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小宫女（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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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在几人身后的小六子和小李子过来，替自己的主子交了银子。

    很快，秦辞和秦渊两人便拿到了箭。

    武小小和王嫣看上的花灯制作十分精美，是店里悬挂得最高的，铁环也最小，这一排还没客人射中过，兄弟俩一出手，双箭就同时穿环而过，引得周围的看客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不一会儿，武小小和王嫣手中便都提着各自看上的花灯了。

    武小小的腰封里还多了颗解药，这是刚刚小李子趁秦辞射花灯的时候，偷偷塞给她的。

    武小小寻思着，待会儿得找个机会赶紧把解药服了，因为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

    武小小和王嫣相互夸了对方的花灯漂亮，武小小回过头来，见秦辞正和店主低声说着话。

    片刻后，秦辞过来，说是听店主说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糖水铺，想带小小去尝尝。言下之意，即是要和秦渊他们开走。

    王嫣微有失意，但也没说什么。

    秦渊却道：“今日街上人多，为兄觉得还是一起走的好。”

    秦辞正欲说些什么，忽见不远处有火光闪烁，人群也骚动了起来。

    几人一看，见是街边的一个花灯摊走水了。

    今日人多热闹，摊贩之间的摊位都是相连的，摊主灭火时，不慎将一个着火的纸灯笼打到了隔壁的小摊上，不一会儿，几个相连的摊子都起了火，眼见火势越来越大，行人们都汹涌着往两边跑散开来，一下子就波及到了他们这里。

    乔装打扮的侍卫们被慌张的人群冲散了一部分，剩下的立马迅速围拢过来，护送他们离开。

    秦辞下意识扣住武小小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快走！”

    秦渊眸色一深，抓住王嫣的手，低声道：“走。”

    几人刚跑没多远，身后忽然有侍卫喊了一声，“有刺客！”

    几人回头一看，就见外围的好些侍卫已经让人抹了脖子放倒了，不一会儿，人群中就爆发出了尖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百姓们一听，更是慌了神，你挤我我挤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有一些人摔倒在地，被踩踏得嚎叫了起来。

    一下子，孩童的哭闹声，大人的惨叫声，两边摊物的倾倒声，嘈杂一片，上一刻还温馨热闹的街市刹时间变成了嘈杂混乱的人间地狱。

    刺客们有备而来，装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中，侍卫们不好分辨，占了下风，不一会儿就死伤颇多。

    好不容易，秦辞等人才从混乱的人群中逃了出来，藏身入一旁的店铺中。

    如今随在他们身边的仅余四个侍卫，其余的侍卫或断后，或引开刺客，只怕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

    王嫣第一次出宫就遇到这样可怕的情况，吓得花容失色，这会儿已经红了眼眶。她的灯笼丢了，跑的时候还扭到了脚。

    武小小的灯笼不知什么时候也让人给挤掉了，手中只提着一根细细的棍子。

    秦渊让王嫣坐下，蹲在地上除了她的鞋子帮她看扭伤的脚。

    武小小看在眼中，心口又忍不住闷疼了起来——秦渊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酷残忍的，除了王嫣。

    在王嫣面前，他会显露出难得的温柔一面，就像现在这样，动作轻柔体贴到无微不至。

    武小小正这么想着，就听见王嫣痛叫了一声。

    秦渊一声不吭就帮王嫣正了骨，王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又连忙紧紧捂住嘴，生怕引来刺客。

    武小小看着都觉得疼，心想：这正一下骨估计秦渊都得心疼死了。

    所谓疼在嫣然公主身上，痛在景王心中啊！

    秦渊跟侍卫要了跌打药油，轻轻地抹在王嫣已经肿起来的脚腕上，低声嘱咐道：“这只脚不能用力，知道吗？”

    王嫣抽噎着点了点头。

    秦渊扫了武小小一眼，“你们两个，换衣服。”

    武小小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些人是前朝之人，”秦渊道，“他们的目的是嫣儿。”前朝仅剩王嫣这一点血脉了，前朝孽贼要想复国，必须要把王嫣从宫中救出来，打着她的名号复国。

    王嫣在宫中十数年，此番还是第一次出宫，前朝之人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的。

    “嫣儿脚受伤了，走不了，”秦渊看着武小小，冷然道，“你去引开他们。”

    “我不同意！”秦辞立即开口。

    “嫣儿这些年来没出过宫，前朝那些人认不得她，即便抓到小小……”秦渊看了过来，“你只要一口咬定你是嫣儿，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只会保护好你。”

    “你说得轻松，万一认出来了呢？”秦辞坚决道，“小小是我的人，我不同意。”

    秦渊看着武小小，“小小，你意下如何。”他眼神中带着警告，虽是询问的话语，用的却是命令的语气。

    武小小犹豫了片刻，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吧。”

    “小小……”秦辞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我不同意。”

    “没事的，”武小小冲他笑了一下，宽慰他道，“我只是去引开他们不是吗？也不一定会被抓到啊。”

    “小小……”王嫣也趔趄着站了起来，担忧道，“不必这样的，我们就躲在这里，等人来救我们不好吗？”

    “不好。”秦渊道，“前朝那些人对你志在必得，一定会四处搜索，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我们对付不了那么多人。”

    “没关系，就这样吧。”武小小对王嫣道，“你脚不是受伤了吗？也跑不了啊，就呆在这里吧。”

    “嫣儿，听话。”秦渊道，语气不容她拒绝。

    王嫣只能低下了头。

    武小小扶着王嫣入了店铺的里间，秦辞又唤了她一声，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武小小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

    两人进去换衣裳，一换就换了很久，久到秦渊和秦辞都在外面唤了她们几次，生怕她们在里面让人给绑走了。

    武小小和王嫣两人在里间也手忙脚乱的，不是她们不想快一些，而是……两人的衣裳不合身啊！

    王嫣这身材，至少是加小码的，而武小小的身材，以前是小码，现在估摸着得中码了。

    武小小先前穿的齐腰襦裙，王嫣穿着大了，只要将上襦拢一拢，下裙收一收，用宫绦束紧腰身就可以了。

    而王嫣之前穿的半臂齐胸襦裙，宫里的衣裳都是定制的，武小小光是调整下裙就调整了好些次，上襦穿上也还好，可半臂一穿上，她就感觉紧绷得抬不起肩了。

    而且，穿完之后，王嫣都盯着她的胸看，看了一会儿自己倒先脸红了。

    武小小低头一看，也觉得很尴尬。

    宫女们的宫装都是齐腰的，自长胖以来武小小还没穿过齐胸的衣裳，现在发现……齐胸的襦裙也太显胸了吧？这胸大得跟……奶妈一样。

    武小小抚额。

    两人出来的时候，秦渊和秦辞兄弟俩正一脸严肃地说着正事，似乎还起了一些分歧，看到她们出来，两人顿时噤了声，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武小小的胸脯上。

    若说武小小先前就穿的这样，他们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王嫣刚刚才穿着……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很明显的。

    秦渊眸色一深，他清楚那身衣裳下的风光。

    秦辞怔了一瞬，很快大步过去，牵起武小小的手，“小小，我和你一起走。”

    武小小微讶。

    “我不同意。”秦渊道，“你身上伤未痊愈，跑不了多远。我带小小引开他们，你和嫣儿还有侍卫留在这里。”

    “我不会和小小分开。”秦辞坚决道。

    “殿下，你身上伤还没好，就留在这儿吧。”武小小也劝道。

    秦辞的伤还没有全然康复，今日出来散散步、走动一下还行，逃亡可撑不了多久，刚刚那样跑，她都听到他悄悄地捂着心口闷声咳嗽了。

    “小小，”秦渊紧紧抓着她的手，盯着她认真道，“我们不分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她分开。

    他怎么可能放心她和秦渊在一起，秦渊这个人……很有可能会丢下她，只顾自己逃命的啊。他只有亲自保护她，才能安心。

    “我们在宫门口等不行吗？”武小小着急道，“我被抓到了，还可以冒充下公主，即便让他们发现了，我左右不过一个小宫女，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你不一样，他们要是抓到你，后果会很严重的！”

    秦辞不会不知道，他身负储君重任，一旦他落入前朝之人手中，那就是动摇国本的大难了，甚至皇帝还有可能会直接舍弃他……

    可是，无论武小小怎么劝，秦辞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口咬定不分开，大有抱着要分开、宁愿死的绝决态度，坚决的神色中一双桃花眼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秦辞也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和小小分开，而小小会和秦渊一起逃亡，经历生死的考验，他的心就生起一种没来由的强烈的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自己要紧紧地抓住小小，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她再回到秦渊的身边。

    以前他没有拥有过，没那么贪心，但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