云的气息朝着那边靠近了。”

    “那边？”大伙儿都忙里抽空看向瑶瑶用风元素指引与标记的地方，一眼看去脸色就变了：是往外部空间那边靠近了？

    靠近了外部空间，忽然没了踪影，连气息都断开了……流光思量了一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们说，阿云不会是单枪匹马杀进外部空间里面了吧？”

    大伙儿：“……”按照那位强攻选手的性子来说，这还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漓深吸一口气，忽感疲惫捂着左脸发出一道长叹息，满脸都是无语与无奈：“那家伙这个时候就不能安分一些么？”

    “这个吧……”小幽呃了一声，忍不住为阿云辩解，“我觉得阿云是去做他认为的、能最快结束战斗的事情了——认识都有段时间了，你们都知道，阿云不是那种鲁莽之辈，他做的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与逻辑。”

    “再者，你们看天上，阿云留下的那些东西还在自动攻击帮我们处理那些混合构造体呢。它们都没有变化，阿云肯定也没遇上什么无法抵挡的事情。而他既然没有和我们说，想来应该是不用我们帮忙，也不想我们分心……大概是的。”

    星尘扫视着前方无休止涌出来的大军，目光微微闪烁，过了一会儿她皱了一下纤眉，拎着长枪转身就往前冲：“我……过去看看！”

    瑶瑶听到这话就怔了一下，不多想也赶紧裹着暴风跟出去：“姐姐等等我，我也去！”

    “喂喂喂你俩停下来！”漓被这话吓得大惊失色，趁她们还没离开领域的范围，急忙将领域里的水元素能量铸成绳索追上了姐姐和瑶瑶姐，把她们缠着拖了回来，“你们走了这边的战场怎么办啊！”

    “放心吧，那个家伙不会有事的，我们只管照看好这里的情况就行了——随机应变！随机应变！这是那家伙梦里说的话！”

    “……好吧，你说的倒也没错。”星尘稍加思索，点点头回应了一句，紧接着立刻解开了水的束缚，然后忽然低喝一声，从身上迸发的能量忽然间暴涨了数倍，寂灭元素如火焰般熊熊燃烧，把漓他们都看得脸色一僵。

    “那就速战速决！”

    她调整了一下状态，深吸一口气，拎着长枪跟一颗陨石一样暴掠而出，撞进一处扭曲魔物凑成一团的阵列里，把那片空间给炸了个稀巴烂，被能量爆发炸飞的扭曲魔物跟下雨一样洒得满天都是，或是坠落在下方的战斗平台上，或是掉进海里被海中的狂暴气息给搅碎。

    小幽忍不住挠着脸颊干笑：“感觉是从这个状态切换到另一个状态里了……呃。”

    “轰嘭！”

    还没等他们从姐姐的忽然爆发中回过神来，海面上毫无预兆又炸开了另一道狂暴的能量爆发，一片巨大的暴风从天而降坠落在平台与大海上，那片密集的能量龙卷四散开朝着正前方轰鸣着推进，直接清空了那片空间里的所有扭曲魔物，暴风怒吼的声音里，仿佛还夹杂着雷鸣的低沉咆哮。路径上的扭曲魔物看到此景都纷纷退散，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也没有变得惊慌失措，就连躲着攻击走也是躲得铺天盖地的样子。

    漓看到俩姐姐都二话不说进入了全力爆发的状态，好像完全没有保存体力的打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万分古怪，再想想她俩忽然就暴走的理由，五官都古怪扭曲到拧在一起了。她满脸别扭纠结了一会，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算了，反正也不会久留……”

    小幽和流光听到这话颇感哭笑不得：自上次岚岚把话也和她说了之后，这丫头就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听着像是在不断劝自己。

    …………

    黑暗与污浊的气息，是此处空间自动奏响的乐律，嘈杂、混乱、喧嚣，令人窒息。此方空间的气氛，比之岩脊要严重糟糕一百倍不止，他寻思，类似的感觉只有在掉进深渊死雾的老巢或是混沌概念体的混沌云雾里才有，不过后二者和这里明显不是一个概念级的严重程度。

    这里就是内部空间，是那处“崩塌的空间·传送口”通向的地方，他很庆幸这不是单向的传送口，使用它也不用识别身份——谅它们也弄不出来那种复杂的识别方法。

    他现在刚刚传送进来，刚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打量任何事物，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无以计数的扭曲魔物，它们正成群结队朝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那动静，赶着投胎都没它们赶。

    他出现的位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宽敞大平原——下面那块已经被染得黑漆乌黑的地面倒是跟之前的四大地域完全一致——无数的扭曲魔物正从四面八方、从天空、大地里浮现出来，或是凭空在空气中汇聚成型，然后一块朝着他所在的此方区域奔腾，他周围这地方，光是“崩塌空间·传送口”就得有二十多个，合计一下它们的增兵速度，每秒的速度大概是这个数字的七倍。

    至于他出来的这个“崩塌空间·传送口”，可能是因为它放置在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所以一时半会没有“人”过来，扭曲魔物们都忙着往中间的口子挤，所以出现了短暂的空缺让他有机可乘，而等他通过这个较远的口子走进来之后，刚好就有一群扭曲魔物怼在了他脸上，然后，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大脚丫子，那个大脚丫子在他的眼中飞速放大……

    要不是因为现在是潜入状态，他可能会下意识给丫来上一记“源初崩坏”……现在就只能继续维持认知模糊往旁边躲。

    莫要焦急，在这里丢一记能量爆发，接下来就只能选择一路炸过去，他现在是真·潜入而不是开无双潜入，没必要动手——束手束脚是真难受。

    身形化作一道能量飘到半空重新汇聚，他从半空俯瞰此方外部空间，皱起了眉头。这片地域里，有关人族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淹没、被污染能量吞噬殆尽了，连一星半点的残渣都没有剩下来，入目之处除了污浊的混乱气息就是更加狂暴与失控的氛围；地面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溢出地面的污染能量沉淀着变成了一滩软绵绵还会自行蠕动的泥浆，估计踩上一脚就能发出“啪叽啪叽”的黏答答的声音；天空，是比四大地域那片锅盖更加深沉厚重的样子，那层特殊的空间屏障的密封性很好，把这部分污染能量都给困在了此方空间里，让它们无法直接外泄——这个空间的本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压锅，内部的污染能量正在不断增殖、自我衍化，等它们的量级攒到一定程度就会“啪”一声炸开，就好像一团砸在脸上的泥巴一样，啪一下的闷响，然后炸散，糊得一脸一身都是。

    他稍稍对了一下方向便朝着暗之领域的深处飘过去——他没有观测到敌人的首领何在，但，按理来说应该就是那个方向，毕竟那个东西是砸在了暗之领域的中心。至于敌人家的首领是闲着没事做一直蹲在那里，还是说吃饱了撑的到处闲逛……不知道，这个得过去看看才晓得。

    不过，从高空这个视角往下方俯瞰，这个场景还怪狰狞的——下方的大地、半空，这一整片空间密密麻麻的都塞满了扭曲魔物，整一个扭曲魔物的巢穴，那片蠕动的海洋，摇摆不定的黑色旋风，其实都是大小不一的扭曲魔物在活动营造出来的场景，它们黑压压地挤成一堆，看着令人窒息。

    其实四面八方都藏着有类似“崩塌的空间·传送口”的区域，只是那边看起来好像还没破碎，还没变成开放的传送口所以走不通，让它们只能往唯一的出口区域涌去，等这些空间都破碎了，它们增兵的速度估计会暴涨，内部空间防守的压力也会加大——他也找到了那些对内部空间狂轰滥炸的混合构造体，不过都是扭曲和组合程度不高的混合构造体，构不成威胁，暂时可以不管。

    他摸着记忆与能量视野配合，快速跨过遥远的距离来到大概是暗之城·废墟的位置，刚来到这他就被眼前的情况整得有点懵：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不存在任何扭曲魔物和沉淀的污染能量所化的泥浆，就是一片黑色的大地而已。这片大地内藏有最深沉的污染能量——强度最高、区域能量浓度最高——但却没有任何一个扭曲魔物靠近此处，好像在刻意把区域划分开。

    此处“隔离”的区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往里的正中心有一个凹坑，凹坑和凹坑的附近都有一些造物残骸留存，不出意料应该就是暗之城·废墟，与梦中所见的情况相比，眼前这个废墟更加磕碜，但又要比别处已经连痕迹都没剩下的地方要好。

    “嗯？生命气息的波动？”他刚靠近这个圆形区域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眼神也跟着变得微妙，“嘿，有点意思，属于污染能量的生命气息，这可比那俩只能附身的玩意儿高级多了。”

    他一边说着有点意思，一边提高了心里的警惕和猜疑程度……他刚也说了，每多一个性质，猜……唔，干脆就说，他觉得是那些玩意儿的概率会提升一截——只是概率而已，现在还没有看到决定性的证据，不用慌。

    这片圆形空间里依旧摆放着很多杂乱无章的造物碎片，它们因为长期受到污染能量浸泡，连构造根源等都已经被扭转成可以接纳污染能量了，所以得以保留下来。大坑中心那块碎石滩变成了更加大量的碎片、残骸等堆放的地方，就像是用一座化作碎片的城市堆成的坟墓，他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东西被埋在那里面。

    至于凹坑的中心，那里有一个……只看外表就有点膈应、有点让他感到不适的东西。那应该是一个……树杈子……呃，枯死的大树，大概一千多米高，至少外表是这样，本质上，它只是由污染能量凝聚铸成的……呃枯死的树杈子。它的表面不断往外喷吐着伴有黑色灰烬的风，像是真菌在往外洒孢子似的——他也不知道这个树杈子代指什么，又为何是表现出如此的形态。它的构造规则、构造根源都用一层黑雾掩盖、模糊化处理，无法轻易窥探，再加上它有很强的警惕性，他只要想窥探还是能看出所以然的，只是，在他看的瞬间，它就会察觉到自己被谁鬼鬼祟祟偷看了。

    唔，反正都来到这里了，“摸”它一下应该就能把首领刷出来了吧？唔，还是再看看——就算把领头的家伙给干掉了，后方这荒野上集结的无穷无尽的扭曲魔物也依旧是要正经去应对，这是逃不掉的任务量。他得想一个比较轻松的法子净化此方空间，不过暂时可以搁在后面再说。

    那棵枯死的树杈子扎根在离地有一百多米高的地方，在凹坑里悬空扎根，还能看到根系在往下方的废墟蔓延，不过没有触及到任何造物残骸。在距离树杈子有大概十丈的前方位置，那里有一个人影背对着他，那是一个……呃，样子看着很像“流光·幽”但是明显是小幽的特征更多的一个青年。

    他（它？）的额头上长着一对约五厘米长的弯角，手肘往后的方向延伸出两道半尺长的“骨刺”，背上有一个层层叠叠的东西，应该是翅膀，看模样看质感，像是带膜的骨质产物——以上非人族的额外产物其实都是能量铸成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色泽，它们不断往外挥着风、掉渣，就像在外放孢子……咳咳。

    他站……呃，飘……呃，站着……他看上去大概是站在那个地方，就和那个疑似悬空种植的大树一样“飘”着扎根在半空——同一平面的位置好像有一层空间屏障，将凹坑百米下方与百米上方的位置隔绝开，他（它）和那棵树就立在那个屏障的界限位置上。

    空间屏障吗，带着这样的想法看下方的废墟，就觉得，它好像是被摆放在展览柜里的废墟——曾有过的一切繁华都已经随着灾祸的降临被破坏、摧毁，只留下无数残骸用以铸成观赏的展览品，供后人参观、瞻仰。

    他能感觉到，那个忽然出现的生命气息就是从他（它）身上传出来的……唔，在这种情景下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还顶着一副“小幽”的模样，他（它）就算不是首领也高低是个什么指挥官，总之先崩了丫的准没错。

    他缓缓凝聚能量，将能量完全封锁在体内，随后悄悄降落在他（它）身后约莫十丈的位置，准备落地就一记冲锋给丫来一记“黑虎掏心”——十丈距离算是特别近的近战范围，是一抬手就够得着的位置，冲锋三十米都算是瞬息到达，而且是速度才刚上去的那种程度。他没来个百丈冲锋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然后，就在他的脚刚落在那层看不见的空间屏障上的时候，他（它）忽然就抬起了头。

    “啊，不速之客，欢迎你们来到这世界的终结之地。”

    云诺星动作一顿，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认知模糊”等被动技能，确认它们都没问题后就翻了个白眼：淦，这是落地一接触到这里就被感知到了。

    “小幽”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浑浊也不是那种无机质的声线，就是一个很清脆、爽朗的男声，与小幽的声线不一样，与之前见到的那两个也不一样。它在说完这句话后，松开了背着的双手，摊着手转过身来看向他：“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来到此地，真是令我感到意外。是退守在龟壳里拖延、争取的时间，给你们带来了新的转机么？”

    云诺星果断解除了自己的认知模糊与“小幽”对视：看样子前面那俩的信息没能传回来给它。

    “孤身一人来到此处，令人钦佩，所谓的……救世主吗？”它缓缓舒展身后叠起来的那层骨质模样的翅膀，不像龙翼，不像蝙蝠，也不像鸟人，就是一个边缘呈现大型锯齿状的、看着像是翅膀的东西。

    “我原以为，就算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来到这里的也会是那位意志才对，没曾想……”它上下打量着云诺星，“是一个没有见过的新面孔。看来放任时间流逝确实会诞生新的变数——你似乎，会是个不错的观察对象。”

    云诺星的脸皮一抽：得，终有一天也被别人当成了素材——从内部空间那俩玩意儿说的话来看他就知道会有这回事了……没事，只要不是一边“嘿嘿嘿嘿”一边说着“有点意思”，那他都能接受，都能。

    按照常规情况，他应该说两句话：“你，便是它们的首领么？为这世界带来灾祸的源头。”

    “首领倒谈不上，不过是一个管事的而已。”青年摊手耸了耸肩，“至于源头……它就在我身后，在你目力可及的地方，只不过，以你之能，还没法破坏它。”

    “这个世界都没有人能将它摧毁，哪怕是那位意志也做不到。等待你们的，只有静静到来的死亡以及懊悔，这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结局，任你们如何挣扎，都休想挣脱这份命运。”

    “命运，哼。”云诺星嗤笑了一声，手上捏着的能量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我为你们安排了新的命运，不如，你来尝尝？”

    青年眯着眼看了看云诺星，又偏头望了一下那棵树，耸耸肩没多想就回应了：“好吧，任何敢于挑战命运的人都该被尊重，然后，以最高规格的姿态应对——话好像是这样说的来着。”

    云诺星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看它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好像是“给机会”的态度，他长舒一口气没有犹豫，按照原本的计划发起冲锋。他一脚蹬在空间屏障上在原地炸出一道裂缝，带着“源初崩坏”的力量瞬息间冲到了它的面前，一拳头朝着它脸上砸了下去！

    青年一直摆着一副被挑战者的等待姿态，就像是在礼让与展现自己的从容不迫，等到云诺星真的动手才立刻表现得正经了一点。

    然后，这份从容不迫与淡然，统统都在云诺星发起冲锋的瞬间就泯灭了，它看着砂锅那么大的白光拳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得极度惊愕与不解，然而它已经来不及去思索这忽然冒出来的变数，那一道攻击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脸上！

    “轰！”

    灿烂的白色能量洪流骤然间从空间屏障的地面上炸开，如一股汹涌的浪潮往前方撞出去，碾碎了周遭的空间与那片空间屏障，在路过那棵“枯死的树杈子”时却是突然诡异地分散开，没有影响到它——它成了一座被巨大海浪侵袭的海岛，前后左右都是海浪，唯独自己不受影响。

    “咚！”

    青年的身影被那道浪潮裹着连滚带翻飞出去很远，等到云诺星收了力的“源初崩坏”消散，它便撞在了凹坑的边缘，横着被嵌进了地里，滚落的碎石把它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命运，呵……”云诺星看它跟个球一样连滚带飞撞出去老远，嗤笑着继续凝聚能量往前走，路过那个树杈子的时候还稍稍停下看了它一眼，不过并没有在现在理会它，只是停了一秒便继续朝着青年走去，“要不，把你要展示的命运给我看看？”

    青年把碎石堆推开，整个人爬着摔出来摔地上哆嗦了两下。当它感觉到云诺星在靠近便快速撑着空间屏障弹起来，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污染能量在它身上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它凝视着越走越近的云诺星，黑色的双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方才脸上的从容不迫与淡定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无数的惊愕与诧异。不过即便是此时，它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几分从容不迫：“这……不应该……”

    “以这个世界的上限，不应该出现这种层级的力量……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云诺星行走的脚步僵硬了一瞬，这一瞬间，无数种想法在他脑海中翻涌不休，那无数种念头凑在一起，就要打起来。

    “难道说……这是本源生命的摇篮自行衍化出来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确实，不可思议……值得记录。”

    当它嘴里念出那四个字的瞬间，云诺星僵硬的表情便消散了，所有的戏谑、嗤笑、调戏、挑衅全都烟消云散。

    当一切猜测都退散，只给他留下一个答案的时候，心里还存在的便只有无尽的杀意以及……那数不尽的憎恨回响。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