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2章呃……这群熊孩子
起源的光辉高挂在虚空中，像是一道光铸的喷泉，将无尽的光与能量粒子喷洒进虚空与规则概念层，将其通过概念层面扩散出去，让这一缕光能在概念上显化于整个虚空，就像新建的一个虚空地标。与其有关联的人，无论现阶段能不能进入虚空、能不能感知到虚空，都能捕捉到这一道光芒。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说实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差不多要把初期萌生的那部分期待的心态给放回去了，继续让自己保持“不去想、不去期待、不去等待、一切皆无所谓”的状态——在起源的光辉如火炬与灯塔般点亮的时候，他确实幻想过其他人被唤醒，然后朝着众神界汇聚而来的情况。只是，从现在的事实来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霜霜和源空是自己醒过来的，与起源的光辉无关。
他也找这俩丫头验证了起源之光的情况：霜霜表示自己一直都能感应到那一道光的存在，视线与感官一直都可以捕捉到它，如果刻意让视线和感官与它接触，自身与起源有关的那部分本质就会变得活跃一些；源空也有感应，情况类似，但听她说共鸣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源空能感受到起源的光辉，当然不是因为霜霜调侃的那句话的原因，是因为她本身也曾接触过起源的事物，本源本质与构造中存在着一部分起源的印记，又因为长时间待在他们这群传承者身旁，那部分印记比其他秩序战士构造里的起源印记要活跃不少。大概就是因此原因，所以能感应到起源的那一道光——这只是他所说的合理的推测，至于实际情况如何，不好说，他只是激活了那一道光，又不是其构造者，不了解个中的各种细节。
霜霜的情况对应所有传承者，无需额外的话语去说更多的条件；源空的情况，就比较不好分类，按理论来分，起源的成分低于传承者，但要比秩序战士们高得多——也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对那道光芒来说，是“辨认”的最低条件，还是说，是中偏下的条件。这个标准直接影响到唤醒的人数：如果源空的情况是最低条件，即是说，当年需要达到她这种程度才能感应到起源之光的话，那把传承者排除了，估计只能叫回来两三百号人；如果算是中等的偏下的条件，那应该能召回十来兆量级的秩序战士。
就是这么要命的标准，往上往下拨一点点都影响巨大。
现在，再从现实去判断：这几天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冒泡，那是“最低条件”的可能性确实挺大，但也不一定，这之中也许还存在很多别的情况——起源之光刚挂在虚空里没几天，也许唤醒还需要一段时间；也许刚好十几兆人没有一个轮回回了八元界；也许他们已经苏醒，但并非他所想那样，苏醒就能马上恢复到元始之境然后横渡虚空找过来。以上所说均是合理猜测，情况众多，没办法确认具体事态如何，就算真让他猜中了，怎么去更改、调整也是个问题。
所以，横竖算一算，捋一捋情况，他蓦地发现，现在能做的事情，依旧只有耐心等待。
收回凝视起源之光的目光，他深深地叹了一声：他像个傻子，没由来冒出了一些期待、期盼，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扇了两巴掌，让自己赶紧醒过来，回到正常的状态——他早就说了，不该去期待也不要抱有无谓的希望，那只会消耗自己的精力……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留下了一份期待与希望。
“像个傻子呐……”他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收拢了所有心绪，一头钻进了起源大陆所在的世界光团里。
此方世界冷清了许多，残存了近一百个纪元的残骸统统都被清扫干净了，时间沉淀留下的腐朽气息也随之一扫而空。现在的星域相当冷清，只有中心处存在一部分新生的、刻意安排上去的星火；那部分星辰，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那一方大陆，让它沐浴在万千的星光中，用此新生的点点光芒，扫去焦土上的尘埃与伤痕。
哦，说来，他跨过世界屏障后是去到了神灭风暴后的空间，并没有钻到里面吹风——那啥，他还挺想往里面转一圈吹吹风的……咳咳。
这方世界光团只剩下刚刚所说的那些东西，其他的，疑似与混沌有关的残存物都已经被清空，整个世界光团焕然一新——新得孤零零、新得有几分可怜——这份崭新再配合着在星域边缘存在的那方神灭风暴，真是越看越忧伤。
沉寂了近一百个纪元的世界光团，恢复正常后，看上去与普通的世界光团并无什么差异——不知道这个世界光团是他们的产物，还是说，只是虚空的自然产物，比如说，会是当年众神界所在的世界光团么？
花了几分钟时间观察这片世界光团，最后得出了确实是“普通的世界光团”的答案，他也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一溜烟往起源大陆飘了过去。
新生……对于这一方破败沉寂了近百个纪元的地方来说，算是一个不存在的话题，亮晶晶收拾了这个世界的诸多残骸与垃圾堆，但也没怎么收拾起源大陆，似乎有意让它维持着残破的模样。在此焕然一新的世界的正中心摆上一个破败的大陆，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声的墓碑……啊，好像确实可以算是墓碑，这个世界其本身还存在的意义，除了那一道光之外，就只剩下了“残留的回忆”了吧，是一个类似坟墓、墓碑的地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人回想起当年发生过的惨烈事情。
他没有神话时代时的那部分回忆，也只能对此发出微弱的感叹，他灵魂里的那群起源能量精倒是有不小的动静，每次他来到这里，它们都要蹦跶几下彰显存在感，一边晃悠一边把哀伤、悲凉、愤恨等情绪往他灵魂里倒，让他的微弱感叹变成了略带点沉重感的微弱感叹——其实主要是他已经叹过好多次了，黑暗时代叹到了现在，已经叹到没气儿了。
即便如此，每次看到早已经完全凝固的起源的痕迹，也仍然会在心里发出微弱的一声感叹，大概是因为，通过这部分痕迹联想到了黑暗时代吧，联想到了他破碎的那个世界……哎，扎心，又在扎心，也不知道要扎心多少次才能完全习惯下来。
确认亮晶晶没有在这片世界里搞什么闲人勿扰的事儿后，他便朝着那片小山坡的位置飘了过去，穿过了屏障，刚提起一口气准备打招呼，然后猛地一怔。
那道白光人影这时候倚靠着一块墓碑而坐，但是那姿势，怎么看都有一种“走着走着忽然浑身不对劲，慢慢斜靠着墓碑坐下，然后突然去世”的感觉，看得他脑子懵了一下，赶紧飞了过去，刚刚提起的那口气儿立刻从嘴巴里冲了出去：“喂！你该不会是完事之后就……”
“啊，你来了——你在说什么？”
“就……就没什么……”
他当场尬住，摁住了自己冲锋的姿势，随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优雅的表情不急不慢落在了地上，装作没事人似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亮晶晶应了他一句话后也慢条斯理站了起来，等到他走到面前，才歪着头上下看了看他的情况：“你的状况，好像变糟糕了一些。”
“呃，就一些，‘亿些’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云诺星咧咧嘴：修好众神界后把自己给修残了，三天过去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左手上依旧残留着一块崩裂的痕迹，今晚被霜霜看到的时候，指定要被唠两句，他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强制苏醒引起的灵魂崩溃，是非常危险的情况，在完全修复好之前频繁进行剧烈的能量活动，容易让崩溃进程加速。建议你老实休息。”亮晶晶看着他，侧过身用手比划着这片地方，“这里的环境条件应该更适合你——留下来休息？”
“如果只是这几天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云诺星苦恼揪着鬓发叹息，“但过几天还有别的事情呢。”
“冥界么？若只是众神界的事情，并不需要理会，因为……”
“我知道，她说不用理会众神界。”云诺星摆手叹了一声，“但……我都护着众神界那么些年了，这时候才说甩手不干了，总感觉有违自己的原则……”
亮晶晶看着他一会，摇摇头：“无法理解。”
“咳嗯，那就不要去理解，就当我絮絮叨叨说着神经病的话就行了。”云诺星给它丢了一个苦笑。
它歪着头看他，忽然道：“在你的认知里，未来的道路，与此时的众神界是一样重要的事物？”
“唔……”云诺星抿着嘴扯了扯自己的鬓发，思索好一阵子后才慢慢点头，“理论而言，也许就是如此——再怎么说，我也是众神界的‘一部分’不是。”
“如此，我尊重你的做法。”亮晶晶应了一声，“但，我还是建议你休息一阵，以此状态去应对冥界，也许，去了就无法回头了。”
“这个……确实……但也是没……”云诺星说了半句就被心里的苦涩给堵住了话，顿时捂着脸苦笑，连连摆手摇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个世界已经处理完啦？”
“不过是扫除了留存于此的残骸而已，并没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它耸耸肩慢慢回应，“其他的事情……重建、重塑……唔，不在我可以处理的范围内。”
“那星空里挂着的那几颗星星是怎么回事？”
“是主人当年留下来的，我只是顺手把它们挂了上去。”
云诺星：“……”她当年闲着没事居然有空捏星星？
他压制住自己吐槽的欲望，干咳一声正儿八经说道：“说起来，那一道光，你有没有调整的方法？就是……唔，改变一部分情况什么的？细节调整……什么的。”
他把路上所想的那部分事情给提了一遍，亮晶晶一直淡定看着他听着他说，直到他说完了，这才对他摊手：“不在我处理的范围之内。”
“……”云诺星“啪叽”一巴掌盖着自己的脸：合着他是白说了一通话。
“但，你可以自己尝试处理。”它忽然朝他伸出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就往屋子走了过去，让他一愣一愣的，不过它所说的话，让他也忘了吐槽，只是下意识走快了两步跟了上去：“我能调整？那玩意儿我咋调整，又不是我弄出来的。”
“这一道光由你激活，‘记录’了你的信息在其中，再加上，钥匙在你身上，所以，理论上你应该可以做到别的事情。去尝试一下吧。”
云诺星木然一阵，顿时露出个忧伤无奈的表情：这算是把这件事完全摁在他脑袋上了是吧——确实，按照理论来说，这道光是他激活的，那他确实可以对它做点什么加以调整，但……他没有方向啊，就算要折腾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亮晶晶已经拉着他走到了起源之光点燃的地方，一进门就被填满整座大殿的金光给亮瞎了眼，他睁着眼呆然了好久才想着眨眨眼回神。
这方圆形的大殿没有什么变化，耀眼的光芒依旧，也依旧是毫无声息，那些在半空里飘动的起源图案、起源神纹等似乎转变了样子……还是说其实没有改变，只不过图案非常复杂让他怎么看怎么扎眼，所以误以为它们发生过变化？
唔，认不出来，不管了——由她亲手所铸的那些东西都太复杂了，对他来说，想要将它们完全辨认出来，为时尚早。
早知道拉霜霜过来看看，那丫头现在，在起源上的路应该走得比他更远，而且还有概念级力量，应付这码事儿不说得心应手，但应该比他有用。
他被亮晶晶拉到台子上，走进了起源之光的内部，起源之光的光芒洒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笼罩着的感觉，这种笼罩的触感就像是……像是……大冬天裹着大棉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球的那种感觉，厚实、暖和、舒适、安心……还有点犯懒。
“嗯，你把钥匙拿出来，试一试吧。”亮晶晶拉着他走到中心后，放下手退后了几步看着他，对他点头。
“就光拿出来就好了？”云诺星狐疑着嘀咕了一声，在灵魂里找了一会，把那三十个窝在灵魂里扎窝发光的神性象征给摸了出来，一个接一个摆放在面前的空间里。
“嗡——”
他刚把那些权杖、长杖等东西摸出，还在思考是不是需要按照某种顺序摆放的时候，它们就先一步提升了亮度，然后伴着一声声悠长的能量鸣响自己飘了起来，朝着中心平台的边缘飘了过去。等到那二十九个神性象征统统都就位了，它们这才一起扎根在平台上，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出起源神纹与这座大殿内的其他起源图案、起源神纹等连接在一起，与这座大殿融为一体。
那位洛尊神的长杖漂浮在他面前自转中，按节奏释放着一圈圈金色的能量涟漪；从他身上扫过的涟漪让他体内的起源能量传来一阵颤动，似乎在指示他去做什么，让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柄长杖。
也是在他握着那柄长杖时，这三十个神性象征都迸发出极度明亮的光芒，剧烈的能量鸣响在四周回响，响进了他的灵魂里，让他灵魂都跟着传来了轰鸣的动静。刚刚还只是“普通光芒”的起源之光也跟着钻进了他的灵魂里，将一股巨量的信息灌进了他的灵魂中，让他顿时身体一僵、呼吸一滞，翻了个白眼差点往地上躺下。
跟上次差不多的流程，但是这一次的情况结果并不一样，上次只是激活，这次是把一大堆和起源之光有关的消息给砸进了他的脑海里……隐约中，他似乎还听到了她的声音。
“回归……的指引吗？指路的火光——要在概念上点燃那一道光的话，需要回收散落在虚空各处、隐匿在概念中的，其他人的‘象征’。”
她的声音在无尽的金光中回响，声音忽大忽小，像是跨过时间响起的模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但，轮回是不稳与不可控的事件，若无了解，便无法干扰。点燃的火光，只能唤醒当下存在于现世中的人。轮回……无法……”
“这一道执念所残留的力量即将耗尽，难以继续处理后续的步骤……罢了，只能留待下次——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下次的话，你……会在吗？那天若是早半分钟，是不是可以……”
沉浸在光中的心灵猛地一颤，他略感惊愕忽地瞪大了双眼。骤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异样已经结束，灵魂中轰鸣的光与能量回响已经消失，亮晶晶正蹲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他，看到他睁开眼醒过来便开口：“醒来了，感觉如何？”
云诺星微微眯着眼睛以减弱起源之光带来的影响，让昏涨的脑子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想了一会还是闭上了眼睛，捂着脑袋摇头回应：“……像是被敲了闷棍似的，糟透了。”
“我昏过去了多久？”
亮晶晶算了一会儿时间：“没多久，还差五分钟刚好一个时辰。”
“如何？情况顺利吗？”
“呃……”这句话就像带着某种不明的力量似的，刚响起来就让他脑子一阵抽痛，像是脑子抽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让他立刻就摆上了痛苦满面的表情，哆嗦了一下又躺在了地上。
亮晶晶看着直挺挺躺倒的他，想了想，伸手摁在他脑门上，揉着他的脑门，引导这附近的能量钻进他的灵魂里。
“……嘶……一下子灌太多信息进来了，有点吃不消。”云诺星哆嗦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起源之光的那些麻烦的、复杂的、要命的信息……嘶……吃不消，吃不消。”
她留在这道光里的信息都丢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也知道了这道光是如何引起的，又是按照怎样的方式映照规则概念层、执行任务。但，说句大实话就是：要他去做这码事儿，有那么亿点点困难——他没概念级力量啊，只能尝试用比较曲折的方式调动神性象征里的概念级力量，然后用缓慢的速度进行引导。
“事儿已经搞定了。”看到亮晶晶好像在等待他的回应，他便慢慢说起一些事儿，“找到调整的方法了，不过我得先缓一阵子才能动手……呼，要命，脑子疼。”
“有答案就好。”它点头应了一声，“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来，无需着急。”
云诺星咧咧嘴，扒拉着它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没有变化的场景，舒了一口气，把那些神性象征一个接一个收回了灵魂中，随后晃着手对它打招呼：“事儿得准备一段时间，我收拾好了再过来——对了，你有空的话帮我准备一个东西吧。”
“什么？”
“呃……很简单的东西。”云诺星下意识抬起双手在面前比划：“就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两米长宽、半米多高就行，作用是能定时把我叫起来。”
亮晶晶听完了描述，不解地歪着头：“奇怪，此类简单的事情，你自己动动手就能做到不是么？”
云诺星木然看着它，脸颊抽了一下：“如果是普通的情况，那确实是动动手就能做到，但是……但是这个事儿没那么‘简单’，我需要借用一股外力叫醒自己——我怕自己的力量叫不醒那个状态下的自己，只好把这个任务托付给其他人。”
“明白了，但……”亮晶晶点点头，“长宽两米、高半米的盒子，我怎么想到了棺材？”
“……你别给封顶就行了！……也不能钉死！”
“明白了，掀盖的棺材。”
云诺星：“……我……”
深知这家伙各方各面认知也不是特别正常，再加上它天天对着一堆墓碑……好吧，说不定是看墓碑看久了，脑子都是绕着棺材来转的……这时候就只能希望它不会整出别的特别功能了，不然那真是……真是……他不会躺下去就长眠了吧？
一开始就不该提什么“盒子”，让它帮忙搭一个床板不更干脆点么？现在可好，提起棺材再听它碎碎念着什么“花纹”、“花式”、“特别”的话语，他总感觉这家伙会整出可以写一百个前后缀的华丽棺材……
晃悠着从起源大陆里溜出去，回到众神界上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今天忙活的事儿偏多，让他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慢，也有可能是因为距离那一坨深渊死雾砸下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感官自动模糊了对时间的感应，就像当年最后那三天一样。
刚回到金神殿顶上的时候，他就听到下方传上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听着像是有十几个人在那咋咋乎乎、哭鸡尿嚎，哭喊声和鬼叫差不多。他竖起耳朵分辨了一会儿，摘着能清楚分辨出声线的几道声音回想了一阵，很快就确认出那是耀华他们的声音，顿时他就放松下来不理会——那群家伙应该是被放出来了，听他们还有力气在那鬼哭狼嚎，想来也是没遭到特别要命的精神折磨。
嗯，脑海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鉴于他们哭喊的声音实在是太长气了，他还是没憋住好奇心，顺着楼梯往下溜了过去，最后在大门敞开的中心大殿——居家客厅，就是特别大而已——里找到了那群家伙。
大厅泾渭分明分成两拨人，一拨是以霜霜她们为首的吃瓜群众，另一拨就是好久不见的耀华他们，他们一群人跪坐在地低着脑袋捂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十来号熊孩子面前正站着脸上挂着黑气的水殿主等人，这一副审判罪人的架势倒是看得他愣了半晌，总感觉……偷溜应该也不至于摆着这种架势才是，虽说是熊孩子但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娃娃……这样公开处刑，总不能是犯了什么要命的事情吧？
他想了一会，不带声走进了大厅里，刚走两步，距离那群吃瓜群众还有好几米的时候，紫言就先越过一部分家具的阻拦看到了他，然后立刻往旁边腾出一个位置，朝他招手示意。
“呀，回来啦。”霜霜见到小紫言的动作也跟着蹦起来，走上前拉着他坐回沙发上，捏捏他的脸，又上下检查他的身体，“没出什么事吧？看你这起源能量翻涌的样子，好像剧烈活动了一轮？身体还好吧？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事儿可能要你帮个忙。”云诺星点点头应了一声，将视线偏向另一边，“先不说我，那边是怎么回事？丫们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今天他们刚回来就被绑在小黑屋里了。”元羲干咳一声娓娓道来，“然后，金姐姐不是拿着你的小玩具给他们‘上课’么？”
“然后？”云诺星淡定歪头：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然后……”元羲喝了一口茶，忽然就露出了深沉的表情，用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大厅另一边，“然后他们拿着你的小玩具打碎了小黑屋里的所有封印，挖地道准备开溜。虽然溜到一半被杀个回马枪的金姐姐给逮了个正着……而且他们开溜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堆卷轴和水晶球，里面记载的都是近期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魔魇咂咂嘴：“简而言之就是回来摸走了大小要事的情报后就准备开溜，继续离家出走。”
“哦对了，好像是拿到老板你给的小玩具，知道这玩意儿够劲儿之后才萌生的挖地道开溜的想法。”他挠着头嘀咕，“那东西那么结实呢？”
云诺星：“……毕……毕竟是起源造物……你无视它所有原本的功能，拿它去给混沌概念体开颅都行……”
然后大伙儿统统都哦了一声：相当于是拿着一把特别结实的勺子把牢房给挖穿了。
幻世彼岸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说实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差不多要把初期萌生的那部分期待的心态给放回去了，继续让自己保持“不去想、不去期待、不去等待、一切皆无所谓”的状态——在起源的光辉如火炬与灯塔般点亮的时候，他确实幻想过其他人被唤醒，然后朝着众神界汇聚而来的情况。只是，从现在的事实来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霜霜和源空是自己醒过来的，与起源的光辉无关。
他也找这俩丫头验证了起源之光的情况：霜霜表示自己一直都能感应到那一道光的存在，视线与感官一直都可以捕捉到它，如果刻意让视线和感官与它接触，自身与起源有关的那部分本质就会变得活跃一些；源空也有感应，情况类似，但听她说共鸣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源空能感受到起源的光辉，当然不是因为霜霜调侃的那句话的原因，是因为她本身也曾接触过起源的事物，本源本质与构造中存在着一部分起源的印记，又因为长时间待在他们这群传承者身旁，那部分印记比其他秩序战士构造里的起源印记要活跃不少。大概就是因此原因，所以能感应到起源的那一道光——这只是他所说的合理的推测，至于实际情况如何，不好说，他只是激活了那一道光，又不是其构造者，不了解个中的各种细节。
霜霜的情况对应所有传承者，无需额外的话语去说更多的条件；源空的情况，就比较不好分类，按理论来分，起源的成分低于传承者，但要比秩序战士们高得多——也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对那道光芒来说，是“辨认”的最低条件，还是说，是中偏下的条件。这个标准直接影响到唤醒的人数：如果源空的情况是最低条件，即是说，当年需要达到她这种程度才能感应到起源之光的话，那把传承者排除了，估计只能叫回来两三百号人；如果算是中等的偏下的条件，那应该能召回十来兆量级的秩序战士。
就是这么要命的标准，往上往下拨一点点都影响巨大。
现在，再从现实去判断：这几天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冒泡，那是“最低条件”的可能性确实挺大，但也不一定，这之中也许还存在很多别的情况——起源之光刚挂在虚空里没几天，也许唤醒还需要一段时间；也许刚好十几兆人没有一个轮回回了八元界；也许他们已经苏醒，但并非他所想那样，苏醒就能马上恢复到元始之境然后横渡虚空找过来。以上所说均是合理猜测，情况众多，没办法确认具体事态如何，就算真让他猜中了，怎么去更改、调整也是个问题。
所以，横竖算一算，捋一捋情况，他蓦地发现，现在能做的事情，依旧只有耐心等待。
收回凝视起源之光的目光，他深深地叹了一声：他像个傻子，没由来冒出了一些期待、期盼，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扇了两巴掌，让自己赶紧醒过来，回到正常的状态——他早就说了，不该去期待也不要抱有无谓的希望，那只会消耗自己的精力……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留下了一份期待与希望。
“像个傻子呐……”他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收拢了所有心绪，一头钻进了起源大陆所在的世界光团里。
此方世界冷清了许多，残存了近一百个纪元的残骸统统都被清扫干净了，时间沉淀留下的腐朽气息也随之一扫而空。现在的星域相当冷清，只有中心处存在一部分新生的、刻意安排上去的星火；那部分星辰，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那一方大陆，让它沐浴在万千的星光中，用此新生的点点光芒，扫去焦土上的尘埃与伤痕。
哦，说来，他跨过世界屏障后是去到了神灭风暴后的空间，并没有钻到里面吹风——那啥，他还挺想往里面转一圈吹吹风的……咳咳。
这方世界光团只剩下刚刚所说的那些东西，其他的，疑似与混沌有关的残存物都已经被清空，整个世界光团焕然一新——新得孤零零、新得有几分可怜——这份崭新再配合着在星域边缘存在的那方神灭风暴，真是越看越忧伤。
沉寂了近一百个纪元的世界光团，恢复正常后，看上去与普通的世界光团并无什么差异——不知道这个世界光团是他们的产物，还是说，只是虚空的自然产物，比如说，会是当年众神界所在的世界光团么？
花了几分钟时间观察这片世界光团，最后得出了确实是“普通的世界光团”的答案，他也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一溜烟往起源大陆飘了过去。
新生……对于这一方破败沉寂了近百个纪元的地方来说，算是一个不存在的话题，亮晶晶收拾了这个世界的诸多残骸与垃圾堆，但也没怎么收拾起源大陆，似乎有意让它维持着残破的模样。在此焕然一新的世界的正中心摆上一个破败的大陆，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声的墓碑……啊，好像确实可以算是墓碑，这个世界其本身还存在的意义，除了那一道光之外，就只剩下了“残留的回忆”了吧，是一个类似坟墓、墓碑的地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人回想起当年发生过的惨烈事情。
他没有神话时代时的那部分回忆，也只能对此发出微弱的感叹，他灵魂里的那群起源能量精倒是有不小的动静，每次他来到这里，它们都要蹦跶几下彰显存在感，一边晃悠一边把哀伤、悲凉、愤恨等情绪往他灵魂里倒，让他的微弱感叹变成了略带点沉重感的微弱感叹——其实主要是他已经叹过好多次了，黑暗时代叹到了现在，已经叹到没气儿了。
即便如此，每次看到早已经完全凝固的起源的痕迹，也仍然会在心里发出微弱的一声感叹，大概是因为，通过这部分痕迹联想到了黑暗时代吧，联想到了他破碎的那个世界……哎，扎心，又在扎心，也不知道要扎心多少次才能完全习惯下来。
确认亮晶晶没有在这片世界里搞什么闲人勿扰的事儿后，他便朝着那片小山坡的位置飘了过去，穿过了屏障，刚提起一口气准备打招呼，然后猛地一怔。
那道白光人影这时候倚靠着一块墓碑而坐，但是那姿势，怎么看都有一种“走着走着忽然浑身不对劲，慢慢斜靠着墓碑坐下，然后突然去世”的感觉，看得他脑子懵了一下，赶紧飞了过去，刚刚提起的那口气儿立刻从嘴巴里冲了出去：“喂！你该不会是完事之后就……”
“啊，你来了——你在说什么？”
“就……就没什么……”
他当场尬住，摁住了自己冲锋的姿势，随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优雅的表情不急不慢落在了地上，装作没事人似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亮晶晶应了他一句话后也慢条斯理站了起来，等到他走到面前，才歪着头上下看了看他的情况：“你的状况，好像变糟糕了一些。”
“呃，就一些，‘亿些’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云诺星咧咧嘴：修好众神界后把自己给修残了，三天过去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左手上依旧残留着一块崩裂的痕迹，今晚被霜霜看到的时候，指定要被唠两句，他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强制苏醒引起的灵魂崩溃，是非常危险的情况，在完全修复好之前频繁进行剧烈的能量活动，容易让崩溃进程加速。建议你老实休息。”亮晶晶看着他，侧过身用手比划着这片地方，“这里的环境条件应该更适合你——留下来休息？”
“如果只是这几天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云诺星苦恼揪着鬓发叹息，“但过几天还有别的事情呢。”
“冥界么？若只是众神界的事情，并不需要理会，因为……”
“我知道，她说不用理会众神界。”云诺星摆手叹了一声，“但……我都护着众神界那么些年了，这时候才说甩手不干了，总感觉有违自己的原则……”
亮晶晶看着他一会，摇摇头：“无法理解。”
“咳嗯，那就不要去理解，就当我絮絮叨叨说着神经病的话就行了。”云诺星给它丢了一个苦笑。
它歪着头看他，忽然道：“在你的认知里，未来的道路，与此时的众神界是一样重要的事物？”
“唔……”云诺星抿着嘴扯了扯自己的鬓发，思索好一阵子后才慢慢点头，“理论而言，也许就是如此——再怎么说，我也是众神界的‘一部分’不是。”
“如此，我尊重你的做法。”亮晶晶应了一声，“但，我还是建议你休息一阵，以此状态去应对冥界，也许，去了就无法回头了。”
“这个……确实……但也是没……”云诺星说了半句就被心里的苦涩给堵住了话，顿时捂着脸苦笑，连连摆手摇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个世界已经处理完啦？”
“不过是扫除了留存于此的残骸而已，并没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它耸耸肩慢慢回应，“其他的事情……重建、重塑……唔，不在我可以处理的范围内。”
“那星空里挂着的那几颗星星是怎么回事？”
“是主人当年留下来的，我只是顺手把它们挂了上去。”
云诺星：“……”她当年闲着没事居然有空捏星星？
他压制住自己吐槽的欲望，干咳一声正儿八经说道：“说起来，那一道光，你有没有调整的方法？就是……唔，改变一部分情况什么的？细节调整……什么的。”
他把路上所想的那部分事情给提了一遍，亮晶晶一直淡定看着他听着他说，直到他说完了，这才对他摊手：“不在我处理的范围之内。”
“……”云诺星“啪叽”一巴掌盖着自己的脸：合着他是白说了一通话。
“但，你可以自己尝试处理。”它忽然朝他伸出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就往屋子走了过去，让他一愣一愣的，不过它所说的话，让他也忘了吐槽，只是下意识走快了两步跟了上去：“我能调整？那玩意儿我咋调整，又不是我弄出来的。”
“这一道光由你激活，‘记录’了你的信息在其中，再加上，钥匙在你身上，所以，理论上你应该可以做到别的事情。去尝试一下吧。”
云诺星木然一阵，顿时露出个忧伤无奈的表情：这算是把这件事完全摁在他脑袋上了是吧——确实，按照理论来说，这道光是他激活的，那他确实可以对它做点什么加以调整，但……他没有方向啊，就算要折腾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亮晶晶已经拉着他走到了起源之光点燃的地方，一进门就被填满整座大殿的金光给亮瞎了眼，他睁着眼呆然了好久才想着眨眨眼回神。
这方圆形的大殿没有什么变化，耀眼的光芒依旧，也依旧是毫无声息，那些在半空里飘动的起源图案、起源神纹等似乎转变了样子……还是说其实没有改变，只不过图案非常复杂让他怎么看怎么扎眼，所以误以为它们发生过变化？
唔，认不出来，不管了——由她亲手所铸的那些东西都太复杂了，对他来说，想要将它们完全辨认出来，为时尚早。
早知道拉霜霜过来看看，那丫头现在，在起源上的路应该走得比他更远，而且还有概念级力量，应付这码事儿不说得心应手，但应该比他有用。
他被亮晶晶拉到台子上，走进了起源之光的内部，起源之光的光芒洒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笼罩着的感觉，这种笼罩的触感就像是……像是……大冬天裹着大棉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球的那种感觉，厚实、暖和、舒适、安心……还有点犯懒。
“嗯，你把钥匙拿出来，试一试吧。”亮晶晶拉着他走到中心后，放下手退后了几步看着他，对他点头。
“就光拿出来就好了？”云诺星狐疑着嘀咕了一声，在灵魂里找了一会，把那三十个窝在灵魂里扎窝发光的神性象征给摸了出来，一个接一个摆放在面前的空间里。
“嗡——”
他刚把那些权杖、长杖等东西摸出，还在思考是不是需要按照某种顺序摆放的时候，它们就先一步提升了亮度，然后伴着一声声悠长的能量鸣响自己飘了起来，朝着中心平台的边缘飘了过去。等到那二十九个神性象征统统都就位了，它们这才一起扎根在平台上，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出起源神纹与这座大殿内的其他起源图案、起源神纹等连接在一起，与这座大殿融为一体。
那位洛尊神的长杖漂浮在他面前自转中，按节奏释放着一圈圈金色的能量涟漪；从他身上扫过的涟漪让他体内的起源能量传来一阵颤动，似乎在指示他去做什么，让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柄长杖。
也是在他握着那柄长杖时，这三十个神性象征都迸发出极度明亮的光芒，剧烈的能量鸣响在四周回响，响进了他的灵魂里，让他灵魂都跟着传来了轰鸣的动静。刚刚还只是“普通光芒”的起源之光也跟着钻进了他的灵魂里，将一股巨量的信息灌进了他的灵魂中，让他顿时身体一僵、呼吸一滞，翻了个白眼差点往地上躺下。
跟上次差不多的流程，但是这一次的情况结果并不一样，上次只是激活，这次是把一大堆和起源之光有关的消息给砸进了他的脑海里……隐约中，他似乎还听到了她的声音。
“回归……的指引吗？指路的火光——要在概念上点燃那一道光的话，需要回收散落在虚空各处、隐匿在概念中的，其他人的‘象征’。”
她的声音在无尽的金光中回响，声音忽大忽小，像是跨过时间响起的模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但，轮回是不稳与不可控的事件，若无了解，便无法干扰。点燃的火光，只能唤醒当下存在于现世中的人。轮回……无法……”
“这一道执念所残留的力量即将耗尽，难以继续处理后续的步骤……罢了，只能留待下次——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下次的话，你……会在吗？那天若是早半分钟，是不是可以……”
沉浸在光中的心灵猛地一颤，他略感惊愕忽地瞪大了双眼。骤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异样已经结束，灵魂中轰鸣的光与能量回响已经消失，亮晶晶正蹲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他，看到他睁开眼醒过来便开口：“醒来了，感觉如何？”
云诺星微微眯着眼睛以减弱起源之光带来的影响，让昏涨的脑子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想了一会还是闭上了眼睛，捂着脑袋摇头回应：“……像是被敲了闷棍似的，糟透了。”
“我昏过去了多久？”
亮晶晶算了一会儿时间：“没多久，还差五分钟刚好一个时辰。”
“如何？情况顺利吗？”
“呃……”这句话就像带着某种不明的力量似的，刚响起来就让他脑子一阵抽痛，像是脑子抽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让他立刻就摆上了痛苦满面的表情，哆嗦了一下又躺在了地上。
亮晶晶看着直挺挺躺倒的他，想了想，伸手摁在他脑门上，揉着他的脑门，引导这附近的能量钻进他的灵魂里。
“……嘶……一下子灌太多信息进来了，有点吃不消。”云诺星哆嗦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起源之光的那些麻烦的、复杂的、要命的信息……嘶……吃不消，吃不消。”
她留在这道光里的信息都丢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也知道了这道光是如何引起的，又是按照怎样的方式映照规则概念层、执行任务。但，说句大实话就是：要他去做这码事儿，有那么亿点点困难——他没概念级力量啊，只能尝试用比较曲折的方式调动神性象征里的概念级力量，然后用缓慢的速度进行引导。
“事儿已经搞定了。”看到亮晶晶好像在等待他的回应，他便慢慢说起一些事儿，“找到调整的方法了，不过我得先缓一阵子才能动手……呼，要命，脑子疼。”
“有答案就好。”它点头应了一声，“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来，无需着急。”
云诺星咧咧嘴，扒拉着它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没有变化的场景，舒了一口气，把那些神性象征一个接一个收回了灵魂中，随后晃着手对它打招呼：“事儿得准备一段时间，我收拾好了再过来——对了，你有空的话帮我准备一个东西吧。”
“什么？”
“呃……很简单的东西。”云诺星下意识抬起双手在面前比划：“就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两米长宽、半米多高就行，作用是能定时把我叫起来。”
亮晶晶听完了描述，不解地歪着头：“奇怪，此类简单的事情，你自己动动手就能做到不是么？”
云诺星木然看着它，脸颊抽了一下：“如果是普通的情况，那确实是动动手就能做到，但是……但是这个事儿没那么‘简单’，我需要借用一股外力叫醒自己——我怕自己的力量叫不醒那个状态下的自己，只好把这个任务托付给其他人。”
“明白了，但……”亮晶晶点点头，“长宽两米、高半米的盒子，我怎么想到了棺材？”
“……你别给封顶就行了！……也不能钉死！”
“明白了，掀盖的棺材。”
云诺星：“……我……”
深知这家伙各方各面认知也不是特别正常，再加上它天天对着一堆墓碑……好吧，说不定是看墓碑看久了，脑子都是绕着棺材来转的……这时候就只能希望它不会整出别的特别功能了，不然那真是……真是……他不会躺下去就长眠了吧？
一开始就不该提什么“盒子”，让它帮忙搭一个床板不更干脆点么？现在可好，提起棺材再听它碎碎念着什么“花纹”、“花式”、“特别”的话语，他总感觉这家伙会整出可以写一百个前后缀的华丽棺材……
晃悠着从起源大陆里溜出去，回到众神界上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今天忙活的事儿偏多，让他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慢，也有可能是因为距离那一坨深渊死雾砸下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感官自动模糊了对时间的感应，就像当年最后那三天一样。
刚回到金神殿顶上的时候，他就听到下方传上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听着像是有十几个人在那咋咋乎乎、哭鸡尿嚎，哭喊声和鬼叫差不多。他竖起耳朵分辨了一会儿，摘着能清楚分辨出声线的几道声音回想了一阵，很快就确认出那是耀华他们的声音，顿时他就放松下来不理会——那群家伙应该是被放出来了，听他们还有力气在那鬼哭狼嚎，想来也是没遭到特别要命的精神折磨。
嗯，脑海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鉴于他们哭喊的声音实在是太长气了，他还是没憋住好奇心，顺着楼梯往下溜了过去，最后在大门敞开的中心大殿——居家客厅，就是特别大而已——里找到了那群家伙。
大厅泾渭分明分成两拨人，一拨是以霜霜她们为首的吃瓜群众，另一拨就是好久不见的耀华他们，他们一群人跪坐在地低着脑袋捂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十来号熊孩子面前正站着脸上挂着黑气的水殿主等人，这一副审判罪人的架势倒是看得他愣了半晌，总感觉……偷溜应该也不至于摆着这种架势才是，虽说是熊孩子但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娃娃……这样公开处刑，总不能是犯了什么要命的事情吧？
他想了一会，不带声走进了大厅里，刚走两步，距离那群吃瓜群众还有好几米的时候，紫言就先越过一部分家具的阻拦看到了他，然后立刻往旁边腾出一个位置，朝他招手示意。
“呀，回来啦。”霜霜见到小紫言的动作也跟着蹦起来，走上前拉着他坐回沙发上，捏捏他的脸，又上下检查他的身体，“没出什么事吧？看你这起源能量翻涌的样子，好像剧烈活动了一轮？身体还好吧？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事儿可能要你帮个忙。”云诺星点点头应了一声，将视线偏向另一边，“先不说我，那边是怎么回事？丫们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今天他们刚回来就被绑在小黑屋里了。”元羲干咳一声娓娓道来，“然后，金姐姐不是拿着你的小玩具给他们‘上课’么？”
“然后？”云诺星淡定歪头：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然后……”元羲喝了一口茶，忽然就露出了深沉的表情，用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大厅另一边，“然后他们拿着你的小玩具打碎了小黑屋里的所有封印，挖地道准备开溜。虽然溜到一半被杀个回马枪的金姐姐给逮了个正着……而且他们开溜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堆卷轴和水晶球，里面记载的都是近期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魔魇咂咂嘴：“简而言之就是回来摸走了大小要事的情报后就准备开溜，继续离家出走。”
“哦对了，好像是拿到老板你给的小玩具，知道这玩意儿够劲儿之后才萌生的挖地道开溜的想法。”他挠着头嘀咕，“那东西那么结实呢？”
云诺星：“……毕……毕竟是起源造物……你无视它所有原本的功能，拿它去给混沌概念体开颅都行……”
然后大伙儿统统都哦了一声：相当于是拿着一把特别结实的勺子把牢房给挖穿了。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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