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小宫女（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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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辞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武小小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像两条腿在床上“走”了过去，直“走”到秦辞的下巴上，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低声道：“殿下，其实你说的我都信的。”这世上至少有一半的誓言，说的人在说的时候都是当真的。

    秦辞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小小，我会……尽量为你报仇。我母妃那儿……对不起。”

    “我明白。”武小小道，“那你以后可得保护好我呀。”皇贵妃是他生母，她也不会让他难做。

    两人在东宫中休养了两日，皇贵妃许是被秦辞气到了，一直没来看秦辞，武小小也乐得清静。

    谁知皇贵妃没来，皇帝却来了。

    皇帝来的时候，武小小回避了。

    皇帝和秦辞谈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武小小正在偏房磕着瓜子，忽然听说皇帝要召见她，武小小惊得瓜子都掉了。

    武小小到了后，跪下行了礼，皇帝让她起来，盯着她看了那么一小会儿，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武小小一脸受宠若惊，“圣上还记得奴婢？”

    皇帝失笑，“太子说你先前是老大宫中的，朕一直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这会见了你……才有了印象。”顿了顿，他有些回忆道，“你之前是随在皇后身边的吧？”

    武小小恭敬道：“圣上好记性。”

    皇帝目光有些幽远，“当年你还很小，朕记得，皇后很宠爱你，说你深得她心，差些都收你为义女了，后来还是……”皇帝说到这，忽地顿住了，又问道，“你怎么不随在景王身边了？”

    武小小稍一寻思，小心翼翼回道：“回皇上，是景王将奴婢送给殿下的。”她这么说，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就是景王派到太子身边的奸细啊！话说，用奸细形容自己好像不太好？

    皇帝听了，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就让她退下了。

    武小小心中腹诽：皇帝老儿，你大儿子要搞你二儿子了啊，你倒是别那么偏心啊！

    皇帝又在秦辞屋里呆了小半个时辰才走，秦辞送走皇帝后，面上笑盈盈的，武小小笑道：“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秦辞唇角弯弯，“我和父皇说了，我心悦于你，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提一下你的身份，到时再将你许配给我。”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到时我会尽量给你争取到侧妃的名份。”

    武小小心情有些复杂。

    按剧情发展，她到时可不仅是侧妃，而是太子妃啊。只是成为太子妃那天，也是她命丧黄泉之日。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小命功成身退。

    秦辞在东宫休养了十来天，已经能走动了，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皇贵妃才来看了他，想来是消气了。

    皇贵妃来的时候，武小小也回避了，虽然身在后殿，却也听闻前面出了些事。

    秦辞让人将皇贵妃带来的丫环婆子们打了一顿，就连最受皇贵妃器重的刁嬷嬷也挨了板子。

    而秦辞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则是因为这些人之前欺负了武小小。

    红袖有些坐不住了，让武小小去劝劝秦辞，免得此事闹大，传出东宫，对太子不好。

    红袖开了口，武小小便去了，免得落人口舌，说她“红颜祸水”，害得太子和皇贵妃母子二人失和。

    当然，她去的目的才不是为了去劝阻秦辞呢，秦辞要为她作主她拦着干嘛呀，她就作作样子，去凑个热闹，看看当初抠她伤口的刁嬷嬷挨板子时鬼哭狼嚎的模样，心里过过瘾。

    武小小到了后，在一旁欣赏了一会儿刁嬷嬷嚎叫的丑态，然后慢吞吞地往殿里面走去。

    离得近了些，她听到了秦辞的声音。

    秦辞这人性情温润，鲜有大声说话的时候，但这会儿，他对着皇贵妃却是嘶声喊道：“母妃，儿臣以命相护之人，你怎可如此待她？你这是要儿臣的性命啊！”

    诶，看样子两人正吵到高-潮之处。

    “混帐东西！”皇贵妃也失了态，颤声道，“不过一个区区宫女，还是那人派来的，你竟为她如此要生要死！将来如何担得起国君之责？”

    “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本宫当这个太子还有何用！”

    秦辞话音刚落，又响起小六子担忧的声音，“殿下，您旧伤未愈，实在不宜动怒啊！”

    秦辞缓了缓，继续道，“母妃，恕儿臣不孝。若您不和小小道歉，从今往后，如非必要，您的华容宫儿臣再也不会踏入半步！”

    “你、你……”皇贵妃气得站立不稳，髻上步摇散晃。

    “娘娘息怒！息怒！”安嬷嬷连忙上前劝道，“殿下尚且年少，一时冲动之语，娘娘切莫当真。”

    武小小听着里面的吵闹，摸着下巴，感觉有些棘手，这皇贵妃和秦辞在书中的人设是母慈子孝啊，怎么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唔……归根究底，好像是因为她。

    自我感觉罪孽深重（并不）的武小小在皇贵妃甩袖走人的时候，躲了起来，不敢露脸，生怕被皇贵妃迁怒。

    皇贵妃走后，小六子急忙让人喊御医进来。

    武小小快步入屋，“殿下怎么了？”

    秦辞见了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白，“没什么，就是有些胸闷。你怎么过来了？”

    武小小抿唇。唔……刁嬷嬷都挨完板子了，如果说她是过来给刁嬷嬷求情的，好像显得有些虚伪。

    武小小道：“我是来看殿下的。御医不是说了，让殿下情绪不要激动么？您这样和皇贵妃吵做什么？”

    “你都听到了？”秦辞微微低头，有些难为情。他方才与母妃那般争吵，实在有失稳重，更是有违孝德。说的那个话全落入她耳中，倒显得自己仿佛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殿下，”武小小语重心长道，“您没必要这样的，您这样皇贵妃只会更讨厌我。”

    秦辞顿了顿，实话道：“其实……以母妃的性格，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你。所以，你随自己的心意就好，只要不逾越失礼即可。我也知道，这般和她吵不对。但是，我了解她的性情，我要做的是保证你的安全，让她知道你是我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所以我才和她吵这一回，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武小小这才明白秦辞这般举动的深意。

    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秦辞有些不好意思，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小小，我以后会用更稳妥的方式来保护你的。”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一样。

    只要她有了名分，他就可以以夫君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将她护在身后。

    “唉呀，”武小小轻笑，回拥住他，“突然有点感动怎么办？”

    秦辞失笑，低头看她，武小小扬起脸，秦辞在伤在身，两人只能简单碰碰唇，再深入些，他气息就不稳了。

    武小小偷偷笑他，秦辞羞红了脸。

    他自觉定力还是不错的，但一碰到她，哪怕只是一颦一笑，都会让他乱了心神。

    再过两日，便是元宵了。

    武小小还记得自己服了三月断肠丹一事，第二天下午便带了些好吃的元宵糕去找小李子。

    秦渊没有见她，只让小李子告诉她，明日去浅月宫找王嫣，到时他会给她解药。

    拿着解药还一波三折，武小小觉得，秦渊要生在现代，肯定就是超会剥削员工的霸总。

    次日下午，秦辞带着武小小去了浅月宫。

    原来，往年元宵，秦辞都会去王嫣那里品茶，看来这些都是秦渊算计好了的。

    秦辞和武小小到的时候，王嫣听到禀报带着宫女迎了出来。

    王嫣身穿一身藕荷色的长裙，外披一件浅色连帽绣红梅斗篷，整个人带着一股梨花般的香气。

    美归美，就是瘦弱了一些，腰细得像是一掐就要断了似的。

    王嫣见了秦辞，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羞赧，但见有旁人在，忙敛了心神，邀他入屋去。

    榻几上，王嫣已经备好了茶具。

    秦辞上座后，王嫣低头捧着茶臼，慢慢研着茶饼，不时用眼角余光悄悄地看着立在一旁的武小小。

    秦辞笑道：“不介意让小小入座吧？”

    王嫣忙道：“当然可以，我这里不大拘这些礼节的。”王嫣说着，正想往里给武小小挪一下位，但秦辞已经往里挪了，武小小道了谢后，直接落坐在了秦辞身边，两人挨得很近，仿佛对这样的亲密已经习以为常。

    王嫣低头，掩住眼里的落寞。

    “对了，”秦辞温声诚恳道，“上次你救了小小，我一直还没和你道谢。”

    “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的。”王嫣轻声道，“殿下让人送的礼我都收到了，多谢殿下。”

    秦辞微微颔首，“你宫里若是缺什么，或有什么难处，只管遣人来我宫里说。”

    王嫣轻轻“嗯”了声。

    武小小看在眼中，这两人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啊，秦辞对王嫣端的就是兄长的态度，待她亲切温和，却无半点旖旎之情。

    如意在一旁煮着雪水，水微沸的时候，忽听外面宫人来报，道是景王过来了。