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8章外部空间

    外部空间的整体情况，与内部相比其实差不了多少。说说细节方面，外部没内部那么和平，但是人族内部依旧十分团结，没有任何窝里斗、同室操戈等事件，没有搞事情的，没有发神经的，也没有嗷嗷大喊不做人的——正儿八经、脚踏实地、不骄不躁，这很可以。

    这个世界没有奇奇怪怪的人族支族，各类高灵智的生命，内外算一块，也是人族量级更多，其次便是像炎他们那样的人形元素生命。六大地域所有人形元素生命算起来，数量和人族差不多——外部的元素生命更多一些，内部较少。

    这些与生命形态、生命形式有关的事儿，基本都是受了她的影响——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她是这个世界的根源与开端，此世界的一切，都诞生于“她的基础”，并自行衍化、延伸出去，走向各种方向。就好像以自身的情况为基础去衍化，尝试得出各种各样的答案一样。

    至于此前星尘问的，这个世界为什么裂成了两个部分……其实他没去深究，所以还真不是特别清楚。用理性根据现实的情况去推断的话，或许是为了将六个元素化身给分开？——六个塞一块可能就超载了，塞不下……咳咳。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想开了”——因各种原因自行衍化而成。至于具体的四五六七八种原因……那就太多了，就不细说了，他就说一个比较经典的原因，也许还挺符合这个世界的情况：

    空间在进行衍化的时候，因为“诞生”的阶段被延迟，“准备”的阶段被拉长，导致“用于衍化空间的各类能量攒多了，已经超过了原定界限”，于是把心一横，干脆“超额完成任务”，然后根源就捏了一个镜像空间出来——虽说打算“超额干活”，但真的从零开始再造一个就太费劲啦，干脆就省去“准备”阶段的一大部分事儿，直接用多出来的能量把已经准备好的“一号空间”给掰成两个，然后再分开，一“人”一边各自去衍化。

    呃，真的存在这样的情况，至于是不是，他也不好说，他只是觉得，这种情况里涉及到“延迟”、“节省能量”等因素，只从表面看上去，确实和这个世界的情况相符。

    根源·镜像空间啊，要这么说的话，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这片星域是先诞生出来的，然后再额外诞生了一层空间——世界中心那一块直径六千光年的球型空间，正好就是这个根源·镜像空间的整体大小，应该是根源·镜像空间诞生的时候，把这部分空间给拽过去了。

    这样说的话……

    他抬起头对着星空看了一阵，目光微微闪烁：“内部的星域与外部的星域……确实是一样的，倒也能印证我的说法。”

    两个空间共用同一片六千光年的星域：星域存在两片，一片属于内部一片属于外部，但二者完全一致——这情况听上去，确实和刚刚说的“掰成两个”挺像的。应该是在“掰开”的时候，就把这片直径六千光年的星域给卷了进去，连带着这片星域一块给“掰成”了两份。

    嗯嗯，说得通。

    虽然他一直在说内部与外部空间，但这称呼只是为了区分这两个空间而已，实际上对于这个世界本身的环境来说，如果这片根源·镜像空间并没有被遮掩起来，那他站在外头，其实只能看到外部空间这片平板模样的大陆，内部空间嘛，就像是一个秘密基地，藏在最深处，轻易接触不到。

    那片星空中的石台，就是这方空间的大门，是唯一指定通道。至于为何通过这条通道是先去到内部……大概是因为，这是她的专用通道，而他用的是和她一样的方法来到这里的，所以，传送的时候，自然就把他丢到了她所在的位置里——好吧，这是虚空往世界内传送时的说法，不知道能不能对应这里的情况。

    星空……这片被分出来的星空，唯有范围六千光年以内是真实存在的，越过这个距离之后，一切就发生了变化，视线里只能看见一群光怪陆离的星体——星体像是一些平面的图画、像是墙壁上的涂鸦，使劲瞪大眼睛看它们，还能看到画笔微微颤抖的小痕迹，看似规则的圆形，实际上却凹凸不平。

    一大群五光十色的平面图画构成了六千光年外的“亿万繁星”，就像孩童心里的幻想与梦境，虽然梦到了那些事物，却无法将梦中存在的事物的真实模样准确描绘出来，只能凭自己的感觉画上一个好像近似的“涂鸦”。

    当然，他有更准确的说法，“世界或空间尝试填补曾一度失去之物的空缺”——被挖走、移动、经过改变的直径六千光年的这片星域，成了这个世界光团、这个根源·镜像空间无法解释的事儿，在规则概念层的本质上，算是一种缺陷、漏洞，它们会根据规则与概念的情况将其填补回去。

    打个比方就是，家里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不算特别显眼的东西，家里人包括自己都已经完全习惯了它的存在，不会在意，甚至打扫卫生都不会专门去碰它，就这样年复一年习惯了它的存在。直到某一天，有个小偷把它弄走了，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里应该存在一个东西，回忆的时候甚至还能说出来是什么类型的东西，却不记得它具体到底长什么样，然后就摆了个同类型的东西上去，或者摆了一个长得很像的东西上去——虽然到最后可能就是从一个玉石瓶子变成了一个陶瓷瓶子。

    嘛，就是打个比方。

    这个根源·镜像空间蹦出来，把“瓶子（部分规则与概念）”带走之后，世界本身就感觉自己好像把它给弄丢了，但存在于空间内部的其他之物又认定，这个空间没有弄丢，再加上星尘她自己就在这片空间里，她的认知判断很关键，所以，世界光团停止了“找个相似的东西摆上去”的步骤，因为它自己知道这个“瓶子”没丢。

    但是被根源·镜像空间带走的“瓶子”，却觉得自己弄丢了什么东西，于是开始往外摆放一大堆东西，这就成了六千光年外的那片“涂鸦星空”——幸亏这片空间里被挪走的规则与概念并不多，能量不够大，所以只能还原出一堆不精致的涂鸦，如果它本身含有的份量、能量巨大，说不定真的就让它把那十三亿光年的星空给整出来了。

    写个总结就是：家里丢了一个瓶子，隔天补了一个不一样的瓶子上去；瓶子发现自己丢了，但它觉得自己不应该丢，于是就把家里人连着那个家给补出来了，还把自己给搁在了原本的位置上……呃这个，纯属本末倒置。

    他的视线在这片涂鸦般的星空里穿梭，身旁是一个个只有一丈大小的星辰，看着像是一个裹着歪斜光环的圆形，有一部分星星干脆就真的是十字星芒或是八角星的模样。这片“涂鸦星空”只是一层简单贴图，用能量去触碰它们，就像是尝试去触碰影子，只会穿过去，不会引起任何反应，不会有接触反馈。

    “她们没有观察过星空么？”他忍不住在心里嘟囔。也不知道是她们不清楚，还是说，在她们的认知里，星空就该是这个模样——这个世界的生命，虽然有能力上天入地横渡星空，但暂时还没有开辟这一条道路……不过，直径六千光年的星空，对于轮回境的生命而言，也确实是太狭窄了点。

    闲来没事对着虚空凝望了一阵，看了看时间，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时间过得真慢呐，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进来溜达的时候过于忙碌了，所以觉得过得很慢。”

    坐在边缘发了一阵子呆，蓦地想到，他现在又处于“等别人开会”的状态，脸庞顿时就皱成了个苦瓜，满脸写着痛苦：就说了最讨厌等人开会了，天知道这会要开到什么时候。

    呃，他本应该坐下来歇息的，但是灵魂表示自己不是很想休息——尽管有点儿疲惫——一直在东看西看，处在非常活跃的状态。

    闲来没事的话，就往其他地方走走看看吧，他刚刚只在高空俯瞰了光之城的模样，还没仔细看看内部的情况呢。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朝着高塔顶层通往下方的阶梯走去，打算去图书馆走走转转——话说这高塔顶端，空旷一片，连一个护栏都没有，也不怕有人爬上来然后纵身一跃……什么的……应该不会吧。

    绕着楼梯转了一会儿，推开一扇门，从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推门而出，首先进入视线里的，便是成片的书柜。

    图书馆挺安静的，高塔内部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许多，他略感好奇便让感官顺着这座高塔一直往下蔓延，自己则在一排排书柜前闲逛，刚随意拿起一本书，还没等翻开他就僵住了：这座高塔底端有庞大的能量在翻涌，凭借他近百个纪元的认知与刚刚听流光他们谈话的内容来分析……好家伙，这座塔的底端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这应该就是流光和小幽提到的能源池……嗯，这形状，确实是一个池子，一个半径千丈有多的池子，应该就是光之领域的中心能源池了。它埋在高塔正下方的地底里，深六七十丈，有非常多的能量脉络与它相连，像是蛛网一样，在地底朝四面八方蔓延出去，沿着随意一条能量脉络往前探寻，应该能去到另一座城市里。

    话说啊……一个杵在能源池上方的建筑！一个……好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半径一千丈范围内可不止一座建筑来着——它只要不“轰隆”、“咔嚓”、“咣啷”就行了。众神界底下不也一样埋着一群身高十几万里、几十万里的大块头么，只要埋得好好的，一样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座中心能源池本身在活动的时候非常安静，虽然能量在翻涌不休，但除非把脸埋进去，不然很难听到什么噪音。顺势而为打量一下它的构造……哦，这造物的构造强度，已经逼近轮回境第四境的顶峰了……

    他有理由相信，暗之领域中心能源池的构造强度，与这座塔底的中心能源池的构造强度差不多。这种构造强度的能源池都被那颗陨石给干碎了，这简直……这个世界到底诞生出了什么规格的“负面能量”哦？——能把这种级别的造物给一头撞碎的力量，肯定不是区区陨石能提供的，它本身顶多就是个动能稍大一点，质量稍大一点的石头而已。真正致命的，是附着在它内部的“负面能量”。

    “负面能量”它再怎么离谱也有两层限制对它进行封锁：世界光团的规则概念层，以及虚空大环境规则——它是诞生在世界光团里的“异样之物”，其强度可以突破世界光团的规则概念层的封锁，但只能突破一点点：俗话说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咳咳。

    好吧真实原因其实是，丫本身就是“错误与漏洞”堆积而成的“异样造物”，本应该被清理干净，但是一不小心给捏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具体存在的事物，然后就不好处理了。就约等于家后头隔着四五条街的垃圾场一样，堆满了不知道攒了多少天的垃圾，混合着各种腐臭、腐烂、臭脚丫子的浑浊气息，不做任何防护往里滚一圈再使劲嘬两口，回来指不定得带上一大堆“诅咒”，完事了就得被人抬着去医院喊大夫……咳咳咳。

    正经点说就是，那一大堆“错误与漏洞”堆积在一块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各种反应，势要将扭曲与混乱进行到底，于是就各种变异各种突变，最后变成了一堆不可名状之物，走过路过指不定还要拦着你叨叨两句“这位靓仔，我希望能跟你讲一下我们的救……”，咳咳咳咳咳。

    突然有点惦记之前没吃过瘾就拿去放烟花的章鱼了，也不知道水之领域的海产业啥时候能恢复。外部空间有跟众神界一样，是一块大型的平面模样的大陆，陆地面积占大头，陆地上倒是有一堆大大小小的湖泊，有些面积比较大的、彼此相连的湖泊，其成分倒是与正常的海水没什么两样。但说实在的，它们和众神界的东海估计都一样，从定义上来说约等于一片大一点的咸水湖，不过你非要给它取个带“海”字的名字也不是不行。

    呃，跑题好像跑远了，还是说回去吧。

    只看“负面能量”造成的影响，他觉得，此前对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灾难的评级偏低了，现在重新分析，得把评级往上抬四个档次才行。

    图书馆内零零散散待着两三百号人，不均匀分布在三层楼里——这地儿还挺大，本层层高都有八米左右，用几个三五级的小台阶分成了好几个平台，每一个平台也用大量的书柜、桌椅板凳切割成好几个区域，以至于把人分得特别散，二十来个人站在同一个平台里都能感觉十分空旷。

    呃现在的时间……总之是大白天的时间，根据气氛来判断，应该是刚刚到下午。这个时间点泡在图书馆里的人，不是在探寻世界就是在打发时间。大下午时分，坐在图书馆的窗边，晒着冬日的阳光，一边哆嗦一边翻书……好吧，这地方挺暖和的。

    他随意走到边缘的位置，找了张离人比较远的桌子坐下，搁下了刚刚随手拿起的书，正准备翻开，这才看到书名是《幽大人与流光大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夭了个寿的，外部空间的文化教育是不是该提上日程表了？为什么他一股子回到了黑暗时代的众神界的既视感？当年他和辉也是各种民间故事里的……嘶，妈的为什么要让他回想起这种事儿？

    恶念退散！退！退！退！他娘的起源与秩序啊！

    光速换了一本《高等能量》、《深入浅出谈能量理论·从入门到进阶篇》以及《三十年能量训练，五十年实战演练》——后面这个还是系列丛书，他光拿了个入门介绍——他这才心安理得坐回了位置上，然后蓦然想起，他也不是来看书的……算了，装装样子。

    装模作样把书摊开，竖起耳朵斜着视线打量坐在其他位置上的光之领域的本地人们。外部空间的住民，穿搭和风格等似乎并没有特定的模样，也没有说哪种风格占大头，非要说的话，就是大伙儿的穿着都挺休闲的。

    正打量的时候，他竖起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些听上去好像和流光他们有关的消息，让他稍稍集中了注意力：

    “你听说了吗，流光大人回来了，好像还带来了传说中的其他几位化身。”

    “知道知道，就十几分钟前传出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光之领域的人都知道了。不过你看漏了吧，除了流光大人和幽大人外，‘那位’也回来了，听说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暗之领域遗留的问题。”

    “那边的问题……惹，你不提我几乎都要忘了，都好些年没提到暗之领域了，总感觉，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既然如此，流光大人他们，在处理好光之城的事之后，就会出发了吧？咱要不要去边境看看？”

    “快别闹了你，五年前疏散了边境所有城市就是担心暗之领域出事，哪有自己靠过去添乱的，咱们又不是守卫军，又没法过去帮忙。”

    “也是。”

    “说起来，‘那位’的名号还没定下来吗？”

    “没想到个好的呀，咱家流光大人还有幽大人的姐姐……干脆叫姐姐大人算了？让光之领域其他人评评？”

    “虽然我觉得赞同的人应该不会特别多，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就这样做吧。”

    云诺星听完这部分对话有点愣神，与内部空间相比，外部空间对星尘她们的认知和议论好像要多不少，消息传得也快，目测应该不是说话传讯靠吼——偷偷瞄一眼。

    看了一会谈话中的几人他便哦了一声：他们在谈话的时候，能量与灵魂一直保持在比较活跃的状态，而且还与元素武装相连，似乎是通过后者连接往另一处空间……唔，大概是某种能量领域、能量空间，而元素武装是连接此处领域、空间的钥匙。大概就是，大伙儿凑在一个公共空间里交流、聊天。

    星尘她们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好像也传出过类似的波动，应该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进行的交流。

    嗯，倒也有趣，这事儿他也做过，虽然他那会儿是拉着整片虚空地域的人去灵魂之境内交流……呸，吵架。

    那个交流空间……解析，解析成功，他不用通过元素武装也能进去看看。

    意识带着部分能量与灵魂顺着那一条“通道”往前探寻，没过一会儿便感觉走进了一处能量领域里，随后，那部分灵魂“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能量所铸的大型空间，在感官的感应中，这是一个巨大的球型大厅，上下还分了很多层，而且存在微弱的空间干涉效果，让此处的实际大小比他所感应的大小要大得多。

    这是一片露天的球型大厅，抬头能看到蓝天白云——当然，是能量制造的场景——整个大厅的地面与墙壁都用浅白色与浅蓝色铸成的方块瓷砖铺设而成，在中心的地方摆着一个半径十丈的金色柱子，与这层大厅齐高，柱子内涌动着大量的能量，以及部分……规则之力。往柱子的深处看去，还能看到部分转来转去的“链条”，那些是用不完整的规则之力编织而成的产物——嘛，依旧是偏科的状态。

    此处应该是这方空间的顶层，要去往下方的其他楼层，需要使用设立在大厅边缘的那一大堆简易传送门。大厅里来往的人非常多，不时有一道黯淡光柱浮现，然后“啪”一声散开，变成一个人出现在此，有人离开则会被一道黯淡光柱笼罩，也是“啪”一声，人就没了。

    这上下十几层楼里好像有几十万人存在，都在小声交流着各种事情，凑一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喧哗与热闹。要查阅什么信息，似乎只需要往中心那个金色的大柱子看过去就可以了，自然就会有能量凝聚成的信息在眼前浮现，而且浮现出来的映像活像一张报纸，顶头上记载的信息还是新鲜出炉的，就是星尘和流光他们刚回到这片空间的事儿，下面还附带了一大堆与暗之领域有关的信息，右侧则有一栏“具体信息”，不过暂时是一片空白，应该是还没开完会。

    倒像是个能量形态的图书馆。

    进入这个空间的感觉挺奇妙的，他同时存在两个视角，一个视角在图书馆里，另一个脑内视角在那处能量空间里。两个空间的活动互不干涉，只要能心分二用，甚至一块活动都没问题——哦对了，那片能量空间的名字叫“光铸之间”，这报纸顶头上就标注有名字。

    “让大众频繁交流的大厅……唔，还有私人用的小空间。”看了一圈情况后，他哦了一声点点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因为是具现化的空间，所以看什么都更加具体、明显一些——可以参考这个情况改良灵魂传讯的空间。

    花点儿小精力改得好看、顺眼一些，没什么不行的。

    本来想在“光铸之间”里转转看看，顺便找找这个世界记载的历史什么的，但，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撞进了他的感应中，让他微微一怔。

    留在“光铸之间”里的灵魂“啪”一声消散，他在图书馆里转过头，微眯的眼睛将视线投向了遥远的另一个方向，投向了西边他们传送出现的地方。在他受到过度惊吓而砸了一发“小·源初崩坏”的地方，那里的空间残留着大量能量，能量的余波甚至会像涟漪一样朝四周空间慢慢扩散，仅靠能量余波就能把所有还有“怕死”念头的东西给赶走，所以按理来说，那片大裂缝的地带，现在不可能存在任何生命气息，甚至周边几千米内都不会存在生命。

    然而，就在刚刚，有一道带有奇怪气息的物体忽然撞进了大裂缝所在的地方，被他残留的能量余波触碰到了，让他一下子有了感应。

    唔，奇怪的玩意儿，身上缠绕着浓郁的污染能量，生命气息残存，能量流动混乱，气息紊乱。整体情况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不明混合物，只用能量余波感应，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个啥——它是忽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像是传送出来、凭空出现。因为携带着庞大的污染能量，让他有了点兴趣，想了想，便把手里的书籍放了回去，转身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身影化作一道能量光影消融在空气中。

    昏暗的天色，暗沉无光，没精打采，好像随时随地都会降下倾盆大雨，不过，大裂缝所在位置的天空好像稍稍澄澈一些，与周边的天空相比要干净，大概是因为这条大裂缝所在位置的污染能量被净化了吧——看样子，被污染能量影响的地域，天空都会变得灰蒙蒙和非常暗沉。污染能量的浓度越高，天空就越阴沉。

    他出现在那道大裂缝上空，随便对大裂谷扫视了一会就找到了那个奇怪的东西。它完全没有隐藏自身的打算，而他在看到这东西之后，也是下意识一怔，略感诧异。

    大概在相距一百米远的地方，在大裂谷的边缘位置——没有跳下去，就在顶上——那里有一道奇怪的人形身影，它的身体表面被一股不自然的紫黑色覆盖着，像是皮肤，像是……一层……壳？因为带有能量的光泽，感觉像是一层能量铸成的甲壳。

    它的身体表面有一圈圈泛着淡紫色光芒的纹路，从上到下覆盖了整个身体，这过于规则的，绕着身体一圈圈蔓延的纹路，让它看起来像是全身打满了紫黑色的绷带。

    他身处在它的后方暂时只能看到它的后脑勺，能看到一片同样是紫黑色色泽的长发，整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头发和人的头发没差别；另一部分看上去像是一条条手指粗细的“管子”，像是脏辫，不过更抽象一些，因为真的像是能量铸成的某种“管子”，全长三尺左右，把它的脑袋捯饬得像个拖把头似的。除此之外，它的耳根处覆着一层能量结晶，能量结晶不断往前上方延伸出去，变成两根一尺多长的……歪歪扭扭的……角？看着不像是羊角也不像是牛角，倒像是个树杈子。

    这从耳朵上延伸出去的能量结晶，看得他也有既视感，忽然就想到了伏清，不过伏清比它可爱多了。

    这浑身打满奇怪的花纹，长着奇怪增生物的玩意儿，看着就不怎么对劲儿。它现在正单膝跪地，后背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再加上它的生命气息衰弱，刚刚又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让他不由得往“它刚刚被殴打到玩命逃跑”这一点上想——缠绕着污染能量的人形态的玩意儿，是被污染能量蹂躏转化了的人族吗？

    在他思考着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这个奇怪的东西缓缓站了起来，身高八尺有余，是个大块头。它站起来之后，身上的污染能量开始一蛄蛹一蛄蛹地翻涌，徘徊在四周空间的污染能量受了影响朝它汇聚过去，让它的气息一点点恢复过来：这是在吸收能量恢复伤势。

    它正对着环境里的污染能量使劲嘬的时候，忽然就怔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然后再次让他一怔：丫前脸上打了一半的花纹，额头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独眼，看上去已经把奇怪的程度拉满了。

    他想了一下，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哟。”

    那个人形独眼怪忽然就张开双臂作爆气状，身上的污染能量顿时暴涨了一波，然后嘴里——没有嘴，发声方式不明——发出声音奇怪的大吼，独眼迸发着黑色的光芒。下一瞬，它骤然变成一道紫黑色的箭矢朝着他暴掠而来，瞬息间就浮现在他面前，一爪子朝他劈下，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也随之解开，如同利刃一般对着他脑袋和身体扎了过来。

    这忽然的突袭让云诺星瞬间精神了，看到它出现在脸上，条件反射一巴掌就呼了出去，落在它身上响起了一阵能量爆发声，把它当苍蝇一样给扇到了地上。

    “嘭！”

    刚刚才恢复稳定的大地被它这么一砸，再次引发了剧烈崩塌，天地间立刻又回响起雷鸣般的噪音。

    “先说好啊，是你先冲上来的，还带着那么强烈的敌意和杀意……算了，已经没办法解释了。”云诺星嘀嘀咕咕落下来，挥手散去面前的尘埃找到了刚刚那个人形玩意儿，丫已经嵌进了大裂谷底下，没了动静——本来就重伤落在这里，又被他呼了一巴掌，起源天神来了都要宣布“弃疗”。

    他蹲在这玩意儿面前，掰着它的“树杈子”晃了两下，正想着要怎么处理的时候，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另一股声音，是一连串的脚步声。他往这个人形独眼怪身上稍加联想，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追击的人找过来了。

    正好，找他们聊聊，看看怎么处理。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