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4章你行不行啊
五十万年前……五十万年的时光……
记忆中最清晰深刻的画面，就是那片昏暗看不见任何事物的深海，扭曲之海冰凉的海水带着扭曲能量不断冲刷她的身躯，腐蚀她的精神与灵魂。她是荒海的看守者，却要溺毙在深海中……说笑的，她诞生自这片扭曲的海洋，又怎么会被它给溺死，只不过，一直被囚禁在那里，结果和死亡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五十万年前最后的记忆，是被一柄大剑贯穿了心脏与灵魂，然后，坠入了深海，那是她在海之外最后的记忆。此后的时光，无法动弹，无法活动，活着，还活着，却远比死亡更痛苦——她就这样，与这世界的一切失去了联系。
要说这五十万年来做过的仅有的事情……比如，回收大海的眷属，嗯，没有了……不，好像还有。在那被囚禁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沉睡的时间里，她无意中泄露的梦呓话语，似乎是影响了靠近她的荒海子民，就像新生的宜居地，会自然吸引其他动物来此居住，只是，他们即便无意中靠近了自己，她也没办法做到什么。他们偶尔会用特殊的方法和她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说些“神明”、“旧神”、“新神”等将精神与希望寄托于它物的话语——渺小的希望与寄托，却是她在过去所聆听的一切有意义的事物。
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怎么做可以阻止他们，所以，她去做了，即便付出的代价是一切，是彻底的死亡……她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心理准备，将自己连同一切真相埋葬在深海下就可以了，只需要走出那一步……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的不甘与无奈？
也许是那一丝的不甘在作怪吧，被那群家伙所阻拦的时候，她竟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庆幸；但是，没有意义，庆幸、不甘、无奈，那些都无济于事。她仍然需要放手去做那件事，绝不能让他们抵达那里……现在的话，还有时间，现在……还赶得上！
从睡梦与混乱的记忆中苏醒，睁开眼所见，是抹了一层柔和亮光的天花板，所在的四周不再是深海的漆黑与死寂，她躺在了床榻上，结束了在深海里无止境飘荡的阶段，那群遏制了她的行动的家伙，现在正在外头小声谈话。
“按照你们仨给的情报检查了一圈，估摸着是找不到那块元素核的下落了。大海的情况过于复杂，轻手轻脚（收敛的时候）很难把东西找出来，更何况，按照我们之前见到的情况来看，它可能已经被吃掉了——外壳都被那群扭曲魔物分而啖之了，中间那块东西对它们来说也就一颗芝麻大小，吃了连声嗝都不用打。”
“那东西，其实有和没有好像都差不多。炎狱……我的那块元素核早在三四十万年前就已经回收了，过去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我也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何不同之处。”
“欸，话不是这么说的，变化确实是有，我能感觉到，就是，你们自己可能察觉不出来。”
“你想说，当局者迷？”
“也不是，就是……这么说吧，产生的变化，是发生在你们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是‘相关方面的认知’，你们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所以不清楚这回事儿，但我清楚啊，所以我能给出很准确的答案。再怎么说我也是看着潇风完事儿的，能察觉到她回收元素核之后的变化，至于这部分变化到底有什么用……别急嘛，刻意留下的东西，说不定会在某个‘刻意’的场所派上用场，嗯，肯定会……啊，你醒来了。”
察觉到有人从大厅的屏风后慢慢走动、走出来，云诺星适时停止了唠家常般的话转过头看去，潇风她们也跟着转头，看着那位荒海的看守者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脸上挂着阴暗与失魂的神态——她现在的心态应该十分复杂。
云诺星抬眼往这姑娘的脸上扫了一阵，想了下，决定把话说满一些：“不用紧张，正如我之前所说那样，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现在还没到需要把自己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如果你相信我，或者，想要寻找一份希望的话，不妨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聊；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眼前这个家伙就是瞎扯淡，在那放春秋大屁，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精神、虚度光阴，那……嗯，那我也不拦你。”
女孩低头看着她，又看了看桌前望着自己的另外几人，沉默了一阵，勉勉强强拉开椅子坐下：“就当是听一听你们把我带回来的原因吧。”
“关于这件事，可能得让你先说。”云诺星倒上茶推到少女面前，“我只是看到你不惜‘掏心窝子’也要把荒海给沉了，觉得这事儿不妥所以想先把你拦住，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孩刚抿了一口茶，听到这话顿时一怔，用不解与疑惑的表情看向云诺星：“你们不知道么？”随后她又看向潇风：“千风，你没把事情说出来？”
云诺星瞄了潇风一眼：看样子，在数十万年前，潇风是认识这姑娘的，只是，这俩都算是死了一次——潇风更彻底一些，把事情都整忘了。
他耸耸肩拍了拍潇风的肩膀对少女说道：“别看了，这姑娘被渊煞那群家伙弄死了一次，早把当年的事儿给忘光了。”
“有什么事儿现在说也一样的，嗯——对了，我的名字是云诺星，是个男的。这次可记得要自我介绍了。”
少女表情格外惊愕看着云诺星，转悠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往他脸上瞄了一阵，好像用特别沉重的心绪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也说起自己的情况：“我，因为过去那些年都没有使用称谓的必要，所以没给自己取过名字，你们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看着千风：“没想到你也被……”
“事情和千风以前所提之事有关。”她暂时放下了感慨，转入正题，“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地脉的枷锁’这个说法……”
云诺星一听这名字就麻溜转过头看向潇风：“你看，就说是你以前写的书。”
“……看样子你们知道。”少女瞄了干笑中的千风一眼，“那再问另一个问题，知道‘圣器’的事情吗？‘圣器’的碎片，是一个三棱锥模样的小东西，金色的，大概这么小一个……”
云诺星立刻把小·星尘从头上摘下来，捋开她的刘海，指着她额头上的那两个金色三角形印记：“喏，在这里，有两个。”
“这是……”少女看着他手上的小·星尘愣了好一阵子，“我能感觉到她和‘圣器’的气息好像一致——这是什么？”
“具体说起来比较复杂，你现在就把她当成是一个探路、找路的小东西就可以了。然后就是，她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儿，但，她有点懵有点呆，你不提问或是不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她都不会有反应。”
小·星尘呆呆地连连点头，看得云诺星一阵无言：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听明白了，还是说只是在应付了事。
少女对着小·星尘打量了一会，暂时也把这事撇去一边：“你们知道‘圣器’的事情那就好说了，那个东西，与本地域的地脉枷锁有直接联系。我简单点说，地脉的枷锁，除去封存、压制地底下那部分扭曲能量的功能外，它本身还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能自行调整这世间的能量流转，不过具体效果只接近于‘辅助’的程度。至于‘圣器’，它是‘地脉枷锁’的一个‘出口’，可以通过‘圣器碎片’释放四大地域内的‘地脉枷锁’的能量。”
“‘圣器碎片’一共有八份，我们四人身上各藏着一片，这个是连我们自己都很难知道的事情，”她顿了一下，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表情变得更阴沉了一些，“五十万年前我被‘杀死’的时候倒是看到了，碎片从我身上剥离了出来。”
“然后，除去我们四人身上的那一片，还有一片散落在四大地域内——千风的那一块，早早就被她自己找到了，随后安置在风城里，用于净化千风群岛；我的那片，就在圣座内，不出意外已经被夺取了；绯羽和磐岩的那片……倒是不清楚了。你俩的活动时间比我和千风要晚一些。”
云诺星拍了一下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在风城里的时候摸到了一块碎片，原来是藏在风城里的那块自己找过来了。至于小磐那块，也在这里呢。”
少女看了看潇风她们，想了下望向云诺星：“即是说，现在我们手里有四块圣器碎片。”
“三块。”绯羽这时抬手摇了摇头，“我的那块，在数万年前忽然从身上脱离了出来，我把它们放在一块，然后……”
潇风这时候想到了一些事情：“数万年前，炎狱发生了某件大事，导致那里的环境急剧恶化……”
绯羽叹了一声，摊手：“被那三个家伙给炸了。”
“炎狱对扭曲能量的净化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常规的净化，另一部分，比较像是小磐的磐岩峰，慢慢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扭曲能量，而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数十万年……”
云诺星愕然：“结果那部分储存罐被他们给炸了，吸收的能量全都丢回了天地间，一朝回到解放前。”
绯羽满脸恼火点点头：“原本，把圣器碎片放在那里，是想用它们的力量净化那部分吸收存放好的扭曲能量，没想到这会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早知道应该分开放才是。”
云诺星脸上挂着格外微妙的表情看着这四个姑娘，心里有一百万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四小只，一个，在十万年前被干掉了，碎片被摘；一个几万年前家里爆炸，问题很大；某姑娘被迫在磐岩峰上当了十几万年的宅家派，门都不敢出；还有个更离谱，五十万年前就退场了，连家产都被占了……啊，他说的是荒海。
行吧，这些事儿从侧面来看可以说炎他们很离谱——逐个击破，温水煮青蛙，到最后是一个不留。从污染能量那边的阵营来说，他们可谓是把事儿给做到最好了，甚至，他没出来横插一脚的话，连风城和磐岩峰上的碎片都会被他们收走。
“那么话归原题。”他拍了拍手打断了大家短暂的思绪，“那什么圣器碎片与每个地域的地脉枷锁有关，后者那里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几乎可以认为，想用它做什么都行。”他转头看向少女，“而你想把荒海沉入海里，莫非是……”
“用扭曲之海的力量完全封锁、隔绝荒海的地脉枷锁的力量，让他们缺失两块碎片的力量。”少女快速回应，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变了，变得坚毅与视死如归。
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俏脸上存在的遗憾与不甘，云诺星暂时把这事儿记下，顺着话继续往前说：“那么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他们收集这些力量，要做什么？你不惜放弃整个荒海还有荒海上那无数的生命都要切断他们的供能，都做好准备付出此般惨重的代价了，那，那件事情……想必是足以颠覆现在的某种恶性事件。”
少女双手捏紧了茶杯，低声呢喃：“那件事，足以让现在的情况恶化无数倍，将四大地域多年来积攒的成果付之一炬……”
“诶诶等会儿！”云诺星一听这话，立刻从吊坠内往外掏出西瓜橙子火龙果、花生瓜子八宝粥，完事了重新泡一壶茶，拎起西瓜啃了一口，“你说，我准备好了。”
众人：“……”
少女的俏脸狠狠地抽了两下，很是别扭看着云诺星，过了一阵才叹了一声，快速说起一些往事。
“荒海，在六十万年前仍然沉没在海底，我亦是诞生在那个时期。我在诞生之时听到了一道模糊的声音，知晓自己的诞生带着某种使命、某种任务，就是你们刚刚说的，与净化有关的问题，这些，我相信千风你们也是一样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刚刚提到的，地脉的枷锁。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压制沉淀在大地底下的扭曲能量，这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即是大门的位置位于磐岩峰，其他的地脉枷锁，约等于是大门上挂着的一把又一把的锁，它们的存在能确保大门不被打开。”
“我不知道地脉的枷锁何时存在于那里的，只知道在诞生之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并很快接受了这件事，然后，为了完成那一系列的任务，我不得不把荒海从扭曲之海里拔出来，让附着在它内部的地脉的枷锁远离扭曲之海的扭曲能量的影响，从而让它们保持稳定。顺带，我也可以将荒海变成一个据点，去完成那最长期的‘净化’任务。”
“这事情只靠我自己其实很难完成……原本是这样。但是，荒海，那时还深埋在海底的荒海，整片大地上存在有大量不可思议的东西，好像是久远以前的人遗留下来的产物。不可思议，在很久以前，竟然有人在海底下生存。”
“我在那片海底大地上游荡，找到了许多有用的遗留物，还找到了类似现在的‘鸣音石’与‘倒影石’的东西，从中获取了很多信息，其中有相当部分的信息与那些遗留物有关。我通过它们，制造出了你们刚刚见到的‘荒海枢纽’，用它把荒海抬上海面，并在后续的时间里，让它扎根、固定在大地上；后又通过那部分信息，制造出了许多初版的造物，你们现在在荒海里所见的东西，或是你们地域内见到的好用的造物，说不定都是从那些‘初版’里衍变而来的后续产物。”
云诺星低着头想了一会：“那部分信息，你记录了下来，留在了身上或是留在了那座高塔里，然后，被那群鸠占鹊巢的家伙给拿去用了。”
“原本只是防止记录丢失，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那些东西连我自己都没完全处理好，可不得留下一份记录，以免自己也忘了。”少女满脸懊恼叹了一声，“可我哪里知道居然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啊，都已经完全被扭曲能量侵蚀了，竟然还保留着自己的灵智。”
这倒也是，就好像他刚来这的时候也以为灾祸初期的东西都给拼完了一样，没想到居然还有东西留下来——二代的暗影使徒，听起来挺唬人的。
“后续的事情，我挑着部分来说吧，就说那些记录里提到的‘以前’。”少女沉思一阵，挑选了部分比较值得一提的事情说起来，“比如说，很久很久之前，天空和大海与我们现在认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澄澈而干净……但我没能理解这种澄澈干净是什么意思，大抵是想说，扭曲能量没那么浓郁吧，也许是，扭曲能量还不足以侵蚀天空与大海。”
云诺星咬着一颗花生，下意识呢喃：“当年灾祸发生时留下的记载……水之领域的记载，没想到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完全消失。”
少女一怔：“你说什么？”
“唔，没事，自言自语一些别的事情而已——你接着说‘那件事’吧，就是他们要做的那件事。”
少女狐疑看了他一阵，捡起了自己的话继续说：“他们收集圣器碎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开通往‘扭曲深渊’的道路。”
云诺星皱眉：扭曲深渊……这个名词他听了三次，一次是现在，上一次是刚刚那个暗影使徒·统御官说出来的，至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岩脊那个小渔村里听到的，他们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扭曲魔物，口吐人言，而且它和之前寄生在潇风身上的东西是意识共通的。
“这个名字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至于我，我没给那个地方取名，倒是知道那里是干嘛的。”少女喝了一杯茶，长舒一口气，“地底封存的扭曲能量，它们的大本营，便被他们称为‘扭曲深渊’。”
磐岩的手掌一颤，差点把杯子打翻，只觉得自己的肝儿忽然颤抖了几下：“那他们前往那里，难道是想把那部分扭曲能量给放出来？”
她说着摇了摇头：“不应当，他们大可以引爆磐岩峰，强行把扭曲能量倾泻出来，效果是一样的。”
“还有，”潇风也把自己的疑惑给说出来，“如果说，他们为了释放出地底那部分扭曲能量而要用圣器碎片的力量……你刚刚说，为了阻止他们这样做，不惜把荒海给沉入海底，用扭曲之海废除圣器碎片的力量，可这样一来，地脉的枷锁不也会被扭曲之海里的扭曲能量给侵蚀么？然后，荒海的地脉枷锁消失，磐岩峰一样会……”
“这点我来说吧。”云诺星干咳一声提前抢过了发言权，用专业的认知进行解释，“如果我所料不错，‘扭曲深渊’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大门、封印点，磐岩峰，是一个主要由外部往内的入口，算是紧急加装的、可以吸收扭曲能量的入口。磐岩峰炸了可能会一口气把深埋在大地底下的扭曲能量给倾泻干净，当然也可能会出现倾泻到一半就‘堵住了’的情况，毕竟它那边主要作用就是只进不出，哪怕它已经开始往外泄漏了也不例外。”
“至于潇风你的问题，很简单，荒海沉了，首先就切掉了圣器碎片的力量输出，至于地脉枷锁被扭曲能量侵蚀，然后逐渐崩溃，这是后续的事情——不沉，可能短时间内就会出事；沉了，多少能拖延点时间，如果拖延的这部分时间里出现了转机，那，这‘一小段时间’就是至关重要的时间了。”
此前看磐岩峰就知道它是连接着地底深处的通道，但他没更深入深究，毕竟类似的事儿见得不算少，既然一时半会没事，他就草草地跳过了对磐岩峰封印的深究——嘛，其实知道了结果也一样，无伤大雅。现在不过是更清楚地明白，磐岩峰是“完犊子二号”，扭曲深渊是“完犊子一号”。
少女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云诺星，过了一才轻点头：“差不多如你所说。”
绯羽若有所思看了看少女和潇风她们，之后又把目光定在云诺星身上，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有个疑问：封印为何会存在？”
“你们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事情，都处在一种‘已经发生’、‘即将恶化’等状态中。”
“那些事物、事情，应当发生在我们诞生之前。”磐岩看着少女，淡淡地开口，“荒海有着也许是最古老的记载，你……”
“我也不清楚。”少女摊手用力甩了甩脑袋，一头水蓝色长发一块转了起来，“可能是更早期的人做的吧，但，却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留下。荒海那部分古老的记载里，没有提到圣器，没有提到扭曲深渊，也没有什么地脉的枷锁。”
云诺星：因为那都是灾祸影响这世间，致使整个环境转阶段后才出现的各种“抢救产物”，水之领域·荒海被毁过早，残留的记录都是灾祸初期的记录——历史被拖得越长，消逝的事物就越多，也越容易遗漏、遗忘过往的事情。
“我知道的事情大部分已经说完了。”少女放下茶杯，站起身单手按着桌子，微微俯下身看着云诺星，“现在，该你说说了吧——我想向你们寻求一份希望，若是寻不到，我便按照我自己的想法继续去做未完的事。”
“希望就是……”云诺星敲了敲桌子，收起桌上的残骸，继续泡茶，“把他们揪出来痛扁一顿就行了呗。”
“确实是简单明了的做法。”少女皱起黛眉，“但，我不清楚扭曲深渊在哪，甚至，也不知道过去五十万年，他们对扭曲深渊研究得怎么样了，就连‘道路’等说法也是他们自己说的，根本无法判断那里到底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点，还是……什么情况。”
“我不能拿四大地域的情况去赌他们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只能……断腕。”
“倒是挺果断啦。”云诺星耸耸肩，“但说不定我们能知道呢。”
他在少女错愕不解的注视中把小·星尘解开放在桌上：“小家伙，扭曲深渊在哪？”
小·星尘呆然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不解。
“行吧，这个名字不是通用名，只是它们自己取的名字。”他咂了咂嘴：可能是炎他们或是那个不明物体自己取的名字，只是没经过规则概念层认证。
“那我换个说法。”他双手交叠，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当年，那六位元素化身还有‘规则概念化身’所留下的，对扭曲能量的封印在哪？”
小·星尘：“？”
看这小家伙呆萌的模样，云诺星也是懵了，这个说法也说不通么？
少女看看云诺星又看看小·星尘，小声嘀咕：“你行不行啊？”
云诺星：“……”今天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老脸都不用要了！——你个呆逼的规则概念层，认证的标准到底是嘛玩意儿啊？
他再想了一下：“你能感应到剩下几个圣器碎片在哪里吗？”
小·星尘立刻恍然，转身指了指磐岩，然后……然后继续挠头，摇了摇头，看来剩下的那几个是找不到地儿的；但，不可能，那地方可能存在屏蔽不好认知，可规则概念层绝不至于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如果扭曲深渊真的如他所料存在着一道封印，那一定是她们留下来的封印。
“星尘、瑶瑶、岚岚，还有流光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最后留下的东西在哪里？比如封印什么的。”
小·星尘歪歪头：“？”
也很正常，毕竟名称这玩意儿是现界空间生命所用的，规则概念层不靠这种“代称”来辨认东西。
他最后叹了一声，拍案而起，开始调动自己的能量，将寂灭元素迸发出来……还没等他开口问呢，潇风她们就被这股气息给吓得蹦了出去，殇差点就把帐篷给掀了。
他对那几个受惊的姑娘咧咧嘴，继续低头看着小·星尘：“小家伙，辨认这股气息，找找这世界有哪个地方存在这股能量？”
这次她好像终于明白了，立刻跳起来，“啪叽”一下贴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进入了思考状态……
云诺星：“……”你想就想，为什么老像个虫子一样往我脸上撞！
幻世彼岸
记忆中最清晰深刻的画面，就是那片昏暗看不见任何事物的深海，扭曲之海冰凉的海水带着扭曲能量不断冲刷她的身躯，腐蚀她的精神与灵魂。她是荒海的看守者，却要溺毙在深海中……说笑的，她诞生自这片扭曲的海洋，又怎么会被它给溺死，只不过，一直被囚禁在那里，结果和死亡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五十万年前最后的记忆，是被一柄大剑贯穿了心脏与灵魂，然后，坠入了深海，那是她在海之外最后的记忆。此后的时光，无法动弹，无法活动，活着，还活着，却远比死亡更痛苦——她就这样，与这世界的一切失去了联系。
要说这五十万年来做过的仅有的事情……比如，回收大海的眷属，嗯，没有了……不，好像还有。在那被囚禁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沉睡的时间里，她无意中泄露的梦呓话语，似乎是影响了靠近她的荒海子民，就像新生的宜居地，会自然吸引其他动物来此居住，只是，他们即便无意中靠近了自己，她也没办法做到什么。他们偶尔会用特殊的方法和她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说些“神明”、“旧神”、“新神”等将精神与希望寄托于它物的话语——渺小的希望与寄托，却是她在过去所聆听的一切有意义的事物。
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怎么做可以阻止他们，所以，她去做了，即便付出的代价是一切，是彻底的死亡……她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心理准备，将自己连同一切真相埋葬在深海下就可以了，只需要走出那一步……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的不甘与无奈？
也许是那一丝的不甘在作怪吧，被那群家伙所阻拦的时候，她竟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庆幸；但是，没有意义，庆幸、不甘、无奈，那些都无济于事。她仍然需要放手去做那件事，绝不能让他们抵达那里……现在的话，还有时间，现在……还赶得上！
从睡梦与混乱的记忆中苏醒，睁开眼所见，是抹了一层柔和亮光的天花板，所在的四周不再是深海的漆黑与死寂，她躺在了床榻上，结束了在深海里无止境飘荡的阶段，那群遏制了她的行动的家伙，现在正在外头小声谈话。
“按照你们仨给的情报检查了一圈，估摸着是找不到那块元素核的下落了。大海的情况过于复杂，轻手轻脚（收敛的时候）很难把东西找出来，更何况，按照我们之前见到的情况来看，它可能已经被吃掉了——外壳都被那群扭曲魔物分而啖之了，中间那块东西对它们来说也就一颗芝麻大小，吃了连声嗝都不用打。”
“那东西，其实有和没有好像都差不多。炎狱……我的那块元素核早在三四十万年前就已经回收了，过去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我也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何不同之处。”
“欸，话不是这么说的，变化确实是有，我能感觉到，就是，你们自己可能察觉不出来。”
“你想说，当局者迷？”
“也不是，就是……这么说吧，产生的变化，是发生在你们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是‘相关方面的认知’，你们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所以不清楚这回事儿，但我清楚啊，所以我能给出很准确的答案。再怎么说我也是看着潇风完事儿的，能察觉到她回收元素核之后的变化，至于这部分变化到底有什么用……别急嘛，刻意留下的东西，说不定会在某个‘刻意’的场所派上用场，嗯，肯定会……啊，你醒来了。”
察觉到有人从大厅的屏风后慢慢走动、走出来，云诺星适时停止了唠家常般的话转过头看去，潇风她们也跟着转头，看着那位荒海的看守者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脸上挂着阴暗与失魂的神态——她现在的心态应该十分复杂。
云诺星抬眼往这姑娘的脸上扫了一阵，想了下，决定把话说满一些：“不用紧张，正如我之前所说那样，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现在还没到需要把自己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如果你相信我，或者，想要寻找一份希望的话，不妨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聊；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眼前这个家伙就是瞎扯淡，在那放春秋大屁，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精神、虚度光阴，那……嗯，那我也不拦你。”
女孩低头看着她，又看了看桌前望着自己的另外几人，沉默了一阵，勉勉强强拉开椅子坐下：“就当是听一听你们把我带回来的原因吧。”
“关于这件事，可能得让你先说。”云诺星倒上茶推到少女面前，“我只是看到你不惜‘掏心窝子’也要把荒海给沉了，觉得这事儿不妥所以想先把你拦住，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孩刚抿了一口茶，听到这话顿时一怔，用不解与疑惑的表情看向云诺星：“你们不知道么？”随后她又看向潇风：“千风，你没把事情说出来？”
云诺星瞄了潇风一眼：看样子，在数十万年前，潇风是认识这姑娘的，只是，这俩都算是死了一次——潇风更彻底一些，把事情都整忘了。
他耸耸肩拍了拍潇风的肩膀对少女说道：“别看了，这姑娘被渊煞那群家伙弄死了一次，早把当年的事儿给忘光了。”
“有什么事儿现在说也一样的，嗯——对了，我的名字是云诺星，是个男的。这次可记得要自我介绍了。”
少女表情格外惊愕看着云诺星，转悠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往他脸上瞄了一阵，好像用特别沉重的心绪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也说起自己的情况：“我，因为过去那些年都没有使用称谓的必要，所以没给自己取过名字，你们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看着千风：“没想到你也被……”
“事情和千风以前所提之事有关。”她暂时放下了感慨，转入正题，“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地脉的枷锁’这个说法……”
云诺星一听这名字就麻溜转过头看向潇风：“你看，就说是你以前写的书。”
“……看样子你们知道。”少女瞄了干笑中的千风一眼，“那再问另一个问题，知道‘圣器’的事情吗？‘圣器’的碎片，是一个三棱锥模样的小东西，金色的，大概这么小一个……”
云诺星立刻把小·星尘从头上摘下来，捋开她的刘海，指着她额头上的那两个金色三角形印记：“喏，在这里，有两个。”
“这是……”少女看着他手上的小·星尘愣了好一阵子，“我能感觉到她和‘圣器’的气息好像一致——这是什么？”
“具体说起来比较复杂，你现在就把她当成是一个探路、找路的小东西就可以了。然后就是，她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儿，但，她有点懵有点呆，你不提问或是不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她都不会有反应。”
小·星尘呆呆地连连点头，看得云诺星一阵无言：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听明白了，还是说只是在应付了事。
少女对着小·星尘打量了一会，暂时也把这事撇去一边：“你们知道‘圣器’的事情那就好说了，那个东西，与本地域的地脉枷锁有直接联系。我简单点说，地脉的枷锁，除去封存、压制地底下那部分扭曲能量的功能外，它本身还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能自行调整这世间的能量流转，不过具体效果只接近于‘辅助’的程度。至于‘圣器’，它是‘地脉枷锁’的一个‘出口’，可以通过‘圣器碎片’释放四大地域内的‘地脉枷锁’的能量。”
“‘圣器碎片’一共有八份，我们四人身上各藏着一片，这个是连我们自己都很难知道的事情，”她顿了一下，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表情变得更阴沉了一些，“五十万年前我被‘杀死’的时候倒是看到了，碎片从我身上剥离了出来。”
“然后，除去我们四人身上的那一片，还有一片散落在四大地域内——千风的那一块，早早就被她自己找到了，随后安置在风城里，用于净化千风群岛；我的那片，就在圣座内，不出意外已经被夺取了；绯羽和磐岩的那片……倒是不清楚了。你俩的活动时间比我和千风要晚一些。”
云诺星拍了一下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在风城里的时候摸到了一块碎片，原来是藏在风城里的那块自己找过来了。至于小磐那块，也在这里呢。”
少女看了看潇风她们，想了下望向云诺星：“即是说，现在我们手里有四块圣器碎片。”
“三块。”绯羽这时抬手摇了摇头，“我的那块，在数万年前忽然从身上脱离了出来，我把它们放在一块，然后……”
潇风这时候想到了一些事情：“数万年前，炎狱发生了某件大事，导致那里的环境急剧恶化……”
绯羽叹了一声，摊手：“被那三个家伙给炸了。”
“炎狱对扭曲能量的净化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常规的净化，另一部分，比较像是小磐的磐岩峰，慢慢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扭曲能量，而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数十万年……”
云诺星愕然：“结果那部分储存罐被他们给炸了，吸收的能量全都丢回了天地间，一朝回到解放前。”
绯羽满脸恼火点点头：“原本，把圣器碎片放在那里，是想用它们的力量净化那部分吸收存放好的扭曲能量，没想到这会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早知道应该分开放才是。”
云诺星脸上挂着格外微妙的表情看着这四个姑娘，心里有一百万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四小只，一个，在十万年前被干掉了，碎片被摘；一个几万年前家里爆炸，问题很大；某姑娘被迫在磐岩峰上当了十几万年的宅家派，门都不敢出；还有个更离谱，五十万年前就退场了，连家产都被占了……啊，他说的是荒海。
行吧，这些事儿从侧面来看可以说炎他们很离谱——逐个击破，温水煮青蛙，到最后是一个不留。从污染能量那边的阵营来说，他们可谓是把事儿给做到最好了，甚至，他没出来横插一脚的话，连风城和磐岩峰上的碎片都会被他们收走。
“那么话归原题。”他拍了拍手打断了大家短暂的思绪，“那什么圣器碎片与每个地域的地脉枷锁有关，后者那里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几乎可以认为，想用它做什么都行。”他转头看向少女，“而你想把荒海沉入海里，莫非是……”
“用扭曲之海的力量完全封锁、隔绝荒海的地脉枷锁的力量，让他们缺失两块碎片的力量。”少女快速回应，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变了，变得坚毅与视死如归。
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俏脸上存在的遗憾与不甘，云诺星暂时把这事儿记下，顺着话继续往前说：“那么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他们收集这些力量，要做什么？你不惜放弃整个荒海还有荒海上那无数的生命都要切断他们的供能，都做好准备付出此般惨重的代价了，那，那件事情……想必是足以颠覆现在的某种恶性事件。”
少女双手捏紧了茶杯，低声呢喃：“那件事，足以让现在的情况恶化无数倍，将四大地域多年来积攒的成果付之一炬……”
“诶诶等会儿！”云诺星一听这话，立刻从吊坠内往外掏出西瓜橙子火龙果、花生瓜子八宝粥，完事了重新泡一壶茶，拎起西瓜啃了一口，“你说，我准备好了。”
众人：“……”
少女的俏脸狠狠地抽了两下，很是别扭看着云诺星，过了一阵才叹了一声，快速说起一些往事。
“荒海，在六十万年前仍然沉没在海底，我亦是诞生在那个时期。我在诞生之时听到了一道模糊的声音，知晓自己的诞生带着某种使命、某种任务，就是你们刚刚说的，与净化有关的问题，这些，我相信千风你们也是一样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刚刚提到的，地脉的枷锁。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压制沉淀在大地底下的扭曲能量，这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即是大门的位置位于磐岩峰，其他的地脉枷锁，约等于是大门上挂着的一把又一把的锁，它们的存在能确保大门不被打开。”
“我不知道地脉的枷锁何时存在于那里的，只知道在诞生之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并很快接受了这件事，然后，为了完成那一系列的任务，我不得不把荒海从扭曲之海里拔出来，让附着在它内部的地脉的枷锁远离扭曲之海的扭曲能量的影响，从而让它们保持稳定。顺带，我也可以将荒海变成一个据点，去完成那最长期的‘净化’任务。”
“这事情只靠我自己其实很难完成……原本是这样。但是，荒海，那时还深埋在海底的荒海，整片大地上存在有大量不可思议的东西，好像是久远以前的人遗留下来的产物。不可思议，在很久以前，竟然有人在海底下生存。”
“我在那片海底大地上游荡，找到了许多有用的遗留物，还找到了类似现在的‘鸣音石’与‘倒影石’的东西，从中获取了很多信息，其中有相当部分的信息与那些遗留物有关。我通过它们，制造出了你们刚刚见到的‘荒海枢纽’，用它把荒海抬上海面，并在后续的时间里，让它扎根、固定在大地上；后又通过那部分信息，制造出了许多初版的造物，你们现在在荒海里所见的东西，或是你们地域内见到的好用的造物，说不定都是从那些‘初版’里衍变而来的后续产物。”
云诺星低着头想了一会：“那部分信息，你记录了下来，留在了身上或是留在了那座高塔里，然后，被那群鸠占鹊巢的家伙给拿去用了。”
“原本只是防止记录丢失，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那些东西连我自己都没完全处理好，可不得留下一份记录，以免自己也忘了。”少女满脸懊恼叹了一声，“可我哪里知道居然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啊，都已经完全被扭曲能量侵蚀了，竟然还保留着自己的灵智。”
这倒也是，就好像他刚来这的时候也以为灾祸初期的东西都给拼完了一样，没想到居然还有东西留下来——二代的暗影使徒，听起来挺唬人的。
“后续的事情，我挑着部分来说吧，就说那些记录里提到的‘以前’。”少女沉思一阵，挑选了部分比较值得一提的事情说起来，“比如说，很久很久之前，天空和大海与我们现在认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澄澈而干净……但我没能理解这种澄澈干净是什么意思，大抵是想说，扭曲能量没那么浓郁吧，也许是，扭曲能量还不足以侵蚀天空与大海。”
云诺星咬着一颗花生，下意识呢喃：“当年灾祸发生时留下的记载……水之领域的记载，没想到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完全消失。”
少女一怔：“你说什么？”
“唔，没事，自言自语一些别的事情而已——你接着说‘那件事’吧，就是他们要做的那件事。”
少女狐疑看了他一阵，捡起了自己的话继续说：“他们收集圣器碎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开通往‘扭曲深渊’的道路。”
云诺星皱眉：扭曲深渊……这个名词他听了三次，一次是现在，上一次是刚刚那个暗影使徒·统御官说出来的，至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岩脊那个小渔村里听到的，他们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扭曲魔物，口吐人言，而且它和之前寄生在潇风身上的东西是意识共通的。
“这个名字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至于我，我没给那个地方取名，倒是知道那里是干嘛的。”少女喝了一杯茶，长舒一口气，“地底封存的扭曲能量，它们的大本营，便被他们称为‘扭曲深渊’。”
磐岩的手掌一颤，差点把杯子打翻，只觉得自己的肝儿忽然颤抖了几下：“那他们前往那里，难道是想把那部分扭曲能量给放出来？”
她说着摇了摇头：“不应当，他们大可以引爆磐岩峰，强行把扭曲能量倾泻出来，效果是一样的。”
“还有，”潇风也把自己的疑惑给说出来，“如果说，他们为了释放出地底那部分扭曲能量而要用圣器碎片的力量……你刚刚说，为了阻止他们这样做，不惜把荒海给沉入海底，用扭曲之海废除圣器碎片的力量，可这样一来，地脉的枷锁不也会被扭曲之海里的扭曲能量给侵蚀么？然后，荒海的地脉枷锁消失，磐岩峰一样会……”
“这点我来说吧。”云诺星干咳一声提前抢过了发言权，用专业的认知进行解释，“如果我所料不错，‘扭曲深渊’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大门、封印点，磐岩峰，是一个主要由外部往内的入口，算是紧急加装的、可以吸收扭曲能量的入口。磐岩峰炸了可能会一口气把深埋在大地底下的扭曲能量给倾泻干净，当然也可能会出现倾泻到一半就‘堵住了’的情况，毕竟它那边主要作用就是只进不出，哪怕它已经开始往外泄漏了也不例外。”
“至于潇风你的问题，很简单，荒海沉了，首先就切掉了圣器碎片的力量输出，至于地脉枷锁被扭曲能量侵蚀，然后逐渐崩溃，这是后续的事情——不沉，可能短时间内就会出事；沉了，多少能拖延点时间，如果拖延的这部分时间里出现了转机，那，这‘一小段时间’就是至关重要的时间了。”
此前看磐岩峰就知道它是连接着地底深处的通道，但他没更深入深究，毕竟类似的事儿见得不算少，既然一时半会没事，他就草草地跳过了对磐岩峰封印的深究——嘛，其实知道了结果也一样，无伤大雅。现在不过是更清楚地明白，磐岩峰是“完犊子二号”，扭曲深渊是“完犊子一号”。
少女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云诺星，过了一才轻点头：“差不多如你所说。”
绯羽若有所思看了看少女和潇风她们，之后又把目光定在云诺星身上，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有个疑问：封印为何会存在？”
“你们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事情，都处在一种‘已经发生’、‘即将恶化’等状态中。”
“那些事物、事情，应当发生在我们诞生之前。”磐岩看着少女，淡淡地开口，“荒海有着也许是最古老的记载，你……”
“我也不清楚。”少女摊手用力甩了甩脑袋，一头水蓝色长发一块转了起来，“可能是更早期的人做的吧，但，却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留下。荒海那部分古老的记载里，没有提到圣器，没有提到扭曲深渊，也没有什么地脉的枷锁。”
云诺星：因为那都是灾祸影响这世间，致使整个环境转阶段后才出现的各种“抢救产物”，水之领域·荒海被毁过早，残留的记录都是灾祸初期的记录——历史被拖得越长，消逝的事物就越多，也越容易遗漏、遗忘过往的事情。
“我知道的事情大部分已经说完了。”少女放下茶杯，站起身单手按着桌子，微微俯下身看着云诺星，“现在，该你说说了吧——我想向你们寻求一份希望，若是寻不到，我便按照我自己的想法继续去做未完的事。”
“希望就是……”云诺星敲了敲桌子，收起桌上的残骸，继续泡茶，“把他们揪出来痛扁一顿就行了呗。”
“确实是简单明了的做法。”少女皱起黛眉，“但，我不清楚扭曲深渊在哪，甚至，也不知道过去五十万年，他们对扭曲深渊研究得怎么样了，就连‘道路’等说法也是他们自己说的，根本无法判断那里到底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点，还是……什么情况。”
“我不能拿四大地域的情况去赌他们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只能……断腕。”
“倒是挺果断啦。”云诺星耸耸肩，“但说不定我们能知道呢。”
他在少女错愕不解的注视中把小·星尘解开放在桌上：“小家伙，扭曲深渊在哪？”
小·星尘呆然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不解。
“行吧，这个名字不是通用名，只是它们自己取的名字。”他咂了咂嘴：可能是炎他们或是那个不明物体自己取的名字，只是没经过规则概念层认证。
“那我换个说法。”他双手交叠，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当年，那六位元素化身还有‘规则概念化身’所留下的，对扭曲能量的封印在哪？”
小·星尘：“？”
看这小家伙呆萌的模样，云诺星也是懵了，这个说法也说不通么？
少女看看云诺星又看看小·星尘，小声嘀咕：“你行不行啊？”
云诺星：“……”今天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老脸都不用要了！——你个呆逼的规则概念层，认证的标准到底是嘛玩意儿啊？
他再想了一下：“你能感应到剩下几个圣器碎片在哪里吗？”
小·星尘立刻恍然，转身指了指磐岩，然后……然后继续挠头，摇了摇头，看来剩下的那几个是找不到地儿的；但，不可能，那地方可能存在屏蔽不好认知，可规则概念层绝不至于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如果扭曲深渊真的如他所料存在着一道封印，那一定是她们留下来的封印。
“星尘、瑶瑶、岚岚，还有流光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最后留下的东西在哪里？比如封印什么的。”
小·星尘歪歪头：“？”
也很正常，毕竟名称这玩意儿是现界空间生命所用的，规则概念层不靠这种“代称”来辨认东西。
他最后叹了一声，拍案而起，开始调动自己的能量，将寂灭元素迸发出来……还没等他开口问呢，潇风她们就被这股气息给吓得蹦了出去，殇差点就把帐篷给掀了。
他对那几个受惊的姑娘咧咧嘴，继续低头看着小·星尘：“小家伙，辨认这股气息，找找这世界有哪个地方存在这股能量？”
这次她好像终于明白了，立刻跳起来，“啪叽”一下贴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进入了思考状态……
云诺星：“……”你想就想，为什么老像个虫子一样往我脸上撞！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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