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4章下辈子吧下辈子

    很久很久以前，曾以为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一份回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一定有一个美好的结果。曾经所说的，所认为的，终究，都像是远去的童话故事一样，渐渐地隐没在记忆深处，一点点模糊，亦或是，在心底出现了其他的含义。

    奋力伸长手想要触碰已经远去的单纯与往昔，不惜飞速奔跑，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摔一跤后的痛彻心扉与明悟。那一次次混乱无果的记忆，几乎都在告诉他：该放下了，也该抛弃曾经的天真幻想了。就算被允许保留，它们也只能深埋在心底，成为一道烛火包围着自己的心灵，以此来映照自己的灵魂，让其能坚守本心，不被世间的混沌与不纯粹之物所侵蚀。

    那一天的到来啊……秩序的终结与毁灭……那一天……那一天的画面，是他们拼尽所有所书写的结果，即将在屈辱的石碑上刻下一行行名字，就像在自己的心灵与灵魂中刻下伤痕的烙印。

    真是……不服气。

    “优哉游哉，什么都不知道，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似乎也挺不错啊。”源空看着四周排布着数个层次的白云，话语带着几分感性叹息，用手戳了戳一旁走神中的大笨蛋，“你说是吧，大笨蛋。”

    云诺星偏头看她，眼眸中带着几分赞同，也有几分无奈。他放下抬着的手，切断了与创世之柱的联系，轻轻一叹：“这个节点也就绪了，去下一个吧。”

    那是个尴尬的问题，尴尬的，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就像他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时一样尴尬。

    创世之柱随着他完成布置，表面开始一层层亮起起源神纹，众神界底端位置的起源能量结束了漫长的沉睡进入了活跃状态，正沿着连接的路径一点点钻进创世之柱内，渐渐覆盖这一根巨大的柱子——以创世之柱为节点连接整个众神界，这是它本身的功能，“早在”太上古时代他就用过这部分功能，用来燃放清洗众神界的焰火。此次再次使用，倒不是用来放烟花，而是为避难做准备，到时候让元姬用空间的力量复制整个众神界，将所有生命丢进内部空间里，避难就算完成了，留下的空壳·众神界，将作为与冥界决战的场地。

    源空刚刚给他提出的问题，他没办法解决，只能先放着——“虚空动荡·毁灭浪潮”砸下来之时，普通的生命确实不可能活下来，避难在此大前提条件存在之时，也成了一个无谓的问题，成了一个，没有意义的举动。不过，无所谓，他只是想这样做而已，反正，也不会费什么功夫，也不会因此影响到什么。

    打到敌人家里去没办法顾及什么，索性什么都不管，但，等待敌人打上门来的这段时间，他还有精力也还有机会做点“无谓之事”——既然不会耗费什么力气，也不会影响到自己，自己心里的想法也趋向于此，那，就没有不做的理由了不是么？

    虽然，此举同样也影响不了结果。

    基础的能量屏障对“虚空动荡·毁灭浪潮”的抵御效果极其有限，此前说过很多次的“一比一破坏效果”，其实是对他们这些力量齐全的高位生命而言，那达不到这一程度的，就说不好到底是一比几了——那时候满脑子都想着冥界啊、混沌概念体啊，完全没考虑过虚空动荡对其他生命的影响会是什么情况。

    除了基础的能量屏障之外，还可以尝试用一些不基础的东西去抵挡虚空动荡——越复杂的东西，越能抵御、消耗“虚空动荡·毁灭浪潮”的力量——把源初、起源能量等都用上，等到元姬她们恢复过来，布置避难空间的同时，再让她们用概念级力量套两层屏障上去，这部分“不基础”的防御，也算是做完了。

    “但，应该也还是不够的吧？”源空听完大笨蛋的安排，耸了耸肩，“它一定会影响到大元界内的所有生命不是么，就算屏障再厚，普通生命也不可能活下来。”

    “那些，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咯。”云诺星耸耸肩，“能救就救，救不了，就作罢，我也没想过‘拯救所有人’这种天真又灿烂的笑话——人只能拯救自己啊。我们这群站在顶点的高位生命都自身难保，自己的名字后面都挂上了‘死亡’这一个后缀，连让自己‘起死回生’的力量都欠缺，哪有什么功夫去拯救世界。这种情况下，还固执己见满脑子‘拯救世界’、‘拯救虚空’的，不是真单纯到了极点，就是真·蠢到了极致。”

    源空叹了一声轻摇头，突然往前一扑撞在他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和脖子，将脸颊贴在他耳边，忽然用狡黠的声音笑起来：“大笨蛋，有姐姐的感觉吗？”

    “想多了，少两张羽绒被子……啊不是，少一对翅膀。”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大热天披两张羽绒被子你也不嫌热。”

    “你姐现在已经实现了温度自动调节的功能，冬暖夏凉，都不用刻意控制……”

    源空：“……”你俩自行开发自己的新功能，都玩得很开心呐？

    云诺星捏了捏她的脸蛋，转身朝着神州的方向走去：“走吧，还剩下一小部分创世之柱，弄完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转转。”

    正要去完成最后一部分任务时，突然灵魂传讯就炸起了一道咋咋乎乎的声音，被纸张活埋的某个逗比的灵魂映像立刻出现在灵魂中：“枫！枫啊！出大事啦！文姐姐她们都恢复过来啦！”

    云诺星一脸黑线盯着他：“恢复过来这不是好事么？出什么大事，我还以为天崩地裂、混沌概念体打上门来了呢。”

    “嗐，这样说事儿更大一些，更能引起重视。”辉满不在乎竖起大拇指亮出八颗大牙，“总之你回来一趟呗，我觉得她们现在需要你这个始作俑者给诊断一下。”

    云诺星咧咧嘴，改道拉开传送门，让源空看了一愣：“欸？不去神州了？要回家啦？”

    “哦，刚收到辉的消息，你姐她们醒过来了，估计是有三四五六种情况，要回去看看。”他顺嘴回应着，又问道，“我们出来多久了？”

    “十天……唔不，九天……算了你当十天来算吧。”源空回应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阔，“呀，都那么些天了，那也是该恢复过来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

    云诺星应了一声背着她传送回了海螺屋面前，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会看到群魔乱舞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不过等到视线与空间完成切换后，他做的准备全都报废了，一个都没派上用场。

    海螺屋门前的区域，依旧是被各种资料、文件、水晶球给铺成了一副名为“加班”的地狱景象，这区域，除了小青子外的其他人，只要走进来就会当场心脏骤停、血压清零，再多看一眼，往头上抹一把，就能获得一颗即食卤蛋：头秃了。

    源空看到这场景，当即从他背上溜了下去窜进了海螺屋内避难。他往眼前挥手，收起所有让人头秃的玩意儿，一边收一边往沙发的位置走去，看到了姝寒她们，现在后者等人统统都捂着脑袋，用花式的姿势躺着、趴着、挂着或者半卧着，满脸痛苦，脸都绿了，那姿势、那表情，像是宿醉了似的——“宿醉加班”，什么见鬼的地狱图。

    “啊……小云云，回来啦……”半挂在沙发扶手上的洛缨，抬起脸对着他，憔悴的俏脸一半黑一半白，那神情捯饬得像是化妆失败了似的，看得他都一愣，差点就下意识后退了。

    “让我……补充点能量……”洛缨虚弱的声音带点颤抖，她一把把他拉坐下，躺在他腿上不断哼唧，那气若游丝，健康堪忧的柔柔弱弱的状态，让他格外震惊：个风风火火的神经病也有虚弱成这个模样的时候哈。

    他回来被洛缨拽了一下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在此宿醉装尸体的一群人，小雨就算是快昏过去的状态也能在瞬间对他产生反应，抬头瞄了他一眼，很快啊，这丫头就手脚并用一蛄蛹一蛄蛹扭了过来，跟个啥似的溜到他身后，把拱起的沙发给拉开放平变成一张床，然后贴在他背上一拱一拱，跟毛毛虫似的。

    在小雨活动之时，“小被子”她们也是麻溜跟着挤了过来，一群妹子在沙发上躺得毫无风度。只从她们的活动状态来看，他就能判断出，她们是真的恢复了，源初·概念级力量的影响已经结束，现在是正宿醉嘤嘤嘤求安慰的状态。

    但是，有个很奇怪的问题他不得不说：“你们这群家伙刚恢复过来就贴着我这个病原体，也不怕再病一次？”

    大伙儿：“……”

    小雨都懒得动弹，继续在他背上蹭来蹭去，顺便晃着手嘟嘟囔囔回应：“病多不压身……病不死……死猪不怕开水烫。”

    然后他就呃了。

    在场除了刚痊愈但是留下了一大堆后遗症以至于表现得死去活来的大伙儿外，还有一个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现在正收拾好东西凑过来：“哟枫，回来了……呃，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看来我也不用复述什么。”

    “这位同志，请您费点口水说两句病状，我好写病例。”云诺星对这家伙翻了个白眼。

    “其实也没什么。”辉挠了挠头，“就……忽然就好了——刚刚还在加班，下一秒，文姐姐忽然一脑袋坠下去把一颗信息载体给撞坏了，然后一个个都跟着趴了下去。”

    云诺星：“……”比起痊愈更像是刚发病的状态。

    给大伙儿检查了片刻，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痊愈后比较虚弱而已，就算不做什么事情，过几个小时也会恢复正常，但是考虑到现场这哀鸿遍野的场景……他还是把领域和最初之光给丢下来让他们快速恢复一下比较好。

    当那一缕光映照在这片区域里时，洛缨立刻就从他腿上弹了起来，捂着脑门瞪直了眼睛：“不晕了。”她回头看了眼也慢慢恢复过来的其他人，再看了看俏脸带笑的小云云，想了一会，又捂着脑门哼唧着躺在他腿上，“啊，我又晕了。”

    云诺星：“……”

    “行行行，你接着晕，晕你的去。”一巴掌盖在洛缨脸上，帮她把眼皮给拉下去，然后看向捂着脑袋嘟嘟囔囔的姝寒，“说说情况吧，你们这些天……什么感觉？”

    “感觉……”姝寒收拾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瞄了云弟弟一眼，“其实具体来说没什么感觉，那十几天的经历，像是‘多出来’的记忆。”

    “多出来的记忆？”辉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懵逼了，于是赶紧坐下，摆出一副很努力思考中的状态，“你是说，那十来天你们都在睡大觉，活动全靠梦游不成？”

    “没那么多情况，其实就是正常的‘认知破坏’。‘认知破坏’算是一个大分类，所以，要往具体点的地方去说，是‘认知破坏’下的‘认知污染’。”姝寒看云弟弟不便活动，便掏出茶壶自己开始泡茶，“受影响阶段获取的那部分记忆，在‘认知污染’的状态结束之后，就变成了‘外来的记忆’，就像是，捡到的，属于他人的记忆一样。”

    “‘认知破坏’、‘认知污染’的状态下，被破坏与被‘抹消’的那部分认知，在我们眼中会呈现出极度混乱的状态，唔……模糊的黑影、黑雾、黑色的涂鸦等的模样。这是外表看上去的情况，只要看到这部分东西，或是听到与其有关的消息，灵魂就会费力辨别此物，但又因为认知受损，无法辨认，只会徒劳增加自己的灵魂负担。”

    云诺星拍了一下手明白过来：“难怪你们那几天看我都像是在看不可名状之物一样。”

    “是啊。”洛缨表情微妙睁开眼看着他，“看一眼理智就清零了。”

    云诺星：“……”

    “要不是我们本身拥有抗性，还有记忆维持着对你这团‘黑雾’的认知，我们可能一板儿砖就抡过去了。”

    云诺星：“……”得亏那十天他跑得快，要是再坐几天，迟早要被“咣叽”一板儿砖给拍昏过去。

    “咳咳咳！”姝寒赶紧剧烈咳嗽把话给拽回来，等到云弟弟把目光投过来，她才抬起手，淡金色的起源能量带着一部分白色光芒在掌心上汇聚，聚成一团能量球，“对了，这里有个礼物给你。”

    从姝寒手里接过那团能量球，云诺星好奇翻看了两下，将其当成球上下抛：“这是什么？”

    “唔……你‘功成’那天抛洒出来的源初的概念碎片，扎根在我们的灵魂里，我刚给全部取出来整理好——这才是真·病原体。它现在应该完全平静下来了，所以我们才能摆脱‘认知污染’的控制。”

    “源初的概念碎片……”辉瞪大眼睛，立刻冲过去盯着枫，“快！快吃下去！赶紧进化！再进化一轮说不定就能敲死冥界之主和安魂墙了！”

    云诺星：“……进化你个锤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生命形式的枷锁源自本身的生命层级，这是卡死了，搞不定了——下辈子，下辈子再谈。”

    众人：“……”合着难题都堆在下辈子了，下辈子的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会骂骂咧咧拍死这辈子的自己。

    辉一怔，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额头：“哦艹，我都忘了你的生命层级还停在本源之境上。”

    云诺星：“……”十天没打上房揭瓦的混蛋，怕是皮痒求锤了。

    把姝寒聚起来的源初概念碎片丢进嘴里吞下去，他抿着嘴，目光扫视在灵魂内散开的东西，将它们找地方安放，片刻后突然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哦——”

    “怎么样怎么样？”辉满脸好奇盯着枫。

    云诺星把散落在面前的头发朝耳旁收拢，把右眼完整露出来：“之前无法停止的‘源初形态’，现在恢复正常了。”

    辉脸皮抽了一下：“就……就没啦？没点儿别的什么？比如，源初的答案什么的……”

    “源初的答案暂时还没有，不过，倒是有别的东西。”云诺星点点头，回应的话语让大伙儿猛地来了精神，全都瞪直眼睛看着他，“源初的，概念的大道，提前敞开了，还有生命形式的下一步……”

    “嘶——”一群人猛地把周围的冷风全给吸了进去，周围的风速一下子就快了不少。

    “不过都锁住了——啊是的，生命层级的枷锁，锁得还挺牢固。”

    “噫——”

    姝寒上下打量着云弟弟，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你是超前激活了一些东西，才让你朝着‘概念级生命’那一层级迈出了一步——太急了，小笨蛋。”

    云诺星苦笑一声：“不，这个大概或许……我其实没想到这种情况，这应该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唔，也有可能是外力推动造成的结果，我说不好。”

    “什么意思？”洛缨微眯着眼睛从下方盯着他，“你这半个纪元，做什么了？”

    “啊，说起这个。”云诺星表情微妙看着姝寒，对上她红褐色的双眸，沉声道，“我摸到了一点点的……‘过去’——上一时代的‘过去’。”

    尸横遍野的冰原，只在片刻功夫就变得格外凝重，一群人全都坐起来摆着严肃的表情装得跟阴谋家似的盯着他，洛缨也从他腿上挪到了旁边，坐在他身旁，翘着二郎腿使劲瞪着他。

    辉吸溜着喝了一口茶，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说，我们都准备好了。”

    “嘛，就是一些碎片，可以作为某些事情的证据的碎片而已。”云诺星仔细回想那时候所见所听的细节，慢慢复述出来。

    大家听完这一则补充与串联前后的消息，心情都格外沉重，面面相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有司雨思绪不受控来了一句：“小星星好倒霉哦，刚生下来就被切片了。”

    云诺星：“噗！”

    大伙儿：“……”要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只有毁灭尊神和老师知道的事情……”姝寒敲了敲脑袋，脸上很是无奈，“而且是毁灭尊神她还迷糊着的时期发生的事情，老师……估计是担心更多人知道后更容易被混沌概念体探知，所以没有跟任何人说。”

    辉：“能确认一个大概的时期么？从我们现有的消息来看，已经可以确认是在三十三纪元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更加具体的时期就……就不知道了。”

    “倒是可以以毁灭尊神的情况来划定一下范围，但是……”姝寒吐了吐舌头，“我和她老人家是在比较往后的时期才熟悉起来的，即是二十……二十四五纪元往后的时期才熟悉的。”

    “不知道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毁灭尊神她在新生纪元后，有一段时期好像失去了活力，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对新生纪元的一切都不关注。那个时期其实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来，应该能对应上云弟弟在记忆碎片里听到的内容，即是说，是在同一个时期里发生的事。”

    “‘丢了魂’的时期啊……”辉思索了一会，“好像在哪听到过，好像是听起源天神他们说的，但是不太记得具体情况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这就是问题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姝寒耸耸肩摇头，“只知道是从新生纪元开始的，而且，我们所说的‘失了魂’的症状在毁灭尊神她身上表现的并不一定就是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尊神她本身性子就淡淡的，那个时期那个状态下更是如此，不好观察，不方便观察——我说句大实话，一个一天到晚除了坐着喝茶看书外什么都不干的家伙，哪天兴致缺缺就坐在那里光喝茶别的什么都不干，我也不一定会认为‘她忽然没了兴致’……对吧？你们想一想就能知道了吧？”

    辉苦笑，相对而言，如果一个一天到晚活蹦乱跳，蹦到让全世界都不安宁的家伙，有一天忽然坐下来啥也不干了，瞬间就能认出来——啊，他说的是小雨。

    “这事情或许只能等尊神们回来才知道了。”洛缨怜惜地揉了揉小云云的头发，“你的生命历程真坎坷。”

    “这槽我已经吐了好久了。”云诺星苦笑，将杯子搭在嘴边碎碎念，“刚生下来就被混沌概念体给察觉到，还啥都没干就先被那位洛尊神给拆了，拆了不说还要被捆起来打包……倒霉啊倒霉，往前往后，统统都只剩倒霉。”

    大伙儿也都哭笑不得：这个可真没辙，一生下来就……地狱开局。

    云诺星叹了一声，摆摆手：“好了，这个没办法验证的话题，就先留着吧，以后有机会，就留到以后再说。”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扫视着大伙儿，轻声道，“我们，差不多该安排‘后事’了。”

    大伙儿一怔，看向他瞪大了眼睛，听他幽幽说道：“冥界之主那家伙已经睡醒了，只不过，暂时还不能活动。”

    “受安魂墙束缚，身躯还未恢复吗。”姝寒立刻明白过来，“能知道还有多少年时间吗？”

    云诺星沉默着，摇了摇头：“不过，不会太久了——啊，对了，我得跟你说句话，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姝寒一怔，很凝重看着他，轻点头：“嗯，你说。”

    “那混球让我跟你们问声好——我说完了。”

    大伙儿：“……”理论而言吧，这话其实不说也行的。

    辉挠挠头小声嘟囔：“冥界之主，和文姐姐你以前很熟悉吗？”

    “照顾过他不少时间，熟悉程度……倒也确实是相当熟悉就是了。”姝寒轻舒了一口气，双手摁着沙发，身体后仰，忍不住叹息，“当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长着长着……就残了呢？”

    云诺星不予以回答，歪头看着她：“你应该，没有留恋吧？”

    “都那么多年了，还留恋什么啊，留恋他背后捅秩序一刀让满世界不得安宁的事儿么？”姝寒翻了个白眼，听到云弟弟哦了一声，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如果你有留恋有话要说，有朝一日有那机会，我就把他打得只剩十分之一个灵魂逮回来让你跟他唠两句，你一边唠，我一边给他超度；如果你没有留恋，我就一刀刀把他给切片了，完事直接油炸成剁椒鱼头，炸完了给你打包，确认是那份东西了，再帮你把灰给扬了。”

    大伙儿：“……”这一前一后不都是打包么？

    洛缨忍不住用脑袋撞小云云的肩膀：“诶诶，如果大姐要拦你怎么办？”

    “我先把她捆起来打昏过去，再去搞剁椒鱼头。”

    姝寒：“……我不可能拦的好吧？！你这问的什么见鬼的问题啊！”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