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8章 哪有什么图谋不轨呢

    纠结。姝寒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管怎么说，那些现在满脑子“搞事情”和“灭世”的家伙，曾经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而已，也是自己的同胞——曾经可能一同聊天打屁，半夜三更蹲在马路牙子边吨吨吨，对着未来感叹如何如何，一转眼，再相见，自己在这边对他举着兵刃，他满脸狰狞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对自己发起冲锋……习惯啦，习惯啦，混沌的力量，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如此的情况，并在熟知的情况下战斗了数个纪元之久。

    嘛，不过这不代表她一定就能习惯。对于绝大部分生命而言，一开始都不好下手吧；但是为了大局，为了大义，说直白点，为了这世界的小命能延续下去，那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像她一样：咬着牙丢了个命令，然后捂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权当不知道，顶多过去验收个结果，过程什么的……无所谓了。

    如果感觉到难以接受，就尽量不要让自己陷入被逼着做选择的境地吧，如果真有一天被谁逼着做选择……嘛，这个自己权衡咯，如果着实太难决定了，他会选择弄死逼他的家伙——啊是的他说的就是混沌概念体：丫一觉醒来就给他个二十来天的选择时间，决定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什么的……我选你个粑粑。

    呔！孙子出来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一起死！

    他俩坐在一块秉烛夜谈，就这个世界的破事来来回回讨论得不亦乐乎，从历史滚到天文滚到人文，再滚到如何弄死下面那些玩意儿，唠着唠着到大半夜其实都有点身体疲倦，但精神都处于半亢奋状态。考虑到再说下去天就要凉了，便打算就此打住睡个觉再继续商讨此间的大小事儿，结果她的传讯造物忽然就蹦了出来表示有话要说，这会儿他俩才想起来：嗷，圣国倾巢而出还在全世界搞事情呢，现在怕是在上报战果呢。

    “情况都很顺利，在我们早有准备的全力而为下，把围绕着圣国而立的所有据点都拔除了，还顺藤摸瓜找到了更多隐藏的据点。”少女打了个哈欠，一边看一边和他说现状，“不过，还是打草惊蛇了，跑掉了不少人。”她说着说着表情变了一下，变得精神了一点，“顺便还把其他人也给惊动了……啧，麻烦玩意，又要坐在桌子上叨叨叨了。”

    云诺星偏头看了她一眼，歪歪头：“时间就剩二三十天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和那些人叨叨叨？”

    少女苦笑着看他：“这事情吧……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云诺星稍稍一怔，想了一会：“既然是知道，那莫非是觉得此事的影响不大？——三千多年前那场持续了七万多年的灾难，他们在还知道的情况下却……唔，掉以轻心吗？”

    “跟你所说的差不多。他们也有相应的准备，所有人都有准备，只不过他们都没太当回事，心底的想法大致是‘当年都熬过了那次灾难，这次也不会例外’。”她叹了一声站起来，从破烂的窗口眺望出去，看着深沉的夜空，看着远处的“三二二”城市，在心里深深地叹息，“谁又知道这世界正吊在悬崖的边缘呢？我们手中没有绳索，有的只是一根绷紧的弦，只要稍稍用错力，不小心大喘一口气，可能就会让弦崩断，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云诺星跟她一块望着夜空：嘛，他倒是知道这种情况的，而且也许知道得更清楚，毕竟是那团墨水块哆嗦一下爆发的混沌能量，整个大元界里能直面它们硬着气说出“无惧”的恐怕没几个人——那一百四十七个不当人来算。

    他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他多少有点怂，不过再怎么怂都会嗷嗷大喊冲上去跟丫对撕。反正就和小雨说的一样：快点发疯就没事了——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啊！

    “不管他们了如何？”他叹了一声，说出了自己一贯作风的话语，看到少女带着一脸惊恐与复杂的表情望过来，对她耸耸肩，“真的，好话说尽了，该提醒的提醒过了，该警示的也已经警示过了，能做的都做完了，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于此情况下还我行我素做自己事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吧，反正，也不会有‘以后’了——舍得死，

    舍得埋，不想埋就一把火给烧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那句话咋说来着……啊，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于其煞费苦心劝说一群自寻死路的家伙拖慢自己的步伐，不如直接大跨步往前走，理都懒得理他们。”

    “人只能自救啊，总是伸长手想象着谁一定会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拽自己一把……天真——灭世级的灾祸面前，所有人都只能选择拼尽全力自救：要么跟着有组织有纪律的势力，发挥自己的力量；要么自己单走莫要添乱。在这个关头下添乱的、挡道的、内讧的，二话不说拖去把灰给扬了就行。”

    “可那是‘蔚蓝’足足四成的人！”少女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就算是九成五，烧了也就烧了。”他波澜不惊，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冷漠，看到少女用更加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想了想感觉可能不太妥，便轻叹了一声让语气缓和下来，“呼……换个说法吧：其实你所说的‘四成’并非是纯粹的四成，被‘四成’包含的人数中，普通的民众占了绝大部分，他们的行动是随管理阶层，基本也只能随管理阶层，他们不动，那些普通的人可能也会受影响不动。但是，如果公开的真相带有足够的刺激，总有人会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过也……复杂，也麻烦。”

    他又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灵光一动：“一口气把基层全给挖走，留下那群脑子瓦特的管理阶层在那里自己跳，岂不美哉——等事实砸下来的时候，就算心有不愿的人也会开始思考处境的问题。毕竟，存活的机会，只留给想活着的人。”

    他对着少女点点头：“我一位挚友说的话。”

    少女听完松了一口气：后续的说法总算没有那么可怕，但是……执行难度还是很高的样子。

    后半夜他们就这四成不四成的问题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其实就少女看到混沌化的人都不大下得去手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大概也是想全救的——这想法其实没有任何问题，谁不喜欢十全十美的结局呢。不过现实就是：总有些奇怪的因素在屁股后面吊着，拖着拖着，就把大体都给拖死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是这种果断的行事方法，不是说想换就能换过来的……哎呀。

    天擦亮的时候少女就把自己说得累迷糊了，说着说着歪倒在长椅上睡了过去，最后还是他把人给搬床上安置好。她睡着了好像还在碎碎念说着什么，不过他凑过去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清晰的话语。

    昨天睡了一觉就给奇怪的情况压得死死的，今晚他说什么都不会再睡了，干脆走到房间门口，迎着微微亮起的天空深呼吸放空着脑海，随后在营地里随便逛起来——昨儿被砸出来的大坑，已经被一大堆新的残骸与重新铸造的苍白地面给填上了大半，被拆了的一百多座圣源塔也重新安置了一部分。看来情况还不错，夏叔处理事儿的速度一向很快，等到今天过去，应该就能完全恢复如初。要说有什么需要提一提的特别事儿……他转头看向另一处比较大的建筑：昨天战斗时受伤的人都集中搁在那儿处理了——有他镇场，受伤的人也不多，大多都只是轻伤，休整两三天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问题不大。

    “小丫头，今天起这么早？”正当他在营地里晃着观察情况的时候，一道压低了声音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他扭过头一看，正看到夏叔抬起打着绷带的右手朝他挥了挥打招呼，而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他的右手上了。

    “嗐，别担心，没什么事儿，就昨天被拍了一巴掌在地上滚了几下而已。”夏叔瞧见他的眼神，不甚在意随便解释了一下，随后双手叉腰看着他，“倒是你，昨儿一走就是一整天，和上头的人办事不好受吧？累坏了？今天要休息不？”

    “倒也还好，已经习惯了。”云诺星摇摇头，偏头看了眼自己待的小房子，想了想，决定把事儿先说出来——记忆里怎么说也是相处了几年，该离开的时候也得好好道别才是，“夏叔，我这边有点急事，今天可能就会离开了。”

    夏叔怔了怔，认真地看着他，许久后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叹道：“去吧去吧，我早就让你去了，你还硬生生拖了那么长时间。”

    “是和上头的人去圣国里？”

    “嗯，去办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云诺星轻颔首，“近期也许就会迎来变化巨大的事情——圣国发出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带大家响应，不要拖延。”

    “嗐，这事我熟悉，反正按照圣国的指示走就对了，总比我们自己瞎办事瞎操心要好。”夏叔对他语重心长说道，“倒是你，去了那里可别再直来直去了，多认识几个人，别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似的。”

    云诺星：“……”他有这么惨吗？

    “行了，就这样吧，婆婆妈妈倒显得矫情了，我还得趁着大伙儿还没醒来检查检查情况呢，今天事儿可多。”他说完就摆着手朝营地其他地方走去。

    云诺星朝他轻点头，轻声笑了笑：“夏叔，这几年承蒙照顾了。”

    有些时候有些话语说得很是决绝，但是等实际要动手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有点拿不准主意——不，准确点说是：因为受限制太多所以总感觉现在没多少能使的方法。

    以遗迹·大地为主战斗舞台的话，真要保住“蔚蓝”的所有生命，就得放弃这片大地，只是……放弃这片大地安置去什么地方？“二回合世界”倒是有一片完整的星域，找个风水宝地稍作调整就可以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但是这码事儿……呃，又是他拖着全员躲避？这不就和“一回合世界”的情况一样了吗？又是刚躲完就开炸了？炸完了又打算把他逮到哪里去？总不能还有个“三回合世界”吧？

    拜托，他是战斗人员，专职是拆拆拆，再就是炸炸炸，而不是拖着一群人东躲西藏！这事儿平日里都是由辉来做的好么？

    “避难的事情啊。”

    日上三竿之时，睡饱的少女起来伸了个懒腰，对这个话题反而没什么担忧的表现：“只要全拖到圣国的地方就行了，以我们那些年的布置，护住不受致命冲击应该没问题。”

    云诺星挠着头：“不不这事儿可是很……”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少女慢吞吞穿鞋，整理衣服，叠被子，“不过，‘直觉’……哦不是，‘观星’所得结果告诉我就是如此，咱们只需要尽可能把人塞进圣国的范围里就行了，就好像圣国的范围就是绝对的安全区域，犯不着像你所说那样，拖着人走到群星之间——我们对群星的研究有所涉猎，但是怎么跑到邻近的其他星球上……呃，这种情况还没实现呢。”

    “不过……也许我也是有侥幸心理吧，毕竟上次的七万年灾难也没有把遗迹大地给整体炸掉嘛——云弟弟，给姐姐来杯水，我得定个位置让人派东西来接我们。”

    云诺星脸颊抽了抽，一边倒水一边胡思乱想：他很想知道，对于“炸球球”级别的灾祸，光躲在地面上是怎么规避伤害……是的他并不清楚，他不是很能想象。混沌能量大爆发如果要把这颗球上的生命给弄干净，只要来一次几百级的地震就够了，哆嗦半分钟，啥事儿都玩完，躲天上都莫得用——拆迁这事儿吧，始终是混沌概念体更专业一些……嗯，起源天神也是同等级别的专业，在他俩面前，他就是个……业余……算不算业余？算了，就当是业余吧。

    这话要是当着辉的面说出来，指定要被他翻白眼吐槽至死。

    关于少女说的奇怪的避难情况……他说不好，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有问题，他再强制出手也不急——拖着百八十万人或百八十万亿人避难的功夫跟喝口汤差不多——只不过，基本可以认为，他开始动手的瞬间就是天崩地裂的开始，而且他还不能确认自己到底会不会又一次被拖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啊，他真是有点醉醉的了。

    少女喝了杯水后就把他晾在了一旁，看她神情严肃的模样不像是单纯只是在安排人来接他们，更多大概是在交接昨晚上的事儿吧：看看报告，看看战斗情况，损伤情况啥的，期间还有几次格外激动，差点都蹦起来了。

    预定的“专车接送”只是半小时的功夫就来到了营地

    外的地方，直到这会儿云诺星才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话说，我明明可以开传送门，为什么要特地喊别人来接？”

    “啊，那是因为圣国上下所有城市全都封锁了空间。”姝寒又吨吨吨了一杯水，长舒了一口气才解释，“昨晚倾巢而出总得留点准备嘛，就把上下三万多座城市的空间全给封锁了，进入了戒严状态。现在咱们也得用老实的方法过去，不能传送。”

    “哦。”

    被少女喊来的，是一个整体呈现梭形的苍白色的……坐……坐骑吗？模样又有点像是翅膀使劲被往后拽的雨燕——哦对，是“二回合世界”的交通工具来着，这点比“一回合世界”乘着门板在天上飘来飘去高级多了……呃，不过也是半斤八两。

    这神奇的“雨燕”长好几米，落在地上的时候看着像是用肚皮迫降似的。离地两米高的顶上挂着两个座位，身上还摆着好些造物，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哪个，是做什么用的——其实在记忆里它并不常见，据说是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一般只在十万火急之时会拉出来溜溜，不是谁都能天天看着它在天上转圈儿。

    说起来，“雨燕”的肚皮上还有一个三个菱形拼一块像是花一样的图案，让他看了忽然倍感亲切——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啊，就……除了那个不正经的世界之心让他稍感亲切之外，其他的可就只剩下割裂感和扭曲感了。

    这罕见的玩意儿降落在营地外立刻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夏叔把其他人给轰回自己的位置上后，屁颠屁颠凑过来看热闹，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咿呀……好久没坐过这个东西了。”少女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这交通造物，俏脸好像还有点点白，想起曾经的事儿就打了个寒颤，赶紧回头看向云弟弟，“我体力不是很……云弟弟你等会抓紧我啊，我担心我飞下去。”

    云诺星：“……”这玩意儿没点安全防备措施之类的吗？

    “正常的安全防备肯定是有的。”看到他满脸疑惑，少女苦笑解释起来，“但是……你也知道吧，它被造出来的宗旨就是：专注于速度快，因此把其他方面的功能全都给摁了下去。这也是它没有被普及的缘故——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体力不好，基本功不够扎实的坐在上面，可能起步就会被甩下去。”

    她俏脸发苦：“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在上面坚持十秒钟，再要更久，就得找人用绳子把我捆一圈——手中拽着绳子什么的根本不顶用——到目的地之后还得让人把我放下来，因为我已经晕过去了。”

    云诺星：“……”这玩意儿造出来真的符合安全标准吗？就算是二次产物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总之他俩一块爬到了“雨燕”的背上，他在座位上环视一圈，大概知道了周围摆放的那些造物是做什么用的，真是如她所说，防护功能什么的都很基础，是与其速度等级极其不匹配的程度——他想了想，提前把自己的头发扎了一下，免得等会儿起飞被拽得往后飘得跟啥似的。

    少女捣鼓好一些东西后，把原本应该是抓在手上的绳索给改捆在自己身上，回头一脸大汗看了他一下，抓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腰上：“抓紧我啊！我不想再有晕乎乎在天空上每秒转三百六十度直到一头扎在地上的体验了！”

    云诺星：“……”总之用力抱紧……啊不对，总之用规则和能量固定一下就好了，没啥大事的。

    少女带着直面地狱般的表情拍了拍座下的东西，然后满脸大汗还保持着气势朝前一挥手：“走了走了！”

    等座下的大鸟传来极其剧烈的能量翻涌动静时，云诺星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什么，其实我们可以传送到城外再……”

    少女脸色一白，少女惊恐地回头看着他，少女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强烈的冲击给推得撞进了他的怀里，伴随着一颗苍白的流星划过天空，留下了极其凄厉的惨叫声：“这事儿你要——早点说啊——！”

    真抱歉，他现在满脑子转悠着稀奇古怪的想法，着实是想不到比较正常的事儿了。

    于是，白驹过隙……大鸟扑腾两下，十几分钟的功夫过去，他

    俩就平平安安跨过了小半片遗迹·大地抵达了目的地——亲身体验过后，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玩意儿没法普及：那真是速度快得有点离谱，身体承受能力顶不住近光速的还是别玩这玩意儿的好，那上面的防护用造物跟摆设差不了多少。

    完全就是因为传送门也普及不了才剑走偏锋端出来的，打算赶上传送门速度的东西嘛。

    当“雨燕”悬停在半空的时候，他扭头就往下方眺望，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宏伟的巨大城市，比“三二二”城市要大好几圈，模样么……一个模板的，也没有因为其“第一城”的特殊就多出点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那啥，还不够“一回合世界”的圣城那么有排面，那边的圣城把创世之杖当防空炮来使，真是史上最高规格的防空炮……

    对了，说起创世之杖，他在“一回合世界”里把创世之杖摸走了对吧，那他现在看看……仅是一瞬间他就懵了：灵魂世界一个特殊的空间里，一座缩小的、精致的圆塔正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无声无息，表面打满了他之前摁上去的一大堆起源花纹——尝试着将其拿出来……没有阻碍，可行。

    好家伙他现在真的闹糊涂了，“一回合世界”里的东西被他带到这里来了，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证明，这其实……真的不是什么梦境，而是……而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已经快要放弃摸索这个世界的本质与其存在的“规则”了——动极宜静、不宜操劳。老老实实等事儿逼体质发作把相关事情给送上门来，他就不操劳啦。

    “一”城坐落在一片巨大的二次铸造大地上，圣国的人为了把这方圆数十万里的地面全给铸成这种光滑如镜的平地恐怕费了不少功夫。而且……他抬起头看向环绕着“一”城的数万座圣源塔，看着最高得有万里高的圣源塔，它们像是几个巨大的门卫、卫兵杵在远处，阳光将它们的影子拖长覆盖了一片大地，看得他脸颊忍不住抽了两下：安置在各地的圣源塔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一”城周围这么有重量级——封印是一张大网，那“一”城就是大网的起始与核心所在，已经达到了挑战规则的程度。“两个世界”里的圣国，果然都特有意思。

    “怎么样？‘最初之城’很……哕……亮……哕……”

    “……”云诺星淡定往少女背上拍了两下：“没缓过神来就别说话——很漂亮我知道了，你缓缓。”

    少女晕头转向对他竖起大拇指：“哕……”

    他以为少女会让“雨燕”落在城里，但她只是在这里缓了缓，等回过神后，忽然带着他继续往高空飘去，没一会儿下方的“一”城就已经缩小得只有巴掌大小了，也是在这时，天空上忽然有蓝色的光芒浮现，有一个庞然大物随着蓝色涟漪光芒的浮动一点点出现在视线之中，等到完全靠近了，它的全貌才出现在他的双眼里——那是一座巨大的浮岛——浮岛平日里是隐藏状态，似乎只有靠近时才会浮现出来。这里大概是圣国的……嗯，就像圣城那四栋办公楼一样吧。

    不过置于高空似乎也不是单纯为了躲开地面，在他观察者的视线中，这座浮岛上蔓延出非常多闪烁着亮眼金光的能量丝线，朝着大地四方延伸，其中有几道能量丝线就落在远处那几个最大号的圣源塔上，按此情况来看，其他的能量丝线应该也是连着各地的这一等级的圣源塔——粗略扫视了一下，好像是把整个圣国范围都囊括在内了。单从它散发的能量来看，应该是防御用的东西，激活了可能就是一个能笼罩圣国全部地域的能量屏障。

    “欢迎来到圣国的最核心地点。”少女忽然转过头，满脸都写着兴奋对他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让他听了不由得一怔：“……我总感觉你图谋不轨。”

    少女俏脸一僵，讪笑着回过头去，小声嘀咕：“哪……哪有什么图谋不轨呀……咋可能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呢……不会有的……”

    云诺星：“……”你已经把话都说完了——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直接拐着他来到最核心位置什么的，要说没点什么他还真不大相信……

    （本章完）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