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8章你被耍了

    有关守护者的传承，乍一听好像是天降福泽什么的，但是仔细想想，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作为与辉经历过一切的友人，他可以很负责的说，辉那家伙确实是没有留下什么传承——当年起源与混沌的事儿都把他们搞到焦头烂额了，哪还有什么功夫去整什么传承，何况还是守护者之位这种传承：一份“合约”，终生绑死在船上，想要跳船都没门，哪怕“啊”一声凉了也要把他们从轮回里拽回来，哪可能有关于这东西的传承啊！就算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也办不到这样的事儿。

    所以，现在听这个“守护”一族的人说，在众神界上捡到了一份前人记载的有关守护者之位碎片的“传承”时，就……就感觉哪哪都不是很对劲，而一时半会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当曾有人真的意料之外捡到了守护者之位的碎片，那，既然那个人能留下传承，指定是自己收集全了一次。但是，规则概念层里有关守护者之位碎片的记载中，只出现过一次汇聚齐全的事情：对，就现在。

    那是漫长的几十个纪元里唯一一次收集齐的经历。

    前后对应不上的事态，让他也是迷糊得紧，搞不清楚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你们所说的那份传承，能给我看看么？”他干脆直接提问好了。

    “那份‘传承’的本体保管在族里面。”黑衣青年在怀里摸索，掏出来一卷卷轴，“不过我们誊抄了好多份，您可以看看。”

    云诺星接过卷轴摊开来瞄了一圈，一边看一边皱眉：“……这记载确实很详细，详细到让我怀疑曾经有人已经做过了一次；但是，从我的视角上看，从事实上来看，你们是这几十个纪元来唯一一个做了这件事的人，这中间的诡异你能看出来吧？”

    黑衣青年一阵恶寒，脸一阵蓝一阵白：“……妈个鸡的，我们撞鬼了？”

    “现在倒还不能确定你们是撞鬼了，还是撞到了比鬼更要命的玩意儿。”云诺星皱着眉，抖着这卷卷轴，片刻后将其卷好还给了青年，“我得看看本体，本体有时候会带上一些痕迹，一些你们可能压根都注意不到的痕迹，只要看看我基本就能明白了。”

    “……好……好吧。”黑衣青年苦笑起来，硬着头皮站起身，“那，我给您带路……”

    离开了这片刚开完会掀完桌的空间，他们随着黑衣青年去到了他家的位置。传送结束，他们从一片冰冰冷冷色调偏暗的空间里走出来——魔界的建筑风格还真是都差不多的样，不是堡垒就是要塞，估摸着住在这地方，每天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一觉醒来房顶让人给掀了——一抬头，就瞧见面前站着一堆动作神态僵硬、目瞪口呆的人，估计这群人也是错愕得紧，挠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五个人去开会，结果回来了差不多二十号人。

    “少主，这……”一个身穿斗篷把额头和半张脸都埋在斗篷里的老者走上来，看了看眼前这群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黑衣青年。

    “大长老，你……算了，现在先什么都别问，他们几人会和你汇报会上的事情。我这边现在有另一件紧急的事情，请你先让所有族人退开……对，退开，哪个地方都不需要镇守，全都退开，路上最好一个人都不要有。”青年龇牙咧嘴，两颗眼珠子一颗写着“头大”，另一颗写着“快去”，快言快语顺带苦笑，“然后，再把那些事儿跟父亲他们说说……呼，魔界要变天了——别问，快去！”

    身穿头蓬的老者稀里糊涂拖着一屋子里的人溜走了，也是他们出去之后，整个区域内都回响着乒铃乓啷的声音，还夹杂着嘈杂快速起落的脚步声，就像是进行着快速的人员调动，走动得过于匆忙还把东西给碰掉了。

    黑衣青年干笑着扭头看向云诺星：“呃，毕竟特殊情况，招待什么的……”

    “哦，做的不错，够干脆。”云诺星乐得笑了起来。

    青年：“……”看来这位前辈比起招待更想清净……他还担心这位前辈误会什么呢……虽然他心里确实有“避难”这样的想法：生怕这前辈一个不爽把他家给拆了。

    屏退了所有人后，一路上畅通无阻，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跳出来，他们也在黑衣青年的带领下快步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了另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大门前。

    青年在门前捣鼓了一阵子，解除了几层能量封印，随后一推就把门给开开了。门后的空间，是一个连光源都欠缺的房间，长宽不足十米，同款风格没有任何摆设，就只放着一张积尘的桌子，桌子上用一小块能量屏障包裹着一个东西，远远看去，应该是一……一块饼。

    青年走到桌前，也是捣鼓了一阵子把能量屏障解开，然后小心翼翼把那块“饼”给取了出来——仔细看看，这是一块直径一尺，厚七八厘米的，白色的圆饼，外形跟一块加大加厚的月饼似的——它的表面上清晰可见有能量图案不断浮现、变化，随着他们的注视，那些图案很快就化作一缕缕能量消散了去，过了一会儿重新凝聚成形，变成了一段话，上面所书写的内容，就是刚刚他在卷轴上所见的内容。

    “上个时代的东西保存得这么好？”金姐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轻声道，“没缺没坏，就连记载的内容都没变模糊。”

    “我们其实没有特别费心思保存，”青年解释道，“据祖上提到的记载来看，它本身并不容易损坏，风吹雨打数万年也没有被侵蚀而腐烂的痕迹。祖上……呃，甚至用它砸核桃来着。”

    大伙儿：“……”拿着自家的传承砸核桃也是很有点厉害啊。

    云诺星从他手里接过这块圆饼，翻来覆去，一边看一边思索，过了十来秒后，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青年，那微妙的，带几分同情的小眼神，看得后者头皮发麻。

    “呃……前辈？”青年咽了口唾沫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东西难道真的……有问题？”

    云诺星轻舒了一口气，一边咂嘴一边慨叹：“你们被耍了哦。”

    青年脸颊一抽，捂着脑袋苦笑：“……好吧，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那，能告诉我是谁留下的这种信息吗？毕竟上面的信息都是真的，除了最后一步我们没法执行……”

    “这问题很简单，只稍想想其实就能……哦，你们不一定能想到。”云诺星干咳一声，放弃了引导他们去想的做法，直接给出答案，“实话告诉你吧，你是被‘众神界’给耍了。”

    青年怔住了，青年陷入了呆滞，脑神经开始过载……

    “这东西啊，其实呢……”云诺星晃着手里这块圆饼，耸耸肩，“并不是现界空间存在的东西——不是现界空间存在的物质——它的本体，是规则概念层里的能量所化，铭刻于此的信息，都是众神界本身记载的信息，所以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为防止你想不明白我再提一句：众神界本体是拥有意识的，它自身也能活动。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它现在活动不利索，或者，还没办法很好进行活动——你们一家捡到的这个东西，就是它自身活动的证据。”

    这小伙子呆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看着那块圆饼：“……也，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众神界’本身的引导下收集全了那部分碎片——为什么？”

    “因为它想把缺失的东西给修复好啊。”云诺星耸耸肩，“世界的意识所做之事基本都与它自身有关：它知道自己损坏了一部分，若是想修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便会引导现界空间的生命代它去做一些事儿。不过，众神界比较特殊，它一般会找我们，即是守护者和观察者——我俩是众神界的一部分，也自然是众神界的……呃，苦逼维修工。只不过中间有一段漫长的时间，我们都不在众神界里，所以，它只能用微弱的引导与暗示去找现界空间的生命帮忙——恭喜你们一家，无意中接过了这份任务——不过它没想到的是，现如今的众神界上，并无人能彻底完成这个修复。”

    “你们大概是想通过那部分碎片获得什么东西对吧？比如某种力量、权势之类的……”

    青年表情古怪，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想的。”

    “办不到的哦——你该庆幸你们还没做最出格的那些事儿，不然，碎片里深埋的那股力量，也许会把你们家给炸成一抔灰。”

    青年立刻变得一脸绿，表情都显得有点狰狞。

    “嘛，从你们带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众神界’的诱导就算成功了，往后无论遇到多少阻力，你们都会顺利完成这件事，因为这是‘众神界’的意志钦定的事情。”

    “纯粹的世界意识本身并无清晰的个人喜好，它甚至不知道是谁把这部分碎片给收集好了，只是很笨拙地按照自身规则、概念的活动去处理一系列事情——你收集好了这部分碎片与你强行触动这部分碎片算是两码事，它并不会因此而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上偏向于你们。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对这部分碎片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依旧是会被它给弄死的。”

    “毕竟，纯粹的世界意识，就是个二愣子，不会管现界空间里的一切，只要不出现会损坏世界本身构造的事儿，它都不会出手干涉什么，甚至众神界被戳开一个窟窿都不会管，毕竟在众神界上开一个窟窿也只是‘表面的破坏’，并无影响到规则概念层等构造——就是这样。”

    “那家伙在黑暗时代的时候还能活动得比较利索，现在么……”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着感应着，摇摇头，“还蒙着呢，估计是当年给它打蒙了，现在还没醒过来——指导你们一家干那档子事的时候，应当是本能促使它发出了一次求救信号……对，这玩意儿可以当成一个求救信号，只不过，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青年越是深入了解这之中的情况，情况就变得愈发古怪：“……您说我是该觉得庆幸呢还是觉得难受呢？”

    “嗐，这可是拯救世界的任务啊！”云诺星拍着这小伙子的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年轻的时候不都想过一两次拯救世界的事儿吗？现在你可办妥……哦不，距离办妥还差最后一步，但差不多个意思——你该开心才是。”

    “……我是真的一丁点的实感都没有。”

    “因为缺少了一点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级别的大事儿，所以觉得缺了点什么对吧？”

    这小伙子表情极端古怪，愣了几秒，认真点了一下头。

    “幻想与现实总是存在差别，你所想的那种大事儿如果真发生，那说明这世界已经在凉凉的边缘了。但，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天塌地陷，这种修复性的‘拯救世界’的事儿呢，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观众的——那就好比火山爆发人人忙着跑路的时候，你一股脑扎进岩浆里手动干掉了那部分暴躁的能量，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了事儿不是，他们只能看到‘火山发完脾气自己停下来了’这一个事实。当然，你要来个盛大登场再传唱百世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刚刚的话。”

    “……好像有点道理。”青年苦笑了一声，挠了挠头，“不说那些了，您现在要回收碎片吗？我带你们过去……”

    “哦，不用了，我已经回收好了。”云诺星摇摇头，“早在控制的范围内了，留在那里就是想看看你们打算用来做什么——知道你们没做啥糊涂事儿就行了。”

    “行啦，‘众神界’这个二愣子不知道这事儿，你就把这件事算我头上吧。以后若是过不下去了，欢迎把家搬到众神界的九神殿里，能给你们一个绝对安定的环境休养生息——哦，前提是，你们不是主动搞事情的那一方。”

    青年苦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那就先谢过前辈了……呃，对了，您是不是还得安置魔界的那档子事？”

    “嗯，现在正在选地方，已经选得差不多了，还差几个节点就……哦正好，有个地方离你们家挺近的，直接交给你们安排吧。”云诺星哦了一声，从吊坠里取出一根小·创世之柱搁在青年手上，慢慢解说起使用方法，“目的地已经铭刻在这东西里了，你等会儿丢一点点能量进去，它会用能量指引你前往目的地；到地方之后呢，先把方圆万里清空，然后在这片清空场地的正中心刨一个小坑把它埋进去半截。哦对了，不用浇水也不用施肥，埋好之后退到刚刚说的那个范围之外就行，我到时候统一进行下一步。”

    “呃……好……明白了……”

    从这位小伙子家里溜出去的时候，金姐姐忍不住感慨起来：“真是活久见，没想到居然会遇上‘众神界’耍人这件事。”

    “嗐，当年还发生过‘众神界’差点把自己玩死了的事情呢。”云诺星翻着白眼耸耸肩，一边往玉儿家里溜过去，一边说着当年得知的，有关二神职与众神界的事儿。

    “呃，二神职的由来……当年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啊。”水殿主听着听着，就冒出了别样的想法，“感觉它还挺糊涂？”

    “‘纯粹的世界意识’，虽说带着‘意识’二字，其实也就是世界本身基于自身的规则、概念进行活动、衍化的某种规律、概念机制。打个比方就是：水往低处流，那它就会定死水往低处流的事实，一旦有规则这一层级的事儿影响到它，让水逆流了，它就会起来活动活动，抹掉影响——就是一比方，要深入去说很麻烦，听着理解就行。”

    溟溟在旁边帮着补充：“就是不带任何个人喜好、趋向与意愿的，只会从世界自身的立场判断世间之事是‘对’或‘错’的一种纯粹的‘规律意识’。”

    “然后，后续诞生的‘世界意识’，即是众神界本身的意识，则开始有了自身的小小想法，它想的话，可以让水逆流——就这么简单的区别。”云诺星点着头继续说道。

    大伙儿：“……”这哪里简单了？

    金姐姐干笑：“那现在，那个众神界的意识怎么样了？”

    “估摸着是黑暗时代末那一仗被打蒙了，现在还迷糊着，一边犯迷糊一边在规则概念层里昏睡，睡着睡着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暂时还没找到。”云诺星耸耸肩，转头看向紫言和曲映仙她们，对后者说道，“当年带你家里人去创世之柱那里的时候，你姑姑不是摸出来一个‘葫芦’么——对，那个就是众神界意识的本体，当年它还迷糊着。”

    曲映仙愣愣地听完了这话，有点犯傻：“……就随便晃一圈都能遇到这种东西？”

    “运气这事儿嘛……不好说，不好说。”

    回到玉儿家里的时候，她们家上下都一片忙碌的样子，人员调动等都非常迅速，来去匆匆忙碌得连看他们一眼的功夫都没有。他很快就找到了玉儿她爹，把已经全都标注好的小·创世之柱交给他，让他转交给其他人，顺带还再讲解了一下使用方法：“就把它当树苗一样埋在地里就行了……不用浇水也不用施肥，更不需要抽树叶，也不用……嘶，我就是这么形容一下让你们把它埋进去，没让你们真把它当树来看待。”

    “还有就是，安置好之后记得退到安全范围外——就刚刚说的让你们清空的范围——那整个范围到时候都会被它占据。你们没来得及退走，被它膨胀放大的动静给撞到魔界边荒去了，我可不把你们捡回来……也不会算医药费、误工费的。”

    “这东西能稳定现在还在慢慢衰败的魔界环境，也是后续执行修复的重要节点。虽说以现在魔界的力量来说，应当没人能把它给拆了，但是……呃，我习惯性丢了一大堆的防御措施上去，所以，没事让其他人离它远点，随便折腾把它的防御力量给激活的话，那会出人命的。也不需要太过担心，等完事儿之后它会自动隐匿，到时候就没人能碰到它了。”

    玉儿她爹一字不落听完，满脸深沉点点头：“总之，轻拿轻放，莫要磕磕碰碰。安放好之后，还要再照看几天，免得有自寻死路的家伙冲上去玩死了自己。”

    “……你说的很对。”

    然后，一群人跟朝圣一样小心翼翼把小·创世之柱捧在手心里溜走了，事儿到此暂时就算告一段落。

    “后面就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啊，不是，我还得调整古皇界的规则概念层。”

    刚把自己丢到椅子上，刚坐下还没喝一口茶，云诺星就又站了起来，一脸郁闷没精打采叹气：“不想干了……想当咸鱼……优哉游哉飘来飘去……就……飘啊飘的……惹。”

    “咋的刚醒过来就抡着‘大锤’对着规则概念层不断敲打……这都敲到邻居家里来了。”他站了一会又郁闷坐下了，把嘴埋在茶水里郁闷吐泡泡。

    金姐姐伸长手摁了摁他的脑袋：“能者多劳没办法呀，你是众神界的……呃那什么……众神界的意志之一，这些什么……什么的……就是什么的事情，除了你谁也办不了。”

    云诺星无言翻了个白眼，当年也差不多是自己一伙人慢慢折腾……算了，不纠结了，纠结多了感觉心肝脾肺都会郁闷。虽然是如此说，他肚子里却一直叽里咕噜发牢骚，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发什么牢骚又是对什么发牢骚——对，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发什么牢骚。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确认所有小·创世之柱都已经就位，他还刻意预留了十分钟的时间让人撤离，琢磨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抬手捏起一颗巴掌大小的能量球，面无表情双手一合将其拍碎，在双掌与四周洒落大片的能量粒子。

    屹立在魔界各地的小·创世之柱都亮起了耀眼光辉，朝着“天空”迸发出一道巨大的能量之光，在无数吃瓜群众的围观下，那道指向天空的能量之光飞速扩大，逐渐覆盖了整片被清空的场地，随后，光芒一点点变得凝实，逐渐从光变成了实际存在的物体，变成一道直径万里的巨大柱子，其高度直冲天际，几乎看不见顶端。

    “好了，搞定了。”察觉到事儿完成之后，云诺星拉开了一道传送门，对大伙儿抬手招呼，“过去看看情况吧。”

    覆盖着一层黑色阴霾的红色背景依旧，只不过，在那上百道斑斓光芒的映照位置，那片红色背景就像是被光与火焰排开的云雾，被洞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后方出现的，则是如众神界一般的蔚蓝天空，那般纯净的蓝天，让留在此地看热闹的众人见了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叹。

    “呜呼……这立刻就起效了吗？我还从未见过这般色泽的魔界天空。”蓝衣青年老大爷仰头看天，看着那片红色背景一点点被驱散，忍不住慨叹惊呼出声，声音都有几分发抖，“好像只有众神界的天空才有这般清澈的模样……高远蓝天的场景……唔，有点头晕。”

    也不知道是规则开始变化引起的，还是在自己家里见到了蓝天所以有了这种情况，他仰头看了一阵就觉得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于是连忙揉着眼睛低头。他打量四周，看到其他人也都与他一样是晕乎乎的模样，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正常情况。

    “看样子一切顺利。”

    他正要进一步去思索现在的情况时，忽然看到面前有一道传送门忽然出现，刚办完事儿的大佬带着一群人从中鱼贯而出，与他刚刚一样，仰头看着那片不断扩散的蓝天，发出了感慨：“修复已经开始了，会从深层往浅层开始，现在你们看到的变化，不过是表面可见的那部分变化而已，还占不到本体的一成。”

    “那些后续的变化，会在接近完成的时候才一口气释放出来，然后，就像延迟性生效一样，持续一小段时间。”

    “啊大佬你来了。”蓝衣青年老大爷笑嘻嘻凑过去，“你说的一段时间……应该不是我所想的几代人那种时间吧？”

    “哦，顶多半年吧——初期爆发性释放的变化，占全部变化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将在半年里慢慢完成。”

    “也就是说，这半年有得忙了。”青年老大爷咧咧嘴。他说完这话忽然抽了抽鼻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往前走了两步，摊开双手，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生命的气息啊，清澈的……干净的……生命的气息。生命……甚至带有新生的气息……好像有什么正在喷薄而出，新生的……”

    他骤然打断了自己语无伦次的话，转过头朝云诺星郑重行了一礼，满脸严肃说道：“感谢您的帮助，众神界的观察者。我承认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有点儿……呃那什么……甚至第二印象也有点那个……就是那啥——你确实是前来拯救魔界，我为曾经对你的怀疑道歉。向你致敬。”

    云诺星对他翻了个白眼：“一二印象什么的，纯粹是为了方便快速解决事情——你看我那态度都能惹得一群神经病蹦起来对我指指点点，如果我换个更缓和一点的态度……”他长叹一声，偏头嘀嘀咕咕，“怕是要让人以为我好欺负而见面就骑在我脑袋上载歌载舞咯……”

    “呃这个……”青年老大爷干笑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封魔’一族的那些人，你要处理吗？或是要怎么处理？”

    云诺星瞄了这蠢蠢欲动的家伙一眼，无语道：“开会吵两句不至于说就得弄死，当场丢了一堆板儿砖就当撒完气了。至于你们之间的事儿，那个我管不着。”

    “啊对了，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你们得保证好魔界的‘安定’——想要祸事的，或者有祸事潜质的家伙，那些，你们就看着来处理吧。”

    “诶诶好，您就放一万个心吧！保证没人敢搞事情！”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