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5章写作开会读作吵架

    要把前百族的代表人号召起来开场决定此界未来动向的大会，其实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开会这事儿，动员的人越多，拥有不同立场的人越多，就越不方便——号召不方便，开会也不方便，就连谈话也不一定会方便：三两句不对头当场打起来吵翻天，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绝对不算小。

    毕竟是一个战不休的世界，一百个种族就是一百个立场，彼此之间就算没有什么世仇、深仇大恨，也指定是有过交手记录，想让他们一瞬间摒弃前嫌，握手言和，然后一致面对未来，那真是……那还不如先把他们头打爆重新开始——好吧，他的想法偏激，但，他确实是觉得让他们一瞬间放下过节什么的，完完全全不可能。

    也是因此原因，光是把他们动员起来就特别麻烦：绝对不可能只带两三个人前来，但带太多又显得不合适，因此肯定得是精兵出行——这精兵要精到什么程度，带出去的时候要不要给家里布防免得被趁乱抄家……啊，要考虑的问题很多，那真是特别特别多。

    不过反正这不是他要操心的事儿所以就不管了，他说那么多也只是想表达：丫们指定要用一段时间整顿——玉儿说的半天时间，这半天应该就完全用在准备上了。而且除去这半天，还得算上去通知这百族的时间——路途、入门寒暄、确认来意、召集人员、宣布消息、等大脑反应过来——合计下来，大概，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开会麻烦，真麻烦——辉你个神经病赶紧回来开会啊！

    “云哥哥，臭老爹那边已经把事儿都安排好了。”

    他们被请到了另一间看上去空旷一些的大厅处等待，约莫半小时后，玉儿就带着消息走了进来，还把门给关严实了，以免守卫用小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里面。

    “接下来就等百族的动静了。虽然中间可能会有一点儿小情况，但，最迟一个小时内就能把消息带到，他们准备小半天应该就会应约而来。”

    云诺星听着点头应了一声，让注意力回到面前时，注意到玉儿表情有点微妙，眼珠子左右跳动着，好像在想什么犯难的事情：“怎么？遇上事儿了？”

    “啊，不是什么大事，是我自己的事情。”玉儿连连摆摆手，苦笑一声，“就……刚和臭老爹聊了会儿，知道那些年被关小黑屋的理由了。”

    “嗯？”“理由？”

    一群人都来了精神瞪大眼睛，满脸挂着听八卦的表情。

    “呃，其实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现在觉得有意思，等会听完了会失望的。”瞧见大伙儿都很关注的样子，玉儿紧张揪着双手干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好像是，在我生下来之前，那个时候，曾排名第三的，与我们家有盟约的‘帝鎏’一族……嗯，我们家和他们家有一场婚约……呃，云哥哥你这表情变得太快了。”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淡定喝茶：“后续呢？是你们家反悔了，还是他们家反悔了，亦或是……盟约撕掉了？”

    “都……没有。”玉儿连连摇头，“该说准确点：当时还没有这种情况。”

    “按照正常情况我是会嫁过去‘帝鎏’里。只是，在我快出生之时，臭老爹好像察觉到一点可疑之处，那位曾经的盟友，似乎起了异心；但，当时的证据并不充分也不充足，所以臭老爹也只把这件事当成了‘可疑’。”她顿了一下，“然后，就因为这一点‘可疑’就把我关了起来，从出生一直关到我二十多岁，对外的说法便是，‘这孩子夭折了，没活下来’。”

    “魔界里因各种原因夭折的孩子非常多，大族小族都有，因此没有任何人对此抱有疑惑。我的存在，从出生开始就被隐藏了起来，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金姐姐哦了一声：“然后，在把你藏起来的那二十多年里，真的找到了‘帝鎏’的不对劲之处？”

    “对，他们早已投奔了现在排第五，但是，应当是目前综合实力最强的那一族，与我们家的结盟，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和平的战争’——臭老爹知道此事之后，在他们两族的关系公开之前，用尽所有方法把‘帝鎏’给抹消了。”玉儿摊手轻叹一声，“当事情解决，整顿好家里的事情后，臭老爹就带我去了众神界，想让我恢复活动……”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然后你就跑了。”

    “诶嘿嘿……”玉儿苦笑摸了摸脸颊，“我也不知道中间有这么曲折的事情——如果按照约定我嫁去了‘帝鎏’，臭老爹怕是不好动手，会被拖着，所以，只能把我的存在当成‘不存在’的事情。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们看，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吧？”她用带点惆怅的语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臭老爹，真是……”

    “释怀了？”云诺星抬眼瞄着这丫头，瞧见她点头又摇头便知道是释怀了一半，但还有一半小怨念留存，“那往后有何打算？留在家里？还是去众神界？”

    “我个人还是喜欢待在九神殿里多一些啦，”玉儿晃着身子继续挠头，“毕竟家里和魔界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被我自己控制的，属于我自己的人生的时间……那部分时间都留在众神界里了，如果回到魔界，就意味着，几乎要丢掉那一部分的人生，一切重新开始……噫，麻麻烦烦的。”

    “而且……”这丫头忽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蛄蛹一蛄蛹挪了过来，伸长手越过坐在他身旁的溟溟，用手戳了戳他的脸蛋，“现如今无论是众神界还是魔界，没有比待在云哥哥身边更‘方便’的事了不是么？”

    “方便……”云诺星端着茶杯用呆然的眼神看了她一下，抿了一口茶才淡定开口，“提早与此世间的‘根源’接触，确实能让你们知道得更多，也能成长得更快，但……那意味着，你们也会‘知道得更多’——对于不想触及这部分根源之事的生命而言，知道此间之事，不过是一种过载的负担，除了压垮自己的神经之外，并无他用。”

    “这也是我尽可能不和你们说太多深入的、详细的事情的缘故——你们还没准备好，无论是自身的灵魂、意志还是觉悟，都尚未做好准备。待到过去一段岁月后，你们说不定会后悔接触、知晓了此间的事情。所以，你所说的‘方便’……说不定，其实是‘麻烦’。”

    他顿了一下，放下了茶杯：“不过此时说此事尚且过早，一切的决断都得等你们走到相应的层级后才能落下，在那之前，你们无需多虑什么，无需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只需要一点点前进就可以了——我会留下相应的路，等那不远的未来到来之时，你们可以再行决定之事，如果决心要踏上这一条路，到时候，源空会从旁辅助让你们知道此间的事。”

    金姐姐一怔：“不是你来么？”

    “我那时候可能早就凉透了。”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你还指望我从坟墓里跳出来给你们讲课不成？还是说，我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一片法阵，把以后上课用的内容丢在里面，等你们触发就在坟前给你们……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紫言用手急急忙忙捂住了嘴：“别……别说了啦。”

    云诺星歪头对这丫头翻了个白眼：“我可以在灵魂传讯里说的。”

    紫言：“……”

    “好好好，不说了就是……总之大致意思就是如此。”云诺星端起茶杯，丢给大伙儿一个含笑的眼神，“所以，就别想着我的事儿了，多想想自己的事情。想想往后要怎么走，要走到什么程度，以及，到底要不要去接触，与这世间的根源有关的那两大破事——决定走上这一途之后，可就永永远远，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算是我的忠告吧。”

    曲映仙一边听，表情一边变得古怪，连连摇头：“还是不习惯你这呆子这么坦然的样子，以前不是什么都不说都憋在心里的么？”

    “你也会说，那是以前了。”云诺星也慨叹了一声，“你所说的‘以前’，指的是太上古时代的我，而如今苏醒的我，比‘以前’还要多二十个纪元的历程，而且，还多出来一大部分触及到根源的事情，厚重……唔，我想说什么来着？”

    “嘛，大概是认为，当知晓了那一大堆要命的事情之后，其他的，也都只是简简单单接近于无所谓的事情罢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感觉你像是进入了生死看淡的境界了。”元羲挠着头苦笑。

    “确实。”云诺星轻点头，“死亡于我而言，不过是永恒历程中的一部分，我已经来来回回经历了无数次。对我来说，我早晚都会回到众神界上，就好像现在一样，时隔八十个纪元，我终究是回来了。”他话语一顿，发出一声长叹，“但是，昔日的那群家伙，一个个的，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里‘迷路’——源空是从那场大战里幸存下来的，所以，不计入其中。”

    “我是知道了此前提所以才想尽方法想把他们保留下来，奈何，计划永远只能是计划，意外永远不嫌少，而且，他们在这件事上甚至比我还倔。”他长叹一声，“搞不定……也只能像现在一样，慢慢等他们一个个回来咯，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谈及此种话题，他们也是想不到接话的内容，都沉默着，看着那个满脸摆着“淡然”、“无所谓”的笨蛋，忍不住在心底长叹：果然那位源空小姐喊了他九个纪元的大笨蛋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在黑暗时代时，估计也是此种心态吧。

    虽说现在是在玉儿家里做客，但，他们一直都窝在大厅里没有换位置，坐久了也就在大厅里晃来晃去走两步而已——魔界的人好不好客先不慌说，反正他们这群从众神界来的“不速之客”绝对没有被写在“欢迎”的名单上。这点，只看玉儿家里那群守卫就晓得了：如果眼神是一把武器，他们可能早就被千刀万剐了——若是没有玉儿她爹的命令，这群人怕是要闯进大厅里扑向他们，然后被小星星一巴掌全给甩飞出去……

    嘛，魔界人估计也没想到，时隔那么久，众神界的人居然还能“打到”魔界最深处来，从记载的历史来看，这可是前几个时代才有的壮举。

    在这般无聊枯燥干等了数个小时后，大厅的门轻轻地推开了，玉儿她爹缓步走进了大厅，他还换了衣服，身穿着看上去格外正式的黑色服装，披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披风，神情严肃，威严提升了不少。

    “欸？臭老爹你要自己出门吗？”玉儿看到他这装扮立刻蹦了起来，“爷爷不去？”

    “老爹让我去。”玉儿她爹挠了挠头，露出很是无奈的表情，“他说，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就不上去受其他种族的气了。”

    大伙儿：“……”走过场和受气，这说法……他们好像能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是什么走向了。

    “通知完其他族的使节回来后跟我说了各族的情况。”玉儿她爹叹了一口气，瞄了云诺星一眼，认真说道，“反响剧烈。”

    “说吧，有多少人表示要举起大刀大剑取我狗头？”云诺星淡笑点着头。

    “呃，除了我们。”

    大伙儿：“……”这是直接树敌九十九个的意思。

    “行吧，这是不开会改吵架的节奏。”云诺星咧咧嘴对此没有感到什么意外，“这没什么，当年在亿万生命面前照样吵架，而且是摁着对面吵，不给还嘴，这次也一样——准备好了就出发吧，吵架……啊不是，开会地点在哪？”

    大伙儿：“……”好了，还没开始，这事儿就已经变得奇怪了。

    “我们要不要躲一躲？”凤儿连忙抬手提议，“这种场合，躲到小星星的灵魂里比较好吧？就不去凑热闹了，免得其他魔族忽然……”

    “嗐，没事儿。”云诺星捏了捏她的脸蛋，浅笑回应，“跟在我旁边就行了，我的立场就是你们的立场，他们敢碰你们，就是给我一个铲掉对面的借口——哎呀，是你们先动手的；哎呀，不小心太用力了：哎呀把会场炸掉了你们不会有意见的吧？”

    大伙儿：“……”这……这……这个……

    “要记住，咱们虽然是带着和平处理事情的念头前来，但对面不配合，我们也不用固守‘和平’俩字，高低给他们整一套再说。”

    “至于整一套下去还有多少个能站着……”云诺星捂脸浅笑，“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嘛。”

    “反正，就和众神界一样——保住古皇界本体是我的主要目的，其上的生命如何……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了，呵呵……”

    吵架……啊不是，开会的地点并不在玉儿家里，决策有关此界大事的会议似乎是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举行，听玉儿她爹介绍，那是一个很多很多年前由魔界的谁谁谁和谁谁谁还有谁谁谁——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制造出来的空间，度过了漫长岁月仍然没有崩塌。因其牢固程度与隐秘性都相当好，就被他们当做前百族开会决策魔界大事的地点。

    进入那处空间的方法只掌握在前百族手里——约等于是摸着特殊的钥匙原地传送进入那处空间——他们随着玉儿她爹来到另一处同样布置简陋的大厅里，看到了那个“钥匙”。

    一个一米半高的柱子，柱子顶上是一个凹陷的球型，里面刚好卡着一颗直径两尺的能量球——蓝色的能量球，内部流转的红色能量不断变化，编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他对着那颗球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类规则概念层的空间……哦，有点意思，造出那片空间的那谁谁谁，估计放在当时也是挺不得了的人物，居然能摸到这种程度。”

    “呃，这还没进去你就看明白了？”金姐姐听完一怔，都不感到惊讶了，已经麻了，“那什么类规则概念层空间是什么？”

    “简单来说，传送目的地的那处空间，是位于规则概念层里。不过，只是刚好挂在规则概念层边缘，就像吊篮一样吊在边缘的空间：勉强触及了那个地方。”云诺星简单解释，“也是因此，那片空间会比寻常空间结实很多。至少，这一时代的正常生命，没有人能把那片空间给拆了。”

    玉儿她爹也好奇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听完了才把手搭在那颗能量球上，在面前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来，我们过去吧。”

    传送门对面的空间，不出他所料，背景就是规则概念层的黑，除此之外，还有蓝色的能量痕迹从“天空上”划过，大概三秒一次，就像闪电一般：那些是能量崩裂的现象。

    说得直白点就是：规则概念层这一“造物”坏了，裂缝处正噼里啪啦喷吐着能量，算是一个危险信号。

    “近距离观看规则概念层的情况……”云诺星仰头打量频频打雷的“天空”，不由得叹息一声，“状态真糟糕，坚持了近八十个纪元的空间，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玉儿她爹脸色变了变：“你是说，魔界空间……”

    “啊，再不修就要到头了。”云诺星点头，抬手指了指“天上”，淡定道，“再来一次虚空动荡，古皇界就要彻底成为历史了——规则概念层已经扛不住了。”

    “此界因为遇上了那事儿，导致自我修复能力被减弱、受压制，每破坏一分，状况就会‘永久性’下降一分。它是靠本身的特殊性，以及靠众神界的支撑才强行熬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一边看一边点头，“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时间积累的伤痕比较多而已，费点儿时间和功夫一样能修复好。”

    “众神界那边的规则概念层已经修复好六成了，那边闲下来的‘精力’，会用在‘支撑古皇界’这一目标上，减缓此界规则概念层崩塌的进程。”

    玉儿她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此话题上多说什么：“我们先进去吧。”

    此方挂在规则概念层里的空间并不是特别大，只有一座扁平的浮岛——浮岛下端很小，因此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椭圆形的平台——浮岛上也只有一座露天的建筑。哦，仔细看看，这座建筑顶部的一些地方存在着撕裂的痕迹，显然它原本并不是一座露天建筑，它的上半部分应该是在岁月中被摧毁了：可能是毁于规则概念层的活动；可能是被虚空动荡给崩飞了一部分。空间本身的质量和建筑本身的质量明显有差，你看这空间都还好好的，就上面的建筑被炸飞了一部分。

    建筑风格嘛，跟玉儿家里那种碉堡、堡垒的暗色调风格差不多，而且都非常简约。推门而入所见，是一片宽敞的大空间，像是大型会场、大会议厅一样的空间，里面除了桌子就是椅子，整体空间大致呈现出阶梯的弧形，弧形的顶点处……呃，就是公开处刑的位置。

    这间大会议厅内已经坐了有不少人，彼此都有一定间隔，好像划分了区域自己坐自己的。看那些人的位置、区域以及他们挂着的身份牌，数了一圈，不出意外这会儿只来了四十族的人，再算算人数，这地儿已经坐了接近两百号人——果然是人均精兵出行的程度，怕是都抱着“表面上说是开会，实际上是来干架”的想法。

    他们一群人推开大门走进来的时候，内部两百号人统统都转过了视线，有些人还格外激动蹦了起来，把带有敌意、战意、恨意等的目光全都丢在了他们脸上。这些视线没影响到他，倒是把身后的紫言她们给吓了一跳，也就吓一跳，至于这满场满溢而出的气势，都被他隔绝在外了。

    “众神界人……”“来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能剩下几个？”“上次众神界的人来到这里，还是无尽岁月之前的事情……呵呵。”“众神界的人……开膛破肚的声音与手感……一定格外美妙……”“等会那几个留给我，剩下的交给你们。”“胆敢来到此处，倒也是勇气可嘉……”

    听上去应该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却是非常清楚地在他们耳边回响，明显是刻意说给他们听的，那一大堆话语里，有几道声音听上去就跟挑菜差不多。在魔族的人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这满大厅的人，都在心里默数：一个长翅膀的、两个长角的、三个长尾巴的……呃还有各种——人呢，短时间内是没法认全的了，但，数一数特征还是可以的。魔界里一大堆种族，天知道哪个归哪个。

    紫言拉了拉小星星的手，在灵魂传讯内说道：“小星星，这正式的场合，我们还是不要登场比较好吧。”

    云诺星回头瞧见她们不适应的表情，也就没坚持，点点头回应道：“也成，等会我用空间把你们隐蔽在后面，你们坐在里面喝茶聊天看热闹就行了。”

    人还没来齐，也还没到开会的时间，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在场除了玉儿她爹，也没有任何一个带着友善态度的家伙，就不去和他们凑热闹了。把大伙儿藏在台上后，他就坐在了公开处刑的位置上，装模作样掏出一本书搁在腿上随便翻翻，顺便在肚子里打草稿准备等会儿要用的台词。

    大厅内的人在打量他一段时间后，也都暂时收回了那充满敌意的目光，跟自己家的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又或是对邻座的人冷言互相嘲讽，骂骂咧咧说上两句，又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闭嘴——丫们分区一样的座位安排真不是没道理的，分开坐都有点火药味，再凑近点怕是要当场大打出手，比他还先一步掀桌。

    等待的时间过了几分钟，大厅大门处忽然走出来一群身影，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云诺星抬眼看去。一群身披着黑雾，像是被黑色的云烟缠绕着身躯的身影出现在此，他们走进大厅后，立刻快步朝着角落的位置走去，甚至没有看大厅里的任何人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位于中间位置的黑衣青年身上，后者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转过头看着他，四目交接片刻后，黑衣青年微微皱眉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表情，最后快速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缩在桌下的双手在书上轻轻敲打，在灵魂里朝玉儿她爹问道：“刚刚进来的那群家伙是什么人？”

    “他们？”玉儿她爹扭过头看向角落的位置，哦了一声，“是排名七十四位的，名为‘光辉’的一族。”

    “哦对了，他们自己似乎还有另一个自称，好像，自称为‘守护’一族。”

    敲打着书本的手轻轻一颤，云诺星心里立刻露出了几十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