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奇怪的视线

    “坏掉的梨？这梨都坏了好多天了吧？”警察看了眼地上的梨，过度腐烂的水果碎肉让他皱起眉。

    “就是！坏了这么久的梨都卖给我，这摊主真是缺德！”

    闹事的人听不懂他的话，还在努力泼脏水。

    “我说你眼睛也没忘在家里，怎么会看到这样的梨还买回家？”

    警察忒了他一眼，就差没直接说他眼瞎了。

    “那是因为她们忽悠我，梨是她们选的，装在袋子里，我怎么知道是坏的！”

    闹事的人有备而来，又或者是做惯了这种事，谎话说得很溜。

    “你说梨是我们的，那袋子又是谁的？”姜玲忽然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袋子。

    “当然是你……”闹事的人看到她翻出袋子的印刷面，“泰来面粉厂”几个字让他立即闭嘴。

    “我们住在乡下，面粉都是自己磨的，可没见过这种袋子。”姜玲说完，把带着恶心汁水的袋子扔回去。

    闹事的人正是面粉厂的工人，顿时有种被人掀了老底的紧张感。

    姜玲没空理他，觉得手上那股味道却好像还残留着，正要找东西擦，旁边忽然递过来条帕子。

    珍珠白的帕子，泛着丝质的光泽，看起来就不是便宜货。

    “你有纸巾吗？”姜玲觉得用这帕子擦手简直折寿，忍不住问了句，问完她就后悔了，这时候谁会随身带着纸巾呐，能带个帕子就很难得了！

    果然，顾后皱起眉头，过了会儿才别扭道：“没有，这个可以当纸巾用。”

    意思是用完就可以扔了，土豪根本没有节约的想法。

    姜玲看着手帕没有动，然而对方直接把帕子塞到她手里……这回不用纠结了，反正脏了。

    那边闹事的人被她打乱阵脚，警察询问了几个问题，都回答得支支吾吾。

    姜玲听到警察问他姓名的时候他回答姓王，却怎么也不愿意说全名，让她很疑惑。

    警察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问她：“伤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姜玲忙摇头，表示自己乡下孩子，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什么。

    闹事的人见她这样，瞬间底气就足了。

    “她就是装的，我刚刚根本没有用力她就摔了，能摔多重？”

    “你个大人和小孩动手还有理了？”

    警察带着威严的逼视让他怂得低下头，但是眼皮还是挑着，瞪着姜玲：“我要看看，她手上是不是真的有伤！”

    “那就送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和治疗的费用都由你出。”姜玲冷声道：“总不能让我当众脱衣，我虽然年纪小，但还是要脸的。”

    她最后这句“要脸”真的戳人肺，闹事的人气得“呼呼”喘气，但想到镇上医院的收费，还是忍住了，没有应下她的话。

    姜玲本着演戏演全场的原则，在警察来了后还捂着胳膊，给了他很大的误导。

    最后，警察把闹事的人回派出所问话，周围的人见热闹看完了，开始散去。

    姜玲捡起地上的火钳，重重敲在做炉灶盖子的铁皮上。

    巨大的响声让人们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姜玲看着他们的脑袋，像看到捆捆钞票，做生意最难聚的是势，现在有现成的不好好利用下简直不符合她的习惯。

    “刚刚有人说我们的梨不好，但是我们已经卖完了，没有办法证明。”

    姜玲刚刚开口，王燕就想把她拉回去，幸亏她妈看得比她清，及时拉住她。

    这个时候就应该让专业的来，要相信队友。

    “明天我们还在这里，免费请大家吃梨！”

    “之前买了觉得好吃的也请过来支持我们——”

    “我们会为老顾客准备特别的小礼物，凭购买时装梨的袋子兑换。”

    她说完，四周静了静，然后忽然有人叫好，应和声渐渐多起来，不出意外，明天的生意有着落了。

    姜玲做完宣传回头，发现顾后又坐在那看书了。

    不过这回她心里没有半点怨气。

    这次收摊终于顺利，只是离开的时候总觉得有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姜玲几次回头，都只看到匆匆而过的行人，并没有熟悉的面孔，最后只能当作自己想多了。

    炉子寄存在学校旁的小店，支付了小笔寄存费，之后便返程。

    回到家里已近黄昏，姜玲累得腰酸背疼也没忘记定下的小目标：扎马步。

    “这么练真的有用么？说下盘稳了，出拳才有力，好像也有道理……”

    姜玲练得额头冒汗，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就回忆下自己被砸死的场景——这个真的很刺激，瞬间又能多坚持几分钟。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叫她出去吃饭。

    姜玲擦了把额头的汗开门出去，走到吃饭的地方却是把她母亲吓到了。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汗湿了？快去换身衣服，免得感冒了！”

    姜母推着她回房，姜玲只能眼睁睁看着饭桌上其他人把筷子伸向她喜欢的肉，关键那不是大伯母做的肉，是她母亲的手艺啊！

    等她换完衣服回来果然看到菜都没了，只剩下碗底几片青菜，还有不受人喜欢的青椒。

    吃这些东西还不如铲点锅巴嚼，她起身去铲锅巴，却看到灶台上放了只塑料袋，非常眼熟的塑料袋。

    “泰来面粉厂？”姜玲念出这几个字，原本坐在座椅上剔牙的大伯母忽然像离弦的箭冲过来，直接拎起袋子抱到怀里。

    “这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手掌紧紧捂住上面的印字。

    姜玲想说自己都看到了，而且，结合今天闹事的人的长相、姓氏，还有不愿透露全名的怪异行为，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有关系。

    最后那道让她在意的目光八成就是大伯母……她可真是太闲了。

    “你哥在这家面粉厂工作么？”

    “谁是哥！他明明是弟……你诓我话？”

    大伯母说到半途忽然警觉，但是话已出口。

    “哦，原来是弟弟，是面粉厂工作的么？”

    大伯母闭紧嘴巴，拒绝回答，但是姜玲也不需要她答，径直说了下去。

    “面粉厂的福利这么好？还发面粉？”

    姜玲笑盈盈地看着她，对方手中的面粉“啪”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