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6章久违的视线

    单调的黑色背景，不过并不是星空或虚空的黑暗，而是一股惹人生厌、令人感到恶心的深渊死雾的黑，看一眼的感觉跟踩了屎差不多，四舍五入约等于她们那些年就是在沸屎地狱里滚……惹不行了，太恶心了。

    单调的黑色背景下闪烁爆发着单一的能量光芒，漫天泼洒的能量火光要么在半空上对敌、爆发，要么落在地上扫荡一片地域，无数闪耀的光芒撕裂了黑色的云雾企图照亮这片死寂的黑暗空间，但很快就会被更多黑雾淹没，当然，还有更多奇形怪状、扭曲的敌人。它们一拥而上，连能量的光辉都能遮掩下去，就像挂在半空只剩下形状的那几颗太阳。

    她们早已经习惯了与这群没有脑子的玩意儿对轰，已经对轰了好几个纪元，那几个纪元的麻木，仿佛在此画面重现后如影随形回到了她们的感知里，意识几乎要跟着变得麻木……无趣……毫无意义可言……但不得不继续下去。哪怕这群嗷嗷大喊的鬼东西毫无价值与意义，它们也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推平虚空都不成问题，而她们，必须将它们清理干净。

    当然，现在还不到她和霜霜出场的时候，这时候只能看着，也只需要看着，注意情况就行了，现在的战场，仍然属于此世众神界的生命——各方各面导致的结果，有巧合有意外，可以当做试炼什么的。

    不过以往的单调枯燥在现在稍稍有点变化，变化的源头则是刚刚被推上场练手的小家伙们——一开始还只有一小部分人，打着打着忽然多了一大堆人，都是被耀华给生拉硬拽拖上场的，美其名曰“试炼”、“适应”，要不是她们听到他开溜前说的那句话，她还真就信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受罚不如一块下水——一个人被拎出来会被指指点点无地自容，但若是一群人被提上去，就可以嘻嘻哈哈无所畏惧……嗯，就跟现在一样。

    嘛，她和霜霜也算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有她们看场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现在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提前让这群小家伙适应适应混沌的情况——众神界这个被混沌无情突脸不知道多少次的地儿……呃，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大凶之地”，她们一致觉得，有些事儿该让他们知道还是要让他们知道比较好，最好就让“混沌”变成一个世界通用常识……暂时是这样想的，具体如何，到时候和大笨蛋说一轮看看。至于知道了之后的情况嘛，这个就一样是“可选”的状态了：没办法强行要求谁，也没这样的必要。

    身处于这“危难之地”，提前知道一些总好过死得死里糊涂的吧？大概？但要是万一，这些东西传出去后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什么的……算了，这个话题还是留给大笨蛋吧。

    霜霜第三次摁住小紫魂手里凝聚的能量，在这丫头脑袋上敲了一下，像抱大型公仔一样抱着她走去一边：“你别闹，现阶段还不到本源之境以上的力量出场的时候，贸贸然动手，也许会引起事态变化。”

    小紫魂被摁在沙发上，仰起头见到霜霜姐姐单手叉腰很无奈看着自己，顿时缩着脖子吐舌头，耐不住地左右摇晃：“可是……干坐着好无聊呀。”

    霜霜万分苦恼苦笑了一声：这边正干仗的时候，这丫头玩心起来了可真……头疼。现在这个场面无论哪个角落都说不上让人高兴——列长青他们深陷重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眼中不是鬼怪的爪子就是臭脚丫子，都已经被埋进去了，要不是有秩序领域相辅，他们可能已经被扔回了安全地带；眼前一群练手、被迫直面深渊死雾的小家伙，在看到深渊死雾衍生物扑在屏障上的时候被吓得鬼叫连天，叽里呱啦说着非人的话，然后嗷嗷大喊对着前面胡乱攻击；同样鬼叫的估计还有众神界里的诸多生命，至少守护势力空间里的普通人看到这场面是不大受得了的。

    呃，看眼前这群小家伙一边哭鸡尿嚎一边叽里呱啦和衍生物对轰……这场面怎么这么喜感呢？虽然知道他们被抬上来就会受到精神威慑，但，总感觉这种表现状态比较接近于行为艺术——简称搞怪。

    毕竟是混沌秩序的存在物，深渊死雾对秩序的那种破坏、排斥效果，足以让一般人在直面它们的时候就被吓得灵魂震颤，不受自己控制陷入恐惧状态，继而手软脚软、头晕目眩，秩序领域的存在也只能稍稍减轻受到震慑的程度而已，无法完全避免。

    眼下这种紧张要命的场面，估计也就小紫魂这丫头能晃悠着说出“有点无聊，想要玩一玩”的话——这丫头心性如此，像个没彻底长大的丫头，但她知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说无聊想动手也只是想帮其他人分摊一部分压力而已。只是现在，还没到元始之境的力量出场的时候呐，现在还得再看看、再等等。

    “后面有一大堆衍生物涌上来了，深渊死雾冲击即将到来，小心震……哦，已经来了。”

    源空话音刚落下，前方便有黑色能量之光划破空间，带着搞批发的量级与气势重击在秩序领域上，剧烈闪耀的能量光芒覆盖了视线，紧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正地动山摇般剧烈震颤起来，一群小家伙一边鬼哭狼嚎一边麻利地趴在地上。

    “噫噫噫——！眼睛！我眼睛都要瞎了！我的眼睛！”某魔魇先生捂着眼睛在地上嗷嗷大喊着打滚，那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姿态，真是看得众人大汗淋漓，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打到手软脚麻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

    楚依恋哆嗦着爬起来，扶了一下背上背着的漩胧琴，俏脸挂着不算好看的脸色：“我觉得让我们来应付这些事还太……太早了点。”

    众年轻一辈深有同感使劲点头：这简直就是要命，他们已经感受着七八次能把他们碾成灰烬的能量正面撞击在屏障上的动静了，哪怕知道这些攻击影响不到他们但也吓得心脏怦怦乱跳，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现场的冲击力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把一个普通人挂在雷暴的区域里……对，看着漫天雷霆在自己身旁噼里啪啦跳舞，虽然全都描边都打不着，但……心脏受不了啊但……

    “那小丫头就是大笨蛋说的，弦音姐的徒弟？”源空瞄了眼楚依恋，看了看她背上背着的漩胧琴，微微蹙眉，“总感觉太早了一些，比我还急。”

    “小星星已经处理确认过了，不用担心。”霜霜看了看那孩子，小声道，“‘音律’一系的人好像也不多，弦音姐估计是见着喜欢所以给收了。”

    “总感觉‘人不多’的一系好像有好几个了？”

    “确实，毕竟条件苛刻。听文姐姐说，以往的三代传承者，量级最多的是其他……那个部分，好像是与‘虚空’有关的那部分起源能量，那部分起源能量‘收的人’最多。”

    “起源一系人数也是不均衡呐……”

    水殿主看着那群孩子被撵得上蹿下跳的样子，也面露许些担忧：“现在就让他们接触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有点早，但，我觉得也许是有必要的事情。”源空丢下起源一系的事儿，转头看向她，喟然长叹一声，“是这半个小时里想到的事情——虚空，起源与混沌正在逐渐复苏，冥界已经先一步开展计划折腾自己见鬼的事情，众神界这个后花园，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估计不会少。先一步让他们适应这些东西的存在，在下次忽然再见的时候就不至于被吓得猝不及防。当然，我这里说的‘他们’是指全众神界的生命。”

    “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身处于众神界上，处于起源天神所铸的世界里，就注定了有些事没有办法逃避——比如被冥界丢板儿砖；比如被混沌惦记、被混沌糊脸。在秩序势弱的现在……秩序缺少自保力量的现在，说不好哪天就会遇上混沌的破事，然后被混沌给一头创死。”

    “提前知道这些、提前有了解，以后再遇上至少能沉下心来，能想一想应对的方法，拖延一下、挣扎一下，也不至于自己弄死自己。”

    水殿主一头大汗：“但，到最后我们还是不敌混沌的力量啊，那种层级的争锋再怎么挣扎也……”

    “挣扎一下嘛。”源空耸耸肩语气特别淡定，“能朝它们竖一个问候用手势，死得更有尊严一点。”

    众人：“……”当你跑不掉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划一个最“厉害”的姿势以供后人瞻仰是吧？

    她听着列长青他们战斗时交流的话语，听了一阵长舒一口气：“嘛，暂且不说这些，此次冥界来袭造成的影响也已经足够大了，等此事结束后应该会安稳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就让你们慢慢消化吧。”

    某个在地上一蛄蛹一蛄蛹爬起来的魔先生忍不住小声逼逼：“我觉得消化不良，要窜……”

    众人：“……”这个不明物体应该可以拖过去焚毁了吧？烧了不会污染空气吧？

    快速说了一部分事，源空回过头正要观察深渊死雾的情况时，忽然感觉到一股澎湃的气势降临，一行人快速降落在这片平台上，让她们都转过了头。

    “菱苏？”霜霜见到带头的那两米六几高的少女，微微一怔，再看她身旁跟着数人，心里更是有几分好奇，“你们怎么来了？”

    菱苏她们这会儿都是轻便的穿着打扮，方便大开大合的活动，身上能量保持着快速流动，应该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八成是……

    “呼……抱歉来迟了，传达信息磨嘴皮子用多了一点时间。”菱苏抹了把汗，话语略带歉意回了一句，随后迅速打量战场的情况。

    说实话，在喊人与来的路上她们已经见到了黑色云雾遮天蔽日的吓人一幕，总感觉它会在下一刻砸在脑袋上把她们统统砸懵，在来到现场后近距离感觉这边的情况后更是有几分心惊肉跳。那些低级的衍生物与她们的境界相差甚远，却也带给她们一种“可以一拥而上把她们吞噬殆尽”的错觉，仿佛她们才是炮灰。

    菱苏身后一青年特别干脆开口：“现在情况如何？怎么打？打哪里去？”

    霜霜摇摇头：“现阶段，本源之境往上的力量暂时不需要登场，在秩序领域的加持下，只靠现在的力量也能撑住防线。本源之境往上的力量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很有可能会让对面发疯，从而用出真正的力量。”

    菱苏听完一怔：“也就是说现在……要观战？”

    “喏，那边还有位置。”源空伸手……拍了拍菱苏这个大高个的手臂，指向一旁的观战席，“坐下来看看吧，对你们来说应该也是某种特别的经历，先习惯一轮。”

    然后一行八个世界级生命就呆然坐在了观战席上，八脸茫然和懵逼。

    “轰！轰！轰——！”

    剧烈的能量爆发的动静让此方空间再次左摇右晃不断哆嗦，让霜霜和源空都回过头：源自深渊死雾的正面攻击，频率似乎变高了一些，应该是后方更大量级的兵力被推到了战场上，开始对他们的防线狂轰滥炸了。

    “深渊死雾的能量还在缓慢上升中，照这个架势，再过三个小时就会提升到本源之境了，大笨蛋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捣鼓他的事情。”

    “他们战斗的区域好像开始后退了。”水殿主看着前方战斗的场景，忧心忡忡说道，“正面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而敌人的数量……好像越来越多了，丝毫不见减少。”

    “这就是与混沌开打最蛋疼的部分呐。”源空轻叹一声，削着苹果眺望远方那片翻涌逐渐加剧的深渊死雾，“正前方一整个深渊死雾的墙体，就约等于一个巨大的兵营，而现在，他们把兵营对准了咱家门口不断往外增兵，但是，打掉这些炮灰并没有半点作用，必须要把对面的兵营核心或是指挥人员给干掉才行。”

    她止住后面的话，转头看向霜霜：“有找到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霜霜皱着眉摇头回应，“别说核心了，连一个近似‘中心’的节点都不存在。内部的能量流动虽然很快很剧烈，但整体趋势非常混乱，比大海深处的乱流要混乱无数倍，根本没有一个比较集中的位置。这部分混乱流动的能量在去到接近表面的位置时才会凝聚成那一团团漩涡，往外喷吐随意凝聚成的深渊死雾衍生物。”

    源空听完沉默了一阵，盯着那个大窟窿呢喃：“你说，冥界之主罢工不干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不知道……”

    按照以前的经验，深渊死雾都开始凝聚成衍生物对一个世界发起进攻了，久攻不下应该会飞快提升自己的力量，直到抵达顶端才对，整个过程都充斥着浓浓的虐菜意思，而且是用折磨人的方法虐菜，一点点提升力量，愣是不给你来个痛快。

    但这次的事件……深渊死雾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怠惰的味儿，就……好像不是很想动，很有点敷衍与爱答不理的感觉。

    丫们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深渊死雾的能量一点点加强，正面战场上活跃的衍生物的层级也一点点提升中，现在列长青他们还能镇住场以缓慢速度后退，一旦等到衍生物统统都变成天神之境那一层级的时候，整个战斗场地就要被推回来了，然后所有人都被压在家门口出都出不去。虽说如此程度的力量就算集火秩序屏障也甭想动摇起源堡垒的防御，但，一想到无以计数的衍生物形如鬼怪趴在墙上对她们张牙舞爪，入目之处不是血盆大口就是手手脚脚……会做噩梦。

    找不到核心，没有明确的趋势，意志里除了“碾碎视线内的一切”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这一切都很符合它们的身份，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众神界这个战场上。那就好比一群小娃娃刚结伴上路，没走两步就看到一群元始天神蹲在石凳上打麻将一样，明摆就是跑错地方了。

    事到如今，她觉得冥界之主选择“放任这个世界碎片自己搞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只是猜测，不敢断定一定是如此。况且，丫们破下限的能力跟她们其实差不多，也就半分钟的功夫就能颠覆所有人的猜想。

    “受侵蚀的人，后撤回安全空间里休整，有秩序领域在，一会就能将侵蚀净化干净。”

    “那边的小队，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赶紧后退与大部队集合，切忌孤军深入。”

    随着时间推移，深渊死雾逐渐加强，她和霜霜也不得不对着战场说两句稍稍指挥一下——战斗胶着、进退两难、举步维艰，但她们习惯，这一切都很正常，还能安然应对。不过菱苏看到这一幕幕似乎比小紫魂更加坐不住，一会儿焦急站起来，看到她俩一块挥手又坐了回去，过了一阵看到一群人结伴冲回守护势力空间里快速休整，又急急忙忙站起来，然后被小紫魂拉着手给摁回了位置上……

    霜霜回头快速说道：“小鸟儿，别急，一切还不用焦急也不用焦虑。当战场真的无法控制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也不迟。”

    …………

    “嗯？”

    无边黑暗，充斥着灰暗云雾的空间里，有一双眼睛陡然睁开，血红的眸光照亮了这片空间，随着他的苏醒，覆盖此处的灰暗云雾也稍稍退散，逐渐亮起微光照亮四周——这是一片灰暗云雾的海洋，像是在云海的肚子里。

    “前往众神界的世界碎片怎么停止了活动？”

    身穿轻便灰暗甲胄的青年缓缓舒张蜷缩的身躯，捂着脖子和肩膀活动了一会，随后缓缓站直，背负着双手，摆出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如此长时间的停滞……”

    他微微瞪大双眼，血红的眼睛里流转过一丝丝灰暗的能量，灰暗的云雾在正前方的空间里凝聚，变成一幅映像，画面中出现的正是众神界的场景。他看着映像里的一幕幕，看着那横亘在众神界上的巨大屏障，再看众神界上爆发的战斗，双眼一颤，片刻后微眯起眼睛，低声呢喃：“啊，这是……起源……起源的……呵呵，真是久违了，销声匿迹数十个纪元的东西，他们也与我们一样，要重现于虚空中了吗？还是说……只是往昔的影子不甘沉寂跑出来活动呢？”

    灰暗的云雾空间一阵翻涌，让环绕在青年周身的云雾散去了许多，随后，几团灰暗云雾坠落在他身后，逐渐凝聚成三个人形模样，与他一样都睁着猩红的眼睛。其中一团人形的云雾忽然发出了声音：“埃兰将军，此事是否要上报君主？有关众神界的事宜……”

    身穿甲胄的青年沉默了一阵，轻颔首：“唔……也好，你速速前去汇报，我先行前往众神界查看情况。”

    “明白。”

    目送那三团灰暗云雾消失，青年也转过身往前走，路前方的灰暗云雾快速翻涌、汇聚，最后变成一条螺旋的通道朝前方延伸。

    “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消失在虚空的历史里已经数十个纪元之久，这时候还爬起来……干嘛？”

    “真是令人烦躁。”

    “此方虚空……众神界……呵，需要做出抉择吗……虚空……虚空啊……”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况……之前听说卢将遇上了奇特的事情，随后就没了音讯，似乎被虚空切断了联系……啧……虚空……现阶段的虚空……”

    “混沌虚空……”

    …………

    “？！”众神界，金神殿顶上，霜霜陡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凝聚起起源能量对准了远方的深渊死雾，冰雪开始在周身徘徊，凝聚成一股冰风暴快速旋转。

    “哇！冷死了冷死了！——怎么了怎么了？！”源空被冰风暴里路过的一团厚重的雪拍在了后脑勺上，融化的冰水糊了她半身，让她顿时打了个寒颤赶紧看向霜霜，一转头就见到霜霜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起源领域差点儿就顺势给扔出去了，看得她愣了半晌，“对面打过来了？！对面发神经了要？！”

    她话音落下立刻看向远处的云墙，眯着眼睛很是严肃瞪了好一阵子，随后揉了揉眼睛：“啥也没看见，没有感觉……”

    “有！有感觉！”霜霜的话语变急促了一些，光之韵律在手上凝聚着光芒即将蹦出来，“那一瞬……绝对不会感应错……来自混沌的窥探与观察……熟悉，却又不熟悉的目光……虽然不是冥界之主，但绝对是当年那场战争里的一员！”

    “当年战争里的……”源空满脸大汗，“果然没死光啊——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在做什么？”

    霜霜再看了一阵，为难地摇了摇头，暂时收起了起源能量等：“只是昙花一现的窥探，没有感觉到更多的异动。深渊死雾好像也没有更多的动静，所以……应该是暂时憋住了？”

    “哈……？憋住了……往咱这里看一眼然后憋住了？就没动静了？”源空沉吟半晌摇了摇头：肯定不是闲着没事看一眼。

    紫言拉了拉霜霜姐姐的手，提醒道：“会不会，其实敌人现在才知道众神界出现了异常，然后匆匆看了一眼？”

    霜霜与源空对视了一阵，前者轻声道：“若是如此说的话，冥界之主的影子可能就不在众神界上，亦或是……那个影子暂时没有动静？”

    “这样说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深渊死雾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只是影子没有关注众神界的事情，甚至，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在关注这里，然后，要么是到时间了看这里一眼，要么是感觉到不对劲看了一眼。”

    “只是如此一来问题就变成了刚刚的……要么影子不在，要么‘没有动静’？”

    她俩不由得沉默了：总感觉这种说法特别危险。冥界之主的影子“暂时没有动静”，连众神界这么巨大的变动都没有惊动他……丫该不会是躲在众神界的什么地方憋坏水吧？一个影子……一个影子总不能把众神界给拆了吧？那众神界应该会有反应的。

    万一呢？

    霜霜略有点烦躁咂了咂嘴，正要说点什么时，瞧见紫言站在一旁用担忧和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摁住了嘴里的话，把小紫言往小凤凰那边推过去，一边走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紫言知道这事自己也担心不来，点头应了一声后就快步溜走了，霜霜这才回过头对源空念叨：“要搁在以往，这种待确认的麻烦事都是先行动起来等遇事了再说，但现在……”

    “束手束脚，甚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源空摊手叹息一声，“可行动机会不多，可行动方案不多，左左右右都是枷锁与束缚，好像啥也做不了。”

    “先看看吧，冥界之主的影子……嘁，我还真不信丫只靠一道影子就能把众神界给炸了！”

    霜霜：“……”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