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7章光之城

    照这个情况再推进一段时间，他可能就直接暴露了——堂堂众神界观察者，虚空前线的启明星，连个身份都掩饰不好，那真是……好吧，其实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身份，现在只不过是在尝试融入本地，尝试减少麻烦而已，俗话说入乡随俗嘛。

    融入本地有一个好处：不用费口舌解释自己是谁、又从何而来。只说他自己的情况，伪装的信息肯定比真实的信息好解释得多——她们尚未接触到“世界之外”、“虚空”等信息，不用解释这部分信息自然省去了很多功夫，只要他说得足够含糊足够远，她们就会把他当成一天到晚窝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不做声的家伙，嗯。

    新鲜事物一旦提起来，就很容易被一问到底，对上好奇心更强的那就……那就更加难顶了，他能泡壶茶说上三天三夜——说个简介也就三天三夜的功夫，到时候他口干舌燥猛灌水，其他人则抱头哀嚎直打滚。

    瑶瑶不解地摇摇头：“可是，你说‘六种元素’都是‘初始条件’，为何内部空间没有因此而出现变化？”

    看看，这里就有个好学生。

    “因为‘初始条件’的优先级并不是特别高，至少没有‘元素化身’这个条件高——外部空间为了适应小幽和流光，必须、一定要做出改变，但是内部空间，因为存在某种条件限制，所以就没有让自己发生变化，只选择用当前可用的条件铸成现在的世界。”

    云诺星顿了一下：某种条件限制，自然就是指这个世界本身的“节能”限制嘛——对空间的规则与构造等进行修改，可是比较费力气的活儿，能省就省啊。

    光与暗的元素化身被丢在了外部空间，那处空间为了承载这两个优先级更高的“条件”必须做出改变，也因此，这兄弟俩的诞生时间偏晚。毕竟，更改空间的构造规则等也是要时间的嘛。

    瑶瑶歪歪头：“限制条件是指？”

    云诺星干笑，脸上开始冒汗：后面的信息就涉及到更高层面的问题了，而她们又偏科严重，对规则等方面的认知不充分，这种情况下，她们不一定能闹明白他到底在叨叨什么。而且，他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让人觉得他“有点问题”，所以，这个就……这个就……呃，糊弄一下？

    对，糊弄一下，不过要怎么糊弄？啊，他的意识好像有话要说：“内部空间养了四个元素化身，已经养不下了，没有更多的空闲功夫去折腾空间本身的规则与构造……”

    众人：“……”

    云诺星：“……”他绝对是脑子抽了才能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既然都开口了是吧，那就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假设每个空间都有一个‘容纳上限’，外部放养俩元素化身，那还有余地，有余地就能用来干点别的事情；内部有四个元素化身，已经塞不下了，没精力做更多的事情，就只能保持着基本的情况——我按照优先级来说，从高到低分别是‘容纳上限’、‘元素化身等条件’、‘初始条件’。”

    “也……也就是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空间自行衍化的时候，肯定会用尽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加结实、更加稳固，这是一种（被规则概念层赋予的）本能；但如果条件不允许了，就只会保持着‘初始条件’的情况。”

    就……就把话给圆了回去，而且要这么理解倒也不是不行，那个有关“优先级”的话并不是瞎扯，真的。

    星尘：“原来如此……”虽然听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又觉得哪哪好像不大对劲。

    “至于内外空间什么的，”云诺星看她们都快相信了，就赶紧施展转移话题的技能，“内部也好外部也罢，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都是你们一家人的地盘。现在去办这码事儿，就当给家里搞卫生呗。”

    众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嘿。

    外部空间的两大地域，相对于内部而言，生存环境要更恶劣一些，不过，两大地域里的生命依旧很坚强生存着。他们一样经历过初生期的迷茫，经历过开拓期的混乱，偶尔和魔物打打架，偶尔打牙祭，也许没内部空间那么安稳和平，但一样没出现过什么天灾人祸。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几千、几万年的岁月，本以为和平与安宁会就此延续下去，哪曾想有一天，一颗陨石从天而降，瞄都不瞄准就打中了能源池嘿，一瞬间报废了整片领域——整个世界，以此为节点跑步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中。

    进入了，名为“生死存亡、绝处求生”的阶段。此阶段所发生的事情，在此阶段里记录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文字，其背后都承载着整个族群的意志与鲜血。

    说真的，挺倒霉，这颗陨石“载体”应该还特离谱：要么速度太快，都没反应过来要拦截就摁池子里了；要么就威力特大，让它能当着一个轮回境第三境的面硬生生砸进池子里。

    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他觉得是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沾染了“负面能量”之后，威力巨大，速度巨快，让小幽他们来不及发现、来不及预警、来不及疏散，在看到它的时候，它可能差不多砸下来了，于是只能在最后关头布置一些不值一提的抢救措施，然后看着它一股脑砸进池子里，“轰隆”一声炸响，天边种下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也给这个世界打下了一个“节点”，标志着事态进入另一阶段。

    他得说幸亏早早分家变成了两个地域，如果还保留着一块管理整个地域的模式，这一颗快准狠的大石头疙瘩一头栽下来就全完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确实是有道理的——不过，据小幽和流光所说，第二轮冲击，即是后续的能量冲击，远比它砸下来，端了整个中心能源池的冲击更加要命，是因为能源池之间彼此相连才让“负面能量”一鼓作气蔓延开，吞噬了整个暗之领域。

    没有遇上过类似的事情，没有处理这些紧急情况的方案，这很正常，也可以理解。而且，听他们所说，“中心能源池”几乎是整个领域里最结实最牢固的造物，如果连它都被一股脑给端了……呃，那情况就有点微妙了，说不定，中心能源池还保住了这个世界——就刚刚分析的那颗陨石的破坏力，丫一口气砸掉半块领域应该不成问题，后续引起的冲击，以及大地被掀飞出去的碎片，能把另外半块领域都给埋了。它砸进中心能源池里，后者内部澎湃的能量，也许还抵消了它相当一部分的破坏力。

    约等于从立即执行的死刑给转为了死缓……至于能不能抢救，就看后续这段时间里能不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了。

    唔，这么想的话，那看来，就算当初设想过类似的情况，准备过类似的防御方案，估计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除非打一开始就知道要把中心能源池给关了，而且是提前关闭，再提前切断联系，还等着丫砸下来。这些都不叫防备方案了，叫未卜先知。

    唯一能说的就是，经历了此次事件之后，他们获得了相当宝贵的，应对灾难的经验；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这般惨痛的代价。

    总之两个字以蔽之：倒霉——灾难就是灾难，再怎么获得经验那也是灾难。

    离开了污染能量覆盖的范围后，天空一下子就放晴了，出去的一瞬众人连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这时候也刚好脱离了森林覆盖的区域，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旷野上，四面的高山宛如一道道层叠的屏障，将荒凉的气息隔绝在它们脚下，也挡住了来自污染领域的风息。他能感觉到，越过它们，将会去到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大地上。

    在地平线那端，他看到了一排比山还高的白色高塔，彼此之间横向间隔数千丈远，像是一群远望大地的士兵，镇守着家园的边境之地，亘古以来从未有过变化。

    那一座座高塔分成两部分，底座是一个三棱台，占据了高度的七分之一左右，剩下的部分，则是一根矗立在三棱台中心的笔直柱子，其顶端的空间，就算站满一千号人都不会觉得拥挤。它的整体高度与大小分为两种，一种高一千丈，另一种像是中心节点，有两千多丈高，后者在塔顶上还挂着一圈金色的能量之环，比较突出。

    这群高塔的顶端喷涌着明亮的金色光芒，那应该是一道道薄薄的能量光柱，能量之光直入万丈高空，然后以整道光柱为原点朝左右两侧延展开，彼此对接，相融，最后拉成一片半透明的金色能量屏障，就像是划分开边界线，将此方地域与它们身后的地域完全隔离开。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封锁空间，越过一定高度后会不会失效——屏障的顶端看起来薄薄的，感觉像是消失了似的。

    “这就是镇守两方地域边界的‘光耀壁垒’。”流光指着面前的半透明屏障，带着大家快速靠近，随后落在一座作为节点的高塔顶上，将手掌探入这片空间的光流里，微眯起眼睛全神贯注，似乎在检查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转头对大家说道：“到目前为止，‘光耀壁垒’还完好无损……奇迹，我都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一回来就会看到一片支离破碎的光耀壁垒。”

    瑶瑶转过身看向身后，被污染能量覆盖的领域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段空白的区域应当还是安全的：“污染能量还未靠近此处，应该不需要担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仔细检查一遍比较好。”

    “嗯，已经看过了，只有几座高塔以及它们所在的地方受到了一点冲击影响，不过这部分冲击造成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已经自行恢复了过来。”流光点点头，顺便解释起来，“只要在随便一座‘主塔’上就能检查整个‘光耀壁垒’的情况，检查一圈也就半分钟的功夫。它们也会自行记录遇上的事情，比如哪里遭到了攻击，哪里出现了问题。”

    莹问道：“你刚刚所说的，受了冲击影响的地方，在哪？”

    “是前线阵地那边，即是当年我们净化、镇守暗之领域的地方。”流光抬手往前指了个地方，“因为身处在暗之领域边缘，一直被这片地域里的被污染的生命惦记，它们时不时会凝聚起一股力量冲击我们的阵地。把阵地安置在暗之领域内，也有‘吸引它们主动攻击’的意思在里面——定时清理沉积的目标，定时削减它们的力量，防止它们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后转而去冲撞‘光耀壁垒’。”

    他再详细检查了一圈，确认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确认没问题，我们接下来去‘光之城’看看吧。”

    瑶瑶偏过视线：“不去前线阵地么？”

    “当然要去，不过在去之前，我想先回光之城看看。”流光点点头，“五年前准备前往内部空间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此次一走要离开多久，担心暗之领域的污染能量扩散、增殖太快，就发出了一系列超前的指令：疏散了靠近‘光耀壁垒’的每一座城市，也对光之领域的各项情况做了调整。”

    “这是临走的时候发出的指令，我们没办法监督执行时的情况，没办法调整，不知道会不会出错。既然时间还允许，就打算先回去看看情况，看看家里是不是已经……呃，天下大乱……”

    “如此也好。五年前离开得匆忙，也不知道当时一系列疏散顺不顺利。”星尘轻颔首，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视线的角落瞄到了站在高塔边缘的云，便对他喊道，“云，去光之城了，等会回来的时候再看吧？”

    云诺星微微抬起头，身体已经转过了半圈，但目光还锁定在远处，锁定再看了一阵子，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回去。

    也是他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开始，他脸上的精神模样一下子便消失了，一边捂着嘴打哈欠一边眯着眼睛往前走，那样子看得让他们都感觉到有点困——话说他转身走两步气质一下子就弱下来了。

    瑶瑶好奇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

    “暗之领域的深处。”一有话题，云诺星又提起了一些精神，还回头往远处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些……相当有趣的东西。不过，可以晚点儿再说，等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众人正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好奇的时候，忽然就看他走到炎的身旁，抬手摁着他的肩膀，然后脑袋一垂闭上了眼睛，一脸安详而去的表情。

    众人：“……”这家伙是能随时随地睡着吗？

    刚闭着眼睛感觉安详，忽然感觉到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迷糊着睁开眼，这才看到是星尘拉着自己，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些无奈：“别太勉强自己。”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字眼，曾经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也是因此，他也是下意识说出了习惯的话语：“还好还好，问题不大。”

    “唔……不用在意我，我在路上歇一会就好了。你们先活动吧，需要我了再喊我就行。不用看我精神不精神，喊我一声我就精神了。”

    众人：这妥妥的是使劲勉强自己的话。

    “呼噜……”

    众人：这还直接睡着了！都打呼噜了！就说了刚刚说的话肯定是逞强吧！

    星尘无奈地叹了一声，拉着云的手臂扛在肩上，一只手搂着他，随后对流光点点头：“走吧，我看着，免得他真的掉了下去。”

    小幽赶紧凑到姐姐身旁，看了云诺星一眼才对姐姐说道：“姐姐，要我帮忙吗？”

    星尘摇摇头：“不重，没事。”

    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平淡，实际上心里却倍感古怪——这不是不重，是……几乎没有重量，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不用点劲把他架在身上，他能随风飘出去消失在视线尽头似的。还有就是，他真的没有心跳和呼吸，让她总以为扛着一具尸体……

    呃，想想好像也……也挺吓人的。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偏过头看向一点点靠过来的瑶瑶，后者瞧见她目光变得古怪便丢过来一个“你看我之前说过了”的眼神，随后两人同时在心里叹息：奇怪的家伙，哪哪都很奇怪。

    …………

    迷糊中感觉光元素能量的浓度上升了许多，好像浸泡在了一团光里面，四面八方除了光芒就是更加耀眼的光辉，好像，连洒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热乎了许多……阳光，阳光刺眼，场景过于明亮，光芒投映在他的眼皮上……呃，刺眼，不舒服。

    过于浓郁的光元素能量与刺眼的光让他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迎着强光艰难睁开了眼睛。

    视线还在高空上飘，他还乘着风一块往前飘荡，不过睁开眼所见竟然不是炎那个大块头的背影……话说他不是掉下去了吧？不应该，他的“跟随模式”早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随时能把自己当成挂件挂在别人身上……咳咳咳咳。

    天空上的阳光格外强烈，明亮得糊住了他的视线。他眨了两下眼让自己清醒过来，正要打量四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体往前飘的动作缓缓停下了，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他这么想着，便让视线往下坠。

    眼中出现了一座大城，最抢眼的当属大城正中心的那座白色高塔，高塔与铸成光耀壁垒的那一排塔的形状差不多，都是一个三棱台底座加一个柱子的模样，不过眼前这座似是地标、标志性建筑的高塔要更华丽漂亮一些，也更高一些——它和瑶瑶家里那个“天空之座”差不多，都是一个具备调节、调整环境功能的造物，与后者相比，它所掌管的范围明显更加广泛：游离在天地间的六种元素能量都在它的牵引下汇聚在这方地域里，其中光元素能量占了大头，其他能量，则是被光元素能量包裹着一并带过来的。

    唔，这种牵引能量的情况有点不同寻常，其本身的意图应该只是汇聚光元素能量而已，但是在汇聚、牵引光元素的时候，还让受牵引的光元素顺带把其他元素能量也给拽了过来，而且拽过来的动作比较强硬——光元素对另外五种元素发起“盛邀”，后者表示“谢邀丑拒”，前者发出蔑笑并施展“强人锁男”之计，后者“盛情难却”……

    惹，差不多就这种情况……咳咳咳。总之，其他五种元素能量都是被绑过来的。大概是因为，城里住着六个领域的人的原因吧，流光费心思调整也只能折腾好光元素的那码事，然后用自己最擅长的光元素把其他元素能量给强行绑过来——六种元素没打起来也是十分难得。

    在中心高塔的四周排列着一圈要矮三分之一左右的塔楼，其整体的模样像是一个纤细的三棱柱，顶端部分则逐渐从三棱柱变成一个弧面，像是变成了一个梭子；以它们为边界让视线再往外移动，又能看到一圈比它们矮三分之一的塔状建筑，形状开始多变起来，不再固定。

    整个城市的布局，就像如此一般按照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的情况来划分的。从中心往边缘算，高塔状的建筑只有三圈，第三圈开始，塔就与各种高层建筑混搭在一起了；当划分到第四圈时，则是一些高度比较正常的各类型建筑，大大小小的建筑都有，这样的建筑一直排列到十几圈之外，直到边缘之地才戛然而止；直到边缘，又重新出现了一圈高塔，周围鲜少能见到其他的建筑，就像是那群镇守边界的光耀壁垒的高塔。

    整个城市的排列错落有致，占地直径有两千多里，数条大道畅通无阻穿过十几圈的城区贯穿整个城市，每一个“圈儿”，其本身也是一条大道。这一条条大道把整个城市给切成了几十个不均匀的区域，就像是切蛋糕一样——呃，蛋糕？说起来，这座城市的排列……好像确实有蛋糕塔的感觉嘿。

    这座大城有两条夹角九十度的大道越过了本身的范围一直朝更远处蔓延，他的视线也随着那两条大道延伸到远方，随后看到了这座城的“身后”，它的“身后”两侧，出现了两个同样大小的圈儿层——那两条大道一直贯穿延伸到这两座城的中心高塔处，真·一条直线，畅通无阻。

    这两座像是延伸出来的城市，其外观、排列方式什么的，与中心这座大城其实差不多，都是一圈一层排列过去的，不过它俩看上去排列得更加随意一些——中心部分与边缘部分存在高塔、塔楼，其他地方就爱摆啥就摆啥，没啥限制。

    呃，这片呈品字形排列的城市……一眼看去除了塔就是塔……它们实在是太抢眼了。

    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最大号的城市，其本身坐落在方圆数千里的地势最高处，此处的地面也平整得不像是自然存在的地势，应该是经过了人为调整。身处高处，再加上那个与天空之座差不多一样高的高塔，让这座城的存在感拉满了。

    还不止如此，大概是因为此处一直汇聚着光元素的缘故，中心那一圈的高塔，其表面会时不时亮起金色的光斑，亮得耀眼亮得炫目。天地间的光芒，也在此凝聚成一条条流光模样的飘带，幻化成似是极光的模样垂落在这三座城的边缘与内部，不断浮现又隐没，光芒柔和而温暖，还带有几分神圣的感觉，虽然明亮炫目，却不会让人觉得刺眼难以直视——丫们该不会大半夜也能布灵布灵闪眼吧？

    这种亮度的亮光……这……这种程度的光污染，让他这个大号发光源都甘拜下风。真不愧是“光之城”哈，这亮堂得……阴暗生物住在这里，估计从早到晚都能感觉到火烧心的痛楚。

    话说暗之领域的人好像也住在“光之城”里对吧？摸着暗元素的小伙子们不会觉得这地儿太刺眼了吗？

    “醒来了？”

    刚打量完这座光之城的情况，刚想打一个哈欠，忽然听见声音在耳旁响起，让他一愣，微抬一下头，一抹蓝紫色的长发随风飘摇着轻拂在他脸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风。稍稍动一下才发现自己是被她半搂半挂在身上，他们俩的脸几乎贴在一块。

    “那什么……我记得我是挂在炎身上的……”云诺星呆然看着这姑娘。

    瑶瑶在旁边小声道：“姐姐担心你掉下去就把你提着了，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没有察觉到。”

    “这……这个……”

    瞧见众人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云诺星顿时就囧了，满脸尴尬，满脸苦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嘿……嘿嘿……诶嘿嘿……”

    灵魂剩个十分之一真的非常麻烦……唔，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才行，随随便便活动两下就整得半死不活的，这简直……说出去能让当年的伙计们笑掉大牙——节能减排省点力气？拜托，他都莽习惯了，让他收手你觉得这可能……可能……嘶……

    但是现在不收手可能要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这简直……

    但是，现在还有安息的……啊不是，现在还有安宁的一小段时间，不趁着现在还安静的时候思考后路，等到后面忙起来就没得再折腾了……呃，但是现阶段要修复灵魂，要么返厂大修几百亿年，要么拼好她的神性载体……

    两种情况都很难搞哦，就没有点应急方法吗？就是说，先假装把自己拼起来了，应急处理一下……什么的……呃。

    以他娘起源与秩序的名义，他堂堂起源的代行者如果找不到一个应急的方法，那岂不是要笑掉混沌概念体的大牙？

    确认他醒过来没什么事，人不会一头往地下坠落，星尘这才把他给放开了，他也暂时从深思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对她们晃了晃手：“你们先去忙吧，时隔几年回来这边肯定有一二三四件要紧的事儿要处理，我就不去听那些事儿了。等你们要出发了，喊我一声就好——哦对了，那座塔能站人不？”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流光问的，他听了搓了搓双手，用奇怪的语气回应道：“倒是没有问题，不过那地方……光芒汇聚之处，还挺刺眼的，你想休息不如去别的地儿？”

    “没事没事，光污染不算啥事儿。”云诺星摆着手往前飘去，“笨蛋和烟都喜欢往高处跑——我是个笨蛋，我喜欢爬高。”

    众人：这家伙自黑多少次了？

    “呃……好吧。”流光苦笑了一声，挠了挠脸颊，“塔顶有扇门可以下去，顶层几层都是图书馆，平日里有些人，但不是特别多。我们这边尽快完事了就来找你。”

    “去吧去吧。”

    星尘她们退后了一段距离，看到他双腿悬空坐在塔顶的边缘，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生怕过一会儿听到光之城传来“某女子从光之塔坠落身亡，经调查疑似为情所困”的大新闻。

    呃……应该摔不死的吧……应该是的……就算是脑瓜子朝下也……吧？

    瑶瑶对姐姐她们比划了一下，指了指云诺星腰间挂着的引风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伙儿分辨了一下都哦了一声，于是放心离去——有瑶瑶看着呢，天地间的风会为她们带来他的消息，应该没事的。

    目送她们远去后，云诺星伸了个懒腰，看四下无人便瘫在了地上，对着蓝天白云光污染的天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根源·镜像空间、外部空间、光元素暗元素、污染能量……一路来摸到的信息，信息量不算特别大，成因什么的暂时也能扔一边去先不管，这里面最重要的依旧是那个“负面能量”。这玩意儿不好处理，碰上点什么事儿容易变异、出现变化——就它坠落在这个世界里的劲儿，要说它没经过三四五六重变化，他说什么都不会信——也更容易失控。

    暗之领域……污染能量……唔，按照正常情况去推测，接下来他可能会接触到被污染能量给污染的人了，那可是比魔物更麻烦的存在。

    “那么接下来，”他将一团光捏到手中，微眯起眼睛，“该怎么推动这件事呢？”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