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3章也许早就坏掉了
原本只是按照惯例先尝试性试探一下，并没有对找寻失物抱有任何期盼与期望，没曾想还真的找到了一点痕迹，虽然只是模糊的初始痕迹，想要得知更确切的踪迹还得亲身过去找寻，但总比完全没有信息要好嘛。
唔，有信息其实是好事，只不过眼下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现在……人手不足啊，上下怎么算都只有三个半人——他现在算半个，这还是往好的方面说的结果；往不好的方面说，他现在就是个酱油瓶——就这么一丁点的人手过去忙活，没跑两趟他可能就歇菜了，而如果把这件事全部交给霜霜她们，他就瘫在众神界上啥也不干的话又不好意思：心疼自家妹子。
咳咳，先不说这个，另有的一个值得在乎的问题是：他没想到那些碎片都在朝着众神界靠近——要说无缘无故朝着他们靠近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能造成影响的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他的存在引起了那些碎片的动静；二是起源之光“唤醒”了它们。
第一种情况不太可能，在黑暗时代他将秩序虚空化作秩序“源初”的时候就已经对着整个地盘来回扫视了无数次，若是那个时候，碎片与神性载体有什么联系，早该暴露了——当时的他并没有将神性载体雪藏着丢一边不管——除非有个万一，是把灵魂根源丢进了神性载体里之后，他才刚符合可以探寻到它们的条件，顺带刚好引起了它们的活动。
至于第二种情况……起源之光啊，如果它能把神性载体的碎片吸引过来，解释也好说：起源之光里记载了他的一份信息，神性载体与他密切相关，所以受影响了——也许这部分信息不止能召回曾与起源一系有关的人，甚至是与起源有关的造物都能受其影响。如果这个说法成立，他们不止能找回碎片，说不定丢失的那七百七十一条路也能一个个摸回来。
总之就是这两种情况，得稍微活动一下才能验证到底是哪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好验证，他往外跑一圈，让小丫头监控那部分碎片的活动情况就行；第二种情况的第一部分只要验证了前者就知道了，反正就是一个二选一的状况，至于第二部分，只能等时间过去，看看有没有遗失的起源造物飘到众神界近前了——载体碎片与起源造物终究还是两种玩意儿，不一样的。
“综上所述——”云诺星悠然说完了这部分情况，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众神界和起源这部分后勤的事儿呢，就统统都交给你负责了，咱在家的时间估计也不长，只能让你费心注意一下虚空的情况……对了对了，记得帮我照看家里的人。”
这丫头扭过视线看了他一眼，斑斓的双眸有光芒微微闪烁，似乎想说什么。片刻后她挪了一下爬到他腿上，后背往他身上一靠，这才应了一声：“哦。”
他看着把他当靠垫的这丫头，默然一阵忍不住开口：“……那什么，我现在算是个病号……”
“反正死不掉。”她捧着一杯茶老神在在淡然回应。
“……话虽如此说吧……”
云诺星脸皮一抽，一堆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半天，最后用一发烟花收拾干净，放弃了说别的话的打算，正要想想去居所的情况时……一道紫金色的影子忽然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声惊呼贯穿这片草地。
“啊！我的位置被抢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云诺星木然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呢，小紫魂就靠了过来，嘟着嘴气鼓鼓看着把他当垫子坐着的某个丫头，这神态这表情，活脱脱是“座驾”被抢后的恼怒，一副“想动手但是不能动手也打不过”的模样——小紫魂毕竟也是众神界的造物型生命嘛，看到众神界的意识化身在面前还是有点发憷，敢怒不敢言。
意识小丫头偏过头看着小紫魂，片刻后，嘴角与眼眉忽然挑起一个淡笑的弧度，还满是惬意喝了口茶……这小神态这动作欸，把小紫魂急得都快暴走了，这会儿连连拽他的手使劲摇晃——得亏之前已经把这丫头调教好了，不会一个没留意没控制好力量把他胳膊给拽下来……
看到小紫魂急乎乎对他疯狂示意，委屈巴巴的模样，云诺星忍不住抽出手摁了摁她的脑袋，叹道：“你和一个刚齐及你腰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一句话砸下去，小紫魂愣了半晌，挠头半天哦了一声：“对哦，我现在是大人了，要成熟点。”
与马上就雨过天晴的小紫魂相比，怀里这丫头忽然就郁闷捂着脸了……看她这模样，想来也是目前只能维持一米二几身高的固定形态，没得调整。
嗯……现在再把这家伙算上的话，家里就凑够“矮子六人组”了——六人团里，有俩丫头过几年就会脱团；伏清本身身高不够全靠角凑，生命形态的变化全看自身，都保持这个形态那么多年了，估计往后也是不会变化；小白本身生命形态特殊，变化没那么快体现，还得长好些年，等真正进入成熟期了，就能长个子了；夜曦是特殊情况，在解除诅咒前不会有变化；这小小意识也是特殊情况，啥时候会改变，这点连他也不知道。总结一下，往后大概会保持三人团的规模……
这俩丫头在这里黏了好一会儿便因为有事儿要做而溜走了——小紫魂是打架打累了、帮忙做事也办累了所以回来转一圈，黏着他蹭一会恢复能量，说得好像他是一个能量源——他也趁着现在勉强算是精神，恢复了一些活力，站起来溜达，顺便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伏清的情况他已经在灵魂传讯内听霜霜她们说过了，她现在和夜曦坐在一块，无声无息，面无表情，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礼品，正等着被人买下送到其他人手上——当年、太上古时代他见到伏清的第一面，也差不多是如此的感觉。
“诺哥哥。”夜曦感觉到他凑过来，翻过身趴在沙发背上，抬手朝他打招呼。
他上前按了按夜曦的脑袋，低头对上伏清看过来的视线，顺便挪了个位置躲开她笔直竖着的角：“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伏清听着这含义巨大的两个字，默然了好一阵子，低头望向远方，看着两轮月盘相继浮上天空，还在追逐着落下的太阳，出神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对他摇摇头，“没想好，现在的事情比以往复杂了许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见过、亲身经历过、无法忽视、却又想不到称得上‘有关事宜’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把那些事都丢掉了，回到了‘不知道’的答案上。”
“暂且就留在这里吧，感觉这里的氛围……也挺好。”
“这样啊。”云诺星哦了一声，在吊坠里往外掏，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吊坠，挂在了伏清脖子上，“那就戴好这个。”
她低头看着那形似权杖的吊坠，好奇道：“什么东西？”
“众神界观察者与守护者的……呃，你可以当做是一个信物。能掩盖你身上所属混沌的气息——虽然气息比较微弱，但还是藏下去比较好。”
“混沌所属。”伏清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走到身旁坐下的云诺星，“我与他们，一样？”
“不一样，他们混沌化的程度比你高得多。最后一幕你也看到了，战场上就剩下三个神经病在那里互碾——他们本身是秩序生命，却转过来投入了混沌的怀抱，进入完全混沌化程度后，就成了一个莫得理智的神经病。”云诺星摇摇头，按着她的脑袋，“至于你的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可能算是大元界·混沌跨过四百多个纪元后得来的新生事物，会如何发展、如何变化、最终定格成何种模样，还需要用时间得出答案，没办法贸贸然做出回答。”
“虽说是所属混沌的生命，但，混沌这一条路，是可以不走的，就像秩序这条路放在现如今的秩序世界里，也没多少人走一样。”
伏清歪了歪头，脑袋上的角刚好戳到了他右脸脸蛋，让那块地方“咔”一声掉下来一块碎片，裂缝噼里啪啦就绽开了，吓得这俩丫头都偏过头，手忙脚乱凝聚着能量……
“诺哥哥，你……”
“呃，没完全恢复好。”云诺星干笑着把那块碎片捡起来又摁了回去，抹了一下就把裂缝给抹掉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是能量身躯重塑的速度比较慢造成的，还不够结实。过会儿就好。”
夜曦满脸不信看着他，突兀地仰起头扯着嗓子：“霜……！”
云诺星眼明手快一把把这丫头搂在怀里摁住了她的嘴巴：“真没事儿，但你要是把霜霜喊过来了那就额外添事儿了，我会被拖下去进行额外的检查，可我现在真没事儿，不用担心。”
“抗拒。”伏清在一旁淡定嘀咕，“有病的人在被拖下去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没病。”
“呃这个……真不是……我很坦白的，我是个神经病来着，而且跨过一百个纪元也没治好，琢磨着也没打算治，毕竟治好了就要被对面殴打了——对付神经病只能派神经病上场，而我大概是起源传承者一系里最大号的神经病：文姐姐说的。”
夜曦、伏清：“……”这个人大概可能也许是没救了。
伏清挠了挠自己的角，看他大有将“神经病的话题”延续下去的势头，赶紧把话给拽了回去：“不走混沌的道路，那……转去走秩序的路？”
“唔，可以，不过不能这么快，需要安置很长一段时间的前路，毕竟，你的灵魂根源、构造根源等，从内而外都是与混沌有关，想走秩序的路，得提前铺垫好才行，以后也许还得经历一次秩序的转化。”云诺星慢条斯理说着相关的问题，“不过你其实可以不调整，就这样继续走混沌的路……”
“？”伏清不解歪了下头，这次他提前跟着歪头躲过了这一记歪头杀，“继续走混沌的路子，混沌化程度加深，会变成那些人的样子吧？然后转过来与秩序为敌？”
“呃，这我也不清楚。”云诺星摇摇头，“刚也说了，你、你们，可能是这几百个纪元里新出现的，与混沌有关的新鲜事物，我也不知道你的未来会如何。”
“不过，不用担心。”他拍了拍伏清的脑袋，笑了一下，“不管往哪里走我都支持你，会看好你的情况，就算出问题了，也会把你拉回来——秩序与混沌先天对立不错，但并非绝对性的对立，小范围的融洽共存还是允许的，就像你们的世界一样。所以，无须有心理负担，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就好。”
伏清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笑容，沉默了一阵，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点了点头：“那我便往混沌的方向继续前进吧——走到后期给你研究一下，既然连你都说是新鲜事物，想来应该会‘很有趣’。”
夜曦被这话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溜下去。
云诺星：“……哇……”哇这丫头，冷不丁说出了什么吓人的话哦，自告奋勇当素材什么的……这很可以，比他还勇敢——他被吊上去之前多少得骂骂咧咧一会儿。
安顿好伏清这丫头，顺带叮嘱夜曦看好这个古怪的家伙，觉得没事他就开溜了——呃，虽然可能结果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但是问题不大……应该不大——他回过头去找到小白、小仙、冰儿他们，晃了一圈，和这群飞禽走兽唠了一会，确认他们没受到什么影响，便在心里的表上打一个勾……呃，现在确认一大家子的情况还得列表了。
他在这“飞禽走兽”多人组的组合里逛一圈下来，身上不是多了一片毛发就是多了几个印——被挠的、被缠的、被撞的。
刚刚把自己清理干净，正准备晃悠去找其他人的时候，脑袋忽然被拍了一下，让他愣神回过头，瞧见紫夜一手叉腰，伸出另一只一手捏着他头发，疑惑不解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没安什么好心思？”
“哪有，就是整理现状，安顿，安排后续事情啊，没什么好不好心思的。”云诺星耸耸肩，一边回应一边晃着视线看向四周，“刚刚才结束了一场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我得确认好全境是不是安然无恙才行。”
“那后续呢？检查好之后呢？”
“后续啊……”瞧见这丫头眯着眼睛扫视自己，好像在审视什么，他忍不住苦笑，“后续当然就是去做后续的事情啊。安顿好你们之后，就要外出一趟。”
“不带其他人？”
“嗯，就我、霜霜、源空，再把那个意识小丫头捎上就行了。”他话刚出就感觉到紫夜心里冒出许些不开心，下意识伸手按了按她脑袋，“居所离众神界不算很远，那边发生的事儿非常重要，一个闹不好也许就会生出天大的祸端，总得去看看情况。现在暂时也不知道那里的事态如何，就不带你们出去溜达了，以免忽如其来遇上点祸事。想去居所玩的话，等我们确认那边安然无恙了，再带你们去那边逛两圈，虽然那地方也很单调，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物。”
“我也没说想去玩……”紫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嗯？”
“没什么，忙你的去吧，大忙人。”她翻了个白眼，飘着转过身把长发甩在他脸上，“小心点儿，别晃悠着晃悠着把自己搞丢了。”
“呃这个……”他忍不住苦笑：这事儿吧，正常情况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但是起源与混沌的事情什么的……这他可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表示啥都不会发生，当年处理起源与混沌的事情时遇到的额外事件还少了么？哪一次额外事情不是闹得天崩地裂、虚空毁灭的？
就算他真想把大伙儿都捎上一块去“玩”，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情况——低下头看看自己这半透明的样子嘿，那真是……见鬼。
思绪飘忽着想了一点额外的事情，趁着这丫头还没走远，他走快两步追上去，把之前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想找个容身之处什么的，要不找青凰……哦，找凤儿……你和她契合度应该也挺高，加上也认识那么些年了……”
紫夜回过头盯着他，那微眯着的紫色双眸里带有的小意思小表情欸……看得他头皮有点麻，但还是硬着头皮干笑，小声嘀咕：“不愿的话当我没说。现在你也是个成熟的造物型生命了，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是换个方式……”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起另一件事：“所以，太上古时代后期的那部分记忆，你没取回来么？”
“嗯，没有。这一百个纪元的历程终究是出现了破损，你的事也好，雪姐的事也好，甚至是这两三个纪元里与小青、小白他们有关的事也好，都是‘破碎’的模样。按理来说以我此时的情况、本质去回溯以往，除非是魂断轮回级别的损伤，不然应该都能把那部分过往找回来才对——你看，在下界轮回的那几十个纪元的记忆不也还好好的。”
他沉吟一会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哪怕当年有留下用于觉醒用的信息，恐怕也派不上用场了，当年所留下的那部分东西，不会比我现在回溯的方法更好。”
紫夜不解皱起了眉头，声音有点低沉：“为什么？”
“大概是……”他双手环抱思索了一会，“大概是坏掉了——轮回那么久，出点事儿也很正常，可能是轮回对灵魂的磨损，可能是因为那些年的众神界情况也不好，而我没回想起来的记忆大部分也都是在众神界上的记忆，所以……”他耸耸肩，“不难猜测是我和众神界的某些……‘小毛病’——我俩可能都坏掉了。”
“也许在太上古时代中期那一次逝去后，我与众神界的联系就被‘冻结’了一部分，从此就有某种‘病症’落在了我身上——唔，也可能是‘它们’做了什么，通过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抹掉了我的联系什么的。比如：等到我的灵魂消逝，在即将进入轮回路的时候，通过规则概念层的力量切掉了这部分存在记录。”
“‘它们’能找到我的轮回身对我穷追猛打；太上古时代又让一部分棋子降临过众神界；那时候的众神界又格外孱弱：完美的条件——‘它们’要做什么，那个时期将是最好的机会。”
“都是这方面的猜测，实际如何我也说不清——当年事已经随着轮回而被抹消，就算想追寻什么，估计也无计可施。不过，这世间还存在着我曾活动过的痕迹，这部分是‘它们’没有抹去的证据。”
“嘛，反正现在众神界已经完全恢复，当年‘它们’做的一切事情，就算再隐秘也已经被干掉了，不用再担心什么。”
这丫头没有回他半个字，在盯着他五分钟后，忽然狠狠捏着他的脸搓了好一会，然后轻哼一声扭头就走，让他苦笑不已：行吧行吧，他知道这是啥意思了……这是让他留着一个“坑位”，等以后再说。
他正感慨得有点无奈的时候，紫言忽然飘着溜了过来，恬笑着拉着他往浮岛的边缘飘去，拉着他一块坐在边缘看月亮。夜晚没了那一面黑乎乎的云墙后，星空都恢复了干净，不过依旧显得空旷，那些被深渊死雾干掉的星辰，已经是无法弥补回去——闲着没事的话，可以用星穹信标捏一片星星搁在星空里，就是不知道此方星域还存在的其他生命会怎么看。看群星忽然湮灭又忽然出现……呃，会傻掉吧？
“小星星，准备出门了吗？”紫言戳了戳他的脸蛋。
“啊，等安顿好各方面事情就准备出发了。”他下意识应了一句话，脸上忽然浮现几分古怪的神情，“说起来，这次苏醒后就没怎么陪你们了，一直忙东忙西忙着那些事儿。”
紫言含糊地应了一声，歪着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忽然小声开口：“大概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追上你们？”
云诺星听了怔了半晌，听这话的意思，这丫头似乎已经把前前后后很多事儿都已经自己想透了，而他这边还啥都没说呢：“有源初规则从旁辅助，从现在开始算，一个纪元左右晋入元始之境。”
“一个纪元啊。”她听了悠然应了一声，身子歪倒躺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看着他的眼睛，嫣然轻笑，“那就一个纪元吧——相对于‘永恒’的时间来说，一个纪元什么的，不算很久。”
云诺星低头看着她，捏着这丫头的鼻子：“真心话呢？”
“……光听就好久哦。”
“……那刚刚那句话你是学谁说出来的？”
“学你啊……嗯，霜霜姐姐偶尔也会说说。总之，都是你们说的。”
他哑然失笑，摇摇头轻抚她的脸蛋：“不会分别那么久的，虽然也不会长久待在众神界上，但时不时会回来一趟——这次去居所，估计也就三两天的时间，解决了居所的事情后，还得重新商议后面的打算呢……哈啊，这次的秩序虚空，麻烦事可多。”
紫言忽然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前提是情况顺利呢——霜霜姐姐说了，你很容易遇上意外，到时候就从三两天变成三五年，三五百年……嘿嘿。”
云诺星：“……”看来这丫头与霜霜的关系确实挺好。
紫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珠子转了几下，忽地站了起来：“小星星，我们出去逛逛吧？”
“哈？”云诺星一怔，偏过头扫视了一下这会儿的众神界，“眼下这众神界，乱糟糟的不说，哪哪都没收拾好……呃，去哪逛？”
话说前不久她也提议出去逛一圈，那会儿是有心事，现在么，现在看她的眼神似乎纯粹就是想拉他走走而已，大概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那句话的缘故吧。
“走啦走啦。”紫言笑吟吟拉着他手臂把他提了起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就去城里随便逛逛。”
嘛，和他所想差不多，这丫头就是想在他出去办事儿之前再黏他一会儿——自家妹子的基操，不足为奇，他的常规身份估计是一个“大号能量源”，负责给她们恢复各类能量用的。他也没多想什么，应了一声牵着她就准备往这座浮岛后的城市溜过去，临出门的时候顺带转头看了看家里的情况：战后都是一副稍显疲惫的模样，不是忙着就是忙着休息，估计也没太多心思出去活动，就不撩拨他们了。
他俩刚准备溜出去，就有三道身影一个滑铲……不是，一个闪烁冲到了自己面前，其中一人最醒目，因为她浑身都是一片白，跟一片人形雪花似的，刚在他面前站定就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还整了整斜斜挂在脑袋上的狐狸面具，另外两道身影一个溜过来后就把紫言挤到了一边，从背后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顿时双脚离地……
“要出去玩吗？要出去玩吗？”冰儿提着他很开心晃了一圈，两双薄薄的龙翼舒张开缠着他，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拽着紫言，很是兴奋蹦了起来，“走吧走吧！”
云诺星急忙摁着这只忽然兴奋过度的呆萌冰龙，赶紧把视线投向一块跟过来的小青和小仙，前者摊手很无辜浅笑一声：“我是被顺手拉过来的。”
小仙也忍不住苦笑：“我……同上——不过刚好都凑一块了，不如就……”
紫言呆然望着忽然蹦出来的仨人，哭笑不得点点头：好吧，二人世界没了，改一家人出行了。
幻世彼岸
唔，有信息其实是好事，只不过眼下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现在……人手不足啊，上下怎么算都只有三个半人——他现在算半个，这还是往好的方面说的结果；往不好的方面说，他现在就是个酱油瓶——就这么一丁点的人手过去忙活，没跑两趟他可能就歇菜了，而如果把这件事全部交给霜霜她们，他就瘫在众神界上啥也不干的话又不好意思：心疼自家妹子。
咳咳，先不说这个，另有的一个值得在乎的问题是：他没想到那些碎片都在朝着众神界靠近——要说无缘无故朝着他们靠近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能造成影响的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他的存在引起了那些碎片的动静；二是起源之光“唤醒”了它们。
第一种情况不太可能，在黑暗时代他将秩序虚空化作秩序“源初”的时候就已经对着整个地盘来回扫视了无数次，若是那个时候，碎片与神性载体有什么联系，早该暴露了——当时的他并没有将神性载体雪藏着丢一边不管——除非有个万一，是把灵魂根源丢进了神性载体里之后，他才刚符合可以探寻到它们的条件，顺带刚好引起了它们的活动。
至于第二种情况……起源之光啊，如果它能把神性载体的碎片吸引过来，解释也好说：起源之光里记载了他的一份信息，神性载体与他密切相关，所以受影响了——也许这部分信息不止能召回曾与起源一系有关的人，甚至是与起源有关的造物都能受其影响。如果这个说法成立，他们不止能找回碎片，说不定丢失的那七百七十一条路也能一个个摸回来。
总之就是这两种情况，得稍微活动一下才能验证到底是哪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好验证，他往外跑一圈，让小丫头监控那部分碎片的活动情况就行；第二种情况的第一部分只要验证了前者就知道了，反正就是一个二选一的状况，至于第二部分，只能等时间过去，看看有没有遗失的起源造物飘到众神界近前了——载体碎片与起源造物终究还是两种玩意儿，不一样的。
“综上所述——”云诺星悠然说完了这部分情况，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众神界和起源这部分后勤的事儿呢，就统统都交给你负责了，咱在家的时间估计也不长，只能让你费心注意一下虚空的情况……对了对了，记得帮我照看家里的人。”
这丫头扭过视线看了他一眼，斑斓的双眸有光芒微微闪烁，似乎想说什么。片刻后她挪了一下爬到他腿上，后背往他身上一靠，这才应了一声：“哦。”
他看着把他当靠垫的这丫头，默然一阵忍不住开口：“……那什么，我现在算是个病号……”
“反正死不掉。”她捧着一杯茶老神在在淡然回应。
“……话虽如此说吧……”
云诺星脸皮一抽，一堆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半天，最后用一发烟花收拾干净，放弃了说别的话的打算，正要想想去居所的情况时……一道紫金色的影子忽然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声惊呼贯穿这片草地。
“啊！我的位置被抢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云诺星木然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呢，小紫魂就靠了过来，嘟着嘴气鼓鼓看着把他当垫子坐着的某个丫头，这神态这表情，活脱脱是“座驾”被抢后的恼怒，一副“想动手但是不能动手也打不过”的模样——小紫魂毕竟也是众神界的造物型生命嘛，看到众神界的意识化身在面前还是有点发憷，敢怒不敢言。
意识小丫头偏过头看着小紫魂，片刻后，嘴角与眼眉忽然挑起一个淡笑的弧度，还满是惬意喝了口茶……这小神态这动作欸，把小紫魂急得都快暴走了，这会儿连连拽他的手使劲摇晃——得亏之前已经把这丫头调教好了，不会一个没留意没控制好力量把他胳膊给拽下来……
看到小紫魂急乎乎对他疯狂示意，委屈巴巴的模样，云诺星忍不住抽出手摁了摁她的脑袋，叹道：“你和一个刚齐及你腰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一句话砸下去，小紫魂愣了半晌，挠头半天哦了一声：“对哦，我现在是大人了，要成熟点。”
与马上就雨过天晴的小紫魂相比，怀里这丫头忽然就郁闷捂着脸了……看她这模样，想来也是目前只能维持一米二几身高的固定形态，没得调整。
嗯……现在再把这家伙算上的话，家里就凑够“矮子六人组”了——六人团里，有俩丫头过几年就会脱团；伏清本身身高不够全靠角凑，生命形态的变化全看自身，都保持这个形态那么多年了，估计往后也是不会变化；小白本身生命形态特殊，变化没那么快体现，还得长好些年，等真正进入成熟期了，就能长个子了；夜曦是特殊情况，在解除诅咒前不会有变化；这小小意识也是特殊情况，啥时候会改变，这点连他也不知道。总结一下，往后大概会保持三人团的规模……
这俩丫头在这里黏了好一会儿便因为有事儿要做而溜走了——小紫魂是打架打累了、帮忙做事也办累了所以回来转一圈，黏着他蹭一会恢复能量，说得好像他是一个能量源——他也趁着现在勉强算是精神，恢复了一些活力，站起来溜达，顺便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伏清的情况他已经在灵魂传讯内听霜霜她们说过了，她现在和夜曦坐在一块，无声无息，面无表情，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礼品，正等着被人买下送到其他人手上——当年、太上古时代他见到伏清的第一面，也差不多是如此的感觉。
“诺哥哥。”夜曦感觉到他凑过来，翻过身趴在沙发背上，抬手朝他打招呼。
他上前按了按夜曦的脑袋，低头对上伏清看过来的视线，顺便挪了个位置躲开她笔直竖着的角：“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伏清听着这含义巨大的两个字，默然了好一阵子，低头望向远方，看着两轮月盘相继浮上天空，还在追逐着落下的太阳，出神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对他摇摇头，“没想好，现在的事情比以往复杂了许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见过、亲身经历过、无法忽视、却又想不到称得上‘有关事宜’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把那些事都丢掉了，回到了‘不知道’的答案上。”
“暂且就留在这里吧，感觉这里的氛围……也挺好。”
“这样啊。”云诺星哦了一声，在吊坠里往外掏，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吊坠，挂在了伏清脖子上，“那就戴好这个。”
她低头看着那形似权杖的吊坠，好奇道：“什么东西？”
“众神界观察者与守护者的……呃，你可以当做是一个信物。能掩盖你身上所属混沌的气息——虽然气息比较微弱，但还是藏下去比较好。”
“混沌所属。”伏清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走到身旁坐下的云诺星，“我与他们，一样？”
“不一样，他们混沌化的程度比你高得多。最后一幕你也看到了，战场上就剩下三个神经病在那里互碾——他们本身是秩序生命，却转过来投入了混沌的怀抱，进入完全混沌化程度后，就成了一个莫得理智的神经病。”云诺星摇摇头，按着她的脑袋，“至于你的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可能算是大元界·混沌跨过四百多个纪元后得来的新生事物，会如何发展、如何变化、最终定格成何种模样，还需要用时间得出答案，没办法贸贸然做出回答。”
“虽说是所属混沌的生命，但，混沌这一条路，是可以不走的，就像秩序这条路放在现如今的秩序世界里，也没多少人走一样。”
伏清歪了歪头，脑袋上的角刚好戳到了他右脸脸蛋，让那块地方“咔”一声掉下来一块碎片，裂缝噼里啪啦就绽开了，吓得这俩丫头都偏过头，手忙脚乱凝聚着能量……
“诺哥哥，你……”
“呃，没完全恢复好。”云诺星干笑着把那块碎片捡起来又摁了回去，抹了一下就把裂缝给抹掉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是能量身躯重塑的速度比较慢造成的，还不够结实。过会儿就好。”
夜曦满脸不信看着他，突兀地仰起头扯着嗓子：“霜……！”
云诺星眼明手快一把把这丫头搂在怀里摁住了她的嘴巴：“真没事儿，但你要是把霜霜喊过来了那就额外添事儿了，我会被拖下去进行额外的检查，可我现在真没事儿，不用担心。”
“抗拒。”伏清在一旁淡定嘀咕，“有病的人在被拖下去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没病。”
“呃这个……真不是……我很坦白的，我是个神经病来着，而且跨过一百个纪元也没治好，琢磨着也没打算治，毕竟治好了就要被对面殴打了——对付神经病只能派神经病上场，而我大概是起源传承者一系里最大号的神经病：文姐姐说的。”
夜曦、伏清：“……”这个人大概可能也许是没救了。
伏清挠了挠自己的角，看他大有将“神经病的话题”延续下去的势头，赶紧把话给拽了回去：“不走混沌的道路，那……转去走秩序的路？”
“唔，可以，不过不能这么快，需要安置很长一段时间的前路，毕竟，你的灵魂根源、构造根源等，从内而外都是与混沌有关，想走秩序的路，得提前铺垫好才行，以后也许还得经历一次秩序的转化。”云诺星慢条斯理说着相关的问题，“不过你其实可以不调整，就这样继续走混沌的路……”
“？”伏清不解歪了下头，这次他提前跟着歪头躲过了这一记歪头杀，“继续走混沌的路子，混沌化程度加深，会变成那些人的样子吧？然后转过来与秩序为敌？”
“呃，这我也不清楚。”云诺星摇摇头，“刚也说了，你、你们，可能是这几百个纪元里新出现的，与混沌有关的新鲜事物，我也不知道你的未来会如何。”
“不过，不用担心。”他拍了拍伏清的脑袋，笑了一下，“不管往哪里走我都支持你，会看好你的情况，就算出问题了，也会把你拉回来——秩序与混沌先天对立不错，但并非绝对性的对立，小范围的融洽共存还是允许的，就像你们的世界一样。所以，无须有心理负担，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就好。”
伏清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笑容，沉默了一阵，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点了点头：“那我便往混沌的方向继续前进吧——走到后期给你研究一下，既然连你都说是新鲜事物，想来应该会‘很有趣’。”
夜曦被这话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溜下去。
云诺星：“……哇……”哇这丫头，冷不丁说出了什么吓人的话哦，自告奋勇当素材什么的……这很可以，比他还勇敢——他被吊上去之前多少得骂骂咧咧一会儿。
安顿好伏清这丫头，顺带叮嘱夜曦看好这个古怪的家伙，觉得没事他就开溜了——呃，虽然可能结果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但是问题不大……应该不大——他回过头去找到小白、小仙、冰儿他们，晃了一圈，和这群飞禽走兽唠了一会，确认他们没受到什么影响，便在心里的表上打一个勾……呃，现在确认一大家子的情况还得列表了。
他在这“飞禽走兽”多人组的组合里逛一圈下来，身上不是多了一片毛发就是多了几个印——被挠的、被缠的、被撞的。
刚刚把自己清理干净，正准备晃悠去找其他人的时候，脑袋忽然被拍了一下，让他愣神回过头，瞧见紫夜一手叉腰，伸出另一只一手捏着他头发，疑惑不解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没安什么好心思？”
“哪有，就是整理现状，安顿，安排后续事情啊，没什么好不好心思的。”云诺星耸耸肩，一边回应一边晃着视线看向四周，“刚刚才结束了一场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我得确认好全境是不是安然无恙才行。”
“那后续呢？检查好之后呢？”
“后续啊……”瞧见这丫头眯着眼睛扫视自己，好像在审视什么，他忍不住苦笑，“后续当然就是去做后续的事情啊。安顿好你们之后，就要外出一趟。”
“不带其他人？”
“嗯，就我、霜霜、源空，再把那个意识小丫头捎上就行了。”他话刚出就感觉到紫夜心里冒出许些不开心，下意识伸手按了按她脑袋，“居所离众神界不算很远，那边发生的事儿非常重要，一个闹不好也许就会生出天大的祸端，总得去看看情况。现在暂时也不知道那里的事态如何，就不带你们出去溜达了，以免忽如其来遇上点祸事。想去居所玩的话，等我们确认那边安然无恙了，再带你们去那边逛两圈，虽然那地方也很单调，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物。”
“我也没说想去玩……”紫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嗯？”
“没什么，忙你的去吧，大忙人。”她翻了个白眼，飘着转过身把长发甩在他脸上，“小心点儿，别晃悠着晃悠着把自己搞丢了。”
“呃这个……”他忍不住苦笑：这事儿吧，正常情况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但是起源与混沌的事情什么的……这他可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表示啥都不会发生，当年处理起源与混沌的事情时遇到的额外事件还少了么？哪一次额外事情不是闹得天崩地裂、虚空毁灭的？
就算他真想把大伙儿都捎上一块去“玩”，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情况——低下头看看自己这半透明的样子嘿，那真是……见鬼。
思绪飘忽着想了一点额外的事情，趁着这丫头还没走远，他走快两步追上去，把之前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想找个容身之处什么的，要不找青凰……哦，找凤儿……你和她契合度应该也挺高，加上也认识那么些年了……”
紫夜回过头盯着他，那微眯着的紫色双眸里带有的小意思小表情欸……看得他头皮有点麻，但还是硬着头皮干笑，小声嘀咕：“不愿的话当我没说。现在你也是个成熟的造物型生命了，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是换个方式……”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起另一件事：“所以，太上古时代后期的那部分记忆，你没取回来么？”
“嗯，没有。这一百个纪元的历程终究是出现了破损，你的事也好，雪姐的事也好，甚至是这两三个纪元里与小青、小白他们有关的事也好，都是‘破碎’的模样。按理来说以我此时的情况、本质去回溯以往，除非是魂断轮回级别的损伤，不然应该都能把那部分过往找回来才对——你看，在下界轮回的那几十个纪元的记忆不也还好好的。”
他沉吟一会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哪怕当年有留下用于觉醒用的信息，恐怕也派不上用场了，当年所留下的那部分东西，不会比我现在回溯的方法更好。”
紫夜不解皱起了眉头，声音有点低沉：“为什么？”
“大概是……”他双手环抱思索了一会，“大概是坏掉了——轮回那么久，出点事儿也很正常，可能是轮回对灵魂的磨损，可能是因为那些年的众神界情况也不好，而我没回想起来的记忆大部分也都是在众神界上的记忆，所以……”他耸耸肩，“不难猜测是我和众神界的某些……‘小毛病’——我俩可能都坏掉了。”
“也许在太上古时代中期那一次逝去后，我与众神界的联系就被‘冻结’了一部分，从此就有某种‘病症’落在了我身上——唔，也可能是‘它们’做了什么，通过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抹掉了我的联系什么的。比如：等到我的灵魂消逝，在即将进入轮回路的时候，通过规则概念层的力量切掉了这部分存在记录。”
“‘它们’能找到我的轮回身对我穷追猛打；太上古时代又让一部分棋子降临过众神界；那时候的众神界又格外孱弱：完美的条件——‘它们’要做什么，那个时期将是最好的机会。”
“都是这方面的猜测，实际如何我也说不清——当年事已经随着轮回而被抹消，就算想追寻什么，估计也无计可施。不过，这世间还存在着我曾活动过的痕迹，这部分是‘它们’没有抹去的证据。”
“嘛，反正现在众神界已经完全恢复，当年‘它们’做的一切事情，就算再隐秘也已经被干掉了，不用再担心什么。”
这丫头没有回他半个字，在盯着他五分钟后，忽然狠狠捏着他的脸搓了好一会，然后轻哼一声扭头就走，让他苦笑不已：行吧行吧，他知道这是啥意思了……这是让他留着一个“坑位”，等以后再说。
他正感慨得有点无奈的时候，紫言忽然飘着溜了过来，恬笑着拉着他往浮岛的边缘飘去，拉着他一块坐在边缘看月亮。夜晚没了那一面黑乎乎的云墙后，星空都恢复了干净，不过依旧显得空旷，那些被深渊死雾干掉的星辰，已经是无法弥补回去——闲着没事的话，可以用星穹信标捏一片星星搁在星空里，就是不知道此方星域还存在的其他生命会怎么看。看群星忽然湮灭又忽然出现……呃，会傻掉吧？
“小星星，准备出门了吗？”紫言戳了戳他的脸蛋。
“啊，等安顿好各方面事情就准备出发了。”他下意识应了一句话，脸上忽然浮现几分古怪的神情，“说起来，这次苏醒后就没怎么陪你们了，一直忙东忙西忙着那些事儿。”
紫言含糊地应了一声，歪着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忽然小声开口：“大概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追上你们？”
云诺星听了怔了半晌，听这话的意思，这丫头似乎已经把前前后后很多事儿都已经自己想透了，而他这边还啥都没说呢：“有源初规则从旁辅助，从现在开始算，一个纪元左右晋入元始之境。”
“一个纪元啊。”她听了悠然应了一声，身子歪倒躺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看着他的眼睛，嫣然轻笑，“那就一个纪元吧——相对于‘永恒’的时间来说，一个纪元什么的，不算很久。”
云诺星低头看着她，捏着这丫头的鼻子：“真心话呢？”
“……光听就好久哦。”
“……那刚刚那句话你是学谁说出来的？”
“学你啊……嗯，霜霜姐姐偶尔也会说说。总之，都是你们说的。”
他哑然失笑，摇摇头轻抚她的脸蛋：“不会分别那么久的，虽然也不会长久待在众神界上，但时不时会回来一趟——这次去居所，估计也就三两天的时间，解决了居所的事情后，还得重新商议后面的打算呢……哈啊，这次的秩序虚空，麻烦事可多。”
紫言忽然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前提是情况顺利呢——霜霜姐姐说了，你很容易遇上意外，到时候就从三两天变成三五年，三五百年……嘿嘿。”
云诺星：“……”看来这丫头与霜霜的关系确实挺好。
紫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珠子转了几下，忽地站了起来：“小星星，我们出去逛逛吧？”
“哈？”云诺星一怔，偏过头扫视了一下这会儿的众神界，“眼下这众神界，乱糟糟的不说，哪哪都没收拾好……呃，去哪逛？”
话说前不久她也提议出去逛一圈，那会儿是有心事，现在么，现在看她的眼神似乎纯粹就是想拉他走走而已，大概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那句话的缘故吧。
“走啦走啦。”紫言笑吟吟拉着他手臂把他提了起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就去城里随便逛逛。”
嘛，和他所想差不多，这丫头就是想在他出去办事儿之前再黏他一会儿——自家妹子的基操，不足为奇，他的常规身份估计是一个“大号能量源”，负责给她们恢复各类能量用的。他也没多想什么，应了一声牵着她就准备往这座浮岛后的城市溜过去，临出门的时候顺带转头看了看家里的情况：战后都是一副稍显疲惫的模样，不是忙着就是忙着休息，估计也没太多心思出去活动，就不撩拨他们了。
他俩刚准备溜出去，就有三道身影一个滑铲……不是，一个闪烁冲到了自己面前，其中一人最醒目，因为她浑身都是一片白，跟一片人形雪花似的，刚在他面前站定就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还整了整斜斜挂在脑袋上的狐狸面具，另外两道身影一个溜过来后就把紫言挤到了一边，从背后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顿时双脚离地……
“要出去玩吗？要出去玩吗？”冰儿提着他很开心晃了一圈，两双薄薄的龙翼舒张开缠着他，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拽着紫言，很是兴奋蹦了起来，“走吧走吧！”
云诺星急忙摁着这只忽然兴奋过度的呆萌冰龙，赶紧把视线投向一块跟过来的小青和小仙，前者摊手很无辜浅笑一声：“我是被顺手拉过来的。”
小仙也忍不住苦笑：“我……同上——不过刚好都凑一块了，不如就……”
紫言呆然望着忽然蹦出来的仨人，哭笑不得点点头：好吧，二人世界没了，改一家人出行了。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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