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0章你过来啊

    似是甜蜜的话语，披着甜蜜的外壳，回响的却是仿佛能冻结轮回的彻骨冰寒的味道——这句“想死你了”绝对是他们听过的，最冻人的版本，话中的冰冷、彻骨的憎恨，那滔天的躁动的心绪，仿佛能淹没一整个世界。

    “观察者……”

    冥界之主阴沉着脸咬紧牙关，黑色珠子般的双眼死死锁定着站在那片浩瀚光芒中心的那道身影，万般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让他恍惚无法回神——那道身影，是无法忘却的过去；是一道阴影，无法抹去的一道影子与心魔……逝去的过往涌上心头，让他灵魂一阵剧颤，仿佛听到了恶鬼在耳边呢喃的低语。

    时隔八十个纪元的再会，“感动”，但，“不感动”，尤其是感应到观察者身上那纯正的，属于元始之境的气息时，他就更加“不敢动”了。他下意识碰了碰左脸那部分灰暗纹路，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仰起头长叹一声：“旧日的阴影，旧日的心魔……”

    云诺星依旧摆着极端阴沉与恐怖的表情，肆无忌惮释放着心中的杀意与憎恨，死亡的气息也随之……锁定着心中“必杀对象”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了其他东西，看到了在空间里飞舞的雪花与冰刺等，微微冰凉的气息拂面而来，让他稍稍缓过神犹豫了半秒，暂时摁住了那股要命的气息。

    漫天的火雨于天穹上坠落，撕裂了空间与笼罩世界的阴沉黑暗，伴着斜斜划过天边的陨石一同撞击在大地上引起一次又一次的能量冲击。从天穹上落下的流星雨即将谢幕，视线中的敌人也将从能量冲击中回过神，将会再次凝聚力量朝他们袭来。

    他眯着眼望着逐渐聚集，撑起能量屏障组成阵列的混沌士兵，算了算它们恢复活动所需要的时间便暂且将其搁下，身形在一道光芒闪烁后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金神殿顶端，那浩瀚而狂暴的气息把在场的人全都吓得蹦起来几米，差点就从这个地方跳了下去。

    “大笨蛋！你还知道回来啊！”源空龇牙咧嘴一巴掌抽在他肩膀上，“等你等了大半天了，你再不回来，我和小冰雕都沉不住气了！”

    “做了点紧急的准备，料想着下次的机会也许相隔很远所以多花了一点时间。”云诺星快速回应了一句，视线依旧锁定着挂在天边的那个鬼东西，“倒是没想到冥界之主会直接登场——那么接下来，按照原定计划行动，还是用计划之外的方案？”

    “原定计划！”霜霜毫不犹豫速答道，睁大好看的冰川双眸盯着他，用力点点头，“冥界之主交给我，大不了用创世之杖和起源之杖的力量轰死他！”

    “嗯，也好。”云诺星没多想便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他转过身，扯了扯衣领，将那条与“源初·自我”有关的吊坠摘下来，走到紫言面前，将其挂在她的脖子上，对她轻点头。

    “你……”紫言被他这忽然的动作给弄得一怔，有点紧张直视着小星星斑斓的双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蕴含着几分阴沉与犹豫，似乎想表达什么，又极力克制着。也是看到了小星星神情中的那部分犹豫与克制，她想说的话也被自己压住了，将它们放回了肚子里，随后捏紧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对他轻点头。

    “嗯。”云诺星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大抵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直接应下便是——大敌当前，也不宜过多纠缠，那鬼东西的灵魂一直锁定着他，就像他的意志与注意力一直锁定着那个鬼东西一样。

    目光快速环视一圈，当他看到那个沉睡的小恶魔正紧紧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一怔：“伏清？你醒了了啊。你这股气息是……混……”

    他下意识闭上嘴巴含糊不清换了一句：“唔不，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

    溟溟紧张地拉着他的手叮嘱了一句：“要小心。”

    云诺星轻颔首当做回应，随后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出，与霜霜她们一同来到起源堡垒那方神纹大地上，来到整个秩序领域最核心的地方。

    “呆子他们……没问题吧？”曲映仙从受混沌震慑的微弱恐惧中回过神，望着前方深陷火雨与烈焰中仍在聚集力量的敌人，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只靠三个人未免也……这么多数量，看不到尽头……数都数不过来了。”

    “家常便饭，不足为惧。”溟溟双手环抱着，幽幽叹息了一声，“只是，唯恐有意外存在……”

    “意外？”

    “……嗯，名为‘混沌’的意外。冥界这次出现，既然连冥界之主都已经来到此处，想必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某种行动：即已经现身，便不会轻易结束——此次的再会时隔八十个纪元之久，我不认为他们会没有一点准备，而他们的最大倚仗，应当也只有混沌的力量。”

    “混沌的力量一旦出现……唔……”提起这个最可能出现的“意外”她就沉默了，心里有些不安与凝重：她们倒还好说，但其他人的话……哪怕有秩序领域与起源的力量存在，也不一定能完全抵消混沌带来的影响——要守护的可是半个众神界量级的生命！

    唔……再看看吧。

    “所以，大笨蛋你这回的任务是‘守护’哦，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负责镇场和清场，就和当年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不需要你出阵。”源空担心这笨蛋见到冥界之主太过于上头，赶紧拍拍他的手臂郑重提醒，“当然，如果我们快被打死了，你还是要过来救我们的……”

    云诺星脸颊抽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点头算是应下了。

    源空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话要说，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请问你现在的心里话是？”

    “……憋不住，想打人。”

    霜霜、源空：“……”完全不出意料的话。说实在的，这家伙在见到冥界之主的时候没有开着灵魂爆发杀过去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吧。嗯，她们也一样，都很克制，都……憋着。

    不过很快就不用憋着了。

    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混沌能量、混沌士兵已经推进到非常近的位置，他们仨凝望着那片浪潮，看着站在后方天空上的冥界之主与冥界战士们，神情变得更加严肃，表情有三分是失控、七分带着冷静，剩下九十分全都是暴躁与疯狂。

    冥界之主此刻也是相当沉默的状态，只是黑着脸微低着头看他们，眉头紧锁、面沉如水捏紧双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大笨蛋出场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静默的状态，话也不说了，也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傻了一样。冥界之主身后的冥界战士也因为大笨蛋的出现跟着变得有点点慌乱——看样子大笨蛋这个“恶鬼”重现于此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慑，哪怕时间已过几十个纪元他们也没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混沌士兵，云诺星转过注意力再看了眼似乎愈发沉默的冥界之主，轻颔首：“该动手了。”

    “嗯。”霜霜与源空对视一眼，俩人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暴涨，与起源堡垒连在一块后，立刻化作两道光影朝着前方飞扑出去。

    云诺星配合着她们冲锋的时间开始汇聚不断爆发的能量，抬起的右手从身前横扫而过，飘荡的能量在身后的空间里急速凝聚成形，变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法阵·构造物”，黑幽幽的圈儿套球的法阵像是用刷子刷出来的一样，从左往右成群结队一批接一批浮现出来，不过短短三秒的时间就把这方天空完全占据满了。

    “轰嘭！！”

    数以亿万计的“法阵·构造物”成型的瞬间，便与所有能量塔一同朝着前方倾泻无尽的能量洪流，卷着天穹降下的火雨，带着扫荡的气势浩浩荡荡坠落在两方大地域上，无尽的能量爆发纠缠在一起，化作一场异常庞大的风暴冲刷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刚刚还带着无匹的气势朝他们发起冲锋的混沌士兵，在风暴的第一个浪头扑过去后就被瓦解了十之七八，溃不成军，连同悬于高空上的灰暗大星也被卷进了风暴里炸成灰烬。

    无边火雨与能量洪流坠落的战场上，有两道身轻如燕的身影正裹挟着在战场上轰鸣爆发的起源能量朝着敌阵中心发起冲锋，坠落的能量洪流与能量爆发像是在为她们开路一样，扫清一切阻拦在她们面前的障碍，让她们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来到了敌阵面前，光之韵律与暗灁之诗交织又分开的光影在刹那间与两道身影硬碰在一起！

    “暗灁之诗……”埃兰看了眼劈在自己面前的那把黑色云雾般的长剑，再看了看后方的源空和一旁的君主……君主已经先一步被那位传承者给摁进了云墙里，现在那片区域里有剧烈的能量反应不断浮现，混沌与起源的力量交锋，让“云墙”这个混合构造物的稳定程度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

    “你似乎并不算是起源一系的……”埃兰握紧手中由混沌能量凝聚成的似是长剑似是长矛的兵器，爆发出混沌力量用力将源空震开，身形又在一瞬间化作一道灰暗云雾冲上前发起追击，看到她身上萦绕的起源气息又微微一怔，“三代吗？”

    “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管我是什么！？”源空骂骂咧咧抡起暗灁之诗与他正面对轰了一记，起源与混沌能量对冲的力量将他俩都震得倒退出去数万里远，又毫不停歇朝着对方冲锋，短兵交接，能量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对方身上玩命砸，光是爆发的能量余波就劝退了不少想要掺和的冥界战士。

    “以咱家观察者的说法，老娘……我们都只是那个时代的亡魂！亡灵！是向你们索命的恶鬼与冤魂！”

    “轰！”

    源空握紧了暗灁之诗，勉强用出还不是特别熟练的它的力量，带着挥舞重锤的姿势，一记重击狠劈在埃兰的兵器上，将他连人带混沌能量统统都打飞出去。

    “沉淀八十个纪元的仇恨……当年的失去的一切……血海深仇，今日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她继续骂骂咧咧追击，手中的暗灁之诗迸发出浩瀚的能量，用另外的能量在其外部铸成一柄重锤——懒得换手或收剑——抡起大锤·暗灁之诗，用尽浑身的力量，用上概念级力量朝着埃兰的脸上砸去！

    “八十！”

    “咚——！”

    埃兰跟个回旋镖一样倒飞着撞进了云墙里，脸都被砸平了，身上的混沌能量都噼里啪啦传来了崩开裂缝的动静，混沌能量立刻弱了一大截。

    感觉到那家伙像个小疯子一样不管不顾朝他玩命冲锋，埃兰赶紧恢复平衡，重新凝聚混沌能量，满心凝重对上不惜冲进云墙里和他血拼的家伙，源于灵魂的直觉让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威胁性——巅峰八转的三代传承者？在起源力量的加持下也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不过，他不记得当年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真不记得。莫非，她和那位传承者一样，在规则衰败的岁月里拼命挣扎着往上爬么？真是个怪胎。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她们都是那个支离破碎的时代留下来的鬼魂……正如她们自己所说。仅以她们的活动、她们的变化，似乎就能感觉到以往的情况，能感觉到神话时代的状况，仿佛能感觉到“起源”这一概念朝着他们扑来……

    没关系，他知道迟早会有被清算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计划，若是屡屡失败，就算不被清算，他们也可以自裁了。

    但……那绝对不是今天！！

    无穷无尽的混沌能量、混沌士兵、衍生物……无以计数的斑斓能量洪流、起源能量的攻击……一如当年，没错，他现在所做之事也与当年一般——尽管割裂感还存在，但他从未模糊了“两个时间点”的事情，他知道此刻在做什么、需要做什么，不会闹别扭……所以，哪怕心中的憎恨与杀意已经满溢而出，他也平静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遵循约定，只在起源堡垒上控制遍布众神界的能量塔、起源造物，控制着数不清的“法阵·构造物”对正前方所有扑上来的敌人进行清扫，将无尽毁灭与破坏的力量倾洒在正前方的大地上。

    没错，一如当年镇守虚空前线之时……他只需要镇守，然后静等就行了，除非出现不得不插手的情况……

    霜霜那边……呃，打得好狠啊，连那面云墙都给她冻住三分之一了，是“冰霜”那一脉的终极力量吧，有那种比较神奇的感觉——像是当年姝寒、双子、秦哥他们用的力量一样，都有种非常奇异、神奇的感觉——连他灵魂里的“冰霜”力量都跟着在躁动，好像想飘出去与这方冻土相配合。

    灰暗的能量洪流，铺天盖地洗刷着众神界的天空，与他所发出的一切斑斓能量相碰，极大部分都湮灭在了半路上，一小部分则穿过了攻击的封锁撞击在秩序屏障上。也许是时隔八十个纪元没有被混沌糊脸的缘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冥界之主那个死鬼的缘故，他这会儿只要听一道能量轰鸣，怒气槽就整体哆嗦一下，这个槽都已经叠满不知道多少次了，若非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以及“这个那个”的顾忌，他现在就进入灵魂爆发状态和对面拼了……

    “过去数十个纪元，混沌能量被他们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么？”他呢喃着，观察着前方的状况，沉吟了片刻：现阶段，在不打爆自己的下限的情况下，他所能用的最极限的力量是……

    “嗡——！”

    感受着前方鸣响的浩瀚混沌能量冲击，他暂且打断自己的衡量与思绪，右手摸出墟冥剑，提起各方面的力量朝着前方斩出一道巨大的剑芒与能量洪流，与正面糊脸而来的灰暗能量洪流碰撞在一块，两股能量对撞在原地形成一片直径百万里的毁灭区域，能量冲击先一步扩散，对着敌我双方都炸了个痛快。

    他看着逼近的那片灰暗大星，心念一动，排列在后方的“法阵·构造物”传来异样的能量反应，数亿个较小的法阵轰然对碰在一起，合并成一排更加巨大的法阵，随着一轮相融转化完成被端到近前，经过两三秒的汇聚，陡然朝着前方迸发出一大片能量洪流，它们如同激光般在半空直角转弯不断改变攻击路径，绕开路径上的所有阻拦，随后如一道细绳穿透了那一颗颗灰暗的大星，在其内部引发一连串剧烈的能量爆发，源初的力量将其整体从内部瓦解、撕裂，没几秒钟它们就开始坍塌，失控的能量立刻撕裂了本身的其他构造最后变成一颗烟花绽放，爆发的绚烂火光覆盖了整片天空。

    那一串不断改变方向的能量洪流在最后从天而降，变成一道道百万里宽敞的光柱撞击在大地上引发一连串浩大的能量冲击，随后并排朝着正前方扫荡而出，在大地上留下一条巨大的裂缝，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看不见深度也看不见到底有多宽，就像是一道深渊。

    金姐姐看着那条两秒成型三秒凝固的裂缝，表情木然：“刚修好的众神界说报废就报废了……难怪他说打完还得再修一轮，论拆家的本事还是小星星更强一些，那群黑乎乎的玩意儿对众神界造成的破坏都没小星星这么夸张。”

    一干人等默然点头：前面霜霜俩人和敌人交手半天也就把两大地域给冻起来砸了一会儿而已，略有损伤但问题不大；这个家伙倒好，上来就流星雨洗地把两大地域给炸平了，这会儿又给开了一刀，这一“刀”拉出来的裂缝估计从神州一直延伸到边缘了……

    小紫魂走到平台边缘探头探脑往下方那道裂缝打量，看了一阵忽然略感心悸，灵魂都跳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来自远方奔袭而来的混沌能量陡然撞击在她正前方的屏障上不断溅起一圈圈能量涟漪，还有几道被灰暗云雾覆盖的身影混在那一片能量洪流中，带着概念级的力量与数种兵器重击在面前的屏障上。

    “噫——？！”一抬头就看到敌人突袭的场面，把这小丫头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倒退出去，还连忙抓过最近的一座能量塔，直接全力全开对着正前方轰了一道能量洪流，把那几个搞偷袭的家伙给贴脸炸飞了出去，“吓死了吓死了！”

    “得，这是冲我们来了，丫们不讲武德！”魔魇骂骂咧咧抬起右手对着前方比划出一个虚空通用手势，嚷嚷着震声大喊，“你过来啊！？”

    众人：“……”这家伙这嘲讽欸……也是仗着自己在屏障里才敢骂骂咧咧了。

    那几个冥界的战士被能量洪流一头撞出去，刚稳住身形要继续扑上前的时候，身体与动作忽然一僵。

    “我说啊，这几十个纪元岁月过去，我是越活越回去了……”云诺星的身影从传送门中浮现，出现在金神殿的顶端，看着他们，黑着脸将右手捏得嘎吱作响，墟冥剑也在他的控制下与起源之杖拼在一块，迸发出浩瀚的毁灭气息，“那你们，莫非是越活越下贱了？”

    “还是说，你们也一样，都是记吃不记打……真当你们还是和当年一般可以肆无忌惮地拆了咱家的防御吗？”

    那几个冥界战士沉默不语，快速对视了一眼，一挥手在身旁拉开几道巨大的深渊死雾裂缝，就像临时的传送门一样从里往外倒一大堆混沌士兵与深渊死雾衍生物，除了这个位置，靠近屏障的其他几个位置也有同样的动静出现，丫们这是近距离增兵，想要用这群炮灰把秩序屏障给撞塌！

    当年好像没见到他们这一招，没见到他们可以单人“携带”一道深渊死雾裂缝，增兵都是靠大本营——他们现在终究是人比较少，能量塔等的量级也没有恢复到如以前那般的规模，火力覆盖不是很够，没办法将所有敌人以及所有攻击都挡住……不过也没什么，他已经算好了……

    “轰嘭——！”

    那一群玩意儿和冥界战士很配合地集火对着他正前方一阵狂轰滥炸，能量爆发释放的冲击与风暴将他人都吹歪了。

    他深吸一口气抡起起源之杖·墟冥剑，挥舞了几下一记“裂苍穹”劈在正前方，几百道呈扇形分布扩散出去的剑芒与能量洪流立刻将眼前一堆渣滓统统给荡成尘埃，大地顿时又多了几百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没有了安魂墙，你们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让起源之杖·墟冥剑融入体内，身上的能量反应开始徐徐增长，那些“法阵·构造物”在此刻全都融化成能量粒子朝着他身上汇聚，让他身上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盛，逐渐变成了一颗斑斓的星点，源初与起源的力量也在刹那间开始暴涨。

    “嗡嗡——！”

    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如倒海般降下来一股极度狂暴的能量，众神界上的能量也在他的控制下陷入了快速流转的状态，让此方世界的能量浓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金色的极光帷幕从天而降，在众神界的力量、创世壁垒的影响下疯狂扩大，将此世界的星域全都囊括在内，于“天空的边界”上刻下一圈绚烂的金色极光，不一会儿便染上了众多起源能量，变成了一片斑斓的帷幕。

    “以此身，映照起源与源初的光辉！”

    他身上的能量汇聚到某个临界的状态后骤然停住，溢出的能量变成一次剧烈的能量冲击绽放出去，震碎了四周的空间。众神界整片天空在此刻忽然变得扭曲，在无数个位置缓缓拉开了一大群空间裂缝，成群结队的法阵阵列与群星拉着小手从裂缝中冲出来，分散开，宛若拖着一片密集的星系降临在了众神界上空，数以万亿的能量聚合体与量级更多的“法阵·构造物”将众神界的天空都塞满了。

    无尽的光芒与能量塞满了众神界的空间，快速流动的暴躁的能量，像是在众神界上掀起了超大范围的飓风，不管是哪个角落的人都能感觉到这股堪称爆裂的风暴气息。

    这些块头极其巨大的能量聚合体从出来开始便在汇聚能量，一边汇聚一边朝着前线的位置推进，愈发灿烂的光辉已经如一片星系的光将众神界给“吞”了下去，从星空中远远看去已经瞧不见众神界的样子了，深渊死雾与混沌能量所铸的云墙就像抵在了一片灿烂的星系面前，被拦住了脚步，又像是用一个黑色的托盘装着一颗极其明亮的珠子。

    “啊噫——！？”

    感受到后方传来极其暴躁的能量反应，源空和霜霜都是一怔，不用扭头只是让其他视角的视线往后转一下，立刻就看到一片盛大的光潮在远方点亮，照亮了整片星域，亮瞎了她们的眼睛。

    源空急急忙忙一巴掌扇在埃兰脑袋上把他给抽飞出去，随后急急忙忙捂着眼睛抽身而退：“大笨蛋把他捏的一群球球都拖出来了！闪瞎眼睛了！”

    “能量反应还在阈值范围内，问题不是很大。”霜霜一边与冥界之主硬碰硬一边回应，“应该是刚好压着极限的力量，让力量再往上提升就危险了。”

    源空听了脸颊跳了一下：“还真是大笨蛋的风格……见到敌人就激动得直接翻牌，啥也不管就糊脸。你看这……那片光芒好像离咱们越来越近了，嗯？越来越近？”

    霜霜愣了一下回过头，一道极限闪耀的光辉在视线中陡然放大，眨眼间就把她和冥界之主一块吞了进去，灵魂中属于“能量识别”的那部分构造根源立刻剧烈闪烁着释放出一股气息，抵消撞在她身上的能量，让她可以在这片能量洪流里泰然自若，而冥界之主已经……呃，已经被一头撞到没了影子。

    “小心呀，小星星那个笨蛋要用过饱和能量轰炸洗地了！”

    “嗝……你说晚了，我刚中招。我忘了没人提醒，对不起，我的锅，本应该让我来喊的，但是打上头了……嗝……！”

    霜霜：“……”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