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老夫人

    

    “因为在家中，虽然渊儿不是长子，但我母亲却更疼爱他。”宇文俊良道：“渊儿小时候身体不好，因此更得母亲疼爱。有什么吃的喝的，什么好东西，都偏向她一些。”

    “那你大儿子没有意见么？”月微澜好奇道：“他们两，是同母所生吧。”

    如果是同母所生，那应该还好一点，对宇文俊良夫妻来说，疼谁都行，都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若是同父异母，那就麻烦一点了。

    宇文俊良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我夫人所出，因为母亲虽然偏心渊儿，但也有分寸。她那边偏心一点，这边我们夫妻也会给哥哥一些安抚。再者，贺儿也明白这家业终究是他的，所以对祖母一点小打小闹的偏心，也并不在意。”

    “等一下。”月微澜突然道：“你说，宇文渊的祖母，从小对他十分疼爱。”

    “是，没错。”

    “那这一次，为什么他会被罚跪祠堂，还要禁闭三日？”月微澜感觉心中隐约有些怪异：“二公子说，是说话时没分寸，冲撞了老人家。”

    “是，这是两日前的事情，下官也问了。”宇文俊良道：“渊儿之前为亡妻守丧，如今时间快到。母亲想要为他再寻一户人家，但他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看好了定下来了就是。渊儿一向是孝顺祖母的，也不知为何这一次惹得老人家不悦。”

    宇文俊良虽然是个文官，心思比武官细腻一些，但历来的传统是男主外女主内，他在朝廷做官，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外面。屋里有女眷打理，自然不会去时时刻刻注意儿子的情绪如何。

    “我知道。”月微澜莫名有些冷，拢了拢衣服。

    宇文俊良奇了：“娘娘，您知道？”

    月微澜叹了口气：“虽然这个时间不太好，但是，还是要打扰一下老太太了。”

    宇文俊良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唐措他们带去找自己儿子，但是这么晚了，打扰自己的母亲，一个老太太，就确实有点犹豫了。

    “娘娘。”宇文俊良犹豫了一下道：“我母亲睡眠一向不好，无论什么事情，能否等天亮……”

    “不行。”月微澜毫不犹豫的道：“不是我不体谅老人家，确实等不得。”

    今夜是一切都还没有发酵的最好时间，费思思的死还没什么人知道，如今可以找到凶手，立刻处理，就可以将一切未发散的流言蜚语扼杀在摇篮中。一旦天亮，万物复苏，谁也挡不住悠悠众口。

    月微澜坚持，宇文俊良就算是不想也没有办法，只能带他们去找自己母亲，把睡的正沉的老人家从被子里喊起来。

    虽然宇文老夫人年纪已经大了，可终究男女有别，月微澜进去了，唐措不好进，留在外面，宇文俊良叫人斟茶，陪着坐着。不时的往房间里看，心里不安的很。

    宇文老夫人虽然没有见过月微澜，整个人也在刚睡醒的懵懂中，但是规矩礼数不可废，被喊醒后立刻就换了一身衣服，略梳洗了，请月微澜坐下，请安行礼。

    “老夫人不必客气。”月微澜无心多说，摆了摆手示意一切从简：“这么晚来打扰，我就长话短说了。”

    宇文老夫人其实年纪并不大，五十来岁，只是既然是做祖母的人，总是见多识广，她对月微澜的深夜来访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只是有些凝重。

    当然接下来，月微澜的话让她更凝重。

    月微澜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了那支雪花翡翠镯子，放在桌上。

    宇文老夫人眉心跳了跳。

    “老夫人，大半夜的大家都困，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镯子你看看，是不是皇上赐给宇文家的，应该在宇文渊手里。”

    月微澜实在是太直接了当，宇文老夫人一下子就有点招架不住，拿过桌子看了一眼，便道：“这镯子，确实渊儿身上有一支，可是如何会出现在娘娘手里。”

    月微澜十分欠揍的道：“你猜？”

    宇文老夫人如何能猜得出，脸上一片空白。

    “我刚才去看了宇文渊，他正在祠堂里反省关禁闭。”月微澜道：“听说。老夫人一向非常疼爱这个孙子，从小便处处偏袒呵护，如今不过是几句话说得不好，何至于就要在祠堂关上三日？祠堂里连个床都没有，地上硬邦邦的就一个垫子，老夫人不心疼么？”

    宇文老夫人此时方有些反应过来：“虽然疼爱，但也要有规矩。顶撞长辈，总要教训一下。”

    “是为了教训么？”月微澜似笑非笑：“在我看来，倒是更像另有目的。”

    “娘娘，您不如有话直说。”宇文老夫人盯着月微澜的眼睛：“你说的这些，老身怎么听不明白呢。”

    “那我就直说了。”月微澜道：“这镯子是西域进贡，京城总共只有三支。这一支，是今日我在命案现场找到的。”

    “命案现场？”老太太显然惊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谁死了？”

    这样子似乎不是作假，老太太的意外非常真实，月微澜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死了人。

    “我既然拿着镯子找上了门，您觉得谁死了？”月微澜抛出一个问题，给了老太太充裕的遐想空间，然后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更难看。

    “费思思？”宇文老太太口中，终于吐出了这个名字。

    “老太太果然是明白人。”月微澜很满意：“老太太果然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明白说吧。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宇文老太太面上神色有些慌乱：“今晚不是杏花楼游湖么，费思思怎么会死了？她……她怎么死的？”

    还不待月微澜回答，宇文老太太声音突然一哑：“您半夜来找，难道以为是我杀了她？”

    月微澜之前确实是这么想过，但现在倒是怀疑自己的想法了。费思思也不是家中无人的孤女，就算老太太不想自己的孙子娶她，直接反对就可以了，杀人，确实是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