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钓鱼佬永不空军
一场略带点莫名意义的战斗，最后以双方拼命增兵，激情抡砖乱舞打得脑袋和虚空一块开花为结果落下了帷幕。对面被打了个半死不活，他们一伙被揍得腰酸背疼拄拐杖，属实是半斤八两。
唔唔唔唔……也不能说是半斤八两，毕竟“活捉”是他们下的令嘛，不然这会儿就不是半死不活了，那就是刚把灰给扬干净。
秩序战士们现在都待在秩序领域内稍作休整，打算把气儿给喘匀后再慢慢往回走。这场战斗他们打得很谨慎很小心，成功达成了“无人阵亡”的目标——非常时刻，需要谨慎对待，虽然时间还有，还能再死去活来再活去死来循环几次，但他还是想，没什么事就让阵亡数字里那颗零蛋一直挂着就行了。
这样前后算下来，零伤亡换了一打起源之杖和九座起源堡垒，还有一大堆秩序战阵和不认得以及更多完全不认得的造物，战果丰硕到让大伙儿都笑得格外狰狞，这远比他们满虚空找坟刨的结果要丰硕得……嘶，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在大部队忙着休息恢复精神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现在正忙着给那堆起源造物缝缝补补，一边挥舞着拖把扫帚撮箕，一边按节拍丢净化：忙着“清洗”沉淀在起源造物内部的混沌能量。过程其实也很简单的，就是用自己的起源能量去顶替内部的混沌能量，把那些混沌能量从起源造物内排出去，换上正儿八经的起源能量就行了。
乍一听很简单是吧，但这话的隐藏意思就是：他们要自己动手给起源堡垒这些东西从零开始进行充能，每个造物都需要进行一次充能。
好的，现在让他们来算算账：一打起源之杖，九座起源堡垒，还有一大堆小的暂时先扔一边去不管，就只说前面那两堆东西，那真是……丫们的能量容量是一个比一个大。
总之当他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就感觉精神已经被吓成了渣，还没动手就感觉自己已经被榨干了。
“慢慢充能就可以啦，反正现在情况也不急。”文姐姐浅笑着说道，“大概把你的能量从满溢消耗到零，来回三四十次就能把这座起源堡垒给‘洗干净’了。起源之杖的话，二十多次吧——攻击型造物，能量容量是比较小的，它们只专注于将能量爆发出去，而不是当罐子专注于塞能量。”
辉：“……”这位姐姐，您别带着笑容说这么要命的话，我又不是枫那种能量近无限的变态，把自己榨干几十次什么的……太难顶太难顶……而且这里算下来，可能要榨干好几百次啊要命了。
“总之这些起源造物就交给你们了。”文姐姐笑眯眯地说了一声，紧接着一伸手拽着云弟弟的胳膊往起源堡垒别处走去，“我和云弟弟去处理堡垒里的那些核心，它们现在只是被封锁的状态，暂时不会影响起源堡垒，但还是要把它们拔出来才行——换上能量源之后，你们‘清洗’的工作就会轻松不少。”
“换言之只是轻松了一些但并不是说完全不用动手是吧？”辉小声逼逼。
“就是这样——赶紧刷一会，早点结束，我们早点回众神界。”
望着枫和敬元姬被互相拖着消失在起源堡垒深处，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其实他们也想早点回去，但奈何这些起源造物拖住了回家的步伐：不把内部的混沌能量清理干净，没法端着它们进行传送——普通的造物就比如世界光团，就算染着混沌能量都能揣在身上，只要不怕炸就行；至于起源造物，特别是这些起源造物中的特殊玩意儿，拉着它们进行传送与跳跃的时候，其实都是用能量共鸣互相配合进行传送的。单独靠人力拽着它们强制进行传送和跳跃，要消耗极其庞大的精力，这事儿也就枫和文姐姐那类猛人能做到。
当然，也可以先把它给关闭了再进行传送；但无论是互相配合还是先关了它，都要先清理好内部的混沌能量才能把它端走。就算是枫他们现在想把它揣兜里带走，也得先把混沌能量给清理了：这算是特殊事件，必须要用特殊的处理方法对待，硬着来是不行的。
嘛，先不说混沌能量，上述两种情况只从结果上来说好像都差不多，但其实，实际意义相差很大——正常使用中的起源堡垒，秩序领域是不会熄灭的状态，这时候要带着它跑，约等于是拖着整个厚重的领域在跑，要费劲得多；把起源堡垒它们给关闭之后，它们也就暂时变回了正常的、普通的造物，这时候，无论是谁都能将其当成普通的造物揣在兜里拿着随便走。
嗐，这些大块头这时候倒是显得略有点小麻烦——用的时候都说好，修的时候嫌麻烦，这大概是大伙儿都有的想法吧，噫。
战斗结束之后，进入这个世界光团的路就被他们给堵住了，那些还在增兵的混沌与深渊死雾衍生物都被堵在了大门口，围着那个大光团转来转去。随着它们数量不断增加，碰撞在一块的混沌能量也逐渐变得厚重，让它们看起来极其凶暴，盯着世界光团的那眼神像是在盯着一个大罐头似的，好像恨不得拆开罐头冲进来把他们分而啖之。
它们徒劳地绕着封闭的世界光团转了好一会儿，某一刻似乎终于收到了什么命令，立刻停下了绕着它转来转去的动作，瞬间回过头如退潮一样哗啦啦退走了，围在外头的黑压压的云雾像是刚扔完大风大雨的乌云般徐徐消散，让虚空恢复了清净。与这会儿退走时的简单干脆的模样相比，刚刚那马上就要冲进来的架势看着倒像是假的。
“那帮孙子终于退兵了。”辉看到它们退去也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抡着拖把挥了几下，弯着腰卖力刷地板：生活不易，秩序叹气。
打什么仗嘛，多累啊……呃，虽然他是觉得“刷地板”很累，他感觉，刚刚打的那一仗甚至没有现在刷地板这么费劲。
“终于退走了啊？”云诺星听完这话也哦了一声，“跟沙丁鱼似的围着这地方半个小时了，我还以为它们闲着没事做，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困死在这个地方。”
“咋可能啊，就是一些衍生物而已，还能把虚空给封起来不成？”辉对着面前的星空龇牙咧嘴，“何况，咱这里还有你家的‘小鼹鼠’，文姐姐也在，丫们除非把概念级力量端上来，不然都不可能困得住。”
“嘛，就是那样一说而已。”云诺星哑然，轻拍了拍元姬的脑袋：小鼹鼠这称呼……果然听起来还是怪怪的，听多了脑海里就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丫头徒手挖洞的……的样子……还怪萌的。
敬元姬注意到枫大人微妙又带点笑意的表情，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立刻哭笑不得摆手：“枫大人，我真的不挖洞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听着那俩的谈话，辉拄着拖把翻着白眼出了一口气，仰头看着星空中映照下来的极光帷幕，在灵魂传讯内喊道：“枫啊，最初之光再强烈一点呗？我这边恢复速度跟不上了——这一座起源堡垒还有二十一轮地板要刷，你赶紧帮忙，让我的恢复速度再快一些！”
“……你这说辞整得我好像是个辅助似的……”云诺星的灵魂映像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用爪子摁进心口里面来回晃了一会，稍稍再提高了一点点能量活跃的程度，“好了，已经到极限了，还再要提高一些的话，我就只能切换形态了。”
辉感受了一下能量循环的情况，咧咧嘴：“行吧就这样吧——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东西拆下来了吗？”
“拆倒是正在拆，不过进度就……”云诺星与元姬一块回过头看向前方，此方存放着核心的空间，是一片只有厚重云雾流转的空间，此身像是飘在云海上，蓝天白云没有太阳，四周被一片片白色的、大团的棉花糖环绕着。他们的注意力落在这一片纯白的云海之境深处，在那里，云层退开了一大段距离，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球型空洞，在那球型空洞的正中心，一团色彩与此画面极其不协调的玩意忽然出现。
那是一团形状不规则的玩意儿，看着有点像是一串糖葫芦，具体点说，它是由六颗中空的椭圆球体与一根棒子串在一块组成的某种混合构造物，散发着极度浓郁的混沌气息，像个不祥又莫名的污染源，正连绵不断将混沌气息释放到此方空间中。
“呃这个……棒子……糖葫芦……这个……”通过枫的视野看到了他们所见的东西，辉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开始挠头，“这玩意儿……感觉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样子——这啥这是？”
“就是那坨核心。”云诺星淡定回应，伸出双手比划、度量了一下：它大概有百米高，棒子的直径是三十米左右，那几颗中空的球体只比它宽两圈。
“中间那根棒子就是我们见过的棒子，不过，远比我们当时所见的棒子要更‘那个’一些，更贴近混沌一些。”
“那是相当贴近。”辉脸皮一抽，“被我们逮住的那根棒子可没散发出这么厚重的混沌气息，你再看看眼下这个……你看这污气滔天，这尾气超标的程度，丫们果然是不管环境治理的……咳咳，你刚刚说进度，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这东西光存在就是个麻烦。”云诺星表情严肃而古怪，“姝寒正在一点点慢慢地把它卸下来。卸下来还没什么，重点是后续的处理……唔，可以的话要尽可能将它完整保存好，如果没有造成更多的破坏的话，修一修应该还能用，说不定还能将它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嗐多大事。”辉忽然一扔拖把，福至心灵，“你尽管拆呗，到时候让概念级空间把它给修回去不就好了么？”
云诺星：“……你别以为有个概念级空间在手就能瞎捣鼓啊。”
“这东西本身就已经被扭曲到很混乱很离谱了，已经变得连亲妈都认不得它了，你还想把它送进概念级空间里返厂大修？”
“呃这个……这个没办法逮回去修么？”辉的表情从喜上眉梢一下子变成了尴尬和僵硬。
“你至少要让概念级空间能认出来这东西是个啥才行，哪怕只认出了碎片也行。”云诺星长出一口气，看着一脸头疼绕着那串糖葫芦上下翻飞的姝寒，摇了摇头，“那个棒子能量源，是我们见过的所有混沌·起源造物中，被扭曲得最严重，也是变得最贴近混沌的东西——那个大喇叭只是被贴了一层膜，把膜给揭了就行了；秩序战阵也就用混沌能量侵蚀了一下，排干净就行，也就拍几个净化再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完事；起源之杖又贴膜又用混沌能量侵蚀，还稍稍修改了一下内部构造，但是整体来说影响不大，修改留下的痕迹相当清楚，按照同样方法反过去撤销‘修改’的一连串步骤就行了；起源堡垒的扭曲程度在刚刚说的这些东西之上，让你现在还拎着拖把扫帚在搞卫生，不过它也就是稍稍麻烦了一点而已，你看姝寒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唯有这个能量源，它已经变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原本属于起源的一切痕迹、印记，统统都被抹消干净，顺带抛光到一个指甲印都不给你留下来。这玩意拎出去要说是混沌造物，混沌概念体听了都能点头你信不？”
“呃……这听上去确实……很严重。”辉苦笑：果然能量才是重中之重啊，没有能量源拿头去使用那些被扭曲的起源造物是吧，所以他们用莫大的功夫去折腾一个能量源，也非常好理解。
“在它已经变得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不要忙着上手瞎折腾了，那只会把它给折腾得更加混乱，纠缠得更加‘难分难舍’。到时候别说扔概念级空间了，扔到起源天神们面前可能都会来一句‘扔了重新做一个吧，那更省事’。”
辉听着再次福至心灵，一敲手掌恍然大悟：“就像已经折腾乱的毛线球一样，使劲拽的话就会让它把死结给绑得更结实。”
“你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行吧，你就这么理解吧。”云诺星呃了一会，干脆就顺着他的比喻说下去，“所以，这时候该做的事，就是慢慢的，耐心的，一点点把它给整理好，一条条线理清楚、从头到尾拽出来，而不是上手一通乱拽，那就全完了。”
“那你们要拆多久嘛？”辉叹了一声捡起拖把，心不在焉在地上随便乱画：这问题不等回答都知道一定不是个小数字。
“姝寒说，比较棘手……”枫沉重的前言令他感到窒息，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那里了，“可能要好几个小时。”
这后话也着实是让他更加窒息，这心绪在一句话内上蹦下跳跟玩蹦极似的——几个小时就别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回答了啊！他还以为要好几千万年呢！浪费心情！
这时候枫忽然又来了一句：“不过现在还在检查阶段，等详细结果出来后，保不准要在这个数字后面加两三个零，或者，七八个零，也可能是十一二个零——啊，这是姝寒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和元姬就是看客，负责应对突发情况。”
辉：“……”您这大喘气的可真让人……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他幽幽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老实拎着拖把干活吧，那边的事儿不归他管，不管了。
等辉退下后，云诺星便拉着元姬走上前看向姝寒，瞧见她皱着俏脸冥思苦想过于严肃的模样，也是有点紧张：“情况如何？”
“不算太好。”姝寒转过头看向他们，摇了摇头，“这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起源造物应有的特征，连出自何人之手的痕迹都已经完全消失了，把它当成一类全新的、同等层级的造物也无不可。”
“这东西仍然是经由‘它们’之手进行更改的，只不过……”她拍了拍中空球体的表面，表情非常严肃，“有混沌概念体留下的气息，可以确认是未经稀释的混沌能量，百分百纯粹，绝对够劲儿。”
“那群懒得分散注意力，不好玩就不额外加班的货，因某种原因提起了某种兴趣，破例帮‘它们’做了一些事情吗……”云诺星明白过来。
“应该就是这样。”
“好处理吗？”
姝寒沉思一会，轻摇头。
云诺星想了想，继续问道：“是没办法处理，还是说，能动手，但是成功率极低？”
“唔……”姝寒揉着眉心满脸苦恼，苦恼到甚至有几分痛苦，思索好半天后才给了他一个答案，“动手很麻烦，但是成功率挺高。”
“？？？”云诺星用三个问号表现出他的懵逼与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算是什么答案，只好继续开口询问：“你是想说，难度很高，但是动手就能成功？”
“差不多算是这样吧。”姝寒叹息着点点头，拍了拍这串糖葫芦，“其实就是要和这部分混沌能量打上一仗而已……不要激动，不是要面对混沌概念体，顶多就是混沌概念体分化出来的混沌衍生物而已，这就是‘很麻烦’的部分，因为打起来就……就算只是混沌衍生物，以这个能量源内部蕴含的混沌能量的多少来看，怕是要打好一阵子。”
“哦……是这样。”云诺星明白过来，拍了拍胸口：还以为就连拆个能量源都要和那些墨水块打一仗，那也太要命了一些。
“对了，这些能量源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扭曲改造的吧？混沌能量存放了那么久……唔……保质期那么久么？时隔二十个纪元有多，居然还能扔出混沌衍生物和我们干仗么？”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被潜伏了几个纪元的混沌能量糊脸的经历了，但……嘛就那样。
“起源能量也好，混沌能量也好，只要拥有一个让它们安心‘搭窝’的载体，载体能处于它们的控制之下，它们就能一直保存下去。”姝寒耸耸肩，“只要载体不损坏，残留的能量还挺多，就算扔到虚空里也能永久保存下去；如果损坏了，或是能量较少，那保存的程度与概率就会下降，但只要还存在能量，就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哈……明白了，丫逮着一个能量源安窝，能保存到地老天荒去。”云诺星翻了个白眼，“那为什么载体损坏就存不住了呢？它俩不是不会被虚空吞噬么？”
“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确实不会被虚空吞噬，它们如果直接暴露在虚空中，会马上开始影响被它们接触到的一切存在之物，直到耗尽自己的能量为止。”姝寒慢慢解释起来。
“虚空无尽、空旷，它们暴露在虚空中，极大概率能接触到的存在之物就是虚空本身，所以，你差不多可以这么认为：它们暴露在虚空中之后，就会立刻开始影响虚空——除非真有倒霉的东西刚好路过撞到了它们，不过概率很小就是了——它们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处在自然行动的低活跃状态下，对虚空造成的影响、现象，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虚空本身给消除干净，四舍五入约等于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现象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被虚空吞噬了一样：本质不同，不要搞混。”
“呃……所以，有那种真的一头撞到起源能量或混沌能量中的倒霉蛋吗？”他摁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只从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来看……那还真没有。”姝寒摇摇头，“顺带一提，据尊神们所说，就算真的一头撞进去，也只是会被低活跃状态的那两种能量纠缠一阵子而已，影响不大。”
云诺星提了一口气：“这个‘影响不大’的具体程度是？”
啊，她沉默了，这微妙的小表情欸……她自己刚刚怕是没反应过来吧？
“这个……大概……唔……”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偏过头小声逼逼，“对高位生命……对元始之境而言没什么……影响。”
嚯，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似笑非笑追问：“那对这个层级之下的生命而言呢？一道侵蚀从天而降砸在脸上？”
“大概也许可能……会被盘一阵子……”姝寒都快把脑袋偏到背后去了，“盘个半死不活……”
“我就知道……”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呃……呵呵……不……不说这些。”姝寒干笑一声，赶紧转过身看向那坨糖葫芦，抬起双手在面前挥舞了一下，用一圈圈淡金色的能量锁链隔着半米的距离将那串糖葫芦整体捆绑起来，“这东西与起源堡垒的联系已经被解除了，置于封印之中就不会再影响到起源堡垒，等会只要换上另一种能量源，就能让起源堡垒快速完成净化。至于，这个能量源要不要处理一下……嗯，云弟弟，交给你决定吧，这事……”
“这事不用犹豫。”云诺星左手叉腰轻晃了晃右手打断了她的犹豫，“抬回去之后，如果闲着没事的话就把丫给净化了——对了，起源堡垒主副核心加起来有二三十个来着，那这几座起源堡垒加起来是有两百多个核心对吧？”
“嗯，已经检查过了，每个核心位置都安置着一个同样的核心。”
“……天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刨了多少条后路，带走了多少东西。”云诺星微妙地叹了一声，摇摇头抛开了这个话题，“那成，就这样吧，两百多次机会，我就不信能全都净化失败——这个玩意有净化失败的概率吗？”
“呃，真要说净化失败的情况，那就是……”姝寒低头环抱着小腹想了一会，“大概就是我们打不过这部分混沌能量的情况吧——其实不至于说打不过，主要是要耗费一些时间，对眼下这个情况而言，时间问题是一个……不太好决定的问题，所以我才会说‘麻烦’。”
“暴力净化加速呢？”
“呃……不……不推荐，会……极大概率会炸。”
“啧，麻烦的墨水块。”
拆除起源堡垒里的所有核心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就把那一堆糖葫芦给捆成了一坨随便找个空间塞了进去。替换的核心么……暂时就把他自己改造过的能量源和普通的能量源世界给塞了进去，至于起源堡垒特用的能量源世界，这个，因为他接触到了概念级力量，所以，这个“特用的能量源世界”理所当然进入了“等待改造”的序列中，在他理好思绪和姝寒一块摸索出新的能量源世界，或是把原装的能量源给修好之前，就先用其他的顶替一下吧，反正现阶段应该不用把这一大堆东西全都拖上场。
“完事啦？”辉看到枫他们伸着懒腰走出来，从他们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很激动把拖把给扔到了地上，大手一挥对着千军万马大喊，“收拾收拾！我们准备收工回家啦！”
也不知道是他干仗的时候碎碎念次数太多了呢，还是说，他这开光的脑子把一些事儿给念叨成了事实的缘故，在他这句话落下的刹那，一道带点俏皮的声音忽然冲进了他们的灵魂传讯之中。
“小星星！真让你说中啦！在你们另一个‘方向’的虚空位置上，忽然出现了庞大的概念级力量的反应！好像是那个什么‘信标’，顺带……哇！好多黑不溜秋的东西！一大坨一大坨！”
顺带，这丫头激动过度把本该单独和枫喊的话喊给了所有人听，反正听完这话的瞬间，大伙儿脸上的表情都从“收工回家”变成了“开工大吉”的模样，好像都把对面当成了赶着送货上门的跑腿似的……
“结果还是出事儿了。”辉一头大汗看着淡定走回来的枫，嘴巴都在哆嗦，“丫们这到底算不算是钓鱼呢？”
“谁知道呢。”云诺星耸耸肩。
辉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不对……小雨这说的‘让你说中了’……这意思莫非是……你该不会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会连开几个……”
云诺星神神秘秘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说完这话立刻在灵魂传讯内回应：“丫头……对对对，按计划的那样，拖家带口找它们玩去……对，第五梯队和家里面喝茶看戏的那群家伙全给带过去，让霜霜和青凰带队……我知道你们要冲锋，就名义上让你们带队而已，反正到时候有人指挥。记得拿好光之韵律和暗灁之诗啊，还有那部分源初的大当量……啊，洛缨啊……去吧去吧，她要跟过去就让她也去玩吧，反正你们拧不过她。”
这“早有准备”的安排和说法，听得辉都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果然是早就……！”
“凡事留个后手准备准没错，家里一大堆战略性兵器，留个七八十手都不成问题。”云诺星神神秘秘一笑，背着双手对辉耸耸肩，“至于钓鱼这码事……也就那样吧——你怎么知道哪边才是钓鱼的呢？你怎么知道，谁才是鱼以及‘什么’才是饵呢？”
“也许大家都在钓鱼，只不过鱼线缠一块了，稍稍使劲就有可能连人带鱼竿一块给钓过来了什么的……”
“钓鱼佬永不空军，就是钓上来的不一定是鱼——你看，这边咬钩的，和那边拿网赶过去的都是一群‘大当量’，哪有什么鱼。”
辉：“……”他已经被鱼啊饵啊的给绕晕了……不是很想管“谁在钓我，而我又在钓谁”的问题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管这到底是谁在钓谁，以及什么是饵什么是鱼。也不管是不是愿者上钩……啊总之，家是没得回了，他们可能得扛着这堆新缴获而来的东西赶赴远疆的另一边战场。
冥冥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他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这会儿的两次远疆战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道小水花而已。
幻世彼岸
唔唔唔唔……也不能说是半斤八两，毕竟“活捉”是他们下的令嘛，不然这会儿就不是半死不活了，那就是刚把灰给扬干净。
秩序战士们现在都待在秩序领域内稍作休整，打算把气儿给喘匀后再慢慢往回走。这场战斗他们打得很谨慎很小心，成功达成了“无人阵亡”的目标——非常时刻，需要谨慎对待，虽然时间还有，还能再死去活来再活去死来循环几次，但他还是想，没什么事就让阵亡数字里那颗零蛋一直挂着就行了。
这样前后算下来，零伤亡换了一打起源之杖和九座起源堡垒，还有一大堆秩序战阵和不认得以及更多完全不认得的造物，战果丰硕到让大伙儿都笑得格外狰狞，这远比他们满虚空找坟刨的结果要丰硕得……嘶，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在大部队忙着休息恢复精神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现在正忙着给那堆起源造物缝缝补补，一边挥舞着拖把扫帚撮箕，一边按节拍丢净化：忙着“清洗”沉淀在起源造物内部的混沌能量。过程其实也很简单的，就是用自己的起源能量去顶替内部的混沌能量，把那些混沌能量从起源造物内排出去，换上正儿八经的起源能量就行了。
乍一听很简单是吧，但这话的隐藏意思就是：他们要自己动手给起源堡垒这些东西从零开始进行充能，每个造物都需要进行一次充能。
好的，现在让他们来算算账：一打起源之杖，九座起源堡垒，还有一大堆小的暂时先扔一边去不管，就只说前面那两堆东西，那真是……丫们的能量容量是一个比一个大。
总之当他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就感觉精神已经被吓成了渣，还没动手就感觉自己已经被榨干了。
“慢慢充能就可以啦，反正现在情况也不急。”文姐姐浅笑着说道，“大概把你的能量从满溢消耗到零，来回三四十次就能把这座起源堡垒给‘洗干净’了。起源之杖的话，二十多次吧——攻击型造物，能量容量是比较小的，它们只专注于将能量爆发出去，而不是当罐子专注于塞能量。”
辉：“……”这位姐姐，您别带着笑容说这么要命的话，我又不是枫那种能量近无限的变态，把自己榨干几十次什么的……太难顶太难顶……而且这里算下来，可能要榨干好几百次啊要命了。
“总之这些起源造物就交给你们了。”文姐姐笑眯眯地说了一声，紧接着一伸手拽着云弟弟的胳膊往起源堡垒别处走去，“我和云弟弟去处理堡垒里的那些核心，它们现在只是被封锁的状态，暂时不会影响起源堡垒，但还是要把它们拔出来才行——换上能量源之后，你们‘清洗’的工作就会轻松不少。”
“换言之只是轻松了一些但并不是说完全不用动手是吧？”辉小声逼逼。
“就是这样——赶紧刷一会，早点结束，我们早点回众神界。”
望着枫和敬元姬被互相拖着消失在起源堡垒深处，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其实他们也想早点回去，但奈何这些起源造物拖住了回家的步伐：不把内部的混沌能量清理干净，没法端着它们进行传送——普通的造物就比如世界光团，就算染着混沌能量都能揣在身上，只要不怕炸就行；至于起源造物，特别是这些起源造物中的特殊玩意儿，拉着它们进行传送与跳跃的时候，其实都是用能量共鸣互相配合进行传送的。单独靠人力拽着它们强制进行传送和跳跃，要消耗极其庞大的精力，这事儿也就枫和文姐姐那类猛人能做到。
当然，也可以先把它给关闭了再进行传送；但无论是互相配合还是先关了它，都要先清理好内部的混沌能量才能把它端走。就算是枫他们现在想把它揣兜里带走，也得先把混沌能量给清理了：这算是特殊事件，必须要用特殊的处理方法对待，硬着来是不行的。
嘛，先不说混沌能量，上述两种情况只从结果上来说好像都差不多，但其实，实际意义相差很大——正常使用中的起源堡垒，秩序领域是不会熄灭的状态，这时候要带着它跑，约等于是拖着整个厚重的领域在跑，要费劲得多；把起源堡垒它们给关闭之后，它们也就暂时变回了正常的、普通的造物，这时候，无论是谁都能将其当成普通的造物揣在兜里拿着随便走。
嗐，这些大块头这时候倒是显得略有点小麻烦——用的时候都说好，修的时候嫌麻烦，这大概是大伙儿都有的想法吧，噫。
战斗结束之后，进入这个世界光团的路就被他们给堵住了，那些还在增兵的混沌与深渊死雾衍生物都被堵在了大门口，围着那个大光团转来转去。随着它们数量不断增加，碰撞在一块的混沌能量也逐渐变得厚重，让它们看起来极其凶暴，盯着世界光团的那眼神像是在盯着一个大罐头似的，好像恨不得拆开罐头冲进来把他们分而啖之。
它们徒劳地绕着封闭的世界光团转了好一会儿，某一刻似乎终于收到了什么命令，立刻停下了绕着它转来转去的动作，瞬间回过头如退潮一样哗啦啦退走了，围在外头的黑压压的云雾像是刚扔完大风大雨的乌云般徐徐消散，让虚空恢复了清净。与这会儿退走时的简单干脆的模样相比，刚刚那马上就要冲进来的架势看着倒像是假的。
“那帮孙子终于退兵了。”辉看到它们退去也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抡着拖把挥了几下，弯着腰卖力刷地板：生活不易，秩序叹气。
打什么仗嘛，多累啊……呃，虽然他是觉得“刷地板”很累，他感觉，刚刚打的那一仗甚至没有现在刷地板这么费劲。
“终于退走了啊？”云诺星听完这话也哦了一声，“跟沙丁鱼似的围着这地方半个小时了，我还以为它们闲着没事做，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困死在这个地方。”
“咋可能啊，就是一些衍生物而已，还能把虚空给封起来不成？”辉对着面前的星空龇牙咧嘴，“何况，咱这里还有你家的‘小鼹鼠’，文姐姐也在，丫们除非把概念级力量端上来，不然都不可能困得住。”
“嘛，就是那样一说而已。”云诺星哑然，轻拍了拍元姬的脑袋：小鼹鼠这称呼……果然听起来还是怪怪的，听多了脑海里就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丫头徒手挖洞的……的样子……还怪萌的。
敬元姬注意到枫大人微妙又带点笑意的表情，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立刻哭笑不得摆手：“枫大人，我真的不挖洞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听着那俩的谈话，辉拄着拖把翻着白眼出了一口气，仰头看着星空中映照下来的极光帷幕，在灵魂传讯内喊道：“枫啊，最初之光再强烈一点呗？我这边恢复速度跟不上了——这一座起源堡垒还有二十一轮地板要刷，你赶紧帮忙，让我的恢复速度再快一些！”
“……你这说辞整得我好像是个辅助似的……”云诺星的灵魂映像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用爪子摁进心口里面来回晃了一会，稍稍再提高了一点点能量活跃的程度，“好了，已经到极限了，还再要提高一些的话，我就只能切换形态了。”
辉感受了一下能量循环的情况，咧咧嘴：“行吧就这样吧——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东西拆下来了吗？”
“拆倒是正在拆，不过进度就……”云诺星与元姬一块回过头看向前方，此方存放着核心的空间，是一片只有厚重云雾流转的空间，此身像是飘在云海上，蓝天白云没有太阳，四周被一片片白色的、大团的棉花糖环绕着。他们的注意力落在这一片纯白的云海之境深处，在那里，云层退开了一大段距离，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球型空洞，在那球型空洞的正中心，一团色彩与此画面极其不协调的玩意忽然出现。
那是一团形状不规则的玩意儿，看着有点像是一串糖葫芦，具体点说，它是由六颗中空的椭圆球体与一根棒子串在一块组成的某种混合构造物，散发着极度浓郁的混沌气息，像个不祥又莫名的污染源，正连绵不断将混沌气息释放到此方空间中。
“呃这个……棒子……糖葫芦……这个……”通过枫的视野看到了他们所见的东西，辉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开始挠头，“这玩意儿……感觉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样子——这啥这是？”
“就是那坨核心。”云诺星淡定回应，伸出双手比划、度量了一下：它大概有百米高，棒子的直径是三十米左右，那几颗中空的球体只比它宽两圈。
“中间那根棒子就是我们见过的棒子，不过，远比我们当时所见的棒子要更‘那个’一些，更贴近混沌一些。”
“那是相当贴近。”辉脸皮一抽，“被我们逮住的那根棒子可没散发出这么厚重的混沌气息，你再看看眼下这个……你看这污气滔天，这尾气超标的程度，丫们果然是不管环境治理的……咳咳，你刚刚说进度，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这东西光存在就是个麻烦。”云诺星表情严肃而古怪，“姝寒正在一点点慢慢地把它卸下来。卸下来还没什么，重点是后续的处理……唔，可以的话要尽可能将它完整保存好，如果没有造成更多的破坏的话，修一修应该还能用，说不定还能将它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嗐多大事。”辉忽然一扔拖把，福至心灵，“你尽管拆呗，到时候让概念级空间把它给修回去不就好了么？”
云诺星：“……你别以为有个概念级空间在手就能瞎捣鼓啊。”
“这东西本身就已经被扭曲到很混乱很离谱了，已经变得连亲妈都认不得它了，你还想把它送进概念级空间里返厂大修？”
“呃这个……这个没办法逮回去修么？”辉的表情从喜上眉梢一下子变成了尴尬和僵硬。
“你至少要让概念级空间能认出来这东西是个啥才行，哪怕只认出了碎片也行。”云诺星长出一口气，看着一脸头疼绕着那串糖葫芦上下翻飞的姝寒，摇了摇头，“那个棒子能量源，是我们见过的所有混沌·起源造物中，被扭曲得最严重，也是变得最贴近混沌的东西——那个大喇叭只是被贴了一层膜，把膜给揭了就行了；秩序战阵也就用混沌能量侵蚀了一下，排干净就行，也就拍几个净化再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完事；起源之杖又贴膜又用混沌能量侵蚀，还稍稍修改了一下内部构造，但是整体来说影响不大，修改留下的痕迹相当清楚，按照同样方法反过去撤销‘修改’的一连串步骤就行了；起源堡垒的扭曲程度在刚刚说的这些东西之上，让你现在还拎着拖把扫帚在搞卫生，不过它也就是稍稍麻烦了一点而已，你看姝寒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唯有这个能量源，它已经变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原本属于起源的一切痕迹、印记，统统都被抹消干净，顺带抛光到一个指甲印都不给你留下来。这玩意拎出去要说是混沌造物，混沌概念体听了都能点头你信不？”
“呃……这听上去确实……很严重。”辉苦笑：果然能量才是重中之重啊，没有能量源拿头去使用那些被扭曲的起源造物是吧，所以他们用莫大的功夫去折腾一个能量源，也非常好理解。
“在它已经变得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不要忙着上手瞎折腾了，那只会把它给折腾得更加混乱，纠缠得更加‘难分难舍’。到时候别说扔概念级空间了，扔到起源天神们面前可能都会来一句‘扔了重新做一个吧，那更省事’。”
辉听着再次福至心灵，一敲手掌恍然大悟：“就像已经折腾乱的毛线球一样，使劲拽的话就会让它把死结给绑得更结实。”
“你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行吧，你就这么理解吧。”云诺星呃了一会，干脆就顺着他的比喻说下去，“所以，这时候该做的事，就是慢慢的，耐心的，一点点把它给整理好，一条条线理清楚、从头到尾拽出来，而不是上手一通乱拽，那就全完了。”
“那你们要拆多久嘛？”辉叹了一声捡起拖把，心不在焉在地上随便乱画：这问题不等回答都知道一定不是个小数字。
“姝寒说，比较棘手……”枫沉重的前言令他感到窒息，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那里了，“可能要好几个小时。”
这后话也着实是让他更加窒息，这心绪在一句话内上蹦下跳跟玩蹦极似的——几个小时就别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回答了啊！他还以为要好几千万年呢！浪费心情！
这时候枫忽然又来了一句：“不过现在还在检查阶段，等详细结果出来后，保不准要在这个数字后面加两三个零，或者，七八个零，也可能是十一二个零——啊，这是姝寒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和元姬就是看客，负责应对突发情况。”
辉：“……”您这大喘气的可真让人……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他幽幽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老实拎着拖把干活吧，那边的事儿不归他管，不管了。
等辉退下后，云诺星便拉着元姬走上前看向姝寒，瞧见她皱着俏脸冥思苦想过于严肃的模样，也是有点紧张：“情况如何？”
“不算太好。”姝寒转过头看向他们，摇了摇头，“这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起源造物应有的特征，连出自何人之手的痕迹都已经完全消失了，把它当成一类全新的、同等层级的造物也无不可。”
“这东西仍然是经由‘它们’之手进行更改的，只不过……”她拍了拍中空球体的表面，表情非常严肃，“有混沌概念体留下的气息，可以确认是未经稀释的混沌能量，百分百纯粹，绝对够劲儿。”
“那群懒得分散注意力，不好玩就不额外加班的货，因某种原因提起了某种兴趣，破例帮‘它们’做了一些事情吗……”云诺星明白过来。
“应该就是这样。”
“好处理吗？”
姝寒沉思一会，轻摇头。
云诺星想了想，继续问道：“是没办法处理，还是说，能动手，但是成功率极低？”
“唔……”姝寒揉着眉心满脸苦恼，苦恼到甚至有几分痛苦，思索好半天后才给了他一个答案，“动手很麻烦，但是成功率挺高。”
“？？？”云诺星用三个问号表现出他的懵逼与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算是什么答案，只好继续开口询问：“你是想说，难度很高，但是动手就能成功？”
“差不多算是这样吧。”姝寒叹息着点点头，拍了拍这串糖葫芦，“其实就是要和这部分混沌能量打上一仗而已……不要激动，不是要面对混沌概念体，顶多就是混沌概念体分化出来的混沌衍生物而已，这就是‘很麻烦’的部分，因为打起来就……就算只是混沌衍生物，以这个能量源内部蕴含的混沌能量的多少来看，怕是要打好一阵子。”
“哦……是这样。”云诺星明白过来，拍了拍胸口：还以为就连拆个能量源都要和那些墨水块打一仗，那也太要命了一些。
“对了，这些能量源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扭曲改造的吧？混沌能量存放了那么久……唔……保质期那么久么？时隔二十个纪元有多，居然还能扔出混沌衍生物和我们干仗么？”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被潜伏了几个纪元的混沌能量糊脸的经历了，但……嘛就那样。
“起源能量也好，混沌能量也好，只要拥有一个让它们安心‘搭窝’的载体，载体能处于它们的控制之下，它们就能一直保存下去。”姝寒耸耸肩，“只要载体不损坏，残留的能量还挺多，就算扔到虚空里也能永久保存下去；如果损坏了，或是能量较少，那保存的程度与概率就会下降，但只要还存在能量，就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哈……明白了，丫逮着一个能量源安窝，能保存到地老天荒去。”云诺星翻了个白眼，“那为什么载体损坏就存不住了呢？它俩不是不会被虚空吞噬么？”
“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确实不会被虚空吞噬，它们如果直接暴露在虚空中，会马上开始影响被它们接触到的一切存在之物，直到耗尽自己的能量为止。”姝寒慢慢解释起来。
“虚空无尽、空旷，它们暴露在虚空中，极大概率能接触到的存在之物就是虚空本身，所以，你差不多可以这么认为：它们暴露在虚空中之后，就会立刻开始影响虚空——除非真有倒霉的东西刚好路过撞到了它们，不过概率很小就是了——它们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处在自然行动的低活跃状态下，对虚空造成的影响、现象，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虚空本身给消除干净，四舍五入约等于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现象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被虚空吞噬了一样：本质不同，不要搞混。”
“呃……所以，有那种真的一头撞到起源能量或混沌能量中的倒霉蛋吗？”他摁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只从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来看……那还真没有。”姝寒摇摇头，“顺带一提，据尊神们所说，就算真的一头撞进去，也只是会被低活跃状态的那两种能量纠缠一阵子而已，影响不大。”
云诺星提了一口气：“这个‘影响不大’的具体程度是？”
啊，她沉默了，这微妙的小表情欸……她自己刚刚怕是没反应过来吧？
“这个……大概……唔……”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偏过头小声逼逼，“对高位生命……对元始之境而言没什么……影响。”
嚯，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似笑非笑追问：“那对这个层级之下的生命而言呢？一道侵蚀从天而降砸在脸上？”
“大概也许可能……会被盘一阵子……”姝寒都快把脑袋偏到背后去了，“盘个半死不活……”
“我就知道……”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呃……呵呵……不……不说这些。”姝寒干笑一声，赶紧转过身看向那坨糖葫芦，抬起双手在面前挥舞了一下，用一圈圈淡金色的能量锁链隔着半米的距离将那串糖葫芦整体捆绑起来，“这东西与起源堡垒的联系已经被解除了，置于封印之中就不会再影响到起源堡垒，等会只要换上另一种能量源，就能让起源堡垒快速完成净化。至于，这个能量源要不要处理一下……嗯，云弟弟，交给你决定吧，这事……”
“这事不用犹豫。”云诺星左手叉腰轻晃了晃右手打断了她的犹豫，“抬回去之后，如果闲着没事的话就把丫给净化了——对了，起源堡垒主副核心加起来有二三十个来着，那这几座起源堡垒加起来是有两百多个核心对吧？”
“嗯，已经检查过了，每个核心位置都安置着一个同样的核心。”
“……天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刨了多少条后路，带走了多少东西。”云诺星微妙地叹了一声，摇摇头抛开了这个话题，“那成，就这样吧，两百多次机会，我就不信能全都净化失败——这个玩意有净化失败的概率吗？”
“呃，真要说净化失败的情况，那就是……”姝寒低头环抱着小腹想了一会，“大概就是我们打不过这部分混沌能量的情况吧——其实不至于说打不过，主要是要耗费一些时间，对眼下这个情况而言，时间问题是一个……不太好决定的问题，所以我才会说‘麻烦’。”
“暴力净化加速呢？”
“呃……不……不推荐，会……极大概率会炸。”
“啧，麻烦的墨水块。”
拆除起源堡垒里的所有核心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就把那一堆糖葫芦给捆成了一坨随便找个空间塞了进去。替换的核心么……暂时就把他自己改造过的能量源和普通的能量源世界给塞了进去，至于起源堡垒特用的能量源世界，这个，因为他接触到了概念级力量，所以，这个“特用的能量源世界”理所当然进入了“等待改造”的序列中，在他理好思绪和姝寒一块摸索出新的能量源世界，或是把原装的能量源给修好之前，就先用其他的顶替一下吧，反正现阶段应该不用把这一大堆东西全都拖上场。
“完事啦？”辉看到枫他们伸着懒腰走出来，从他们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很激动把拖把给扔到了地上，大手一挥对着千军万马大喊，“收拾收拾！我们准备收工回家啦！”
也不知道是他干仗的时候碎碎念次数太多了呢，还是说，他这开光的脑子把一些事儿给念叨成了事实的缘故，在他这句话落下的刹那，一道带点俏皮的声音忽然冲进了他们的灵魂传讯之中。
“小星星！真让你说中啦！在你们另一个‘方向’的虚空位置上，忽然出现了庞大的概念级力量的反应！好像是那个什么‘信标’，顺带……哇！好多黑不溜秋的东西！一大坨一大坨！”
顺带，这丫头激动过度把本该单独和枫喊的话喊给了所有人听，反正听完这话的瞬间，大伙儿脸上的表情都从“收工回家”变成了“开工大吉”的模样，好像都把对面当成了赶着送货上门的跑腿似的……
“结果还是出事儿了。”辉一头大汗看着淡定走回来的枫，嘴巴都在哆嗦，“丫们这到底算不算是钓鱼呢？”
“谁知道呢。”云诺星耸耸肩。
辉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不对……小雨这说的‘让你说中了’……这意思莫非是……你该不会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会连开几个……”
云诺星神神秘秘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说完这话立刻在灵魂传讯内回应：“丫头……对对对，按计划的那样，拖家带口找它们玩去……对，第五梯队和家里面喝茶看戏的那群家伙全给带过去，让霜霜和青凰带队……我知道你们要冲锋，就名义上让你们带队而已，反正到时候有人指挥。记得拿好光之韵律和暗灁之诗啊，还有那部分源初的大当量……啊，洛缨啊……去吧去吧，她要跟过去就让她也去玩吧，反正你们拧不过她。”
这“早有准备”的安排和说法，听得辉都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果然是早就……！”
“凡事留个后手准备准没错，家里一大堆战略性兵器，留个七八十手都不成问题。”云诺星神神秘秘一笑，背着双手对辉耸耸肩，“至于钓鱼这码事……也就那样吧——你怎么知道哪边才是钓鱼的呢？你怎么知道，谁才是鱼以及‘什么’才是饵呢？”
“也许大家都在钓鱼，只不过鱼线缠一块了，稍稍使劲就有可能连人带鱼竿一块给钓过来了什么的……”
“钓鱼佬永不空军，就是钓上来的不一定是鱼——你看，这边咬钩的，和那边拿网赶过去的都是一群‘大当量’，哪有什么鱼。”
辉：“……”他已经被鱼啊饵啊的给绕晕了……不是很想管“谁在钓我，而我又在钓谁”的问题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管这到底是谁在钓谁，以及什么是饵什么是鱼。也不管是不是愿者上钩……啊总之，家是没得回了，他们可能得扛着这堆新缴获而来的东西赶赴远疆的另一边战场。
冥冥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他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这会儿的两次远疆战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道小水花而已。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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