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未来”的计划
为什么忽然要提到这种一听就很混账的安排……很简单，他虽说自己是第一层屏障，第一层壁垒，但，也终会有迎来毁灭的时候。然而，战斗不会因为他的逝去就停止，他必须得安排好在他缺席之后的事情……是的，那时候，就需要有另一个人站出来成为守护者了——不是所有人的守护者，而是……独属于枫他的守护者。枫能看好全场，他不担心这事，他担心的，是没人能看住枫，所以刻意找那几个丫头吱一声。
他能预见终战的走向，也能通过走向“看见”枫的变化：随着最终时刻逐渐逼近，枫只会变得越来越疯狂与不可控，陷入疯狂深渊的他，只是一个塞满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混合物体”罢了，那时的他脑子一热会做什么事情，根本不用多说。在那时，在他完全失控之时，必须要有一根链子将他拽回来，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枫他家的女孩们，只要“劲儿”够大就行。
一切……都是……为了他妈的大局……
他从没有说过这种话，因为很他娘混账，就算这是小雨她们本来就存在的“自己的选择”也是如此——他提了这话所以他是混账是混蛋是他娘的王八蛋，这是没办法变更的结果……但是，需要这样做，为了大局……为了这最后的时刻……为了此间的一切……他不得不提，无论她们有没有这种觉悟与想法，他都要提一嘴。
“你所安排的，是在你阵亡后发生的事情对吧？”文姐姐持着长杖站在旁边，偏头瞄着他，红褐色的双眸闪烁着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芒，“此身即为众神界最坚固的屏障，当身先士卒——刚刚的话，在你阵亡之前其实都约等于不生效，那是用于应对你阵亡之后，虚空前线防御缺失时的情况。”
辉苦笑着搓了搓额头，望着结伴朝海螺屋里走去的小雨她们，又深深地叹起了气：“是这样……没错。”
“终战之时，不知道会与冥界打多长时间，如果不幸遇上了最坏情况，这一次战死之后，可能就再没有后续了——也许，根本等不到我们下次复活之时，一切就已经结束——所以，按照最坏情况来算，虚空前线所有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就好像回到了曾经，不存在复活条件的那个时候……那段，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时间，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文姐姐，其实，我还挺讨厌以‘大局’为由去说什么话的，这点我和枫都一样，‘为大局而牺牲’、‘为大局而怎样’，只要高举‘大局’的旗帜就好像什么都必须要去做一样，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正确。但在我们听来，就是放他娘的臭屁，因为，那是他人眼中和嘴中的‘大局’，那只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扯出来的谎言，那些所谓的‘大局’，撕开它的伪装，暴露出它们的真实，能看见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而已，因此让我感到厌恶，心里不断想着：这些放你娘臭屁的家伙，真是坏事做尽却又想装得像个好人一样。扯什么‘大局’的旗子啊，真恶心。”
“没想到……当这一切落在我们手中之时，我也有一天会说出，‘以大局为重’，为此，需要……去……”
“哈……果然，人最终都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啊。”
姝寒看着表情微微黯淡，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模样的辉弟弟，也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你所厌恶的不过是那时的谎言与牵起谎言的人罢了，不要搞错了对象。”
“身先士卒的你，此时所做的安排，确实是为了‘大局’不是么？为了‘秩序与混沌’这一个所有生命都无法逃避的‘大局’，尽全力安排，把自己都当成了可以放弃的存在，坚守着核心，不惜瞒着云弟弟做一些特别违心的安排。”
辉沉默了一阵：“是……这样吗……但，仍然是……混账，随随便便就把谁给‘放弃’了，随随便便的……”
姝寒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选择，是起源一系所必须面对的路，亦是当下的困局所得出的无可奈何的结果——无法逃避，必须面对，只能接受——若是心有不忍，感觉罪孽缠身的话，便听我一言：我们，都一样。”
“呃……”辉怔了一下，看着流露出复杂神态的文姐姐，忍不住道，“文姐姐你们也……？”
姝寒轻叹一声，双手将长杖握紧横于身后，双眸逐渐流露出回忆的光芒：“以‘大局’为由被放弃的事物，又何止区区一两个人、一两个世界——我们能救他们不是么？不，我们救不了，那是个死亡的漩涡，冲进去仅有唯一一个结果：那就是与他们一起陪葬。燃尽我们拥有的力量冲进去，能为那方虚空地域的所有生命争取到‘不足十分钟的生存时间’这一个结果，但最终，一切依旧会归于尘埃，包括头脑发热冲上去的我们自己。”
“死亡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我们终究会归来；但，如果是为了没有任何希望的‘拯救’而莽撞行动，甚至把自己都搭了进去的话，那性质就变了，变成了主动放弃自己以及自己本应承担的一切。那是逃避，亦是不自量力——注定到来的毁灭无法阻止，如有怨言，你该对对头那一百多个黑不溜秋的鬼东西去说。”
辉与弦音听着都是一愣，他忍不住道：“这是……”
“我老师与我说的话，在我还很‘年轻’时带我去看的‘事实’。”
文姐姐轻出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那一天过后，我明白了何为‘亿万分之一概率的希望’，也明白了‘概率为绝对的零的绝望’，知道了有些事情，不是燃起一腔怒火就能变得有意义，那不过是用于迷惑自己、安慰自己、嘲笑自己的火焰罢了。”
“踏上战场的秩序战士都有觉悟，遇上一切情况的觉悟。屹立在此方战场顶端的我们，更是早已经……从最开始就放弃了名为‘自己’的条件，身先士卒，此身不倒则防线不退。”
“传承者也好，秩序战士也好，我们都有自己相应的觉悟与意志，‘亿万分之一’的希望既然存在，就不存在放弃一说。同样的，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如果真有此举，那说明，有一把利剑抵着我们的咽喉，抵着我们所有人的咽喉，在那时，即便再不愿，也只能做出某些抉择，只因为此战，还远未到结束之时，还需要继续战斗下去。在最终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我们不被允许放弃战斗，所以，需要主动去做出选择……被迫做出有利于此战的选择，无论因此，要舍弃什么。”
“虽说，不被逼到绝路上的方法，就是让手里的选择变多一些，但是，连尊神们都会有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更何况是我们？”
“那对被放弃者来说……”姝寒张着嘴断了话，片刻后出了一口气摇摇头，“谁会在知晓自己被放弃之时感到好受呢，就算知道自己会复活，也……”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神情变得更加复杂的辉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姐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些。不是让你卸去负担，也不是让你将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保持正常的心态去看待那些事就行了。”
“余生、未来，还有‘永恒’那么漫长的时间，心中若觉得有罪孽，可以留待那时再慢慢安抚。而，此时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将那份‘永恒’紧握在自己手里——若是连‘秩序的未来’都无法保证，那曾经拥有的一切，此刻所背负的一切，到最后都只会变成虚空的一缕残响，无论背负在身的那份意义被延续了多久，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我们的存在，被我们赋予了意义的‘永恒’……唔……就算是为了记住着曾经失去的那一切，为了铭记那些倒在路上的人，我们也不能随便放弃。”
“就像纪学馆一样。”辉这时也用复杂的心绪说了一句。
姝寒想了想，点点头：“对，就像你们为了铭记受混沌影响而消逝的那些生命、那些种族一样——纪学馆记录了无数种族与无数生命，已经倒在了路上的那部分生命，虚空里不再存在他们的位置，但至少，我们可以将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保存好。”
“就算是为了那些倒在路上的人啊……”辉带着更复杂的心情叹了一声，“你们也承载着谁残留下来的痕迹与意义吗？也还记得，曾经的那些……”
“当然。”姝寒轻点头，正打算随便说两个时，表情却微微变了，苦叹了一声，“啊，说起来，那一个时代已经逝去了……那么，曾经所知道的那些种族，那些生命……是啊，我们所记得的有关他们的一切，已经是虚空里仅剩的最后信息了吗？若是连这份存在的信息也逝去……”
辉偏头看着文姐姐：“要帮你们记录一下吗？记录在纪学馆里，到时候再统统都丢到豁免空间里面。”
“嗯，帮我们记录一下吧——此身还清楚记得上万个与混沌抗争过的种族，将他们的信息整理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好了再把它交给你。”
在他们聊得沉重的时候，忽然看到他们家启明星穿着一条围裙，手持锅铲从海螺屋里冲了出来，对他们挥着锅铲大喊：“吃饭啦！都喊两遍啦！还在外头发什么呆呢？不想吃饭了吗？”
辉、姝寒、弦音：“……”忽然说吃饭什么的还真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呢，话说你穿着这么一身……莫非是亲自下厨去了？
“先说好啊，不好吃别怪我，找洛缨去，她拽着我干活的……我本来是拒绝的，直到她把我摁在了墙上。”云诺星扫了眼饭厅内的一伙人，还没开始就先把责任推给了那个橘粉色的家伙。
大伙儿：“……”这是被迫下厨保节操？这得算紧急避险吧？
看洛缨她乐的啊，那简直……她真就闲着没事做，只管逮着他们家启明星折腾了呗？
“呃……”辉用筷子撩了几下桌上的饭菜，狐疑抬头对上枫的目光，“这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我也没怎么倒腾，能不正常么。”云诺星翻了个白眼，坐下来自己先扒了口饭，嘀嘀咕咕，“咸了喝汤，淡了自己加盐，没黑暗料理，就是正常的饭菜——我先吃动了！”
片刻之后，等大伙儿都抄起筷子……饭厅内忽然就刮起了一阵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迸发出来的气势，丫们果然如预料中那般开始抢菜了，而且明明饭菜都是足量的还是要抢——这大概是独属于他们的“餐桌上的交流方式”吧。
弦音咬了口包子，忍不住念叨：“总感觉……有点淡。”
云诺星喝着汤不住点头：“我怕齁死你们，没敢下重手——蘸酱吧，那边有。”
“忽然有点怀念燚叔叔的饭菜。”文姐姐忍不住说了一声，“那些已经吃完啦？”
“你家尊神们炒的菜已经被干掉了——连开两天宴会，时不时还闹一圈，量级再多也禁不住这种吃法。”云诺星淡定扒着饭，话语清晰说着，“咱家的‘燚’的传承者呢？他会炒菜不？”
燧风在和小雷子抢包子之时不忘回答：“他没点这个技能，让他做饭只能把你刚捏好的食材给烧成一块炭——其实文姐姐做的饭菜不错，不过咱能不能吃到，就看枫小哥你能不能说动文姐姐了……小雷子，你看，你我僵持两分钟了，辉君都快把近战范围内的菜给扫空了……咱是不是该暂时停战，一致对外？”
“说得好，你先放手！”小雷子一脚踩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盯着燧风。
“我数三声一起撒手——一、二、三……”
“你倒是撒开啊！”
“你怎么不撒开？！”
辉看他俩还要僵持一会，干脆就把他们面前的排骨全都扒拉到自己身边。
“辉君你丫！”
“不管了！救‘骨’要紧！”
云诺星：“……”一个包子引起的腥风血雨……丫们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反正他们一群人凑一堆就没办法保持正经超过五分钟，三分钟不看着都能出点意外，饭桌上的干仗都算是预定节目……啊，习惯了习惯了，闹腾是闹腾了点，但气氛还是挺融洽的。
看着三张桌子上的“战况”，他的脑神经飘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貌似跟眼前情况完全扯不到一块去的事情……那是，与以后有关的话题。早在“前段时间”，即是在处理虚空动荡之前他就有提起这件事的想法了，只是，那个想法被各种各样的麻烦事给一块压了下去，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说出口。
非要说怎么忽然想起来了，捋一捋也不是特别麻烦：那件事是与一代们有关的，所以，看到他们扎堆凑在这里就想起来了。平日里想不到……呃，就是纯粹没想起来而已。
趁着眼下人比较全，趁着现在还记得，他觉得得赶紧提出来，不然过会儿又忘了：“对了，找你们问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哦，你说。”姝寒立刻放慢了速度。
云诺星干脆搁下了碗筷，擦了擦嘴，组织好语言，挑了个比较平静与淡定的语气，徐徐开口：“如果以后有机会……唔……你们先别管以后情况会如何，按照我假设的情况先听着就行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被封印的你们，我先把谁放出来会比较好？”
“嘎——”
大伙儿一听就知道这话题是正事中的正事，闹腾劲一下就平息了下去，燧风和小雷子也不站在椅子上干仗了，都坐了下来，用比较严肃的表情看过去。
“以后的情况……放出来？”洛缨瞄了小云云一眼，思索了一会，“你指的是哪种的以后？”
“就是轮回回来后的情况。”云诺星耸耸肩，对此话题直言不讳，“虽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但，先说一说商量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各种情况，需要由你们自己判断一下。”
对，有个底，让他能应付好一百三十九纪元的“现实”。
“果然，还是如这次一样，先把姝寒放出来么？这样就能带着你俩的梦境身一同去处理其他人的问题，也能应对秩序虚空里出现的情况。”
辉咽下口中的饭菜，认真回应：“如果那时候的条件比较好，能凑齐一部分人，凑齐一些力量的话……唔……确实，先把文姐姐她们放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有很多事就能好应付得多。”
文姐姐也跟着点头：“有梦梦的力量在，把我们的梦境身都拽出来并不费劲，剩下的问题就是混沌概念体……唔，时间，不好算时间，万一在那个遥远的时间里，混沌概念体恢复了一些精力，要重新对付它们……倒也不是不行，我们尽力把它们压制好，对付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然后就是条件……嗯，因为没办法预测未来之时的情况，所以，尽量是如辉弟弟所说那般，凑齐部分人，凑齐部分力量再行事。”
辉也再提醒道：“而且有很大可能就像这次一样，要一口气对付两个混沌概念体哦，应付起来也不省事，所以……我觉得还得想想。”
云诺星面对大伙儿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如果，也没办法凑什么力量，你们得按照最坏情况来算。最极端情况下，秩序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么选择，才能‘一条命’一次性通关？一次性把你们九个人都放出来……唔不，我想想，我那时候应该也没有概念级力量，所以，应该没得选，只能先把姝寒放出来。”
辉当场惊掉下巴：“……那这种最坏情况的处理方法就有待商榷了啊，就你一个人……你拿头去和俩混沌概念体硬刚？”
“再商量也没有用，假设里，最坏情况就是如此，而且没办法变更，我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尝试把人……不，是必须要把人给放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处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必须这样做。”云诺星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所知道的那个现实，那个……掐着时代尾最后一个纪元的现实，与如今的情况相比，甚至还要更糟糕一些，而他必须要在那种糟糕的情况下……完成刚刚所说的那件事。
天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极限挑战？一想到那一堆混沌概念体挡在面前他就一阵肝疼。
“把情况限制得这么死吗？虽然我知道你通常都会一口气想到最坏情况，不过这情况好像……呃，好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确实。”辉苦笑着咧咧嘴，“这个……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双子姐姐忽然一起开口：“那个遥远的未来，我们的映像已经不在了，所以，不能把我们也算进去哦。”
秦哥点点头：“我们只能帮你们应付此次的终战，更未来的事就没办法插手了，除非你们能找到我们的轮回身，尝试唤醒。”
弦音拉了拉哥哥的手，待他看过来便浅笑道：“哥哥那时可以来找我们啊。如果哥哥醒了，再用此时的方法解决居所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再出来活动了——六个巅峰之境，带着概念级力量，应当能做不少事情呢。”
“倒也是一个方法。”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不过在接触居所之前，还需要把众神界给修复好才能像现在一样，辅助居所对“它们”进行压制——哈，一百三十九纪元，众神界已经千疮百孔，比黑暗时代初还要破烂不少，天知道就靠他一个人再修一次又要多少时间。而且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残损的修理工，真是修他个……嘶。
“不过，可能还要再把条件降一降。我们也不清楚那时候的未来是什么情况，万一‘它们’闹腾的劲儿实在太大，大到就算加上众神界的力量，弦音你们也不能离开居所的话……嗯。”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能完全排除。”弦音听完哦了一声，偏过明眸望向文姐姐，“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先把文姐姐和小星姐姐给带出来会好一些，只是两个梦境身也能办不少事情。如果如哥哥你说，没有助力只有你自己的话，这样就一下子获得两个帮手了呢。”
“不过……两个混沌概念体确实……有点挡路，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条件……唔。”弦音也微微低头，略感苦恼。
“说到这个，我扯个别的话题。”辉忽然站起来打岔，等大伙儿都安静了才说道，“咱们现在有八个巅峰之境的一代，枫也勉强算是摸着概念级力量了，应该是可以把艾鸿云或者谁……比如洛缨姐——应该可以把和她们纠缠着的混沌概念体给拽出来才对吧？”
“不行。”文姐姐直接摇头了，“我早有料到你们可能会提这个，若真的可以这么做，我们早就执行了。”
云诺星也对辉解释道：“洛缨和姝寒她们与混沌概念体相融的状态，已经渗透到了构造、构造根源、灵魂根源等地方了，想要把它拽出来，概念级力量确实不可少，只是……光靠我们九个人的概念级力量行不通，就算摞一块再翻个倍都休想把它给拽出来。”
辉当场冒汗：“这么狠？完全行不通？”
“倒也不是这样……唔……”云诺星揪着鬓发想了想，“就像这次处理虚空动荡这一概念级事件一样，用同等程度的时间去做这事，倒是能有成功率——我们九个加一块不说能与一个全盛状态的混沌概念体硬刚，但打打退退磨它一段时间应该也不成问题。”
“只能说，存在成功率，不过也是肉眼可见的低。低还不说，还需要用极其大量的时间去尝试——那问题来了。”他一摊手，耸耸肩，“我们现在就剩半个纪元的时间，让我引导那发特大号概念级烟花都勉强得很，而且，是与她留下来的力量相配合都很勉强的程度，哪可能还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把谁给捞出来。”
“万一刚把人捞出来，众神界炸了，那不扯蛋么。”
辉擦了擦汗水，捂脸摆手：“打扰了打扰了，当我没说……”
文姐姐也耸耸肩：“这事让尊神们来做倒是很快的，也许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但是让我们自己来做就……就……嗯了——未来如果还有机会，我们捡着虚空动荡帮我们压制的时间，趁混沌概念体不注意偷偷摸摸往前跑，如果能让我们的境界与‘概念’等都往前走一大段路，未来说不定只靠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了这件事呢。”
辉苦笑：“未来可是直接少了四个人哦……”
“概念级事件不是按人数就能解决的。”燕哥耸耸肩，“如果能利用好理论上最空闲的那‘五十七个纪元’，大姐应该能走到这段路的极限——应该、理论、大概、可能。”
“理论如果能成的话，倒也挺好。”云诺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我只要拼一次命把姝寒你们放出来就行了——抵达传承者之路的极限，约等于零点九个起源天神……哎呀，大树底下好乘凉。”
“决定了，未来的计划就是，《一命通关解放九个一代传承者以达成摸鱼的结局》。”
大伙儿：“……”你变了，你以前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不会想着摸鱼的，为什么这时候就提起摸鱼来了？
洛缨微微蹙眉：“所以，为什么要反复提到‘一命通关’这情况？就算未来回来的情况很糟糕，真的糟糕到只剩下你一个人，豁免空间里肯定也藏着很多东西，不至于说还要把条件压制得如此极限吧？”
“呃，这不就是在讨论情况能糟糕到什么程度嘛，预防，预防一下——最糟糕的情况都能处理好的话，那其他情况不就更舒服了。”
云诺星耸耸肩，心里却是叹了一声：可那时候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啊，糟糕到……他连去死一次的功夫都没有。
在他陨落之前，必须要找个人搭把手，不然秩序就……凉了。
幻世彼岸
他能预见终战的走向，也能通过走向“看见”枫的变化：随着最终时刻逐渐逼近，枫只会变得越来越疯狂与不可控，陷入疯狂深渊的他，只是一个塞满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混合物体”罢了，那时的他脑子一热会做什么事情，根本不用多说。在那时，在他完全失控之时，必须要有一根链子将他拽回来，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枫他家的女孩们，只要“劲儿”够大就行。
一切……都是……为了他妈的大局……
他从没有说过这种话，因为很他娘混账，就算这是小雨她们本来就存在的“自己的选择”也是如此——他提了这话所以他是混账是混蛋是他娘的王八蛋，这是没办法变更的结果……但是，需要这样做，为了大局……为了这最后的时刻……为了此间的一切……他不得不提，无论她们有没有这种觉悟与想法，他都要提一嘴。
“你所安排的，是在你阵亡后发生的事情对吧？”文姐姐持着长杖站在旁边，偏头瞄着他，红褐色的双眸闪烁着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芒，“此身即为众神界最坚固的屏障，当身先士卒——刚刚的话，在你阵亡之前其实都约等于不生效，那是用于应对你阵亡之后，虚空前线防御缺失时的情况。”
辉苦笑着搓了搓额头，望着结伴朝海螺屋里走去的小雨她们，又深深地叹起了气：“是这样……没错。”
“终战之时，不知道会与冥界打多长时间，如果不幸遇上了最坏情况，这一次战死之后，可能就再没有后续了——也许，根本等不到我们下次复活之时，一切就已经结束——所以，按照最坏情况来算，虚空前线所有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就好像回到了曾经，不存在复活条件的那个时候……那段，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时间，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文姐姐，其实，我还挺讨厌以‘大局’为由去说什么话的，这点我和枫都一样，‘为大局而牺牲’、‘为大局而怎样’，只要高举‘大局’的旗帜就好像什么都必须要去做一样，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正确。但在我们听来，就是放他娘的臭屁，因为，那是他人眼中和嘴中的‘大局’，那只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扯出来的谎言，那些所谓的‘大局’，撕开它的伪装，暴露出它们的真实，能看见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而已，因此让我感到厌恶，心里不断想着：这些放你娘臭屁的家伙，真是坏事做尽却又想装得像个好人一样。扯什么‘大局’的旗子啊，真恶心。”
“没想到……当这一切落在我们手中之时，我也有一天会说出，‘以大局为重’，为此，需要……去……”
“哈……果然，人最终都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啊。”
姝寒看着表情微微黯淡，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模样的辉弟弟，也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你所厌恶的不过是那时的谎言与牵起谎言的人罢了，不要搞错了对象。”
“身先士卒的你，此时所做的安排，确实是为了‘大局’不是么？为了‘秩序与混沌’这一个所有生命都无法逃避的‘大局’，尽全力安排，把自己都当成了可以放弃的存在，坚守着核心，不惜瞒着云弟弟做一些特别违心的安排。”
辉沉默了一阵：“是……这样吗……但，仍然是……混账，随随便便就把谁给‘放弃’了，随随便便的……”
姝寒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选择，是起源一系所必须面对的路，亦是当下的困局所得出的无可奈何的结果——无法逃避，必须面对，只能接受——若是心有不忍，感觉罪孽缠身的话，便听我一言：我们，都一样。”
“呃……”辉怔了一下，看着流露出复杂神态的文姐姐，忍不住道，“文姐姐你们也……？”
姝寒轻叹一声，双手将长杖握紧横于身后，双眸逐渐流露出回忆的光芒：“以‘大局’为由被放弃的事物，又何止区区一两个人、一两个世界——我们能救他们不是么？不，我们救不了，那是个死亡的漩涡，冲进去仅有唯一一个结果：那就是与他们一起陪葬。燃尽我们拥有的力量冲进去，能为那方虚空地域的所有生命争取到‘不足十分钟的生存时间’这一个结果，但最终，一切依旧会归于尘埃，包括头脑发热冲上去的我们自己。”
“死亡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我们终究会归来；但，如果是为了没有任何希望的‘拯救’而莽撞行动，甚至把自己都搭了进去的话，那性质就变了，变成了主动放弃自己以及自己本应承担的一切。那是逃避，亦是不自量力——注定到来的毁灭无法阻止，如有怨言，你该对对头那一百多个黑不溜秋的鬼东西去说。”
辉与弦音听着都是一愣，他忍不住道：“这是……”
“我老师与我说的话，在我还很‘年轻’时带我去看的‘事实’。”
文姐姐轻出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那一天过后，我明白了何为‘亿万分之一概率的希望’，也明白了‘概率为绝对的零的绝望’，知道了有些事情，不是燃起一腔怒火就能变得有意义，那不过是用于迷惑自己、安慰自己、嘲笑自己的火焰罢了。”
“踏上战场的秩序战士都有觉悟，遇上一切情况的觉悟。屹立在此方战场顶端的我们，更是早已经……从最开始就放弃了名为‘自己’的条件，身先士卒，此身不倒则防线不退。”
“传承者也好，秩序战士也好，我们都有自己相应的觉悟与意志，‘亿万分之一’的希望既然存在，就不存在放弃一说。同样的，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如果真有此举，那说明，有一把利剑抵着我们的咽喉，抵着我们所有人的咽喉，在那时，即便再不愿，也只能做出某些抉择，只因为此战，还远未到结束之时，还需要继续战斗下去。在最终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我们不被允许放弃战斗，所以，需要主动去做出选择……被迫做出有利于此战的选择，无论因此，要舍弃什么。”
“虽说，不被逼到绝路上的方法，就是让手里的选择变多一些，但是，连尊神们都会有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更何况是我们？”
“那对被放弃者来说……”姝寒张着嘴断了话，片刻后出了一口气摇摇头，“谁会在知晓自己被放弃之时感到好受呢，就算知道自己会复活，也……”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神情变得更加复杂的辉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姐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些。不是让你卸去负担，也不是让你将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保持正常的心态去看待那些事就行了。”
“余生、未来，还有‘永恒’那么漫长的时间，心中若觉得有罪孽，可以留待那时再慢慢安抚。而，此时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将那份‘永恒’紧握在自己手里——若是连‘秩序的未来’都无法保证，那曾经拥有的一切，此刻所背负的一切，到最后都只会变成虚空的一缕残响，无论背负在身的那份意义被延续了多久，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我们的存在，被我们赋予了意义的‘永恒’……唔……就算是为了记住着曾经失去的那一切，为了铭记那些倒在路上的人，我们也不能随便放弃。”
“就像纪学馆一样。”辉这时也用复杂的心绪说了一句。
姝寒想了想，点点头：“对，就像你们为了铭记受混沌影响而消逝的那些生命、那些种族一样——纪学馆记录了无数种族与无数生命，已经倒在了路上的那部分生命，虚空里不再存在他们的位置，但至少，我们可以将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保存好。”
“就算是为了那些倒在路上的人啊……”辉带着更复杂的心情叹了一声，“你们也承载着谁残留下来的痕迹与意义吗？也还记得，曾经的那些……”
“当然。”姝寒轻点头，正打算随便说两个时，表情却微微变了，苦叹了一声，“啊，说起来，那一个时代已经逝去了……那么，曾经所知道的那些种族，那些生命……是啊，我们所记得的有关他们的一切，已经是虚空里仅剩的最后信息了吗？若是连这份存在的信息也逝去……”
辉偏头看着文姐姐：“要帮你们记录一下吗？记录在纪学馆里，到时候再统统都丢到豁免空间里面。”
“嗯，帮我们记录一下吧——此身还清楚记得上万个与混沌抗争过的种族，将他们的信息整理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好了再把它交给你。”
在他们聊得沉重的时候，忽然看到他们家启明星穿着一条围裙，手持锅铲从海螺屋里冲了出来，对他们挥着锅铲大喊：“吃饭啦！都喊两遍啦！还在外头发什么呆呢？不想吃饭了吗？”
辉、姝寒、弦音：“……”忽然说吃饭什么的还真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呢，话说你穿着这么一身……莫非是亲自下厨去了？
“先说好啊，不好吃别怪我，找洛缨去，她拽着我干活的……我本来是拒绝的，直到她把我摁在了墙上。”云诺星扫了眼饭厅内的一伙人，还没开始就先把责任推给了那个橘粉色的家伙。
大伙儿：“……”这是被迫下厨保节操？这得算紧急避险吧？
看洛缨她乐的啊，那简直……她真就闲着没事做，只管逮着他们家启明星折腾了呗？
“呃……”辉用筷子撩了几下桌上的饭菜，狐疑抬头对上枫的目光，“这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我也没怎么倒腾，能不正常么。”云诺星翻了个白眼，坐下来自己先扒了口饭，嘀嘀咕咕，“咸了喝汤，淡了自己加盐，没黑暗料理，就是正常的饭菜——我先吃动了！”
片刻之后，等大伙儿都抄起筷子……饭厅内忽然就刮起了一阵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迸发出来的气势，丫们果然如预料中那般开始抢菜了，而且明明饭菜都是足量的还是要抢——这大概是独属于他们的“餐桌上的交流方式”吧。
弦音咬了口包子，忍不住念叨：“总感觉……有点淡。”
云诺星喝着汤不住点头：“我怕齁死你们，没敢下重手——蘸酱吧，那边有。”
“忽然有点怀念燚叔叔的饭菜。”文姐姐忍不住说了一声，“那些已经吃完啦？”
“你家尊神们炒的菜已经被干掉了——连开两天宴会，时不时还闹一圈，量级再多也禁不住这种吃法。”云诺星淡定扒着饭，话语清晰说着，“咱家的‘燚’的传承者呢？他会炒菜不？”
燧风在和小雷子抢包子之时不忘回答：“他没点这个技能，让他做饭只能把你刚捏好的食材给烧成一块炭——其实文姐姐做的饭菜不错，不过咱能不能吃到，就看枫小哥你能不能说动文姐姐了……小雷子，你看，你我僵持两分钟了，辉君都快把近战范围内的菜给扫空了……咱是不是该暂时停战，一致对外？”
“说得好，你先放手！”小雷子一脚踩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盯着燧风。
“我数三声一起撒手——一、二、三……”
“你倒是撒开啊！”
“你怎么不撒开？！”
辉看他俩还要僵持一会，干脆就把他们面前的排骨全都扒拉到自己身边。
“辉君你丫！”
“不管了！救‘骨’要紧！”
云诺星：“……”一个包子引起的腥风血雨……丫们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反正他们一群人凑一堆就没办法保持正经超过五分钟，三分钟不看着都能出点意外，饭桌上的干仗都算是预定节目……啊，习惯了习惯了，闹腾是闹腾了点，但气氛还是挺融洽的。
看着三张桌子上的“战况”，他的脑神经飘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貌似跟眼前情况完全扯不到一块去的事情……那是，与以后有关的话题。早在“前段时间”，即是在处理虚空动荡之前他就有提起这件事的想法了，只是，那个想法被各种各样的麻烦事给一块压了下去，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说出口。
非要说怎么忽然想起来了，捋一捋也不是特别麻烦：那件事是与一代们有关的，所以，看到他们扎堆凑在这里就想起来了。平日里想不到……呃，就是纯粹没想起来而已。
趁着眼下人比较全，趁着现在还记得，他觉得得赶紧提出来，不然过会儿又忘了：“对了，找你们问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哦，你说。”姝寒立刻放慢了速度。
云诺星干脆搁下了碗筷，擦了擦嘴，组织好语言，挑了个比较平静与淡定的语气，徐徐开口：“如果以后有机会……唔……你们先别管以后情况会如何，按照我假设的情况先听着就行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被封印的你们，我先把谁放出来会比较好？”
“嘎——”
大伙儿一听就知道这话题是正事中的正事，闹腾劲一下就平息了下去，燧风和小雷子也不站在椅子上干仗了，都坐了下来，用比较严肃的表情看过去。
“以后的情况……放出来？”洛缨瞄了小云云一眼，思索了一会，“你指的是哪种的以后？”
“就是轮回回来后的情况。”云诺星耸耸肩，对此话题直言不讳，“虽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但，先说一说商量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各种情况，需要由你们自己判断一下。”
对，有个底，让他能应付好一百三十九纪元的“现实”。
“果然，还是如这次一样，先把姝寒放出来么？这样就能带着你俩的梦境身一同去处理其他人的问题，也能应对秩序虚空里出现的情况。”
辉咽下口中的饭菜，认真回应：“如果那时候的条件比较好，能凑齐一部分人，凑齐一些力量的话……唔……确实，先把文姐姐她们放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有很多事就能好应付得多。”
文姐姐也跟着点头：“有梦梦的力量在，把我们的梦境身都拽出来并不费劲，剩下的问题就是混沌概念体……唔，时间，不好算时间，万一在那个遥远的时间里，混沌概念体恢复了一些精力，要重新对付它们……倒也不是不行，我们尽力把它们压制好，对付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然后就是条件……嗯，因为没办法预测未来之时的情况，所以，尽量是如辉弟弟所说那般，凑齐部分人，凑齐部分力量再行事。”
辉也再提醒道：“而且有很大可能就像这次一样，要一口气对付两个混沌概念体哦，应付起来也不省事，所以……我觉得还得想想。”
云诺星面对大伙儿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如果，也没办法凑什么力量，你们得按照最坏情况来算。最极端情况下，秩序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么选择，才能‘一条命’一次性通关？一次性把你们九个人都放出来……唔不，我想想，我那时候应该也没有概念级力量，所以，应该没得选，只能先把姝寒放出来。”
辉当场惊掉下巴：“……那这种最坏情况的处理方法就有待商榷了啊，就你一个人……你拿头去和俩混沌概念体硬刚？”
“再商量也没有用，假设里，最坏情况就是如此，而且没办法变更，我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尝试把人……不，是必须要把人给放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处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必须这样做。”云诺星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所知道的那个现实，那个……掐着时代尾最后一个纪元的现实，与如今的情况相比，甚至还要更糟糕一些，而他必须要在那种糟糕的情况下……完成刚刚所说的那件事。
天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极限挑战？一想到那一堆混沌概念体挡在面前他就一阵肝疼。
“把情况限制得这么死吗？虽然我知道你通常都会一口气想到最坏情况，不过这情况好像……呃，好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确实。”辉苦笑着咧咧嘴，“这个……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双子姐姐忽然一起开口：“那个遥远的未来，我们的映像已经不在了，所以，不能把我们也算进去哦。”
秦哥点点头：“我们只能帮你们应付此次的终战，更未来的事就没办法插手了，除非你们能找到我们的轮回身，尝试唤醒。”
弦音拉了拉哥哥的手，待他看过来便浅笑道：“哥哥那时可以来找我们啊。如果哥哥醒了，再用此时的方法解决居所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再出来活动了——六个巅峰之境，带着概念级力量，应当能做不少事情呢。”
“倒也是一个方法。”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不过在接触居所之前，还需要把众神界给修复好才能像现在一样，辅助居所对“它们”进行压制——哈，一百三十九纪元，众神界已经千疮百孔，比黑暗时代初还要破烂不少，天知道就靠他一个人再修一次又要多少时间。而且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残损的修理工，真是修他个……嘶。
“不过，可能还要再把条件降一降。我们也不清楚那时候的未来是什么情况，万一‘它们’闹腾的劲儿实在太大，大到就算加上众神界的力量，弦音你们也不能离开居所的话……嗯。”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能完全排除。”弦音听完哦了一声，偏过明眸望向文姐姐，“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先把文姐姐和小星姐姐给带出来会好一些，只是两个梦境身也能办不少事情。如果如哥哥你说，没有助力只有你自己的话，这样就一下子获得两个帮手了呢。”
“不过……两个混沌概念体确实……有点挡路，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条件……唔。”弦音也微微低头，略感苦恼。
“说到这个，我扯个别的话题。”辉忽然站起来打岔，等大伙儿都安静了才说道，“咱们现在有八个巅峰之境的一代，枫也勉强算是摸着概念级力量了，应该是可以把艾鸿云或者谁……比如洛缨姐——应该可以把和她们纠缠着的混沌概念体给拽出来才对吧？”
“不行。”文姐姐直接摇头了，“我早有料到你们可能会提这个，若真的可以这么做，我们早就执行了。”
云诺星也对辉解释道：“洛缨和姝寒她们与混沌概念体相融的状态，已经渗透到了构造、构造根源、灵魂根源等地方了，想要把它拽出来，概念级力量确实不可少，只是……光靠我们九个人的概念级力量行不通，就算摞一块再翻个倍都休想把它给拽出来。”
辉当场冒汗：“这么狠？完全行不通？”
“倒也不是这样……唔……”云诺星揪着鬓发想了想，“就像这次处理虚空动荡这一概念级事件一样，用同等程度的时间去做这事，倒是能有成功率——我们九个加一块不说能与一个全盛状态的混沌概念体硬刚，但打打退退磨它一段时间应该也不成问题。”
“只能说，存在成功率，不过也是肉眼可见的低。低还不说，还需要用极其大量的时间去尝试——那问题来了。”他一摊手，耸耸肩，“我们现在就剩半个纪元的时间，让我引导那发特大号概念级烟花都勉强得很，而且，是与她留下来的力量相配合都很勉强的程度，哪可能还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把谁给捞出来。”
“万一刚把人捞出来，众神界炸了，那不扯蛋么。”
辉擦了擦汗水，捂脸摆手：“打扰了打扰了，当我没说……”
文姐姐也耸耸肩：“这事让尊神们来做倒是很快的，也许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但是让我们自己来做就……就……嗯了——未来如果还有机会，我们捡着虚空动荡帮我们压制的时间，趁混沌概念体不注意偷偷摸摸往前跑，如果能让我们的境界与‘概念’等都往前走一大段路，未来说不定只靠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了这件事呢。”
辉苦笑：“未来可是直接少了四个人哦……”
“概念级事件不是按人数就能解决的。”燕哥耸耸肩，“如果能利用好理论上最空闲的那‘五十七个纪元’，大姐应该能走到这段路的极限——应该、理论、大概、可能。”
“理论如果能成的话，倒也挺好。”云诺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我只要拼一次命把姝寒你们放出来就行了——抵达传承者之路的极限，约等于零点九个起源天神……哎呀，大树底下好乘凉。”
“决定了，未来的计划就是，《一命通关解放九个一代传承者以达成摸鱼的结局》。”
大伙儿：“……”你变了，你以前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不会想着摸鱼的，为什么这时候就提起摸鱼来了？
洛缨微微蹙眉：“所以，为什么要反复提到‘一命通关’这情况？就算未来回来的情况很糟糕，真的糟糕到只剩下你一个人，豁免空间里肯定也藏着很多东西，不至于说还要把条件压制得如此极限吧？”
“呃，这不就是在讨论情况能糟糕到什么程度嘛，预防，预防一下——最糟糕的情况都能处理好的话，那其他情况不就更舒服了。”
云诺星耸耸肩，心里却是叹了一声：可那时候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啊，糟糕到……他连去死一次的功夫都没有。
在他陨落之前，必须要找个人搭把手，不然秩序就……凉了。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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