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0章跑了就跑了吧

    磐岩山这码事儿，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被横插一足的荒海给生拉硬拽拽到了另一码事儿上，整体事儿大致上能让他说一声“迷惑”，因为毫无预兆也完全没想到磐岩山这码事儿还能整出个“第二回合”来。

    当然，这事儿在荒海的人看来并不奇怪，也不“迷惑”，因为他们早有预谋，他们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自然不会像他一样感觉到哪哪都怪怪的。唯一感到奇怪的，可能就是某个倒霉的小队冲进了磐岩山后发现情况不大对劲，但是碍于命令也还得硬着头皮继续上阵，结果就导致自己一群人成了俘虏，变成了五花大绑的小猪。

    他说真的，他要是这小队的成员，已经开始问候那见鬼的“统御官”上下了，一分钟能问候几十万次——嘛，也是因为以他的认知为基准所以才有这样的答案呢，对土生土长的荒海人来说，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就比如这俩乖巧、低眉顺眼的俘虏。

    在那位坤城城主快马加鞭赶回坤城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一块往回赶，顺带吱了一声表示要把千玄那俩拎过去整点儿线索，城主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大概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吧——话说，他们一群人身上挂着彩赶回坤城……这真的不会引起第二轮恐慌么？

    嗐，那事儿暂时就管不着了，坤城与磐岩山的事儿他们自己就能处理好，他这个外来者不需要担心。至于他现在……正在搜寻与追踪呢，不过没什么进展。

    “坤城的主要损伤位置就是那座塔还有塔周围一圈范围内的建筑，真正的彻底破坏范围不超过七里，七里外的杀伤与破坏程度都大幅度被削弱了……唔，感觉还挺结实的，建筑质量和防御力量真不错。”站在城墙上俯瞰坤城的现状，他忍不住说了一声。

    “岩脊里，每一座建筑都用大地元素能量进行过巩固加强，这点在重要的建筑上会体现得更加明显。”女孩在旁边慢慢和她说道，“在久远的以前，扭曲魔物破城的事屡见不鲜，为了在城内也能放心战斗，清理那些进城的魔物，便把建筑都建造得十分结实，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下来没有变化。”

    “再加上，此次的能量爆发本就是用地应石引起的，冲击力都被带有大地元素能量的其他东西给吸收了一部分，冲击的削弱十分迅速。若是换了其他东西引爆，比如瀚海珠，那坤城现在，可能已经沉入水里了。”

    在他们回到坤城的时候，能量爆发溅起的烟尘已经被挥散了，爆炸后的场地清晰可见，跟风城一样，原地出现了一个大坑，那座塔和周围的建筑都已经变成沙尘躺在坑底，在“七里”这个界限内倒还有许些建筑残骸存在，不过相当少，估计也是原本就建得比较结实所以才能在那种当量的爆发下得以留存——大坑里还有不少人在快速活动，把被埋在沙尘底下的人给刨出来。这点多亏人均兜里都揣着相当量级的地应石，不管被埋在哪都能看到淡黄色的光芒布灵布灵闪烁，很好辨认。

    地应石什么的，不只是它，元素能量结晶、普通的能量结晶，其实都是一块当量充足的爆炸物，只不过它们相当稳定，就算拿它去做砧板，拿它去敲敌人的脑阔都不会爆炸，只会损毁、破碎、掉渣。要用上专业的手法才能把它给点了，然后轰隆一声变成一朵大蘑菇。

    东西呢，本身是很安全的，而且，把它搁在那么高的地方，本身也有“拉开距离、禁止接触”的意思在内，知道其重要程度的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跑过去触碰它们。但是，这一切都架不住有人刻意跑过去点火……那真的没辙。就好像你拦不住有人主动作死一样。

    “唔，找不到人啊。”云诺星把两只食指和拇指环成两个圈儿搁在眼前对着坤城来回扫视，越扫越郁闷，越不得解，“一星半点痕迹都没给留下来。”

    啊，他在寻找在坤城里玩烟花的那个或那群家伙，但，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得非常干净，只用常规的方法找不到任何痕迹——非常规的方法可以找到，但是不能用的理由已经说过好些次了。

    “他们自己本身就在消除痕迹，再加上这里又引发了一场浩大的能量爆发，双管齐下，现在的空气里只剩下一大堆乱糟糟的气息，完全找不到始作俑者。”他忍不住摊手一叹：如果说，来搞事情的是类似“炎”他们那样的被污染能量深度侵蚀的生命那倒还好说，那种程度的痕迹没那么简单擦除干净，他就算只用常规方法也能简单搜寻出来；但是，荒海的人，应该都是与污染能量没什么特别联系的人，身上的污染能量含量和其他人差不多，没办法成为辨认点。就算他们现在仍然潜伏在城里，打算等混乱结束再开溜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也没找到人。”女孩跟他一样面露苦恼摇了摇头，将视线从坤城上挪开，“荒海之人的气息比较独特，但，城里并没有找到那股能量气息。”

    听她提起，云诺星才想起这回事儿，回过头瞄了眼和他们一样站在城墙上的千玄与殇，这俩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不过应该不是因为看到坤城被炸了个坑，更多的，大概是因为自己被逮住了吧……那不断变化闪烁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从他俩身上捕捉到一缕微弱的、相同的气息，以此为线索反过去寻找……唔，还是没什么发现，真的清理得很干净——他此前是在寻找异化·地应石引起的能量爆发里残余的能量气息，那里会有使用者残留的极微弱的能量；但是并没有，要么是清理干净了、炸干净了，要么是那些家伙用别的特殊法子引爆了地应石所以没留下痕迹。

    简而言之就是在垃圾堆（能量余波）里寻找一个被刻意丢掉的垃圾，把它拔出来，这座垃圾山可能就会崩塌——找了好一会儿，完全没见到这样的玩意儿。

    “嗐，难道就这样放走他们吗？”他长舒一口气稍稍活动了一下，“不是我的风格呐，但是没线索……没线索的话……”

    他想了约莫三分钟后，脑海忽然“叮”的一声，下意识把话给说了出来：“要不干脆直接打到荒海那边去好了。”

    立竿见影的，千玄和殇那俩都哆嗦了一下，满脸冒汗。

    “你要打到那边去？”女孩听了她这话不由得一怔。

    “嘛，就这样说说而已，打过去倒不至于，”云诺星咧咧嘴，“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早晚得过去那边一趟……唔，没什么早晚了，可能就近期，两三天的时间里就会过去那边转转。”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到头发上传来的微弱拉扯感，再看了看挂在胸前的两条纤细手臂，顿时呃了一声，回头望向挂在他背上，一路睡得安详的潇风，忍不住苦笑：这姑娘也是处变不惊，他都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还看了几轮烟花了，结果她还趴在背上睡得安详。

    “话说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他转身看向女孩，伸手指着潇风，顺便戳了戳她的脸蛋。

    “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与碎片相融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喏，就这样睡一觉。”云诺星甩头指了指潇风，“上次在风城里莫名其妙摸了个碎片，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这次也一样。”

    “睡……”她怔了一阵子，稍加思索，“应该只是某种情况的附加表现，具体肯定不是就让她睡一觉。”

    “也就是说，在睡梦中会碰到什么‘新事物’对吧。”云诺星哦了一声：这个他也熟悉，不过也有点麻烦，因为不好说自己梦里出现的玩意儿都是什么玩意——梦中之物，抽象、难以言喻，要将那些抽象的信息整理起来然后转为可以让别人听明白的信息，不算特别简单。当抽象的程度更进一步之后，那就更不简单了。

    “所以碎片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上次说，似是某种‘本能’，但……”

    “具体的，我其实也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看她一副呆然不解的模样，云诺星忍不住一掌捂着额头，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郁闷：好吧好吧，又到了猜谜的时间了，可以的话真不想猜谜……

    “本能”一回事儿，与生俱来……那这样就要好好考究一下她的情况了——这事儿可以过会儿再说，可以等潇风醒来再慢慢谈，她也许也知道什么，毕竟她和那个三棱锥模样的碎片明显也有关系。

    正思索着那些事儿时，他忽然感觉到后方传来了许些动静，便朝着北门外、磐岩山的方向看去。那条用地应石铸成的大道上，现在正有人陆陆续续、成群结队坐着车车往回走，看样子应该是磐岩山里的事儿结束了吧。他还看到了商正他们，一群人挤在两辆损毁了三分之一的车车上——九辆车进去，两辆车出来，回来的时候人员倒是齐全的，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少说两斤的绷带，商正自己都快成木乃伊了，要不是还有半张脸在，他都认不出人来。

    “哇，这狼狈的模样。”他呆滞感叹了一声，拉着女孩跳了下去，来到商正的车车旁打招呼，“哟，这是完事儿回来啦？”

    “是你们啊。”商正下意识要站起来，但看到云诺星摆摆手，便老实坐着了，“磐岩山里的事情都已经布置好了，所有异化·地应石都完全激活了，只等它们完成任务。剩下的部分不需要照看，大家也就慢慢的、按批次撤退了。”

    “咱们是重伤组，是第一批被送出来的。”那个玩弓的小伙子在旁边咧嘴回应，“至少还有车坐呢，后面回来的伙计都是走回来的。”

    “后续情况如何？接下来……”云诺星一边跟着车车往坤城走，一边回过头远眺磐岩山内。

    “接下来……总之，还得先观察几天磐岩山的情况，确认真的没事了，再结算后续事情，然后打道回府……”商正稍稍放松了一些，“现在么，就先回到坤城里好好休息……虽然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坤城好像出了点事儿。”

    “出了点‘炸’的事儿，现在还忙着呢，焦头烂额的。”云诺星忍不住戏谑，“你们的休息时间估计都没法好好休息，也可能会刚恢复好就因为人手不足被拽起来了。”

    “怎么这样……”一群小伙子当场就干嚎了起来。

    城墙上，殇瞧见云诺星又这样跳开，完全把她俩撇到一边，顿时轻蹙起眉头，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大大咧咧把我们丢在一边，也不怕我们跑了。”千玄也跟着小声回应，“还是说，就算我们跑了也能随手就把我们揪回来？”

    殇想了下，觉得那女子确实能做到这样的事儿——眼下这监视者减弱了监视程度，按理来说是好事，只要小点声应该就可以跑了，但……她真的觉得根本没法跑掉。如果擅自跑了却没跑掉，再被逮回来了的话……她想了想女子那语气那眼神，忽然就毛骨悚然，连连摇头：不该有的念头暂时先压住，她俩现在还有用，还能活着，但要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逮回来，那情况可就难说了。

    “暂时先等等吧。”她忍不住低叹。

    “等什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了一道阴森的、青年男子的声音，是在耳朵边还是在脑子里响起的，因为非常突兀，吓得她差点蹦起来。千玄也是被那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一瞬间就炸毛了，差点就一嗓子嚎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殇拽着他的尾巴的话……

    他俩低着头看向城墙上的地面，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忽然有一团黑色的阴影活动着朝他们靠了过来，一蛄蛹的时候还会有涟漪出现，就像是一滩黑色的水。

    那团阴影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其中上部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们俩人，阴森的声音再次在他们脑袋里回响：“三队，为何在此徘徊？按正常情况来说你们应该已经撤离了。”

    “七队……这次出来的是你们啊。”千玄对那一滩黑色的水咧咧嘴翻了个白眼，“我们这边情况复杂……倒是你们，应该是完成任务了吧？为什么还留在城里？”

    “唔，任务只完成了其一，其他人已经率先撤离了，但我还有另一个附加任务。”那滩水的眼睛往右边偏了一下，方向正朝着坤城内，“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无法完成附加任务，我正准备撤退。”

    “在这里遇到也正好，一起离开吗？我的力量隐蔽性很好，移动也很方便，带上你们两个也没有问题。”

    “撤退……”千玄与殇对视了一眼，表情有几分挣扎与不安。

    “怎么？你们在顾虑什么？总不能是打算在坤城里闲逛吧？”七队·墨水看他俩一副为难与挣扎的模样，不由得眯起眼睛，“说来，你们的‘幽灵’和‘月环’呢？竟然都不在身上？你们难道是被……”

    千玄顿时龇牙咧嘴正要骂骂咧咧的时候，殇先一步说出口了：“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为了对付她费了很大的劲，‘幽灵’和‘月环’趁乱被她缴械了，我们本想找机会拿回来，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呵……坤城里竟有此般敌人么？”七队·墨水微微睁大了眼睛，“要我帮你们吗？”

    “不了，现在坤城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再加上，我俩联手也只能堪堪应付她而已，估计‘很难’击败。若非你们在坤城惹出混乱，她们被调走注意力，恐怕我们还要纠缠。”殇赶紧摇头，立马拽着千玄走到那团墨水上蹲下，“走吧，‘幽灵’和‘月环’的事……只能到时候再看了，不行就再买新的吧，哎……”

    现在可真不敢说任何能引起他们注意的话，生怕他转过头去找那女子，然后一群人死一块……既然她没出现在这里，那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她们在这里交谈，也许是放松了警惕……不，是她希望她们放松了警惕……应该……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这里的！

    “行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大不了，回去让‘统御官’报销一部分。”七队·墨水发出了平淡的笑声，“那我们走。”

    那摊黑色的水稍稍扩大了一些，千玄与殇的身体立刻往下沉，就像是慢慢被拖进了泥潭里，直到最后被完全吞没。等他把俩人打包好之后，他立刻缩回了墙角的阴影里，蠕动了一阵便立刻消失不见。

    商正的车旁，女孩微微转过头看向天边，拉了拉云诺星的手，用大地元素交流：“他们走掉了。”

    云诺星听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轻点头：“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倒也可以。”

    女孩不解地歪头看着她：“你不是留他们二人有用么？刚刚感应到气息不对时，应该还能过去拦截的，为何不拦下他们？”

    “不需要。”云诺星转过头往荒海的方向看去，继续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暗线已经布置下去了……呵呵，不知这两条线，能给我带来怎样好玩的消息呢？”

    眼下的事儿算是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和潇风她们有关；一部分和荒海这四大地域有关；最后一部分，则是和“炎”他们有关——潇风她们这边……既然都已经出现了新·三小只，那他相信，荒海那里肯定有一位和漓相似的姑娘；至于“炎”他们，受污染能量影响被侵蚀的生命，应该不止三个，只说当年的情况，可有不少人符合条件，可以变成“转阵营”的生命。

    而且，这三各部分，也是三件重要的事情，就现在收集到的信息来说，三条线都……相当不明朗，多少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暗线……”女孩好像想明白了，“你故意放跑他们的？”

    “也不是说故意吧，不过是随机应变而已。”云诺星摇了摇头收起了笑容，“在他们的同伴出来前我也没料到竟然还有人潜伏在坤城里……不过无妨，留他们在身边可以打探一些消息；放他们归巢，也能打探到一些消息——这之中，前者能获取一部分比较清晰的情报，不用怎么整理收拾，本身就比较完整；后者所能获取的消息可能更多，也更重要，但是可能比较模糊，需要自己费心思琢磨。”

    “只不过是随着事态变化，随意改变应对方式罢了。于我而言，两种情况，怎样都行，两方面的情报，也不过是早一点摸索到和晚一点摸索到的差别而已。”

    “不过……呵呵，不听话的俘虏，到时候再逮到她们，怎么着都得教训一下。”

    女孩见他摆着完全不在意的表情，便也打算放下这件事……不过还没完全放下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也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来，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仨人，你应该也可以拦住他们的对吧？但你却对千风说，太滑了没逮住……”

    “难道，也是在布置你说的暗线？”

    “这个就，诶嘿？”云诺星干笑着卖了个萌：倒是没想到她这都能联想过去。

    “看你的表情，那应该就是了。”女孩小小地舒了一口气，不是很理解，“这样也能摸到情报么？感觉很神奇。”

    “嘿嘿，这样摸情报速度更快。”云诺星轻颔首，“他们只要还在行动，就会亲自把一切和自己有关的线索、情报都送到我‘桌上’来，我只需要稍加联系、归类，就能把他们要做的事儿全给整理好，然后……”

    女孩偏过琥珀色的双眸看她，看她脸上露出了戏谑与坏笑，想了一会，忍不住道：“确认，你是个……坏蛋。”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云诺星哭笑不得，故意按了按她的脑袋，“你怎么能和千风说一样的话呢。”

    女孩：“……为什么我们俩都说这样的话，你不是最清楚么？”

    “另外，我比较喜欢后脑勺的位置，头顶的感觉一般。”

    云诺星：“……”你这一本正经说这话……行吧，那就换个位置。

    女孩不断扫视着四周，看看回城的车队，又看看紧急整理、修缮中的坤城，小声呢喃：“这一周期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啊。虽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整体结果好像都……还能接受。”

    以往，岩脊的他们应付磐岩山事件的时候……每一个周期都有不少死伤者，都是难免的事情，这一周期也不例外，虽然，这一周期出现伤亡的原因和以往都不太一样——从下个周期开始，磐岩山的情况就会得以改善，不再需要他们冲进里面拼死拼活了，靠磐岩峰的士兵们就可以完成清扫。

    这个，本来就是她的任务。

    她忽然想到了这一代坤城城主的话，微微皱了下眉：解决的方法……如果可以，确实也需要找到解决的方法，但……唔，总得努力一把。

    “此间之事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女孩忽然说出来的话让云诺星一怔，下意识回应：“又要蹲在磐岩峰上？”

    “嗯，提防他们……防止他们再破坏‘石桩’。”女孩轻点头，转过目光看向他，“那些事，还是拜托你和千风了。”

    “不要。”

    “欸……？”

    “你刚刚说的什么‘碎片’啊、‘元素核’啊，这些那些事儿啊……”云诺星摊手翻了个白眼，“我搞不定啊，搞不定——找东西我在行，但是认东西我不在行，天知道你跟我说的‘元素核’是个嘛玩意儿，要是折腾半天折腾错了，那不就成乐子了。”

    “而且，还有很多事儿需要找你确认呢。你也好，千风也好，明显都和什么事儿有联系，从一开始你们就和‘什么’有关系，我都知道这事儿了，哪可能还把你搁在磐岩峰上不管。”云诺星弯腰低头看着她，“再说了，那仨都已经被打残了，还被那个谁追着撵，他们没百八十天休想恢复过来。就算他们恢复过来了也没什么威胁——他们身上还留着我的气息，我能看到他们的状况，真有个万一我也能提前预报。所以，你就别管那三个怎么样了。”

    “预防的事儿，交给家里的士兵做就行了，大将有大将的活儿要做，一直宅在家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来，回答‘是’或者‘明白了’，然后跟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要犹豫！”

    女孩：“……”

    她看向被黑雾笼罩的磐岩峰，双眼里流露出部分复杂的情绪，好久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一直留在磐岩峰上也没办法解决问题。磐岩山的存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把终将到来的事情给尽量延后而已，终究，还是要面对那一天。”

    “那我就稍稍离开一下吧，尝试一下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

    云诺星注意着她的表情，注意到她眼底忽然浮现的伤感与悲痛，忍不住在心里呢喃：磐岩峰的覆灭，应当是岚岚心底的伤痛吧，沉淀在磐岩峰上的无尽怨念与恨意，就是岚岚心底的……某种……执念吗？那她，是直接继承了前者的遗恨？

    难道说，她其实是从磐岩峰·遗址里诞生的，顺着那部分无尽的伤痛、执念与怨恨而诞生，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模样——怀着怨恨而生的生命……哎，感觉也是某种悲哀与无奈的产物啊。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