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1章掺水了
此前倒也有提到过世界级生命“恢复”到从前模样的话，但具体“从前”到什么程度，这点他不大清楚——细说，不清楚的是菱苏她们这群世界级生命的情况；凤儿她们的情况他已经了解好了，是恢复到了黑暗时代时的状态，与当年一致无二。
至于为什么他要提一句“神话时代的情况”，就好像他知道凤儿她们在神话时代时的状态与现在不一样……其实也是有原因在其中，是他刚刚才观察到的某种原因。
让他先用比较简单的形容来说说他观察到的情况：就好像朝着上方投掷一块石头，会看到它接近顶点后先减速、然后略作暂停、继而慢慢加速下坠，而现在，往上投掷的石头却突兀地撞上了一堵空气墙，它在撞上去之后立刻就加速弹回来了，或是直接嵌进了空气墙里。
以此形容来比喻她们的“恢复情况”——实际观测的情况，就是看到她们的本源本质的能量在拔升到某个层面的时候突然“撞了上去”，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挡住了，本应该出现的“减速、暂停、下坠”的正常现象并没有如约出现。他所观察的情况里，那股能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散溢开，散布在灵魂的各个角落里，又重新汇聚继续“撞”上去，一直重复循环着。
是无意识的活动，凤儿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至于这种活动情况，他在黑暗时代的时候，并未从青凰和小青她们身上观察到。他第一时间也猜测过也许与生命层级等有关，但很快又给排除了，毕竟当年把青凰给捡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密切关注了好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的青凰与现在的她，境界差不了多少。
逐一排除下去，他最后也只能将其列为本源本质的问题——黑暗时代的众神界与神话时代的众神界始终也存在部分差别，世界级生命也是如此。至于这部分差别具体源自何处……这个可就有不少说法了，他要完完全全罗列出来可要费不少口舌，而且，罗列出来的信息里，有好一部分都是没办法通过排除法干掉的，所以，干脆找菱苏直接问问——就是顺便问问。
“唔，你们当年的联系大概率也不频繁，说不定你们压根都没见过她们，这样问可能不好回答，那我换个方向。”云诺星抬手在冥思苦想的菱苏面前晃了晃，“你现在与当年相比，能感觉到有什么差别么？”
“这个更不好回答了啊。”菱苏听了这问题立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神话时代的时候，我还没‘孵’出来呢，与现在根本是两码事。”
“……啊，好像也是。”云诺星呆滞片刻，“好吧，那你就回想一下，有没有与凤……凰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菱苏稍稍思索了一阵，抬头盯着他：“我从根本上和你说说吧。”
“你一直称我们为‘世界级生命’，用此称呼代指与众神界本体存在联系的我们这部分生命，而且是将我们所有‘人’都归为这一类，但其实……”
“你们之间存在较大的个体差异，而且按种类分其实可以细分成很多种是吧？”云诺星淡定接上她的停顿。
菱苏点点头：“我们现在也没给我们自己具体划分成这一类和那一类，所以也选择沿用你的称呼，暂时把我们归为同一类；但是，这里面存在着几个例外。她们虽然也被你算入了‘世界级生命’这一列中，但实际上，她们与我们的差异要更明显一些。”
“四神，以及那个，圣魂·仙灵紫晶，她们与我们的差距，就好比创世之柱中的‘原点支柱’与普通的创世之柱的差距。”
云诺星听了前半句话微微一怔，不过倒也还算淡定：小紫魂确实是与众神界有关的造物型生命，只要她与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有联系，也就可以划分为“世界级生命”。之前他没去特别观察，没确认那小丫头与规则概念层有没有联系，现在算是直接获知了答案。
其实按照这样算，紫夜她们也可以算进这一列里，只不过，她们那部分规则造物如果按纯粹的、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去算的话，她们并不会转变为造物型生命，只会一直保持着规则造物的形态，顶多就是拥有自己的灵智罢了——当年行律身上就挂着一个带有灵智的神焰来着——在这部分规则造物转变为造物型生命前，就只能老实算为众神界的一个规则造物。紫夜只是这里面的一个例外，她现在，确实可以算是一个世界级生命。
“我想想啊……”菱苏揉了揉眉心稍加思索，“说得更具体一些，我们，是被‘浑浊’所蒙蔽的‘众神界的失败之作’，而她们，则是相对更稳定的，支撑着那方天地、规则概念层的‘中枢节点’——即便我们都一样与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有联系，但联系的方式也不一样：她们可以算是‘维护者’，就与观察者你们性质类似；我们，只不过是顺应规则概念层诞生的‘一般人员’，对规则概念层只有基础的使用、查看等权限。哪怕我们与众神界的联系再深刻，实际上可能比她们与众神界的联系更深刻，我们也只能稍稍使用规则概念层的力量，达不到她们那种程度：是规则概念这个层面上的差别。”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云诺星细想了一阵，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小……圣魂·仙灵紫晶对于众神界而言是什么情况？这点，‘众神界’一直没和我说过，当年和现在都没说过。”
“先说说此物的名字。它的名字是神话时代之时的生命所取，应该是那次暴露在众神界里让人直观见到了它的本体，所以取了一个带有部分特征的名字。”菱苏微微仰着头思索，“至于更加具体的……我只知道她与四神算是同一层级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藏着更多消息。”
她再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能给出更多答案，随后略感古怪看向观察者：“说起来，你明明是观察者，为什么这方面的事情反而要来问我？”
“因为你们是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生命，虽然当年的事情、印象、认知等都有那么一点点问题；”云诺星翻了个白眼，“又因为某个‘家伙’是个小迷糊蛋，它迷糊我也只能跟着迷糊。”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神话时代的记忆都被擦除干净了。况且，神话时代的时候我就是个路人甲，与众神界可没半毛钱联系。等我与众神界有联系的时候，它已经变迷糊了，规则概念层里有关那个消逝的时代的记录都已经被擦除了不少，只剩下大堆难以辨明的碎片。”
有很多事情、各方各面的事情，连“众神界”自己都记不得了——他说了，黑暗时代的众神界与神话时代的众神界有差别，这点甚至体现在它自己的认知上——这部分信息连它自己都记不得了，就只能“新建空白内容”，自己慢慢摸索重新写上去了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听完观察者的抱怨，菱苏忍不住回以一个苦笑，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就是众神界里留存的最古老的生命了。但是，当年的自己基本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就算她在神话时代活动过，她所拥有的那部分记忆，也不过是像个旁观者一样把经历重新看了一遍而已，实际接触的感觉不深——迷迷糊糊度过的一百多个纪元的岁月，她反倒觉得没有近十几个纪元那么真实。
“你来这里，就是来找我问这些话？”她摇摇头甩掉脑海里的那些复杂思绪，看着观察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别样的意思。
云诺星偏过视线盯着她：“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吧……”菱苏讪笑缩了缩脖子，被他的视线看得紧张搓手心，“就是感觉你不会这么闲……唔，感觉应该犯不着你刻意找过来。”
“那些也算是重要的问题，刻意找上门，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云诺星淡定抿了一口茶，继续盯着她，“不过，确实也有别的意思就是了——顺便有的，其他的意思。”
菱苏吐了吐舌头：来了来了，她就知道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看着观察者这略有点严肃的表情，她小心猜测：“还是放心不下我们？”
“确实。”云诺星坦然点头回应。
“可是，没有这个必要啊？”她不解地嘀咕了一句，略有点紧张捋着自己的头发，在椅子上挪了两下，“此刻的众神界里，你们有绝对的压制力量可以应对我们……”
“若我说，我过几天就要死，或是，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众神界呢？”云诺星更加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放下了茶杯换了个眼神和心态盯着菱苏，“我把此消息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要狂欢？想着，等一段时间我们不在众神界了，就在大地上载歌载舞？”
菱苏苦笑低着头，被他那眼神看得不自在只能低头不与他对视：“你……你是故意说出来的，就是想看我们会不会在众神界上做什么是吧？”
“确实。”云诺星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想法，“等你们做了什么，或是要开始做什么的时候，我就师出有名了——有名无名都是我自己的标准。”
“你这几天和其他‘人’联系过，我都知道，不过我也没闲心去听你们说了什么……罢了，不谈那些。”他挥挥手长叹一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让眼神也变缓和下来。等到菱苏感觉到没那么紧张，小心翼翼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这才换了个话题继续开口：“补课的情况如何？有关秩序与混沌的事情，可都了解完了？”
“都……看得差不多了吧。”菱苏听到那几个字，表情就跟着变化起来，“这几天也和其他‘人’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们都……嗯，也许比我还要复杂几分。”
“在众神界大地里‘交流’的时候，倒也和所有同胞都提过这个问题，大家基本都表示，若是众神界遭遇大难，我们也没有束手旁观的理由。”
云诺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她：“‘基本都’？也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不安分是吧？”
“那一小部分是另一种情况……”菱苏干笑，急急忙忙解释，“但是可以保证，所有人都没有对众神界做什么的想法……真的，我……”
她闭上嘴，迟疑停顿了好一会儿，咽下了肚子里一大堆话语，苦笑着把剩下的话从嘴里挤了出去：“要不，你还是留下一个束缚吧？这样，我们彼此都能安心一些。”
“没必要。”云诺星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看着水中倒影里的菱苏，淡然开口，“我刚和你所说的话并不假——过几天我可能会死；我们过一段时间可能会离开众神界去做点事情。所以，留下束缚也没什么用：要么过几天就自动解除了；要么就是，我人都不在，束缚也就没有意义可言。”
“我说过，有那个小心思的，你无论劝诫一百次还是一万次，都无法完全抹掉那一抹小想法。唯有付诸于行动，或是被付诸于行动，再等到结果拍在脸上的时候，才会真的有所改变。”
“是啊，我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故意说给你听、再故意让你传话给他们、故意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故意让你们有搞事情的机会——你已经了解了秩序与混沌的事情，那你应该也能从那亿万的消息中得出一个结果：我们的死亡率还是挺高的。不管是过几天的事儿还是过一段时间的另一部分事儿，我们在应对它们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遭殃，说不定一去就回不来了。这个条件摆在你们面前……怎么样？很心动吧？我自然挂掉的话，众神界不就由你们说了算么？”
“你……”菱苏听着这渐渐不对劲的话语，只觉得有几分心惊胆战，心跳都快了不少，“你这也太刻意了……有些小心思就算真的存在，但是当知道它们无法实现的时候，久而久之也会打消……”
“可你们确实有这个实现的机会啊。”他抬头看向菱苏，朝她伸出手，“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不让你们知道会比较好？——往后这方面的事情可不少，我们不会长久逗留在众神界上，你们将有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去实行心里的想法。就算能压住一次两次的小心思，但是三次呢？五次？或是更多次？”
“又或者，我们会像黑暗时代的情况一样，打个两败俱伤，蛰伏几十个纪元。漫长的时间过去后，我们的痕迹也会消逝于虚空——你看，几十个纪元那么漫长的时间，你们压抑的小心思，你确定不会死灰复燃？”
“我给你们体验的机会，不过，是一次性的体验，体验完了，我就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他淡定抿了一口茶，“你们与众神界的所有生命的存在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唯有众神界的安稳，对我来说才重要。哪怕，只是如灰烬般的安稳。”
他说完这话，见到菱苏低着头一脸为难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便再次把所有神态收敛好：“这是最后一次敲打了，往后我不会再和你说这些，我也说乏了——留着一群巨大的隐患在后花园里，就因为‘现阶段你们什么都没做’的理由，放任这部分不安分的种子肆意生长，说句老实话，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嘛，也不尽如此，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众神界的生命的份上，觉得处理得好也许可以当做看家的力量，我也犯不着用前前后后一大堆理由说服自己，然后再敲打你们——腻了。”
“高风险零收益事件……哈，我都觉得那小伙子说得没错，这么看来我确实是‘搞慈善’的。”
菱苏闷闷地嘀咕了两声，低声道：“那个……抱歉……”
“抱歉你个锤锤的抱歉。”云诺星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准备开溜，“啥事儿都没做就别跟我抱什么歉，‘存在’此事并不是值得抱歉的事情。”
“你们能老老实实安分点，就算是最好的答案了。”他转身拉开传送门，“我溜了，不用送，你想好怎么和你的同胞们交代这件事吧——累了累了，下次不做这种事了。”
目送观察者离开这里，菱苏低头绞着双手，也是感到疲倦叹了一声：当一个话语中转站、当一个传话筒，承受着来自两个方向的压力……好耗费精神啊……哎——现在也只有这件事特别耗费精神了，等彻底解决了之后……呃，那之后还有秩序与混沌的事情啊，哎……稍稍想一想，就觉得脑袋更痛了。
从菱苏家里溜出来后，他在半空飘了好一阵，对众神界的现在情况观察了一阵才慢吞吞往金神殿顶端飘去——虽说是故意放出的话语，他相信菱苏也会老老实实原封不动传达，但他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防备：无意中被规则概念层复原的黑暗时代的城市里拥有份量充足的防御力量，阻挡高阶元始不成问题，那挡这群世界级生命自然也不成问题。
嗯，就是故意的，那天看到这部分城防力量的时候就有了此想法，今天不过是说得更详细了一些——那些大城陆陆续续会有人住进去，至于没有被城防力量覆盖的，这一时代诞生的那些城市啊，那些就……嗯，稍稍调整一下“古城”城防力量的防御范围就可以了。
所以，虽然是故意把话全说给了菱苏听，但他可不是缺心眼——防御力量做足，至于能保住多少人、又保不住多少人……这些就只能随缘了。
刚回到金神殿顶端，他还没站稳呢，就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的微风从身上刮过，紧接着后背就被轻轻撞了一下，一道柔软的身体扑到了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耳边还回响着浅笑的声音，让他一瞬懵逼又一瞬回过神。
“睡醒啦？”他抬手按了按霜霜的脑袋，听到她在身后“嗯”了一声才背着她往沙发那边走去，“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听你说，再次接触到源初规则后，有点别样的感觉？”
“嗯……”霜霜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大概就像久别重逢的冲击一样？——没有第一次感应到源初规则时的那种感觉，有一种，像是睡醒……从睡梦中彻底苏醒过来的感觉。”
“呃，这啥意思这是？”
霜霜认真想了一下，如此回答道：“大概就是被家里人一巴掌拍醒，被拧着耳朵大吼‘快别睡了，赶紧起来继续前进了’的感觉吧？然后我就下意识一哆嗦急急忙忙走快了两步。”
云诺星：“……”说得很好，耳朵莫名有点疼……
“然后，具体来说……”霜霜稍加思索，“强·概念级力量往上走了一小步，起源能量也顺利踏入和你一样的百分百转化的地步了。应该是这些年受压制过多，忽然被放开后得来的结果。”
“对了，你现在的强·概念级力量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云诺星忍不住问道，“能和混沌概念体……”
“不行哦。”霜霜连连摇头，“甚至，和当年在文姐姐的牢笼里遇见的混沌概念体打也够呛，能不能顺利解放文姐姐她们也是……说不好的结果。”
“差距这么大么？”
“因为这些年根本没有很好的机会去琢磨起源与概念的路啊。”霜霜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声，话语中的无奈与无力特别浓郁，“境界和概念级力量虽然走上去了，但，也只是勉强走到了现在这个境界。起源的路、本源本质的路、‘概念’的路，似乎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不说别的，就说当年文姐姐所说，‘起源领域分几个阶段’的问题，我现在，似乎也只是堪堪进入第二阶段而已。”
云诺星听完好像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你是挤着走上这个境界的？”
“嗯。”霜霜点点头，干笑，“至于起源、本源本质、概念等的路就……就有点……小小的……小小小问题。咳嗯……”
“因……因为沉睡的时间好长，如果不拿来做点什么，只是等时间白白过去，总感觉很浪费。”她揪着小星星的长发，小声解释，“但是那些年大环境规则被混沌概念体削弱，我就算凭借本源生命的特殊性也只能让境界的路勉勉强强往上走。后面这段路其实‘铺垫’得有点……有几分水分在里面，现在急需补课、修缮。”
云诺星偏着头用见鬼的表情看着这丫头：“本源本质的路掺水了居然还能摸到强·概念级力量？你这……不讲理……真不讲理。”
“诶……诶嘿嘿……其实就连这点概念级力量也有一丢丢水分在里面，也需要用点时间修补。”
云诺星听完翻了个大白眼。总的来说，霜霜这些年确实走得飞快，前面的路，大概也就是太上古时代这段时间所铸造的路，勉强还能算结实耐用；但是越往后，秩序虚空的大环境规则就挨削得越厉害，这后面所铸造的路也因此而掺了水，质量下降，就成了赶工的产品。听这丫头所说，明显是知道自己现在站在摇摇欲坠的柱子顶端，若不及时修复好，也许会掉下去。
唔，毕竟好几十个纪元的时光，不用来做点什么确实感觉很浪费——问题也不是很大，把后期的路当成一个“新的基础”重新处理一遍就好，比从零开始要省事不少，也算是以往费精力所省下来的时间。
“对了丫头，既然你已经醒了……”云诺星看向不时抬眼看一下他们俩的其他人，走到最近的沙发处把霜霜放下来，摁了摁她的脑袋，“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好家，我出门一趟——很近的，就是去一趟众神界的内部空间。”
霜霜好奇看着他：“是要去哪？”
“看看内部空间的情况，再看看收回来的起源大陆的情况。”
“起源大陆……”听到这名字霜霜就一怔，下意识往小星星胸口上看了一下，疑惑地想了想，好像反应过来了，“是飘在虚空里的那个起源大陆，而不是放在你身上的那个模型？”
“嗯，前段时间把它给搬回来了，和你所说的起源之光也是在起源大陆里绽放出来的。”云诺星点点头，“之前和里面那个看陵墓的家伙吱了一声，它让我一段时间里先别进去，就一直等着没进去。现在么，唔，我觉得搞卫生应该也犯不着用那么长的时间，就打算进去瞅一眼。”
“毕竟，时间也快到了。而且，我也还有别的小方面的事儿想研究一下，得去那里一趟。”云诺星轻吐出一口气，“不过，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那……”
“嗯，我就不去了。”霜霜摇了摇头，“时间也没多少了，得抓紧时间做好最后的准备，凑一块进行准备，效率不高。”
她说着忽然仰起头对他浅笑起来：“今晚早点回来呀。”
云诺星：“……呃。”
幻世彼岸
至于为什么他要提一句“神话时代的情况”，就好像他知道凤儿她们在神话时代时的状态与现在不一样……其实也是有原因在其中，是他刚刚才观察到的某种原因。
让他先用比较简单的形容来说说他观察到的情况：就好像朝着上方投掷一块石头，会看到它接近顶点后先减速、然后略作暂停、继而慢慢加速下坠，而现在，往上投掷的石头却突兀地撞上了一堵空气墙，它在撞上去之后立刻就加速弹回来了，或是直接嵌进了空气墙里。
以此形容来比喻她们的“恢复情况”——实际观测的情况，就是看到她们的本源本质的能量在拔升到某个层面的时候突然“撞了上去”，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挡住了，本应该出现的“减速、暂停、下坠”的正常现象并没有如约出现。他所观察的情况里，那股能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散溢开，散布在灵魂的各个角落里，又重新汇聚继续“撞”上去，一直重复循环着。
是无意识的活动，凤儿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至于这种活动情况，他在黑暗时代的时候，并未从青凰和小青她们身上观察到。他第一时间也猜测过也许与生命层级等有关，但很快又给排除了，毕竟当年把青凰给捡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密切关注了好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的青凰与现在的她，境界差不了多少。
逐一排除下去，他最后也只能将其列为本源本质的问题——黑暗时代的众神界与神话时代的众神界始终也存在部分差别，世界级生命也是如此。至于这部分差别具体源自何处……这个可就有不少说法了，他要完完全全罗列出来可要费不少口舌，而且，罗列出来的信息里，有好一部分都是没办法通过排除法干掉的，所以，干脆找菱苏直接问问——就是顺便问问。
“唔，你们当年的联系大概率也不频繁，说不定你们压根都没见过她们，这样问可能不好回答，那我换个方向。”云诺星抬手在冥思苦想的菱苏面前晃了晃，“你现在与当年相比，能感觉到有什么差别么？”
“这个更不好回答了啊。”菱苏听了这问题立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神话时代的时候，我还没‘孵’出来呢，与现在根本是两码事。”
“……啊，好像也是。”云诺星呆滞片刻，“好吧，那你就回想一下，有没有与凤……凰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菱苏稍稍思索了一阵，抬头盯着他：“我从根本上和你说说吧。”
“你一直称我们为‘世界级生命’，用此称呼代指与众神界本体存在联系的我们这部分生命，而且是将我们所有‘人’都归为这一类，但其实……”
“你们之间存在较大的个体差异，而且按种类分其实可以细分成很多种是吧？”云诺星淡定接上她的停顿。
菱苏点点头：“我们现在也没给我们自己具体划分成这一类和那一类，所以也选择沿用你的称呼，暂时把我们归为同一类；但是，这里面存在着几个例外。她们虽然也被你算入了‘世界级生命’这一列中，但实际上，她们与我们的差异要更明显一些。”
“四神，以及那个，圣魂·仙灵紫晶，她们与我们的差距，就好比创世之柱中的‘原点支柱’与普通的创世之柱的差距。”
云诺星听了前半句话微微一怔，不过倒也还算淡定：小紫魂确实是与众神界有关的造物型生命，只要她与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有联系，也就可以划分为“世界级生命”。之前他没去特别观察，没确认那小丫头与规则概念层有没有联系，现在算是直接获知了答案。
其实按照这样算，紫夜她们也可以算进这一列里，只不过，她们那部分规则造物如果按纯粹的、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去算的话，她们并不会转变为造物型生命，只会一直保持着规则造物的形态，顶多就是拥有自己的灵智罢了——当年行律身上就挂着一个带有灵智的神焰来着——在这部分规则造物转变为造物型生命前，就只能老实算为众神界的一个规则造物。紫夜只是这里面的一个例外，她现在，确实可以算是一个世界级生命。
“我想想啊……”菱苏揉了揉眉心稍加思索，“说得更具体一些，我们，是被‘浑浊’所蒙蔽的‘众神界的失败之作’，而她们，则是相对更稳定的，支撑着那方天地、规则概念层的‘中枢节点’——即便我们都一样与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有联系，但联系的方式也不一样：她们可以算是‘维护者’，就与观察者你们性质类似；我们，只不过是顺应规则概念层诞生的‘一般人员’，对规则概念层只有基础的使用、查看等权限。哪怕我们与众神界的联系再深刻，实际上可能比她们与众神界的联系更深刻，我们也只能稍稍使用规则概念层的力量，达不到她们那种程度：是规则概念这个层面上的差别。”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云诺星细想了一阵，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小……圣魂·仙灵紫晶对于众神界而言是什么情况？这点，‘众神界’一直没和我说过，当年和现在都没说过。”
“先说说此物的名字。它的名字是神话时代之时的生命所取，应该是那次暴露在众神界里让人直观见到了它的本体，所以取了一个带有部分特征的名字。”菱苏微微仰着头思索，“至于更加具体的……我只知道她与四神算是同一层级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藏着更多消息。”
她再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能给出更多答案，随后略感古怪看向观察者：“说起来，你明明是观察者，为什么这方面的事情反而要来问我？”
“因为你们是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生命，虽然当年的事情、印象、认知等都有那么一点点问题；”云诺星翻了个白眼，“又因为某个‘家伙’是个小迷糊蛋，它迷糊我也只能跟着迷糊。”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神话时代的记忆都被擦除干净了。况且，神话时代的时候我就是个路人甲，与众神界可没半毛钱联系。等我与众神界有联系的时候，它已经变迷糊了，规则概念层里有关那个消逝的时代的记录都已经被擦除了不少，只剩下大堆难以辨明的碎片。”
有很多事情、各方各面的事情，连“众神界”自己都记不得了——他说了，黑暗时代的众神界与神话时代的众神界有差别，这点甚至体现在它自己的认知上——这部分信息连它自己都记不得了，就只能“新建空白内容”，自己慢慢摸索重新写上去了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听完观察者的抱怨，菱苏忍不住回以一个苦笑，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就是众神界里留存的最古老的生命了。但是，当年的自己基本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就算她在神话时代活动过，她所拥有的那部分记忆，也不过是像个旁观者一样把经历重新看了一遍而已，实际接触的感觉不深——迷迷糊糊度过的一百多个纪元的岁月，她反倒觉得没有近十几个纪元那么真实。
“你来这里，就是来找我问这些话？”她摇摇头甩掉脑海里的那些复杂思绪，看着观察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别样的意思。
云诺星偏过视线盯着她：“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吧……”菱苏讪笑缩了缩脖子，被他的视线看得紧张搓手心，“就是感觉你不会这么闲……唔，感觉应该犯不着你刻意找过来。”
“那些也算是重要的问题，刻意找上门，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云诺星淡定抿了一口茶，继续盯着她，“不过，确实也有别的意思就是了——顺便有的，其他的意思。”
菱苏吐了吐舌头：来了来了，她就知道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看着观察者这略有点严肃的表情，她小心猜测：“还是放心不下我们？”
“确实。”云诺星坦然点头回应。
“可是，没有这个必要啊？”她不解地嘀咕了一句，略有点紧张捋着自己的头发，在椅子上挪了两下，“此刻的众神界里，你们有绝对的压制力量可以应对我们……”
“若我说，我过几天就要死，或是，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众神界呢？”云诺星更加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放下了茶杯换了个眼神和心态盯着菱苏，“我把此消息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要狂欢？想着，等一段时间我们不在众神界了，就在大地上载歌载舞？”
菱苏苦笑低着头，被他那眼神看得不自在只能低头不与他对视：“你……你是故意说出来的，就是想看我们会不会在众神界上做什么是吧？”
“确实。”云诺星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想法，“等你们做了什么，或是要开始做什么的时候，我就师出有名了——有名无名都是我自己的标准。”
“你这几天和其他‘人’联系过，我都知道，不过我也没闲心去听你们说了什么……罢了，不谈那些。”他挥挥手长叹一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让眼神也变缓和下来。等到菱苏感觉到没那么紧张，小心翼翼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这才换了个话题继续开口：“补课的情况如何？有关秩序与混沌的事情，可都了解完了？”
“都……看得差不多了吧。”菱苏听到那几个字，表情就跟着变化起来，“这几天也和其他‘人’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们都……嗯，也许比我还要复杂几分。”
“在众神界大地里‘交流’的时候，倒也和所有同胞都提过这个问题，大家基本都表示，若是众神界遭遇大难，我们也没有束手旁观的理由。”
云诺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她：“‘基本都’？也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不安分是吧？”
“那一小部分是另一种情况……”菱苏干笑，急急忙忙解释，“但是可以保证，所有人都没有对众神界做什么的想法……真的，我……”
她闭上嘴，迟疑停顿了好一会儿，咽下了肚子里一大堆话语，苦笑着把剩下的话从嘴里挤了出去：“要不，你还是留下一个束缚吧？这样，我们彼此都能安心一些。”
“没必要。”云诺星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看着水中倒影里的菱苏，淡然开口，“我刚和你所说的话并不假——过几天我可能会死；我们过一段时间可能会离开众神界去做点事情。所以，留下束缚也没什么用：要么过几天就自动解除了；要么就是，我人都不在，束缚也就没有意义可言。”
“我说过，有那个小心思的，你无论劝诫一百次还是一万次，都无法完全抹掉那一抹小想法。唯有付诸于行动，或是被付诸于行动，再等到结果拍在脸上的时候，才会真的有所改变。”
“是啊，我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故意说给你听、再故意让你传话给他们、故意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故意让你们有搞事情的机会——你已经了解了秩序与混沌的事情，那你应该也能从那亿万的消息中得出一个结果：我们的死亡率还是挺高的。不管是过几天的事儿还是过一段时间的另一部分事儿，我们在应对它们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遭殃，说不定一去就回不来了。这个条件摆在你们面前……怎么样？很心动吧？我自然挂掉的话，众神界不就由你们说了算么？”
“你……”菱苏听着这渐渐不对劲的话语，只觉得有几分心惊胆战，心跳都快了不少，“你这也太刻意了……有些小心思就算真的存在，但是当知道它们无法实现的时候，久而久之也会打消……”
“可你们确实有这个实现的机会啊。”他抬头看向菱苏，朝她伸出手，“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不让你们知道会比较好？——往后这方面的事情可不少，我们不会长久逗留在众神界上，你们将有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去实行心里的想法。就算能压住一次两次的小心思，但是三次呢？五次？或是更多次？”
“又或者，我们会像黑暗时代的情况一样，打个两败俱伤，蛰伏几十个纪元。漫长的时间过去后，我们的痕迹也会消逝于虚空——你看，几十个纪元那么漫长的时间，你们压抑的小心思，你确定不会死灰复燃？”
“我给你们体验的机会，不过，是一次性的体验，体验完了，我就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他淡定抿了一口茶，“你们与众神界的所有生命的存在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唯有众神界的安稳，对我来说才重要。哪怕，只是如灰烬般的安稳。”
他说完这话，见到菱苏低着头一脸为难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便再次把所有神态收敛好：“这是最后一次敲打了，往后我不会再和你说这些，我也说乏了——留着一群巨大的隐患在后花园里，就因为‘现阶段你们什么都没做’的理由，放任这部分不安分的种子肆意生长，说句老实话，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嘛，也不尽如此，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众神界的生命的份上，觉得处理得好也许可以当做看家的力量，我也犯不着用前前后后一大堆理由说服自己，然后再敲打你们——腻了。”
“高风险零收益事件……哈，我都觉得那小伙子说得没错，这么看来我确实是‘搞慈善’的。”
菱苏闷闷地嘀咕了两声，低声道：“那个……抱歉……”
“抱歉你个锤锤的抱歉。”云诺星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准备开溜，“啥事儿都没做就别跟我抱什么歉，‘存在’此事并不是值得抱歉的事情。”
“你们能老老实实安分点，就算是最好的答案了。”他转身拉开传送门，“我溜了，不用送，你想好怎么和你的同胞们交代这件事吧——累了累了，下次不做这种事了。”
目送观察者离开这里，菱苏低头绞着双手，也是感到疲倦叹了一声：当一个话语中转站、当一个传话筒，承受着来自两个方向的压力……好耗费精神啊……哎——现在也只有这件事特别耗费精神了，等彻底解决了之后……呃，那之后还有秩序与混沌的事情啊，哎……稍稍想一想，就觉得脑袋更痛了。
从菱苏家里溜出来后，他在半空飘了好一阵，对众神界的现在情况观察了一阵才慢吞吞往金神殿顶端飘去——虽说是故意放出的话语，他相信菱苏也会老老实实原封不动传达，但他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防备：无意中被规则概念层复原的黑暗时代的城市里拥有份量充足的防御力量，阻挡高阶元始不成问题，那挡这群世界级生命自然也不成问题。
嗯，就是故意的，那天看到这部分城防力量的时候就有了此想法，今天不过是说得更详细了一些——那些大城陆陆续续会有人住进去，至于没有被城防力量覆盖的，这一时代诞生的那些城市啊，那些就……嗯，稍稍调整一下“古城”城防力量的防御范围就可以了。
所以，虽然是故意把话全说给了菱苏听，但他可不是缺心眼——防御力量做足，至于能保住多少人、又保不住多少人……这些就只能随缘了。
刚回到金神殿顶端，他还没站稳呢，就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的微风从身上刮过，紧接着后背就被轻轻撞了一下，一道柔软的身体扑到了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耳边还回响着浅笑的声音，让他一瞬懵逼又一瞬回过神。
“睡醒啦？”他抬手按了按霜霜的脑袋，听到她在身后“嗯”了一声才背着她往沙发那边走去，“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听你说，再次接触到源初规则后，有点别样的感觉？”
“嗯……”霜霜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大概就像久别重逢的冲击一样？——没有第一次感应到源初规则时的那种感觉，有一种，像是睡醒……从睡梦中彻底苏醒过来的感觉。”
“呃，这啥意思这是？”
霜霜认真想了一下，如此回答道：“大概就是被家里人一巴掌拍醒，被拧着耳朵大吼‘快别睡了，赶紧起来继续前进了’的感觉吧？然后我就下意识一哆嗦急急忙忙走快了两步。”
云诺星：“……”说得很好，耳朵莫名有点疼……
“然后，具体来说……”霜霜稍加思索，“强·概念级力量往上走了一小步，起源能量也顺利踏入和你一样的百分百转化的地步了。应该是这些年受压制过多，忽然被放开后得来的结果。”
“对了，你现在的强·概念级力量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云诺星忍不住问道，“能和混沌概念体……”
“不行哦。”霜霜连连摇头，“甚至，和当年在文姐姐的牢笼里遇见的混沌概念体打也够呛，能不能顺利解放文姐姐她们也是……说不好的结果。”
“差距这么大么？”
“因为这些年根本没有很好的机会去琢磨起源与概念的路啊。”霜霜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声，话语中的无奈与无力特别浓郁，“境界和概念级力量虽然走上去了，但，也只是勉强走到了现在这个境界。起源的路、本源本质的路、‘概念’的路，似乎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不说别的，就说当年文姐姐所说，‘起源领域分几个阶段’的问题，我现在，似乎也只是堪堪进入第二阶段而已。”
云诺星听完好像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你是挤着走上这个境界的？”
“嗯。”霜霜点点头，干笑，“至于起源、本源本质、概念等的路就……就有点……小小的……小小小问题。咳嗯……”
“因……因为沉睡的时间好长，如果不拿来做点什么，只是等时间白白过去，总感觉很浪费。”她揪着小星星的长发，小声解释，“但是那些年大环境规则被混沌概念体削弱，我就算凭借本源生命的特殊性也只能让境界的路勉勉强强往上走。后面这段路其实‘铺垫’得有点……有几分水分在里面，现在急需补课、修缮。”
云诺星偏着头用见鬼的表情看着这丫头：“本源本质的路掺水了居然还能摸到强·概念级力量？你这……不讲理……真不讲理。”
“诶……诶嘿嘿……其实就连这点概念级力量也有一丢丢水分在里面，也需要用点时间修补。”
云诺星听完翻了个大白眼。总的来说，霜霜这些年确实走得飞快，前面的路，大概也就是太上古时代这段时间所铸造的路，勉强还能算结实耐用；但是越往后，秩序虚空的大环境规则就挨削得越厉害，这后面所铸造的路也因此而掺了水，质量下降，就成了赶工的产品。听这丫头所说，明显是知道自己现在站在摇摇欲坠的柱子顶端，若不及时修复好，也许会掉下去。
唔，毕竟好几十个纪元的时光，不用来做点什么确实感觉很浪费——问题也不是很大，把后期的路当成一个“新的基础”重新处理一遍就好，比从零开始要省事不少，也算是以往费精力所省下来的时间。
“对了丫头，既然你已经醒了……”云诺星看向不时抬眼看一下他们俩的其他人，走到最近的沙发处把霜霜放下来，摁了摁她的脑袋，“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好家，我出门一趟——很近的，就是去一趟众神界的内部空间。”
霜霜好奇看着他：“是要去哪？”
“看看内部空间的情况，再看看收回来的起源大陆的情况。”
“起源大陆……”听到这名字霜霜就一怔，下意识往小星星胸口上看了一下，疑惑地想了想，好像反应过来了，“是飘在虚空里的那个起源大陆，而不是放在你身上的那个模型？”
“嗯，前段时间把它给搬回来了，和你所说的起源之光也是在起源大陆里绽放出来的。”云诺星点点头，“之前和里面那个看陵墓的家伙吱了一声，它让我一段时间里先别进去，就一直等着没进去。现在么，唔，我觉得搞卫生应该也犯不着用那么长的时间，就打算进去瞅一眼。”
“毕竟，时间也快到了。而且，我也还有别的小方面的事儿想研究一下，得去那里一趟。”云诺星轻吐出一口气，“不过，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那……”
“嗯，我就不去了。”霜霜摇了摇头，“时间也没多少了，得抓紧时间做好最后的准备，凑一块进行准备，效率不高。”
她说着忽然仰起头对他浅笑起来：“今晚早点回来呀。”
云诺星：“……呃。”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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